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子醫學時代所面臨的機遇和挑戰

在21世紀生活的我們可能遠比起我們的祖先幸運,因為我們親身感受了科學發展最為迅速的年代,享受了技術發展帶來的奢嗜生活。同時我們又面對著前人從未有過的挑戰。今天,我想談的是作為醫學院校的我們在分子醫學時代的所面臨的機遇和挑戰。

星雲爆炸創造了宇宙,產生了地球,幾十億年過去,生命在地球上已經是如此豐富多彩、變化萬千。人類從誕生起,註定了不斷尋求自我認知。幾十萬年對生命奧秘的探索,不僅滿足了我們的慾望和興趣,同時也帶來了人類的文明和發展。

500多年前,畫家達.芬奇首開人體解剖先河,揭開了人體結構神秘的面紗;顯微鏡的發明幫助人們在19世紀就看見了細胞;生物大分子核酸和蛋白質的研究在20世紀將生命科學帶進了分子的層次,迎來了可以真正解讀生命密碼的分子生物學時代。

自從DNA 雙螺旋結構被闡明之後,人類真正進入了解碼生命的時代,生物化學與分子生物學的學科體系逐步形成和完善,相關的理論和技術推動了整個生命科學的發展。從1901年到2004年,103項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中的64項,頒發給了這一領域,佔據了高達63%的榮譽座位。

巨大的分子生物學成就意味著什麼?本傑明弗蘭克林曾將基礎科學比作新生嬰兒。三羧酸循環的發現者Kreb 1953年在諾貝爾頒獎晚宴演講時講了這樣一個故事,大約100年前,英國財政大臣問法拉第他的研究有什麼用途? 法拉第用了弗蘭克林的比喻,他反問道,一個新生嬰兒有什麼用途? 然後自己回答,未來他將是一個納稅人。分子生物學1953年作為一個嬰兒降生,50年多年來,他已經長大,為人類社會帶來了不可估量的回報。

醫學無疑是深受分子生物學影響的科學,分子生物學將從古代醫學脫胎而出的現代醫學帶入了分子醫學時代。這是一個成就巨大的時代,也是一個充滿爭議的時代,更是一個充滿了機遇和挑戰的時代。

曆數分子醫學領域的里程碑式成就:1956年Ingram第一次將鐮狀細胞貧血的原因確認為是一個蛋白分子中的一個氨基酸發生了改變;1976年,癌基因的發現開創了腫瘤治療的新紀元;1978年,美籍華裔科學家簡悅威(Kan YM)第一次成功地對鐮狀細胞貧血進行了產前診斷,開創了基因診斷新時代;1982年世界上第一個基因重組產品——人胰島素問世;1990年,第一例真正意義上的基因治療實施。此後目不暇接的成就數不勝數。

進入21世紀,分子醫學面臨著更多的機遇和挑戰。例如我們最看重的抗腫瘤藥物市場正在發生著重大變化。全球15個重大抗腫瘤藥物的銷售在2005年達到218億美元,其中4個分子靶向治療藥物已經與7個細胞毒藥物的銷售額平分秋色。2006年美國FDA批准的3個抗腫瘤新葯均為靶向治療藥物,標誌著分子靶向藥物時代的來臨。

分子醫學方興未艾,仍然有眾多的問題要探討。2005年,科學雜誌在創刊125周年之際,面向全球科學家徵集科學問題,在屬於最重要的25個問題中,有15個屬於生命科學,其中醫學的重要問題有4個:遺傳變異與人的健康的關聯程度到底有多大?器官再生的機制? 能否選擇性關閉免疫反應?有效的HIV疫苗是否可行?這些問題都需要分子生物學家和醫學家的聯合攻關方能解決。

分子醫學在面臨著巨大的機遇與挑戰的同時,也面臨著許多問題和爭議。在如何面對已經發現的致病基因方面,醫生和病人都面臨著抉擇。1994年發現了BRCA基因突變攜帶者乳腺癌和卵巢癌發生率大大增高,但是由於不能確定環境因素對癌症發生的影響,從醫生的角度,仍然不知道到底應該向病人推薦什麼樣的預防方案。從病人的角度,一旦得知自己是基因突變的攜帶者,更願意選擇極端方法例,如加拿大的一項調查表明,約65%的BRCA基因突變健康攜帶者願意行雙側卵巢切除術;25%贊成雙側乳腺切除術。有些病人確實可能受益。但是,BRCA基因的突變除了高比例發生乳腺癌和卵巢『癌以外,還有胰腺癌、范克尼貧血等發生。這樣的抉擇將十分困難。尤其是中國目前畸形的醫患關係,做出這樣的決定將更為困難。

再例如,研究基因重要?還是研究環境的影響重要? 有人認為,如果了解了疾病發生的環境因素,如糖尿病、酒精依賴等,有限的醫學研究的人力財力資源就應該放在認識環境的影響、社會的發展、健康的行為和習慣的宣傳和培養,而不是單純去獵取基因;艾滋病可能是另一個例子, 美國艾滋病發病率的大幅度下降可能不是受益於基因研究,而是受益於預防知識普及。

個體基因解析為我們描繪了疾病個體化治療的前景,但是個體基因數據的公開可能帶來的社會歧視、醫療保險歧視、就業歧視則也為人們所關注。個體基因甚至群體的特徵分析可能為世界帶來什麼? 戰爭還是和平?和諧發展還是種族滅絕?仍然是未知數! 這個年輕人是發現DNA雙螺旋結構的James Watson,最近他有點煩。10月份,由於在英國發表了黑人智商在遺傳上低於白人的言論,導致他在英國的學術演講被取消,他工作了40年的冷泉港分子生物學實驗室迅速停止了他的工作,10天後,他從該研究所辭職。美國科學家聯盟(FAS)主席Henry Kelly說:「他讓我們很失望。對於他成就卓越的科學生涯來說,這種結束方式既可悲又可恨」。具有諷刺意義的是,上一周,美國的一個基因分析公司公布了Watson 的基因組數據分析結果,該結果表明Watson 本人有16%的非洲人血統。

我們必須了解,科學家深刻的睿智和廣闊的人文視野是科學造福於人類的保證。分子醫學當時時刻刻以人為本,醫療技術對於病人的意義至少不能沖淡人文關懷。

作為基礎醫學的教學和科研人員,我們願意努力在分子醫學的新時代中,迎接新的挑戰,追求更好更快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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