女人，你是反對性，還是反對騷擾？ 作者：李扁

女人，你是反對性，還是反對騷擾？作者：李扁今天上午，受邀到新浪網女性頻道做視頻訪談，話題是針對北京性騷擾立法。兩位嘉賓，另一位是北京大學的郭建梅，著名的公益律師。電視上天天播的公益廣告片「公益律師，這條路不好走」，主角就是她。見面聊起來以後，才曉得這位眼前人就是電視上人。可以想見，這位女士，年輕時候一定是個美人。因為時間短的緣故（訪談時間只有半小時），以及種種原因，我和郭建梅的感覺一樣：自己的意思基本上沒有表達清楚。電視採訪，和網路視頻都一樣，非常考察一個人的表達能力，還有控制談話場面的能力。這方面，我比過去做得好，有進步，但是離自如表達，言必及義，還差火候。性騷擾的話題，是一個有意義的話題。視頻聊天之前，郭律師，新浪網女性頻道執行主編尹娜、主持人王瑩、博客頻道編輯陸姝等美女，及李扁開了個小會，眾位美女看來對這個話題都有話說，這也加深了我對於性騷擾的認知。雖然視頻上沒說清楚，但接到新浪邀請以後，這兩天我還是整理了一下思路，此處用文字形式，逐條陳說我對性騷擾及其立法的幾點看法。以饗博友。1．性是一件歡樂的事。但是如果表達不當，反受其擾。甲的蜜糖，成了乙的毒藥。所以對性的表達，社會要予以規範。有多種形式的規範，對性的表達方式起作用。比如習俗規範、道德規範，和法律規範。2．我一開始對北京市首次立法規定何為性騷擾持不以為然的態度。因為，我有兩點成見：其一，我對中國最近的立法熱潮評價不高，我認為有關部門對於立法有於過高的熱情，但是對於執法和落實，並無相應措施和力度，所以把立法搞成了一件很不嚴肅的事情，難於贏得尊重。在我看來，立法的熱情表達得有些過度了，跟性騷擾很相似——都是過度的表達。我懷疑，有關部門對於所有社會問題的第一反應就是：立個法。這種反應如果再發展下去，很可能會過界。比如說，地球變暖怎麼辦？立個法，讓地球變涼；地震怎麼辦？立個法，讓地球別地震；沙塵暴怎麼辦？立個法，讓每粒沙子老實呆著。3．其二，我為什麼對於北京市針對性騷擾的立法不以為然？因為我相信，如果說90%的國民都是性盲，那個10%的非性盲，未必都在立法者當中。或者說，保不齊，那些立法者也都是性盲。正如我是法盲，我在法律領域做點事，難免是外行。以己推人，他們對於性的立法，對性進行法律層面的操作，充其量只能表達他們的立法衝動，衝動表達出來了，他們可以享受成就感。至於有沒有效，是正效果，還是負效果，就只有問菩薩了。4．雖然我不以為然，但對這個事情，我從一開始就不反對。人大代表們有這個權力，以制訂法律的形式表達他們的一些東西。那是人家的權力，也是人家的權利。人家信心滿滿，興緻勃勃的，總不好非要去掃人家的興。反正他們已經立了好幾百個了，也不多這一個。咱們是有胸懷的。雖然立了多少法都不起作用，但他們的意思是好的，就當他們發了一個倡議書好了。5．最近一兩天我的看法在深化，態度發生了轉變。對於立法者和整個法治狀況，我們可以持不以為然的態度，因為作為總體，我國當前的法治情況，確實不如人意。但是就具體的法律、法條來講，都是有人在背後努力地推動。這些人，這些個體，是值得尊重的。他們的努力，值得尊敬。這些人，未必多拿了誰的錢。恰恰相反，他如果不承這個頭，誰也不會怪罪到他。因此，他們取得的哪怕是一點微小的進步，都應當給予肯定和鼓勵。從這個角度，我開始讚揚北京市人大常委會對《中華人民共和國婦女權益保障法》「禁止對婦女實施性騷擾」這個條款所做的深化、細化。我稱讚說，這是性文明的進步。這是我國性文明規範建設的重要里程碑。6．怎麼樣讓性只成其美，不成其擾？邊界確實很重要，務必要劃清楚。