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翻「老師」的底牌

來自專欄滬事開講

教師節翻「老師」的底牌，頗有些不敬的，其實不然。「老師」本是傳道授業者的職業尊稱，如果泛濫成全社會的時尚恭維，三百六十行里，阿狗阿貓都「老師」起來，到底跟「老師」的本義不一樣。

翻底牌是了解過去、查三代的做法。只須將日曆朝過去翻幾年，就能發現如今彼此稱呼的「老師」，就是過去的「老闆」。市場經濟方興，人人都叫「老闆」，即便你囊中羞澀，窮得叮噹響。

這種流行性的時尚恭維，跟職業無關，卻可以滿足自戀。稱「老師」給人文化自尊，稱「老闆」給人財富自尊， 無所謂真才實學或者真金實銀的有無。

翻開「老師」的底牌，社會上就是泛濫成災的「帥哥」、「美女」或者「朋友」。無關沉魚落雁還是歪瓜裂棗，男的都稱「帥哥」，女的全叫「美女」。也無論素不相識還是冤家對頭，只要叫聲「朋友」，都可要求「幫幫忙」。

日曆繼續翻將過去，半個世紀前「工人階級領導一切」，工人師傅吃香，老師都是「臭老九」，那時，三百六十行，行行都稱「師傅」。老師也都改叫「師傅」，也可算是今日人皆「老師」的前輩了。

歲月再追溯到上世紀五十年代，社會上流行稱「同志」。革命年代，不管你是誰，從事什麼工作，稱呼「同志」就是戰友， 「同志」是革命隊伍里最早、最廣泛的統稱。

無論領導同志、工人同志、農民同志、民警同志還是老師同志，一聲「同志」，人人平等，沒有差別，所以，「老師」就與工人農民一樣，只是芸芸眾生中的普通勞動者。

「老師」的底牌再要翻過去，就是民國了。那時的「老師」稱「先生」，「先生」與眾不同之處在於都穿長衫，絕不會混同於短打穿著的工人農民。

那時，稱作「先生」的，多少與文化搭點關係，譬如賬房先生、測字先生、說書先生、風水先生、算命先生等，也穿可以長衫。然而，唯獨「教書先生」因其「正宗」，可以單獨稱「先生」。

把老師稱為先生，親近而且大氣，可以俯身，也可以仰望，世之大賢，人之師表。「老師」的底牌就是當初的「先生」，當初的「先生」已不是今日的「老師」，年年教師節，推崇尊師重教的社會風氣，先要分清老師和先生的差別才好。

下面列舉幾位，

這些才是名副其實可稱「先生」的老師：

復旦創始人馬相伯

中國現代醫學教育的開創者顏福慶

演講中的蔡元培

葉聖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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