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經》第三講:「道」的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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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對《道德經》而言,出現得最多的就是一個「道」字,而僅僅是一個「道」字在中國已經講了三千年,但總是會讓人不明白,在古代就難以明白,現代的人就更難明白了,所以要講《道德經》。為什麼呢?我們只是一般的人而不是修道之人,修道的人尚且難以明白,那麼不是修道的人對「道」要想有點感覺就難上加難了。要知道,中國的古人,包括最優秀的思想家、宗教家、學問家、政治家們無不傾心於對「道」的追求。

 

「道」,一方面它無所不在,但是又很吝嗇。《莊子》有云:「使道而可獻,則人莫不獻之於其君。」如果自己有了「道」要去獻寶,想去獻給自己的國君,那麼任何皇帝也希望自己的臣民,或者修道之士能夠供奉他一個「道」,那比送和氏玉、西施、楊貴妃還管用;但「道」是不可獻的。如果「道」是可傳的,就可以傳給自己的子孫,誰又把「道」傳下去了呢?李老先生也沒有把「道」傳給自己的兒子呀,他的兒孫們也並沒有得「道」。莊子的子子孫孫好像也沒有得「道」。「道」是不可傳的。

 

「道」又是不可施的,如果「道」是可以施的,那麼也就可以把「道」送給自己的愛人,或者送給自己的朋友。的確「道」不可於私下授受,「道」並不像西藏的「大圓滿」、「大手印」法一樣,師傅傳一個法給你就得到了。哪裡有這樣好的事,「道」都可以傳授,把它作為一件物品交給別人,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所以「道」即不可獻,也不可傳,也不可授,那麼怎樣才能得到「道」呢?

 

「道」一方面是無處不在的,在莊子里有一則公案很滑稽,東郭子問於莊子曰:「所謂道,惡乎在?」道在什麼地方?莊子看了他一眼曰:「在稊稗。」道就在麥子、穀子裡頭。東郭子很不高興曰:「何其下耶?」怎麼把「道」說成是這樣呢!莊子曰:「在瓦甓。」莊子又說:道就在牆壁瓦塊里。東郭子先生更加不高興了:「何其愈下耶?」怎麼越說越糟糕呢!莊子曰:「在屎溺。」要講真的「道」就在屎尿裡頭,這一講把東郭子先生給嚇跑了。

 

是的,「道」是無處不在的。我們所感受的,不管是天也好,地也好,太陽也好,草木也好;我們所接觸的人也好,萬事萬物也好,我們所感受的只是具體的相而已,並不知道什麼是「道」。如果「道」是本體,本體又是個什麼呢?它是絕對的,全體的,整體的,無始無終,不生不滅,不來不去。但是我們又怎樣才能見到這個無始無終的東西呢?因為我們人最多只有這麼一百年,要想見到無始無終,首先我們就沒有這個份兒。如果我們要想回到「鴉片戰爭」的時代,那也是不可能的,要想回到孔夫子的時代也是不可能的。

 

「道」是無邊無際的,但是我們的眼睛最多只能看見自己的鼻子,最遠也只能看見地平線而已,那地平線以下是什麼?我們也就無法看到了。我們抬起頭,白天的時候可以看見太陽,晚上的時候可以看見月亮,看見星星,在星星那頭算是較遠的,我們又知道那裡是什麼嗎?那是「道」嗎?生存就是「道」。我們自己的這個生命,自己又何嘗品嘗到其中「道」的滋味呢?《心經》里說,人生是苦呀,人生有生老病死,「四聖諦」中的第一個就是「苦諦」,苦與道有什麼相干呢?「道」到底與我們有什麼樣的關係呢?我們又如何認識「道」,如何去把握「道」呢?「道」它究竟在哪裡呢?

