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念順法師:中國最美寺院里,有一位最文藝的方丈

這是一所寺院,但看看它的春夏秋冬,長得比園林還園林,比畫更像畫,它被稱為中國最美的寺院。

再看看它的僧侶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它被稱為中國最文藝的寺院。

是怎樣一位住持,孕育出這樣一所寺院,帶出這樣一批僧人?

念順:江蘇人,在浙江天台山出家為僧,後至杭州韜光寺、永福寺修行,現任永福寺方丈。在「方丈」的身份外,他還有另一個著名身份:古琴家。他所攜領的永福寺,也以多才華出眾的藝僧而聞名,被稱為中國最文藝的寺院。他和眾多僧人一起,藉助古琴、書法、繪畫、茶道、篆刻、攝影等佛教藝術形式,在僧界和俗界搭建了一條林中小道。

行李&念順法師

法師,你在天台山方廣寺出的家,什麼時候到的杭州永福寺?

2003年,我從方廣寺到了杭州韜光寺,就在永福寺隔壁,2004年到了永福寺。

永福寺在這之前荒廢了很長一段時間吧?

是的,當時韜光寺和永福寺都處於廢棄狀態,但韜光寺還可以勉強住人,我們先住在那裡,藉此修復永福寺。等到2007年永福寺建好之後,我們便搬到永福寺,開始修繕韜光寺。這兩所寺院都是月真法師帶領我們一起修繕的。

既然荒廢了那麼久,那時為什麼決定來修繕永福寺?

杭州歷史積澱深厚,寺院也眾多,永福寺是東晉年間印度高僧慧理禪師創辦的,修復是遲早的事,但是決定這個時間點來修繕,是因為那時候大家忽然開始重視起佛教文化藝術來,而歷史上,永福寺在文化藝術領域非常突出。明末清初,永福寺出了一位傳奇僧人:東皋心越禪師,他擅長古琴、篆刻、書法、詩詞,在永福寺駐錫6年期間,廣交天下文人墨客,使寺院成了當時文化人的客廳。他後來到了日本,便把各種技藝在日本傳播開來,甚至編了兩本《東皋琴譜》,一部分是他自己的創作,一部分是明代以前中國文人喜歡彈唱的詩詞——這些詩詞以前是可以邊彈邊唱的,叫弦歌,可惜我們現在只會讀,曲調、音節已經失傳。東皋在日本影響很大,被稱為日本「琴學之祖」、「篆刻之父」(其實他在詩詞上的成就更高,兩本厚厚的《東皋詩集》也非常精彩),日本人將他視為唐代鑒真大師後,對日本影響最大的人。大概在2000年前後,日本很多深受東皋影響的僧人、文化學者,為了尋根,都跑到杭州來尋找他曾駐錫過的永福寺,但那時寺院已是一片荒蕪。在這樣的背景下,大家決定恢復永福寺,並且把寺院定位為弘揚佛教文化藝術的場所,將東皋的才藝傳承下來,也是基於這樣的背景,所以永福寺看起來不像一所寺院,而是像一個園林。

千古奇才東皋心越法師,多才多藝的東皋法師駐錫永福寺期間,廣為結交社會上眾多有才之士,奠定了永福寺日後的文藝基礎。

別的寺院一般都會有中軸線,大雄寶殿居於中間,但永福寺沒有中軸線,也不對稱,各個佛殿沿著山路層層上升,最後一進才是大雄寶殿。當初在設計寺院格局的時候,有什麼特殊的考慮嗎?

一個是因地制宜,永福寺在一個不規整的山坡上,只能依著地勢來建,沒有辦法工整、對稱。另一個原因是,如果按照中軸線建,會破壞掉很多古樹名木,三四百年的大樹在這裡隨處可見,為了保護它們,所有的佛殿和設施都繞開了。當時設計圖稿時,我們是先把古樹定位上去,再根據樹的位置來安排佛殿。

難怪,整個格局非常迂迴,佛殿分布得很散,而且忽左忽右,但通過盤山而上的石徑串聯起來後,又覺得渾然一體。

對,非常迂迴,但是形散神不散,有曲徑通幽的意境。雖然會給出家人的生活和管理帶來一些麻煩,畢竟這麼多的樹木在圍牆內,防火管理很麻煩。僧人們吃飯的地方、住的地方、上早晚課的地方,也隔得很遠,還是需要點腳力,但比起這些,保持原有的韻味和神態更重要,這也是永福寺對大家最有吸引力的一點。

