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是有神論還是無神論？（二）

佛教基本上認為自己的神袛是法力無邊的，而且壽命接近無限。下面我們再來看一下佛教教義方面的一些實際效果。我認為佛教的教義實際上有兩種，一種是高級教義，另一種是普通教義。上文提到的「萬法皆空」以及對虛無的信仰是佛教的高級教義，在這個意義上講，佛教是無神論的，因為它認為即使是佛教的主神如來佛身後仍然存在一個「虛空」，最高級的神佛仍然會有入滅的一天。我曾經這樣思考過，高級佛學其實就是一種高級哲學。但是這種定義下的佛學從古至今都只有少數高僧在研究，例如玄奘和慧能。對於普遍的佛教信眾也就是尋常百姓而言，信仰和實踐的是佛教的普通教義。這種教義很簡單，和基督教對於信徒的要求基本相同：好有好報，惡有惡報，為善者上天堂（西方極樂世界），為惡者下地獄（六道輪迴）。而且普通教義下的佛教，菩薩羅漢，閻王小鬼一應俱全，如同一個組織嚴密，絕對公正而又無所不包的天府在管理著寰宇周天。而各司其職的神袛們，有其最高的的統帥，他們的壽命基本上都接近無限。在這種教義下，佛經等同於聖經，只是聖經只有一本而佛經卻有成千上萬本，如來佛和上帝也是可以劃等號的。正是這種意義上的佛教才是真正普及了的。

高級教義若要推廣難度很大，因為佛教的高級教義可以允許對於某些佛門清規戒律的違背，在少數高僧之中為了證取「不生不滅」的大道是可以違反一些戒律的。例如道濟和尚作為一個到處打抱不平的神僧，可以「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少林寺的武僧可以修習威力巨大的武功，甚至可以到武林中除惡，但前提是神功佛法必須並行。少林寺除惡揚善的口號是：我佛雖然慈悲，並非善惡不分。禪宗大師南泉和尚為點化眾弟子頓悟佛法，將弟子們爭來爭去的一隻貓斬為兩段。而在佛教的普通教義中，這是不可想像的，酒戒和殺戒是佛門重戒，破了這些戒律的和尚本身就喪失了僧侶的資格，更不要談佛法了。

由此我們可以看出，佛教在教義和對神袛們的定義上採取了一種迂迴的方式，我不能肯定這算不算是文字遊戲。高級佛學認為萬法皆空，虛空在神佛之上，神佛也有入滅之日，是無神論。普通佛學認為如來佛是最高神明，法力無邊。如來佛統帥無數神袛，神袛們都是長生不老的。這是典型的有神論，而且從這個意義上講，佛教還是多神教（基督教只有一個神---上帝，天使不是神而是神侍）。從理論上看，高級佛教無神，普通佛教有神。從行為上看，高級僧侶為了除惡揚善或是弘法渡人，可以酌情破戒。普通僧人和信眾必須嚴守戒律，以德報怨。從範圍上看，高級佛教只屬於僧侶中的經院派和特殊人物，而普通佛教屬於幾億大眾信徒。探討至此，我個人的觀點是：佛教是有神論，而且還是多神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