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子虛烏有
2010年4月的第一個周末就是復活節，而連續四天假期後已經到中學期的第10周了。我當時的下一個大評定就是『國際管理』的六千字小組作業跟演講，便是佔40%分。這門科的老師是一位大概三十歲的波蘭女士：Danika Pakulski博士，而她就把我們A組分成八個小組。我們每一個小組的寫作跟PowerPoint文件都要在第10周：第2天（4月6號）交，但當天就只有四個小組做演講，而另外四個就在第11周才演講。我們都覺得老師在考慮時間之下這樣安排卻很不錯，而我的小組就是在第11周演講的。
我的小組除了我之外還有兩男兩女四位本地人，便是我曾提過的Kevin Bolton、Bernard Scully、Ellen Curran以及Sophie Keegan。我跟他們四位合作也覺得很好，而大家都在互相幫助跟支持。我讀研當中看過那麼多同學演講便覺得這位Ellen是很有技術之中的最有娛樂性的一位，所以當時我們A組裡有很多人都很期待看我們的演講，因為那是我跟Ellen初次合作。也是因為這次合作，所以我跟她也多接觸了；我一直以來跟她聯繫的每一次都覺得她很友善以及熱心，便也開始跟她做朋友了。
就在交作業那天，李曉珠就跟我說她給我買的東西已經到達愛爾蘭了，但就被海關扣留了，因為把一些DVD帶進愛爾蘭會產生一些版權問題的。我心裡就在想她可真把我當成這麼無知，但我表面上只問她那該如何。她就說她會儘力跟海關聯繫，便希望能把郵包入境。她還跟我說其實她自己也很著急，因為她給自己寄的藥品什麼的都在郵包里的，而且她自己也等著用。
說實話，我當時也有點失望了，因為我才知道她沒想過補救，但反而還想逼我說一句：「算了，我不要了」。可是我看到她這麼努力想聽到我這樣說就更覺得要堅持不這麼說了，便看看她以後會再耍什麼花樣。
那年我的生日也是不知不覺一般的過了，但過了之後幾天卻是我生命中的一件比較特別的事。我爸就叫我媽從超市買幾罐啤酒回來讓我和我妹試試，便說我作為男人無論以後喝不喝酒都至少應該知道酒是什麼味道以及怎麼樣的。當時一開始我爸就叫我把很少啤酒跟很多氣水一起喝，而然後就慢慢把啤酒對氣水的比例增加了。
我也不得不承認我從喝第一口起已經覺得我蠻喜歡的，所以之後我們有很多次到周末晚上在看電視劇時，我爸都會讓我喝一點，但我妹就從來都沒再喝。可是我爸卻不斷地在提醒我如果我準備開車就一滴都不能喝，而且還說我以後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準喝超過一小瓶。
他說開車之前要是喝了一滴甚至半杯都應該會沒事，可是只要我有這個開始就會越喝越多了。他還說世界上每一個酒鬼喝第一杯酒時都沒想過會有那一天的，甚至都會覺得自己成為酒鬼是絕對不真實的，因此我就一定不能走上那條絕路。
這段時間就是我跟林梅認識以來接觸最多的時候了，而她在我的幫助之下一直都在申請工作。可是很快就很明顯看到她要得到她喜歡的工作是不太真實的，因為她很缺乏工作經驗。
恰好在那時，UCD的新生部門的主任Victor Rey先生給全校的學生髮郵件，便說想招一些為幾個月後的新生的義工引導。我對這個就沒興趣了，但林梅知道這會對於工作經驗有幫助後就說她很感興趣以及想試試了。
因此，我就幫她聯繫一下我已經認識四年多的Victor了，便跟他說了一下林梅的情況。Victor就跟我說叫林梅把簡歷發給他，而他便會盡量給林梅義工的機會。林梅也就馬上把簡歷發給Victor了，便希望以後會有好消息，而且更希望這是一個好計劃的開始。
第10周：第5天，4月9號星期五下午，我回到家後便收到一封來自德國超市Aldi的信，卻邀請我當月28號星期三到他們在都柏林之外的Naas小城市的公司參加小組面試。這份工作是一個區域經理，而我記得林梅是跟我一起申請的。可是她就沒收到這樣的信，便讓她覺得更想從Victor那裡拿點經驗了。
林梅還說她很開心知道我有機會，便希望我成功。我當時就不知道我能得到這份工作是有多真實，但當然就想著無論如何都儘力試一試。因此，我就開始調查怎麼去那個地方以及小組面試的一些重點跟技術了。
第11周：第1天，4月12號星期一下午，我下了『企業融資』課後就跟我『國際管理』的小組員們開始為第二天的演講做最後準備了。就在開會當中，李曉珠就給我發簡訊了，便說：
………………