北京的《辦法》（即《北京市實施〈中華人民共和國婦女權益保障法〉辦法(修訂草案)》）「草案三十八條」規定：「禁止以語言、文字、圖像、電子信息、肢體行為等任何形式對婦女實施性騷擾」，的確有其現實意義，給每個人都是一個提醒。而對於那些特殊的案例，已經走出界了，兩下里打得不可開交、糾纏不清的，則是一把利刃，從中一切，也就能做出了斷了。郭建梅律師舉出重慶文靜案的例子。像這種極端的性騷擾案例，如果沒有立法，以及明確的禁止條款，事情確實很難辦。7．稱讚歸稱讚，意見我還是要保留。因為既然是少數人推動的，是否符合廣大的民意就是個問題，是否符合科學或者科學發展觀，是否囊括了多學科的意見，就更是問題。當然，有問題比沒有問題好。提出問題，讓社會有機會討論，這本身就是貢獻。8．我說說我對於性騷擾的意見。性騷擾可分為兩種情況：一種是純粹生物性的；比如在公交車上，即時性的、生物性的，雖然不愉快，但是相對來說，後果比較可控。所以，雖然絕大多數乘過公交車或地鐵的青年女性都有被騷擾的經驗，但是到底有多痛恨那個無恥、無聊的男人，實際上也說不清楚。那是一種很複雜的感受、很深刻的體驗、很私密的記憶。有時候很討厭，有時候又不那麼反感；有時候明知道興奮和陶醉是不對的、無恥的和淫蕩的，但是難於自控。事後想起來，自己並無過錯，因為當時是被迫的，而且要給那個男人留點基本的尊嚴，因此才放縱了自己的博愛和仁慈之心。9．另一種是社會性的；影響到了社會圈子，進入到生活背景，影響到飯碗、事業和婚姻，有長期性、強迫性，超出主體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強烈的被控制感、壓迫感。新加入的這個元素，導致生活的紊亂度大大提高，使主體對生活對人生處於不可控狀態。舉個例子：2002年河南日報報道的一個例子。26歲的張燕妮，人家給她發了一個肉麻的簡訊。內容報紙沒有講。結果她洗澡去了，他丈夫看了這條簡訊，兩個人差點離婚。結果張燕妮找對發簡訊的那個男人，經過法院審理，寫了書面道歉，還賠了兩千塊錢精神損失費。10． 對於這種情況，確實需要立法予以規範。人的本質是關係，如果性騷擾嚴重損害了個體的社會關係，導致其失去對於生活的可控性、確定性、把握性，使一個人長時間處於被壓迫、被控制、被訛詐的狀態，而又羞於啟齒，求告無門，這無疑是對人權的極大傷害。因此必須對這種產生了嚴重後果的性騷擾予以嚴厲處罰。北京市立法深化了對於性騷擾的認識，這個認識還有成長的空間。11． 另一個話題，男人為什麼「必須」性騷擾？我們必須從自然到社會等多個角度來審視這個騷擾的發生機制。男人為什麼會性騷擾？確實存在其生物學基礎。認識基礎，認識原理，才不會以偏概全，以主觀意志代替客觀規律，才能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12． 英國科學家講，男人每五秒鐘想到一次性，實際上按照傳統文化比如佛家說法，一彈指，有九百個念頭生滅，人的潛意識當中，每秒鐘約有21萬6千個念頭生滅。其中有多少和性相關？想必比每5秒鐘一次更頻繁些。13． 自然界，或者說，上帝，為什麼這樣安排？上帝自有她的道理。以極大的基數，保證結果的確定性，這是自然之主的基本策略。在自然界及人類社會，這個基本策略被廣泛使用。自然界和人類社會的運作，均受此規律支配。比如說，男性的精子數，每毫升精液當中有1.5-2億精子，如果少於6000萬，則可能導致不孕不育。兩性之間的行為也符合這個基本策略——如果男人不是每時每刻挖空心思，採取種種手段進行求偶炫耀，對女人進行試探和「騷擾」，那麼，男女之間的正常的交往既無法開始，更無法深入下去。