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 「天下第二劍」 寫一個故事?

其實我自己挺想寫的,可惜沒空


《天下第二劍》

臘月二十三,有人給毛青山府上送來一塊金匾,上書五個大字:

天下第二劍。

毛大俠端著小茶杯,吃著豆沙紅糖小點心,揉了揉自己的瘸腿,苦笑。十日前,他與無極劍駝二爺拚鬥三招,輸了。對方憑藉苦修十年煉成的三尺劍芒,輕而易舉地擊敗自己,成為天下第一劍。江湖威名總是傳播得很快,駝二爺三日後被傳召入京城,面聖,冊封,親賜寶劍,委以重用。

於是名望易主,於是風光不再,於是中原武林聯盟送來一塊新牌匾。

起初,毛青山還挺不習慣的。平日里沒在意過牌匾寫的什麼,如今被人添上一橫,總覺得扎眼。看得日子久些,竟也習慣了,尤其覺得那個「二」字,筆畫蒼勁有力,如兩柄劍揮舞交鋒,彷彿還有些金鐵交鳴的聲音。

想當年,自己也曾縱橫江湖,也曾被宣召面聖。身後那些擁躉,高呼著喝彩:「白帝聖劍!天下第一劍!御劍跟著我!」可是自己清高呀,寧可被打廢一條腿,也不願做皇帝的狗腿子。

想來想去,毛青山嘆了口氣,喝茶,吃點心。

大年三十晚上,中原武林聯盟又送來一塊牌匾,天下第一劍。

毛大俠一驚,忙問駝二爺怎樣了。

來人卻只一笑:「伴君如伴虎。」


(1)

秋殘,冷風如刀,大地荒漠。

劍芒閃過,只聽一人說道:「你輸了。」

霧色凄迷,一男子手持一柄四尺三寸的利劍傲然挺立,他的聲音因為激動的情緒已變得有些嘶啞,臉部的肌肉也開始抖動起來。

倒在地上的男子看著他卻忽然笑著說道:「輸了就是贏了,贏了就是輸了。」

方才說話的男子聽了這話,眼神突然變得狠戾起來喝道:「贏就是贏,輸就是輸。」

他決不允許任何人看輕他的付出,為了今天這一刻究竟犧牲了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

只見那倒地的男子慢慢爬了起來,他將手中的劍一抖,劍頓時被這一震之力截成三段。

他將手中劍柄扔在地上嘆了口氣說道:「這,就是宿命。」

說完這句話他的人已轉身投入了黑暗,黑夜中他的身影漸漸變得模糊起來,月白江清,他的背影顯得既蕭索又迷人,也許這是一種洒脫亦或者說這是一種寂寞。

(2)

老酒是一種很老的酒,很多人都說酒是越老越好,因為老酒不僅純,而且香。但其實大家都忘了,老酒其實還有一點酸。我的名字叫做老酒,也許我以前是個江湖人,可是現在呢?現在我只是個小酒館的老闆。

這家酒館我開了已有十餘年,有些人有些事,你本以為你可以逃的很遠,但人生就是這樣,你越不願意麵對的,它就偏偏要讓你面對。

黃沙漫天,消磨醉眼,酒館在塞外的邊境,你說我是逃避也好,是躲藏也罷。其實我只是厭倦了以前的一切,不過都是夢一場,如今也是。如果人生若真的如夢,我想也許人會活的更快樂一些。

