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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顏回是孔子最得意的弟子?3

「仁」的內涵豐富。綜合《論語》中有關「仁」的條目可知,「仁」是超越小我,不自我中心,不自私自利,不主觀專斷,不剛愎自用,不固執己見,不怨天尤人;「仁」是設身處地,推己及人,「愛人」,「知人」,同情人,理解人,幫助人,成人之美,「己欲立立人,己欲達達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仁」是善於反省,改過遷善,「躬自厚而薄責於人」,嚴於律己,寬以待人,誠信忠厚,仁人愛物,博施濟眾,身居陋巷、心懷天下;「仁」是理智穩健,中庸平和,情緒穩定,不偏頗極端,不縱情任性,不大聲以色,不暴躁魯莽;「仁」是剛毅正直,獨立不倚,和而不同,言行一致,不巧言令色,不做表面文章,不圓滑世故,不虛情假意,不口是心非;「仁」是堅持道義,懷抱理想,不放棄原則,不曲學阿世,不同流合污;「仁」是孝悌忠信,實踐善良道德,善於向有道者學習,下學上達,敬天知命,安然順受,以德配天。

孔顏師徒是具備上述豐富精神品質和健全豁達心態的「仁人志士」,因而能夠「仁者不憂」,安生樂生。在憂患挫折的生命歷程中,老師孔子能「樂而忘憂」;在貧寒困苦的生活境遇中,學生顏回能「不改其樂」。

在為學成仁方面,顏回是步老師後塵的忠實後學;在實踐儒家核心價值仁義之道方面,師生倆志同道合。孔子引顏回為知音同道,他對顏回說:「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惟我與爾有是夫!」(《論語·述而》)「用」就是要行仁義之道,如果行不通,那麼寧可「藏」,也決不能放棄自己的人生原則。

《史記·孔子世家》記載,孔子周遊列國推行「仁義」之道,曾受困於陳國和蔡國之間。「絕糧,從者病,莫能興。孔子講頌弦歌不衰。」弟子們這時「有慍心」,對孔子致力推行的仁義之道產生了疑惑。

子路反問老師:「意者吾未仁邪?人之不我信也!意者吾未知邪?人之不我行也!」子貢勸老師孔子變通求容。他說:「夫子之道至大也,故天下莫能容夫子。夫子蓋少貶焉?」

只有顏回堅定不移。他說:「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雖然,夫子推而行之,不容何病?不容然後見君子!夫道之不修也,是吾丑也。夫道既已大修而不用,是有國者之丑也。不容何病?不容然後見君子!」

堅持原則,堅持道義,堅持理想,不「曲學阿世」,孔顏師徒以自己的生命實踐昭示了仁人志士「君子儒」的品格操守。在困頓險惡的境遇中,孔子「知其不可而為之」,堅持推行仁義,既不放棄自己的社會責任,也不為現實遭際所困,隨遇而安,坦然樂生,依然「講頌弦歌不衰」;在不為世人理解容納、幾乎眾叛親離的逆境中,唯有顏回能對老師說出「不容何病?不容然後見君子」的鏗鏘言語。孔子聽了顏回的一番話,欣然玩笑道:

「有是哉顏氏之子?使爾多財,吾為爾宰。」

顏回是孔子的忠實追隨者。《論語·先進》:

「子畏於匡,顏淵後。子曰:『吾以女為死矣!』曰:『子在,回何敢死!』」

這些記錄生動說明了什麼是「志同道合」、「生死與共」、「肝膽相照」。

儒家所承傳的文化極為重視父系血脈傳遞和香火延續,然而,從《論語》的記述中可見,對於儒宗孔子而言,精神價值的承傳勝過了肉體基因的延續。孔子七十歲時,獨生子孔鯉死亡,七十一歲時,最得意的弟子顏回病逝。《論語》中沒有孔子因老年喪子而過度哀傷的記載,顏回之死則令他哀痛異常:

「顏淵死,子曰:『噫!天喪予!天喪予!』

顏淵死,子哭之慟。從者曰:『子慟矣!』曰:『有慟乎!非夫人之為慟而誰為!』」(《論語·鄉黨》)

孔子敬畏天命,自覺以德配天,相信「仁者壽」,深信得道者天佑,他的精神之子、仁義之道的忠實傳人顏回竟短命而亡,怎能不令他生出「天喪予」的沉痛悲感而「哭之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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