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旅程,麻瓜也有機會遇見神奇動物

作為一個從11歲等到現在都還沒收到貓頭鷹信的人,我雖然一直不肯接受自己只是個麻瓜(美國稱之為「麻雞」,意為不會魔法的人),卻也只能選擇在麻瓜的世界裡旅行。

但旅行本身就像魔法不是嗎?對未知的渴望引領我們踏上旅程,每一次幻想變成眼前的陌生風景時,不就像是一句咒語開啟了一個新世界?

電影《神奇動物:格林德沃

之罪》中的動物在屏幕里飛翔、跳躍和賣萌,讓我回憶起在旅途中遇見的種種動物——當它們突然出現在路上,有時也像一個神奇的魔法,展露出旅途的許多隱秘之處。

黑貓

在魔法世界裡,一群叫做「瑪達戈」的黑貓守衛著法國的魔法部。它們受到攻擊時會不停分裂,撲殺入侵者。可一旦遠離魔法部,它們就會變成普通的貓咪:纖瘦、柔軟、喵喵叫。

我強烈懷疑電影塑造瑪達戈貓時參考了巴黎的黑貓形象。那隻坐在屋頂上的黑貓的海報、明信片、招貼畫遍布巴黎的每個角落,比埃菲爾鐵塔或者拉雪茲神父公墓更加流行。

1881年,也就是鄧布利多出生的那一年,一位名為魯道夫·薩利斯的小畫家在巴黎創建了黑貓夜總會(Le Chat Noir)。很快,這家卡巴萊夜總會吸引了巴黎各個領域最傑出的人士,成為象徵派詩人魏爾倫、音樂家德彪西等文人畫家的狂歡買醉之地。而夜總會招牌上的黑貓,也變成巴黎最著名的標誌之一。

如今我們依然能在蒙馬特高地找到後人重開的黑貓酒館,那隻睥睨眾人的黑貓一直在巴黎的街頭注視著每一位來客,也許一百多年來,它一直堅持著守衛魔法世界的任務。

騶吾

電影里最吸引麻瓜的無疑是那隻華麗的中國猛獸:騶吾。它從馬戲團逃出來之後完全放飛了自我,在巴黎的大街小巷四處流竄,搞得人仰馬翻。

騶吾的形象取自《山海經》:「林氏國,有珍獸,大若虎,五采畢具,尾長於身,名曰騶吾,乘之日行千里。」但這種形如獅虎的猛獸卻十分溫柔,它連花草樹木都不忍踐踏,只吃自然死亡的動物,在中國文化中是一種「仁獸」。

雖然電影里的騶吾動起來一路閃電火花就跟舞獅一樣,可事實上,它不就是只大貓嗎?只要拿出逗貓棒,騶吾立刻就無法抵禦了呢……

日行千里的貓在麻瓜世界很難找到,但出沒於城市街巷、又萌又凶的流浪貓卻很多。無論是興旺繁榮的都市,還是化為廢墟的遺迹,都能看見它們穿梭而過的靈巧身影。

土耳其的貓悄無聲息地行走在不斷更迭的店鋪遮陽棚上、推倒又重建的牆頭、拆遷的廢墟里,目睹著古老的城市被時代的浪潮推著向前。它們擁有自己的領地和娛樂活動,靠實力贏來生存所需的一切。在萌萌的外表下,它們藏著一顆真正自由的野性之心。

古巴的貓更加纖細瘦弱,它們在街頭樂隊歡快的音樂聲中駐足,從海藍、明黃、薄荷綠的殖民大宅前走過,躺在古老的廣場把自己曬得溫暖發燙。它們與餐廳服務員鬥智斗勇,從旅行者手裡騙取食物,守衛著老城的地下遺迹的入口。

還有克里米亞半島的貓,它們行走在以俄國軍事將領和慘烈戰役命名的街道,站在快艇上伸爪撈黑海的魚,享用和平年代的人們投喂的食物;希臘和義大利的貓,悄無聲息地巡視著古城的小巷,守護著神廟的廢墟,注視帝國與城市的興衰起落……

每一隻又萌又凶的貓,都是城市的一部分靈魂。它們出沒於城市最隱秘的地方,自由地四處流竄——而且即使你有一隻逗貓棒,你也不能完全擁有它。

火蜥蜴

「你的眼睛……像是一團火在水中,黑暗的水中。」男主角紐特笨拙地解釋著對女主角蒂娜的的感受,但最終他還是無法剋制地說出那句最直觀的形容:她的眼睛就像火蜥蜴一樣。

這是我聽過的最動人的情話。可火蜥蜴是什麼?

