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不到活著的意義了,想出家,求推薦去的地方?


不是那麼容易的。

近代的來果禪師,從小吃素,十五歲就念佛念到晚上說夢話都在念佛,念得很不錯了,他自己也想出家,但出家沒那麼容易的,我領你看看《來果禪師自行錄》,括弧內是我說的話:

光緒三十一年,六月初一日向雙親告辭,朝謁南海,擬到普陀山出家,既抵普陀,見僧人有口含紙煙者,身穿綢褂者,腳穿白襪者,廳形異色,不一而足,當時心生退悔,急將餘款在前後寺打齊供眾,作功德畢,因一時感情行動,欲往梵音洞捨身,此時適遇五位穿衲襖,科頭赤腳苦行禪師,覿面相談,頗為投機,因長嘆曰:「還有真修行人在焉!」遂願出家。

(佛門清靜地,卻是凡聖同居、龍蛇混雜,你願成龍還是成蛇?如果沒有奮勇辦道的心,只是混吃等死,在哪不能混?)

即潛購剪刀一把,私往三聖堂南山麓,將發剪下,搓團置埋泥里,又將鞋襪摔棄,先辦一件破袍子穿上,科頭赤腳,深喜得遂生平之願。余乃與五苦行比丘同住。至六月二十五日,余擬私自過海,行頭陀苦行,彼五人聞之,不忍今余獨去,遂一同過海,然我不願彼等同路,乃求其給一方便鏟、棕蒲團、木瓢、筷子,遂獨自向深山奔躲。離開後,竟絕食三日,在山打餓七九天,連餓七前後四天,共十三天未進飲食:由此一餓,家情俗志徹底忘清。

(僧人飲食,全賴他人接濟,你如果是想逃避塵世,逃入青山,先問自己挨不挨得山裡的餓。)

出家後,發心往寶華山受戒,簞瓢化食,兼程前往,不料夜歇水邊,僧帽瓢筷便鏟等物,被行船纖繩經過,齊刮下水,杳然無跡,次日只得覓一竹棍,化一瓦盆,一路求食,時有五天未食者,時有三天未見粒米者,日夜賓士,將到寶華山邊,無力上山,又無衣單,即取青藤一條,將破衲襖捆好,當作衣單,背負而行,以多天未食,氣力毫無,挨至客堂拜下,無力起身,知客師未識來意,向余臀股踢一腳,隨被踢倒睡在地上,無力扒起,幸承照客扶起。及問戒費有否?號條有否?衣單有否?余只能以「無」相答。又問:「來做甚麽?」答:「我來求受戒的。」知客隨令送入一小房內。余舉眼一看,門縫掛有草紙一張,乃請照客借一筆硯,即書雲:「普陀離俗意念奢,實為生死到寶華,多蒙師眾收留我,參明水性脫塵沙。」貼內牆上。

隔二小時,來二知客師,先看我頭,再看字條,問雲:「你是新戒是老戒?」我不知新戒老戒為何物,故未即答。又將我移住碾磨坊。知客見我頭上有幾個巴子,又想新戒哪能說得這幾句話,以為定是山下大馬溜子,欲來打劫,於是特令僧眾:「你們大家留心謹防,這定不是好人」可憐我此時,還末知因這四句詩偈有送命之險,又在碾坊牆上,用寶華仙山四字為題,續題四句曰:「寶藏重開透性天,華嚴海會度深泉,仙佛普利無邊際,山放光芒奠大千。」不到半天,有一知客見後,即囑碾磨頭與大眾雲:「此人定非好人,請你們看看此四句究是新戒能寫出來麽?」眾人加倍用白眼看我,遇笨重污穢事,直令我做。

我在家不倒單,出家亦不倒單,與眾新戒同一床,我長坐不睡者月餘,點小燈防我者亦月餘。浩老問曰:「點燈作麽?」碾磨頭雲:「有個新戒是歹人,特點小燈防他,否則恐盜寺物。」

我又屙血七日夜,睡磨盤內多天,只餘一息,同戒者教我溜單,我不知溜單是犯嚴重清規,次日早餐吃飽乾飯,將衲襖依舊用藤一捆,負到肩上,碾磨頭問曰:「你做啥?」我雲:「溜單。」他雲:「好!」我就一直跑,跑到黑鳥龜石,碾磨頭追來,帶一茨條,橫身死打一頓,提耳拖回,如拖死豬似,直到巡照樓上跪下。

巡照雲:「琉璃燈扯起,毛竹板子打斷。」我氣絕者數分鐘,直至莊主為我討保,始饒。

(在寺中被人誤會、受人白眼,這樣的委屈你受不受得了?因為不知規矩,被痛打到休克,這樣的事也許在這個年代不常見了,但如果真的發生了,你受不受得住?)

二人將我扶回原處,我坐下細想,方知溜單一事,不許人知。雖然如此,規矩之嚴,執事之緊,誠利天下,規範後人,至今思之,我若不遇各大善知識,刻骨究實提拔,我何能為高旻一代住持?粉骨碎身,難報萬一。

(挨了打也能自我安慰而不記恨,這樣的心態你有沒有?)

