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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事實(宋)李攸著●卷六

國學導航-宋朝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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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廟制   元符三年,詔曰:「藝祖順天應人,肇造區夏。太宗受命繼代,底定寰宇。真宗以聖繼聖,撫盈成之運,奉太平之業,登岱告成,文物典章,於斯大備。昔在仁祖,並尊千百世不祧之廟。恭惟仁宗皇帝躬天地之度,以仁治天下,在位四十二年,利澤之施,丕冒山海。早定大策,授英宗以神器之重,措宗廟於泰山之安。功隆德厚,孰可擬議英宗皇帝享國日淺,未究施設,奄棄萬國。神宗皇帝以不世出之資,慨然大有為於天下。   興學校,隆經術,勸農桑,寬徭役,禁暴以武,理財以義。凡政令法度有未當於理、不便於時者,莫不革而新之。功業盛大,何可勝紀!群臣引舊典,數上徽號,然自謙挹,終抑而不居。   規模宏遠,凜凜乎三代之風矣。而廟祏之制,殊未議所以尊崇之典,缺孰甚焉,朕夙興夜寢所不敢忘也。宜令禮官稽參商、周、兩漢故事,考定仁祖、神宗廟制,詳議以聞。」十一月,   權太常寺奏少卿盛次仲等言:「恭惟仁宗皇帝承文明武定章聖   之後,民庶物阜,咸底安樂。於是純以仁德,在宥天下,明慎庶獄,哀矜無辜,側席盡芻蕘之言,臨軒空岩穴之士。約侈玩之好,絕盤游之娛,恭儉之意,無非為民。夏羌猖狂,款塞則聽之;儂賊背誕,越疆則舍之。舞干兩階,卒自請吏。百越之長、南夷之蠻,聞至仁而來歸者,梯航相屬。日月所照,霜露所墜,凡在覆幬,無不丕冒;草木之微,昆蟲之細,凡在生育,   無不咸若。肆享國四十二年。至今田童野叟有聞遺老之言、述當時之事者,猶春風時雨,沐浴膏澤,咸有生意,而遺澤猶在也。至於蚤定大策,授英廟以神器之重,子孫相承,克享天心,此又為宗社計,立萬世之基也。天祚有德,是生神考,以卓然天縱之德,輔以緝熙光明之學,慨然遠覽三墳五典之所載,其詳既不可復見,然猶得於伏羲、神農、黃帝、堯、舜之心者乎!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故變而通之以盡利,鼓之舞之以盡神。尊經造士,而舉世知道德之意;弛力便民,而終歲無煩擾之勞。理財以義,水旱有時,而糴不加貴;禁暴以武,兵革以時,而民不加賦。循名責實而政事舉,信賞必罰而勸沮行。   下至百工技巧,咸有品式。本末具舉,小大畢張,勵精垂御,十有九年。典章文物,炳然與三代同風。規模宏遠,迄今四方向風,蠻夷率服。法令具而民不犯,器械精而兵不試。惟見農安於野,男耕而女桑;商賈於途,貫朽而粟腐。內外晏如,萬世永賴,斯詒燕之效也。譬如日月往來,四時迭運。人見其歲功自成,物物咸遂,不知帝王造化之所在。故曰惟天為大,民無能名焉。惟我神考,實體之矣。謹按《禮記?王制》、《尚書?咸有一德》、《春秋穀梁傳》、荀卿之書皆言天子七廟,則有天下事七世,親盡則毀,古今之通制也。