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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賢法師:位同諸佛——略談禪宗的見、修、證

2016年8月11日上午明賢法師開示於禪堂

核心提示

各位通身放下,自然端坐,頭靠衣領,提起話頭來參。有功夫用的,徑直地去用功夫,不要管這裡說什麼;沒有功夫用的,可以聽兩句。

禪宗的傳承,在釋迦牟尼佛的八萬四千種法門體系當中,是最為特別的一法。自從釋迦牟尼佛當年在人天眾前拈出一枝花,迦葉尊者破顏微笑,心心相印,這樣一個法門就被正式開啟了,此後,由諸多的大法匠把這個法門持續傳承,直到今天。

為了強調這一法門的代表性和重要性——它代表佛陀的心髓,是三界眾生的依祜,釋迦牟尼佛把身上的袈裟、乞食的缽盂傳授給迦葉尊者以表法。直到今天,迦葉尊者依然佇立在雞足山上的華首門中,手托著衣缽靜待彌勒佛應世。彌勒佛應世之後到華首門前,華首門的岩石就會自然打開,迦葉尊者從中而出,會把衣缽傳授給彌勒佛,作為佛佛相承的一個表法。而這一份衣缽的一半被帶往了中國,由達摩祖師交給二祖,傳三祖、四祖、五祖,一直傳到六祖。

在三傳佛教、三大語系的佛教傳承中,六祖大師是徑直持佛陀的衣缽來轉動法輪的。雖然「一花五葉」後衣缽不再傳承了,但這是代表佛陀弘法者的建樹。有人說禪宗只是「不立文字」,可事實上也不離文字;有人說是「教外別傳」,很顯然這就是教內真傳。六祖大師因為證同佛境,所以所發的語言、所說的法要就是佛經,所以《六祖壇經》一直以來在歷史上的地位就是經典。伴隨著中國化的這樣一個宗派的建立,這樣一部經典也被確立了法典地位。六祖位同諸佛,出言吐氣都是佛語,這正是佛法!

所以,我們雲集在這個法門的麾下,各位應當深感榮幸,這個法門的見地就是佛陀的見地。佛陀的教法形成了兩大法軌:般若是一系,如來藏是一系,後來傳承為中觀的學派和唯識的學派。但兩者之間是不即不離的——不能說般若系統中沒有隱含如來藏的法要,也不能說如來藏法要中不存含般若的要義。我們不能說手背就不是手,不包含手心;更不能說手心就不是手,不包含手背。既然都是手,兩者都包含,只是在表述方式上會有差異。所以,禪宗的見地超越單純側重空相的般若表達,直接指向般若實質以及般若的深層內涵。它是般若的全體,而不僅僅只是般若的契入手段以及表相。因為般若的表述方式確實側重於空相。也不能說禪宗僅僅是如來藏,它是整個如來藏的表裡以及所蘊含的密意的所有部分。但反過來也可以說,禪宗就是般若,因為我們要談般若,肯定要談它的所有層次;或者說禪宗就是如來藏,因為它一定是如來藏的所有層次,表相和內義的一切法要都包含其中。

所以《六祖壇經》中講「何期自性本自具足」。「具足」是要存在「有法」的——種種功德、種種成就,圓滿、三身、各種智慧……自性當中都具足,但「何期自性」也本不生滅——這不是一般的存在,而是不生不滅的存在。因此,法眼宗永明延壽禪師這樣解讀馬祖大師的公案,他說:「即心即佛是表詮,非心非佛是遮詮。」禪宗的見是「春到花香處處秀,山河大地是如來」,不可以私心臆測,對於禪宗的「見」進行胡亂的歸類。禪宗的見,遍一切處,涉一切法,即一切法,又離開一切法。所即的法要是我們所有的名言法統中所有表相的真實本面。我們看的現象環境中的所有的事物,它們真實的那一面即是這一面;而「離開一切」是離開不清凈的這一面。我們肉眼所見即是不清凈,真相是他們的內含,表相是不清凈的概念。所以,要論禪宗的見,就是佛見。佛有三身的意義:自受用的法身,他受用的兩種色身——報身和化身,這都是禪宗的見。

既然位同諸佛,就不能輕率地用一般的教法體系來對禪宗進行重新割裂鋪排。不能眼看著是個活人,為了檢測他的心臟是否有活力,把他搬到自己的手術台上,把心臟切出來,拿在自己手上,看著它跳兩跳,不跳了,然後放回胸腔,推出手術房,說:「此人沒活力,此人已死。」其實這原本是個活人,是經過了解剖以後他才變成死人的。

對於禪宗的見地的判斷也是如此,不了解禪宗的真實義,我們就應該虛心地求學。所以馬祖大師當年圓寂的時候,留下了六個字。別人問他:「大師啊,你是往生西方還是往生東方啊?你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啊?」他說:「日面佛,月面佛。」無論是朝還是暮,一切皆佛。大師的證境是無法用普通言語來進行教法方面的支分歸類的。如果位同佛境,那就是二三轉法輪雙融的,而般若與如來藏也是同時呈現的。