 

在《莊子》的《知北游》里,曾有這樣一個故事,知先生向北遊歷的時候,有一次在路上首先遇見了無為謂先生,他向無為謂先生請教,「何思何慮則知道?」我們這個腦袋要怎樣思,怎樣慮才能知道「道」呢?「何處何服則安道?」我們應該怎樣相處,怎樣過日子才能安於「道」呢?「何從何道則得道?」我們應該遵循於什麼,要走哪條路才能得到「道」呢?知先生問了無為謂三個問題,無為謂就像一個獃子一樣,三問三不答,知先生問了三遍,無為謂都回答是「不知道。」也許就連「不知道」這三個字都沒有冒出來。看了他一眼,可能也沒有看他,轉身就走了。知先生很無趣,繼續向南走,又遇見一位狂屈先生,同樣把這三個問題問狂屈先生,狂屈先生回答說,「你的問題我知道。」知先生非常歡喜,非常認真的傾聽他說。結果這位狂先生打了一個轉兒說:「明明我知道,就是說不出來,這個我沒有辦法告訴你,我真的說不出來」。知先生大失所望。於是到了帝宮去見黃帝,黃帝是中國民族的始祖,我們中國的第一號聖人,名氣比孔夫子還大。黃帝說,「這三個問題我回答得出來。」黃帝曰:「無思無慮始知道,無處無服始安道,無從無道始得道。」要無思無慮才知道什麼是「道」,不要生活在裡面,不把腦袋鑽進去才能安於「道」,還要做到不要去適應它,不要去追求它,也不要跟它走才能夠得到「道」。黃帝這麼一說,知先生很高興的說,「全世界只有我們倆兒才知道這個道。」黃帝曰:「彼無為謂真是也,狂屈似之,我與汝終不近也。夫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故聖人行不言之教」。黃帝又說,「我知道什麼喲,只是說說而已,知者不言,言者不知,道怎麼能說得出來呢,我只是說著玩玩而已,我是自以為是的。」知先生又問:「那到底誰知道呢?」黃帝告訴他,「是你第一次問的那個無為謂他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狂屈是恍恍惚惚的,他有一點道的感覺卻說不出來,而我們倆是白痴,懂什麼道哦,一點也不懂得道。」知謂黃帝曰:「吾問無為謂,無為謂不應我,非不我應,不知應我也;吾問狂屈,狂屈中欲告我而不我告,非不我告,中欲告而忘之也;今予問乎若,若知之,奚故不近?」知先生回答說,「我問過無為謂,他不回應我,我也問過狂屈,他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但又說不出來,使我很失望。黃帝曰:「彼其真是也,以其不知也;此其似之也,以其忘之也;予與若終不近也,以其知之也。」黃帝說,「無為謂他才是真的知道呀。」

 

「道」好像是給大家開了一個玩笑,你越是想追求它,越是要去認知它,它反而離你遠遠的,這是所謂對「道」追求方法的一個悖論。我們越是想去追求它,反而得不到它。為什麼我們得不到它呢?古來又有這麼多的道人,又有這麼多的得道之人,我們怎樣理解呢?所以我們還得回到《道德經》的第一章,在這裡去找找感覺。

 

在道教里,《道德經》是他們的日常功課,每一個道士每天起碼誦一至兩遍這五千言的《道德經》,就像在佛教的寺廟裡的和尚每天也是有功課的。不管是念經也好,念咒也好,上殿也好,這些都是出家人的日常功課,是他們每天必須要做的。在道觀里道士們對《道德經》、《南華經》,還有一些經和咒語,甚至是道教里的符籙等等,他們也是要把這些作為自己的日常功課,每天必須去練的。如果沒有這些日常功課,還算修什麼「道」呢?但我們也不是職業的宗教人士,我們又怎樣去修鍊我們自己的「道」呢?

 

作為學道的人,對《道德經》有追求,大家都知道這個是不得了的。《道德經》是玄之又玄,奧之又奧的東西,它博大精深,智慧無窮,有什麼好東西都可以把它往「道」裡面推,總之,「道」的好處是很多,但它為什麼好?不知道。我們就得好好的去讀《道德經》,要在《道德經》中找到「道」的好處,甚至通過學修《道德經》得到「道」而大徹大悟。離開了《道德經》哪裡還去找「道」呢?這可是最權威、最根本的道家經典。所以必須通過對《道德經》的熟記,熟識,念念在茲,舉心動念都把「道」掛著,想著,久而久之或許會品嘗出這個滋味來。

 

