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性別歧視依然致命。|《天空的另一半》閱讀筆記|平權/女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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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最早分享於公眾號：嚴肅小宇宙。

每一種聲音，每一個個體，都自成宇宙。

今天介紹的書是《天空的另一半》，作者是一對有豐富聯合報道經驗的記者伉儷——尼可拉斯·D.克里斯多夫和雪莉·鄧恩，在這本書里，我們可以看到亞非拉地區女性的生存困境，也能看到那裡的女性自我覺醒的力量，以及一點小小的幫助就改變她們的命運。

我主要聚焦於這些地區的性別歧視現象及因此發生的對女性的迫害行為，或許你已經衣食無憂，卻不能不關注另一個世界的艱困，那個世界離我們並不遙遠。

一、一些你或許不了解的數據

在印度，女子因嫁妝不夠而被處罰或因男人想要再娶而被殺害的「火燒新娘」（bride burning）事件， 大約每兩個小時發生一起。

在巴基斯坦的姐妹城伊斯蘭堡與拉瓦爾品第，光是過去九年間，就有5000名婦女因被認為不聽話而被家人或親家澆上煤油後點火焚燒——或者被潑硫酸。

過去50年來，在世界範圍內遭到殺害的女孩，比整個20世紀死於所有戰爭的男性還要多。

任何一個十年中，在常態性的「性別屠殺」中喪命的女孩人數，遠多於20世紀所有大屠殺中慘遭殺害的人數。

而這一切，僅僅因為她們的性別。

二、女性不重要

該書作者曾遇到一名阿富汗男性，他的妻兒都生了病，他告訴作者：他要妻兒都活下來，但是孰輕孰重相當清楚，兒子是必不可少的，而妻子可以被取代，所以他只給兒子買葯。「她總是大小病不斷，」他冷冷地評論自己的妻子，「幫她買葯不值得。」

類似的情況在其他地方也有發生。比如在印度，母親帶著女兒去接種疫苗的比例少於兒子，此外，研究發現，一般而言，女孩的病情唯有比躺在醫院的男孩還嚴重時，才會被送入醫院。

正是因為這種日常照料上的忽視，印度1-5歲的女孩跟同年紀的男孩相比，其死亡的可能性高50%。

三、那些被販賣成為娼妓的女性

在尼泊爾、柬埔寨、印度等地區，許多來自鄉下的、沒受過教育的女孩被拐賣到妓院。

妓院老闆往往把這些青春期前的女孩養在鄉下的房子里，直到她們足夠成熟到能夠吸引嫖客，就會把她們帶進妓院。如果女孩反抗，她們就會對女孩拳打腳踢，最後如果無計可施，就會麻醉女孩，並施行強暴。

在一些地方，妓院還會施加一些其他手段。比如作者認識的一名15歲泰國女孩，她在破身之日被迫吞狗屎，女孩由於恐懼喪失了逃跑的能力和企圖，之後再控制她就容易多了。

如果女孩抵抗得太激烈，妓院老闆可能會直接把製造麻煩的女孩滅口。即使法律有明文規定保護女孩們的人權，警察和民眾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些女孩每天通常要接待10名以上的嫖客，一周七天，幾乎沒有薪水。如果女孩偷懶或者身體不適，老闆就用毒打來解決問題。

在許多妓院，沒有人使用保險套。妓院里的許多女性在30歲之前就會因為艾滋病而死去，而她們生的孩子，如果是女孩，會成為新一代的妓女，如果是男孩，會成為苦力。

而由於人口販賣成為娼妓的受害者數量是如此龐大：

美國國務院估計，每年有60萬-80萬人被販賣跨越國際邊界，其中有八成是婦女，目的大多是性剝削。而這個數字，還不包括「全世界在自己國境內遭販賣的幾百萬受害者」。

在印度、巴基斯坦和伊朗等國家，從妓人數特別多，因為當地的性觀念尤為保守，年輕男子很少和女友上床，通過娼妓來發泄性慾就逐漸被社會認可。

但這些娼妓是被社會所鄙視的，如果她們不再做娼妓，由於先前的「污點」，也很難找到其他工作。

不僅如此，社會還普遍地忽視她們的權益。一個被拐賣到妓院的女孩如果和警察尋求幫助，遭到的可能會是警察的強暴，在許多地方，警察可以在妓院接受免費服務。

而作者曾遇到的一位印度官員這樣告訴他：「賣淫是不可避免的，要不然男人從18歲以後，一直到30歲之前這段時間要怎麼活？而且她們是農村女孩，完全不識字，所以印度中產階級的好女孩就能安全了。」

這隱含的社會默契是：上層階級的女孩保有貞潔，而年輕男子在妓院得到滿足。妓院里工作的，是來自尼泊爾、孟加拉國或者印度村莊買來的少女奴隸。只要她們是低種姓階級、沒有受過教育，社會就會刻意忽視他們。

