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中庸之道和正統神學

儒家中庸之道與基督教正統神學  --從基督教改革宗神學角度淺議儒教與基督教的會通  王志勇  一.會通的界定  談及儒教與基督教的會通,筆者首先聲明,我是從基督教改革宗神學的角度看待這個問題。這就意味著筆者所講的會通至少有三大方面,一是從普遍恩典和普遍啟示的角度而言,儒教和基督教確實有會通之處,一切美善的恩賜,不管是在儒教中,還是在基督教中,最終「都是從上頭來的,從眾光之父那裡降下來的,在他並沒有改變,也沒有轉動的影兒」(雅1:17);第二,從特殊恩典和特殊啟示的角度而言,儒教和基督教在終極真理方面存在本質性的歧異,不可能完全通過人為的努力而達到溝通,「屬血氣的人不領會上帝聖靈的事,反倒以為愚拙,並且不能知道,因為這些事惟有屬靈的人才能看透」(林前2:14)。第三,互相對話,真誠溝通,求同存異,合而不同,盡量避免文化衝突和宗教戰爭,不管是對儒家而言,還是對基督徒而言,都是愛的本分,乃是理所當然的。  二.中庸之道與正統神學  《中庸》中有一名句:「尊德性而道問學,致廣大而盡精微,極高明而道中庸。」程子在《中庸章句》開頭說:「子程子曰:『不偏之謂中,不易之謂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此篇乃孔門傳授心法,子思恐其久而差也,故筆之於書,以授孟子。其書始言一理,中散為萬事,末複合為一理,『放之則彌六合,卷之則退藏於密』,其味無窮,皆實學也。善讀者玩索而有得焉,則終身用之,有不能盡者矣。」其實,用基督教的語言來說,中庸就是正統神學,中庸之道就是堅持正統神學。因此,那些不懂得儒家心學,沒有儒家心靈體證和生命實踐的人,當然無法參與儒教與基督教的會通。同樣,那些不精通基督教正統神學,沒有個人重生經歷,不參加教會生活,沒有見證耶穌基督救恩之熱心的所謂的基督徒,也沒有參與儒教與基督教會通的基本資格。  三.天命、人性與修道  《中庸》起頭三句話是:「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這三句話是整個《中庸》的綱要,也是我們明白中庸之道的關鍵。南懷瑾在講解此書時強調說「這三句話,是影響幾千年來中國文化最大的東西。尤其後世的、宋元以後的理學家、儒家們,所有講的儒道、理學的道理,他的修養、功夫,統統是從這裡出來的。」很顯然,《中庸》預設了絕對者「天」的存在,預設了「天人」關係的存在,然而問題在於人如何知天,如何知天命?《大學》中提出:「所謂誠其意者,勿自欺也。」在《中庸》中強調:「唯天下至誠,為能經論天下之大經,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話語。」然而問題在於:罪人最大的問題就是自欺;不僅自欺,還要欺人。因此,儒家雖然強調「誠」,最後所培育出來的多是自欺欺人的偽君子,正像基督教中眾多不學無術、假冒偽善的掛名的基督徒一樣。自以為境界高得不得了,修養高得不得了,但在實際生活中卻是腐儒、小儒、酸儒、豆腐儒,既不能安身立命,經世致用,也不能治家齊國,不過是之乎者也,搞點古典的語詞遊戲,自欺欺人而已。  然而,《中庸》中這三句提綱挈領的話,在基督教改革宗神學中則有完美的解釋。「天命之謂性」—人是上帝按他自己的形象創造的,這形象的核心不僅在於認知、情感和意志的能力,也在於上帝把他的律法刻在人的心中,使人本身有自己與其他受造物截然不同的道德法則。若是按照人本身內在的道德法則行事,既合乎人性,也合乎天理。這種內在的良知是人人都有的基本的是非之心,而此是非之心乃是基本的人性。在雅哈博神律哲學中,我們把上帝的律法與人性的本質聯繫在一起,強調上帝的律法不是外乎人性、悖於人性的東西,乃是處於人性之中,甚至構成人性的本質的東西。人之所以為人,很大方面就是因為上帝把基本的道德法則刻在人的心中:「律法的功用刻在他們心裡,他們是非之心同作見證,並且他們的思念互相較量,或以為是,或以為非」(羅2:15)。墮落之人的突出特徵就是「不服上帝的律法,也是不能服」(8:7),「他們雖知道上帝判定行這樣事的人是當死的,然而他們不但自己去行,還喜歡別人去行」(羅1:32)。當上帝在人心中作重生之功的時候,核心表現就是「我要將我的律法放在他們裡面,寫在他們心上」(來8:10)。  