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讀丨呂國英藝術新論之三:氣墨繪畫 靈象藝術
文化藝術領域,長期惠享「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如今尤其沐浴溫暖而沁人心脾之春風,孕育著勃勃生機的求新活力,漸已聚起波濤翻滾的求變能量,必將帶來變與化的文藝新景象。然而,何處前行,目標在哪,標高怎樣,如何改變,何以攀越?卻是始終面臨的挑戰。
↑朱德群 油彩畫
正是在這樣的語境中,拙論《逸形入靈 大藝立象》《如氣化墨 載靈承象》(見本報11月1日、11月28日《長征副刊》),謹慎而悉心地進行題解嘗試,一經傳播,即受關注、引發熱議,成為學界、圈內話題,既屬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林風眠 水墨畫
兩篇拙論,均提出既往鮮見概念、觀點與命題。這些觀點、概念與命題,蘊之於中國文藝傳統經典,立之於中國藝術未來大勢。比如,「靈象」「氣墨」「『象』藝術」;比如,「藝術史是關於『象』的生髮與演變的歷史」「筆墨由線墨、意墨到潑墨、朴墨,最終進入氣墨」;還比如,「氣墨之境,是筆墨的自然形態、技術形態與藝術情態在最高匯合的墨態之境」「靈象藝術,由具象到意象,由意象到抽象,由抽象到真象一脈走來,是迄今可以預見的未來藝術發展的最高藝術形式。」
↑林風眠 彩墨畫
《逸》文開宗明義,藝術的原創、惟一與不可複製性,是藝術的生命與靈魂,是藝術價值的根本與惟此所系。抄襲、拷貝、複製是舊疾,也是頑症,還是超級病毒,無時不刻不侵染、毒化藝術創作的肌體,是藝術創作的背道,是沒有任何理由、不能絲毫同情與原諒的一種惰性以至惡行,此行為不僅是對藝術本質的反動與褻瀆,也是從藝者的墮落與自掘墳墓,不管是抄襲古典藝術、還是現代藝術,不管是複製古人、今人作品還是複製西人、自我作品,皆與「求形尋貌」無異,以至回到藝術初學原點,僅僅成為一種基本勞動,其產品也僅僅是髒亂的宣紙、污濁的畫布、浪費的資源與人為的垃圾,沒有任何藝術價值。
↑朱德群 油彩畫
《如》文核心意涵,藝術創作要走得更遠、攀得更高,實現跨高原、登高峰,必須創製高端、獨特的前行與攀登「載體」。某種意義上,這種載體是惟一的,是承載特殊藝術使命的。顯然,筆墨既責無旁貸,又捨我其誰。但筆墨長時間存在的陳腐、低俗、臟污、雜亂、虛假、僵死等問題,在本應理直氣壯地扛起這一使命面前,顯得沒有精神,也少了底氣。筆墨的繼承與創新不僅不是矛盾,而且從來就是一個統一的整體。藝術史上,歷代先賢所創作的所有筆法墨技,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也往往會成為一種包袱。筆墨複製與拷貝,與藝術語言的克隆與抄襲,不僅沒有什麼兩樣,而且往往「惡因」「惡果」,又往往「惡果」「惡因」,對藝術本身皆為徒勞之舉。筆墨要前行,從線墨、意墨到潑墨、朴墨,最終進入氣墨,是筆墨的造化,也是藝術家的信仰。
↑李可染 彩墨畫
從藝術史觀,筆墨問題始終是中國繪畫的焦點所聚,歷代賢哲多有立論,比如,董其昌說:以筆墨之精妙論,則山水決不如畫;苦瓜和尚語:古之人,有有筆有墨者,亦有有筆無墨者……墨非蒙養不靈,筆非生活不神。原濟言:筆墨當隨時代,猶詩文風所轉。還比如,傅抱石嘆:思想變了,筆墨就不能不變。石魯感:思想為筆墨之靈魂。吳冠中言:脫離了具體畫面的孤立的筆墨,其價值等於零。觀以上斷語以明論,既有「筆墨至上」者,也有「筆墨反思」者,還有「筆墨憂患」者,又有「筆墨無用」者。這也預示著筆墨論戰不可避免,20世紀後半葉出現的三次筆墨論爭即為明證,即第一次的「中國畫改良論」背後的筆墨論爭;第二次的「中國畫窮途末路論」背後的筆墨論爭;第三次的「筆墨等於零」與「守住中國畫底線」的筆墨論戰。然而,三次論爭基本就筆墨而論筆墨,皆無最終結論,甚至成為一種「公婆」論、「混」論,根本原因在於沒有進入理論層面,沒有提出筆墨新觀點、新理論。
↑賈又福 彩墨畫