在我小的時候,生活條件沒有現在的好,吃的飲食也沒有現在的飲食這樣豐富。在那個時候,母親如果給自己一顆糖,那顆糖可以在嘴裡含上一個小時,甚至一直到糖沒有了味。這就是品味,這個滋味很舒服。如果把「道」比做是以前小時候吃的棒棒糖一樣放在嘴裡,含著,捨不得丟,讓那個滋味慢慢的浸入進去,時間長了或許就會品嘗出一點「道」的滋味。

 

《道德經》最艱難的部分就是第一章的內容,也就是這幾十個字。為什麼說「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為什麼說「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道」和「名」是什麼關係?道和無是什麼關係?「有」和「名」又是什麼關係?到最後還有一個「妙」字。

 

用現在人的習慣來說,如果寫文章就要用關鍵詞,讀文章也需要把關鍵詞指出來。在《道德經》第一章里就有幾個關鍵詞,「道,可道,非常道」。「非常道」實際上是包含了兩層意思,含了一個「常道」,另外一個是「非常道」。還有「名,可名,非常名」。「非常名」也有兩層意思,「常名」和「非常名」。下面是「有」和「無」,「母」和「始」,最後還有「同」和「玄」,每一個字都有無窮的奧秘。但是這幾個字反覆出現在《道德經》第一章的這麼幾十個字之中,而織成了一張大道之網。大道流行,大道如斯,也就在這幾十個字中體現了。我畫了一個簡單的圖表,讓大家找找感覺。這個圖表是我自己的心血,並不是哪個老師傳給我的,也是我這麼幾十年中悟出來的。先來看看下面的圖表:

 

(體)道(無)(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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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道(內)穩定,連續,必然,普遍(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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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道

 

變,偶然,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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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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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萬物萬法)能被認知的內容,是常道,非常道的外觀展現,(子)

              

 

(體)名(有)(精神本體)(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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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名

邏輯及其思考和判斷的力,

 

   ---

非常名:非邏輯或外邏輯的判斷力,

 

 ----

可名:被認知的內容及其確定(萬事萬物萬法),(子)

 

 

首先我們要明白什麼是「道」?先用學術化的語言來歸納解釋。「道」,我們把它作為本體來講,為什麼呢?「道」是絕對的,它無始無終,無來無去,不生不滅,用莊子的話來說,「夫道,有情有信,無為無形,可傳而不可授,可得而不可見,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在太極之先而不為高,在六極之下而不為深,先天地生而不為久,長於上古而不為老。」莊子的《大宗師》篇章里提了這麼幾句,這是莊子對整個「道」的形容。

 

在這裡「道」是有情有信,道生萬物。如果它沒有情沒有信,它能生萬物嗎?它無為無形,「道」是有為還是無為呢?它是無為的。我們現在這個宇宙萬物,拿中國的說法,宇宙並不是上帝創造出來的,當然在基督的世界裡認為是上帝把人類創造出來,在中國的歷史中沒有造神運動,在佛教里也沒有造神運動。「人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它是自然而然的來,而且它是無為的。我們以後還會談到「無為」這兩個字的深刻含義。

 

「無形」,「道」是什麼形狀?水也無形,氣也無形,「道」就更無形了。它「可傳而不可授,可得而不可見。」到底「大道」是怎樣的一個品味呢?是什麼樣的一個感覺?是方是圓?是長是扁?是男是女?是高是矮?說得清楚嗎?所以論「道」,如果我們要想用形體,用三維空間,或是用色彩來說明「道」具體是什麼東西,這是說不清楚的。它「可得而不可見,自本自根」,它自己就是自己的根,自己也是自己的本。不受外來因素的影響,一切都由它而生,它是萬物之母,萬法之源,我們要看到「道」的本體,它是作為根本性的,絕對性的存在。

 

它無始無終,無邊無際,但是我們又如何知道這個「道」呢?大家都知道在《道德經》里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它有這樣一種演化的過程為我們所感受。這種感受的表現就是常道。太陽、月亮周而復始的圍著地球運動,東邊起,西邊落。太陽從來都不遲到,月亮也從來不遲到,根據它所運行的路線,月亮在白道上運行,太陽在黃道上運行,老百姓經常要測一測「黃道吉日」,也就是如此。我們人在地球上看天空中太陽運行路線的這樣一個軌跡稱之為「黃道」,月亮運行的軌跡稱之為「白道」。太陽是很準時的,正是因為太陽在黃道上運行得準時才有春夏秋冬,才有我們所知道的「二十四個節氣」。我們所知道的星宿,中國古代的天文學家,為了觀測的方便,把周天的恆星分為「三垣二十八宿」,其它諸星都附屬於這三類,所謂垣、宿都是星區的意思,垣為大區域,宿為小區域,三垣是「紫薇垣」,「太薇垣」,「天市垣」,把周天分為三大片區。