次日,衲襖不要,早飯不吃,私自逃出後門,走四五里,猛從深柴山窠直進,又恐捉住,下山至稻田中行,看稻者擬開銃,我黑夜落荒不能走,向彼說明下山苦衷,乃放我走,於是逕至金山(寺)求住,請求受戒。

及至金山,尚未說明來意,知客即派眾價將我連推帶拖,一擁而出,雲我是馬溜子。我那時兩三天未吃,求一餐飯亦不準。他雲:空手不能趕齋。終被小价拖離山門。可憐日暮途窮,不知去向,衲襖丟在華山,身只穿一道士與我之單藍褂,直至鎮江街心,沿門討飯,人雖見我身無衣穿,手無碗筷,然無有一肯施予者。如是三天,竟未得粒米充饑。

(流落在外,討飯都無人肯給,這種事還少嗎?)

偶遇一道士,我即扯住跪下,哀求曰:「我做和尚遭難,現在情願做道士。」該道士雲:「我廟在棋盤山頂,你可去說,是當家叫來的,當家不久即回。」我聞說,急上該山,等侯四小時,該廟住持亦出外方回,將我一看,雲我定是壞人,要把我趕出去,即時來了五六道士,將我連拖帶抬,向柴堆邊一摔,驚動犬狗,騷然狂吠,我即佔住狗窠一夜。

至次日,眼睛昏黑,到下晚方明。下山復到七里甸金山塔院,跪在當家前求救,亦不準。是時正開山洞鐵路,我擬傭工挑土,苟延性命,好再尋師受戒。即向該處逐一詢問,據說扁擔、畚箕須要自備,方准入場。我此時身無分文,哪有錢置物?至是討飯無人給,做和尚無人收,做道士無人要,做工又無本錢,真是山窮水盡。

(「討飯無人給,做和尚無人收,做道士無人要,做工又無本錢」,出家就是這樣,在家人尚且說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出家人不說一分錢,如果沒有依靠,一粒米都得被難倒。)

不得已,就在去七里甸十里許小土地廟內,與化子同歇一夜,次早立誓雲:「此處動腳,直抵大江,無人救我出家,自願投江而死,轉世再來。」如是走一腳,滴一淚,問人大江距此多遠。路人指曰:「還有八十里,即揚子大江。」嗚呼!死之時間,當在頃刻!

(不要以為出家好清閑,像來果禪師這樣堅強的人,都出家出到想死,你挨得住幾天?)

在此八十里旅途中,見僧人即跪下求救。至離鎮江四十里,有一小廟,進廟跪下求食。該廟僧人云:「食飯現成,你到田上拔黃豆稈一擔挑回,再吃。我就即時去扯,扯足一擔挑回。可憐等到豆稈挑回,當家外出他去,別人不能作主,我竟又餓一天一夜。次早當家令我他去,起身又跑到彌陀寺。彌陀寺地方甚小,當家甚善,我求即允。他問我:「你還有力否?」我答:「還有能挑五百斤力。」問:「你能看山否?」答:「能看山。」至晚燒五人稀飯,被我一人吃完。工人回時,無飯可吃,有恨當家不該留我者,有怒小价不該多添飯者,鬧得當家不安。

次晨當家找破爛衣服一包,囑我到句容縣寶塔寺討單住下。我想此位當家,正是我救命恩人,即時飛跑到寶塔寺。該寺老當家留我當行堂。回顧前之立誓,若無彌陀寺救星,則直抵大江,必葬身水族。再思由發心朝海,披緇至此,雖不若善財之百城煙水,然亦磨身捨命,唯道是尊,彷佛近之,此中研塵刮垢,去習消愆,實有不可思議之受用,此二十四歲時事也。

(二十四歲,已受盡坎坷,終於找到一間寺作依靠,但難道苦日子就這樣到頭了?)

受行堂職後,身體強壯,道念更堅,從此重立大誓,盡此形壽,任死再不動筆作文作詩,回思華山事,皆由文字構禍,以致於此,而今而後,做一粥飯僧人,於願足矣。二時隨眾上殿過堂,動靜不離「念佛是誰」工夫。自思前之所行,磨練身心,掃除惡習,將一向愛如寶珍之身徹底放下,渾不顧及,此處更當精進,依法出家,求師受戒,免成庸輩。

時有人問我曰:「汝有師否?」對曰:「未有。」他雲:「我可成就汝好吧?」對曰:「很好。」可憐所舉數位,俱未能滿我願望,不得已,認定一位閑居老修行,他燃指拜佛,習禪多年,朝過四名山、八小山,似有道貌。

一日往寮請示,進山門一陣青煙衝出,我初疑佛香。三拜畢,請師賜一號條,以便往金山受戒。師即為取一名。我拜辭出寮時,稟師雲:「師父多年苦行,恐被黃煙薰下地獄,徒心實不忍。」師雲:「向後決定不吃。」過數日復去探查,師見我進門,急將煙具藏好,我各處尋覓,找出黃煙桿一根,隨折兩段,從窗縫丟出,黃煙一包,攜出放散園田。又稟雲:「師若再吃,今生不來師前問安。」

(辛苦遭逢,歷盡艱辛,拜得一師父,竟是個煙鬼。你若出家,所託非人時,能不退轉嗎?)

