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教與新神學(3)

  現代對於教義的攻擊,事實上不僅攻擊神學家或偉大的信條,而且也攻擊新約聖經以及我們的救主自己。在拒絕教義上,自由派傳道師拒絕保羅所說的話「他是愛我為我舍己」,正如拒絕奈西亞信經「同質(Homoousion)的教義」一樣。因為「教義」這兩個字在此不是用於狹義的,乃是廣義的。近代派宣教師確已拒絕基督教的整個基礎,那就是以事實,而非以慾望為基礎的宗教。在此可以發現近代派與基督教的根本區別了一一基督教第一步是用勝利的宣布方式的,近代派則用單純的勸告方式。近代派僅勸人改善心意,基督教則先宣布上帝恩典的作為。在基督教教義的基礎這件事上,我們最緊要的是不要發生誤會,因為有些事情不是我們所主張的。     第一點,我們不贊同那些人的主張,以為一個基督徒的信仰如果正確,則生活是無關緊要的。相反的,我們以為基督徒的生活是很重要的,基督教從起初確是一種生活的方式,它所提供的救恩,是把人類從罪惡中拯救出來的救恩,這救恩不僅在來世的盼望,也在行為的即刻改變上有所表現。初期基督教所驚動鄰人的,是一種新奇的生活——誠實,純潔,不自私的生活。又在基督徒的團體中所有其他不良的生活方式都被革除,所以我們知道基督教從開始到現在都是留意生活之方式的。      那麼這些生活是怎樣開始的呢?或者有人會以為是從勸勉的方法產生出來的。這勸勉的方法在過去常常被人試用,在希利尼時代有很多旅行傳道者向人宣講為人之道;但他們的勸告是無效的。雖然他們的理想很高,但他們卻不能改良社會。基督教所根據的方法卻完全不同;基督教改變人類生活不是勸告,而是專一地去報告一件歷史的事實,這樣的方法當然好像是很稀奇的。企圖以宣述一位宗教家的受死來感化人類的行為,這是不是一件愚蠢至極的事呢?這就是保羅所稱的愚拙的信息了。這信息在舊約已被人認為愚拙(林前1:18-25),到現在也被近代派宣教師認為是愚拙的。但奇怪的很,這愚拙的信息卻能在人類中發生效力。依賴口才的勸告失敗了,依賴愚拙的信息反而成功。人類的生活被一段簡短的信息改變了。      因為基督徒的生活被改變了,所以基督教的信息為人類所注意。因為我們基督徒的生活是否良善是極其重要的。如果我們的教義是正確的,而生活卻是墮落的,則我們的罪惡是多麼的嚴重!因為若果如此,我們就輕視了真理的本身。而且在另一方面來說,如果人利用上帝賜給他們的社會恩寵以及祖先傳下來的美德,去宣布一個虛偽的信息,也是一件極可悲的事。世上沒有任何事可以代替真理。      第二點,在支持基督教義基礎的事上,我們不主張教義內容每點都是同樣重要的。教會中意見雖各有不同,但基督教彼此之間的友誼,是仍可以維持的。   這裡有一個不同的意見。這意見近來已獲得優勢,這就是關於基督再臨的秩序。大部份的基督徒都相信這樣:當世上的罪惡達到極點時,主耶穌基督便實體地再臨世界,而且要設立公義的國度,這國度要存立一千年之久,而且是整一千年以後世界的末日便來臨了。以本書作者的愚見,這種信仰是錯誤的,是由於對上帝的言語錯誤的解釋而發生的。我們以為人類不能夠在聖經的預言內為世界找出這樣固定的未來歷史。主耶穌是必定再臨的。而且再臨的事實,不僅是屬靈的顯現,也是實體的顯現。這是根明顯的。但有一班人認為現聖靈時代中所成就的事是很少,而且等到主耶穌再來時去成就的事是很多的。根據聖經,著者不能贊同這個意見,這「千禧年」說,或「前千禧年」說之在近代教會再度興起,使我們非常常焦急。我們以為用這種方法來解釋聖經,會影響聖經的真理。但我們對於那些堅持著前千禧年觀點的人們仍寄於莫大的同情。他們也和我們同樣尊重聖經,他們和我們不同的,只在於解釋聖經那方面,又他們也和我們一樣以耶穌為上帝的兒子,又關於耶穌降世,以及末日再來我們和他們都以為是屬於超自然的事。當然的,依我們的觀點以為他們的錯誤雖然嚴重,但仍非致命的錯誤。因為他們對聖經與教會的偉大信條表示忠心,所以我們仍能在基督徒的友誼上與他們聯合。近代自由派表示教會近來的爭論好像僅僅類似前千禧年派與非前千禧年派一樣。這是欺人的。其實近日來的爭論是基督教(前千禧年派與非前千禧年派)與那以自然主義來完全消滅基督教的人之間的爭論。      第二種不同的意見就是關於聖禮的形式與功效問題。這種區別確屬嚴重。常有人說在教會中分門別派是罪惡的行為,這是真的。但這罪惡就是那些使教會彼此發生宗派的錯誤,但並不是認識這些錯誤的人為有罪,乃因錯誤果然存在。