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虐文中的沙雕女主,你會怎麼辦?
「做我的女人。」
「好。總裁大人,五分鐘內,我給你後悔的機會。」
說完,我掏出一瓶卸妝水和一瓶礦泉水,當場卸了妝。
「……打打打打擾了!」
第二天,全世界都在流傳這樣一件事:
總裁大人花十萬追求一名女子,卻在看到該女子卸妝後大驚失色,拋棄全部身家,連夜買站票去了敘利亞。
據說,他嫌火車太慢,扛著火車走的。
01.
好痛,痛到想到床上打滾。「卧槽!」
我說滾就滾了,華麗麗從美人椅上翻下來,摔在軟綿綿的地毯上,睜眼,是美輪美奐的木樑房頂,還挺好看——我這是又做哪門子的古代小姐夢啊。
這個時候,只要努力再醒一次,就是現實世……世?是你妹啊!
我環顧四周,以我豐富的影視劇觀看經驗,對,不是以歷史知識儲備,這是唐風的宮殿,規模還不小。
我有清晰記憶的前一刻還因為姨媽痛不欲生,喝紅糖薑茶,吃了布洛芬,在床上痛得打滾,感嘆何不引刀一快,再世為男,不受這撕裂之刑啊他大爺的。
但神奇的是我手裡真的有刀,是一把黑色外殼的精緻匕首,材質嘛,我形容得出來就怪了,但我知道它很鋒利,因為我左胸口中了一刀,血洇濕了古裝的前襟。
「啊……」我說怎麼這時候還這麼痛,指尖沾了血舔一口,哦豁,怎麼是真的。


刀還緊緊握在手裡,我這是自殺,還是他殺?
我捂住胸口,忍痛站起來,一步步往門口走。這肯定不是什麼整人的節目了,因為我的傷口是真的,如果是對我這樣十八歲的花季少女尋仇也不必搞一場大型的cosplay吧,再說我也沒有這樣不懼刑法的仇人。
唉,我十八,我好累。
走出寢殿,外頭是一片空地,沒有一個人,我去推大殿外的外門,打不開,有鎖鏈晃動的聲音,是鎖上了。
「有沒有人啊,拜託,來個會喘氣的就行,救命……啊,有沒有人……」太痛了,我每次大喘息都會讓胸前的傷口彷彿再度撕裂,見濃血溢出指縫,我放小聲音,這樣下去會不會死啊。
肯定會啊。


我倒在空地上,進行最後的思考:我該不會是史上第一個被姨媽痛死穿越的女人吧。傳說中穿越不會少的美男呢?知道一切事宜還會一五一十告訴你的丫鬟呢?看見我活蹦亂跳就不爽的惡毒女配呢?啊?天哪,實在不行給我派個分配任務的系統啊?新手還有個路途指引呢,你讓我一個人分裂NPC嗎?
穿過來就死是什麼狗屁設定啊?!行行好,我陳以桐這小半輩子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啊……唔,偶爾和男同學打架也不算吧?
「娘娘,娘娘您這是怎麼了,您怎能如此自傷鳳體。」一個梳雙螺髻,著古裝,看起來約摸十五六的姑娘朝我奔來,旁邊跟著一個二十左右同樣裝扮的姑娘。
她們雙雙將我扶起,二人滿面憂容,眼圈發紅,小的那個早已淚水連連,我便也有所動容,淚水滑下,「你們要是再不來,我可真就死了,為什麼這樣說穿就穿,一點準備都沒有,我以後怎麼辦,這裡究竟是哪裡,我只想回家。這裡沒有姨媽巾啊,沒有快樂肥宅水,沒有薯片,還沒有相聲聽,更沒有林林崽,這是要我命啊。我想回家啊。」
我本來已是氣息發弱,好不容易見到活人,逼急了蹦出這些話來,誰好端端會想離開科技發達的二十一世紀,離開盛大安穩的祖國,來到一個時間與空間都陌生的地方,我現在只有一個願望,回家。
「娘娘,是春櫻不好,是春櫻沒有照看好您。」春櫻哭的厲害,她難過自己娘娘禁足太久被逼出一堆胡話。
另一位年級稍大的宮女較為冷靜,「春櫻,我扶著皇后娘娘,你且速叫他們請太醫,別愣著,快啊。」
我挨著這位宮女哭,春櫻大力拍門,嚎出了不符合她身形的嗓音:「來人,開門,開門吶,娘娘受傷了!你們快去請太醫。」
宮女扶著我,一面也敲門,門外鋃鐺作響,開門後,兩個守衛卻攔住了我們。
「快讓開,我們要去請太醫,娘娘受傷了。」我身旁的宮女喝,春櫻小小個子被他們攔得死死的。
「忍冬姐姐,陛下有令,福華宮事,福華宮畢,這裡頭的人出不去,外頭的人也進不來,別為難我們了。」
忍冬憤怒:「娘娘受傷了,你看不見嗎,陛下只是禁足娘娘,何曾說過不好好照看娘娘,一宮娘娘若出了事,你們怎擔待得起。」
「陛下有禁令在先,我等不能放行。」
忍冬知他們分明受了其他人指示,心裡不服,和春櫻硬闖,與他們爭執起來,我扶著門板,無能為力。
我抽抽噎噎,看著兩個瘦弱的小姑娘,怎可能斗得過兩個人高馬大的守衛,怕是我命該絕於此。
春櫻被推倒在地,我想去扶她,卻感覺這場景怎麼有點熟悉,這不是甄嬛生病那時,流朱和浣碧的戲份嗎?!
下一秒,春櫻果然咬牙憤憤盯著守衛推搡忍冬,那神情和電視里的流朱一模一樣,不行,我怎麼可能讓一大活人死在我面前。
我死了,機緣巧遇說不定穿回去了,春櫻死了,可就什麼都不剩了。
我靠近守衛,眼看著春櫻衝上來,拔出守衛的佩劍,我的手就那麼自然伸出去,緊緊握住了刀刃。
「娘娘!」
血一滴一滴落在地面,我看著春櫻淚如雨下,想動又不敢動我的手,她連唇瓣都在發顫。真好,流朱死時,我可只剩眼睜睜傷心了。
但是……
艹,手是真他媽疼啊!
百分百空手接白刃這種設定怎麼可能存在,只能百分百空手握白刃啊。
我兩眼一翻 ,前往美好的西方極樂,留她們兩喊的哭天搶地。
怎麼可能。
02.
再醒的時候,我終於見到穿越必有的美男了。
春櫻和忍冬背對著我朝他磕頭,隔著床帳的帘子,我看不清他。
傷口已經處理好了,一臉和藹的老太醫正在替我把脈,而我在研究他的鬍子,現代很難見到留這樣長鬍子的老先生了。
我打算體驗一把小燕子的快樂,我揪了老先生的鬍子,太醫一把捂住下巴跳起來了。
他詫異地看著我,一國之後,這樣做?我也詫異地看著他,不好意思,一定是穿越的時空混亂造成我的神志不清,你有沒有聽過一首歌,叫有一個姑娘?
「如何。」他問道,掀起帘子走近。
「這……老臣從未見過此等怪異之症,娘娘的傷口傷及心脈,本該回天乏術,臣只是止住血而已,但萬幸娘娘當下已性命無虞。」
「你是說,她雖傷了心脈卻不危及性命?」
他的聲音好聽,低沉迷離充滿磁性,人長得也好看,就那高挺的鼻子,實打實的帥哥,冠玉華服,貴族氣質渾然天成,只是神情冰冷,目露凶光。
可惜了,他不會《學啞語》。
我喜歡郭麒麟那樣可可愛愛,乖巧懂事的,不說話是個小啞巴也能散發迷人的氣息。和我配,剛剛好。
對不起,我下賤,但人總要有夢想。