說畢收取號條,又找衲襖、方便鏟、僧笠子、瓤囊,一齊辦好,先到茅山朝陽洞,打一餓七畢,出外問人,今日何日?彼答雲:「今天是二月三十日。」我聞言,猛然懊喪雲:「不好了,金山戒期又趕不上。」如是晝夜飛跑,至初二日趕到金山客堂,將方便鏟、蒲團放好,衲襖披身,科頭赤腳,進客堂問訊坐下。

知客出,行禮如儀,問雲:「老修行那裡行腳來?」我雲:「師父慈悲,弟子來山求懺悔的。」此受戒的話,在寶塔寺學會的。知客把臉一變雲:「我看你像老參的樣子,原來是個新戒。」知客先是必恭必敬,當我是行頭陀苦行的老參掛單,後知是新戒,隨與挂號。問戒費,我雲沒有。知客云:「既受戒,何以不帶戒費?」即用楊枝條打我五十幾下。

(佛門也有論資排輩的事,也有前後不一的人,又有種種花費,你如何應對?)

承眾師慈悲,有助戒費者,有助衣具者,有助被單者。戒費衣單齊備,送堂隨眾,還未忘念佛是誰工夫。一到戒堂,見念佛是誰四字,即放衣單,向四字磕四響頭。咦,這裡也有念佛是誰,喜不自勝。金山是禪堂做新戒堂故也。凡獲來受戒文件,看過兩遍即能熟背,無事即安坐如獃子。至戒期圓滿,各人四散,獨我一人無他去向,就勉強在學戒堂住。他人學唱念功課,我無事即將「念佛是誰」作一整篇文章,貼房內自賞玩之。一日維那見到,急催進堂。未三閱月,首座每天舉罰雲:「這位新戒,道心很好,只是白天吃一食,夜裡不倒單,破壞清規,下次不準。」

(入了寺,哪個准你特立獨行?)

我思之:挨香板尚可,破壞清規則不可。由是發心出外吃缽飯,準備直抵中印度,終身住佛道揚,死而後已。適有老戒名雲先者,定要與我一同行腳,拒之再四,誓與我同生死,無法離開,一路至江北數十里,飢時擬用缽化飯,請他前行,至一村狗攢吠,他無法抵禦,我在前行時,狗又從後追趕他,彼即生退心雲:「我恐不及,請你一人先去。」

(誓言生死與共者,被狗嚇退,你若出家,所遇同修也未必與你同心同德,中途棄你而去,你受得嗎?受不得也要受,釋迦牟尼佛也曾有這樣的遭遇,何況是你?)

如是「一缽千家飯,孤身萬里游,欲問前途路,究竟是誰走」,從此立行,每日太陽將出,先舉「念佛是誰」,然後起身,手拗蒲團上肩,至晚太陽將落,即放蒲團止息,或止在橋邊路邊,屋邊溝邊,山邊水邊,墳邊糞邊,但必先提工夫,後放蒲團,若一次空放者,即提起重舉工夫再放,日為常課。誓不掛單,不趕齋,不歇店,不化緣,不倒單,如願而行,未稍違犯。一路經過事實,容後再敘。

(你若是出家,能做到如此精進嗎?)

行至五台,見一白塔,即禮拜,拜後方知是文殊塔。朝五台後,復向北由桂花城出國,擬往中天竺。一路行去儘是葷食,別無素食可餐,故不能吃,每見樹下爛棗累累,撿食充饑。忽有東印度來中國進香之喇嘛,向我問訊,彼此談話,他雲:「來中國三年,欲回本土,因途中障礙太多,不敢妄行,只得折回。」我聞之通身冰冷,即時共辭而別。返回中國。

(前路茫茫,計劃總趕不上變化,世間事豈能盡如你意?)

適值隆冬,大雪三尺多深,前不知去路,後無村落,在深雪中過一夜,身寒冰透。余所穿衲襖重十五斤,每下雨雪三五天,堅坐三五曰,蒲團下坐成一凹窠,水浸半身,某衣加重十餘斤,身幸未傷。

一路時與叫化子同睡者,與狗子同夜者。自思既不能往印度,只好回故里,化父歸佛。主意既定,隻身飛跑,直到本鄉,擬上家廟住宿,次日再行,回家化導,不料將進廟門,適父亦同時進廟,隨即禮父三拜。父雲:「汝母為汝,眼也哭瞎,父亦因找汝,朝山四五處。」說畢即將我蒲團拗歸本家。

(可憐天下父母心,你卻找不到活著的意義。)

小弟見曰:「父將這邋遢和尚弄到家來作麽?」父即曰:「是汝二哥到家。」眾鄉鄰親屬見我回家,悲喜交集。我即令眾親屬人等,排班整齊,開導雲:「浮世非堅,趕急回頭,歸心三寶。」勸畢,今各散去。即請父出外上坐,懇切勸導一番。父哭甚哀,我亦同哭。父雲:「你要我歸依三寶,我必依從你,歸依後,但你不能遠遊。」(父母之心,令人動容。)我即隨口答應。父歸依畢,余即告以修行路途,旋即向雙親告別,直抵金山銷禪堂假,此光緒三十三年春間事也。

