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射手座:企望生命中的乞力馬扎羅

生活有沒有詩不知道,但一定有遠方,至於眼前和苟且,幾乎就不屑「看見」。一個純粹的射手座或許會這樣回應那句詩意的網路流行語。這個變動的火相星座,如它在星圖中的象徵符號所蘊含的意向一樣,飽含著一種朝向高處與遠方的渴望與衝動,要穿透那遮蔽意識的雲層,一探天國的究竟。腳下無論是泥濘或鮮花盛放,生活無論是柴米油鹽或兒女情長,都無法長久地吸引TA的注意力。必朽的物質面相背後,必然有更大的意義;細節並無關緊要,它們編織成的全景圖才富有吸引力。箭必須離弦,這是一趟充滿無儘可能的冒險之旅,是的,充滿冒險。我們不知道遠方會有什麼,這支箭完全可能在途中就因遭遇阻力或力氣用盡而折斷;但是,不確定性,才為冒險者所真正追逐,而非常人以為的:目的地。

讓我們回到先天黃道的星座順序,射手座位於天蠍座之後(或之上),它講述了意識怎樣的一種發展?在天蠍座,我們籍由深刻的一對一關係,撕下偽善的人際面具,赤裸相見——我們因相愛而激發出內在妒忌、佔有、猜疑、掌控、乃至怨恨的激烈情緒;我們甚至經由體驗被背叛、被傷害而窺見人性之鄙陋;我們帶著到刀鋒般銳利的意識深入地毯下掩藏的黑洞,看清華麗袍子上爬滿的虱子,揭露潛意識裡壓抑的恐懼,直面必朽與死亡的事實……然後呢?我們還會為生命而歡慶嗎?我們還願意融入社會結構,並為使其變得至臻至善而發聲嗎?我們,還心懷信仰嗎?

來到射手座,我們進入了象徵意識的發展的最後四個星座。這四個星座描述了個體與社會整合成為一體。個體不只與那些自己相識的人發生關聯,同時也成為有序的社會次序的一個組成部分,在這裡無法總是隨心所欲。

理解的射手座的關鍵是:個體進入了一個社會的結構,並學習去理解它,及在其中表達出自己的意願。作為一個火相星座,它與其他火相星座一樣看重個人的自由和自我表達,這就使它在調整、適應更大的社會次序的限制時會遇到麻煩。但是這個星座不可能逃脫它與社會的關係,它必須尋求一種社會規則,允許它在做對社會有用的事情的時候,也最大化地表達自己。這個星座與理想主義相關,這使其無法接受現狀,也因而能夠改造社會。但如果射手座無法在現實與理想之中,個體與社會之間找到腳踏實地的平衡,就會落入其陰影面:一個死守個人「信仰」,喋喋不休的空想家或理論家,一個空洞的樂觀主義者,卻無法提供實際的產出。

如其他三個變動星座,射手座在傳統占星學中被稱為變動星座,它們分別位於春夏秋冬的四季之交。在這樣的月份中,兩個季節的影子都會存在,天氣在一夜之間起伏變化,萬物在適應變化的過程中,準備好進入下一個截然不同的季節溫度與生長節奏之中。我們也會在射手座人的特質上觀察到這種兩極性。

熱愛個人自由,渴望空間,希望生活中留有一扇永不關閉的後門,以便TA可以隨時移動;無論是否擁有婚姻,都不願意被一段固定的關係捆綁(說雙子座「花心」,那真是小瞧了射手座)。這無乎忠貞與否的道德評價,而是因為他們需要:新的刺激!一成不變已是噩夢,日復一日的細瑣雜碎更是自由靈魂的致命傷;對社會制度與公平擁有強烈的個人意見,雖然他們宣稱是為大眾福祉,但恐難經得起現實的推敲。這一類型的射手座,更像一個初入社會血氣方剛的「青少年「,仍然帶有更為明顯的個體意識,渴望自我表達與呈現。同時,這一類型的射手座也蘊含著繼續演化成長的潛力。

另一類典型的射手座,則更加成功地完成了與社會秩序的整合。他們渴望學習世界上所有的事情,以便能夠將整體聯繫起來;因此他們會被科學、哲學、宗教或其他闡釋萬事萬物內在聯繫的學科所吸引,並在其中找尋智慧。而這裡關於智慧的定義是:那些「能夠幫助人們理解世界」的,「能夠被人們有效運用的「好的理論(沒錯,無論是哪種類型的射手座,他們都對抽象的理論更為熱衷)。這一類型的射手座就是人們所熟悉的,那些透著成熟與穩重的智者形象。

我們單從出生星圖中並無法看出個體會是哪一種類型。而有意思的是,我們會觀察到,個體也可能受環境的影響,發生由第一種類型自我進化為第二種類型的情況,特別是當星盤中有明顯的土星能量的時候。彷彿是土星的結構性、現實性、紀律和要求,「迫使」這一火相星座,努力將個體的理想主義在現實面進行不斷地實踐,產出具體的果實;而非只被內在渴望超越的衝動盲目驅動。這一經受土星曆練的過程,宛如煉金一般,注入了成熟,添加了責任、自律和堅持。他們仍然帶有變動星座的特質,這種變動性使他們能夠更好地適應社會,適應挑戰,而非「對抗」,他們也比第一種類型更能堅持與負責。