《神奇動物在哪裡》書中是這麼記載的:「火蜥蜴是一種生活在火焰中的小蜥蜴,以火焰作為食物。它在火焰中顯出形來,外表潔白耀眼,但隨著火焰發出熱量的變化,會呈現出藍色或鮮紅色。」

根據英語發音,我去搜索了一下:salamander,「代表了古代以及中世紀歐洲加諸於蠑螈的幻想」(來自維基百科)。雖然蜥蜴是爬行動物,蠑螈是兩棲動物,不過兩者外形相似。在中世紀的徽章和插圖中,salamander總是一隻被火焰包圍的蜥蜴形象。

我們雖然沒有火蜥蜴一樣的眼睛,但仔細觀察,蜥蜴總是能遇見一些的,尤其是陽光熾熱明亮時,這些傢伙就會從草叢、石頭縫中鑽出來。

在義大利拉文納的教堂里,一隻蜥蜴趴在碧綠的薄膜上,映出一個纖長的身影。在耀目的陽光中,它似乎與教堂里鋪了滿牆的綠色馬賽克一樣在閃閃發光。

聖馬利諾高聳于山頭的堡壘也住著蜥蜴,翠綠色的生物昂著頭藏在一叢草後,不知是在俯瞰滿城的紅瓦綠樹,還是在思考那明亮的太陽是否也能像火焰一樣食用。

更常見到蜥蜴的地方是乾燥、炎熱的荒原廢墟。從特洛伊到以弗所,再到勞迪科亞,每一座遺迹的石頭縫裡總藏著幾隻蜥蜴,與遺迹里傾塌的城牆、毀棄的柱子融為一體。它們敏感警覺,總是倏忽出現又飛快地消失。只要太陽不滅,它們就會繼續生活下去。

馬形水怪

紐特家的水池養著一頭全身好像長滿了海帶的馬形水怪。這是英國和愛爾蘭常見的神奇動物,它可以隨意變形,常常以馬的形態引誘粗心大意的人騎到它背上,再一頭扎進湖裡把人溺死並吃掉。

馬形水怪在英文里叫做Kelpie,在麻瓜世界的蘇格蘭傳說中經常出現,很多故事中頭髮里有沙子的男人都是Kelpie的化身。

我之所以用「常見」這個詞,是因為這種魔法世界的生物真的被很多麻瓜看見過——蘇格蘭的尼斯湖水怪,也是目前已知的最大的馬形水怪,喜歡變成海蛇的樣子。

公元7世紀就有關於尼斯湖水怪的記載,從1933年至今不斷有目睹水怪的報道出現。可惜的是,我們開著車繞了整個湖一圈,又登上古城堡的廢墟眺望和尋找,依然沒能見到湖中的水怪。

也許是高地的冬季風雪飄搖,水怪怕冷吧。

(請假裝湖裡有隻水怪……)

鹿

一隻身形高大、皮毛厚實、頭頂巨大多枝角的動物從電影里一閃而過,它名為Leucrotta,形象來自12世紀的凱爾特人手稿《阿伯丁動物寓言》(Aberdeen Bestiary)。

這份古老的中世紀手稿因精細、奇異的繪畫而聞名世界。記載里的Leucrotta是鬣狗和獅子結合而生的後裔,能夠模仿周遭的聲音。也許這就是媒體把Leucrotta翻譯為「吸血狼」的原因吧。

電影里的Leucrotta長得很像駝鹿,嘴大得不可思議,足以整個吞下紐特。雖然麻瓜世界的駝鹿沒有吞人的癖好,但也一樣是很厲害的動物——它們曾是蘇聯征服世界的秘密武器

上世紀30年代,也就是格林德沃的勢力如日中天之時,蘇聯人對駝鹿進行了大量訓練。他們試圖騎著2米高、近半噸重的鹿征服寒冷的北歐,逐步實現將紅旗插遍世界的宏圖壯志。當然這種腦洞大開的實驗以失敗告終——駝鹿的確會載著士兵衝鋒,但紛紛衝進了樹林。

蘇聯人還認為駝鹿奶有治療胃病、乃至胃癌的功效(比魔法還神對不對?),因此大規模建立農場飼養駝鹿。如今金環古城科斯特羅馬附近依然有個農場在運作,每天都有駝鹿奶供應到周圍的療養院。我們這些麻瓜,不僅可以在這買杯奶喝,還能用胡蘿蔔引誘年輕的小鹿給我們一個溫柔的吻。

除了駝鹿,我們還曾在旅程中遇見許多馴鹿,尤其是在北歐。馴鹿跟哈利·波特的守護神銀色牡鹿更像。住在芬蘭北極圈上的聖誕老人用馴鹿拉車,讓我懷疑這白鬍子大爺也許是巫師,用鹿群來抵抗黑暗生物。

在瑞典的雪山中,我們看見歐洲最後的游牧者薩米人用直升機放牧馴鹿,風雪席捲著鹿群漫山遍野奔跑,大地與天空轟隆震動,這一切不啻為一場洶湧的魔法。

你也可以在我的書上找到馴鹿(是的,這是一個猝不及防的廣告)。它就在封面,從北極的迷霧中而來,朝著未知的道路而去。而對異域的幻想,著迷於那些伸手抓不住、不可及的東西,與我們對奇妙的魔法世界的嚮往不是很像嗎?

「所以你最害怕的是什麼?」「被困在辦公室工作,教授。」

電影里的對白揭露出無數人內心最深切的恐懼與渴望。那麼,踏上旅程,親自去尋找那些神奇動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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