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騷擾受害者為何寧願當鴕鳥,也不早點說出真相?

每當有性騷擾或性侵犯案件被高調曝光時,人們似乎都會問同樣的問題:為什麼她們不早點說出這些真相。「《華盛頓郵報》最近刊登了一篇文章,其中詳細描述了對阿拉巴馬州共和党參議員候選人羅伊?摩爾與未成年少女性醜聞的指控。令人驚訝的是,很多人把責任推到事件的受害者身上,質問她們為什麼要等到現在才曝光。

平等就業機會委員會的報告稱,每年他們都會收到1.2萬起基於性別的騷擾指控,其中女性佔83%左右。這個數字被認為只是冰山一角,在去年發布的一份研究報告中,委員會特別工作組的聯合主席說:大約有三到四成經歷過這種騷擾的人選擇隱瞞事實,他們說

女性通常「選擇避開騷擾者,否認或淡化情況的嚴重性,或試圖忽略、忘記或忍受這種行為。」

如果受害者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歷,那麼他們在今後一定會有創傷應激的癥狀

。即便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也一直對女性為何在這件事上不站出來而感到困惑,因此我提供了一些基於虐待心理學,以及我在性侵犯和性騷擾受害者案件方面四十年工作經驗的觀點,希望可以對這個問題的解答有所幫助。

首先先確認我們是在同一個頻道進行討論:

性騷擾和此類行為包括:

不適當的身體觸摸;侵犯隱私;關於性的笑話;下流或淫穢的評論或手勢;暴露身體隱私部位;公開淫穢圖像;不受歡迎的性主題電子郵件、簡訊或電話;性賄賂、強迫和公然的性要求;性偏袒;因為性交易提供好處;因性上的不合作而被拒絕升職或加薪。

當然,一些女性的體驗可以直接被描述為性侵犯:男人憑藉勢力強迫她們口交,肛交或者性交,有時她們處於被麻醉呈現無意識狀態或根本無法捍衛自己的身體。

以下是我列出的關於女性在性侵事件中很少站出來,或很久之後才曝光事件的原因。

雖然我知道男性也會受到性騷擾和侵犯,但由於篇幅有限,我將把這篇文章限制在討論女性受到性騷擾和侵犯的話題中。男性受害者確實也會在被侵犯之後留下許多後遺症,也有許多同樣的理由選擇隱瞞真相。

羞恥心

女性不主動舉報性騷擾或性侵犯事件的一個主要原因是羞恥

。女性和男性在遭受性侵犯時所遭受的強烈情感傷害的核心是羞恥心。正如研究羞恥感的專家格申·考夫曼在其著作《羞恥:關懷的力量》中指出的那樣,「羞恥是被侵犯或侮辱後的一種自然反應。事實上就其本質而言,虐待是一種羞辱和非人的行為。」在性侵犯方面尤其如此,受害者感到被侵犯和被玷污,同時也感受到了無助和受到他人憐憫的侮辱。

這種羞恥感往往會讓受害者為自己犯下的不當性行為而感到自責

。李·科爾夫曼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她向《華盛頓郵報》記者爆料說,她14歲時曾被羅伊·摩爾猥褻。「我認為自己很糟糕,一次又一次的對自己感到失望。」

有些在工作中或學校里有過被性騷擾的客戶這樣對我講道:「我覺得這是我的錯,我總是微笑著和我的老闆打招呼,他一定以為我是在跟他調情。」

另一個客戶,一個被她的大學教授性侵過的學生告訴我:「我當時喜歡他對我關注的那種感覺。」我們在他的辦公室里一起聊天,我從他那裡學到了很多東西。但我想那是在給他傳遞錯誤的信息。」

讓大家了解更多關於羞恥的情緒,有助於解釋為什麼女性在受到侵犯時大多責怪自己,為什麼更多的女性選擇隱瞞被性侵犯或性騷擾的事實。羞愧是我們內心深處被揭露和卑劣的感覺。

當我們感到羞恥的時候,我們就想隱藏事實,我們低下頭,彎腰駝背,蜷縮自己,彷彿要讓自己變成隱形人。

大多數受害者都認為自己有缺陷或不會被別人接受。他們覺得自己沒有價值,不討人喜歡,或者「不夠好」。

羞愧也會讓我們感到被孤立——在人群中被隔離

。事實上,在原始文化中,當人們違反社會規則時,他們就會被驅逐出部落。

被羞辱就像被放逐的一種——感覺自己不值得和別人在一起。

被性騷擾和性侵犯可能是一種羞辱性的經歷,私下講述已經非常困難,更不用說公開講述了。成年時期遭受性騷擾和性侵犯或童年時期遭受性虐待的受害者往往會感到羞恥,因為作為人類,我們相信自己能夠控制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情,