當路德與瑞士改教運動派代表開馬爾堡會議(Marburg Conference)時,路德對於主晚餐的事在台上這樣寫著:「這是我的身體」,又對瑞翁黎與厄科蘭巴丟。(Zwing1i and Oemlampdlus)說:「你們是另有用意的」。這不同的意見引起教會中信義宗派與改革宗派的分裂,而使抗羅宗陣營失去了很多地位,這的確是不幸了。這不幸我們相信是由於路德對於主晚餐觀點的錯誤而生的,但如果路德看輕了主晚餐的問題,同其錯誤更大。路德對於聖餐的觀點確是錯誤了。如果當時路德對反對他的人這樣說,「弟兄們,這算不了什麼大事,人們對於主晚餐的思想怎樣是不值得我們注意的」。這樣無足輕重的態度,對教會比之任何宗教的分裂更為嚴重。如果路德肯對主晚餐妥協,則他在沃木斯會議斷不會這樣堅強地說:「我站在這裡,我是不能改變我的主張的,願上帝幫助我,阿們」。對於教義抱中立主義的人,是不會成為信仰的英雄的。   這裡還有一個不同的意見,就是關於教牧職分之性質與權柄的問題。依照安立甘會(Angllcal Churcn英國國教)的教義,主教是握有一種特別權威的,這權威是由使徒們延續下來的對立禮授給他們的。未經此種按手封立是不能成為真正的牧師的,別的教會又反對這「使徒繼承」的教義(Dectrine of「Apostolic Succession」),而對於牧師職權又另有主張,這互相抵觸之處也不是一件小事。不拘這差異怎樣嚴重,但不能說是基礎的問題。又安立甘會教友雖然認為別的教會的信徒是屬於分裂派別的,但仍能保持基督徒友情的可能性;誠然那些否認安立甘教會職分見解的人,能認為安立甘教會是一個純正而又是基督肢體中偉大的一份。       此外,在加爾文派(或改革宗神學)與亞米紐斯派之間尚有差異的意見。最使人難明白的,就是何以有人當他徹底研究過這問題之後,竟會以為這差異是一件不重要的事。反而言之,這與基督教信仰的奧秘有密切關係。雖然,加爾文主義者不能不認為亞米紐斯派神學是嚴重地消滅了聖經中神恩的教義,而亞米紐斯派對於改革宗的教義也持有著同等嚴重的觀點。但在關於極其重要的問題持有相反意見的人們之間,真實福音派的友誼仍是可能的。      羅馬教會與福音派的抗羅宗各教會之間分裂更為嚴重。雖如此,但在羅馬教會與今日虔誠的抗羅宗信徒中,還有根多共同傳襲的信仰,例如堅持聖經的權威與腳初期教會偉大的信條。我們不願意模糊了使我們與羅馬教分離的差異,因為這差異是很大的。但那差異雖大,若比之那立在我們與我們自己教會許多的牧師。梅氏指當時教會中新派牧師而言)間的深淵,同「是微乎其微。雖然羅馬教可以說曲釤了基督教,但今日自然主義的近代派則完全不是基督教。      這並不是說保守派與自由派一定要有個人的仇視。為那些被時代的價向所迫,而放棄十字架奇妙信仰的人,我們對他們是深表同情的。世上有根多關係,例如血統關係,公民資格,道德上的目的,慈善、工作等都能令我們和那些放棄福音的人有聯屬。我們相信這些關係永不會被削弱的,而且這些關係對於基督教信仰的傳播畢竟有所幫助。基督徒第一步工作,就是傳一個信息,並且真實的基督徒友誼,只存在於那些以這信息為生命基礎的人們中間。      基督教以信息為基礎的性質,在使徒行傳第一章第八節內可以看到。「但聖靈降臨在你們身上,你們就必得著能力,並要在耶路撒冷,猶太全地和撒瑪利亞,直到地極,作我的見證」。為今之計,我們完全不需要辯論使徒行傳的歷史價值,或討論耶穌是否說過上面的話。但無論如何,我們必要認定一節經文,就是我們所知道的原始基督教適當的節錄。從起初基督教已經是為作證而運動的宗教,但這見證不僅是關於耶穌在個人內心所行的事。如果以這樣的觀點來考察使徒行傳,那麼就強解了該書上下文及所有的證據。反過來說,從保羅書信及其他材料,便可以知道原始教會最重要的見證不是關於內在屬鑒的事實,乃是關於耶穌的受死與復活所永遠成就的。     那麼基督教是以發生事實的記載為基礎的,而那些在教會中工作的人就是見證者。既然如此,則教會工作者最緊要的是應該說實話。當人在法庭起立作見證時,不在乎他的衣履如何華美,口才如何流利,這都無關宏旨,最緊要的是說實話。如果我們是真實的基督徒,則我們教訓人什麼是非常緊要的問題,這樣將基督教的教訓與那敵對基督教的教訓相比較是非常重要的。      今日基督教的主要勁敵就是「自由主義」。比較上下自由主義與基督教的教訓:在各方面可以看出這兩個運動有正面的衝突。這比較雖屬概略,但我們仍應繼續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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