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世家》:千萬別嫁給那個只對你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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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太白的西瓜  · 主播 | 阿成

張恨水的《金粉世家》絕不僅僅是風流公子哥與麗質聰

明平民少女的浪漫愛情史。

這部民國豪門興衰史,是新舊變革時代上流社會的人物群像;也是一個清純少女從陷入愛河到跨入門第不等婚姻、被愛人背叛後的浴火重生。

冷清秋火中攜子出走,不僅是新舊交替時代一個女人的成長,也是那個時代小人物的夢想:希望一把火燒掉一個舊社會,重建一個新社會。

都說書讀百遍其義自見,張恨水的巨著《金粉世家》隔著百年的時光,被後人演繹成了浪漫多情的三角愛情片搬上了熒幕。

但回翻此書,你會發現,張恨水先生向我們訴說的不僅僅是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更向我們描述了那個動蕩亂世里豪門貴族的一部活生生的興衰史,也是一個新舊交替時代的女性掙扎向上的歷史。

有人說《金粉世家》是民國版的《紅樓夢》,小說從章節體、到語言寫法、到人物設置都極具《紅樓夢》風格,這一點張恨水在序言里以「唯唯」回應。而金冷白三人的糾葛是不是像極了寶黛釵?

那個有才情,身世可憐的冷清秋婚後動不動就落淚是不是和同樣死了父親、多愁善感的林黛玉很像?而大家出身,活潑大方的白秀珠不是另一個薛寶釵嗎?

更何況她還有一個寵愛她的哥哥白雄起。至於金燕西,這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豪門貴公子,對所有女性平等的憐惜是不是低配版的賈寶玉?

但細細琢磨,才知道,冷清秋雖然有林黛玉的才情與孤傲,卻比林黛玉更堅韌。

在整本書里,冷清秋和金燕西從相識相愛結為夫妻到最後分開,不過一年多的時間,於金燕西而言不過是人生的一小段旅程,甚至多年後他還把這段經歷搬上大熒幕,自導自演以暗搓搓鄙視冷清秋來謀生。

然而這段從轟轟烈烈到化為灰燼的愛情,卻是冷清秋的一生,這一段情耗盡了她的愛意,她從動情到投入到最後抽離,是一個被愛傷害了的女孩子的成長:

愛的時候全心全意;不愛了,也有勇氣離開。

玉雪聰明驕少女,情迷風流公子哥

城郊柳樹深,陌上花開,浪漫多情的公子哥金燕西,揚鞭飛馬時,遇見了素衣布裙的小家碧玉冷清秋。

金燕西對她一見傾心。

卻也只是驚艷於冷清秋不同於脂粉堆里的清純麗質而已。如果那之後,不是他的聽差金榮再次遇見冷清秋,也許他會和彼時已經情濃的白秀珠走入婚姻,而冷清秋也不至於受一場情殤。

