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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系、肥宅、三和大神,都只能獨自快樂

佛系、肥宅、三和大神,都只能獨自快樂

來自專欄大破進擊69 人贊了文章

從佛系青年,到三和大神,再到快樂肥宅,這都是當代中國青年在真空中聲嘶力竭的無聲戲。

一年前的這個時候,我離開北京,回家工作。

我寫了篇文章,把這種行為升華為一種「超越空間主義」,希望儘可能地去 justify 自己的選擇,並直面今後的未來。但在那一群高中朋友之間,我們將這種「在大城市混不下去最後回家」的操作戲稱為「打流」。

「打流」是一個方言辭彙,它在湖南方言里的意思就是「變成那種無所事事,得過一天且一天的二流子」。在今天的中文語境下,現實中和「打流」概念最貼近的一種人或許就是「日結做一天,可以玩三天」的「三和大神」了。

NHK 拍了一個關於三和的紀錄片,避開了三和最慘烈、最荒誕、最魔幻、最血淋淋的一面,而是從一個相對平和的角度,觀察了那些平凡而樸實的,處於社會底層的年輕人們。

儘管取材非常平和,但這仍不妨礙它相當深刻地揭露了中國底層青年的生存死局。無論是勤勞肯乾的中年,還是得過且過的青年,階級之間的壁障如次元一般將他們隔絕在某條若隱若現的標準線之下,讓他們難以擁有向前的驅動力。

你很難說他們所遭受的事情是「苦難」或「罪孽」,「日結做一天,可以玩三天。」的三和哲學讓他們至少能夠生存下去。無論是在時間上往前撥一點,還是在空間上將視線轉向那些貧困的山區和農村,都有人比他們正遭受著更殘酷的苦難。「三和大神」所面臨的生活,反而帶著一種矛盾感,物質上的困頓和精神上的逍遙,讓人更多地體會到「荒誕」,而難以新生「同情」。

去年我曾試圖策劃一個新聞選題。為此我向當年在一款網遊中認識的一些朋友發出了採訪邀約。但因為當年我們用來溝通的那個社交軟體實在是年代久遠,邀約發出去基本都石沉大海,最後這個選題也就黃了。

但在之後一年的時間裡,竟也斷斷續續地收到一些回復,本著負責任的態度,最後我也採訪到了好幾個人。

他們都有著高度相似的經歷,讀大學的時候打遊戲,畢業之後找個工作繼續打遊戲。年齡漸漸長大,在一線城市買不起房的,便回到老家或省城安家,輕易結婚或輕易不結婚,然後繼續過著不溫不火的生活。

年初的時候更火的一個詞是「佛系」。

相比於其他的概念,「佛系」從一開始就瞄準了 90 後,其描述出一種與世無爭的虛無態度。面對大部分事情,能成功確實挺好,沒成功也沒什麼。生活已經非常令人疲憊了,但凡是那些可以簡單處理的東西,就不要太在意了吧。

這大概是 90 後面對現實時,消極抵抗的方式吧。「如果我根本不在意,那就永遠不會輸。」這樣的哲學在今天顯然太適用了。稍微努力一下就可以獲得一個還算過得去的結局,但十足的努力似乎也沒法保證自己能發生什麼質變。那也就這樣算了吧。

90 後已經開始成為有中國特色的「平成廢物」。後者是日本在上世紀 80 年代泡沫經濟破裂後,年輕人開始內化,漸漸甘於現實並不求上進一面的濃縮性總結。而這恰恰符合了今天大部分中國年輕人的生存狀態。有飯吃、有衣穿,手上的錢能用來培養一點消費主義樂趣,但貧瘠的人生中既缺乏熱忱,也沒有理想。

有人說「何以解憂,唯有暴富」,這大概是消費主義塑造當代中國人精神的一種極致體現。但我終究開始覺得我連暴富都不想暴富了,暴富之後我還要學會進入跟我現在所處舒適區截然不同的階級,這多麻煩啊。

「肥宅」已經足夠「快樂」了,有可樂喝、有炸雞吃、有遊戲玩、有動畫看、還有貓可以擼。這是一種不知道如何形容的生活狀態,我突然發現,即使把我現在的收入提高 5 倍,我可能還是會過著跟現在差不多的生活,吃著差不多的食物、買著差不多的消費品、看著差不多的藝術文化產品,生活被固定在一個真空的區間里,獨自快樂。

年輕人的快樂就這麼被符號化了,「可以玩三天」很快樂,「冰可樂」更是令人快樂,喝不了有糖的可樂,喝喝零度也能快樂。而「跟風快樂」的背後,是孤獨,是犬儒,是反智,麻木和僵硬的態度在消解人們在世俗中向上動力的同時,也消解了其他一切優美而有意義的事情。

回來之後,我常常覺得力不從心的一件事就是,我迫切地需要給生活找到一些意義,找到一些成就感,思考如何隨著時間雕刻出儘可能優雅而美麗的生活。這大概也是大多數中國年輕人無法逃避的終極問題。

(本文原載於大破進擊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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