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有多累?


終南山上跟著師父修行的日子裡,每天作息時間如下:

1.早上7.30 起床。

2.7.30-8.00 誦經。

3.8.00-10.00 農作,伐木,劈柴

4.10.00-14.00 練功,包括站樁、倒立仰卧起坐、倒立俯卧撐、掄捶。

5.14.00-17.00 講道,論道。

17.00-19.00 弓箭,腿法。

19.00-22.00 做飯,吃飯,收拾。

22.00-23.00 太極拳,體能。

23.00-2.00 讀經,打坐。

飲食:山泉水,太陽能,素食,葯食。逢年過節能吃一頓帶油鹽的。

環境:

高山。山上的練功場,住所,都是在山上師兄弟們在師父的指導下建造的。師兄弟們睡覺的房子是土石搭建的,睡覺就是一張大通鋪。

可能我們平時出去遊玩到某名山大川,感覺到心情舒暢,但如果一直生活在這裡,感覺就不一樣了。

其實身體上的勞累不是特別難熬,最痛苦的是山上的環境。到了夜晚,這個山頭上幾乎沒有人煙,只有一盞小燈提供光明。每到這時,剛上山的師兄弟們都會忍不住想家。

累不累每個人的感受不同,以上貼出客觀的修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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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偏一些題,談談我個人的感受。

累不累?不累是不可能不累的。不說別的,光是每天站上十一個小時那就夠累的了。再說,每天一頓飯,不說奶肉蛋,連油鹽都沒有,清水煮。吃過一段時間無油鹽的人都知道,不吃鹽使不上勁兒。每天又那麼大運動量。早上鋸木頭的時候,都是攢足一口氣鋸木一陣兒,歇菜,再攢一口氣。每天在山上都扳著指頭過日子,算著什麼時候能夠下山。

累不累呢?累!下次還來不來?來!為什麼?

一是,長養功夫,長養身體,身體康泰了,心境自然就有了。身體好了,自然看什麼都順眼,做什麼都高興,豈不快哉?(當然我認為不要去追求心境,這個東西很虛,而且越是強調它就越是缺乏它。不如從身體上,從平常的修行上去要求自己。不是總是問自己,自己到什麼境界啦?而要問自己,今天的修行做的怎麼樣了?該不該發脾氣?仁義禮智信,三省吾身。)

二是,在市儈中待的久了,會覺得厭煩。每每輪迴,跟著命運漂泊的苦滋味兒,總是在心靜的時候如潮水般涌動。常常染苦為樂,時不時又幡然醒悟,而後又一個鷂子翻身,滾入紅塵江水之中了。

《色戒輪迴》中說過兩段話,我記憶猶新:

人生到底要去做什麼?是滿足一千個慾望?還是戰勝一個?

一顆水滴如何不致乾涸

——流入海洋。

輪迴和覺悟,在家和出家,大抵如此吧。

師父已經在山上修行近十個年頭了。記得一次拜訪中,來人問師父,當初是怎樣想的,會選擇做道長呢?

師父回答,這世上還有比做道人更快樂的事嗎?沒有。那我也只好做道人了。

心中震動,不能自已……


要說累,世上一些從事體力勞動的工作很辛苦很累,而為人生理想奮鬥的也很累很苦,比如創業,比如運動員體育訓練,比如極限挑戰,比如從事腦力工作等等。

修行累嗎,可能沒有世俗所從事的職業累,但是,論修行所需要付出的刻苦堅持和難度,卻肯定比任何世俗的工作、創業、訓練、挑戰極限等等要大無數倍。

為什麼這麼講呢?

記得以前有個靈修的網站叫《靜心》,我覺得用 靜心 解釋最為恰當,我之前提到的世俗的苦累,體力勞作,腦力職業,登山,極限運動,穿越沙漠,西藏徒步之旅等等,這些固然是苦累,但只要有些恆心毅力,以上這些都能或部分做到,且還鍛煉了人的身心意志,堅持下來品嘗到了先苦後甜的喜悅也說不定。

但我問只一個問題或要求一件事,既:靜心 上一時三刻。以上這些從事者不說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九都做不到。

因為他們就是吃過世俗所有的苦,也耐不住默寂。

世上最苦的事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最難的不是起早貪黑的勞作,不是創業,不是極限挑戰,不是穿越沙漠,攀岩,徒步旅行,凡是帶有「動」的都不是,凡是帶有「欲」的更不是。

世上最難的是靜心。


修禪不累,主要是沒有個進度條很是心煩,尤其是欲界定之前。

其次如果你沒有找到合適的師傅和方法,那修行純粹就是無用功了。

再次你很難找到無打擾的環境,無論在家修行還是皈依寺廟,都要取得與他人與俗世互動的平衡。

最後,如果你不能明心見性,想不開,看不破,那守戒禁慾也會讓你感到痛苦。


告別,都是不分先後的。

本該如此!早該如此!5000年來就是如此的結果!元明清以來,更是如此!