但命運註定了他們的相遇,「燕西」與「清秋」,就如同「雁回」與「秋天」一樣,註定是要分離的。

金燕西開始了一場溫柔體貼而又浪漫的追求。他明白冷清秋這種有點才情的女子最孤傲,所以事事把冷清秋的自尊放在前面考慮。

他投其所好,尋各種借口送吃、送衣服、送鞋子,一件小事都做得體貼周到,讓人如沐春風。

他敬重她的家人,屈尊和她舅舅交往,哪怕他根本瞧不上冷清秋的舅舅;他稱呼冷清秋的母親「伯母」,又用小恩小惠收買她家下人。

他還無比浪漫,帶她看電影、登山遊玩、去戲院看戲,知道冷清秋愛讀書,也裝作才子相和。

被這麼一位多金帥氣的公子哥如此溫柔專情地對待,少女冷清秋自然很快抵擋不住這攻勢。她以為金燕西是一個專情、多才且溫柔的公子哥。

她以為體貼是關心,浪漫是愛情,於是付出了真心,被他打動,甘願進入了一段不平等的婚姻。

但這段婚姻像煙花一樣絢麗不過是片刻,終究痛苦多一些。

所以女人有時候要明白,肯為你花錢的男人,不一定是真的愛你。

一朝入高門,奢靡不隨心

但是這段不平等的婚姻很快讓冷清秋體會到了「門不當戶不對」的苦楚。

豪門媳婦,要面對的是威嚴的公婆、難纏的妯娌,還要應付小姑、僕人以及複雜的人際往來。

她深愛的丈夫卻沒有陪著她一起成長,也不曾體會她的孤獨無助。蜜月時期的冷清秋尚能以金燕西的柔情蜜意來安慰拘束的富貴生活。

但時間久了金燕西依然是一副戀愛做派,和狐朋狗友賭博、吃喝玩樂,夜夜笙歌。

從未想過獨立,也未考慮過夫妻兩人的未來。

金燕西對管束他的冷清秋越來越不耐煩,冷清秋對不求上進的金燕西也越來越失望。

柴米油鹽的生活已然讓她的愛意被磨平,更何況金燕西的變心來得是那麼快,又那麼理所當然。

追求不同、三觀不同的情侶,即便婚前被愛蒙蔽了雙眼,婚後也會很快露出本質,夫妻若無共同追求,又何來夫妻同心呢?

更何況兩人進入婚姻的目的不同:

金燕西是想要娶一位不能管束自己、以夫為天的賢妻良母;冷清秋想要的是志同道合的且能依靠的伴侶。

但可惜,金燕西心中自己更為重要,不論冷清秋還是白秀珠都不能耽誤他尋歡作樂。

君既無情我便休

《金粉世家》里的金家如同《紅樓夢》里的賈家一樣,隨著大家長金銓的過世,脫去了繁華的外衣,開始逐漸走向沒落。

而不幸的是,這個外表洋派,內里依然封建的金家,沒有一個撐起門第的人,不論男子還是女子。

這麼一個頂級世家裡,男人不過吃喝嫖賭,女人亦交際玩樂,竟無一人有一份自謀其力的本事。

而紈絝中的翹楚金燕西更是指望祖產為生,不但不想出去謀份生計,更是把分來的財產拿去養女人。

但於冷清秋而言,懦弱的母親,不能依靠的舅舅,讓她渴望通過婚姻來尋一份生活:她明白自己的處境,若非自立,便只有嫁一位良人依靠。

金燕西的浪漫多情蒙蔽了她的雙眼,讓她以為自己有幸遇到愛,能被人呵護、被人珍惜,不必再受小門小戶的苦楚。但婚前金燕西的專情有多浪漫,婚後他的無情就讓冷清秋有多痛苦。

所幸,冷清秋的才情與孤高,讓她更加地自尊自愛,既然愛人的心意無法挽回,那就選擇放手吧。

於是,一把火後,她帶著兒子離開了腐朽的金家,離開了她曾以為的人生依靠。

她曾為了愛情,為了金燕西慢慢去適應著上流社會的生活,卻終究不願意改變自己的志向;她也曾羨慕和享受金家的奢靡生活,卻終究知道這富貴如天上浮雲不可靠;

雖然曾被富貴權勢迷了雙眼,最後她卻能有勇氣從這富貴窩裡抽身而去,這是比書里任何一個女子都要勇敢的做法。

愛的時候全心全意,男人不可靠的時候,也不自怨自艾地糾纏,而是勇敢放手,開始新的生活。

這是冷清秋比白秀珠更難能可貴的地方,也是書里眾多女子無法比擬的地方。

最能自主者莫如吾身

書里大哥鳳舉多次說「女子是男子的玩物」。

他說「天下的男子,他們都會工作,都能夠自立。女子也不能工作,也不能自立,她們全靠男子養活。

要男子養活,就非要男子愛她不可。所以他們極力地修飾,極力地求好看。請問,這種情形之下,女子是不是男子的玩物?」

那個時代,雖然新文化運動開展得轟轟烈烈,然而封建殘留的思想依然存在。女性雖然有了追求自由、獨立、平等的意識,但付出實踐的卻很少。

而上流社會男性依然認為女子是玩物,縱使是對女性憐愛的金燕西,也不過是出於男人多情的一方面,除了嘴上的關懷,他又何曾付出過行動。

縱觀全書,能夠勇於追求婚姻自由的不過侍女小憐而已;而能夠想著自立生活的,也唯有冷清秋而已。

離開金家的她,最終靠自己的書法,以賣字為生,供兒子讀書。

喜歡冷清秋是喜歡她的真實,她曾被愛情蒙蔽,也曾被權勢折服,她曾苦苦哀求丈夫的憐愛,曾一心一意地對待丈夫;

而當她明白丈夫不可靠的時候,明白愛意不在了的時候,儘管孤獨無依,她依然有勇氣離開金燕西,重新尋回那個期望靠雙手養活自己的冷清秋。

《金粉世家》的序里,張恨水寫到「最能自主者莫如吾身」,這思想不論百年前還是現在,都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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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太白的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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