至於有功德者,宗無常數。故商有三宗,周有二祧,其來尚矣。漢群臣雜議論者不一,惟大儒劉歆學術該洽,謂宗無常數,所以勸帝者之功德。議者善之。於是以高祖為太祖,孝文為文太宗,孝武為武世宗。司徒掾班彪,世推儒宗,亦以歆之議為得。及光武立廟睢陽,奉祀不改,與天無極。」於是三省表請付外施行,有詔恭依。   治平、熙寧僖祖、順祖祧遷議   治平四年十月二十四日,太常禮院奏:「僖祖文獻睿和皇   帝、文懿皇后神主祧藏於西夾室,今具合行典禮如右。臣等謹按:《禮記?檀弓》曰:『舍故而諱新。』《注》謂高祖之父,當遷者也。《唐會要》:永徽二年,左僕射于志寧言:『依禮舍故而諱新,故謂親盡之祖。今弘農府君神主上遷,請依禮不諱。』從之。又元和十五年,太常禮院言:『睿宗神主祧遷,其忌日,准禮合廢。』從之。今僖祖皇帝神主祧遷,伏請准禮不諱,其忌日,亦請依禮不諱。」詔恭依。熙寧五年,進呈兩制議僖祖廟事,惟韓維異議。神宗曰:「昨日韓維上來說廟事,引『文、武之功,起於後稷』,以謂因其起於後稷,故推以配天。」王安石曰:「《經》稱文武之功,非稱后稷之功;稱尊祖,非稱尊有功。言后稷非文、武之功不能有天下,不能有天下則不得行祭天之禮。文、武非后稷焉出故行祭天之禮,則以后稷配天,乃所謂尊祖也。」上曰:「韓維又引『王不待大,以為亦待小國。』」而王安石曰:「《孟子》自論湯、文王不待大國,然後有天下,何關尊祖事且夏禹郊鯀,禹非因鯀受封,然後有天下。前代固有不待有國而王天下者,禹是也。故揚雄以為禹以舜作工。」上曰:「鯀治水,或有封國,亦不可知」   安石曰:「若據書傳所載,封於有夏氏曰有姒者,禹也,無預鯀事。」上曰:「尊祖不計有功,此理無疑。」安石曰:「韓維言夾室在右,自為尊位,此尤無理。今若子孫據正堂,使祖父在偏房,乃以偏房為尊位,豈為不悖?又言遇禘祫,即令僖祖東向。如此,即是以遷祖東向,古無此理。」上問:「配天如何」安石曰:「以禹郊鯀言之,即是當郊僖祖,推太祖孝心,豈以郊僖祖為憾」上令禮院集議,馮京進呈議僖祖事。安石曰:「此事欲決自聖裁。如韓維議西夾室在堂之右,似亦無嫌。   譬之人家,若兒婦在正堂,祖父居兩偏房,乃謂兩偏房為尊,計韓維家必不如此安排,如何令宗廟乃如此韓維又言遇禘祫,   即僖祖東向。既合東向,如何卻毀其廟、遷其主所議止此兩事,分明不可行。」上曰:「韓維已屈服,只是疑郊配合如何」安石曰:「前代郊配亦不一,如商則祖契而宗湯,周則祖文王而宗武王。然以理言之,若尊僖祖為始祖,即推以配天,於禮為允。先王之制禮,事亡如事存,事死如事生。故推僖祖以配天,必當祖宗神靈之意。」上曰:「宗祀明堂如何」安石曰:「以古禮言之,太祖當宗祀。今太祖與太宗共一世,若迭配,亦於明堂事體為允。」上曰:「今明堂配先帝。」安石曰:「此乃是誤引嚴父之說,故以考配。《孝經》所謂嚴父者,以文王為周公之父。周公能述父事,成父業,得四海歡心,各以職來助明堂宗祀,得嚴父之道故也。若言宗祀,則自前代已有此禮。」   上曰:「周公宗祀,乃在成王之世,成王以文王為祖,即明非以考配明堂也。」安石曰:「韓維本欲御史、諫官、禮官集議,朝廷既不從,乃獨議如此。初欲別為僖祖立廟,兩制笑其議,改為今議。」上曰:「韓維是要求眾人為助,然且令禮官議。   無妨,看他別有何說」後數日,進呈孫固等議僖祖事。