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基督與基督教

基督與基督教

我要告訴你們基督教的真正歷史——「基督教」的「教」字,其實就是一個誤解。

事實上,只有過一個基督教,而他已被釘死在十字架上;宣傳「福音」者已死在十字架上。從那個時候起,被釋為「宣傳福音者」,實際上是福音的反面,是「惡音」惡魔的使者。    

要在一種信仰中,如透過基督而獲得贖罪的信仰中,去發現基督教徒的特徵——像死在十字架上那個人經歷過的,才是基督徒……    

這種生活今天還是可能的,對於某些人而言,甚至是必須的。真正原始的基督教,在任何時期都是可能的……    

這個「福音的使者」死了,正如他曾生產過一樣,正如他曾教訓過人們一樣

一一他不是去「救贖人類」,而是告訴人們必須怎樣去生活。他用的是他在審判者前,在那些控訴者以及各種誹謗者和責難者前的行為。這個實踐是他給我們人類的遺產。    

他沒有反抗,也沒有為他的權利辯護,他沒有採取過能避開最惡劣結果的步驟。相反地,他反而挑起它。他乞討、受苦、愛那些陷害他的人;不反抗、不發愁、對於惡魔也能去愛他。

從心理學上講,整個「福音」缺乏罪與罰的概念,也缺乏報答的概念。「罪惡」——任何隔開上帝與人之間的距離——設取消了,這正是「福音」。它不是被承諾的,它不受種種條件的束縛,它是惟一真實的。其餘的只是講述它的符號……    

這種狀態的結果,把自己變成一種新的實踐。它不是一種表現基督特色的「信仰」。基督徒是要有所行動的,他的特色表現在他不同的行為。    

表現在他無論是言語方面或內心方面,都不反抗待他不好的人。    

表現在不分異邦人或本國人,不分猶太人或非猶太人。    

表現在不對任何人發怒,也不輕蔑任何人。

表現在不出現於法庭或牽涉法庭。    

表現在任何情況之下都不與妻子離異,即使他的妻子對他不貞。    

天國只是一種內心的狀態——不是將要來自「天上」或「死後」的某種東西。在福音中,整個自然死亡的概念是沒有的。死亡不是橋樑,不是過渡——它是欠缺。它屬於一個完全不同、僅僅外觀相同的世界。只有在它給我們符號時,它才有用。    

「死亡的時辰」不是基督教的概念——「時辰」、時間、物質生命及其厄運,對於「福音」的牧師而言,是不存在的。   

 「上帝之國」絕不是一個人所期望的,它沒有昨天也沒有明天,在「一千年中」,它不會來到——它是內心的一種體驗;它無所不在,但又不在任何地方。    

只有我們,這些已成為自由的人,才能了解19世紀以來,被誤解的那些假設。如果一個人要去尋找那諷刺的神性,參與這大世界戲劇的性遊戲的話,在那種為基督教的大問號中,將找不到任何支持。    

人類跪拜在作為福音的起源、意義、道理的對立者面前。在教會的概念中,它宣釋為神聖的東西,正是「帶來福音者」在他足下和背後所感覺到的東西——一個人將無法找到一個更大諷刺世界歷史的例子……    

只要有牆的地方,我要在所有的牆上,寫上我對基督教的控訴——我擁有甚至可以使瞎子都看到的文字……    

我說基督教是一個大災禍,一個最大的內在墮落,一個最大的仇恨根源。對它而言,沒有一種手段是更毒害的、更隱秘的、更卑下的、更微妙的。    

對一切價值的重新評估,是從這個災難的凶日開始—

—也就是基督教的第一天之後。為什麼它不在末日以後呢?為什麼不在今天以後呢?……    

所謂作為「不朽靈魂」的每個人,與別的人,都具有同等身份;所謂在全體生物中,每一個單獨個體的拯救,都具有永恆的意義。    

那些渺小的自負者和幾近瘋狂的人,都有種自大的毛病,認為自然規律常會因為他們的緣故而被打破——這種強化自私為無限者的說法是無聊的,是不能忽視的。基督教的成功,正是由於這種個人虛榮鄙陋的阿諛。所有這些失敗的人,所有這些反抗的人,所有這些不幸的人,所有這些人類的廢物和渣滓,都因此被說動而聽從它。    