所以永福寺被稱為最美的寺院。

大自然就是最好的廟宇,最能陶冶人的心靈和身體,永福寺能有這樣好的自然環境也是福分,這幾年有很多電影電視劇組來我們這裡取景,所以永福寺修繕完畢後,很快就從歷史的塵埃里浮現在大家眼前。

2006年至今不過10年,感覺永福寺已經成為文化人最青睞的寺院,我身邊很多茶人、書法家、畫家、古琴家,都喜歡來這裡,除了這裡環境好,也因為永福寺有很多才華出眾的僧人。在以前,大家想到寺院,也許就是吃齋念佛,永福寺打破了大家固有的成見:原來寺院可以這麼活躍,出家人可以和在家人有這麼多往來。

確實,佛教不是只是燒香拜佛,掃地可以是禪,做飯可以是禪,繪畫可以是禪,弘法的方式應該百花齊放。基督教的弘法效果很好,年輕人和知識分子都很喜歡,就是因為覺得它陽光、時尚,但很少有年輕人喜歡佛教,可見我們不夠有生命力。「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我們希望以不拘一格的活潑形式展示佛法,就像去西天取經,法力高的坐飛機,也有的坐火車,還有的徒步。佛教有四萬八千法門,各取所需,是最自由的。

繪畫是禪,掃地也是禪,禪即生活,生活即禪。

杭州歷史上多詩僧、畫僧,像大名鼎鼎的駱賓王、辯才法師、弘一法師、蘇曼殊、陳洪綬,也有濟公這樣的癲僧,寒暑無完衣,嬉笑怒罵無常,好像前幾年濟公還被選為杭州市倡導文明新風、弘揚時代精神的代言人。

佛教進入世間的方式可以很多種,比如僧傳里多記載一些有特異功能的高僧,這並非推崇特異功能,只是因為世俗人的多樣性,而選擇了多樣性的弘法。所以,寺院既倡導茶道、琴道、禪意畫這一類藝術形式,也歡迎濟公一類的癲僧。但濟公的核心是超脫,他完全超越了世間的法則,癲只是一種形式,用以點化世人,使人們放棄名相的羈絆。

信徒可以分為理性和感性兩類,理性的信徒可以選擇苦讀經書,專研佛理。但感性的人,更適合音樂、書畫、古琴,大部分人都是感性的,所以還是要弘揚文化藝術。這十年來,我們一直在做弘揚佛教文化藝術的事業,比如永福寺開創了杭州第一個寺院大講堂,以往寺院最重要的建築都是大雄寶殿,但是永福寺最莊嚴漂亮的,是我們迦陵講院的梵籟堂。每周六周日,我們都會在那裡舉辦佛學講座。

大講堂里的講演者,除了僧人,也有外面請來的文化學者?

有的,節假日或年頭年尾,我們也會做雅集,音樂、茶、古琴,各種藝術形式都有,不管禪茶、佛樂,還是書法繪畫,都是想為信眾提供更多了解佛教、認知佛教的方便法門。

永福寺還有另一個開創性的舉措,就是在市區里建了兩個道場,其實就是兩個書院,都叫福泉書院,一個在浙江大學紫金港校區,一個在黃龍體育場附近。紫金港校區的書院主要是文化藝術和國學講堂,黃龍的主要是佛教書畫和藝術品展示。永福寺畢竟在山裡,而且是景區,大家需要長途跋涉而來,再購買門票才能進來,還是有一道門檻,加上景區遊客很多,節假日也很擁堵,所以就想在城市中有一個地方,可以讓大家在那裡安安靜靜的坐一坐,學習一點東西。

書院的活動好像也很豐富,像今天還有台灣詩人鄭愁予的講座,也會邀請安意如這樣年輕的作家,所講內容有佛法經典,有國學、文化藝術,甚至還有關於養生的。

是,我們的面比較廣,而且所有講堂都是免費的,只要名額沒有滿,你隨時可以來。我們會自己做一些茶和素食來增加些收入,以便維持書院運轉,如果不夠,就由寺院來補貼,我們希望把文化的舞台搭建起來。

這樣很好,在家人和出家人之間有良性的、有品質的流動。之前不太有寺院來做這樣的事情,初創時,有沒有一些特別的困難?