方法不是目的,教法體系的方法論還是要置於佛陀證境現量的真實意義下,這是禪宗的見。

如果要論修呢?有一回,一位侍者看到馬祖大師傍晚的時候在法堂前獨自地散步,猛然大喝一聲,四野無人啊!侍者馬上去問:「馬大師啊,你是喝誰啊?沒有人啊!」大師回答說:「我這功夫略微一疏忽,略微一打失,十方法界就都現前了,所有的佛世界就都現前了。所以我嫌它礙眼,喝一喝,它也就沒有了。」言下之意是,不要看現前的法界、諸佛菩薩煥然炳現的報身境界的殊勝,禪宗大德的修是直接安住在佛陀法身的自受用清凈境界當中的,稍一閃失,十方佛境現前,嫌它礙眼,喝一喝它又沒有了。

我們在湖邊不也有人驚嘆一句「哎呀,菩薩!佛!」不說這不見得是真的,就是真的也要被喝,因為禪宗的修是直接安住於佛陀自受用法身境界中的修,需要什麼方便?不需要;需要什麼見證?不需要!寂滅的涅槃之境中沒有方便、無需見證,既沒有起修,也沒有最後的圓滿結束。佛境本就是無來無去、不生不滅,也是不一不異的,這是禪宗的修。所以你不要輕易地看「話頭」這件事,你不要認為這僅僅只是在自己的六識巢穴中的死活掙扎。如果沒有禪宗的見和修在後面支持,參話頭這一法門是不會被建立的。

禪宗的證是什麼證?禪宗所證的直接就是佛果的寂滅涅槃,那是佛陀在圓寂之際最後指向的佛陀全體的生命歸宿,是他證悟的佛果,也是他舍離兩種色身(報身和化身),舍離一期的度生事業後回歸的寂滅的涅槃境界。禪宗證的是這個。

如果要談法身的自受用境界、自受用安住所在的利益和價值,它將為菩薩顯化出報身,將為眾生顯化出無盡的化身。顯化報身供所有菩薩受用,初地、十地、等覺、妙覺,……供他們受用;顯化出化身供一切眾生來受用。因此,這種情況下我們看到禪宗的果也就遠遠不是一般意義的果了,這種成就是佛陀在靈山拈花之際把自己所親證的最核心的、精要的成果直接向弟子們呈現的——誰能接下這朵花誰就是下一位佛。為什麼必須要是下一位呢?因為一佛出世,十方諸佛都來護持,所以選定了「一世界只有一能仁」的這麼一個大原則,佛陀說法的時候,十方諸佛都顯現成為弟子及菩薩。但我們不能夠否認其他諸佛自身證境的成就。迦葉尊者就是重新來成就佛果,這是我們禪宗的初祖,每位祖師都符合這個標準,才成為受持衣缽的繼承人。

有人講,禪宗是很高的根機才能修的宗派。我們說,錯了,太無知了。任何的宗派絕不僅僅只是上根才能修的,因為沒有哪一個法脈和宗派沒有普及諸根的價值,一定是要三根普被的,否則佛陀為什麼只是賦予上根的根機衣缽呢?難道三界眾生佛陀只選上根去度化嗎?他的悲心難道不是普被於所有眾生的嗎?所以,此言不僅推翻了禪宗的實際價值,關鍵是也推翻了佛陀的安排,所以不可信。禪宗是普被三根、大家都可以修行的。

有人說「禪宗沒有道次第」,這也是笑話。博士生不用再學小學課本上的「a、o、e」,卻偏偏拿這事來挑理,說博士生沒有「a、o、e」的教程,沒有「a、o、e」的學習,這不是無知嗎?禪宗「無門為法門」的路徑本身就是最為精準的各種門,也是各種道次第。在文字以及實證的兩種道次第中,我們把它們約定成為顯性的和隱性的,而禪宗的這種實證的道次第是更為直接和精準的,非但不是缺乏道次第,而且超越所有的次第。

道次第什麼時候成為佛教的一個準則了呢?一個法門如果成為了佛教的一個準則,那它就有了替代三法印的價值。但三法印才是佛陀親自宣講的驗證佛法的準繩,道次第不是。因為對於可以直接成就的人來說,道次第是多餘的文字。我們沒有學過《般若經》嗎?不要說是道次第,連四諦、五蘊、六根、十二因緣……這一切,在般若語義的環境下,它們僅僅只是概念。所以,禪宗非但具足道次第,還是關於實證的隱性道次第中最為切實、最為深刻的。因此,它本身具備超越文字道次第的價值。

基於以上這些情況,禪宗的用功、禪宗的見、修和果三方面都可以印證:這是在佛教八萬四千中法門當中最為特別的一個法門。「特別」並不代表它沒有傳承,並不代表它不是佛說,並不代表它不是持佛衣缽,也並不代表它就是臆造出來的。這種特別,是佛陀的特別,是佛陀特別的一種施設。