上疑配天事,安石曰:「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王者配天以祖。   以祖非以功,若以有功,即鯀以無功殛死,豈得謂之有功然夏後郊鯀,即非有功可知也。」上疑禹因鯀之功,安石曰:「鯀逆洪水,禹順而道之,是革也,非因也」。上又疑僖祖非始祖,安石曰:「僖祖非始祖,誠是也。僖祖與稷、契事即不盡同。   即郊與不郊,裁之聖心,無所不可,緣無害逆順之理故也。若藏其主於夾室,下附子孫,即逆尊卑之序,不可不改也。」上以為然,乃下固議,令太常禮官並郊配議奏。上因言姜嫄廟,欲為僖祖立別廟。安石曰:「為祖立別廟,自古無此理。韓維初議如此,為人所笑,故改議。姜嫄所以有別廟者,嫄,禖人也,以元妣故盛其禮,歌舞皆序於先祖之上。不然,即周不為   嚳廟而為嫄廟,無說也。」進呈僖祖奏議。上曰:「但議宗廟事,即士大夫紛紛,蓋士大夫以禮文為己任故也。」馮京曰:「士大夫皆以太祖不得東向為恨。」安石曰:「野人曰父母何擇焉都邑之士則知尊祖矣。陛下奉宗廟,當擇學士大夫之髦俊,與之供祭祀。蓋詩人稱文王『奉璋峨峨,髦士攸宜』,為此故也。然則議宗廟事,要合於士大夫髦俊之心,豈可以合野人為當」上又曰:「本不合議配天,議者何以及此」安石曰:「亦須議了。然本朝配天之禮,亦皆不合於《禮經》。但此事未害逆順大論,有所未暇釐正。」上曰:「今如何議」安石曰:「宣祖見配感生帝,欲改以僖祖配。」上曰:「好。」安石曰:「此事須中書門下議定。」乃降敕施行。馮京又言禮官以祧為疑。安石曰:「此但改正僖祖、順祖合祧,於禮亦無可嫌。」   上曰:「莫是為忌諱無妨。」是年十月,太常禮院言:「奉聖旨詳定僖祖神主祧遷者,竊以聖王用禮,固有因循,逆順之大倫,非敢違天而變古。請奉僖祖為太廟始祖,遷順祖神主藏之夾室,依禮不諱,孟夏祀感生帝,以僖祖配。」詔恭依。先是,中書言:「萬物本乎祖,故先王廟祀之制,有疏而無絕,有遠而無遺。商、周之王斷自稷、契以下者,非絕嚳以上遺之,以其自有本統承之故也。若無尊卑之位、先後之序,則子孫雖齊聖有功,不得以加其祖考,天下萬世之通道也。本朝自僖祖以上世次,不可得而知,則僖祖有廟,與稷、契宜無以異。今毀其廟而藏其主於夾室,替祖宗之尊而下附於子孫,殆非所以順祖宗孝心、事亡如事存之義。求之前載,雖或有之,考合於《經》,乃無成憲。因情制禮,實在聖時。乞以所奏使下兩制詳議而擇取其當。」詔答曰:「廟祧之序,蓋有典彝,所以上承先王,下法後世。朕嗣大統,獲奉宗祀,而世次遷毀,禮或未安。討論經常,屬我哲輔,於以佐朕不逮,而仰稱祖宗追孝之   心。朕覽之矍然,敢不祗服宜依所請。」八年五月,禮院言:「今年四月,太廟禘祭排列神位,以僖祖居東向之位,自順祖而下,昭穆各以南北為序。自後如遇禘祫,著為定禮。」詔恭依。   司馬光議:「英宗祔廟,僖祖神主當遷夾室,准朝旨令待制以上同議。臣光於嘉祐八年仁宗祔廟之時,已曾與龍圖閣直學士盧士宗上言僖宗當遷夾宗。當時議臣不以為然,朝廷遂從眾議。臣謹按《王制》稱『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明太祖之外,止有三昭三穆而已。是以前代帝王於太祖未正東向之時,大率所祀不過六世。