「嘎吱」一聲,成舊的木門被推開,這是今天門被推開的第一次,我沒想到的是,原來這只不過是第一次。

他手中提著一柄劍,兩鬢已有些微微泛白,但他的眼睛卻如要彎弓射鵰的成吉思汗一般充滿慎人的氣魄。

他坐在了離門口不遠的角落處,倒了一杯茶,茶略燙,他只在舌尖舔了一口,就已全都吐了出來,只聽他大聲喝道:「掌柜的,難道你們這裡只有茶沒有酒么?」

我苦笑了一聲走了過去說道:「酒自然是有的,卻沒有什麼好酒,不知燒刀子與老白乾客官要哪樣。」

那人眼睛瞪了一下哼道:「我喝酒不管酒的品種,只要老酒就好,不知道你這裡最老的酒已有多少年?」

我笑了一聲道:「最老的酒有多少年,連我自己都已經記不清了。」

他哈哈笑了一聲道:「你記不清,我記得,最老的酒已有四十三年,不僅香醇而且喝下去說不定還會死人。」

我看著他淡淡地說道:「會死人的酒並不好喝。」

他盯著我一字字道:「我若一定要喝呢?」

我只能嘆口氣說道:「那你就只有死了。」

他的劍很好看,好看的劍一般都不太好用,就如他的人一樣,我雖然厭倦江湖,但卻並不代表我想死。有人若要喝下我這杯會死人的老酒,那麼他的下場也只有一個。

(3)

我並不知道他是誰,江湖就是這樣,就像他只知道他要喝酒,卻不知道喝下去會有什麼後果。我想他不會在乎,他只會在乎殺了我以後他也許會揚名立萬吧。

我在這裡已經待了很多年,我並不明白為什麼還會有人來找我,就像現在,我的對面又站著一個人。

那人身高八尺,面色暗黃,一身橫練的肌肉看起來就如一頭洪荒猛獸一般,他的身體微微躬起,像是已蓄勢待發。

他的手中握著一把刀,那把刀看起來很襯他的身材,江湖上不認識這把刀的人很少,就像不認識他這個人一樣。

五虎斷門刀,彭家家傳刀法,一個門派若是能在江湖中傳承很久就證明他一定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但令人感到遺憾的是,在我所知的江湖故事中,彭家五虎斷門刀擔任的角色一直都是配角,而且他們就好像天生是為了襯托別人而生似的,所以我一直懷疑為什麼這個家族能夠傳承這麼久。

他的名字叫彭烈是這一代斷門刀最出色的人,他說他要用他的刀來證明給別人看,五虎斷門刀有朝一日也能成為主角。

我能明白他想丟掉配角光環的心理,但江湖有時候卻是很殘酷的。

烈日下,彭烈一雙虎目盯著我說道:「我知道你的劍很快。」

我說道:「我已有多年不曾用劍。」

彭烈哼道:「你難道準備赤手空拳跟我打?」

我搖頭說道:「我實在不懂,這是為什麼。」

彭烈道:「為什麼?因為你是天下第一劍。」

我看了看他然後突然笑了,因為我只感覺他在說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一件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這是你的理由,那麼我想你找錯人了。」

「沒有找錯,我知道你輸在了他的手裡,但如今他已死了,天下第二自然就變成了天下第一。」

我沒有再問下去,因為彭烈的刀已經讓我沒法子再開口,刀色淡淡,如遠山的望梅,夕照的依稀。五虎斷門刀並不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他的刀確實很快,也很穩,至少比我以前見過的彭家人都要快的多。

我的確已經有很久沒有用過劍了,但不代表我忘了怎麼用,因為有些事情是你永遠也忘不了的,他早已經刻在了你的心裡甚至你的骨髓里,與你整個靈魂都已經融為了一體。那柄漂亮的劍還在,那不是我的劍,但他現在在我的手裡。

我一向不喜歡殺人,當劍穿過彭烈喉嚨的時候,血濺出來的一瞬間我只感覺胃裡一陣收縮有一種想吐的衝動。

當然,我不可能吐出來。

(4)

五月初八,夏至。

荒漠上的烈日和黃沙都和平常一樣,彷彿總是帶著種無法形容的神秘壓力不但隨時都可能把一個人身體里的水份和血液壓干,甚至連他的靈魂都可能被壓榨出來,壓入地獄。

自從彭烈死了以後,又連著來了三個人,他們來的目的當然也是與彭烈他們一樣的,他們想喝酒,喝一種很老的酒。

我這個人其實很怕麻煩,但奇怪的是麻煩卻偏偏總是找上我。

所以我想走,但去哪兒呢?聽說他死了,這的確是一件很讓人難過的事,不僅為他難過,也為我自己難過。

這段時間江湖上的風聲傳的更加迷離,大家都說天下第二劍的劍還是很快,沒有人躲的過,還說不久後他就會返回中原,那時候世上就再也沒有天下第二劍了,只有天下第一!