從概率的角度看，性騷擾是這種試探和騷擾當中，不恰當的一部分。好比正弦曲線當中，兩頭那個5%的內容。從這個角度看，性騷擾的出現，存在必然性。存在的就是合理的，當然，只是合自然之理，而不是合法律之理。自然之理和法律之理有些區別。比如說，所有人都要死的，這是自然之理；有些人是被判死刑而死的，這是法律之理。14． 男人和女人的關係，除了生物學的決定性以外，還有就是「性腳本」的規定，也即是文化的基礎。有時候，與其說是歷史文化的定製，歸根結底還是生物學的基礎。大家看《動物世界》就知道，所有雄性動物都得進行求偶炫耀，都得孔雀開屏，而所有雌性動物都是半推半就。在猴群當中，則是勝者為王，妻妾成群。15． 按照歷史定製，或者其實就是生物界的普遍規律，男人和女人的關係，就是「半推半就」。男人不推，女人不就。「推」是男人的責任，「就」是女人的選擇。女人可以選擇「就」，也可以選擇「不就」。16． 這種歷史定製規定了，男女交往當中，男人承擔著性騷擾的風險。風險在於，不論是否同意，女人嘴裡說出來的，永遠是「不要」，或者是，「有人」。男人往往意會成「只要沒別人，她就會同意；」或者「她同意了，但是現在不方便。」女人很少嘴上同意的，她們只會用腳說話，用行動說話，用身體說話。這個很麻煩。麻煩在於，事情的定性不在於當時，而在於事後，在於事態的發展。17． 事態的發展有兩個趨勢，一個是「好」的趨勢，兩個人的關係走向深入，比如發展成情人，甚至走入婚姻；一個是「壞」的趨勢，兩個人井水不犯河水，或者交惡。其中就包括這種情況：女人一開始「就」了，後來反悔。一肚子委屈，像懷孕一樣，從一點點，越長越大，最終懷不住了，瓜熟蒂落，生產下來，比「私生子」的麻煩還大。18． 發展成性騷擾的情況，則更多是出於這種分歧：女人選擇「不就」，雖未明確拒絕，但是每每逃避、抗拒，這樣，激發了男人更大的「性趣」，將其視為一個挑戰，玩起貓捉老鼠的遊戲，想法設法，非要女人「就」不可。這個關係，在時間作用下，往往發酵成劣質的關係——不成其美，反成其擾。本來追求兩情相悅，結果變成一廂情願。甲之蜜糖，成了乙之毒藥。19． 男女關係，是人類社會的核心關係。這個關係是橫向的，是「經」；父子傳承的關係，是「緯」。由於性教育的缺乏，導致中國人普遍缺失這種關係能力。性教育的核心內容，包括四個層面：第一是生理衛生，科學的東西；第二是價值觀，價值觀是判斷是非好壞對錯美醜善惡之標準；第三是關係能力、社交技巧；第四是責任意識。性騷擾的本質問題，就是關係能力缺失的問題。本來，按生物學也好，按歷史定製也好，女人一直是處在靜觀其變、以逸待勞的地位，這是很有利的、很主動的地位。男人像無頭蒼蠅，蠢蠢欲動。女人稍微使點手腕，就可以讓男人信以為真，主導一段色彩繽紛的人生喜劇。但是，由於恐懼，由於能力缺失，結果弄得十分不美，雙方都受傷害。20． 至此，可以明確：人類社會制訂規則，不是反對性，而是反對騷擾。文明就是以規則處理衝動，這是我給文明下的定義。衝動是自然基礎，規則是社會對待。立法也是一種衝動。如果按照立法法，按立法法規定的程序去表達這個衝動，這就是文明。這樣看性騷擾，就很清晰了：性是衝動，騷擾是表達方式。北京市針對性騷擾的立法，不是為了遏制衝動，而是為了規範衝動的表達方式。我們不可能通過立法遏制衝動，這裡指的是最本底的性慾衝動。那是自然的律動，好比原子的振動。沒有辦法用人為立法來干預。就好比不能立法規定地震不發生一樣。21． 還有一種情況，有一種性騷擾，不能通過立法的辦法予以禁止。有一些人的性衝動，只能以特定方式表達，才覺得過癮。