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官員數量:世界之最

 官員,也被稱為幹部。改革前幹部由五部分人組成:黨政幹部;軍隊幹部;社會團體和群眾團體幹部;事業單位幹部;企業單位幹部。改革以後,這支隊伍逐漸發生變化。但變化速度和其他階層相比,顯得緩慢得多,

  在社會轉型時期,各種社會矛盾的交織,群眾中常有怨言。「端起碗來吃肉,放下筷子罵娘」,罵誰的娘?罵官員的娘。再加上愈演愈烈的官場腐敗,群眾罵官的就更多了。因為官員是國家的管理者,承擔著重大的社會責任。一個人一旦走上了領導崗位,他就成了公眾人物,他就要受到廣泛的批評和指摘。在社會轉軌時期,社會矛盾較多,人們的意見也不一致,官員受批評指摘就會更多一些。所以說,官員階層是當今挨罵最多的階層。

  

  如果有人願意排「世界之最」的話,中國官員的數量恐怕會列入「世界之最」的。有人說,在北京西單十字路口,每一瞬間就有三四個地、師級幹部、十幾個縣、團級幹部通過。這並不言過其實。

  實行改革開放以後,1982年、1988年、1993年、1998年、2003年中國進行了五次機構改革。每一次都有精簡機構、壓縮冗員的目的,但是,事與願違,機構越改越臃腫,冗員越壓越膨脹。形成了膨脹——壓縮——再膨脹的螺旋式擴張。在這螺旋式擴張的鏈條中,後一次擴張比前一次擴張數量更大,勢頭更猛;後一次壓縮比前一次壓縮更為困難,更為無力。

  表12-1 近30年來黨政機關人數的變化情況:(單位:萬人)[1]

  年代

  1966

  1979

  1981

  1982

  1983

  1984

  1987

  1988

  1989

  1996

  2000

  人數

  199。5

  292。12

  330。19

  321。95

  327。27

  371。4

  508。97

  525。58

  543。5

  1037。6

  1061。6

  從表12-1列出的黨政系統幹部人數變化的趨勢來看,其膨脹呈加速之勢:1966年到1979年13年間增長46。4%,平均每年增長2。98% ;1979年到1989,10年間增長86。1%,平均每年增長6。41%; 1989年到2000年11年間增長了95。3%,平均每年增長7。60%。據國家統計局數字,2008年年底,黨政機關工作人員1249。7萬人(其中,中國共產黨機關56。4萬人,國家機構1193。3萬人)。另外還有人民政協和民主黨派9。3萬人,群眾團體23萬人。

  每次改革後,政府機構和人員能夠很快回彈,主要是行政機關內部人控制的問題,機構設置與職能變更,行政人員有很大的權力,行政機關自己就可以確定,而不需要立法機關的約束,沒有外部的約束力量。

  1998年那次國家機構改革是力度最大的一次,當時宣稱,中央各部委辦直屬局的公務員從1997年的3。4萬人減少到1。7萬人,國務院編製人員減少了47。5%。2003年年底,中國公務員總數為653。6萬人。實際上,1998年那次改革,把中央部門的一些工作機構由行政編製改為事業編製,如各部委的信息中心、研究中心等,本來是為領導決策服務的機構,多年來一直是行政編製,從1993年以後逐漸劃為事業編製。所以,在國家黨政機關里,除了653。6萬公務員以外,還有400多萬從事黨政工作的事業編製的工作人員,他們照樣吃「皇糧」,是「准公務員」。1998年那次說是精簡了多少人,但從財政上看,行政開支並沒有隨人員的減少而減少,反而比原來有較大幅度的增加。

  除了與黨政機關的工作相關的事業單位以外,中國還有大量的事業單位,職工人數2871萬人[2] 。

  黨政機關工作人員和事業單位人員共4000萬人,這些人需要財政供養。中共中央黨校教授周天勇按美國聯邦和地方政府的標準計算,我國「吃皇糧」的人數達7000萬人,18個老百姓供養一個官員。

  上述數字還不是中國幹部人數的全部。財政分灶吃飯以後,地方有了經濟自主權,他們就用自有資金開支幹部, 稱為「自定編製」或「自費幹部」,這些幹部不在上述統計數字之內。在統計數字之外還有「借調幹部」。他們是從企業借到機關工作的,由企業開工資、在機關從事幹部的工作。2005年9月,我到甘肅通渭縣採訪得知,這個縣的義崗鎮,總共有人口2100人,除了有鎮幹部82人,另有臨時工勤人員7人和治安聯防隊員3名,這10人不在編製之內,但還需要鎮財政掏錢開工資。現在這個鎮的工作人員相當於人民公社時期的3。5倍。 值得注意的是,在幹部隊伍的擴張中,領導幹部的增長速度,超過了一般幹部的增長速度。1996年我到湖南省採訪得知,94萬人的安化縣有地市級幹部3人,縣、團級幹部100多人,科、局級幹部1500多人,一般幹部500多人。當地一位政協委員在我主持的座談會上說:「幹部隊伍像一盤軍棋,除了挖地雷的幾個工兵外,全是當官的。」 有些單位領導人過多,常為排位子、分物資、坐車子、住房子鬧矛盾。一把手為排列副職的先後順序大傷腦筋,只好列名單時把老張排在前,開會時讓老李坐在前,作報告時讓老王講在前。

