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集滅道（零）

在我整理經藏的過程中，我曾經感嘆過世尊的思維和語言表達能力。我分析過很多理論體系，或簡單或複雜，但是像佛法這樣本質上非常顯而易見，但是從語言描述上又極其不好理解的體系，我還是頭一次見。我曾經思考過，假設我沒有接觸過佛法，然後我要去從頭把佛法的體系描述出來，這並不容易；但是世尊做得非常好，這一點我會在之後詳細闡述出來。

在這系列文字之前，我曾經試圖不引用佛教的名相，用相同概念但是更容易理解的現代辭彙來描述佛法；也曾經試圖不用任何經藏之外的語言，僅僅把經藏原文按照順序整理編排，形成由淺入深的體系。但是最終的結果並不是太好，前者缺乏嚴肅性和說服力，而後者缺乏靈活性，也不易讓人理解。所以思前想後，我決定將二者混合起來，於是就有了這一系列的文字。

世尊留下來的是一個方法，一個能離苦的方法。所謂離苦，簡單粗暴的說就是活著心不苦，死後不再生。所謂活著心不苦，就是諸如愁、悲、苦、憂、絕望、恐懼等等負面情緒都完全消失，這個很好理解；而死後不再生，準確的說，輪迴的存在，對於大多數人尤其是未接觸佛教的人還是非常費解的。而輪迴的存在，恰好也是佛教存在的意義——否則直接自殺，一了百了，還修個什麼勁。

對於具備三明六通的修行者而言，輪迴的存在是可以直接確認的。然而我並沒有三明六通，也不認識有三明六通的人，所以我並不能看到輪迴的存在，也不能向別人諮詢輪迴具體是什麼樣子的，然而我卻相信輪迴的存在的，理由很簡單，那就是根據我對世尊的了解，我相信世尊不會妄語。不過這個理由對於大部分人而言都是立不住的，因為如果不相信輪迴說，自然也就沒什麼興趣仔細閱讀經典；如果不仔細閱讀經典，那麼也不會了解世尊的品格和氣質。所以，除了我個人對世尊的信任以外，還有一些其他的原因讓我從一個堅信死後一了百了的人最終接受了輪迴的說法。

首先，輪迴作為死後可能會發生的情況之一，儘管大多數人觀察不到，但是邏輯上是可以成立的。而之所以我們不能直觀的認知到輪迴的存在，佛教給出了兩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我們沒有神通，另一方面是有情生命死後能夠投生成人的概率非常非常非常之低。這兩個理由邏輯上也是沒問題的。

不過有人會質疑，會不會佛教給出的兩個理由都是胡編亂造的呢？畢竟這兩個理由都是沒有辦法證明或者證偽的。這種質疑非常有道理。然而，死後什麼都沒有一了百了，其實也是不能被直接證明的，畢竟大家都沒死過，只是簡單的從其他生命死後再也不動彈了的現象中，猜測而形成的這樣的一個結果。事實上，沒有一個人可以這麼說：我死了，我現在一了百了了；或者說，我剛才死了，我證明了死後什麼都沒有。所以，「死後什麼都不存在」這個結論，同樣也是作為死後的一種可能情況，是未經證明的，而且顯而易見也是不能夠證明的——什麼都沒有了怎麼證明？

因此，死後輪迴，和死後一無所有，作為兩個對於大多數人而言都不可能被直接證明的兩個死後可能發生的情況，我們都要接受，而不要在先入為主的情況下片面的排斥。不要隨大流，要具備獨立思考的精神，這也正是修行者要具備的一種寶貴基本特質。在閱讀本系列的文字時，你同樣要清空之前對佛教的理解，因為你很有可能在本系列文字中發現佛教和你之前接觸過的佛教並不相同，甚至截然不同。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