當個人權力受到任何形式的迫害的挑戰時,我們就會感到羞恥

。我們本能的認為我們可以自衛,就因為我們做不到,所以才會感到無助和無力,這種無力感會導致被羞辱的感覺——從而導致羞愧。

責備自己往往比承認自己被別人孤立或成為他人的犧牲品要簡單得多。作為人類,我們想要控制著自己的生活,當發生的事情提醒我們並不能掌控這些時,就會讓我們感到非常沮喪,沮喪到寧願為我們被傷害這件事而自責。

女性在這方面有更多的羞恥感,因為她們在性侵犯中經常被指責。即使在今天,女性在這些方面仍被指責:「她自己穿成那樣,遇到這種事不是活該嗎?」或者「她不應該喝這麼多酒。」

女人習慣於被羞辱和承受恥辱感,女人在街上被男人搭訕時會感到羞恥,當男人取笑自己的身體或對自己的胸部或臀部的大小發表輕蔑的言論時,她們會感到羞恥。當她們的整個生命都被貶低為一個男人的附屬品時,她們會感到羞恥。這種羞恥感具有累積效應,當一個女人被羞辱很多次之後,她可能選擇試圖忘記這些事情,把自己的頭埋進沙子里,假裝這些從未發生過。

否認和最小化

這種責備自己和羞於啟齒的傾向,導致了女性在性侵事件中不站出來的下一個重要原因:

否認和貶低

。許多婦女拒絕相信她們所遭受的經歷實際上是虐待。她們淡化了自己受到性騷擾甚至性侵犯的程度。她們會說服自己「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正如一位客戶告訴我的那樣,「我認識很多遭到強姦的女性,我的一些朋友在童年時就遭受過性虐待。」和這些女人所經歷的相比,被老闆性騷擾根本算不上什麼。「我告訴自己,繼續前進吧,忘記這一切。」

不幸的是,這個客戶來找我是因為她患有抑鬱症。她晚上睡不著覺,吃飯沒有胃口,失去了生活動力,開始與朋友和家人隔絕開來。當我們追溯這些癥狀時,我們發現它們都是在性騷擾事件之後開始的。

抑鬱症是被性騷擾的主要後遺症之一

受害者可能會經歷自我懷疑這一過程,這可能會導致絕望和抑鬱

。其他女性擅長為施虐者找借口,我經常聽到性騷擾的受害者說這樣的話:「我真為他感到難過」,或者「我想他在家裡沒有足夠的性生活」,甚至「我知道他無法控制自己」。

最後,女性說服自己,她們是性騷擾者或施虐者的唯一侵犯對象。通常只有在其他女性站出來說她們同樣受到了這個人的侵犯之後,受害者才會意識到她們在與一個連環侵犯者或戀童癖者打交道。例如,貝弗利·楊·納爾遜最近在電視上講述了羅伊·摩爾(Roy Moore) 在她16歲時性侵她的故事,她說:「我以為我是羅伊·摩爾唯一的受害者。

對後果的恐懼

被害者在選擇是否勇敢制止公司性騷擾行為的一個阻礙是——害怕失去工作,害怕她們找不到下一份工作,擔心她們會錯過晉陞機會,害怕失去自己的名聲,害怕被打上一個麻煩製造者的稱號,甚至擔心她們的人身安全。

無論是年輕女性在第一份工作中就遭到騷擾,還是女演員試圖在娛樂圈闖出一片天地時,抑或是職業女性在公司打拚的階段,上述這些說的都是事實。

許多人不願透露性騷擾的事實,因為她們擔心就算說了也沒人願意相信

。性行為不端是最不為人知的罪行,因為人們普遍認為,女性編造這些故事是為了引起注意,或者是為了報復拒絕她們要求的男性。在一些備受矚目的案件中,

受害者往往被貼上機會主義者的標籤,被指責為加害別人,並因挺身而出而受到很多方面的懲罰

受害者不曝光或延遲曝光事件的另一個原因是她們害怕報復

,我們從最近的一些事件中得到了一些證實這些的證據。性騷擾者經常威脅受害者的生命、工作和職業。許多受害者被犯罪者的權力地位和他可能做的事情震懾到。那些公開自己被性騷擾事實的女性,尤其是關於那些有權勢男人的事件,都失去了自己的工作或者名聲掃地。