  上述領導幹部的數字還不包括「相當於×級幹部」和「享受×級幹部待遇」的人數。如果包括這些人,則兩倍於現職領導幹部的人數。

  官員太多的直接原因是機構的裂變。機構多了,官員自然就多了。而機構裂變的原因之一又是官員太多,「因神設廟」的情況是比較普遍的。官員太多和機構裂變互為因果。

  多年來,中央和地方各級機關中,要求提高機構的級別成了不可阻擋的潮流。股級升為科級,科級升為副處級,處級升為副廳級……機構一升格,該機構的領導幹部的工資、級別以及各種待遇也隨之水漲船高。 由於要求機構升格的勢頭很猛、編製管理部門處於「眾人推門一人頂」的被動地位。1998年那次機構改革中,一批原來是副部級的機構升格為正部級。各省也將這類機構由副廳級升為正廳級。

  機構重疊,職能相似,同類的工作分幾個部門管,有名有利的工作都說是屬自己的管轄範圍,費力不討好的工作都推給別的部門。有些縣裡,管農業的有農經委、農業局、農業區劃辦、農村能源辦、多種經營辦、棉花辦、煙葉辦多家職能交叉的機構。縣農業局內設機構又和其他部門內設機構重疊。例如,農業局有多種經營股,縣政府又設有多種經營辦公室,這些職能相同的部門經常扯皮,因部門間的矛盾常在工作中「使絆子」「設卡子」,我幹不了,也不讓你干好。基層單位面對多家意見不一致的「婆婆」左右為難,叫苦不迭。

  為了解決職能相似、級別相同的部門之間的扯皮問題,又不得不在這些部門之上再設一個協調機構,進一步使官員增多。

  機構多、官員多,為基層增加了很多麻煩。辦一件事跑幾十個部門、蓋幾十個圖章成了常規。再加上機構之間的扯皮、推諉,很多事情難以辦成。高一級的首長為了辦成一件事,不得不擺脫常規工作程序,親自「拍板定案」。既然有首長「親自拍板」這條路子,基層單位就千方百計地找關係、走後門,直接請首長「批示」。這樣,就形成了一種惡性循環:事情越難辦就越找關係;越找關係工作程序就越混亂,事情就越難辦。

  既然直接找首長成了辦成事情的有效途徑,那麼,和首長有特殊關係的人就可以派上特殊的用場了。 於是,一些跟班、司機、秘書、子弟、情人被推上了領導位置。官員多了,是否比過去清閑了?不見得。官員一多,他們相互之間「製造」了很多工作。在一件事由一個部門乾的時候,就不必下文件、開會。現在一件事情由若干個單位干,相互之間的文件就多了起來,會議也就多了。據某市不完全統計,僅1997年1月至6月,召開的有市級領導參加的會議達400多次,出席會議的領導幹部達1000多人次。20個部委和臨時機構印發的內刊、簡報、信息資料總計超過100種,最多的部門達6種。某省抽樣調查表明,省地縣領導幹部,每年有三分之一時間「泡」在會海里,省委、省政府主要領導每天收到的文件資料不下10萬字。一個單位的副職越多,這個單位的職能就越分散,每一個副職都不能做主。於是,上級開會要決定事情就得指名第一把手參加。但是,第一把手沒有「分身法」,他只好多設副職,代他去開會。參加會議的人做不了主,回來後還要開會傳達、研究,再向上級打報告。

  每一種機構都應當是為了完成一種社會職能而設立的,它的人員應當為這一社會職能而工作。但是,人員太多,就需要一批人為機構本身自我服務,這批人並不是為社會職能而工作的。據估計,各機關自我服務的人員佔三分之一以上。90年代以來,有些事業單位還要自己賺錢養自己,一些單位有三部分人:一是執行這個單位所承擔的社會職能的人;二是後勤保障人員;三是經營人員,靠他們賺錢養活前兩部分人。由於賺錢最重要,經營人員的隊伍很龐大,真正承擔社會職能的人不到三分之一。

  機構重疊、文牘如山,基層情況經過層層篩選、加工以後,傳到上層後大部分失真或過時。於是一些有事業心的領導人就深入基層、直接調查研究,檢查工作。但是,省里幹部下去,地市幹部陪同,到了縣裡,縣級幹部也跟著陪同,到了鄉鎮,上頭來的人已經陣容很龐大了。一個幹部下去,像滾雪球一樣,陪同的人越來越多,他被陪同的人包圍起來了,哪裡能接觸群眾?上面的部門多,今天來這個,明天來那個,都得陪同,都得彙報,都得盛情接待,鬧得基層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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