初創時,資金和師資方面的壓力都很大,像鄭愁予、安意如都是自願免費給我們做這些工作,還有杭州師範大學國學院的鄧院長和他夫人,已經給我們免費講了好幾年,我們寺院也常年有四五個法師在那裡滾動的義務講演,我自己也會每個月在迦陵大講堂講兩次。

永福寺的僧人都多才多藝,不知道是他們入院前就已經有這些才藝,還是進來之後,寺院會進行一些學習和培養?

我們有專門修行的苦行僧,也有參與世間法的藝術僧人,全依他們自由,遵從他們個性。我會告訴他們,你喜歡什麼,只要是好的東西,就認真地去學,去鑽研,需要老師和資金,我們都願意來支持。現在寺院里已經有書法博士、佛學博士;茶道方面,我寺的明行法師應該算是杭州禪茶界的頂樑柱;月真法師也是佛教圈內知名的書法家……當然還有從東皋心越法師一直傳承下來的古琴,有好幾個法師都彈得很好,我自己也彈古琴。

多年前,念順法師的古琴已經聞名於整個杭州城。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學習古琴的?

出家以後才開始,來永福寺也和喜歡古琴有關,東皋心越禪師就是古琴家嘛。出家人,可能時間和空間比在家人寬裕一些,也會更便利,我們穿古裝,住古建築,讀古書,和古人對話,繼承先人的東西就會非常自然。

古琴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

每個人都有自性,但當我們只對著空氣時,很難看到,如果有一面鏡子,就變得很容易,古琴就是我的這面鏡子,通過樂器達到悟道。最初創造古琴的目的,也是效天法地,明心見性,古琴音色質樸幽微,暗合梵唄,與禪一致。有時彈琴,會不知道是手在彈,心在彈,還是琴在自彈。

和念經是否有很多相似性?

對,和念經一樣,所謂功琴如參禪,人會通過六根感覺六塵,你所處的境,會影響你的身心。好的境,如琴棋書畫,讓人提升;不好的境,如聲色犬馬,會使人沉淪。我們在修養的東西,都是古人一兩千年里總結和傳承下來的,並且通過這些形式,和信眾、和社會,搭建一座橋樑。

和別的寺院相比,文化藝術這一塊兒是否是永福寺最大的特色?

是的,不誇張地說,在永福寺這麼多年的帶動下,現在整個杭州,特別是寺院里,大部分都開始了各具特色的文化建設:靈隱寺成立了雲林書院,每年舉辦琴會、茶會;中天竺法凈寺因為有茶園,所以有了自己的「法凈禪茶」;像杭州佛學院,在全國這麼多佛學院里,它建得比較晚,但它是唯一有藝術院系的佛學院……這一切跟杭州佛教協會這麼多年的不斷推動文化建設不無關係,讓大家看到佛教美好的東西,改變了以前進寺院只是燒香拜佛的方式,這是很好的改良。

畢竟是杭州,自古便稱「東南佛國」,這片土壤也很適合弘法。

杭州是一個很偉大的城市,「東南佛國」並非浪得虛名,這麼多的廟宇,都有很悠久的歷史,並且一直綿延至今。現在寺院數量可能不如歷史上最鼎盛的時期多,但在文化上的影響力,經濟上的規模,都比以前好。對於佛教來說,現在的杭州是過去幾百年來最好的時候。很多寺院正在著手恢復到歷史上興盛時期的形態,像徑山寺、龍居寺、海潮寺、凈慈寺等都在籌備重建或擴建。

杭州多寺院,但北高峰、天竺峰這一帶最為集中,當年慧理禪師為什麼會挑中這裡,並且一下子建了這麼多寺院?

將近1700年前,慧理禪師到了這裡,在附近連著建了五個道場,叫五靈,永福寺是其中之一,最初叫靈壽寺,另外4個道場是現在的靈隱寺、靈順寺,還有天竺路上的三天竺法境寺,以前叫靈山寺,以及植物園的靈峰寺,就是「靈峰探梅」那個靈峰。

這一帶修行環境很好,像慧理禪師最初停留的古香禪院,就在我們大雄寶殿上方,一會兒帶你去看。那裡三面環山,後面有金沙、銀沙兩股泉水環抱,整個山呈U型,像太師椅一樣,非常適合隱居,他來這裡是為了安禪,因為首先要自度,使自己安下來,才能度人。

比起周圍的寺院,永福寺的位置有什麼特別之處?