據《紐約客》報道,在哈維?韋恩斯坦的案件中,他招募了一些私人安全機構,這些機構有很多「在以色列精英軍事和政府情報部門工作經驗和受訓的」僱員,以收集有關試圖揭露針對他的性騷擾指控女性和記者的信息。

受害者這種對報復的恐懼不僅適用於一些大案件,那些利用自己的權力去侵犯他人的人,往往很擅長以任何必要的方式來保住自己的權力,性騷擾幾乎涵蓋了所有行業——好萊塢、政治、媒體、科技和服務行業,甚至包括食品服務業。

自尊心很弱

一些受害者的自尊心較弱,她們不認為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是很嚴重的

。她們不重視或尊重自己的身體和貞操,所以如果有人侵犯了她們,她們會淡化這種想法。

就像一個二十齣頭就被老闆性侵犯的客戶跟我說的那樣:「男人們總是向我走來,試圖把我拉到一邊說話。當我的老闆這麼做時,我想:為什麼不讓他做他想做的呢,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我的客戶沒有預料到「自投羅網」會帶來什麼短期和長期的後果。「當我回憶那段日子時,我意識到老闆對我的批評是我轉變的開始。」

「在那之後,我開始嘗試海洛因,我以前從未服用過毒品,但當有人給我一些海洛因時,我想:為什麼不嘗試下呢?當男人們想要帶著我外出聚會,包括開淫亂派對的時候,我想:我又能失去什麼呢?我只是不想那麼關心自己而已。」

性侵犯傷害了女性的自尊、自我概念和自我意識

一個女孩或女人越是忍受,她的自我形象就越扭曲

。漸漸地,不受到尊重和羞辱的行為逐漸削弱了她的自尊,直到她對自己和自己的感情漠不關心。與性剝削共存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女人不只是出賣自己的身體;她也丟掉了她的貞操。

到目前為止,最破壞年輕女孩和女性自尊的的事情是她們在文化中受到的虐待。從童年早期開始,一般來說,關於她們身體和性取向的評論大多來自學校的男孩和街上的男人。

今天的年輕女孩們一直在抱怨她們在學校里被欺負——不是我們想像中的男孩之間欺負對方的方式,而是男孩們公開討論她們的生殖器,她們的屁股,隨著年齡的增長,開始談論她們逐漸發育的胸部。在今天的學校里,你會看到一種普遍的現象:男孩從女生的身邊跑過時碰一下她們的屁股或胸部,然後跑開。

即使是最自信的女孩,如果遭到性侵犯,她也無法繼續保持自信

。她會感到羞愧,在人前很難抬起頭來。她會覺得人生之路十分艱難,無論對於她的大學生活還是職業。

絕望和無助的感覺

研究表明,無法擺脫侵犯的受害者很快就會產生一種絕望和無助感,這反過來又會導致她們放棄對這件事的掙扎,不再試圖逃避或尋求幫助

。具體來講,習得性無助是一種狀態,在這種狀態下,受害者會產生一種無力感,這種無力感是由創傷事件或持續的失敗感導致的,這被認為是導致抑鬱的潛在原因之一。心理學家馬丁·塞利格曼和史蒂文·D·邁耶在研究中第一次提出了「

習得性無助

」的概念。

大多數女人們覺得自告奮勇是沒有用的,因為她們看到了「勇士們」受到的對待。她們覺得掙扎是沒有希望的,她們覺得自告奮勇的後果就是聲譽被玷污和毀掉。已經受到性侵犯或騷擾的婦女會感到特別無助,因為她們沒有得到迫切需要的正義伸張。這些恐懼感會讓女性覺得無處可逃,感到左右為難,甚至絕望。

在保護自己免受性騷擾的方面,大多數女性覺得自己是孤立的

。雖然她們可能會採取預防措施來保護自己,但總的來說她們依然無法改變這一現狀。很多女性都經歷過慘痛的教訓:在公司里做人力資源管理卻對這類事件毫無幫助,因為人力資源部門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公司的名譽不遭受損失。

如上所述,許多女性因性騷擾而感到自責和羞愧。這種自責感和衰弱的羞恥感剝奪了她們某種保護自己的權力、效能感和能動性,剝奪了她們相信自己可以改變環境的信念。

有些女性沒有足夠強大的心理去承受強烈的操縱、性壓力或被開除的威脅

。雖然她們可能採取措施預防被性侵犯,如避免晚上獨自走在路上、避免與男性過多的目光接觸、攜帶胡椒噴霧等。但這些措施並不會減少她們的恐懼,特別是目睹和經歷了這些的女性。