所謂「一切人的平等權利」這種毒害的理論——基督教把它傳播得最為徹底。因為那些不良本能中有秘密的角落,基督教死命地反對人與人之間一切的差別感和距離感。反對人的每一種超升的假設,反對每一種文化成長的假設。

由於群眾的憎恨——創造了它對抗我們的主要武器,對抗世上一切高貴的、快樂的、高尚心靈的人的主要武器,對抗我們現世幸福的主要武器。    

讓任何人都知道「不朽」的看法,一直是謀殺高貴人類之最大、最惡毒的企圖。我們不能小看自基督教中產生而潛入政治的災難。今天,沒有人再有勇氣要求特權,要求作為主人的權利,要求對自己和對同輩的尊重感——要求一種距離感。因缺乏這種勇氣,所以我們的政治是軟弱的。    

由於人人平等的謊話,貴族政治的情形才從最下等的社會中開始顛覆。如果是由於「多數者的特許」這種信念而產生革命,並願意產生革命的話——那麼無疑是由於基督教和此教的價值判斷,每一次革命才變成為血與罪行。    

基督教是一切爬在地下的東西對具有高度者的反抗。「賤民」的福音產生了賤民。

    

如果要讓「人類」的型態更高貴,除了回復過去的貴族社會外,別無他法一一永不變的真理。貴族社會是承認了人之間有階級差別的。    

由距離所產生的熱情,由階級制度所產的身份差異,由支配階級所產生的統治力,以服從與命令隔離出來的社會,將是當今社會中所無法得到的熱情與神秘。    

凡是「真正的人」,其靈魂必得擴大與他人之間的距離。如果有了階級的分化,這種人類的上進本能必能盡情地發揮,於是,「高貴的人性」、「超道德的人性」就會重新回到我們的身邊。    

盛世時代,詩人所謂「靈感」的東西,在19世紀末,不知誰還擁有清晰的觀念?如果沒有的話,就讓我來講吧!    

只要稍有迷信殘渣的人,對於自己具有壓倒性能力,及使者的念頭,恐怕無法拒絕吧?例如——很突然地說出別人的心事,或者好像看透了一個人,精確而神妙地說出有關對方的一種事情;甚至耳朵突然聽到常人聽不到的聲音……諸如這些一般人所謂的「啟示」,只不過是在講述事實罷了。

 

人類習慣聆聽,並非到處打探:人類慣於接受,而不去問誰要給予。有如閃電一般,在毫無躊躇之下,腦際閃出了一種光花。令人恐怖的緊張,帶來了眼淚的激流;狂喜之情使步調時而快速,時而緩慢;微妙的情緒一直傳到腳尖——那種伴著意識而忘我的狀態。每到這時,就算是最悲慘甚至最陰沉的事,也無法與那種狀態對立。這時,最富於戰爭性的要求,就是以必然顏色發生作用的幸福深度以及節奏——這些都是用來衡量靈感之力的尺度,也是對於其壓力及緊張的一種調節。    

這些,都會在非自由意志之下發生。不過,彷彿是在自由的感情暴風雨之下,或者是在無限權力以及神意之下發生似的……    形象及比喻的不合意,是最值得關注的事。形象是何物、比喻是何物的概念已經不存在了。一切都會變成最為接近、最為正確、最為單純的表現。其實,只要你想起左拉多斯都拉的一句話,你就會感覺到——好像事物自動地接近你,給你當成比喻使用似的——「在此地,所有的東西都會一面愛撫你,一面靠近你、向你獻媚,因為是大象騎在你的背上馳騁的原因。到了這個境地你可以騎在所有的比喻上面,朝向一切現實馳騁。到了此地一切存在的言語之箱,將朝你打開,一切的存在將成為言語;一切的生成,將跟隨你學會談話的技巧。」    這就是我的靈感經驗。「我也有這種經驗……」為了找到向我說這一句話的人,我不得不溯回到幾千年以前。

