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紀的人不喝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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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轉譯自Medievalists.net - Where the Middle Ages Begin的http://www.medievalists.net/2014/07/people-drink-water-middle-ages/。如有興趣，推薦訪問原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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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用健康、自然的飲品將對我們的身體與靈魂皆為有益——如果其不是來自污濁的蓄水池而是源自潔凈的水井或是清澈的小河的流水。」

——Lupus Servatus（公元9世紀的僧侶）

「我什麼酒都喝，沒酒才喝水。」

——?lfrics Colloquy （公元10世紀的修道院院長）

有關中世紀最古怪的訛傳之一就是當時的人們不飲水。許多書籍和文章都一再向我們灌輸這樣的觀念：中世紀歐洲的水是如此的不潔以至於人們只喝葡萄酒、麥芽酒或是其他的酒精飲料。然而，許多的證據都表明中世紀的人經常喝水。

匆匆一瞥中世紀的信件和其它史料，我們很難找到有關人們喝水的描述。其中反而講到飲用麥芽酒或葡萄酒。這並不令人感到意外，水相對無味，相較於其他飲料很少有人更喜歡它。就像今天一樣，大多數中世紀作家也不會為了一杯水（而不是葡萄酒）去頌揚他們的主人。

儘管中世紀的人們很少提到關於對水的熱愛，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會去避免飲用它。多種形式的資料為我們能進一步洞察這一時期飲用水的情況提供了線索。整個中世紀的醫療書籍與護理手冊經常提及飲水的益處，只要這些水的水源夠好。例如公元7世紀的拜占庭醫師埃伊納的保羅（Paul of Aegina）就寫到：「飲水是使用最為廣泛的養生之道。有必要知道的是最好的水缺乏味道和氣味的特質，最適宜飲用的水是清澈見底的；並且其可以迅速通過心前區（praecordia ），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的飲品了。「

人們可以找到許多有關應該飲水，或是將水加入其它飲料的信息。有時中世紀的醫師也會就什麼時候避免喝水給出建議。例如，《養生訓》(Regimen sanitatis Salernitanum)一書就建議飲用涼爽的泉水利於解渴，但雨水更好。書中還建議在用餐時飲用葡萄酒更好，因為喝水會讓胃受涼。同時，一位15世紀的義大利作家也建議孕婦們要「小心別喝冷水，因為喝冷水對胎兒不好而且會導致生出女孩（尤其在該地區），所以應該一直喝葡萄酒。」

中世紀的城市與水源供應

有關中世紀城市的記載也會提到飲用水的重要性，當地的領導會努力為當地居民提供水源。15世紀建築家和《論建築》（De re aedificatoria）一書的作者萊昂·巴蒂斯塔·阿爾伯蒂（Leon Battista Alberti）在書中介紹了為什麼要為城市地區提供好的水源供給的緣由：「因為城市需要大量用水，這些水不僅要供人飲用，還要用來清洗，給田園、製革廠和印染廠供水，再流入下水道中，用於撲滅火災的消防用水也非常重要；水質最好的水應該被保存用來飲用，其餘的再根據不同需要進行分配。」

城市一般要投入大量的金錢來建造並維持水源供給。例如，13世紀的倫敦建造的「水管」（The Conduit）。通過使用管道系統將新鮮的水源從城牆外的水泉引入倫敦市中心，從而使市民們能夠自由地獲取水源。倫敦城記中有時候也會記錄下有關維護和清理城市水管的費用，並且在14和15世紀期間這一系統還擴展到了倫敦的其他城區。其他的中世紀城鎮也會建立相似的供水系統。

以麵包與水為生

中世紀的宗教作品中也提到了飲水。一些聖人傳記（hagiographic）就提到聖人們是如何戒酒並改喝水的。有些苦行僧團體也會倡導只依靠飲水為生。此外，一些中世紀有關苦修的手稿經常懲罰人們不去使用更好地食物和飲品來贖罪。例如11世紀的主教Burchard of Worms就解釋道：

若汝詛咒神或用任何瀆神的方式去對抗神，若汝之所作所為並非有意為之，汝當只食麵包喝清水來懺悔七日。若汝已是第二或第三次遭到責備，則應行此法十五日。

然而這種情況下只飲水是作為懲罰，而不是意味著教會想要去致那些罪人於死地。更恰當的是，他們指出堅持一周的單調飲食足以鼓勵人們不再去犯小的罪過。

我們也可以在其他一些資料中找到有關人們飲水的信息。比得(Bede,Saint,673-735,英國學者、歷史家及神學家)就曾記載諾森布里亞（ Northumbria）王國的國王埃德溫曾「為了討人民歡心，常在有人行的街道旁的清泉邊立柱，柱上掛著青銅的杯子，好讓過路的人都能舒服地喝上一口。」幾個世紀之後，當米開朗基羅飽受腎結石之苦時，一位醫生建議他去尋找來自羅馬城外面的水泉中的水。之後這位文藝復興時代的藝術家寫道「我的病情比以往好多了。每天早晨和晚上我都會飲用距離羅馬城40英里以外水泉中的水，這些水打碎了結石...我已經不得不依賴家中的供應並且不能飲用或在用除此之外任何其他的水源了。」

中世紀的人們也知道不是所有的水都是可以安全飲用的，除了城市地區大量存在的污水之外，不要去喝沼澤里的水或是其它死水也是當時的常識。然而如果他們知道水的來源不錯，也不會（像傳聞中的那樣）不敢喝。就像我們一樣，他們只是不去刻意吹噓這些常識。

資料:

[1]Hagen, Ann, A handbook of Anglo-Saxon food : processing and consumption (Pinner, 1992)

[2]Kucher, Michael, 『The Use of Water and its Regulation in Medieval Siena』, Journal of Urban History, Vol.31:4 (2005)

[3]McNeill, John T. and Gamer, Helena M., Medieval handbooks of penance : a translation of the principal 「libri poenitentiales」 and selections from related documents (New York, 1965)

[4]O』Neill, Tim, What Was the Drink of Choice in Medieval Europe? – from http://Slate.com

[5]Salzman, James, Drinking water : a history (New York, 2012)

[6]Squatriti, Paolo, Water and Society in Early Medieval Italy, AD 400-1000 (Cambridge, 1998)

[7]The great Medieval water myth – from Les Leftov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