進禪堂後,自誓以悟為期,不悟不出禪堂,立行不倒單,不告病假、香假、縫補假、經行假、殿假,寧死在禪堂,不死在外寮,單參「念佛是誰」一法,不想其他妄念。初住禪堂,規矩不會,從早四板至開大靜後,共挨打數百多下香板,毫無煩念,唯念勞動執事,有擾大眾,深加慚愧。由是留心學習大規矩小法則,堂內堂外默背透熱。規矩熟後,安心辦道,任何人見不到我眼珠,聽不到我音聲,未見我掉一回頭。一日洗澡歸,至大殿門,忽掉頭向內一望,即被丈室小价訶斥一頓。我見是一小价,慚愧已極,至大靜後,打耳巴子七八下,痛責自己。

又一日,人問我:「大殿供的甚麽佛?」不能答。再追雲:「可有鬍子麽?」亦不能答。因我向未舉頭上望。一日日齋堂受供,工夫得力,舉碗不動者,約五分鐘,被僧值一耳巴子,打得連碗帶筷子一齊下地,衣袍悉沾湯水。此時我仍把住工夫,不許打失(由是迄今,我所住持地方,齋堂概不準執事打耳巴子,縱有糾正,須等侯初八、二十三、二十四、三十等日)。

(入寺院苦修,還要挨人呵斥,吃著飯被人打落碗筷,這種事,如今有嗎?恐怕還是有的。)

從朝至暮,日夜精勤,每放香時,東西兩單夾我位前請示問話,周圍一轉,廣單上下,亦有人圍聽。至光緒三十四年九月二十六曰,晚六炷香開靜木魚子一下,猛然豁落,如千觔擔子頓下,打失娘生鼻孔,大哭不止,悲嘆無既。自思瞞到今天,沉沒輪迴,枉受苦楚,哀哉痛哉,無限悲思,嘆何能及?

次日到班首處,請開示時,前所礙滯之言,悉皆領會。班首云:「汝是悟了語句。」即問念佛是誰?余應答如流。又問生從何來?死從何去?等等問題,隨問隨答,了無阻滯。未幾,和尚班首臨堂讚頌,我即搭衣持具,向各寮求懺悔,止其莫贊。一日慈木老入,舉手巾作洗臉勢,問我:「是甚麽?」我云:「多了一條手巾放下。」彼不答而退。自此益加仔細,不敢妄自承擔,苦心用功,並願多參智識,以免自大。

(直到此時才算熬出了頭,有了修證,在佛門中立定腳跟,期間受了多少苦,你也看到了,下面再看虛雲禪師雖然順利了許多,依然是飽受病苦,幾次被人從鬼門關救回。)

《虛雲大師自述年譜》摘錄:

一八五九年(咸豐九年)己未二十歲

予依鼓山妙蓮和尚,圓受具戒,名古岩,又名演徹,字德清。時父在泉州,派人四齣尋訪。富國於圓具後,行腳參方,去後不知蹤跡。予隱山後岩洞,禮萬佛懺,不敢露面,時遇虎狼,亦不畏懼。

……

一八六六年(同治五年)丙寅二十七歲

有鄉人來言,謂予父歿後,庶母王氏領二媳出家為尼,王氏法名妙凈,田氏法名真潔,譚氏法名清節。

予任職鼓山,已滿四年,所當職務,自水頭、園頭、行堂、典座,皆苦行事,中間曾派膴事,弗為也。即寺中常住,時有單嚫,亦不領受,每日僅粥一盂,而體力強健。時山中有古月禪師,為眾中苦行第一,時與深談。既而自思,任職多年,修持不無少礙,又思昔日玄奘法師,欲求經西竺,於十年前,先習方言,日行百里,複試絕粒,先由一日起以至若干日,以防沙漠荒磧,絕水草也。古德苦行有如此者,我何人斯?敢不效法!乃辭去職事,盡散衣物,僅一衲一褲一履一蓑衣一蒲團,復向後山中作岩洞生活。

一八六九年(同治八年)己巳三十歲

以上三年住山洞。此三年中,居則岩穴,食則松毛及青草葉,渴則飲澗水;日久褲履俱敝,僅一衲蔽體;頭上束金剛圈,鬚髮長盈尺;雙目炯然,人望見之以為魅,怖而走,予亦不與人言談。

初一二年,時見勝境,不以為異,一心觀照及念佛,處深山大澤中,虎狼不侵,蛇蟲不損,不受人憐,不食人間煙火,幕天席地,萬物皆備於我,心中歡悅,自以為四禪天人也。夫世人之患,為口體耳,古人有所謂「以一缽輕萬鍾」者,我今並一缽而無之,無礙自在,因之胸次洒然,體力日強,耳目聰明,步履如飛,自問亦不自知其所以然。後一年,乃隨心所欲,隨意所之,有山可住,有草可食,行行重行行,不覺又一年矣。