若僖祖於今日方議祧遷,則是太祖之外,更有四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八,不合先王典禮,難以施於後世。臣愚以謂仁宗祔廟之時,僖祖已當遷於夾室。今英宗祔廟,順祖亦合遷於夾室。伏乞更賜詳擇。」知諫院范鎮議:「英宗即位,祔仁宗主而遷僖祖,及神宗即位,復還僖祖而遷順祖。」鎮言太祖起宋州有天下,與漢高祖同,僖祖不當復還,乞下百官議。不報。及哲宗即位,鎮又言乞遷僖祖,正太祖東向之位。崇寧二年九月,詔:「朕寅奉宗祧,丕式古訓。廟室之制,厥有常典。於惟哲宗實繼神考,傳序正統十有六年。升祔之初,朕方恭默,乃增一室於七世之外,遂成四穆於三昭之間《禮》與《書》,曾靡有合。比閱近疏,特詔從臣並與禮官博盡眾見,列奏來上,援據甚明。謂本朝自僖祖至仁宗始備七世,當英宗祔廟,神考聖學高明,以義斷恩,上祧順祖。暨神考祔廟,又祧翼祖,則哲宗祔廟,父子相承,當為一世。祧遷之序,典禮可稽。覽之惕然,敢不敬聽其合行事件,令禮部太常寺詳議聞奏。」又詔:「有天下者事七世,古之道也。惟我治朝祖功宗德,聖賢之君六七作,休烈之盛,軼乎古先。尊為不祧者至於五宗,遷毀之禮近及祖考。永惟景祐      欽崇之詔,已行而不敢渝;暨我元符尊奉之文,又隆而不可殺。   博考諸儒之說,詳求列辟之宜。顧守經無以見其全,而適時當必通其變。爰稽眾議,肇作彝倫,推恩以稱情而為宜,則禮以義起而無愧。是用酌鄭氏四親之論,取王肅九廟之規,參合二家之言,著為一代之典。自我作古,垂之將來,庶安宗廟之靈,以永邦家之福。布告中外,咸使聞知。」   太廟七室議   嘉祐八年八月乙酉,以修太廟成,命參知政事歐陽修告七室。初,廟室前楹狹隘,每禘祫陳序,昭穆南北不對,左右祭器填委。嘉祐親祫,築土階,張幄帟,乃可行禮。至是宗正丞趙觀因修廟室,增廣檐陛,如親祫時。詔從其請。凡增廣二丈七尺。丙戌,太廟神主復歸於七室。初,太常禮院奏當以太祖、太宗為一世,神主祔廟,則增一室。詔兩制及待制以上與禮官議。觀文殿學士孫抃等議:「謹按《禮》曰:『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書》曰:『七世之廟,可以觀德。』七世與昭穆雲者,據父子而言也。若兄弟則昭穆同,不得以世數數之矣。商之祖丁之子曰陽甲,曰盤庚,曰小辛,曰小乙,四人皆有天下。而商之廟有始祖,有太祖、太宗,有中宗,若以一君為世,則小乙之祭不及其太祖祖丁。是古之兄弟相及,昭穆同而不以世數數之明矣。故晉之廟十一室而六世,唐之廟十一室而九世。中宗、睿宗之於高宗,敬宗、文宗、武宗之於穆宗,同居穆位。國朝太祖為受命之祖,太宗為有功德之宗,此萬世不遷者也。故太祖之室,太宗稱孝弟,真宗稱孝子,大行皇帝稱孝孫。而《禘祫圖》:太祖、太宗同居昭位,南向;真宗居穆位,北向。蓋先朝稽用古禮,而著之於祀典矣。大行皇帝神主祔廟,伏請增一室為八室,以備天子之事七世之禮。」詔從之。於是龍圖閣直學士兼侍讀盧士宗、天章閣待制兼侍講司馬   光議曰:「臣等謹按《禮》:『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太祖之廟,萬世不毀,其餘昭穆,親盡則毀,示有終也。自漢以來,天子或起於布衣。以受命之初,太祖尚三昭三穆之初次,故或祀四世,或祀六世。