在我家戶口上,我一直居住於自己的家,無論是做什麼事情,從來就不學他人的榜樣。    

對於那些從來不嘲笑自己本身的房東,我卻盡情地嘲笑他們。我的意志一直朝向那裡。從今以後,我要盡量地信仰自己,我要憑由自己的手法劃著小船走進海洋。    

幸福中所必要的,說起來實在很簡單!不過是一個風笛所發出的聲音罷了。人生中如沒有音樂,那將是一件嚴重的錯誤。在德國,連神都在放聲唱歌呀!   

我要創造所有美好的東西!除此之外,我別無感謝的方法。只有這種方法,才能表達我對美好事物的熱愛。    

什麼是善?凡是能增強我們人類力量感的東西、力量意志、力量本身,都是善。   

什麼是惡?凡是柔弱的東西都是惡。    

柔弱者和失敗者將會消滅,這是我們對人類之愛的第一原則,我們甚至要給予我們一切可能的助力以助其消滅。    

什麼東西比惡的行為更有害呢?主動的憐憫一切失敗者和柔弱者。把原因與結果弄錯的謬誤,所以宗教以及道德,一般都採用如下的方式。   

 「你們必須做某些事情,絕對不能做某些事情……只要如此,你們就會變成幸福的人。否則的話……」反正,所有的道德以及宗教,都採取如此的命令方式——如果由我來說的話,情形將剛好相反——我將基於一切價值的轉變方式說:「教養良好的人,也就是「幸福者」,根本不會做某種行為;而對於其他的行為,將基於本能而避開;並且將把生理學方面所表現的秩序,帶人他跟事物的關係中。」

 

教會與道德說:「某一個種族、某一個民族,由於沒有道德以及生活奢靡,勢必將被消滅殆盡。」已經恢復的理性會如此說:「當一個民族滅亡時,生理方面將顯著地退化。結果呢?沒有道德的行為,以及奢靡的生活方式,將陸續地出現。」

   

比如說,有一個蒼白,渾身又病懨懨的青年,他的朋友一定會這樣說:「正因為罹患了某種疾病才會如此……」我則會這樣說:「他所以會罹患疾病,以及他無法抵抗疾病,才是生活貧困的結果。」、    閱讀報紙的人會說:「這個當權派可能因為犯了過失而滅亡。」而我則會基於更高一層的政治論調說:「犯了這種過失的當權派已經完了,因為它不再具有確實的本能……」    

不管何種過失,都是本能退化以及意志分散的結果。這一種說法,幾乎可以給所有惡劣的行為下定義。凡是所有良好的行為都是因發現本能——它使人感到輕鬆、自由。所謂「辛苦」的說法,不過是一種反駁罷了。典型的神(指尼采眼中之神——Dionysos神)一向與英雄區分開來。以我的論調來看,輕快的步調,應該是神性的第一個特徵。    

我這個人是否太殘忍了呢?不過,我仍然會說:「對於那種會落後的東西,不如由我們把它推下去。」    眼前的任何東西都會落後、腐朽,誰會去支持這些東西呢?所以我說——很想再推下另外的一個!    

你們能夠體會得到,把石頭推下山谷的快感嗎?——今日的人們。放眼看看他們的狀態,瞧著他們滾進谷底的狀態!    

對於優秀的演奏家來說,我是一支前奏曲。噢,我親愛的弟兄們!這是一個很好的實例!你們就學學我的例子吧!    