四、強暴——統治女性的手段

在一些地區，強暴問題，比我們想像中要普遍得多。

21%的迦納婦女表示，她們的初次性經驗是被強暴；17%的奈及利亞婦女說，在19歲之前，她們曾遭遇過強暴或強暴未遂；21%的南非婦女表示，她們在15歲之前被強暴過。強暴甚至已經成為了南非的特色。

這種暴力行為不僅是出於發泄性慾，其目的通常是為了壓制、控制女性。

一位來自衣索比亞的女孩告訴作者，在她成長的農村，綁架和強暴女孩有著悠久的傳統，要是一位年輕男子看上一個女孩，但付不起聘金，或認為女方家人不會接納自己，就會召集朋友一起綁架並強姦這個女孩。這樣，他立刻就能取得談判優勢，因為女方家長不敢控告強姦者，否則女兒會聲名掃地。

而在肯亞，女性競選公職的障礙之一是24小時貼身保安的高昂費用，如果不這麼做，政敵可能會派人強暴她們，因為他們認為這種方式可以讓女性候選人身敗名裂。

在這些地區，強暴問題的關鍵不在於個別的強姦犯，而在於整個社會瀰漫的性侵犯風氣。強暴逐漸成為了一種統治女性的手段。

四、處女崇拜和榮譽謀殺

處女崇拜在古典文化中特別普遍。現在，這種殘酷的觀念在世界上大多數地區已經消失，但在中東地區依然常見。

據聯合國人口基金會估計，全世界每年有5000起榮譽謀殺事件，幾乎都發生在穆斯林世界（光是2003年，巴基斯坦政府就揭發了1261起榮譽謀殺案例）。

但是這個數值似乎太低了，因為有太多的謀殺偽裝成了意外或自殺。我們估計全世界每年的榮譽謀殺事件至少有6000起，可能還遠不止此數。而強調婦女貞操，正是當今婦女遭受暴力的主因，它有時會以「榮譽謀殺」的形式呈現——家族成員會殺死自己的女兒，只因她行為不檢點，或僅僅只是愛上了別的男性（但後來的屍檢報告證明許多受害者的處女膜實際未遭損壞）。

而當謀殺發生時，群眾只會冷眼旁觀：

雖然榮譽謀殺在伊拉克庫德地區是非法的，但是當杜娃遭受攻擊時，在場的安全部隊沒有干預，至少有1000名男人參與了攻擊，還有許多人用手機拍攝了這一場景上傳至網路。杜娃被拳打腳踢，被石頭和水泥塊砸，她四處逃竄，卻沒有人伸出援手。30分鐘後，她死了,而男人們又偽善地蓋上了她的腿部和臀部

——似乎下流的是少女赤裸的肉身，而不是血肉模糊的屍體。

五、女孩效應——一些小小的幫助，就能改變很多

20年前，該書作者在大別山區認識了一個骨瘦如柴的13歲女孩，名為戴滿珠，她熱愛學習，但是由於家境貧困，她交不起學費，買不起教科書，甚至鉛筆和紙張的費用都無法承擔。

1990年，作者寫了一篇文章報道戴滿珠，紐約的一名讀者非常同情，通過銀行匯了一萬美元給他們（雖然後來發現是銀行出了差錯，但是這位善良的讀者沒有收回匯款），作者把錢捐給學校，校長用這筆錢建造了設備更好的小學，免了戴滿珠的學費，於是戴滿珠順利地讀到高中，最後上了會計學校，畢業後成為了一名會計，給家裡的匯款也越來越多。而由於摩根銀行資助了所有獎學金，山區的其他女孩也突然有 了難得的教育機會，畢業後他們紛紛前往廣東工廠工作，把錢寄給老家，幫助支付弟妹的學費……這些都讓山區更繁榮，更有影響力了。

這就是教育女孩的力量。

越來越多的研究顯示，教育女孩是擺脫貧窮最有效的方式之一。更廣泛的說，人們一般公認，東亞在近幾十年來的繁榮，原因之一就是女性接受了教育並且進入了勞動力市場，這是在印度和非洲所沒有的。

而研究東亞問題的經濟學家注意到一個普遍的模式：以前這些年輕女性對於國民生產總值的貢獻微不足道，後來國家把她們注入經濟領域，隨即大大增加了勞動力。其基本的處方就是緩和壓制，不只讓男孩接受教育，也讓女孩接受教育，並且讓女性有搬遷到城市及在工廠工作的自由，由此因為晚婚和減少生育而迎來了「人口紅利時期」。

同時，婦女還會資助晚輩親人的教育，把薪資的一部分用來儲蓄，從而提升了國民儲蓄率。

這樣的模式被稱為「女孩效應」。

只要給女孩更多一點機會，讓她們發揮自己的天賦，就能改變很多，不僅能改變她們的人生軌跡，還對整個世界有著巨大的意義。

19世紀，核心的道德挑戰是奴役制度；20世紀，則是對極權主義的抗爭。我們相信在邁入21世紀後，最重要的道德挑戰將會是全球對性別平等的奮力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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