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的地獄竟好似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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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周照例和一些朋友聊了聊。以下是因為和他們的對話，我想到的事情：

施虐和受虐是一種共生關係

施虐和受虐，是人們常常沒有意識到，卻無處不在我們的關係中的兩件，或者該說是同一件事情。

它們令人痛苦，同時也令人興奮、快樂。遠比我們想像中更多的人，追逐著施受虐的關係。

「拯救與被拯救」，和「施虐與受虐」，只是同一種關係的兩面。當一個主體本身並不完整的時候，他們感到失落，因而想要與另一個主體形成深入的糾纏與補充。由於刻骨的空虛與孤獨，我們渴望與另一個生命融於一體，幻想自己可以分享另一個主體的力量與榮光。

但事實上，能夠形成共生的，都並非完整。

每個渴望受虐的人都精於施虐，就如同每個渴望拯救他人的人都等待著被拯救。

渴望被拯救的人，同時也渴望著被統治。而渴望去拯救的人，同時也渴望著臣服。

那些最有意志力的人，同時也是最為脆弱和破碎的人。而這句話反過來也是真的。

堅持自己是件不容易辦到的事

我打心底里欣賞那些，有能力真的堅持自己的道路和世界的人。比如張充和，她最出名的一句詩，要數「十分冷淡存知己，一曲微茫度此生」。

張充和的書法、繪畫、崑曲、寫作才華都很高。但她從不出版，從不發表。她做這些事只為了取悅自己，隨寫隨丟，是一個真正不把他人的眼光放在心上的人。

這些人可能真的是「天選之人」。

然而，隨著年紀漸長，我意識到只有極少數人，有能力和幸運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我依然欣賞他們，但對於那些在更普世的世界裡，努力入世，同時竭盡所能想要為自己有所保留的人，有了更多的尊重。

我們都是很平凡的人，不能對自己要求得太多。

相似的靈魂，可以被一眼認出

當一個人的世界觀基本確定，而開始懷著這種世界觀觀察和參與外界的時候，ta會開始能夠辨認出人群中的一些人。

在能夠看懂彼此的人面前，言語是不重要的。你看見他的靈魂，既是熠熠生光，也是暗不見底。你也感受到他落在你靈魂上的目光，而那種目光中既沒有審視、也沒有不解。

最終，我們因為世界上還有相似的靈魂得到慰藉。你們彼此映照，感到自己存在的合理性。

如果說人間是一個修羅場，每個人都有自己度過它的方式。「爾本妖孽，何須為人。」

肆意愛吧

「要是相愛不必憑歡樂，

我們就愛吧，直愛到有一天

心靈的地獄竟好似樂園。」

（雪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