對於這種話我除了苦笑之外,實在不知道該做什麼。

木門又被推了開來,發出一聲如長笛般的嗚鳴,像是在宣洩它獨有的歷史痕迹。

一個披著黑色風衣的男人走了進來,風衣遮住了他的全身,看不到他身上的任何一寸肌膚。他坐了下來,抬起了手,將手中的劍就那樣隨隨便便的放在離他手三寸的地方,我想那是他認為最安全的地方。這是我看到他身上的第一處部位,他的手。

他的手修長且乾淨,指甲剪的很短,他絕不會讓任何東西影響他的劍,手背上的皮膚看起來有些枯燥,青筋卻一根根凸起,那是常年使劍的人慣有的標誌。

我盯著他那雙手看了很久,不禁有些發怔。他突然開口說道:「你還好嗎?」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似乎還有些顫抖。

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半天吐出一口氣方才說道:「托你的福,最近過的並不太好。」

他將風衣脫了下來,露出了他的一張臉,這張臉還帶著十年前的輪廓但卻比十年前顯得蒼老了許多,額前的幾縷髮絲已變成了灰白,十年並不算太長,一個人也不會老的這麼快,除非是他的心已經老了。

他抬頭看向了我,他的眼睛還是很清亮,感謝老天,還好他的眼睛沒有變。

他看著我笑道:「不好意思,這的確是我的錯。」

我搖了搖頭提著一壺酒坐在了他左邊的位置。

「你也是過來喝酒的?」

他笑道:「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喝酒。」

看著他的笑,我知道他變了,變的更加深沉,如果說十年前的他是一柄鋒芒畢露的利劍那麼現在的他就是劍鞘,所有的鋒芒都已內斂,但卻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沉穩。

我笑道:「你變了。」

他說道:「人總是要變的,何況十年的時間能改變很多人和事。我也不例外。」

我點了點頭說道:「他們都說你死了。」

他深吸了口氣說道:「我不想死的,但是我別無選擇,活著太累了。如今我才明白你當初說的那句話,輸就是贏,贏就是輸。」

我盯著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因為我看著他就像是在看著我自己,原來所有的故事都一樣,不論過程如何,結局都一樣。

他看向我接著說道:「你當初走的真洒脫,卻留下我來背負這天下第一劍幾個字,這幾個字太重了。」

我說道:「你當時不就是為了這幾個字而活著的嗎?」

他哈哈笑了一聲,我不知道那是笑還是哭,但他那表情卻難看極了。

「如今我也為了這幾個字死了。」

我良久說不出話來,過了半響又是他開口說道:「我今天突然想喝兩杯。」

我看著他道:「你也想喝老酒?」

他笑了說道:「當然是老酒,卻並不是會死人的老酒。」

那天我們喝了很多酒,有多少我也記不清了,就連他是什麼時候走的我都不知道。原來他一直不跟我喝酒只不過是不想灌醉我,他在我最自豪的地方贏了我。

他走後,沒有人再來找過我。因為江湖上又傳來消息說,天下第一劍原來沒有死,但很快又死了,聽說這次他是真的死了,死在了一個叫做花千客的人手裡。「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這是別人用來形容他的話。

這次我沒有為他的死感到難過,我想他應該是解脫了。對於他來說,這已經夠了,我甚至有些慶幸,我至少比他要幸運多了,只因我比他要先看清楚這天下第二劍的好處究竟有多少。

「其實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天下第二劍,或者說除了天下第一劍以外的每個人都是天下第二劍。」


天下第二劍

我的名字是柳生一劍,這是我現在的名字,其實我不姓柳生。我以前是個農民,叫一郎,20歲之前我連劍是什麼都不知道,20歲開始我接觸了劍術,然後我發現這玩意其實很容易掌握,我學會了全日本最好的劍術,還打敗了全日本最厲害的高手,包括以前被看做是劍聖的柳生,擊敗他後,我以他的姓氏為姓,並給自己起名為一劍。