……

一八七七年(光緒三年)丁丑三十八歲

自寧波至杭州,朝三天竺(寺),及各處聖境。於半山禮天朗和尚及長松西堂,在西天目過冬。當予自寧波至杭途中,時際三伏,船小人多,無奈與青年婦女卧鋪相連,夜深熟睡,有撫摩予體者,驚醒,見鄰女卸衣相就。予不敢聲,急起趺坐,持咒,女亦不敢動。斯時倘失覺照,敗矣。勉諸修行人,不可不慎也。

……

一八八三年(光緒九年)癸未四十四歲

由獅子山起香,從蘇北入河南省,經鳳陽、毫州、昊陵、嵩山、少林寺,至洛陽白馬寺,曉行夜宿,風雨晦明,如是行,如是拜,一心念菩薩聖號,苦樂饑飽,不縈念矣。臘月至黃河鐵謝渡,過光武陵,初一住店,初二渡河,泊岸,天已晚,不敢行。四無人煙,於路旁有一擺小攤之茅棚,亦無人居,歇足此間,趺坐而坐,夜寒甚,大雪漫漫。次早舉目一望,化為琉璃世界,雪深盈尺,無路可行,過往無人,更不知去向,先則枯坐念佛,飽受饑寒,因草棚並無遮欄,蜷伏一角,既而雪愈大,寒愈甚,腹愈飢,僅存一息,而正念不忘,一日,二日,三日,如是雪,如是寒,如是飢,漸入迷態……

初六午後,雪止,微見日影,然已病莫能興矣。

初七日來一丐者,見予卧雪中,致問,予亦不能言,知是凍傷,將雪撥開,以圍棚草烤火煮黃米粥,令食,得暖氣復生。

問:「何來?」 曰:「南海。」

問:「何去?」 曰:「朝五台。」

我問丐者貴姓名,曰:「姓文,名吉。」

問:「往何處?」 曰:「來自五台,回長安去。」

問:「既是五台,寺中有來往否?」 丐曰:「人皆識我!」 問:「此往五台,路經何處?」 曰:「由孟縣,懷慶,黃沙嶺,新州,太谷,太原省代州,峨口,即到山,若先到秘魔岩,此處有南方僧名清一者,行持甚好。」

予問:「由此到山多少程?」 丐曰:「二千零。」 及至天晴,丐煮黃米粥,取雪代水,丐指釜中問:「南海有這個么?」 予曰:「無。」 丐曰:「吃什麼?」 曰:「吃水。」 釜中雪溶後,丐指釜中水曰:「是什麼?」 予無語。

丐曰:「你拜名山何求?」 予曰:「生不見母,以報親恩。」 丐問:「你背負行李,路遠天寒,何時能達?勸你不必拜香了。」 予曰:「誓願早定,不問年月遠近也。」 丐曰:「你願難得,現今天氣好轉,雪尚未化,無路可尋,你向我來的足跡行去罷,此去二十里有小金山,再二十里孟縣,有寺可住。」 遂揖別,因雪深不能拜,顧禮足跡,抵小金山掛單。

翌日,起香過孟縣,由孟縣至懷慶(沁陽),途中將到洪福寺,有一老者名德林,見予在路拜香,近前將香凳接著,曰:「請上座進寺。」喚徒將行李搬入寺,殷勤招待,茶飯後,問:「上座由何處拜起?」略述為報親恩由普陀拜起至此,已兩年矣。

談次,知予出家鼓山,老者不覺下淚,曰:「我有同參三人,一衡陽,一福州,三人相伴朝山,同住林下三十年,後各分手回家,消息斷絕。今聞上座湘音,又是鼓山佛子,恍如見我同參,不覺動念,我今年八十五矣。本寺原甚豐富,近歲稍歉,此場大雪,明年必豐收,上座可留住這裡。」 至誠懇切,勉留在寺過年。

一八八四年(光緒十年)甲申四十五歲

正月初二日由洪福寺起拜香,抵懷慶府,復回寺寄宿。初三日告別德林老人,大哭不舍,珍重後期而別。

是日到府,城內小南海,不許掛單及留宿,即出城外宿路邊,是夜腹痛極劇。初四早仍拜行,晚發冷病,初五起痢疾,每日仍勉強拜,至十三日抵黃沙嶺,山頂只一破廟,無遮蔽,至此已不能行,歇下,不進飲食,日夜瀉數十次,起動無力。廟在山頂,無過往行人,瞑目待斃而已,無悔念也。

十五深夜,見西邊牆下有人燃火,疑為匪類,細看久之,見是文吉,心中大喜,呼文先生,彼執火來照,曰:「大師父,你怎麼還在這裡?」 予將經過向伊說,文即坐身邊安慰我,拿水一杯給我喝。是夕得見文吉,身心清凈。

十六日,文吉將予之污穢衣服換洗,並給一杯葯與予喝。十七病退,食黃米粥二碗,大汗,內外輕快。十八病癒,予謝文吉曰:「兩次危險,都蒙先生救濟,感恩不盡。」 文曰:「此小事。」 問文:「從何處來?」曰:「長安。」 問:「何去?」 曰:「回五台。」 予曰:「可惜我在病,又是拜行,不能追隨先生。」 文曰:「看你從去臘到今,拜路不多,哪年能到?你身體又不好,決難進行,不必定拜,朝禮亦是一樣。」