其太祖以上之主,雖屬尊於太祖,親盡則遷。故漢元帝之世,太上廟主瘞於寢園;魏明帝之世,處士廟主遷於園邑;晉武帝祔廟,遷征西府君;惠帝祔廟,又遷豫章府君。自是以下,大抵過六世則遷其神主。   蓋以太祖未正東向,故止三昭三穆;已正東向之位,則並三昭三穆為七世矣。唐高祖初立,祀四世,太宗增祀六世。及太宗祔廟,則遷弘農府君神主於夾室;高宗祔廟,又遷宣帝神主於夾室,皆祀六世,此前代之成法也。惟明皇立九室,祀八世,事不經見,難可依據。今若以太祖、太宗為一世,則大行皇帝祔廟之日,僖祖親盡,當遷於西夾室。祀三昭三穆,於先王典禮及近世之制,無不符合。太廟更不須添展一室。」又詔抃等議。議曰:「先王之禮,自祖以下隆殺以兩,故有天下者事七世,有一國者事五世。自漢以來,諸儒傳禮者始有夏五廟、商六廟之說。其說出於不見《商書》伊尹之言,而承用禮學之誤。   蓋自唐至周,廟制不同,而大抵皆七。《王制》所謂『三昭三穆與太祖廟而七』者,是也。今議者疑僖祖既非太祖,又在三昭三穆之外,以為於禮當遷。如此,則是天下之尊而所事止於六世,不稱先王制禮、隆殺以兩之意。且議者言僖祖當遷者,以為在三昭三穆之外,則於三代之禮,未嘗有如此而不遷者。   臣等以為三代之禮,亦未嘗有所立之廟出太祖之上者也。後世之變,既與三代不同,則廟制亦不得不變而從時。且自周以上,所謂太詛,亦非始受命之王,特始封之君而已。今僖祖雖非始封之君,要為立廟之始祖,方廟數未過七世之時,遂毀其廟,遷其主,考三代之禮,亦未嘗有如此者也。漢、魏及唐一時之   議,恐未合先王制禮之意。臣等竊以為存僖祖之室以備七世之數,合於經傳七世之明文,而亦不失先王之禮意。」詔又從之。   太廟戟門   太常禮院言:「天子宗廟皆有常制。今太廟之南門立戟,即廟正門也。又有外牆欞星門,即漢時所謂壖垣,乃廟之外門也。昨新建面西牆門,原在通衢,以止車馬之過廟者。其臣僚下馬,宜勿禁。」從之。初,知宗正丞趙恭和言:「今廟壖短,而去民居近,非所以嚴宗廟。請別為復牆,以甓累之。」故又設面西之門,然而非制也。   滁州、并州、澶州三宗神御殿   仁宗謂輔臣曰:「朕覽自古帝王,凡起義及立功之地皆崇建俘圖,以旌示後人。如唐太宗之詔是也。恭惟太祖擒皇甫暉於滁州,是受命之端也。太宗取劉繼元於并州,是太平之統也。   真宗歸契丹於澶州,是偃武之信也。功業若此,而神御缺然,是朕不能顯揚祖宗之盛美也。今於三州因其舊寺,建殿以奉安神御,滁州曰端命,并州曰統平,澶州曰信武」。神御告遷,上親奠辭。及太宗神御至并州,是歲四月二十二日也。上謂輔臣曰:「朕閱《平晉記》,所載『太平興國四年,親征至太原城下』,亦此日也。事之相去七十有五年,而日月符合如此,何其異也」宰相寵籍等曰:「陛下孝德感通,故符合如此,請付其事史館。」   列聖神御殿   咸平初,真宗始令供奉僧元藹寫太宗聖容於啟聖后院、玉清昭應宮,範金以肖祖宗像,余多塑像。其殿名:在京奉先禪院曰慶基者,奉宣祖;在太平興國寺曰開先者,奉太祖:在玉清昭應宮曰二聖者,奉太祖、太宗;在啟聖院曰永隆者,奉太宗;在玉清昭應宮曰安聖、在景靈宮曰奉真、在慈孝寺曰崇真、   在萬壽觀曰延聖、在崇先觀曰永崇者,並奉真宗;在景靈宮曰孝嚴者,奉仁宗;曰英德者,奉英宗。