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史上,那些別具一格的友誼

『讀書、喝茶、沙龍、小住,繁華靜處遇知音』

友誼對人來說是必不可少的情感慰藉,普通人尚且如此,文學界那些天才們更是將自己的友誼經營成一出出別開生面的悲喜劇。他們欣賞彼此的才華,交流彼此的思想,他們亦師亦友,每一次談話都是靈魂之間的碰撞,惺惺相惜,他們的情誼早已超脫了尋常中的情感。

朱光潛與沈從文

朱光潛未了的一個心愿,是沒有機會再進城去看望沈從文先生和葉聖陶先生,他帶著這個遺憾走了。

而從文先生卻不無遺憾地在朱先生人生的最後時刻去看望了他,在朱先生不省人事的彌留之際。

其實,朱光潛和沈從文是知心朋友,這不是什麼秘密。

△ 1982年,朱光潛(左)與沈從文在全國政協會議上

我和沈從文相知已逾半個世紀,解放前我們長期在一起生活和工作,我一直是他的知心朋友。......在從文的最親密的朋友中我也算得一個。……在解放前十幾年中,我和從文過從頗密,有一段時期我們同住一個宿舍,朝夕生活在一起。

 

———朱光潛

沈夫人常說:「他們倆......」省略號中飽含的是二人間最真摯的友誼。

朱先生寫過一些文學評論文字,但自從他主要精力投入美學論著的寫作和翻譯後,文學評論就很少寫了。

然而,在他生命末期,在集中精力翻譯維柯《新科學》時,他卻連續寫了兩篇有關沈從文創作的評論:1980年的《從沈從文先生的人格看他的文藝風格》,1983年的《關於沈從文同志的文學成就歷史將會重新評價》,前者是雜誌社的特約稿,後者是沈先生為自己的《鳳凰集》出書請他寫的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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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的沈從文風姿俊逸

20世紀三四十年代朱光潛和沈從文同在北大(燕京大學)執教,一個是西語系教授,一個是中文系教授。1937年在北平商務印書館創辦的《文學雜誌》,朱光潛是主編,沈從文是編委之一,也是實際上支持最多的一位。

《文學雜誌》助理編輯常風曾回憶過這段情況:「沈先生有多年編輯刊物的經驗,對雜誌的籌劃十分積極熱情,朱先生更可依賴他。他除了負責審閱小說稿件,其他稿件朱先生也都請他看。只有他們兩位是看過全部稿件的。每月在朱宅開一次編輯委員會,討論稿件取捨,決定每期登什麼稿件時,沈先生髮言最熱烈。組織稿件他更是積極,他還一貫注意發掘有希望的文學青年,吸引他們寫稿子。」

△ 朱光潛先生

薩特與加繆

在近代哲學史上,還很少有像薩特與加繆這樣的友誼如此被人津津樂道。

二者雖然都被後人歸為存在主義哲學家、文學家,但他們的反差實在太過鮮明:薩特家境優渥;加繆則出身貧寒。薩特其貌不揚;加繆卻帥得光彩照人(不過倆人倒是都風流成性)。

△ 薩特(左)與加繆

集中體現薩特哲學觀的是一部難啃的大部頭《存在與虛無》;加繆哲學思想的代表作《西西弗的神話》卻是一部短小的哲學隨筆。薩特的文學作品強調干預現實,語言艱深晦澀;加繆卻更看重個人經驗,充滿詩意卻也缺乏邏輯上的一貫性。

 二人先後(1957:加繆;1964:薩特)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加繆謙卑地接受了該獎並在當年赴瑞典演講,薩特卻以拒絕任何官方榮譽為由,成為諾貝爾文學獎史上唯一一個拒絕領獎的作家。

說來他倆能成為朋友最開始也是出於對彼此才華的賞識。二人於德軍佔領法國期間初識便一見如故,彼此都曾公開發表過對對方作品的好評,同時他們也互相幫助,並肩介入現實鬥爭,為巴黎解放運動搖旗吶喊,分別成為《戰鬥報》(加繆)與《現代》(薩特)兩大左翼地下刊物的代表人物,是法國知識分子中當之無愧的兩位明星。

但由於政見的不同,二人分歧也在蘇聯問題上顯現。薩特認為當時的社會主義是人類發展的新方向,為了歷史的進步,暴力是必要的手段。加繆卻是一個自由主義的人道主義者,反對革命暴力,拒絕加入當時激進的極左思潮。

這種深刻的分歧最終讓兩人從「相愛」變成「相殺」。1951年加繆發表了哲學論文《反抗者》之後,引起雙方長達一年之久的論戰,二人最終決裂,至死沒再見過面。高傲的薩特甚至在加繆葬禮悼詞上依然使用了諸如「執拗狹隘」「這位荒謬的笛卡爾主義者」等一些唧唧歪歪的用詞。

托馬斯·沃爾夫

麥克斯·珀金斯

托馬斯·沃爾夫(Thomas Wolfe)是美國20世紀30年代的著名作家,也是上世紀最偉大作家之一,代表作有《天使,望故鄉》(Look Homeward,Angel,1929)《時間與河流》(Of Time And River,1935)等。麥克斯·珀金斯(Max Perkins)則是著名的文學編輯,曾一手發掘過菲茨傑拉德(F. Scott Fitzgerald)、海明威(Ernest Hemingway)。他們兩人的友誼無形之中改變了他們不同的個性,也改變了他們不同的人生軌跡。 

△ 麥克斯·珀金斯(左)與托馬斯·伍爾夫

麥克斯·珀金斯曾寫給托馬斯一句話:「沒有什麼比一本書更重要。」。他說:「編輯並沒有讓一本書變得更好,也許只是讓它們看起來不同罷了。」托馬斯·沃爾夫處女作《天使,望故鄉》開始命名為《啊,迷失》,是麥克斯·珀金斯利用書中的意象天使而重新改的書名。為作者託付的小說改個好名,一直是珀金斯的拿手好戲,其最得意的莫過於將《西卵的特里瑪洛》改成《了不起的蓋茨比》。

△ 電影《天才捕手》海報

關於托馬斯·沃爾夫最大的一個軼聞是他寫《時間與河流》的時候,初稿需要三個壯漢抬著三個箱子的手稿步入珀金斯的編輯室,而且手稿長達百多萬字,壘起來大概有50英尺高,從1930年開始,一直到1935年出版,珀金斯都與沃爾夫並肩奮戰,這段經歷就是電影《天才捕手》的主要內容。

書出以後,珀金斯直言這是他一生中經歷的最大職業挑戰,而沃爾夫則將此書題獻給珀金斯,珀金斯卻悶悶不樂地接受,因為他預感到敏感的沃爾夫以後將把珀金斯對這個題獻的接受視作其自大的證據,後面的事態演變果然應證了珀金斯的預感,《時間與河流》是兩人合作的巔峰,亦是關係破裂的開端。

推  薦  閱  讀

《沈從文的前半生》

張新穎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

內容介紹

本書是沈從文前半生(1902-1948)傳記,是《沈從文的後半生》的兄弟篇,講述在中國歷史變動的1902-1948年間,沈從文生命發展的不同階段。書中敘述他的輾轉流蕩,」傳奇」與平常,」人格放光」與精神痛苦。他與時代密切相連卻持續強韌地保持緊張的」對話」--這是一個人自己的故事,也是牽涉各種社會關係,承載文學、思想與感情的重量,交織進現代中國的故事。從沈從文的成長、哀樂與創作脈絡中,也可窺見中國的文化環境與氛圍,當時的文人生存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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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丨讀書君

排版丨慢師傅

編輯丨WEY LE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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