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分不是推薦它的理由,能救命才是

8.8分不是推薦它的理由,能救命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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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大家應該有看到一個新聞,香港女歌手盧凱彤墜樓身亡。

小十君因為人不熟,沒太在意。

後來有個事讓我在意了:躁鬱症,是導致盧凱彤離世的重要原因。

躁鬱症?

乍聽,這和抑鬱症、焦慮症等,是一回事。

對此,我們大多數人,會有個極為粗陋的印象:

輕一點的,也許就是心情不太好

稍重一點的,可能是性格缺陷吧;

非常嚴重的,還有什麼好說的,那是神經病啊。

不僅世俗這麼看,很多時候,患者自己也在一步步誤解中,延誤了確診及治療的最佳時機。

為了掃盲,小十君特意去了解躁鬱症到底是什麼,結果搜到一部紀錄片——

《躁鬱症的那點事》

片名看上去,輕描淡寫。但「那點事」,足足講了120分鐘

完整看完這120分鐘,小十君有一個結論迫不及待先擺出來:

所有已經確診的躁鬱症患者,必看。

所有懷疑自己有躁鬱症的人,必看。

所有自我感覺良好的人,必看。

沖這三個必看,它的8.8分,每一分都足斤足兩。

最後一點,不是煽動無謂的恐慌。

因為多數人即便在確診之後,也常常納悶,像我這樣優秀的人,怎麼就突然躁鬱了?

比如,盧凱彤這32年,就從小優秀到大。

她9歲學古典吉他,14歲受黃耀明賞識,並簽約獨立音樂廠牌「人山人海」。隨後出專輯,在陳奕迅的大型巡迴演唱會中,擔任主奏吉他手。雖無大紅大紫,但人生雲帆直掛。

轉變發生在2013年。她在一次外出旅行中,感到莫名的寂寞孤單,失眠,力不從心,抑鬱症初現。

2015年,病情升級,她被確診為躁鬱症。

這種斗轉直下的人生體驗,《躁鬱症的那點事》主講人史蒂芬·弗雷,已經經歷了十幾年,且正在經歷。

弗雷是一個成功的演員,出演了《知無涯者》《霍比特人3》《第十二夜》等170多部作品。

他還是英國家喻戶曉的主持人,開脫口秀,在BBC有一檔自己的節目,常年主持英國電影學院獎頒獎典禮。

越成功越忙,越忙越成功,無限循環,快馬加鞭,催趕出一個,

躁完了全世界,他開始,抑鬱到覺得自己不配在這個世界存在。

像這樣在天堂與地獄上下遊走的人,英國有400多萬(截止該片播出時間,2006年),中國目前有700多萬。

而現實狀況是,不管是在英國還是中國,他們中絕大部分人的病和痛,無人知曉

於是弗雷親自牽頭,採訪了娛樂圈的同行和各行各業的普通病患,為我們打開了一個遠在天涯也近在咫尺的躁鬱症世界。

  • 躁鬱症患者:我看不到未來

躁鬱症,醫學上,又叫雙相情感障礙

既有躁狂發作,也有抑鬱發作。

在這兩種極端情緒的橫衝直撞下,人將變得極度反常和危險。

先說躁狂。

躁狂起來,人會怎樣?

弗雷走訪了老友也是病友,《星球大戰》里的「萊婭公主」凱利·費雪。

費雪躁狂發作時的狀態,就是大部分躁鬱症患者的狀態:

沒有瘋狂到被關進精神病院,也沒有理智到將生活過得正常。

首先是,精神亢奮,充滿極端妄想

比周圍的任何人都快,

花太長時間打電話,連續6天不睡覺

你覺得什麼都太慢了,跟不上你的速度

我站在盒子上,對著世界做激情演講

實際上我收到了遙遠太空的信息

後來她大哭四個小時,在朋友的勸說下,去看醫生。見到醫生,她大笑並且在轉椅上轉圈。那次她被確診了。

其次,言行出格,極易失控。比如英國演員理查德·德弗萊斯躁狂發作時:

有時候對別人莫名其妙地大吼,

有時候喝醉了會很暴躁很吵鬧,

特別暴躁的時候,他把一輛車給掀翻了

而一位14歲發表小說、順利考入牛津大學的天才少女,躁狂發作後,頻繁領陌生人回家過夜或去人家過夜的行為,讓她的母親大感吃驚:

國內也有類似的報道:

