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拍賣看古今書畫價格

2002年中國嘉德春季拍賣，一軸宋徽宗的《寫生珍禽圖》卷以2530萬元的價格成交，前不久，嘉德秋的又以總成交額1.24億元的佳績收場，中國書畫的成交價屢創新高，書畫的增值率究竟有多大呢？且看今秋嘉德的首件拍品———啟功的行書《光明正大》以6.38萬元人民幣成交。回首二十餘年前，北京榮寶齋銷售啟功的三尺條幅書法，僅賣人民幣10元。這僅僅是現代書畫家差價之比，將古今書畫的價格差異進行對比，那更是天壤之別。　　 中國書法和繪畫作為商品進行交易，從目前的資料顯示是從魏晉時期開始，從東晉民間故事王羲之寫扇、換鵝之類也可見些端倪。據《舊唐書》記載：唐代著名書畫家柳公權的楷書名滿天下，當時公卿大臣家之碑版，不得公權手筆者，人以為不孝。因此，柳公權所書的碑很多，而他因書而得的潤筆收入使家藏達萬金之巨。到了北宋時期字畫買賣更為流行，已有專門的交易場所和店鋪銷售字畫，如北宋都城汴梁的大相國寺廟會，每月開放五次，在「殿後資聖門前皆書籍、玩好、圖畫等」的交易場所。東角樓街巷「以東街北潘樓酒店，其下每日自五更市合，買賣衣物、書畫、珍玩」。當時張擇端《清明上河圖》的摹本售價每卷一錠黃金。工筆花鳥畫家趙昌的一幅《瓜果蔬菜圖》價值白金五百兩。據《圖畫見聞志》記載，這一時期還出現了具有中介職能的書畫經紀人。　　 明清之際，書畫家的經濟來源，主要依靠自己鬻字賣畫，以此為業的畫家越來越多。明朝的戴進、沈周、文明、唐伯虎、陳洪綬；清朝的惲壽平、華喦、邊壽民、鄭板橋、趙之謙等。畫家們自定潤格。作品的價格標準，依價賣畫。那時賣畫的收入維持生活很困難，因而書畫家們窮困潦倒者居多。自稱「江南第一風流才子」的唐伯虎，科場失意後曾寫下「起來就寫青山賣，不使人間造孽錢」的詩句，依靠賣畫為生，所得酬金相當微薄。　　 古代書畫家中，「潤格」最為出名的是清代以畫竹著稱的鄭板橋。他於乾隆十八年春罷山東淮縣令，回揚州賣畫，67歲那年在大門上張貼潤格：大幅六兩，中幅四兩，小幅二兩，書條對聯一兩，扇子斗方五錢。凡送禮物食物，總不如白銀為好。蓋公之所送未成，弟之所好也。若送現銀則心中喜樂，書畫皆佳。禮物既屬糾纏，賒欠尤恐賴帳，年老神倦，不能陪君子作無益語言也。在這次嘉德秋拍上，他的一幅《竹石蘭黃》以297萬元成交。鄭板橋曾說：「凡吾畫蘭、畫竹、畫石，用以慰天下之勞人，非以供天下之安樂人也。」當時他是絕對不會料到他詩中「紙高六尺價三千」的標準，在時隔200餘年後竟增值成為「天下勞人」難以企及的天價。　　 說起現代書畫家的潤格，當首推齊白石於1940年為了生計在大門上張貼的潤格：「吾年八十矣，尺紙六圓。」另又聲明：「賣畫不論交情，君子自重，請照潤格出錢」，「絕止減畫價，絕止吃飯館、絕止照相」，又加貼了一張「畫不賣與官家，竊恐不祥」的告白。那麼，齊白石當時的畫價值幾何呢？白石老人在他的自傳中寫他在1948年88歲時的賣畫經歷：「我耗了不少心血，費了不少腕力，換得的票子，有時一張畫還買不到幾個燒餅。」在書畫市場剛剛恢復的文革後期，一張齊白石二尺或三尺的作品，也只賣到50元至150元左右。這次嘉德秋拍，齊白石的《葫蘆》和《暮霧舊帆圖》分別拍出121萬元和88萬元的高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