莫要糾結,皆是因緣所生法。

你要那個果,必有這一因。

彼果若不除,今日此因必然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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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心招蝶 蝶無心尋花《道德經》

引自《枯木再生花——通過禪語悟人生》 (細川景一著 2000.11禪文化研究所出版)

 不需爛漫開放的萬朵櫻花,只要在草從里不為人知地開著的一朵小野花便足已;也不需色彩斑斕的漂亮蝴蝶,哪怕是一隻髒兮兮的小蝴蝶也好。

 一朵花上,兩三隻蝴蝶在嬉戲。雖然這種風景隨處可見,但我們往往對此視而不見。良寬禪師卻抓住了此情此景,把這無心相遇的真實吟誦了出來。

 花並沒有想要招引蝴蝶,而蝴蝶也並沒有想去尋花。但是,它們意外地邂逅,自然地相逢了。

 我們的人生實際是就是一連串的相逢。與父母相逢,與兄弟姐妹相逢,與朋友相逢,與丈夫相逢,與妻子相逢,與孩子相逢。還有與苦事、樂事、悲事、各種各樣的事相逢。

 這些相逢都是偶然的嗎?僅說成是偶然恐怕不夠。是宿命嗎?說成是宿命也不盡然。

 那麼,到底是什麼呢?全都是因緣法則。是在最初有的因上緣起了作用的結果。結果並不以結果而終,它又成為因,再加上某種緣又出來新的結果。因緣結果,循環往複。在佛教里,這就叫作因緣法則。

 比方說這裡有一粒豆子的種子,這是因。耕田、播種、澆水、施肥,這是緣。發芽結子,則是果。緣的作用情況如何對果有極大影響。即便是惡因,加以良緣也可得善果,反之良因加惡緣也會得惡果。這就是佛教的因果律,而決不是宿命論。因有緣花開、因有緣蝶舞,花與蝶是因緣相逢。

 我們的相逢也是順從了因緣法則的結果。有一條看不見的線在牽著我們相逢,只是這條線我們看不見而已。希望我們都能謙虛地覺悟到,我們是依法則生存、不,是法則讓我們生存的。我們應該充分地活用這種相逢度過人生。

 抱起孩子的時候,

 不由地擔心起孩子的將來;

 我的眼睛,

 已經被淚水悄然沁滿,

 孩子啊,父母別無所求,

 只希望你一生遇到好人!

  (引自佛教詩人 坂村真民《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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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前柏樹子《無門關》

選自《枯木又逢春——通過禪語悟人生》 (細川景一著?2000.11.禪文化研究所出版)

 這是《無門關》第三十七則里的故事。一僧問趙州和尚:「如何是祖師西來意?(達摩祖師千里迢迢從印度來中國的旨意是什麼?)」說來是為了傳授禪,所以這個問題是在問什麼是「禪」、什麼是「佛」、什麼是「悟」。

 對此,趙州和尚斷言答道:「庭前柏樹子。」

 此處的「子」是助詞,沒有任何意思。所謂「柏樹」不是日本所稱的「柏」(日文漢字寫「柏」,中文意為「槲樹」),是叫做「園柏」的植物,這種樹,在無數樹枝的周圍環繞著類似柏樹的樹葉,生長力很強,冬夏顏色不變,四季常青,樹榦類似日本扁柏呈紅色,豎條紋非常漂亮。趙州和尚居住的「觀音院」亦稱「柏林寺」,寺內柏樹蒼蒼,非常繁茂。上述問答就發生於此。

 「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庭前柏樹子。」

 趙州和尚到底想說什麼呢?