斯蒂芬·弗雷自己的出格,則表現為瘋狂購物

我有9個電子照相機,

9台 DVD 投影儀,

12台電腦,將近20個 iPod……

躁狂還會產生逼真的幻覺,並堅信不疑。比如這位將自己的孩子視作宇宙中心的母親:

我認為他不僅是個特殊的孩子,

而且是個非常特殊的孩子,

我被選中來生育他,

他和我一起,我們將改變世界

再比如這位原皇家遊艇海軍少校指揮官,他在幻覺中,看到了魔鬼,兩眼閃閃如炭火。他還在酒吧中,看到了天使,天使也看到了他。他們交情深厚。

躁狂發作時,他們昂揚自信,恨不得與全世界每個人都談談。

到了抑鬱發作,個人自尊降到零,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生與死的煎熬。

看過歌手羅比·威廉姆斯在舞台上撒野般的表演,人人說他躁狂。但下了台,他只想立即裹進羽絨被:

弗雷在抑鬱發作的時候,一如往常,三言兩語,就能逗笑他的觀眾。

但沒人知道,觀眾每笑一聲,他內心就有個聲音在向他咆哮:你就是一個廢物。

無盡地自我貶低和否定後,他徹底崩潰,悍然出走。在出走的日子裡,關於他失蹤的新聞,頻頻登報。

比較嚴重時,常常表現為自殘

盧凱彤在採訪中說,得了躁鬱症的人,每一天都有危險的想法。她用腳踢牆,扇自己耳光。半夜三點隨便坐上一輛巴士浪蕩,一大早跑到赤柱去聽海浪的聲音。此外,她什麼都不想聽。

最終,他們日日夜夜的危險想法,將醞釀成一個行動:自殺

那位見過魔鬼和天使的海軍少校指揮官,有一天覺得嘗到了地獄的滋味,於是逃出醫院,一心赴死:

我走出大門,走入雙行車車道,

經過轉彎處又再往前走了點——確保車輛提高了速度。

等到一輛大卡車過來,衝到卡車前面。

這場自殺行動,沒有要他的命,但他兩條腿的每塊骨頭都遭受了複合骨折。

而另一位叫康尼的女人,患病前是律師,是陸軍上尉,還是空手道黑帶,是典型的社會精英。

患病後,她到超市購物都困難:她經常像是被釘住了,尷尬地站立人群中,能看,能聽,但就是不能往前挪動一步。

有一天,她絕望了。

我看不到未來。

我一分鐘一分鐘地煎熬,我看不到未來。

  • 醫院護士:比起病人,我更同情他們的家人

一旦得上躁鬱症,他們就很難沿著原有的人生軌跡往下走:

也就是說,超過一多半的人,要想不出亂子地活下去,就離不開家人。

弗雷拜訪了一位精神病院的護士,她講起一個真實案例:

有一個女人,跑到一個多層停車場。

從一個車頂,跳到另一個車頂。

她成功完成了七八十次跳躍,跳的很歡。

她像風箏一樣高,笑得像朵花,笑聲很神經質。

然而她後面跟著的,是年邁沉默的父母。

這位護士甚至說出這樣一番話:

接下來這位母親,應該感觸尤深。因為她兩個十多歲的兒子,都得了躁鬱症。

每天站在葯櫃前,花一個多小時為他們搭配五花八門的葯,是她雷打不動的日常。

她還要一次次嘗試著去理解,那些令人坐立不安的幻覺:

有一次,他(其中一個兒子)走進一個房間,

腳上傳來的感覺,讓他辨別不出踩在什麼上面。

於是低頭一看,踩的是自己七零八碎的屍體。

還記得前面說的那位隨便和陌生人過夜的天才少女嗎?

作為牛津大學高材生,患病以後,她卻無法勝任任何一份正經工作。母親成了24小時的貼身保姆,一刻不離左右。

家裡有那麼一個躁鬱症患者,對於全家人來說,相當於每小時都在拆除土撥鼠一樣不斷冒出來的定時炸彈。

精力損耗之大,折磨之深,不是家人,忍受不了,體會不到。

這還足以應付。一旦躁鬱症患者走向自殺之路,那不啻在家人心中埋下一顆永遠無法拆解的炸彈。

弗雷有一個老朋友,18歲那年,他得知自己的父親患上了躁鬱症。那次父親站在海邊度假屋前的懸崖邊,看了一會兒海,然後當著妹妹的面,以跳水的姿勢跳下去了。

18歲以後,他在逃避中度過。他跑到美國、墨西哥、澳大利亞,他拚命遮掩這件事,竭力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痛失親人的衝擊之外,他還成天擔心自己最後會走上父親那條路。有了孩子後,他又擔心起孩子們的未來。