而外郡在揚州建隆寺曰章武、在西京應天院曰興先、在滁州曰端命者,並奉太祖;在西京應天院曰常華、在太原府曰統平者,並奉太宗;在西京應天院曰昭孝、在澶州曰信武、在華陰雲台觀曰集真者,並奉真宗;又鳳翔太平宮有祖宗神御殿;南京鴻慶宮有三聖神御殿;西京永安縣會聖宮有五聖神御殿。今京師定力院有太祖御容。   諸後影殿:在京奉先禪院曰重徽者,奉明德太后、章穆皇后;在慈孝寺曰章德者,奉章獻太后;在景靈宮曰廣孝者,奉章懿太后;在萬壽觀曰廣愛者,奉章惠太后。又曰神御殿,古原廟也,以奉安先朝之御容。宣祖、昭憲皇后於資福寺慶基殿。太   祖神御之殿七:太平興國寺開先殿、景靈宮、應天禪院西院、   南京鴻慶宮、永安縣會聖宮、揚州建隆寺章武殿、滁州大慶寺   端命殿。太宗神御之殿七:啟聖禪院、壽寧堂、景福殿、鳳翔上清太平宮、并州崇聖寺統平殿及西院、鴻慶宮、會聖宮。真   宗神御之殿十有四:景靈宮奉真殿、玉清昭應宮安聖殿、洪福   院、壽寧堂、福聖殿、崇先觀永崇殿、萬壽觀延聖殿、澶州信   武殿、西京崇福宮保祥殿、華州雲台觀集真殿及西院、鴻慶宮、   會聖宮、鳳翔太平宮。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四朝神御於景靈宮廣孝殿、應天院,章獻明肅皇后於慈孝寺章德殿,章懿皇后於景靈宮廣孝殿,明德、章穆二後於普安院重徽殿,章惠太后於萬壽觀廣慶殿。紹興十五年秋,復營建神御殿於崇政殿之東,朔望節序、帝後生辰,皇帝皆親酌獻行香,用家人禮。其殿名:徽宗曰承元,欽宗曰端慶,高宗曰皇德,孝宗曰系隆,光宗曰美明,寧宗曰垂光,理宗曰章熙,度宗曰昭光。   廣親宅神御殿   嘉祐三年,罷修睦親宅祖宗神御殿。初,翰林學士歐陽修   言:「神御非人臣私家之禮,若援廣親宅例,當得興置,則是沿襲非禮之事。」詔送兩制、台諫、禮官詳定,上言:「漢韋玄成奏議《春秋》之義,父不祭於支庶之宅,君不祭於臣僕之家,王不祭於諸侯,其後遂罷郡國廟。今睦親宅所建神御殿,不合典禮,悉宜罷。」時上以廣親宅置已久,不欲毀之。   范鎮乞罷修并州神御殿   鎮言:「竊聞并州素無火災,自建神御殿未幾而輒火災,天意若告陛下祖宗御容非郡國所宜奉安。近日又聞下并州復加崇建,是徒事土木,以重困民力,非以答天意也。自太宗皇帝下并州,距今七十七年,故城父老不入新城,陛下宜寬其賦輸,緩其徭役,以除其患,使河東之民不忘太宗皇帝之德,則陛下孝思,豈特建一神御殿之比哉伏惟上觀天意,下顧人心,特賜停罷,臣不勝區區之愚。」   景靈西宮記   臣謹按:景靈宮,實始大中祥符,以奉祠聖祖。逮天聖初,乃易其旁之萬壽殿,以為真宗館御之所。治平建仁宗之殿,曰孝嚴。熙寧建英宗之殿,曰英德。而宣祖、藝祖、太宗之殿曰慶基、曰開先、曰永隆,母后之殿曰隆福、重徽、章德、廣孝,皆舊寓於老佛之祠,布在都邑與夫郊野之外。歲時奠謁或不克躬行,而清蹕所臨,動涉途巷,百工執事疲於奔走,陟降跛倚而不恭,殆非所以致齋庄之誠、廣孝欽之本也。神宗天錫聖智,超然遠覽,功成治定之際,乃詔有司度宮之東西,建六殿為原廟,奉祖宗之靈。設以昭穆之次,列於左右;又為別殿五於其北,以奉母后。其經營締構、規畫程度靡不素定,按圖即工,成不期月。觀者駭異,以謂非造化融結,孰能若是之壯麗神速也又以宣祖潛真隱耀,實基王跡,曆數所鍾,自我流澤,故名其殿曰天元。藝祖膺命造邦,撥亂反正,兵不再試,五服來享,   故曰皇武。