 他並不僅僅是在山川草木悉皆成佛,即看到的、聽到的、存在的一切都是佛的世界這個意義上回答「庭前柏樹子。」

 《趙州錄》里還有後續的故事。

 僧繼續問道:「和尚莫將境示人?(我在問何謂禪,師父莫不是以外境示人)」

 趙州和尚云:「我不將境示人(我絕不拿外境示人)。」

 於是,僧再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趙州和尚儼然答道:「庭前柏樹子。」

 此僧的提問設立在「心」與「境」對立之上。但是趙州和尚所要表達的是,心境一體,心境一如,禪師的心中不存在境。庭前柏樹子僅僅只是庭前有柏樹。趙州和尚想表達的是,不要去管什麼祖師西來意、什麼禪、什麼佛、什麼悟,截斷妄執就能達到天地間柏樹子的絕對境地。

 這是一種即使是釋迦佛、達摩也不能察覺,不能絲毫分別的、徹底的「無心」之心。

 後來妙心寺的開山祖師關山國師簡評道:「柏樹子話有賊機。」也就是說,這個公案里有可怕的盜賊一樣的作用,它含有不僅我們迄今積累的名譽財產,而且要從根兒上祛除執著分別之心以及一切妄想煩惱的玄機。

 日本黃檗宗的開山祖師隱元禪師(1592-1673)在江戶時代從中國明朝回國後,在日本的禪道場挑起說法論爭,遍訪各地,當時也到了京都妙心寺,和當時的山主愚堂和尚有過一場問答。

 「我想拜讀一下開山祖師關山國師的語錄。」

 「開山祖師沒有語錄。」

 「沒有語錄,何以叫開山。」

 「開山祖師沒有語錄,但有『柏樹子話有賊機』的話語。」

 隱元禪師聞聽此言,不禁全身一震:「這一句勝過千百萬語錄」,馬上頂禮膜拜。

 讓隱元禪師大驚的正是這句「有賊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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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春至為誰開《碧岩錄》

選自《枯木又逢春——通過禪語悟人生》 (細川景一著,2000.11.禪文化研究所出版)

 這是《碧岩錄》第五則「雪峰盡大地」公案頌文里的語句。即使隆冬時節寒風呼嘯,但只要一陣春風吹來,一望無際的荒原就會遍地長出嫩芽,披上綠裝,百花齊放。梅花、桃花、櫻花、牡丹、杜鵑花等,猶如百花爭艷。但只為賞花而大擺酒宴,唱歌跳舞,狂歡作樂,那就太對不起花兒了。這千姿百態的花朵在向我們傳達著很重要的事理。

 江戶時代的漢學者佐藤一齋曾說過這樣的話。

  看月,觀清氣,不在圓欠晴翳間。看花,觀生意,存紅紫香臭之外。(《言志四錄》)

 觀月是觀其清新之氣,而非觀其陰晴圓缺之形狀;賞花是賞其生機勃勃的花之心,而非賞其紅色、紫色以及香氣那些外在的東西。

 也就是應該學花的生命,花的心。

 「百花春至為誰開。」百花到底為誰而開呢?誰也不為,什麼也不為,沒有任何企圖,只是在天地間全身心地綻放自己的生命。

 百花一味盛開,她教給我們生活方式,給我們以勇氣,以安慰,以愉悅。但是她們絲毫沒有居功自傲,多麼偉大啊。

 說到花,小島昭安先生曾在其著作中介紹過一個感人的小故事。

 有一天,我走過淺草的一個幼兒園門前時,一個小女孩兒拿著枯萎的花兒跑到幼兒園角落的垃圾堆那兒。

 我無意中看到那個小女孩兒大聲說:「小花花兒,謝謝你。」然後扔了下去。我不由心一動,叫住小女孩兒問:「小朋友,你總是說謝謝以後再扔掉小花兒嗎?」

 小女孩兒深深地點了一下頭:「是呀,我媽媽總這麼做的。因為花兒開得這麼美,讓大家高興,所以扔的時候要對她說聲謝謝。」(參考總持寺出版部出版《心靈的耕耘》)

 孩子懂得「花的生命」、「花的心」,她是懂得「花為誰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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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唯心造《甘露門》

選自《白馬入蘆花——通過禪語悟人生》 (細川景一著?1987.7.禪文化研究所出版)

 在盂蘭盆節(鬼節)的時候,各寺院都要修行施餓鬼會(其起源於釋迦牟尼在世之時,其弟子阿難得其傳授供養之法,誦陀羅尼經「若能施飲食予餓鬼,非但不落此道,且能得諸鬼神加持,延年益壽」,給餓鬼即有貪婪之心的人布施食物)。這時,眾僧以獨特的韻律唱經之中就有「施餓鬼——甘露門」。其開頭是:

 若人慾了之,三世一切佛

 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

 如果人想要知道三世一切佛,就應觀法界之性,一切唯心造。(如果要知佛心,就應將宇宙諸法的本性只視作心造)。

 「一切」是指所有的現象和存在。我們周圍所有的存在現象都只不過是「心」的作用,是「心」產生出來的。即所有的存在只不過是由心反應出來的,除卻心以外,什麼都不存在。

 曾有一個年輕武士問白隱禪師是否有地獄。白隱看了一眼,劈頭蓋臉給他一頓臭罵:「你看起來像是一個出色的武士,可年紀輕輕就問有沒有地獄,真不象話!」最後還罵那武士是不忠之臣,不孝之子,膽小鬼。那年輕武士一開始因為對方是大名鼎鼎的高僧,還咬牙忍著,但最後終於忍耐不住,拔刀就要砍白隱。白隱和尚巧妙躲閃,但最終被年輕武士追上,就在刀落之際,白隱厲聲喝到:「那就是地獄!」

 聞聽此言,年輕武士馬上清醒過來,連聲稱是。剛才凶神惡煞的樣子也恢復了平靜,甚至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了,我確實知道了地獄之所在。」於是白隱也若無其事似地微笑著說:「那還是極樂世界!」

 地獄也好,極樂世界也好,都存在於心中,是心產生出來的。

 有無、得失、善惡、美醜、愛憎,這一切相對而迥異的看法都是心產生的結果。正因為有了相對的世界,所以才有了爭鬥、有了煩惱、有了迷茫。

 如果超然地認為法界一切唯心造,自然而然,所有的對立就消失了,就能擁有一顆真如之心。就應該說是知道了佛心。

 《信心銘》里有言道:「至道無難,唯嫌揀擇,但莫憎愛,洞然明白」。確實如此,要理解「一切唯心造」很容易,但是要達觀,洞然明白「一切唯心造」卻並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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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不動天邊月 雪壓難摧澗底松《普燈錄》

選自《白馬入蘆花——通過禪語悟人生》 (細川景一著?1987.7.禪文化研究所出版)

 大風一起,塵土飛揚,草木低頭,天空也霎時雲飛霧散。只有那天上的明月,任憑風吹,巋然不動,悠然高懸。

 大雪一降,周圍的樹木不堪重負,或是枝折,或是樹倒,唯有平日曆經風霜的「澗底松」昂然挺拔。她對雪毫不畏懼,依然保持著鮮亮的綠色,發出松籟之音。

 「風吹不動天邊月,雪壓難摧澗底松」是以月和松為喻,告訴我們無論遇到什麼情況,信念都要毫不動搖,遇到任何困難,意志都要堅定不移,這是非常重要的。

  我在二十多年前曾聽過科學評論家、駒澤大學教授丹羽小彌太講授的生物學課程。先生身材矮小,卻很乾練,講課非常認真,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十四年前,先生因患口底癌動了大手術,取下頜骨,植入鋼絲替代骨頭,並移植身體其他部位的皮膚做成人工頜骨。經過長期與病魔鬥爭,先生終於又回到了講台。但是癌症並沒有就此罷休,到處轉移,結果不斷地反覆著住院、手術、出院的過程。作為一個科學家,先生對病因了如指掌,在絕望和痛苦中冷靜地面對自己,發表了頑強與癌症抗爭的記錄。

 「開臂欲欠伸,嘴張腮舌疼;咬牙來阻止,不覺淚盈盈。」(欠伸せんに 顋は痛し舌痛し 噛み殺しては涙するかな)

 先生的驚人鬥志讓人噓唏不已。遺憾的是,1983年9月28日終於走完了最後的人生。三天後的《朝日新聞》「天聲人語」專欄發表了悼文。

 與病抗爭的記錄對他來說卻是一件極其艱難的工作。只要一陷入思考,臉部的下半部就會發僵,痛苦難耐。左肩上被割去皮膚的地方留下了醒目的疤痕,左臂不能完全抬起,不能和右臂保持平衡,所以寫一會兒就累。

 因為過度消瘦,坐的時間一長就疼痛僵硬,每天只能攝取流食的身體難負重荷。在惡劣的條件下,寫作等於蠶食自己的身體。經管如此仍然筆耕不輟,不正是因為丹羽先生有一雙「科學家的眼睛」嗎?身患癌症,接受手術,在受到癌細胞轉移的威脅中頑強地聲活,這些不正是他想通過凝視自己的心靈和身體來驗證一個科學家的人生模式嗎?(1983年10月1日 朝日新聞)

 生命不息,戰鬥不止,丹羽先生的悲壯人生正是「風吹不動天邊月,雪壓難摧澗底松」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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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就覺得比較孤獨最難受

後來有一天不孤獨了

也無所謂修不修了

真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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