所以性醫學上、性心理學上，有摩擦癖，露陰癖，偷窺癖，種種偏差。這種情況，是心理疾病。不能通過立法的問題來簡單反對。這個問題，是心理諮詢師、性病科的醫生的事。22． 我稱讚北京立法規範性騷擾是性文明的進步，是我國性文明規範建設的重要里程碑。由於當前社會，性的表達，性的衝動，越來越多，越來越早，越來越廣泛。23． 為什麼說當前社會性的表達越來越多、越來越早、越來越廣泛？越來越多是不用講的。比如說表達的場合。以前大家也沒有車坐。現在地鐵裡面多擠啊。男男女女肉挨肉擠在一起。以前女人都裹著胸。現在都主張挺起來，傲人雙峰，晃來晃去。中間還露出一個乳溝。吸引注意力嘛。為什麼說越來越早？前兩天一個二十五歲的男孩子跟我聊天，他說跟十四歲的網上小MM有代溝。他十四歲的時候還在淌鼻涕呢，人家十四歲的小MM已經換了好幾撥男朋友了。而且家裡雖然很有錢，可是父母感情不和，她感受不到溫暖。說得頭頭是道，真是懂事懂得早啊。至於越來越廣泛，更不用說了——時間、空間，網上網下，家裡家外，婚內婚外。越來越廣泛。24． 因此，性文明的主要任務，是要為性的表達建立起快車道、立體交通網。圍堵了性騷擾這條「華容道」，倒是對男人的一個解放。否則，這就是一條「產道」，一個窩囊廢、猥瑣男的產道。我們的男人從這條道上走過去，都變成「猥瑣男」了。圍堵了這條道，男女之間的情感表達，其實有康庄大道可以走。台灣女權主義者何春蕤提出一個響亮的口號：我要性高潮，不要性騷擾。她不但提口號，還組織大家搞遊行。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教育。這是給中國男人建立自信的一個啟蒙教育。我將性的自信視為民族自信最核心的內容。25． 立體交通網、快車道的建設，內容很多。比如，有性學界人士介紹，德國的小區，配備有一種設施，是一個一個的小房間，裡面有衛生紙，還有小的視頻播放設備，可以播放數千種性愛小片段。只要扔進去幾個硬幣，就可以一邊看錄相一邊自慰。我聽到這個說法，感覺到十分有趣。這真是最人性的設計。這種生理循環，或者叫輪迴，實在應該有很通暢的渠道。否則，造成的壓力，會使多少道貌岸然的人不堪其擾。擾得惱了，還得去侵犯他人。26． 前文提到，社會規範有很多種，比如說，習俗規範，道德規範，各管一攤。舉個例子講，比如說穿衣服。你不穿衣服就上街，這個是法律管的。你不穿是違法的。但是你穿也穿了，可是你是個年輕的女孩子，你穿得挺少，前面露著乳溝，後面露著股溝。這就是習俗規範的問題。站在保守的立場上，你這個是傷風敗俗，站在開放和激進的立場上，你這是移風易俗，給大家養眼來的，讓你周圍的人看到生命的鮮艷明亮。在不同場合穿不同的衣服，這都是習俗規範。你穿著泳裝去參加晚宴，總是不合時宜，你又不在義大利。義大利的總理沒事，人家在家裡搞裸體派對，那是人家的習俗對不對？但是這個涉及道德規範了。你在家裡不穿衣服，本來不礙著任何人的事，你在別人家裡不穿衣服，也沒事。像陳冠西，但是你把這個照片弄出來了，大家都看到了，小孩子也看到了，這就成了道德問題。27． 加強社會的性規範建設，加強性禮儀的建設，這是和諧社會建設當中非常重要的一塊內容。我認為，人大常委會應該專門開學習班，了解性文明的建設問題。人大常委會的成員，我不知道是誰。如果說全體國人當中90%以上是性盲，我估計他們也不會太強。所以應該加強學習。28． 人大常委會應該在性規範的建設方面多做一些工作，尤其是各個法之間的均衡問題。杜絕了性騷擾這一條路，給大家一條什麼出路？這是本文反覆提到的問題。我不相信權力意志，或者單純的強力，能夠在和平時期起到一些人期待的效果。