阿德，你讓我買的東西終於到了。我在哪裡給你最好呢？
………………
我當時就有點好奇了，還有一點點懷疑我自己對於這件事一直都是多想了。她當時就在她宿舍的樓外面，而我就跟她說我立刻去見她，可是我走到那兒之後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就只給了我兩件東西，便是一個小型的萬能工具跟一個萬頭螺絲刀。那個萬能工具完全都不是我說想要的那種，而且我從來都沒說過想要什麼螺絲刀。我想要的那些DVD還是完全沒下落，而且我最注意到的就是她給我那兩件東西是在愛爾蘭都隨時能買到的；因此，我就更不相信她是真的從國內帶回來的。
她就跟我說：「我實在找不到你想要的那種萬能工具，所以這兩個就是最接近的了。那些DVD還在被海關扣著呢，但我希望很快就能把問題解決」。我看得出她這樣說了之後就在等我說已經很謝謝她以及不要那些DVD之類的話，但我就說：「好吧，我等你消息。不過今天已經很謝謝你這些東西了。現在被扣著的一共有幾個DVD呢？」
我又看到她在暗暗地表示一點失望，但就立刻說：「兩個DVD，而就是北京奧運會的開幕跟閉幕禮」。我就說：「奧運會？不是殘奧會嗎？還有國慶節六十周年的那些呢？」她就說：「沒有啊。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只有奧運會的，我找到正版，而另外的，我只找到盜版，所以我就沒買了」。
我就說：「今年中學期的第一天，你可不是這樣跟我說的。你還記不記得你當時怎麼說的？」她就說：「我不記得，可能是我說錯了吧」。我就說：「你說了殘奧會的開幕跟閉幕禮，你都買到正版，但國慶節的你就只買到盜版，還希望我不要介意。曉珠，到底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或者你是不是有什麼沒告訴我呢？你怎麼今天說的跟當天有這麼大差別呢？咱們是朋友，所以你要是真的有什麼為難的話就坦白跟我說吧」。
我當時就想給她一個機會表白，而且我心裡都決定如果她當時跟我說實話，我就會把那些DVD都放棄了。可是她還說：「不是啊，可能是你會錯意，又或者是我說錯了吧。你想啊，我從那麼遠把禮物帶回來給你，我怎麼好意思給你買盜版呢？我當然要買正版才能送得出手呢。還有是你叫我買的，所以你也不會想要盜版的吧？我就是買了盜版，你也不會滿意吧？」我就說：「你怎麼知道我會不滿意呢？其實你說我會錯意的時候，我也說過我對於盜版都會很滿意的，不過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所以殘奧會的和國慶節的你都沒買到，而你只買到奧運會的開幕跟閉幕禮，對吧？」她就說：「對。那你還要不要呢？」我就說：「要！我就繼續等你消息吧」。
第11周：第2天，4月13號星期二，我的『國際管理』小組很順利地給A組全體看一個很精彩的演講了。除了開幕和閉幕的音樂和畫面是我做的之外，Kevin和Bernard就把PowerPoint文件的一切都做好；我和Ellen就做正式的演講；而Sophie就觀察著全面以及給意見。
那天一切都做得很成功，而我們之後也互相更感謝合作期間的愉快。我上台後以及準備開始演講前才看到原來林梅也來捧場了，而她後來就跟我說她覺得很精彩，便希望她有一天會能夠做得一樣好。
演講結束後，我就立刻開始忙另外兩個大作業了。我們三天後就要交一個大概三千字的『人力資源管理』小組作業，還有在第12周：第1天就要為『企業融資』交一個大概三十頁的作業以及演講，便一共佔30%。
我這兩門科的小組都是一樣的人，而我們就先忙著把『人力資源管理』的作業做完。這個作業就是要做一個IKEA公司的案列研究，而我做的時候也難免想起我讀研之前在那裡的面試。這個研究當中就包括IKEA各方面的特別制度方式，而主要當然就是他們的人力資源管理。
我們上IKEA的網站調查時便看到一個蠻有意思的小測驗，而就是用來判斷誰是否適合在那裡的工作環境的。我們小組的每個人都做了一次這個測驗，但結果我們五個都算是不適合在那種環境工作的人！
我才明白原來他們公司有他們的秘密傳統，而簡單說就是要對客戶們自私。比如說我在IKEA收拾東西時有一位客戶在我旁邊摔倒了；只要沒人叫我，我都應該當看不到而繼續工作來保持公司的平常節奏。更離譜的就是為了避免公司混亂，所以就算有誰需要我幫他叫救護車，我不管情況有多嚴重都應該慢慢走去打電話，而且要表示我對於傷者沒有一點同情、關心或者著急才對。