「率性之謂道」—循著這種天性而行就合乎天道,就是正道;也就是說,按照上帝刻在人心中的道德法則去行,或者用儒家常說的話就是按照良知行事,就是按照人性的本然去行,就是走在生命的道路上。生命之道就是讓我們率性而為,自然而然。「修道之謂教」—教育或宗教的核心就在於使人世間不斷明白、遵行這樣的天道、真道、正道、大道。此處的問題是,既然人性本善,既然自性具足,為什麼還需要「修道」呢?儒家並沒有提出完美的解釋。但在聖經中明確指出了人的墮落(創3)。人在墮落之後,人性就受到了扭曲,對上帝既沒有感恩之心,也不願意按照上帝的律法去行,總是以怪為美,以奇為美,倒行逆施,上悖天道,下亂綱常,成為上帝的不肖子孫,也就是說根本不像是上帝的子孫。所以,這才出現各大宗教中都強調的「修道」的問題。宗教就是教化,就是使人重新認識真道,並且實行真道,這就是宗教教化的目的。當然,基督教的教化並不是人本主義的教化,而是內承聖靈的神秘光照,外有聖言的堅固扶持,更有教會的愛心團契,這也是基督教優勝於以個人修行為中心的儒教等宗教的地方。  可見,儒教中有許多閃光的真理,儒士中也有許多人執著於天道的追求,但只有在基督教中這些真理才得以補足,這種追求才得以成全。二十一世紀儒教的發展必須突破自身的壁壘,接受基督教真理的補充;當然,二十一世紀基督教在中國的發展也當吸收儒教中優秀的成分,不可妄自尊大,否認儒教中真理的閃光,輕看儒士對天道的追求。這樣的融貫和會通必須建立在對經典文本的比較性詮釋上,同時也需要基督徒和儒家人士都要有博大的胸襟,突破狹隘的民族主義之見,不分中學西學,不分中國外國,唯獨以追求真理為念。當然最最需要的是上帝對我們中國人的憐憫。唯獨上帝能夠使我們真正謙卑下來,放下歷代以來歷史和傳統造成的壁壘和傷害,從平等的對話走向真誠的了解,同被真理的聖靈感動,同歸上帝公義、聖潔、喜樂的國度。  四.儒教與基督教之會通的三大前設  談及儒家和基督教的會通和對話,首先想到的就是《論語》開頭的話:「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這也是儒教與基督教會通與對話的三大前題。  首先,不管是儒家人士,還是基督教人士,都應當抱著「學而時習之」的態度,既要有開放的學習心態,也要確確實實在心靈中相信自己所探討的真理,在生活中實踐自己所認信的真理。儒教和基督教對話最可悲的就是:在對話雙方中,所謂的代表儒家的人並不是真正的信奉儒家學說的人;所謂的代表基督教的人也不過僅僅是研究基督教的學者而已。這樣的對話不過是增加一個學術課題,多寫一篇論文,多出席一次國際性學術會議,總之不過是欺世盜名而已。更深入一步,不管是儒教,還是基督教,都沒有抽象的儒教和基督教,都有一定的歷史傳承和宗派立場。在真誠的對話中,必須首先表明自己的信仰立場。那些超傳統、超宗派的儒家和基督徒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其次,要放下宗教、宗派、地域之見,發自內心地向對方說「有朋從遠方來」,這就要求儒家不要以中國的正統自居,把其他宗教,尤其是外來的基督教視為蠻夷之物、異端邪說。當然,對基督教而言也是如此,我們應當首先把對方視為有上帝形象的人,予以充分的尊重。當我們與對方相見的時候,我們甚至應當想,對方雖然現在還沒有歸信基督教,但是上帝自有他的計劃,也許對方將來信主,會成為像奧古斯丁那樣被上帝重用的器皿,遠遠勝過我們自身的見證。  最後,溝通雙方一定要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即使真誠的對話,也不一定帶來真正的溝通,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前見和處境,在對話過程中誤解、曲解都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一定要做到「人不知而不慍」,這樣才能夠繼續保持真誠對話的心態,在對話中不斷解蔽,逐漸消除雙方之間不當有的歧異,能夠一起為人類大家庭的和諧共處、和平發展做出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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