太宗親執晉俘,混一區夏,覆載之內,莫不向方,故曰大定。真宗登封告成,文物鼎盛,珍符上瑞,應圖合牒,故曰熙文。仁宗德教善政,康濟天下,涵養覆露,四十二年納斯民於仁壽之域,故曰美成。英宗誕膺景命,以紹文祖,天人和同,遠邇綏靖,故曰治隆。事辭稱情,名實無爽。雲漢昭晰,揭諸門閎。四方搢紳,傳誦於今不絕。今皇帝踐祚之七月,哲宗復土泰陵,議廣原廟於顯承殿之左。一日,顧謂輔臣曰:「神考盛德大業越冠古今,而原廟之制實始元豐,惟顯承僻處一隅,日迫廛市,無以稱崇報之重,宜改營新宮於馳道之西,奉神考為館御之首,詔示萬世尊異之意。」君臣踴躍,附合為一,退而表請其事,詔曰恭依。曲士腐儒有以為不當遷者,皇帝持其說益堅,卒破浮議,計不中卻。無有內外,若臣若子皆延頸企踵,知皇帝之繼志述事,如是其篤且至也。恭惟神宗皇帝聖神文武,有不世出之資;仁孝勤儉,著無能名之德。內無聲色便嬖之惑,外無游宴玩好之累。正心修身,以先天下。而奮然大有為於世,引見多士,無間疏遠,日昃不倦,省閱幾務無憚寒暑,夜分不寐。孜孜焉以招徠俊乂,綜核名實,詢求民瘼,修飭治具。故興學校,擇師儒,建三舍,崇經術,以養人材;發倉廩,時賑貸,募皂隸,絕徭役,以寬民力。修水土之政,以敦本業而盡地利;嚴保伍之法,以察姦宄而寓軍令。宗子疏屬,裁祿秩之濫,而誘掖以宮學;禁衛冗兵,考尺籍之實,而銷並其名額。重祿責吏,以杜苞苴請託之私;限員入流,以懲胥徒仕進之濫。理財賦以待邦國之用,修武衛以固封疆之守。   凡可舉之事,世以為難濟而不敢建者,必為;可革之弊,眾之所甚願而不能改者,必革。有勞者必賞,有罪者必罰。號令風采,凜然更新。方是時,士以緣飾表彰盜名,吏以便文苟偷玩令,積習既久,浸以成風。在廷之臣,議論蜂起。挾眾尚異,   更訕迭毀,而不能惑;乘機同隙,危言巧中,而不能搖。固守而力行之,沛然若決江河,莫之能御。焦勞惻怛,夙夜以之。   一時同事之人聚精會神,葉謀并力,以趨上之所向。而上之所措縱橫泛應,雖匠石之斫輪、庖丁之解牛,不足以喻。事為之制,曲為之防。典章區式,纖悉備具。乃至尚方武庫之兵犀利堅勁,期門羽林之士簡練精銳,皆昔者之所未有。外則郡縣五溪,授以冠帶,開拓洮、隴,建之旌節,嶺梅絕域,重譯請吏。   天地順紀,風雨以時,年穀屢登,閭里安悅。英聲茂實,充塞宇宙,非至神大智,誰能與於此乎中更元祐之變,政之已改者人必病之,已廢者人必思之,然後益知其所設為良法善政。雖偏言橫議,亦莫之能易也。今皇帝睿哲溫恭,躬有聖質。上帝眷顧,駿命所集。孝悌慈仁,聞于海內。遠識獨見,明並日月。   沈幾剛斷,堅若金石。固足以紹庭緒業,克成厥功。然猶兢兢業業,恭慎約戒,毀台榭,卻珠珍,罷土木不急之役。而必以繕治太室,建原廟為先。既崇飭太宮,以為斯宮之首,遂奉宗祏,上配烈祖,世世獻享,不遷不毀,以為郊祀社稷,並列無窮。致孝寧神之道,可謂盡矣!蓋西宮之地,東與故宮相直,其棟宇之制、供張之具,一視故宮,無有損益。大明之南,有門曰燕昌。北有殿曰欽儀,實母后之所御也。西則為寶慶殿,以奉哲宗。而南有門曰世德,東則有皇帝齋祓之館,門曰昭德,殿曰潔誠。庖廚次舍,各以其序。凡為屋六百四十區。經始於元符三年十月之甲子,功不罙歲,役不告勞。行者不聞斧斤之聲,居者不見追胥之擾。