三十歲,在日本,我已經沒對手了。於是我跨海西行到了海對岸的大陸,反正我早就學會他們的語文了,聽說那上面有不少厲害的高手。結果沒想到他們幾乎都不堪一擊,什麼五虎斷門刀的彭天壽、點蒼七劍、長江十二連環塢、天山老人、長白四義、蜀中唐門、江南霹靂堂、崑崙派掌門震山子、峨眉派掌門銅梅上人……都被我手中的劍所摧毀,無論是超前的個人武力,還是密集的暗器、配合無間的陣法、設計精巧的機關,都對我無可奈何。

我把點蒼劍陣砍成碎片,用劍氣摧毀了唐門的一夢千城這台史上最大暗器,把十二連環塢試圖困死我的機關砍得粉碎,似乎沒有什麼能阻止我。

一直到我見到了一個有趣的人為止,他叫蒼松,是武當的五大長老之一,這個人武功不是很高,但非常聰明,我感覺他的武學天賦不低,十年後肯定是我的勁敵。但他的領袖才能還遠在武學天賦之上,如果他日後要爭霸武林的話,估計一個區區武當掌門,是容不下他的吧。所以我沒有殺他,只讓他告訴武當掌門蒼壁,我,柳生一劍,將會和他決戰,會會他的純陽無極功與太極劍法,還有他那把張真人傳下來的真武劍,看看他是不是張真人以後武當派最厲害的掌門。如果他不來,我會血洗整個武當,把三千多名武當弟子都殺掉。

蒼壁道長這種人真有點意思,西登中原以來,和我一對一決鬥的對手裡,從未有過十招擺不平的,而面對蒼壁我居然用了七十八招才奠定勝局,這一戰真是有趣,但還遠稱不上過癮。我相信中原一定還有其他高手能和我對決。

果不其然,傳來消息,蒼壁道長死後,蒼松道長暫代掌門之位,他和泰山、華山、崆峒四派掌門,聯合邀請一位前魔教總護法,號稱天下第一劍的劍神燕北飛,來和我對決。


獨孤單申少年時得高人點化,加之天資聰穎,又在深山中苦修二十載,終於劍法大成。

初入江湖,一把鐵劍敗盡武林群雄。

時維十年一度的華山論劍,獨孤單身遇到了勁敵,人稱劍中仙子的葉傾城。

葉傾城劍法出神入化,容貌更是天下無雙,獨孤單身一見傾心。

為博美人一笑,獨孤單身故意輸了一招,將天下第一劍的榮耀拱手相讓。

事後,獨孤單身對葉傾城訴說衷腸,表達愛慕之意,不料葉傾城卻別過臉去,說道:「我喜歡能贏過我的人。」

原來竟是這樣,獨孤單身分外懊惱,早知該全力以赴才是。

不過獨孤單身也並未氣餒,放眼天下,能勝過葉傾城的唯有自己一人,等到下次華山論劍,你葉傾城還不乖乖就範?

為求穩妥,獨孤單身再次進入深山苦修。

又是十年。

獨孤單身在華山之頂翹首以盼,卻遲遲不見葉傾城的身影。這時他才聽說,原來葉傾城早就嫁給了天下第三,孩子已經能打醬油。

獨孤單身想不明白,他一定要找葉傾城問個清楚。

跋山涉水連趕了十天的路,他終於見到了已經嫁做人婦的葉傾城。

「他的劍法還不如我,你為什麼會嫁給他?」獨孤單身幾乎是怒吼了出來。

葉傾城迷人一笑:「因為他帥啊。」


師父曾告誡我,若想成為天下第一的劍客,必須做到無情。

人也無情,劍也無情。

我始終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一直到我與她的一戰。

那日,我與她在城外的楓樹林中對劍。

她破綻百出。

我已經做到了無情。

可奇怪的是我的劍卻怎麼也不能刺穿她的喉嚨。

後來我又去問我的師父。

「你的劍鈍了。」

哦,原來是我的劍鈍了。

「你的心亂了。」

怎麼可能,明明是我的劍鈍了。

師父望著我突然露出了微笑。

「是是是,你的劍鈍了。」

那我還是天下第一的劍客嗎?

「你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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