 

在黃道的周邊形成了二十八宿,正是因為有了天道的運行

,

這是「有常」。春夏秋冬是常,人的生老病死,從生到死是常,這是一個穩定的規律,我們姑且就把它稱之為「常道」。但正是這個「常道」,也是我們人對「大道」的一種表面上的認識。我們畢竟是在地球上來感覺這個「道」,不是在月亮上感覺這個「道」,也沒有到太陽上去感覺這個「道」。如果把牛頓的三大定律算是地球上的「道」,那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就是地球之外的「道」了;讓一般人來理解愛因斯坦的「道」,對牛頓而言就是「非常道」了。

 

每天日出日沒,潮起潮落,但是前幾天的早上在印度尼西亞發生的大地震引起的海嘯,就算是「非常道」了。老天爺也並不是那麼乖乖的,很規矩的按照自己的軌跡走,有的時候也像股票市場一樣,「砰」的一下,「熊「下去了;有的時候又「牛」起來了,「熊」和「牛」都是「非常道」。孔夫子的仁、義、理、智、信是人的「常道」,是中國儒家社會的「常道」;但在易經里還有「革卦」,「革卦」就是「非常道」。

 

「常道」必須表現在穩定性、連續性、普遍性和必然性上。如果沒有穩定性,沒有連續性,沒有普遍性,那麼它就不可能稱之為「常道」。既然是「常道「,一定表現在它的相上,外表形象上。它一定是要表現出它的穩定性、連續性、普遍性和必然性來,這個」常道「是我自己下的一個定義。因為「常道」是內在的,由它的相表現出來。而表現出來的還有一個「非常道」,「非常道」是在「常道」的基礎上的一種變化。「非常道」是對「常道」的一種突變,但是它本身也是「常道」的一部分,只不過在一定的時間條件下,它會突然有點偏離正常運行的軌道,帶有偶然性和特殊性。相對於穩定的「常道」而言,它往往是處於變之中。如果是用佛教的理論來說,佛教的經教,教下各宗可能稱之為「常道」,但禪宗的「棒喝」可能就稱之為「非常道」。「仁、義、理、智、信」是「常道」,但是革命就是「非常道」,暴政也是「非常道」。所以我們要看清「道,常道,非常道」三者之間的關係,那麼是否「常道,非常道」就是「可道」呢?「可道」又是屬於哪個內容呢?

 

「可道」是我們能被認知的內容,它僅僅是「常道」和「非常道」的外觀展現而已,而且是「常道」和「非常道」的部分外觀展現而已。為什麼呢?因為「常道」是千秋萬年,而「非常道」像超星星大爆炸一樣,人類社會幾千年來,只有在北宋時期,天文學家甚至老百姓都可以用肉眼觀測到了這麼一顆,也就是現在的蟹狀星雲。這次在印度尼西亞發生的海嘯,不是現代的傳媒,這個事情我們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時間要是倒轉到幾百年前)。所以「常道」和「非常道」對人的認知而言,我們仍然只是局部的、部分的、有限的得到。「道」是必須通過「常道」和「非常道」得到表現的,而我們人所感知的部分,不論是「常道」也好,「非常道」也好,只有它的感知部分才能形成「可道」。「道,常道,非常道」也就是這三種關係。

 

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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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又是什麼?「道」是絕對的本體,萬法之母,萬物之母。「名」是屬於我們的精神主體,相對於精神主體來說,「道」就變成了客體,實際上「道」也並不是客體。因為「道」是母,我們也是「大道」的一部分,我們的精神也是從「道」中延伸出來的,所以「道」為母,「名」為子。我們的精神主體稱之為「名」,「名」是帶有主觀成分的東西。我們從名詞解釋來說,什麼叫「名」?命名,稱謂,稱呼等。這個書院命名為「龍江書院」,我自己的名字是父母親給的,它是一個符號,是一個命名。

 

