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統基督信仰的支柱——「聖經」「聖傳」及其關係

基督信仰是以對上帝(耶穌)的信仰為核心的,而對上帝的信仰是建立在上帝啟示的基礎之上的。因此記錄上帝特殊啟示的聖經成為基督教神學的支柱。基督徒相信《聖經》的內容傳達著上帝啟示的真理。《聖經》具有神聖的權威。正如奧古斯丁所說:

「這位中保(神),首先通過先知,然後是他本人,然後通過使徒,不僅把他認為應當充分對我們敘說的都對我們講了,而且還確立了被稱作正典的經文。它們具有最顯要的權威性,我們在一切不容忽視的問題上無保留地相信它們,而憑我們自己是不可能知道這些事情的。」

《聖經》是基督徒最根本的信仰依據和行為準則,也是基督信仰的支柱。

然而,既然上帝是《聖經》的作者,那麼上帝想給人們的啟示與人們對《聖經》的理解就不會出現偏差嗎?

針對這個問題,基督教教會的回答是:

上帝的啟示通過耶穌傳達,耶穌又把它傳給使徒,使徒對啟示的理解與上帝的啟示是一致的。而且這種正確的理解能夠被使徒的繼承者們完全正確地傳遞。

也就是說,如果不同的人對聖經的理解會有不同,那麼該用什麼來評斷聖經理解的正確性?答案是:用教會積累的關於基督的教義和知識——聖傳。

而且,聖傳是第一性的,聖經是聖傳的一部分。所以某些信徒只選擇一部分作為他們的教義是不完整的。而「選擇」一詞的拉丁文是ereo——異端的意思。

聖經和聖傳的關係:1、從啟示歷史來看

在聖經的摩西五經被寫成之前,沒有聖經存在,那麼,在那些時代,難道就沒有啟示,沒有信仰的準則嗎?

同樣,從創世以來的歷史,難道不是通過歷輩的聖祖口耳相傳,一個世代一個世代地傳承到摩西?

這個傳承難道不是聖傳嗎?

同樣一個上帝的啟示,摩西之前是口傳,摩西之後就成了文字,雖然形式不一樣,但是來自同一個上帝聖靈。

在新約時代也同樣,從福音書到啟示錄,各卷的成書年代有將近一個世紀的跨度。而最初使徒們出去傳教的時候,是沒有一本新約帶在身邊的,他們只是用使徒不倦的唇舌向天下萬國宣講他們所親身經歷所見證的那個大喜訊。後來,隨著使徒時代的漸漸過去,一些使徒開始了寫作,為的是以更固定的方式將他們的教導——聖傳——一代代地傳播下去。

由此可見,在啟示的歷史上,聖傳是先有,而聖經是後出的。甚至聖經的成書,原本就是為了使聖傳更好地被傳承下去。如此看來,聖經本身就是聖傳的一部分,或者說是「成文的聖傳」。

2.從聖經本身的歷史來看

聖經的權威和啟示性不是自明的,而是在教會傳統中被顯明的。或者說,是聖傳確定了聖經。因為在基督信仰初興直到五六世紀,在教會中流傳著許多不同的宗教讀物,其中包含了我們今日稱作「偽經」的非權威性著作。可見,聖經不是在歷史的某一天突然從天上掉下來讓教會撿到的文本,而是教會從五旬節建立的那天開始就努力鑒別、保存、複製傳抄的一個文本。即使在聖經的各卷都已經成書以後,也有很長的一個時期,這些書卷混雜在各種形形色色的偽經中被傳閱,但是因為教會是恆受聖靈光照引導的團體,在歷史的進程中,各種荒誕不經的偽作被不斷淘汰,而正經則被保存下來,終於產生了我們今日所見的「聖經正典」。如此,要是沒有聖傳——包括教會的權威,教父的共許,大公會議的公斷——我們至今都不會擁有確定的聖經,而是仍然面對一大堆駁雜的古書。

