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子:「見義勇為」的急先鋒

噴子:「見義勇為」的急先鋒

長文,寫給自己......在這個快餐文學盛行的時代,這樣的長文是沒人願意看的。

「見義勇為」之我見:

回想初中時代,我的政治老師和語文老師無時無刻不在向我傳遞著正能量,她們對我說著魯智深的風風火火,也說著任長霞的不畏艱險,既有勇斗歹徒的壯士,也有慷慨赴義的勇士......對此,我也曾經是深感欽佩。但是令我困惑的是,這樣的道理,我爸卻從來沒有教過我,我甚至一度以為是他忘了,直到和他談起,我爸的態度令我極度驚訝。

我爸是不贊成我做一個見義勇為的英雄人物的,他說這是出於私心,因為愛護自己的孩子,他從來不教導我做一個憑力氣打抱不平的英雄人物。然而我爸就是一個情緒化的人物,一旦看到世間不平,急脾氣很少能壓得住,為此也吃了不少虧。也許他不是不知道這是個「壞習慣」,否則他一定教育我向他學習。

老子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吾有三寶,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當然,也許老子是一個天生很「慫」的人物,他不願意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漢朝的轅固生曾經說《老子》只是「家人言」,可具體什麼是「家人言」,我們不是轅固生,我們只能猜測。想起我爸勸我,這不就是「家人言」嗎!家人不會害你,不會坑你,只是告訴你遇事慫一點,忍一點,就像我剛上大學的時候妹妹囑咐我的那樣,遇事彆強出頭,不要讓別人拿咱們當槍使,儘管她遇事也忍不住。

見義勇為是好事,老師教育的也沒錯,這是一個優良品質,就像某一個紀念碑上記載的文字一樣:當納粹屠殺猶太人時,我無動於衷。因為我不是猶太人!當納粹屠殺新教徒時,我無動於衷。我慶幸自己是天主教徒!當納粹向我撲來時,我渴望救助。但已經沒有人可以幫我了!見義不勇為就是對惡人的縱容,當惡人伸向別人的屠刀轉向你的時候,發現一切都是你縱容的惡果,到那時你也成了他的幫凶。

可是見義勇為的成本畢竟太大,我親眼看著在我的初中門口,一群校外閑散人員對一個騎自行車學長的毆打,雖然只是形式上的「教訓一下」,可流氓們都走後,挺大一個男生還是被逼的偷偷地摸著眼淚,放學的學生們沒有一個出手相助,都是在圍觀,平時監管學校紀律的保衛科人員此時也很慣例地不在場。這樣的情況不是一次兩次,作為看客我已經麻木了。初中三年,只有兩種情況才是我眼中的大型新聞:一個是今天我身邊認識的同學被捅了(因為被捅的往往我都不認識);另一個是今天沒有發生一起鬥毆事件。像分屍棄屍這樣的在我的眼裡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因為我已經麻木了。

我本以為這種事情只是在我家那種小鎮會存在,來到了哈爾濱,卻沒想到同樣的本質事件還在發生。一次坐公交,一個女孩掉了50塊錢,隨手就被另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撿了起來,女孩發現後對男子說,剛剛的50塊錢是我掉的,男子「哼」了一聲說道:「什麼就你掉的,一邊去。」說罷,車一停,就急忙下去了,我估計他都沒坐到站。女孩很無助,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整理者包裹,整理完就發獃。車上的乘客變得躁動了,有對此事件進行評論的,有罵娘的,還有跟女孩說剛剛就不能讓他走的。種種種種,他們都成了語言上的英雄,可是誰也沒想過剛剛他們的英雄勁兒去哪了。

然而這一切被我看到了,我沒說一句話,我只是在感嘆,剛剛我怎麼不是那個見義勇為的人,也淪為了看客。

可恥的看客!

就在此後,我見不了見義勇為的事件。重慶公交車上一個青年為了一個與自己不相干的女孩和三個猥瑣中年男子撕打的視頻總在我腦子裡浮動,同樣的場景,一個車廂的人都在獃獃地看著,看著英雄被撕爛,然後對著他的事迹默哀。評論區的人數、語言沒有超出我的想像,他們說的話我也都能複述,我也懂得所有評論者的內心,在他們的世界裡,同樣有別人看不到的黑暗和怯懦,我比他們更高明的,只不過是我敢於面對這種黑暗。

我想這就是易中天老師經常提到的「偉哥時代」。初中的政治老師教育過我,要對一切不公平不合理說不,要敢於發聲!是的,偉哥時代的到來只能使一群敢想不敢幹的人發發聲音,這種發聲還只能是背後偷偷地言語。只有發聲,他們才會知道他們是活著的。像太監對著完整的男人吹噓,假如我有個鳥兒,一天御女幾十次。然而誰都知道,他們不可能有那玩意,所以也沒有給他們證明的機會。亦或是一個陽痿患者,吃了葯以後勃起了,上了戰場的時候,突然之間就泄了氣。