讓我們帶入射手座的另一個原型意象,更深入地了解這種兩極性——喀戎,一位希臘神話中的半人馬。這個下半身為獸上半身為人的形象,或許更精準地表達了射手座在黃道中位置所象徵的意識階段——我們在天蠍座深入地看到了人性中的原欲,同時也生出「成為更聖潔「的渴望。

喀戎是半人馬族中傑出的聖賢。半人馬族經常因為放蕩和好色而被詩人們描述成酒神狄俄尼索斯的追隨者。而喀戎(Χε?ρων,Chiron)則是一個例外。喀戎不像其他的半人馬般兇殘野蠻,而以其和善及智慧著稱,古希臘神話中幾乎所有英雄都出自他的門下,他也是醫藥之神Asclepius的老師。他的能力出類拔萃,天地人間,他幾乎無所不能、無所不曉。他隱居在皮力溫山洞中,傳授蓋世武藝。凡是他的學生,哪怕只學會了一種技藝,就可以稱雄天下。

正如大家所熟知的故事,喀戎的腿部被學生赫拉克勒斯,用浸泡了九頭蛇許德拉毒血的毒箭誤傷,沒有任何方法可治癒;而被賜予不死之身的他,甚至無法用死亡,來擺脫這種巨大的痛苦。

喀戎受傷在腿部,在其與物質界聯結的部分,一個永遠無法癒合的傷口。而每一個與射手座強烈共振的個體,無論表現形式如何,在其精神世界裡恐怕也有著這樣創傷——某種意義上,TA是「厭惡」那些物質的部分的:肉身如牢籠般限制了渴望自由無界的靈魂(有趣的是,我們常在上升射手座的個體身上,看到有些笨拙或不太協調的肢體動作);具象的現實世界常常破壞了羅曼蒂克的想像;需要「負責任」的家庭或職場生活,也可能絆住了探索世界的腳步。

射手座非常渴望不斷地拓展意識,所以他們需要不斷的旅行與冒險。與回憶和當下相比,未來更具有吸引力。射手座人不會喜歡在一個的美麗的海灘舒適的酒店呆上一周的度假(每天可以潛入海底世界或出海揚帆則另當別論)。他們需要與當地人交談,品嘗那些怪異的食物,體驗當地特有的風俗,或涉足那些鮮為人知的地域,哪怕風險重重也渴望一探究竟。因為他們要看到更多,再多一些,以便把一切關聯起來。

如果沒有地域上的探險,他們也會在心智上進行這些嘗試。我們常看到典型的射手座人,彷彿真的很「幸運」,他們常在博彩、賭馬、投資中押對寶。這或許是種天賦,實則更多是源於他們經常無意識地鍛煉自己的心智——超越眼前的現實,捕捉事物間千絲萬縷的聯繫,提煉出規律,推演出趨勢;久而久之,他們可以在瞬間獲得那個閃現的靈光,人們常將之稱為:直覺。

但射手座進行探索的終極目的,並非為了玩樂,當他們看清楚完整的畫面,是為了能夠提供出一種高等的理論或公平原則,並教導給自己的族人,以讓自己的社區、族群或社會,能夠更加功能良好的運作。

然而,這種理想可能太過高遠,射手座人關於烏托邦的幻想也可能常常招致身邊人的嘲諷;靈魂深處那股躁動不安的力量甚至會「嚇住」射手座自己,導致許多射手座的內心都深藏著「自己出了錯」的內疚與自責。他們必須對此有所覺知,才不會在不停的戀愛、賭博或空想中浪費了服務自己所在社區的才能。他們需要學會在現實與理想,責任與自由之間找到健康的平衡。

無論現實多麼殘酷,喀戎的神話向我們揭示出射手座蘊含的最大寶藏:樂觀與希望。喀戎的傷口既朝上指向宙斯和不朽的精神;同時也朝下指向與其同等重要的身體,這個身體必須同時負擔如此火熱的靈魂和它所遭遇的創傷。人終不能成為神,換句話說,人類具有動物性,因此不能高飛,對這種痛苦我們是無能為力,它屬於自然的法則。與此同時,射手座也始終象徵著對生活的信仰,對神的信仰,對宇宙的信仰。其根本的信念就是,我們生活在一個有序和智能的宇宙之中,更高等級的公正仁慈的力量掌管著宇宙。對此,肉體中的靈魂,一直在企望。

一生鍾愛冒險、參加一次世界大戰,有四次婚姻,兩部作品被美國現代圖書館列入「20世紀中的100部最佳英文小說」,一部作品同獲普利策獎及諾貝爾獎的美國著名作家海明威,生命後期因疾病纏身,身心受限,雖擁有了金錢、名譽及地位,但仍在62歲時用心愛的獵槍終結了再無法冒險的生命。世人並無法評說一個靈魂的選擇,但這似乎也是用一種極端的方式,昭示了對精神自由的渴望。無論如何,這個靈魂留下了不朽的作品,撫慰或激勵著那些同樣渴望冒險的靈魂。海明威雖然太陽落於巨蟹座;但其出生星圖中最凸顯的,恐怕是同落射手座四宮的天王星、凱龍星、土星與北交點的星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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