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道背後的終極關懷或者靈性關懷---陳全林

孝道背後的終極關懷或者靈性關懷（重要，莫錯過）

《益生文化》2012年夏季卷上刊發了關於孝道思考的專版，這個專版的文字量大約四萬字，從儒釋道各個層面探討孝道，有網友們的自由評述，有專門從事國學研究的學者如楊文霞博士的學術文章，更有波若博主這位從事自然科學研究，又研修國學的博士現身說法的文章。還有古稀老人慧雲談自己從小到大所體驗孝道的文章。刊物出版後，我突然想道，探討孝道的文章里還少了些什麼。

想了想，缺乏對傳統孝道關於靈性關懷或者終極關懷的思考。商周到春秋、戰國、秦漢時代，中國的思想里沒有輪迴的觀念，但有鬼神的觀念，認為人死了以後會以鬼神的形式存在。殷商時代，人們普遍敬鬼神，從《易經》的「精氣為物，遊魂為變」、「知鬼神之情狀」這些論述就可以知道《易經》也與鬼神思想有關。《論語》里也有「祭（神）如（神）在」。「非其鬼而祭，諂也」這樣的教誨。鬼，在後來有了其他意味，比如鬼象徵著一種負面的、不好的形態。其實在先秦時代的認識里，人死為鬼，鬼沒有「惡」的意思。人們祭祀鬼神，除了祭祀山川河流的自然神靈以外，主要是祭祀自己的祖先，所以，中國人，上到帝王，有宗廟；下到普通家族，有祠堂。宗廟祠堂是祭祀祖先的地方。蜀漢滅亡前，劉禪的兒子在宗廟面對劉備的神位牌哭了一回才自殺的，歐陽修的《伶官傳序》里提到晉王在臨終前對兒子庄宗說，梁國的國君是我的仇人，我給你三支箭，你要報仇。庄宗就把箭藏在祖廟裡，等到他發兵時，就在祖廟裡取出那三支箭，打了勝仗，把梁王的頭砍下來拿到祖廟祭祀祖先，把那三支箭也放還到祖廟。這一場面雖然血腥，但確實是歷史上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不過，庄宗的下場並不好，同樣成了亡國之君。我要說的是祖廟在人們心中的地位。南懷瑾先生說他小的時候，父親要他到南氏祠堂讀書，祠堂里非常安靜，祠堂在人們心中是神聖的地方。我在五月中旬和張玉仙游黃山、九華，專門去了龍川的「胡氏祠堂」看看，胡氏祠堂距今有五百年了，在古代有名，在現代更有名。祠堂在中國人心中，不僅是拜祭祖先的地方，更是認祖歸宗、追尋生命本源、啟發孝思的地方。

古人的習俗里，男子如果沒有子女的，會從兄弟堂兄弟的孩子那裡過繼一個孩子。王陽明在55歲前沒有生過孩子，他結婚後一直沒有生育，於是就過繼了一個孩子，就是他的長子王正憲。在中國人的傳統里，活著時沒有孩子沒關係，死了以後，成了鬼神，沒人祭祀才是大麻煩。所以，孝道里非常重要的一大塊是祭祀，而祭祀是安慰亡靈的，讓亡靈安心。中國的禮制裡面，祭禮最重要，國家有國家的祭祀禮，如祭祀太廟、祭祀聖賢如孔子，祭祀天地，北京的天壇、地壇、先農壇都是祭祀天地和農神后稷的地方，泰山封禪也是祭祀神明，這都是禮。其中，祭祀祖先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古人認為，對祖先不祭祀，如果祖先的神明會懲罰子孫，給子孫降災難；子孫祭祀祖先，祖先會保佑子孫。在《朱子治家格言里》說：「子孫雖愚，經書不可不讀；祖宗雖遠，祭祀不可不誠。」

孝道的一部分是「事生」，父母、祖父母在世時孝順他們；一部分是「事死」，也就是送葬和祭祀，特別是祭祀。在農村，至今保存著古老的風俗，比如，過年前會去祖墳燒紙，迎接祖先之神回到家裡接受香火、祭祀，讓子孫們跪拜；正月初三再送祖先神靈回去；清明節給祖先掃墓；農曆十月一給祖先「送寒衣」。人死之後，每七天要到墳地燒一次紙錢，一直到七七四十九天為止；之後，人死後的第一百天要給死者燒紙錢，稱為「百日紙」；人死後三年，要燒「三年紙」，會像辦喪事一樣操辦請客；人死後的第十年，子孫也要給亡者燒紙，也會操辦。這些民俗至今在我家鄉保留著，這些風俗背後的禮制是中國傳了幾千年的孝文化里的「祭禮」。祭禮的背後是什麼？是對亡者靈魂的關懷與安頓，這是一個方面。