在最近的一項研究中,研究人員發現,把女性當作性對象來對待會增加女性對性侵犯的恐懼。密蘇里大學堪薩斯分校專門研究創傷的心理學教授勞雷爾·沃森博士表示:「我們的研究結果支持了先前的發現,

對女性的性物化行為,已經被一些人當成一種性恐怖主義行為,這會加劇女性對身體和性傷害的恐懼

。」

性侵犯史

與上述情況密切相關的是,成年後曾因兒童性虐待或性侵犯而遭受精神創傷的女性,在工作或學校中公開談論性騷擾的可能性要小得多。

研究表明,以前遭受虐待和侵犯的受害者再次遭受性侵犯的風險更高。

例如,研究表明38%的大學女學生第一次被性侵犯是在上大學之前。

那些經歷過性虐待的女性可能會對性騷擾這一行為做出不同於沒有被虐待過的女性的反應。就像一個客戶跟我說的:「一次又一次,當一個男人提出性要求的時候,我會僵住,我希望這會阻止他的想法,或者他會自己走開。」這種「

冷凍反應

」對於那些在童年時期遭受性虐待的人來說是很常見的。正如上面提到的,那些曾經受傷害的人更有可能對虐待保持沉默,因為她們可能已經有了不被相信和得不到公正對待的經歷。

信息的缺乏

最近的數據顯示,70%的女性在工作中遭受性騷擾。事實上,性騷擾的數據和性侵犯的數據是相同的:全國每四名女性中就有一名在工作中受到過性騷擾。

然而許多女性,即使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她們沒有在教育中被告知什麼構成了性騷擾、不承認性騷擾才是一個真正的威脅、不理解性騷擾或侵犯是怎麼影響到她們的人生的、她們也不理解在現實中不尋求幫助或曝光此類事件的後果。

性騷擾給女性帶來的情緒影響會對精神方面造成毀滅性的打擊,其中包括:

?焦慮

?自尊缺失

?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研究發現性騷擾受害者和PTSD之間存在聯繫,這會導致受害者再次受害並像之前一樣不知所措。

?自殺行為——研究表明性騷擾會導致自殺行為。在1000名受訪女性中,有多達15人表示,她們在遭受某種性騷擾後曾想過自殺。

不相信、被孤立或嗑藥

有時女性不會曝光性騷擾或性侵犯的原因是在遭受虐待的時候,她們已經被麻醉,喝的大醉,或周圍空無一人。就像比爾·考斯比(美國黑人諧星)的指控者一樣,女性和女孩被施虐者下藥的情況並不少見,正因為如此她們對事件只有模糊的記憶。另外一些人可能在遭受侵犯前喝得酩酊大醉,對自己的記憶產生了懷疑。

我們知道,一些人在襲擊中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創傷,她們對事件的回憶只有模糊的記憶。這時需要一個女人站出來,一個能夠相信自己對這段經歷的記憶的女人。除非其他女性站出來指控侵犯者,否則大多數人會繼續懷疑自己,並認為如果她們舉報的話會受到公眾的質疑。

由於種種原因,女性在面對這些問題時感到艱難是可以理解的。這些婦女應該得到我們的承認,雖然這很困難,但我們需要同情她們所經歷的一切。

我們需要鼓勵婦女開始用憤怒來消除她們內心的羞恥感,並學會如何把羞恥還給施虐者。

與其花那麼多精力去弄清楚為什麼受害者不早些指控,不如問問自己:「為什麼我們允許男人繼續性騷擾和侵犯女性的行為?」「也許更重要的是,我們需要停止詢問受害者為什麼要等待被發現,而是更關注我們應該如何更好的支持受害者尋求正義和治癒的道路。」

END

作者:

Beverly Engel L.M.F.T.

譯者:Sara Yang

編輯:楊柿子

基於創作共同協議(BY-NC)在譯言發布

原文標題:

Why Don"t Victims of Sexual Harassment Come Forward Sooner?

版權聲明:

本譯文僅用於學習和交流目的。圖片源自網路,非商業轉載請註明譯者、出處,並保留文章在譯言的完整鏈接。商業合作請聯繫 editor@yeeyan.com,參考原文:

https://www.psychologytoday.com/intl/blog/the-compassion-chronicles/201711/why-dont-victims-sexual-harassment-come-forward-soon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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