永福寺是這一帶最深的腹地,清幽、寬廣,但是這裡又比靈隱寺高了78米,視野開闊。站在大雄寶殿外,可以越過山頂,看到西湖,看到城市。但是最妙處在於:你站在這裡可以看見杭州,你站在杭州的任何一個角度卻看不到永福寺。我曾經站在雷峰塔上往這邊看,怎麼都看不到永福寺,它完全隱秘在山裡。這就是韜光養晦,韜光,不是把眼睛閉起來韜光,而是你能看到外面,外面卻看不到你。這就是大隱於市,隔著西湖看紅塵的感覺。

靈隱寺太矮,那裡看不到城市。靈順寺太高,城市裡一眼就能看過來,永福寺剛剛好,在山腰上,足夠高,又足夠隱,能看見紅塵,又不在紅塵里。

所以這裡風水好,宋室南遷以後,很多皇親國戚也很喜歡這裡,宋度宗的母親就住在永福寺,死後也葬在這裡。

剛才進來之前,我也站在大雄寶殿那裡看了很久,從那裡看出去,近景全是山,數百個山頭浩浩蕩蕩,連綿不絕,佛塔、經幢、佛殿密布其間。遠景全是城市,高樓林立,大廈森然。中景的西湖,像是僧界和俗界的橋樑,在這裡,俗界和僧界如此圓融,世間和出世間,似乎只是一體兩面。

杭州是一個文化城市,向來也是文人喜歡的地方,好山,好水,好茶,所以文化興盛,佛寺林立。我們常講「禪文化」,其實也可以講成「文化禪」,文化和禪之間,互相滋養,互相提升。特別是宋以後,中國文化到達最頂峰,最精華的東西都沉澱在這裡,文化如此,禪也是,這是歷史的積澱,後天保護得也很好。在杭州,你走到哪裡都可以看到佛教的印跡,而反過來,你在任何文化人的生活里,作品裡,也能看到禪意。

是的,所謂佛法、禪意,既是抽象層面的,也是具象層面的,具象到日常生活里的一言一行,具象到每日喝的茶。來的路上,我看到寺院內還有很多茶園,現在寺院還自己採茶、制茶嗎?

是的,禪不是講的,是修的,我們都是自己到茶園裡去採茶,然後制茶,自己喝或者送送人,這也是一種樂趣吧,喝一杯自己炒的茶是很快樂的事。

都說禪茶一味,茶現在是否已經成為你們生活中必須的一部分了?

茶的飲用,首先就是從道家和佛教開始的。它很提神,打禪最怕昏沉、散亂,茶可以驅除睡魔、去除昏沉。為什麼說禪茶一味?是因為自從禪宗興起以後,茶就沒有離開過我們的生活。從禪宗創始人智者大師起,就開始以茶貢佛,把茶當成很美妙的貢品。後來茶就成為修行的助道工具,我們在禪堂里坐禪的時候,也會有茶頭來行茶。現在日本茶道的整個儀式和流程,包括茶器,都是從我們宋代的禪堂里傳過去的。

但是現在再說禪茶一味,已經有點形式化,就我自己而言,喝茶、泡茶的過程里,慢慢地把心放到茶里,體會到了靜,也體悟到了當下,所謂「應無所住,而生其心」,能體悟到當下,就基本做到了在這個階段不起妄念,萬緣放下,不被眼前的東西牽扯,只是這一刻。但這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是要自己親身去練才知道的。

禪茶一味,永福寺的僧人種茶、採茶、沏茶、參茶。

你一天里都是怎麼安排的?

比較固定的就是兩堂功課(早課、晚課)和三頓飯,其他時間會看書、備課,打太極、站樁、練琴。寺院的生活還是比較規律,現在遊客多了,事情也多,受外界的影響有,但沒有想像的那麼大。晚上遊客離開後,早上寺院開門前,還是有很安靜的12小時屬於我們自己支配。出家人,完全不跟外面接觸可能也不是一件好事情,外面可以學習,增加智慧,外面的煩擾也可以磨練定力。

描繪一下永福寺的四季吧?