沒錯,可怕的地方就在於,躁鬱症是一種家族病

及早確診和及時治療,刻不容緩。

  • 將近一半躁鬱症患者,根本沒有得到診斷

研究表明,當人們首次出現抑鬱或躁狂癥狀發作後,平均要滯後8年,才能首次得到診斷和治療。

弗雷在被確診後,才翻然覺得,其實自己十幾歲那會兒,就有了躁鬱症端倪。

那時他幾乎一直處於急躁狀態:愛炫耀,大聲講話,跑到屋頂上遊盪,鑽到女生宿舍偷東西,僅僅為了尋刺激。

這是躁鬱症,還是調皮搗蛋?它們看起來太像了。

後來他被學校以「品行不端」的罪名開除。

無法將躁鬱症與情緒問題或性格問題區分開,是延誤診斷的一大原因。

另一大原因在於,他們即便發現自己明顯不對勁,病恥感油然而生,於是堅決不能承認。

在中國,這種病恥感,家人相較病人尤甚。遮著捂著,都當件醜事。見不得光,也就就不了醫。

「xx 家有個神經病」的議論,實在不好聽。

就算千難萬難得到確診,又有相當一部分人在「積極治療」的大門前,不肯邁進。

不差錢如弗雷這樣的躁鬱症患者,長期依賴兩樣東西調節自己的「躁鬱值」,進行自我用藥:酒精和毒品

躁來酒精鎮,郁來毒品嗨。一物降一物,看上去沒毛病。

這麼下去,問題顯而易見:酗酒和吸毒,單拎出來,哪個也不次躁鬱症。關鍵是,它們也治不了躁鬱症。

所以,美其名曰「自我用藥」,根本在於,他們不想吃真正的葯

比如,弗雷自確診以來,十餘年過去,發作五六次,但他始終無法接受廣泛應用於躁鬱症的,鋰鹽治療

他聽說,長期吃這種葯,副作用很大,會變成藥物殭屍

他把這種擔憂告知醫生,醫生只有一句話:

比弗雷更極端的,如一個叫佐伊的女孩,寧願自殺,也不要一輩子吃鋰鹽吃成一個「藥罐子」。

弗雷說,佐伊這件事有很大的啟示意義:她不把醫院和藥物當做康復的救星,而是看做難以忍受的折磨。

「吃藥吃成傻子」、「關在精神病院的瘋子」這種巨大的世俗偏見,中外概莫例外。

為此,英國政府頒發了專門應對躁鬱症患者的強制令——當病人病情嚴重到對人對己都十分危險且即將失控時,可將病人強制入院,從而解除炸彈上的定時裝置。

病人拒絕承認患病、拒絕接受治療的惡果,家人也必然被迫與其分食。

佐伊自殺時,年僅27歲。她老邁的父母向弗雷呼籲道:

而躁鬱症患者弗雷,自己也沒完全做到拋除偏見。

對於這個病,他還存了個私心。

採訪過程中,弗雷會問每一位採訪對象這樣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個按鈕擺在你面前,只要一按,躁鬱症盡消,人生的喜怒哀樂不減分毫。你願不願意?

他自己先搶答:

絕大多數人的回答,和他出奇地一致:NO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躁鬱症另一個通俗的叫法,天才病。它有能量強悍的破壞力,也能給予患者源源不斷的創造力。

瑪麗蓮·夢露、梵高、丘吉爾等名人,就深受躁鬱症折磨。

也深深淪陷在躁狂帶來的快感中。

弗雷也承認,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與躁鬱症密不可分。

尤其當躁狂發作時,那種喜極若狂之感,借凱利·費雪的話說就是:

再借那位海軍少校指揮官的話說就是:

且不管是創造還是破壞,躁狂期間,他們都心安理得:

只要不發作,他們常常感覺自我良好。而這種表面的自我感覺良好,經醫生一測,內里早已千瘡百孔。

最後,關於這個病的治療方法,除了鋰鹽治療,片中還提到了電擊治療、食物治療等。

躁鬱症無法根治,要想安全度過這一生,切記八個字:終生服藥,不可中斷

希望你們都健健康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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