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文大藏經是怎麼出來的?

對滿文不了解,但佛經那麼多而且有很多專業術語,怎麼翻譯成滿文?


謝邀。

對經文沒有特別的研究,只能給 @醋酸雙氧鈾 的回答做一點微小的補充。

清代對佛經的翻譯在清早期就開始了,印象中康熙時宮內即有《甘珠爾》、《丹珠爾》的滿文本,而乾隆時期的《清文翻譯全藏經》(下稱《滿文大藏經》)則是集大成者。

《滿文大藏經》由三世章嘉呼圖克圖主持翻譯。三世章嘉活佛除了佛法精深,還精通滿蒙藏漢梵語,而且之前還譯校了《蒙文大藏經》,這對後續滿文大藏經等一系列佛經、咒語的翻譯是有極大助力的。這一點從乾隆三十八年的上諭亦可見:

大藏漢字經函刊行已久,而蒙古字經亦俱翻譯付鐫,惟清字經文尚未辦。及揆之闡教同文之義,實為缺略,因特開清字經館,簡派皇子、大臣於滿洲、蒙古人員內擇其通曉翻譯者,將藏經所有蒙古字、漢字兩種悉心校核,按部翻作清文,並命章家國師董其事,每得一卷即令審正進呈,俟朕裁定。

——簡單說,滿文大藏經是由三世章嘉活佛帶領的多語種翻譯團隊完成的

如 @醋酸雙氧鈾 所說,大藏經中的一些專有名詞是音譯自梵語(或藏語)的。由於滿文字母的局限性,有一些梵語讀音很難準確的表達,所以乾隆年間也創製了一套阿禮嘎禮字母,用於拼讀梵語——這套字母應該也是參考了蒙古文中的阿禮嘎禮字母而來的——被大量用於《大藏全咒》的咒語中。

大多數佛教中的經文、術語是翻譯過來的——但是就我所看到的大藏經版本(橫排版)的許多譯法,與其他版本的滿文佛經的譯法有所不同。比如常見的《心經》中,《滿文大藏經》版本的翻譯,與其他市面上多見的佛經翻譯有許多不同之處。如「五蘊」,《滿》本譯作「sunja iktan(積存)」,其他版本多譯作「sunja falin(結交)」;「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滿》本譯作「dursun(體形、形態) uthai untuhun, untuhun uthai dursun」,其他版本多譯作「boco(顏色) uthai untuhun, untuhun uthai boco」。又如「受想行識,亦復如是」,《滿》本中譯作「serere(感受), gūnire(想), weilere(製造), ulhirengge(理解) gemu untuhun kai(亦是空)」,其他版本多譯作「alire(承受), gūnire(想), yabure(行走、行事), sara(知道), inu ere adali(也是一樣)」。由此可見,其他經書中多直譯漢文經文,《滿》本多取經文本意(四體合璧大藏經中「五蘊」寫作sunja falin,不知道後面的「色」字是否也寫boco,以及「受想行識」的翻譯是否也與橫排版不同……目測應該並非是authentic 大藏經)。

《滿文大藏經》還有一些特點,比如經文次序可能與漢文不同,可參見上圖心經例(更長的經文我就完全沒有看過了……)

相信《滿文大藏經》中還有更多的彩蛋,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好好對比研究一下《滿》本的譯文與其他版本譯文的不同之處。


蟹腰

正好這個學期上了一學期的滿文大藏經讀書班,讀了滿文大藏經序言,目錄,還有佛說阿彌陀經,心經,金剛經等,還對照了一些四體合璧的大藏經以及蒙古文大藏經。當然也只是了解很少的一部分,簡單說一說。

這是我們讀的multilingual buddhist texts 裡面的四體合璧的心經,經評論指正應為雍正時所譯,可能和乾隆的大藏經有一些不同,但是目前手裡只有這張圖,可以參考。這裡面很多專有名詞,比如摩訶薩,般若,波羅蜜等詞大部分是音譯梵文詞,當然未必是直接從梵文譯過來,很多應該是從蒙古文譯過來的。比如上圖中的般若,滿文是barandza這是譯自梵文,蒙文是bilig,這個詞來自突厥語,是智慧的意思,是意譯了。波羅密,滿文baramida,同樣來自梵文,蒙文baramid,來自梵文,藏文我學的不好,就不列舉了。

像五蘊是sunja falin,自性空 banin untuhun這類詞都是意譯。

manju hergen i ubaliyambuha amba ganjur nomun i xutucin.

放一張金剛經的圖

特別複雜的就不說了,每個經都要具體分析,情況不盡相同,但是讀了寫幾篇經文發現一個共同點就是滿文和漢文,蒙文最像,這個像表現在滿蒙之間很大部分可以一一對應,從句子結構到詞的譯法。而滿文和漢文也對照得很整齊。但是和藏文就有很多對不上,甚至存在句子的出入,你多幾句或者我多幾句,這個情況是有的。所以滿文很可能重點參考了漢文蒙文,而不是藏文。

當然乾隆爺都格外重視的這個國家工程也有一些錯誤。滿文圈點少寫的有不少,但是這還是小事,至於意思翻譯得不清不楚的也是有的,還有肯定否定搞錯的也有。

總之滿文大藏經部頭太大,研究的人有限,如果對佛學感興趣還懂語言文字,還可以研究研究。。

放一個相關的海報


關於滿文大藏經問題,台灣政治大學的林士鉉老師研究比較多。前幾天有幸聽過他的一次主題講座,在此稍作分享。

乾隆皇帝提出過一個「四傳而為滿洲」的說法。即佛經發自印度,到西藏,到蒙古,到漢地,現在四傳應當傳到「滿洲」,也是應當有滿文大藏經。為此他特地延請章嘉活佛常年在五台山主持大藏經的翻譯,還曾試圖培訓專門念滿文大藏經的滿洲喇嘛,不過滿洲無人應募,最後得錫伯二十人。——所以我覺得錫伯人真的是有苦行僧的精神。西遷自不必說,看看今天滿文文獻翻譯的一線人員,不也大都是錫伯人嗎?——所以,滿文大藏經就是在清帝的大力支持,甚至親身參與下得以完成的,至於專業術語的處理,則由以章嘉活佛為核心的翻譯團隊進行處理。


很簡單。佛法傳播分成三路。

往南分成小乘南傳的經律論,俱舍跟成實。

往北分成藏地跟漢地,

大藏經從印度分成兩條路傳,各傳各的,各翻譯各的。語言不一樣,翻譯過來的也不一樣,同一個本子會因為語法的關係有差別,互相對比有出入,其實全文差不多。

滿蒙關係本來就很近,所以都是從印度傳到藏地,再傳到滿蒙。

漢地的大藏經,不僅僅只有玄奘西天取經,還有無數普通人的犧牲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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