有幸來接觸這樣一個法門,深入其中,需要有宿福,看我們修行者有沒有這個命。如果宿福、宿緣不是很深厚,我們雖然結緣,也總是被種種外來的不良的聲響所影響。別人一說「這個法門如何……」「哦,是的,它是不行。」;一說「這個法門真的不適合現在修行」「那是的。」只要說它不好你就信,說它真實義你就疑。該疑的地方不疑,不疑的地方要疑——在「念佛是誰」的話頭上要疑,我們常常不疑,要在不明白處,偏偏往明白處走;而對於這一個法門的見、行、果來說,這是不該疑的,可是又偏偏疑。所以,信和疑,要用到恰當的地方,如果不恰當,我們剛好就放棄了自己可以精進、受用的一個特別的修行路徑,可惜了。

所以各位,當我們還這麼年輕的時候,就能夠結緣這一個法門的修行系統,何其有幸!想想我們當年學佛,一直徘徊七八年、十來年,後來撞上了禪門的尊宿,經他們提點,才略微對禪門的深意了知一二,建立信心,確認行門。行門一確認,直至如今,也不再疑惑了。它確實可信,確實應該在這個可信的田地上去保守這一片話頭的疑情。信要用在信的地方,疑要用在疑的地方。

至於禪門的功夫,與破本參、重關和牢關這三關還不見得都一樣,但有進展,我們都確定成為禪門的功夫。

在功夫上有些事,值得注意。我們之前談過見光、見花、見種種瑞相這些情況,只要是業的負擔不是太重,或者我們勤於懺悔宿業,呈現這些狀況就是必然的。「不作聖解,名善境界;但作聖解,即落群邪。」這是遭遇到這些狀況時我們的正念標準。

基於以上見光、見花的這些「路上」的小境界,往後深入了以後,還有很多狀況。還有很多跟這種幻境完全不同的更為深刻的體驗:有坐著禪直接墜入地下的;有坐著禪升騰到虛空的;也有坐左邊的子單,中途又飄移到右邊;也有周身放大、縮小的;也有顯示各種幻通的;也有產生種種異能的;也有詩詞書畫湧現不停的;也有個人在色身上產生奇怪能力的……這一切既是我們用功的顯發,但同時也是一種業緣,都跟宿世的執著、我們各方面深重的習染的執著有關係。

但得本,莫愁末。實在說,各種奇異力量在個人身心上面的展示,不是個什麼奇怪的事。就連當年那些氣功大師做帶功報告的時候,也常常能夠讓人的手指頭變長、手指頭變短、頭上起包、頭上滅了包、讓殘疾人站起來、讓站著的人躺下去……各種情況都會有。我們如果沒有深入到修行的田地,對其中的路上風光,都太好奇,都過分不理解,但其實它們是正常的現象。在目前各種佛教以外的修行流派中,還是有不少人有種種異能的,但這跟我們清凈自性的認知成果完全是兩回事。我們也把它歸納成為物化世間的其中一種,你要執著,你也就在執著外境,在執著色法。

而這其中,佛門尤其是禪宗所直指的方向是什麼?就是見性,就是成佛。直指的方向只有這一個,沒有其它。

因此,我們走這個宗派的修行路徑,首先是排除各種在徘回中浪費光陰的一些外緣。再一個特別的價值就是,既然直指了,就直接歸心,不再是把心往哪個地方放,而是歸入心地的真實本質。有說是「即心即佛」的,有說是「非心非佛」的。總而言之,如果我們真正深入到了所有人心都是如來的佛性這樣一個目標,那麼我們就真的可以與歷代所有老和尚同一舌根,與歷代所有祖師同鼻孔出氣,跟我們所敬仰的歷史上的高僧大德把掌雄談。所以我們總講,各位少閑聊,那是為了以後能夠把掌雄談,能夠大聊。

禪宗的功夫像這樣漸漸地向前用,我們早就應該破疑生信了。所以《金剛經》里談,破疑生信旨在對於色法外境一切現象的信要破解掉;對於它們本質佛性的正信要建立,成就決定之趣。有了決定性的見解以後,我們就知道了修行的目標和見地上的要求,才自然地好修行了。

說來說去,還是我們一肚子五花八門的常識,一肚子五花八門跟修行無關的見解,在跟我們這點修行的意圖互相拉架——它們要把我們拉到不修行的路上,禪法的見地,要把我們拉回到修行的見地上——兩邊在拔河。

所以,從我曾經參與禪門近二十多年的經驗來看,我知道在這個抉擇過程中,或者說在禪修營這幾天的時間中,大家心理上的這種痛苦。我深刻理解這種痛苦,但抉擇的工作還要做,因為你不能對自己不負責。路徑提供完畢,如果我們的抉擇就此停擺,將來前程如何還是無法判斷,那麼我們這樁因緣,說白了就只是個遺憾。

以往祖師大德們講,法就是生命。我一網撒下天下,結果有時候一把拉回來完全是空的,一條魚也不上網;有時候一把撒下去,拽回一條大魚。這當然是比喻,說明我們可以禪關露布,但你們不能全都麻木無知,這樣就辜負北海禪院這一期的禪修了。

所以,各位,我們還是要提起精神,照顧話頭,一心一意把話頭照顧到綿綿密密、風雨不透,我就不相信你真得不到一點兒消息。你真這樣做了,如果說還總是沒有一點進展,不說是要把高峰禪師的頭割過去可以,貧僧頭你也可以來下手,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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