說筆墨必論及象。不同的藝術形式表達與體現不同的藝術之象,於是便有了具象藝術、意象藝術與抽象藝術之別,也有了真象藝術與靈象藝術之論。上述幾次論爭,說到底也是「象」之論爭,就是中國繪畫向何處去的論爭。上世紀初葉,隨著一批藝術先賢走出去、帶回來,出現了藝術史上的「西畫東漸」現象,西方藝術突然成了中國繪畫的參照坐標與「仰高」神聖,這與近代以來中國長期的積貧積弱、藝術漸以頹敗,缺少甚至沒有了文化與藝術自信不無關係,於是便有了西方繪畫理論進入中國美術教育課堂,在反思傳統、崇尚科學的旗幟下,中國繪畫面臨納新與改良挑戰;「中國繪畫窮途末路」說,同樣也是在反思文藝傳統下提出的命題;而「筆墨等於零」始論者,是感到中國畫前行渺茫無出路,非徹底否定傳統筆墨迷信不可,其出發點是其追求的「形式美」與「抽象美」;「守住中國畫底線」說,也有些不知所云、杞人憂天的無奈與感喟。由此,多少年來,關於象的論爭,同樣可以說:因為沒有藝術新理論的支撐,而未能進入更深層次,也未獲得真正成果。
↑朱德群 油彩畫
需要悉心說明的是,氣墨從線墨、意墨、潑墨、朴墨一路起來,歷經漫長、曲折的探索與演變,其縱深至遠可以追溯到遠古先民刻寫在洞穴中的狩獵「記事」,橫寬可以延伸至「西畫東漸」過程中藝術先賢從歐洲帶來的素描寫生,並由此消化吸收後的塑墨寫生,也包括筆墨演變發展中,偶然或必然出現的相互組合、互相融合現象。從線墨到氣墨,是筆墨境界由低級到較高級、由較高級到最高級的漸次跨越,也是鳳凰涅槃般的大化飛躍。氣墨所特有的空寂、靈透、深邃、幽靜、朴茂與溫潤等,令氣墨成為筆墨中的「高山仰止」,非有識之士長期維艱求索與勠力同心,且始終信仰堅定、意志篤定不可。
↑李連志 水墨畫
同樣需要謹慎題解,靈象從具象、意象、抽象、真象一脈走來,同樣經歷了漫長而崎嶇之路,其縱深至遠同樣也追溯至先民岩刻、陶罐描繪,橫寬同樣可以延伸至西畫東漸、東西方藝術對撞、交匯與融合。並且,也經歷了具象、意象、抽象等發展演變中偶然、必然的排列與組合,出現了具象之意象、意象之具象、具象之抽象、抽象之具象與意象之抽象、抽象之意象等。靈象是象的未來,也是象的高峰;是象的最高境界,也是藝術的超驗審美。靈象藝術所呈現的象外之象、超象之象、大象之象,以及所罕有的逸形、靈動、化境、和諧、純美、溫潤等,讓靈象成為象之「藝術大美」,當需藝術大智大慧者,以時代之擔當、捨我其誰之勇氣,殫精竭慮,苦心孤詣,方可成就。
↑賈又福 水墨畫
言畢氣墨、靈象,必論氣墨繪畫與靈象藝術。以筆墨載象論,氣墨是靈象的筆墨,靈象是筆墨的氣墨,無氣墨即無靈象,無靈象也必無氣墨,前者是形式載體,後者為內容呈現,兩者形質一體,不可或缺。由此,氣墨繪畫與靈象藝術相伴而生,同行相攜,缺一不可,不容割裂與分離。也由此,筆墨與象的「磨難」,尤令氣墨與靈象如高懸藝術星空之明月,神秘無限,高傲聖潔,既高不可及,遠行皓空;又可對酒相邀,近在眼前。
↑張大千 潑彩畫
氣墨繪畫,方呈靈象藝術。惚兮恍兮間,似聞昔賢談氣韻。黃賓虹言:氣關筆力,韻關墨彩;張庚論:氣韻有發於墨者,有發於筆者,有發於意者,有發於無意者。余之贅言:筆主形,墨(彩墨、油彩)生象,水呈韻,靈蘊氣,氣致玄。恍兮惚兮中,又念一位軍事戰略家論戰爭:太空是戰爭的最後高地,也是所有國家和軍隊最後的機會。余借之贅述:氣墨繪畫與靈象藝術,是繪畫藝術的最後空白與最終領地,也是所有藝術家最高的目標與最終機會。
↑李連志 彩墨畫
習主席在中國文聯十大、中國作協九大開幕式上強調:「文運同國運相牽,文脈同國脈相連」。肩負歷史使命的廣大文藝工作者,堅定文化自信、創造力自信,「堅持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就一定會築就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時代的文藝高峰。
作者簡介
呂國英,筆名老莊,解放軍報社文化部主任,大校,高級編輯,作家、藝術評論家,已撰述出版評論、文學、紀實等體裁作品360餘萬字,多篇作品獲獎。
創作《逸形入靈 大藝立象》《如氣化墨 載靈承象》《氣墨繪畫 靈象藝術》等系列全新原創性藝術新論;
撰寫《藝術,心狂方成大家》《湛然寂靜漾心歌》《「色彩狂人」的「非常之道」》《大師造就大師 巨匠自成巨匠》《心至「藝境」盡通達》等藝術人物評論名篇;
創作撰述《中國牛文化千字文》;
出版《大藝立三極》《CHINA奇人》《陶藝狂人》《神鵰》等專著,其中《大藝立三極》由中英兩種文字出版,《陶藝狂人》《神鵰》多次再版;
著述《新聞「內幕」——新聞探索與實踐》,撰述大型藝術創新人物系列評論《藝術名家「零」距離——藝術創新現象鑒賞與解讀》,目前已完成30多篇(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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