對於那些你們不能傳授「飛翔」的人們——那就乾脆教他們更快墮落的辦法吧!    隱藏在我們內心的獸性很喜歡被騙。所謂的道德者,乃是為了避免被獸性撕裂的謊言。如果道德的種種假設之中沒有謬誤的話,人類可能還會停留於動物的階段。不過,人類終以為自己是。高等生物,因此給自己套上嚴厲的規律。正因為如此,人類憎惡自己接近動物的階段。關於這一件事,由過去不把奴隸當成人看待的做法,即可窺見一斑。    

唉……這個可憐的人獸啊!當他野獸似的行為,只要稍微被阻撓時,人類就會想到什麼呢?毫無疑問的,將立即使觀念的獸性爆炸開來,以致使一切顯得違反自然。

想報仇以及報仇之事——抱著滿腔復仇之心,想把它付之實踐的事,如同激烈的熱開水在等待發作過去的程序一般。至於只有抱復仇之心,卻沒有勇氣把它付之實施的人,等於是患了慢性疾病,或者是身心中毒症。因為,所謂的道德只看意圖。一般的情形之下,前者受到的評價比較壞,這種評價都有點短視。    

處於和平事態之下,充滿戰鬥性的人,往往會襲擊自己。    

所有外部沒有發泄的本能,都會轉向內部發展。被釋之為「靈魂」的東西,就會發生於人類的身上。這個內層的世界,本來有如介於兩麵皮膚間的薄弱之物;隨著人類對外部的發泄受到抑制,它將逐漸地分化擴大,並且將增加它的深度、寬度以及高度。    

針對原始自由的本能,國家設置了壁壘——種種的刑罰就是這種壁壘的一種——然而,這種壁壘到底產生了什麼作用呢?充其量只是使野蠻變成自由自在地活動,使人類所有本能轉了個彎,再用刀刃向著人類本身而已。像對敵意、殘忍、迫害、襲擊、變革、破壞的快感…… 

  被關進狹窄、死板的習慣中,又由於外部沒有敵人以及抵抗之故,再也無法忍耐下去,以致只好迫害自己、撕裂自己、啃食自己,甚至虐待自己。最近流行的「馴化」,是那些離開蠻荒之地,被關進獸欄的人,往往由於用自己的身體去撞獸欄,以致傷痕纍纍。最後,只有以身試「險」,在冒險與不安的心理之下,製造出一片危險的蠻地。這種對沙漠萌出鄉愁的人——這種愚蠢者,這種對憧憬絕望的歸人,終於變成了「良心苛責」的發明者。  

  

同時,人類也帶了至今仍無法痊癒的沉重疾病。那就是——人類對人類的問題,以及對自己本身煩惱的疾病。這是人類勉強剝下動物性,走向新狀況,以及生存條件的必然結果。

這個地球實在是個充滿了禁慾的天體。此地住著充滿了不滿情緒,高傲的生物——人類。他們不能掙脫與大地一切眾生所結下的積怨,以致不斷地往自己身上增加痛苦。由它帶來的自虐歡樂看起來,可能這是惟一的快樂吧?    

不過,充滿了嫉妒的陰險眼睛,都是一直盯著美與歡悅的事物。另一方面,又對不幸、罪惡、自發性的犧牲、自我放棄、自我懲罰、自我犧牲感到一種歡悅,甚至刻意地求取。   

這種不可思議的生物,遇到生理方面的生活力減退時,會增強信心;而且也會誇耀勝利。在「臨終苦悶的凱歌」的至高旗幟之下,禁欲主義的理想仍然在戰鬥。甚至,可以在充滿了誘惑性的謎中以及狂喜與苦悶中,找出最耀眼的光輝,以及最後的勝利。    

那麼,最「邪惡」的人又是誰呢?他們不外乎是高貴的人、有勢力的人以及支配眾人的人。一方面,他們基於做人的方式、習慣、尊敬、感謝等美德,又加上彼此的監視、同伴之間的嫉妒,受到嚴格的拘束;但另一方面,在對付自己內部同志的態度方面,又會盡量地表示——體貼、自製、溫情、誠實、矜持以及友情。