雖然，法律是可以蠻幹的。某國的警察法第一條就曾規定：「死在警察槍口下的就是罪犯」，行得通行不通？行得通。國家意志，可以不談基礎，不講原理，它可以只講民意，或者立法者的鋼鐵意志，而不顧什麼原理或道理。但這決非常態。雖然，法律和科學是兩碼事。一個講策略，一個講原理。不管原理，只講策略，一時可以奏效，但是畢竟與「道」相違背。久之，則會崩潰。29． 我希望，人大常委會關注更根本的問題。比如說計劃生育法，第十三條規定，學校應該以適當方式，對青少年進行生理衛生教育、青春期教育和性健康教育。這一條怎麼細化？怎麼以具體方式來界定？這個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途徑、不二法門。把這個法門給丟掉了，其他的辦法，都是等而下之的，事倍功半，治標不治本。30． 我看，很多社會問題可以歸結到性問題上來。比如說貪污腐敗的問題，90%以上的貪官包二奶。為什麼？性教育不到位，饑渴。如果把性教育搞好，貪污腐敗最低減少一半。人大常委會應該從這個角度探討一下問題。31． 上次有個人大代表，說中國一億人以上心理都有問題，原因是什麼？我認為，核心問題，就是性信息的匱乏。大家把腦袋別在褲襠里，缺氧，導致大腦受損，精神不正常。一個大國，如果無視性教育，只看到性騷擾，我看大家的心理都會變態。32． 北京市的新聞中有這樣一件事：市民王女士端午節的心情卻被一條手機簡訊攪亂了。「輕輕地剝開你的外衣，你是那樣白嫩。俯身下去，發著淡淡的幽香。吻吻你雪白的肌膚，神魂顛倒、如痴如醉。最後還是擋不住你的誘惑輕輕咬了你一口……」雖然，簡訊最後還有一句「啊！粽子！」但王女士還是認為這條曖昧簡訊有「性騷擾」之嫌。我們自己應該也曾收到不少這樣的簡訊，這樣的簡訊算性騷擾嗎？33． 這是一個脫敏問題。這位女士沒有脫敏。我們這個社會，還有許多人跟王女士一樣，對性過敏，反應過度。他發了一條簡訊，就壞了你的貞操了？沒有嘛。實際上，人們對性信息的耐受性確實應該越來越高。看見一截胳膊就心口狂跳，三月不知肉味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這位王女士完全可以豁達一點，包容一點，超脫一點。他發個帶色的簡訊，你鄙視他一下就完了，何必小題大做。而且這個如果構成了傷害的話，我認為是王女士本人過於脆弱導致。假如說人家給你看個大腿，你就犯了心臟病，受到了傷害。根本原因是你心臟不好。這種問題，不好一律交給法律去解決的。這個屬於習俗規範和道德規範的管轄範圍，不能所有問題都用法律來解決，如果所有問題都求諸法律，那這個生活質量也太低了。34． 我還有一個看法。對男人來講，只有性功能差的人才會去性騷擾，或者是性成癮者（人群當中的比例是10%）。如果對性有充分的自信，不會去做那種失去面子的事。那種行為本身不夠大流氓，只是小流氓。沒有膽魄，腎氣也弱。對待女人要用情，或者，要用種。對有些女人來講，性騷擾，摸一下，捏一下，發個葷段子，不葷不素，不痛不癢，盡顯你的膽小、窩囊，沒本事，沒出息。性騷擾討厭在這兒。並不是討厭性。而是討厭性方面折射出來，攜帶的這些人性惡的方面。35． 再次強調，女人不會討厭性，但是討厭騷擾。兩者切莫混為一談。你有種有承擔，女人跟你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上床就更沒有問題。但是，上床以後，你有沒有這個能力，有沒有這個信心？女人主要鄙視你這個。上床容易下床難，如果你沒有這個金剛鑽，把瓷器活兒攬下來了，結果吃不了就要兜著走了。