予曰:「先生美意可感,但我出世不見母親,母為生我而死。父僅得我一子,我竟背父而逃,父因我而辭官,而促壽,昊天罔極,耿耿數十年矣。特此發願朝山,求菩薩加被,願我父母脫苦,早生凈土,任他百難當前,非到聖境,死亦不敢退願也。」 文曰:「你誠孝心堅固,也算難得。我今回山,亦無甚急事,我願代你負行李,伴送行程,你但前拜,輕累許多,心不二念。」

予曰:「若能如此,先生功德無量,倘我拜到五台,願以此功德,一半迴向父母,早證菩提;一半奉送先生,以酬救助之德,如何?」 文曰:「不敢當。你是孝思,我是順便,不必表謝!」 文吉在此照應四日,病已大退。 十九日扶病起香,從茲荷物作食,都由文負擔,予妄想頓息,外無物累,內無妄念,病亦日愈,體亦日強,辰旦至暮,可拜行四十五里,亦不覺苦。至二月底,到太谷縣離相寺,住持參學林下,見知客禮畢,顧文吉問予曰:「這位是你甚人?」告以故。 知客厲聲曰:「出門行腳,不達時務,這幾年北地饑荒,朝什麼山,什麼大老官,要人服侍,欲想享福,何必出門?你見何處寺門,有俗人掛單?」 當下聽其呵責,不敢回聲,予認錯告辭。

知客曰:「豈有此理,由你自便,誰叫你來。」 予聽話頭不對,即轉過話說:「這位文先生請到客店住,我在此打擾一單,何如?」 知客曰:「可爾。」 文曰:「此去五台不遠,我先回去,你慢慢來,你的行李,不久有人代你送上山的。」 予苦留不得,取銀酬伊,不受,辭去。後知客改顏悅色,和氣送單,到灶房熱坑上茶,親做面,陪吃。

奇其舉動,又顧左右無人,問曰:「此間常住多少眾?」 曰:「我在外江多年,回來住持,連年歲荒,僅留得我一個,糧亦止此。適才舉動,是遊戲耳,幸勿見怪。」

予十分難過,啼笑皆非,勉吃面半碗,即行告辭,彼留住亦無心答應也。遂到街上旅店找文吉無著,時四月十八,夜月正明,予欲追文吉,星夜向太原府拜香前進,心急起火,次日腦熱,鼻流血不止。

二十日到黃土溝白雲寺(此寺為孚上座道場),知客見予口流鮮血,不準掛單,勉強過一夜。

二十一早進太原城,至極樂寺,飽受責罵,不掛單。

二十二早出城禮拜,北門外遇一青年僧,名文賢,見予近前招呼,接過拜凳行李,請進寺內,愛敬如親,領到方丈,陪茶飯,談次,予問:「大和尚似廿余歲,又系外省人,何以在此住持?」 曰:「我父親在此做官多年,後在平陽府任上,被奸臣所害,母亦氣殞。我含淚出家,此間官紳舊有往還,故邀至此,早想擺脫,今瞻上座道風,心甚傾服,請在這裡長住親近。」 予告以發願拜香緣由,住持甚敬信,堅留十日乃放行,送衣物旅費,予概弗受。臨別代攜拜凳,相送十餘里,灑淚而別,時五月初一日也。

予向忻州前進,一日早,在途中拜香,後面來一馬車,緩行不越前,予覺,避之。車中官人下車,問:「大師在路拜什麼?」告以故。官人亦湘人也,談甚暢洽。 彼曰:「若此,我現住峨口白雲寺,你朝台必經之地,你之行李,我代你先送到。」予感謝之。上車逕去。仍是每日拜香,別無延誤。五月中到白雲寺,代送行李者,即該營營官也,見予歡迎至營部,優待,休息三日,告辭,送路費、禮物不受,彼另派兵將行李、銀物逕送顯通寺。

予起香到圭峰山秘魔岩、獅子窩龍洞等處,山水奇蹤,說之不盡,予以拜香故,未能領略也。五月底至顯通寺,兵弁已將行李送來,下山去矣。 到顯通寺住下,先到附近各剎進香,遍問文吉其人,無有知者。後與一老僧說及情由,老僧合掌曰:「文殊菩薩化身也。」予即頂禮謝。

二十二日起香,兩日拜至東台,月朗星輝,進石室上香,在室內朝夕禮誦,禪坐七日,下台拜那羅延窟,裹糧已盡。

六月初一日回顯通寺,初二起香,上華嚴嶺,過夜,初三拜北台,在中台過夜,初四拜西台,過夜,初五回顯通寺,初七拜南台,在南台打七,十五下台回顯通寺,參加六月大佛會,至是為超生父母,拜香三年願畢。