在《道德經》裡面,既然是「名,可名,非常名」而對應於「道,可道,非常道」,名變成了四個,「名,常名,非常名,可名」。「名「是指我們的精神主體,什麼是「常名」?「常名」是我們精神邏輯運動及其判斷力,因為我們人任何時候都必須面對世界,面對自然,面對社會,面對自己的情感等等。我們都有一個比較穩定的判斷是非的認知能力,這個認知能力離不開人的邏輯能力,也就是人的理性思維能力。人的理性思維能力在《道德經》里命名為「常名」,它一樣的有穩定性,連續性,普遍性,有它的必然性。

 

另外還有一個「非常名」,什麼是「非常名」呢?它是非邏輯的,我們人的思維並不是天天都在邏輯中運行的,我們經常也出現一些非邏輯的情況,比如牛頓看見蘋果落地,發現了萬有引力,這也屬於非邏輯的情況。他以前用邏輯的方法得不到的東西,突然一下,他得到了,這稱之為是「頓悟」。又如阿基米德完成國王交給他的任務,稱一稱用金子做的王冠是真還是假?阿基米德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出來。有一天他在洗澡,在澡盆里泡澡,水突然一下滿出來了,他一下悟了。這些都不是用邏輯方法想出來的,如「元素周期表」也不是通過邏輯運算出來的,怎麼得來的呢?門捷列夫晚上夢見打撲克牌得來的。

 

在我們的生活之中經常有突然的靈感閃現。這種靈感閃現的東西並非是有邏輯性的,它是「非常名」。我們要認可自己的能力,一方面要保持自己的理性思維能力,也就是我們常規的理性思辯能力,要強化它;另一方面我們還要培養自己的靈性、靈感。特別是修禪宗的,要想達到「頓悟」,「大徹大悟」,的確不是邏輯思維所能達到的。在禪宗的一千七百多則公案里,幾乎每一個都是思維的陷阱。如果想用邏輯的思維方法,那真的是寸步難行。我們要知道「常名」和「非常名」之間的區別。它在面對「常道」和「非常道」所表現出來的「可道」部分,於是乎就產生了「可名」。「可名」是什麼呢?它是被認知的具體內容,經驗上的也好,書本上的也好等等,這些都就屬於「可名」。實際上,我們的「可名」和「可道」是密不可分的,「可名」和「可道」是「道」和「名」的重合,這個重合就是我們認識的萬事萬物萬法。萬事萬物萬法因「可道」而「可名」,因「可名」而「可道」。反之,正是因為「道」,通過了「常道」,在「常道」之中還有「非常道」,然後變成了「可道」。所以「名」,又是通過了「常名」和「非常名」進入「可名」的。「可名」和「可道」都不等於是「道」,而且也不等於「常道」和「非常道」。

 

在我們思維之中的東西,我們所認識的內容中,要想徹底的了解「道」,那是不可能的。我們再回到《莊子》里《知北游》篇中知北游與黃帝的對話,「無思無慮始知道,無處無服始安道,無從無道始得道」的一個怪圈之中。「無思無慮始知道」僅僅是一個知道而已,何況這個知道也是一個假像。為什麼呢?因為局部不能代表全體;樹木不能代表森林;杯子里的一杯水不能代表大海。我們有限的認識和無窮的道體,甚至無窮的對象都談不上,還想認識「道體」那就很可怕了。這也是學道的人、修道的人遇上的一個永恆的難題。這個難題也是大道的門檻,如果你翻過去就得「道」了,翻不過去也就得不了「道」。

 

 

我們人想通過認識、學術和思辯而得到「道」,這就是一個不可逾越的鴻溝。如果需要用佛教的話來印證,我在《心靈鎖鑰》引用了阿毘達磨的一首偈子,「無始時來界,一切法等依,由此生諸趣,及涅槃證得。」「無始時來界」就是「道」。有人說這句話沒有主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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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語就是「道」,「道」就是「無始時來界」。「道」是無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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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窮無盡的;宇宙萬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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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萬法,一切法等都依據它而生。「由此生諸趣」,學佛的人都知道佛教里有「六道輪迴」,「六惡四善」,「六凡四聖」這些就是「諸趣」。「及涅槃證得」,話說回來「無始時來界」都離不開「道」,都是「道」的自身幻化。它自我表演,都是它自體的不同面而已,「道」也是這樣。當然我們中國道教的「道」沒有這樣擬人化,它把一切純自然的,宇宙的萬事萬法留給人們自己去感受,自己去琢磨。