36． 沒有一個女人會對稍微有份量的男人的示愛、示好反感。這是人性使然。因為她的價值感上升了，滿足了信心。我值得人愛，我有一種力量，折服或吸引了他。女人為什麼更喜歡愛？因為愛是獨特的，愛的基礎，就是這一個獨立存在，無法複製。而性的基礎，所有女人的性器官基本一樣，是無限廣譜的。你愛她，她就成了分子：萬分之一的那個唯一。你騷擾她，單純對她表達性意圖，她就成了那個分母，萬分之一當中的任何一個一。37． 我的意見，奧運會以後，不應再有性騷擾。因為奧運會有個口號：更高更快更強。更高的姿態，不要搞那種神經質的小動作。性的要求，光明正大，要向曹操學習。更快，有人講，中國人磨蹭好幾年，建立不了關係，也結束不了一個關係。沒有力度，沒有決斷，瞻前顧後，猶猶豫豫（不是說我就不是這樣，我恰恰就是這樣。要不我能體會這麼深嗎？）。更強，更強的身體，更強的信心。關鍵問題是沒有信心。性騷擾的核心問題在此。整個民族要建立對於性的信心。38． 我不主張大家都以法律手段去處理性騷擾的問題，還有一個考慮。因為一涉及公檢法，事情往往會出人意表。所以我建議，將法律途徑作為最後的選擇。因為這個問題其實不止一個解。如果你討厭他對你性騷擾，你可以罵他一句，或者給一巴掌。這是最好的教育。這是很慈悲的教育。不能捅刀子，也不要弄到派出所去打。弄到派出所去拘留，暴打一頓，太不人道了。這個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膽明的嘛。躲貓貓，打醬油，做噩夢，種種死法。不都是進去了嗎？下一步，性騷擾將怎麼辦？違反了以後是不是要拘留？還是要罰款？這個法律條文下一步將往哪裡去，很值得警惕和關注。當然，有些人臉皮厚，不通過法律途徑解決不了問題的。你打他，他更來勁：打是親，罵是愛。你越打他，他越興奮。這種情況，只好用黑白兩種辦法治理了。39． 男性會不會因為他人的騷擾受到身心傷害？那是完全可能的。我們一貫強調幾千年封建禮教對於女性的壓迫、迫害，實際上，男人傷害女人，和女人傷害男人，是並行不悖的。不能說這兩個問題只能存在一個。在關注性騷擾的同時，要看到，還要性訛詐的存在；在關注女性利益的同時，也要注意保護男性。40． 另外，有很多女人確實非常無知，不善用自己的身體，濫用情色。在很不自知的情況下，讓男人慾火焚身。更大的問題，我們的女人確實很不懂得拒絕的技巧。總是在猶豫不決當中失去防線。她們並不知道，有時候拒絕更美。半推半就，雖然就了，心卻不甘，實為不美。而男人也往往不知道，兩情相悅為美。若非相悅，即為相擾。41． 男性為什麼會在性關係中受到傷害？只要你這個人有利益，有情感，有社會關係，就可能受到傷害。一個女的，發個簡訊給你，曖昧一點的，讓你老婆看見了，結果怎麼樣？你恰恰又是一個怕老婆的人。結果很可能，你被休掉了。有沒有可能？完全可能。或者你的上司是個女的，性慾旺盛，又得到滿足，恰好看上你了，別說性騷擾了，性脅迫、性侵害都可能發生。42． 或者像郭建梅律師所講，在職場當中，一個男領導，許多女下屬，眾女爭寵是開始，結果難免是擦槍走火，弄假成真。由於下屬之間、上下級之間，存在利益交叉，其中一人的利益未得到滿足，之前的付出全都變了性質。女追男，隔層紙，男人一旦上了床，可就是上床容易下床難了。有把柄在別人手中，一不小心告你一個性騷擾，那也是很難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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