此三年中,除為疾病所困、風雪所阻、不能拜香外,一心正念,禮拜途中,歷盡艱難,心生歡喜,每每藉境驗心,愈辛苦處,愈覺心安,因此才悟古人所謂「消得一分習氣,便得一分光明;忍得十分煩惱,便證十分菩提。」 又於中途所歷諸名勝,自普陀而江浙,而中州,而黃河,而太行,勝地名山,說之不盡,古今遊記,言之甚詳,然不及身歷其境者之為快,若五台為清涼聖境,文殊放光,千丈寒岩,萬年積雪,石橋橫鎖,樓閣懸空,則非他處所及,予以拜香期內,不及觀賞,還願已畢,稍為涉足,不欲靈山笑也。

大會圓滿,上大螺頂,拜智慧燈,第一夜無所見,二夜見北台頂一團火,飛往中台落下,少頃分為十餘團,大小不一;第二夜又見中台空中三團火,飛上飛下,北台現四五處火團,亦大小不同。

七月初十日,拜謝文殊菩薩,下山,由華嚴嶺向北行,至大營渾源南境,朝北嶽恆山,至虎風口,直上有「朔方第一山」石坊詣廟,雲級插天,穹碑森立。進香下山,至平陽府(臨汾),朝南北仙窟,城南有堯廟,甚壯麗,南至蒲州(晉西南)盧村,禮漢壽亭侯廟,渡黃河,越潼關,入陝西境。至華陰,登太華山,禮西嶽華山廟,所經攀索上千尺幢、百尺峽及老君犁溝,名勝甚多,留八日,慕夷齊之聖,游首陽山。至陝境西南香山觀音寺,觀庄王墳,入甘蕭境,經涇川、平涼等,至崆峒山,歲雲暮矣,回香山過年。

……

一八九五年(光緒二十一年)乙未五十六歲

揚州高旻寺住持月朗到九華,稱「今年高旻有朱施主法事,連舊日四七,共打十二個七,赤山法老人已回寺,仰諸位護持常住,都請回山」。將屆期,眾推予先下山。

至大通荻港後,又沿江行,遇水漲,欲渡,舟子索錢六枚,予不名一錢,舟人逕鼓棹去。又行,忽失足墮水,浮沉一晝夜,流至采石磯附近,漁者網得之,喚寶積寺僧認之,僧固赤山同住者,驚曰:「此德清師也。」畀至寺,救蘇,時六月二十八日也。

然口鼻大小便諸孔流血,居數日,逕赴高旻,知事僧見容瘁,問:「有病否?」曰:「無。」乃謁月朗和尚,詢山中事後,即請代職,予不允,又不言墮水事,只求在堂中打七。

高旻家風嚴峻,如請職事拒不就者,視為慢眾,於是表堂,打香板,予順受不語,而病益加劇,血流不止,且小便滴精,以死為待,在禪堂中晝夜精勤,澄清一念,不知身是何物。

經二十餘日,眾病頓愈。旋采石磯住持德岸送衣物來供,見容光煥發,大欣慰,乃舉予墮水事告,眾皆欽嘆,禪堂內職不令予輪值,得便修行,從此萬念頓息,工夫「落堂」,晝夜如一,行動如飛。 一夕,夜放晚香時,開目一看,忽見大光明如同白晝,內外洞澈,隔垣見香燈師小解,又見西單師在圊中,遠及河中行船,兩岸樹木種種色色,悉皆了見,是時才鳴三板耳。

翌日,詢問香燈及西單,果然。予知是境,不以為異。

至臘月八七,第三晚,六枝香開靜時,護七例沖開水,濺予手上,茶杯墮地,一聲破碎,頓斷疑根,慶快平生,如從夢醒,自念出家漂泊數十年,於黃河茅棚,被個俗漢一問,不知水是什麼,若果當時踏翻鍋灶,看文吉有何言語?此次若不墮水大病,若不遇順攝逆攝,知識教化,幾乎錯過一生,哪有今朝?因述偈曰:「杯子撲落地,響聲明瀝瀝;虛空粉碎也,狂心當下息。」 又偈:「燙著手,打碎杯,家破人亡語難開;春到花香處處秀,山河大地是如來。」

簡單摘錄,已有萬字,下不再錄。

希望所有想要出家的人,都多看看古德的經歷,不要把出家看作簡單的事。

如果一個人不知道活著的意義,也就不會明白出家的意義,當務之急應當是打熄自己對生活的逃避,多問幾次自己,認為生活毫無意義,究竟是塵世生活的問題,還是自己的問題?


我之前也找不到活著的意義,也想出家。然鵝我了解到出家也得985 211學歷:)所以我就斷了這個念想了。老老實實當條鹹魚被宰割吧。


先別盲目的想出家,如果非要出家,我給幾個建議吧。

1.你是打算住廟出家還是搞個終南隱士?

a如果你選擇住廟的話,稍微條件好點的廟,得有學歷要求,最低大專。(如果哪個師傅看上你了,條件可能會適當寬鬆一些)