而崇墉廣廈,屹然特起於端門百步之外,象魏之下,俯視二宮,樓觀崢嶸,高切辰極,金碧焜耀,上薄光景。都人士女與夫要荒廣莫之來庭者,肩摩足接,卻立跂望,排眾爭前以快先睹,歡欣嘆悅洋溢道路。非皇帝睿哲至誠出於天性,而不怵於卑近之說,又何以臻此哉周之文、武,   世有明德,以儀刑於天下。成王率時昭考,以緝熙於純嘏。故《鳧鷖》之詩言太平之君子,能持盈守成,神祇祖考,安樂之也。其詩之始曰「福祿來成」,終曰「無有後艱」。皇帝嗣宅神器,祗率天下。不愆不忘,乃作斯宮以顯異先烈;是似是續,以追配乎前人。方之成王,何慊之有宰臣姓名謹記。   復廢后制   景祐二年,廢皇后郭氏薨,詔復後號。制曰:生而有貴秩於朝,歿則申恤典於第。矧蚤嬪於天極,而奄謝於人寰。不舉徽章,曷旌遺躅故金庭教主、沖靜元師郭氏鍾層沙之慶,分寶婺之輝,動鑒圖史之規,居服組紃之事。自玉衣葉兆,金屋承榮,夙施輔佐之勤,益懋閑和之則。而乃遺情物表,探味淵宗,獨抗出塵之心,遂厭塗椒之地。靈期遽迫,朝露易晞。衣增悼往之懷,載厚飾終之典。嗚呼!柔儀永隔,內范如存,躡三景之蹤,倏同於萬化;應四星之象,復正於尊名。芳魂有知,歆我渥命。可特追冊為皇后,停謚冊祔廟之禮。其鹵簿儀物,皆用孝章皇后故事。   溫成後祔廟議   溫成皇后神主祔新廟,皆以兩制攝獻官。端明殿學士楊察、攝太尉殿中侍御史趙抃監察,吳充監禮。上又遣內臣臨視祭事,內出圭瓚以灌鬯。充言於察曰:「禮,上親享太廟則用圭瓚,若有司攝事則用璋瓚。今使有司祭溫成廟而用圭瓚,是薄於太廟而厚於姬妾也,其於聖德虧損不細,請奏易之。」察有難色,曰:「日已暮矣,明日行事,言之何及」而內臣視祭者已聞之,密以上聞,詔即改用璋瓚。天章閣待制何郯奏曰:「臣伏見故貴妃張氏自始沒贈後,仍於墳所置廟,不稱制度。人言紛紜,譏議至今不已,稽其本末,其有由然。夫國有嬪妃,蓋是常制,必有賢德,乃可備位。蓋聞張氏之存也,諫官王贄倡始建議,   策進加位,因結托以固恩寵。廟室之設,並行定數。前代之建別廟,皆是不經。張氏之歿也,禮官王洙專用失禮,講成廟議,不守舊章,敗亂典法。二人者不正之心,深可誅也。況聞始謀葬之時,禮臣按故事上議,惟當於葬所置祠室,本無立廟之說。   而王洙不顧歸過於上,與當時執政合力,務為將迎,浸長其事,以成黷禮之失。《春秋》載隱公考仲子之宮,初獻六羽。蓋仲子非嫡而立廟獻舞,故聖人譏之。張氏亦非嫡,又母后在宮,而追冊後號,仍建廟焉,是尤不可也。若遂而不改,其招萬世之譏,固無窮矣。今欲正其失,莫若改廟名為祠室,歲時祀享不差,祠官但委中官或內人掌之。如此,則其事初為奸臣所誤而改之,則過在下而不累聖德矣。臣近累為祠官,親見禮物黷亂,所不忍視,故敢上縷陳述,伏望聖慈下有司速更之,則足以追贖前失。」上頗重其言,雖不盡行,然頗損其儀。舊制每有祠祭封香,稱臣書名。至是,祀溫成廟,內出封香,亦稱臣書名。知制誥石揚休上言曰:「溫成本陛下妃妾,不當稱臣,此乃太廟之制。有司不以時聞,致有此失。」上曰:「朕見諸廟封香,一例進來,所以各為書名,以表事宗廟之恭。豈可溫成之廟亦稱臣蓋失在有司。非卿言,朕無由知。」即命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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