因此，我做那個網上測驗時肯定就有很多題都回答『錯』了，而我心裡才想難怪我過不了那個面試。我都很明顯地看到一般有售貨員知識的人都不會那樣想的，而且更覺得我那次面試失敗是沒什麼可惜了。
那周之內，李曉珠就跟我說：「阿德，真的不好意思，但我有壞消息告訴你了。海關始終都不肯把那些DVD給我，所以現在要把它運回國了」。我就說：「哦，那怎麼辦呢？你有什麼辦法呢？」
她就說：「這樣吧，趙冰跟我說他這學期考完時候那兩周內會回國一趟，而我也有些東西需要他幫我帶到我家去的。到時候我叫他把DVD帶回來給你吧，好嗎？」我就說：「好」，然後又開始等著看李曉珠的下一個花樣了。
第11周：第5天，4月16號星期五，我『人力資源管理』的小組順利交作業了，然後就立刻開始專心把『企業融資』的作業寫完以及準備演講。
第12周：第1天，4月19號星期一下午3點鐘，我們的『企業融資』課就開始了。原來Jake O』Shea老師當時才知道我們A組裡一共有十二個小組，也才跟我們說既然我們有兩個小時時間，所以每一組都可以演講過十分鐘。我們小組一聽已經知道這樣是不真實的了，因為就算每個演講都不超時的話，每兩組演講之間一定會浪費一點點時間來收拾、下台、上台以及準備等等。我們都還沒考慮給觀眾們發問或者討論的時候，所以我們都知道一定至少會有兩三個小組沒時間演講的。
我們小組就說好演講的將會是我、Celia Fletcher和Marcus von Essen，不過當他們兩看到這麼混亂的局面時就開始有點像秦舞陽的心態了。他們更看到每一組在演講時，老師都沒怎麼看以及像是等時間過一般，所以他們就說不介意做不夠時間演講那兩三個小組之一！上台演講的第一個小組已經用了十五分鐘，而之後的每一個小組都幾乎沒有一個用十三分鐘以下的。
結果到了5點鐘卻還有三個小組沒演講，而其中一個就是我們了。課室外已經有一群學生等著要進來上課，但老師還叫其中一組上台演講。有一小組便這樣做了，便又講了十二分鐘。那時候，站在課室門外的第一個人就是下一堂課的老師了，但Jake老師還叫下一個小組上台講。另一個小組便上台開始講了，但講了七分鐘後，外面那位老師已經在敲門了，而且很好奇課室里到底發生什麼事。Jake老師就叫那個小組用一分鐘時間把演講結束，因此剩下唯一沒演講的小組就是我們了。
老師就說明有沒有演講都完全無所謂，而只要我們把寫作跟PowerPoint文件發給他就足夠了，可是我個人就覺得有點可惜。首先，我的小組說到底都在演講上花了不少時間和心血的，而且那本來就是我最後一次在整個A組面前演講的機會，但都錯過了。
這也是我們這個小組暫時最後一次合作，但我們便互相感謝對方的支持和鼓勵。我們五個人都選擇了下學期的『項目管理』科，所以我們都說好只要可以就在那門科再一起成小組。
4月28號就是我們考試前那周假期的星期三，而我跟我爸說我要去學校辦事之下就先到市中心去，然後坐巴士到Naas去面試了。我為了這個面試的準備的確花了很多時間，而且我進Aldi公司大門之前還覺得很有信心的。
可是我進去後不到一分鐘已經覺得若我結果得到這份工作就真是奇蹟發生了。原來一共有好幾百人申請，而Aldi就只招大概十個人。我要得到這份工作就需要過三關；我要是過了當天那個小組面試後還要做一個一對一的面試，而且再過了就還有一個同時面對幾個面試官的面試才能圓滿成功。
Aldi就把申請者分成十個人一組，所以當天就有九個人和我一起參加這個小組面試。那九個人之中包括了一位有二十多年經驗的公司經理、一位有十五年經驗的文事律師、還有一位有八年左右經驗的老師。
可是我當天既然都參加了就盡量做到我最好，也在各方面都拿點經驗。我之前所調查有關Aldi的東西有很多當天都適用，而且我調查有關小組面試的技術也相當有用，比如說一定要主動，但不要表示霸道等等。面試後，公司還給我們每人一張支票作為車馬費的薪金，而我那天之後都沒怎麼想它了。
5月6號星期四，我便收到一封Aldi說我不成功的信了，而我的確一點都沒覺得失望。我心裡早就有數那份工作對我雖然適合，但就是一個不真實的面試。可是讓我覺得最有意思的就是我並沒有錯過機會或者給自己遺憾的機會，而且可以為以後的面試如此準備才是我真正獲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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