3.從教會的信仰來看

有很多教會的信條和實踐,都無法從聖經中找到直接的根據,而是來自聖傳。

比如,「三位一體」這個字不見於整本聖經。

守主日也無法從聖經上找到直接的依據

(我們知道,現今依然有人拒絕守主日的正統教義,而堅持守周六為安息日)。

相反,很多異端邪說的倡導者也會搬出聖經,頭頭是道地為他們的歪理辯護。

即使是宗教改革以後,正統教會所持守的信仰,也是聖傳的一部分:如歐美大部分正統改革宗的教會,至今仍然承認並教導教會歷史的大公信條(例如迦克頓信經),就是明證。

若是在教會中大家都「只要聖經」而否認聖神在教會內活生生的運行和工作,否認基督的身體——教會的權威,那麼,就連聖經本身都無法繼續被完整地保存,被正確地講解。因為歷史上常有異端者增減、曲解聖經。比如馬丁·路德就曾狂妄地說:新約的雅各書不是真聖經。在近代,也有那太平天國的洪秀全將自己的「詔書」加進聖經里去,作為「上帝的新啟示」;又有所謂的「先知」約翰·史密斯,自創「摩門經」,將之與聖經並列。如此,要是沒有不間斷的聖傳和教會訓導,那麼任何人都可以斷章取義(魔鬼也曾用聖經上的話來試探主基督),陷害人靈。

4.從社會的現實來看

「高舉聖經」其實是和造紙術、印刷術的推廣,以及教育的普及分不開的。在輕便、廉價的紙質印刷聖經出現之前,要想做到人手一本聖經是不可能的。在大多數民眾是文盲的中世紀,要教導普羅大眾「日日讀經」也是不可想像的。那麼,在文化教育落後的時代或者地區,「惟靠聖經」的原則豈不是使得信仰成了少數人的特權?但是事實上,當文字和書本的聖經受到物質條件的限制時,聖靈決不會受限制。即使是一個目不識丁的老太太,倘若擁有純正的信德,也會用她淳樸的言語,向她兒孫的幼小心田內播撒純正信仰的種子。而不能閱讀的老太太難道不是靠著口耳相傳的聖傳才獲得並維繫信仰的嗎?

5.從日常生活的經驗來看

「沒有人傳,怎會有人信呢?」大多數人歸信基督,並非是因為「自發地」從聖經裡面找到了真理,而是像最初的基督徒們一樣,因著別人的「傳」才信了的。甚至聖經本身,也要靠人傳播,才會被更多的人認識、閱讀,並接受。而且,基督徒的信仰是離不開教會的傳承的,我們無法想像,離開了得救的會眾,離開了主所按立的神職人員的牧養,離開了聖禮和聖事,一個人可以在孤島狀態下,閉門讀經而「自悟真理」並得救。正好像一個離群的嬰兒(所謂的狼孩、猴孩),無法發展出正常健全的理性;一個脫離了教會的傳承而「惟靠聖經」的人也無法靠自己的能力從書卷中找到救恩。新約中那位在車中獨自誦讀以賽亞先知書的太監不是向使徒腓力抱怨說:沒人指教,我怎麼會明白呢?

同樣,約翰也在他所著福音的末尾指出,「耶穌所行的還有許多別的事;假使要一一寫出來……連這世界也容不下。」這不也就是明明地表示,上帝並沒有將自己的啟示和造化完全包涵在聖經裡面了。

總結

聖經作為文字具有固定性,而聖傳作為活生生的傳承則具有靈動性,但是二者所包含的啟示性信仰道理則是不變的。當然,聖經在解讀的過程中,其實也不是單純地靠著聖靈在此刻的啟發,聖靈的運作是一脈相承的,所以,他有一個自古以來自始至終的過程,也和聖傳有著密切的關係,這也是大公教會一直以來持守的一個態度。

所以,聖經,聖傳,主所親立的聖而公教會,是不可分離的。離開了聖而公之教會,任何的傳統都不能稱其為聖,脫離了聖傳,聖經只是「叫人死」的文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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