「噴子」的見義勇為

我曾經受到不少知乎上的邀請,談談怎麼應對噴子,曾經有一個女孩(看信息知道的),她就問過這樣的問題,看言語很有禮貌,對所有的答主一一作出了回復,她對我說因為噴子她再也不敢在網上回答問題,添加評論,每一次看到評論區的刺眼的語言她恨不得直哭。

我也看過不少其他問題的回答,無論是再高票的答案,都有一些人提出反對意見,很多答主不勝其煩地在答案里懟著。大多時候評論區比答案熱鬧地多,打開摺疊就是一道長龍。這些噴子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鬧嗎?應該是不知道,就像渣男渣女不知道自己很渣一樣。人之初,性不一定是本善的,但一定是向善的。對於善的定義的分歧導致人性的偏離。渣男渣女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做得不對,噴子也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胡攪蠻纏,他們是在維護正義,維護真理,維護自己二三十年甚至是五六十年一直都在堅守的信仰,他們可以自比夏明翰,說出「殺了xxx,還有後來人」這樣的豪言壯語,一切的噴,一切的懟都只是為了指出你的錯誤,是你不對,還有一群傻X跟你隨聲附和,我看不慣,所以我要噴,不,是我要發聲!我要堅守和踐行中華人民共和國賦予我的這個偉大而光榮的權利。

所以我把噴子稱作是「見義勇為」的急先鋒,更準確地說是見義勇「言」。在生活中,他們的理論不受人待見,他們可能到處碰壁,做一個現實生活中的英雄是很難的,但是他們還有筆,有嘴,他們願意咆哮,說出自己的觀點。可是從古知書非好辯,這個理論呢,他們不懂。因為他們要做的不是與你討論,而是站在一個制高點上教你,讓你拜他為師,學習他的理論。你在他的眼裡,你讀的歷史都是地攤文學,你的歷史觀都是和司馬遷一樣的弱智觀點,因為在他們眼裡司馬遷也很弱智,甚至你的審美都是土得掉渣,你和你喜歡愛豆一樣,都是low逼。我看到你弱智,看你不成熟,看你泯然眾人矣的樣子,我不教你我心難受啊,你不聽我的勸告,我怎麼睡得好覺!

然而這樣的教育對人的傷害是多大,他們也不管,他們也懶得管。因為他們不是教師,也不配做一個教師。沒有一個教師是為了滿足自己表現的慾望而站在講台上授課的,這樣的教師教不好課,學生也肯定會有逆反心理。但是我無所謂,因為網路暴力不用負任何責任,我的目的也不是讓你聽講,而我就是要氣你,哪怕是你因為我的三言兩語氣的背過氣了,那我也不會承擔任何法律責任,甚至我看不到你的表情,我也沒有負罪感,當我看到你的表情的時候說不定還有些成就感呢,因為你無話可說了,就代表你認輸了,我是成功的。

我也看到過許多和自己三觀不一致的文章,裡面的理論堪稱驚奇,底下也有很多罵的,看來我的三觀還算是從眾。不過我基本上不罵,因為如果所有人都不理,這個風自然也就過去了。就像當年的那個新文化運動,我曾經看過一個理論,當時新文化運動開始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轟轟烈烈,因為出版的《新青年》反響並不大,沒人搭理,為了使新文化的浪潮反應更強烈,文人想出了一個辦法,就是自編自導自演了一出文化罵戰,也就是我先寫一篇文章,然後再寫另一篇文章駁倒前文的觀點,作者是同一個,署名是兩個。這樣就熱鬧了,結果新文化運動逐漸演變成了北大師生的一次罵戰,我不太確定這樣的事件到底是文人的炒作還是確有其事。不過我想,一個新聞如果不搭理,沒熱度,那也就自然成不了什麼新聞了。比如前幾年的網紅劉梓晨,他能火是一群人罵火的。假如沒有一個人理會他,那麼他還能嘚瑟的起來嗎?

我想說的是,作為噴子,應該有點素質,當你看到一個和你掌握的理論不符的時候,你大可以視而不見,「視而不見」這個詞我覺得是個中性詞語。當你知道你的口才配不上你的口德的時候,視而不見就是最好的素養。當然,有素質也不可能成為一個噴子了。

關於噴子最後的想法

從小看漫畫,有一個故事是父子騎驢,父子趕集只帶了一頭驢,父親騎著路人罵父親不知道疼愛兒子,兒子騎了路人罵兒子不知道孝敬父親,父子倆都騎上了驢,路人又說這父子倆虐待動物,父子都不騎驢,路人又說他們倆傻,有驢不騎,最後爺倆為了不讓路人說閑話,只能扛著驢走。這個故事可以從很多角度來看,不過我想說一點,這幾個場景路人都不是同一撥,他們只是反映出各自觀點,就像我們今天看到好多的名人百科,都有對其的正面評價和反面評價一樣,所以有人說中國人噴子多,反反覆復毫無主見,我想這樣的說法是不對的,中國人只是喜歡從多角度看問題,這並不是錯誤,好多答案下的不同聲音只是眾口難調,而真正的噴子是不管他的邏輯是否正確,不管他的理論是否有證據支持,也不管他的態度是否友好,上來就給你下定義,這樣的人不僅存在於知乎,百度上也是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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