 

我們學《道德經》就必須要明白「道,可道,常道和非常道」四者玄妙的關係。通過這層關係反過來,又可以理解「名,常名,非常名和可名」的關係。我們人在面對自己,面對自己以外的客觀世界的時候,是不是經常處於四角的關係之中?或者嚴格說來,只是處於三角的關係之中呢?「常道,非常道,可道」這三角關係之中。如果你翻不過這三角關係,想要得「道」是不行的。如果你連什麼是「名,常名,非常名,可名」這些精神內容都不清楚,連自己精神內容的活動,它的運行軌跡,運行方式尚且不清楚,還奢望自己有多大的成就,也不要說是在世間上有多大的成就,更不要說在「道」上有多大的成就,這都是自欺欺人之談。

 

這個表格畫出來,實際上稍微有點兒聰明的人,有感覺的人,就會發現「可道」和「道」之間的鴻溝,「可名」和「道」之間的鴻溝。怎樣越過這條鴻溝呢?這是需要下功夫的。「道」不可能變成「可名」,「道」也不可能變成「可道」。「可道」是我們主觀對「道」的一種片面認識。這樣一來,我們作為主觀的人對「道」的認識,「道」就是「無」,「道」對我們而言就是一個「無」,而且的確是「無」。因為我們思維中是一片空白,無從認識,它完全獨立於我們的思維之外,我們稱其為「無」,對嗎?非常正確,恰到好處。

 

所以談到「無」的由來,道家愛講「無」,首先是不可認識,不可認知的,它這就是「無」。這個不可認識的,到底是確定的還是不確定的呢?有很多人不服氣,覺得「道」是可以認識的,自己非得要認識,非得把「道」放在手心裡玩一玩,所謂的一些「高明的人」,一些「英雄豪傑」想試著玩玩「道」。究竟你能不能把「道」玩轉,結果事實上是有很多人到最後甚至「玩」進了精神病院。

 

「道」本身是不可知的。我們不要小看西方哲學家們的「不可知」的論者,他們的「不可知論」適合於老子《道德經》這個模式。反之,這些「不可知論」者往往是一些體道而行的人,這是件怪事情。在禪宗里,有些人問祖師:「如何是道?」祖師就反問他:「你說一說如何是道呢?」他說:「不知道。」老師就說:「不知最親切。」他說:「老師我不懂是什麼意思。」老師就說:「就是這個不懂,把不懂守好。」「道」在佛教的禪宗里運用得很生動,因為在老子、莊子以下就沒有了衣缽傳人。

 

道家的學說,從老子,莊子以後,在戰國時期我們能夠知道的沒有幾個。在西漢的時候,有一本《淮南子》出現,《淮南子》這本書要超過老莊的東西多少呢,真是差得太遠了。而且他的思想是很局部的,很零碎的灌注在裡面的。如果從徹底性上,從清晰度上來比較,遠遠沒有老莊那樣博大精深。正是因為「道」的不可知,不可識,我們主觀的認為它是「無」。另外,「道」它本身超越於我們認識以外,超越於具體的「可道」,也就是超越於萬事萬物萬法之外。儘管它運行於萬事萬物萬法之中,又超然於萬事萬物萬法之外。如果說它是具體的東西,卻又不是,你說哪一個是「道」?反之,說哪一個又不是「道」呢?

 

用莊子的話來說,道在哪?道在穀子里,在麥子里,道在牆壁的磚塊瓦塊之中,道在屎尿裡面這些都是,但又都不是,即是即不是,這些有點好玩,大家也去玩一玩。所以在這個意義上來說,道也是無,既然「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那麼在生以前它是個什麼?「無」是對「道」的一種非常貼切,非常形象的說法。反之,「名」是什麼呢?名就是有,進入我的認識是有,今天我認識了你,你就是有;我看見了天,天就是有;看見了地,地就是有;看見美女有美女,看見了錢,錢就是有等等。有所見,有所觸,也就是「可名」的東西,能被認知的具體內容,這些都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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