話又說回來,一旦踏出圈外,也就是說,當他們處於沒有利害關係的環境時,立刻就會變成毒蛇猛獸。他們會想盡辦法掙脫社會的拘束,享受自由;當他們被困囿於社會和平的囚籠里時,感到情緒極為緊張,如今他們便想在原野上,把那些緊張情緒發泄出來。他們立刻恢復到猛獸的「天真」,對於殺人、放火、凌辱、拷問等惡行視若無睹。他們在內心裡認為——那隻等於大學生的一場惡作劇而已。猛獸為了取得獵物以及勝利,不停地在徘徊。不過,有時候也需要休息。    

從他們最高的文化中,亦可窺見那種誇耀的意識。    

高貴種族的自狂是沒有條理、極為唐突的——所謂「豪膽」,以及他們陰險的企圖,對於別的種族的安全、生命,以及快適毫不關心,對於所有破壞的快感,對於暴虐換來的勝利感沾沾自喜——所有的這些,不僅害苦了被征服的其他種族,而且被釋之為「野蠻人」或者「邪惡的敵人」。德國人一旦掌握了權力,立刻就會引起(如今也一樣)其他種族深刻的不信任——幾個世紀以來,日耳曼金髮的野獸在歐洲的橫衝直闖,使其他種族感到心有餘悸。    

只有檢討恩凱爾曼以及歌德所塑造的「希臘式」概念,就不難發現「迪奧紐索斯」典型藝術所發生的要素,跟酒神祭典秘儀的概念不能合而為一。原則上,歌德試著從希臘的精粹中,認真地絞出這種要素。這一點我並不懷疑,只是,歌德太不理解希臘人了。

在迪奧紐索斯秘儀之中,很明顯地表現出來希臘本能的根本事實,也就是「對生的意志」。

透過這種秘儀,希臘人對自己保證了一些什麼呢?那就是永遠的生命——生命的永遠回歸——就是過去被保證過的清凈將來。這可說是對超越死與轉變的生命肯定,乃是透過生殖——性的秘儀,而達到的終體續存的真正生命。

    

正因為如此,對希臘人來說,性的象徵,也就是尊貴的象徵。凡是生殖、受胎、誕生的過程,無一不喚起崇高而壯嚴的感情。    

在宗教的範圍里,痛苦也會被認為是神聖的。「產婦的陣痛」就一直被看成神聖。    其實,所有的生死與成長,都必然附帶痛苦的條件……為了使創造的快感永遠存在,以及對生的意志永遠能夠肯定自己本身起見,「產婦的陣痛」也非永遠地存在下去不可……    

以上所有事實,就是「迪奧紐索斯」這句話所意味的。

以我個人來說,對這種希臘的象徵所能理解的程度,也只停留於「迪奧紐索斯」的祭典而已。憑此,將能夠以宗教性的感受,體會到生命永遠性的本能——也能夠感到導致生命之道,也就是生殖,乃是神聖之道。    

基督教一開始就對生命滿懷怨恨,並且認為「性」是不潔之物。基督教對於生命的開始,也就是對我們生存的前提,投擲糞便……    

雖然處於生活中最為嚴酷的問題中,但是,仍舊肯定生命,為了這種最高的典型思想不惜犧牲,並且欣然地承認那是自己的無盡寶藏。

諸如這種對生命的意志——我把它叫迪奧紐索斯。我認為這是通往悲劇性詩人內心的橋樑。這並非要從恐怖以及同情逃脫,也不是因為那是危險的激情想借著它激烈的爆炸,使自己變成清凈——亞里士多德如此解釋——而是想超越恐怖以及同情,達到生死永遠的快樂——這種快樂也包括破壞性的快樂。    

這個世界——乃是一個無始無終,蠻力十足的怪物。只有力量不斷地在改變。力與力的遊戲,有如波濤的洶湧,一旦重疊的話,就會在同一地方減退。在自己的內心裡,亦有排山倒海的浪潮起伏、泛濫,永遠地發生變化,永遠地環流。不知倦怠、疲勞為何物,只有全心致力於祝福自己。——

這種迪奧紐索斯的世界,包括永遠的自我創造,以及永遠的自我破壞,可說是具有雙重快樂的神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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