我小時候在農村聽過很多故事與祭禮有關，與血緣有關。比如，村裡流傳這樣一個故事：某個老人死了，他生前單身，沒有子嗣，過繼了一個侄，是弟弟的孩子。可是，他死了多年後，弟弟也死了。他過繼了的孩子照樣給他燒紙。有一次，過繼來的孩子連續多日做夢，夢見伯父來說，請你給我再燒一些紙錢，你燒給我的紙錢都被你父親拿走了，因為你是他的親兒子，你一燒，錢就自然歸他了。你以後燒紙錢給我，一要寫明，是個伯父我的，二是，你要燒兩份，一份歸你生父，一份歸我。過繼子夢醒後就照辦了。

這是民間故事，背後有很多值得思考的信息，比如祭祀禮制問題、生命靈性的存在問題、靈魂與血緣的問題；比如所謂燒了紙錢以後虛空中「信息」的分配問題。燒紙錢是民俗，但這些紙錢被燒後有沒有一種精神信息會存留在虛空被祖先所用，比如孝思會是一種精神意念，會成一種思維波存在於虛空，被人感知。燒紙錢民俗形式背後與「法界」相通的因素是什麼？比如，在修行界修意生身、修護法時，你只要能觀想出神明的而形象，虛空中就會根據你的觀想化生出那個神明。這是佛道修法術修幻身的奧秘。《頓珠法王傳》里一位護法神對頓珠法王說：「宇宙中本來不存在我們這些護法神，我們都是你們這些修法的人觀想出來的，是你們用心意識創造了我們。你們心善，我們就善，你們心惡，我們就惡。所以，宇宙間就有了很多善的護法神和惡的護法神，都是你們自己的心意識的幻化。」當年我讀到這樣一段論述時非常驚訝。法界的奧秘就如此。我會寫一篇文章《法界的奧秘》來探索這個問題。暫時提一下。

話題回到孝道和祭祀上。祭祀祖先的禮制背後都有思維、意念，制度就是具象化、規程化的思維、意念，那麼，子孫祭祀祖先，會在法界、靈界產生什麼樣的思維場的變化？唯心的變化？這些探討很難求證，無法用西方的科技探索，但可以用宗教的理論、風俗、傳統思維、民間故事、人生體驗、人生經歷推究，更高的境界便是修證的境界如禪定狀態、天眼通狀態的直接觀察。我一位好友就有眼通，能看見靈界的某些現象，也只是他能看見，別人看不見，說出來往往會帶來很多負面的作用，所以，朋友只給我談，很少給其他人談起。就像甘肅省的中醫師在省衛生廳的組織下學習真氣運行法，據說兩周打通了任督二脈，這消息一經報道，方舟子就在北京《信報》上專門把打通任督二脈當偽科學批判。我這些探索更是「偽科學」了。實際上我探索的話題遠遠超過了任督二脈的問題，探索的是中華孝文化深層的東西，探索的是幾千年的傳統裡面關於生命的認知問題，涉及歷史、制度、宗教、哲學和生命研究。

我剛才提到的人生體驗和人生經歷，我從胡孚琛教授的恩師張義尚先生的親身經歷來說事。張義尚先生是近現代一位丹道大家，胡孚琛先生稱他為「真人」，一生訪道修道，有很多親身經歷的玄妙。在2011年社會科學文獻出版所出版的張義尚遺作《丹道薪傳》里有篇《圓光術目擊記》。圓光術是佛道通靈術，張義尚先生的好友沈先生精通此術，一次，他給一位段先生用圓光術通靈，段先生是天主教徒，他要沈先生看看叫曹某某的已經辭世了的人，看看曹某某的靈界境況。張義尚先生寫到：「沈如法令現，曾（曾女士，能觀圓光者）見現出老頭，且曰其人與段先生很像。段曰：『不錯，我固曹姓，而過繼段家者。』曾曰：老太爺背後立以女子，年約十八，手提銅製之燈，其形狀如何（曾描述之）。段曰：『此我姊，十八而夭，未死之前，固隨時伺候家父者。』」很神秘有很真實的事情出現了，沈先生並不認識段先生，更不了解他的家世往事，曾女士也是偶然遇見的某大家的僕人，能看見圓光里的圖像，這些人都是因為朋友的介紹而相遇。但是，沈先生在圓光里看到了段先生和靈界的曹夫子長得很像，段先生才告訴沈先生，自己本姓曹，過繼給段家的，圓光里的老人是他生父。圓光里還出現了段先生十八歲就已經辭世的姐姐。這些事情，沈先生、曾女士都不知道，但信息存在於靈界，能以法術使之顯現。張玉仙也能看到這些靈界的事情，她修法泉寺，經常做超度亡魂的事情。張義尚先生的道友沈先生也超度有緣的亡魂。

把這些現象結合到儒家孝道之祭祀禮儀裡面看看，就會理解我所說的孝文化之祭祀禮裡面有著生命深層的關懷，比如靈性關懷或者終極關懷。願大家有真孝心，因為，你的孝心會被你的祖先感知到的，你的孝心很安頓亡親的靈魂。在法界，心生之時，法（物質、能量都可以稱為「法」）亦隨生，你的孝心會變成祖先能接受到的能量、信息。在古人看來，孝心能通法界，「孝心感天」的各種故事裡，真實的力量就來自法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