從三月開始,陸陸續續會有一些花開:早一點的是梅花,晚一點是櫻花,再晚一點是海棠。現在四月,楓樹上已經是兩頭紅,夏天裡會慢慢變綠,秋天再次變紅。夏天比城裡溫度低,冬天比城裡溫度高,小氣候非常好,以前慧理禪師所在的古香禪院會更明顯。秋天這裡有很多三角楓,很大很高,幾百株都有,很美。到了冬天,如果冷一點,會下比較大的雪,整個世界銀裝素裹,猶如琉璃世界。

寺院也會相應有一些文化活動,春天有茶會,夏天主要是安居,即夏安居,4月15日到7月15日,抄經,用小楷抄《金剛經》,抄《法華經》,整整三個月,也會誦經、講經。秋天有很多世間法的學習和活動,那時事情相對少一點,天氣也適宜。冬天也是安居,夏安居是講,冬安居是參,用三個月時間打坐參禪。

對我們在家人來說,環境的影響很大,對出家人來說,這片山林也很重要吧?

佛教歸根到底還是一個講出離心的宗教,山林,就代表了遠離紅塵,至少從形式上是這樣。中國文化里一直講隱逸文化,所以也很看重山林,遠離城市的喧囂,到山林里、到大自然中去尋找人生的真諦。確實,大自然是最好的廟宇,沒有什麼東西比它更有說服力,你看它們沒有人為的經營,但是自然而然就會長得如此繁盛、如此美好。所謂天地造化,人會在裡面獲得很多啟示。很多時候你去學習,去讀很多書,還不如到一片純凈的山裡安安靜靜坐一會兒,它給你帶來的心靈成長會更多。特別是我們這個時代,如此快速、喧囂,更需要這種安靜的環境來安放我們的心靈。永福寺山水清凈,富於禪意,是所有人安放心靈的地方,所以2006年剛開始佛教文化之旅的時候,我只用了幾個字來介紹永福寺:禪境山水、心靈花園。

杭州歸根結底還是很好,山林與城市如此接近,山在城內,一入山就可避世修行;城在山裡,一出山就可弘法。加上杭州所有的山都沒有過多開發,但又建有簡單的步道,可進、可出,在僧、俗之間搭建了很好的橋樑,隨順眾生。我以前覺得就修禪的毅力而言,南方不如北方,因為南方物質條件太好,佛教也有這樣的說法,富貴之家難修道,因為牽掛會更多,但這反倒使佛法、禪意滲入進日常生活里,所以杭州才有如此深的佛教因緣。

是的,這就是杭州的好。

【私家推薦】

平日喜歡去哪些地方?

1.最經常的還是在永福寺內部走走,這個地方來一次不夠,你從前門進、後門進、順時針走、逆時針走,都會帶來不同的觀感,這是視覺上的。

寺院里也會常常有一些活動,或者無意中遇見一些東西:如果早上來,會碰到我們打掃衛生的僧人,或者是練太極拳的、鍛煉身體的僧人,寺院非常寧靜,也很安逸。我們這裡還有很多小動物,不瞞你說,這有四頭野豬、兩頭梅花鹿,梅花鹿是放生來的,野豬是自己跑過來的,它們現在和人非常融洽,有時候會冷不丁的跑出來。我們還有茶葉,寺院圍牆裡有茶園,我們可能是杭州唯一的一家。

2.如果幾個寺院想一起走的話,可以從法雲弄走出去,這條路將近一公里,出了門就是佛學院,佛學院的建築也很特別,而且每天晚上九點鐘都會敲鐘108下,很美。出佛學院,穿過後門的竹林小徑,是中印寺。順著寺院往上,就到了上天竺法喜寺的院牆。再從法喜寺外沿天竺路往回走,會經過中天竺法凈寺、下天竺法鏡寺,繞一圈,再穿過靈隱寺,就可以回到永福寺,從便門進來,可以一直走到大雄寶殿上面的古香禪院,那是當年慧理禪師修行打坐處。如果還想往上走,可以從後門穿到韜光寺去。韜光寺再往上,會走到北道峰的靈順寺,從那裡翻過山下去,是法華寺,那條路也蠻順的。如果從山頂順著索道往下走,沿植物園方向,可以走到靈峰寺。你看看,這一路下來就是11所寺院,就在這周圍一圈。這可能是全中國寺院最集中的區域了。

山中歲月,四時不同,晨昏有別。


文字:Daisy

照片:陳中秋 永福寺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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