如果隨便選個小廟,那就多了解了解,拜個師父,現在很多小廟也還是比較缺人的,佛教的應該人手相對足夠,一般不太外招,除非你跟哪個大和尚有緣分拜入師門。

如果是道士的話,你更需要緣分,最起碼得讓別人看著你順眼,而且越正規世俗化點的,還需要你身體健康,無疾病史以及年齡要求,同時還需要家人同意。佛教也差不多是這樣。

至於那種遇到真修,帶著你雲遊四海,出入山川的高人,我估計你暫時還沒有這個緣。

再說說如果你真住了廟以後會咋樣。

1.值班,也叫值殿,就是打掃衛生,接待香客的活。另外每天得做早晚課,佛道都有早晚課,怎麼做早晚課呢?一般都是唱著來,專業的話叫唱經,一般都是得個把小時都算快的了,佛教的不清楚,道教里正一的快,熟練的話二三十分鐘就可以誦完,全真的好歹得個個把小時左右。

註:在廟裡住一段時間後,你可能會覺得自己是個煞筆,因為基本現在十廟九個在賺錢,普度眾生就是個商業品牌,就和全場八折清場大處理類似。

當然,不排除真修,苦修的廟。但是林子大了,利益鳥總是多的。

最後:

心靜之處,皆是凈土。

內求諸己,不假外物。

出個什麼家,清凈清凈先,想出家的,無非是幾種情況,命運多舛,坎坷不安,或厭倦人情世故,失去人生目標和意義,希望解脫。

但是吧,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真正的「出家」其實是尋求身心的清凈自然。

手打,比較亂,如有不足之處還望見諒海涵,另,這也是個人的淺薄認識,如有表述不當,請多多包容。

註:我是個小渣渣,人微言輕,所言之詞僅供參考。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句話都說爛了,你還不明白嗎?人是社會性動物,正常人無法完全脫離社會,真正與社會隔絕的要麼天使要麼禽獸。出家人也有出家人的江湖啊。

大眾與出家人的接觸面較窄,以為影視作品裡面慈眉善目,待人寬和的僧人和道士就是出家人本來面目。從我多次逛寺廟同出家人交流的經歷來看,事實大不是這樣。出家人也是人,既然是人就帶有人類共有的人性缺點。他們的多數行為不完全自己做主,而是由本能支配,因為人類的慾望大多根植於基因。

什麼是人性缺點?

出家人知道不能吃肉,於是用麵糰做成雞鴨鵝魚解饞:吃的慾望(新聞有視頻和照片為證,可以搜。)

出家人知道不能貪色,還是忍不住多瞟女香客一眼:性行為和性幻想的慾望(我也有視頻為證,大家也可以在自己熟悉的小網站下載。)

出家人知道要寬容,受到侮辱依然忍不住要還口:對痛苦和教育的厭惡。(有照片和資料為證,可以在網上搜:某主持心臟被做成熟菜。)

出家人知道不能迷戀金錢,榮譽,權力,可是當香火錢投進功德箱,信眾作禮圍繞,身份從柴頭升至監寺的時候,大家眼睜睜看著誰也沒客氣啊。

出家人雖然不傳宗接代(未必),可基因卻牢牢地刻在他們的血肉里無法改變,這些基因帶著「永遠複製下去」的使命,每一刻不在以這樣或那樣的方式掠奪資源,滿足自己的原始慾望。總之人不是神,不可能超越人的局限,我們所相信的神跡,最終的證明不是騙局就是幻想。

曾經跟一位年近七旬的老和尚嘮嗑,我說你們做和尚真好啊,我也做和尚,沒事坐蒲團上念念經敲敲木魚錢就來了,每年還可以逢寺掛單徒步旅行啥的。我還煞有介事地他面前顯擺,背《金剛經》給他聽。 那個老和尚把脖子一縮,白了我一眼:你以為和尚那麼好當,這不像大廟,有吃有喝還有錢拿,小廟能吃飽就不錯了。

他講自個前些年出去雲遊,天黑到寺廟掛單,證件什麼的都有,寺廟和尚愣不給住說客房滿了。老和尚跟那個寺廟的和尚說好話,吐沫說幹了也不給進。後來,老和尚在其他寺廟也碰到類似的事,他搞不明白,都說「外來的和尚好念經,」有飯和賺錢的法事緊著外人的 ,怎麼連房子都不給住。有天,一個一同掛單的和尚他住一房間,他就請教人家這個事,那個和尚跟他說:你這樣去掛單不行的,多少給人家塞點小票子,免費住人家的房,又白吃人家飯是絕對進不去的。

老和尚記住了,以後雲遊的時候碰到客房滿的寺廟就給人家塞十塊錢人民幣。事還沒完,老和尚說,進去了可能還有一關,早來的和尚欺生,不給他住。有幾次在炕上,個頭大的和尚故意擠他,把鋪位全佔了,讓他鋪涼席擱地上過夜,凍了他一宿。一點辦法都沒有。找人評理?出門在外誰肯管閑事,找寺廟管事的?人家會嫌你多事。只能忍著。

建議題主去去一趟少林寺,找個機會跟寺廟裡面的高層和尚聊聊天,我相信你會發現,那些和尚就算還俗,在社會上也是白領金領。沒有兩把刷子,敢到少林寺當和尚?釋永信不用說了,一身的老闆味。


出家~不是活著沒意義才作的選擇。出家~為了明白此生活著的意義,更好的珍惜時光歲月,利己利他,簡單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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