「真是妖女。」他屏退太醫與醫女,俯身道。
叫我仙女,大臉男人。
說真的,他的髮髻梳得太緊,往後拔,年紀輕輕就髮際線堪憂。
我盯著他看已經很久了,畢竟現實生活中碰不到這種等級的帥哥,看我神情木然的樣子,他微微疑惑。
看他疑惑的樣子,我伸手摸他的臉龐,學著古言女主:「我是不是,從來沒有這樣好好看過你。」
我本著想要近距離接觸帥哥的夢想,反正誰也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誰,不怕丟臉。
「放肆。」他拍開我的手,剛好是我受傷的那隻。
哦豁,欲拒還迎?
我疼得倒吸一口氣,心裡已經用二十一世紀00年代,10年代最狠毒的骨灰級社會語錄,親切訪問了他的祖宗十八代以及鄰居家門口那隻狗生的崽子。
「說真的,別逼我祖安你。」


他愣了有一秒以上。
春櫻和忍冬爬過來給他磕頭。
「陛下息怒,娘娘連日來有些心緒不寧,才誤傷了自己,還冒犯了陛下,但娘娘心本無意。」忍冬道。
「心緒不寧,朕看她是失心瘋了,為後不尊,滿口胡言亂語。」
我聽著,也算理了點頭緒,他就是下令軟禁我的皇帝,二十齣頭的樣子,看起來城府頗深。我原本以為他願意來看這個皇后,不至於「死生不復相見」,也算還有情誼在。
「你沒聽過的話就是胡話嗎?那胡話多了去了,天底下這些話更少不了,不然如何創新,人要進步懂不懂?」
聽了我這些話,他也不亂,只道:「胡話多半是反話,有反義,豈是好話,朕順天命應天理,因循隨俗,揚古人賢明之道,何必要「新」。」
呵,你這是限制言論自由你懂嗎?
「說人話。」我道。
「娘娘,娘娘,快莫要再說胡話了。」春櫻這小淚人還沒止住哭啊,我看了真心疼,她又向他磕頭,「陛下,娘娘是日日悶在這庭院里,硬生生憋出這勞什子病害,求陛下早早去了娘娘的禁足,允娘娘出去散散心吧。」
都不說人話,我要瘋了,對著她們兩個額頭快腫起包的小可憐,「不許磕!」
兩隻嚇住了,一動不敢動,大概這位皇后沒有這般凶過吧。人家娃娃捨命救我,我以後還不得罩著人家。
陳姐混江湖,講的就是義氣二字。
「皇后,你當真是瘋了。」
「我沒瘋,我不是皇后。」
此時此刻,我想給這位只會叫皇后的皇帝點播一首陳勢安的《天后》。
「瘋病也是病,得病就吃藥。」他把我從床上直接扯下來,我明白了,封建主義自大少年與社會主義沙雕少女即將要有一場正義battle了。
艹,老娘剛剛包紮完致命傷你知道嗎孫砸?
我被扔在冰涼的石面地上,但我還是要說一句:「我知道了,你姓陸,黑豹子的那個的陸。」


這時候是深秋吧,地好涼,我毫不猶豫就站起來了,他滿臉震驚:「你竟敢如此忤逆朕,還不快跪下!」
豁,跪你奶奶個腿,我就不動你能把我怎麼著?好吧,確實因為傷勢我也不怎麼能動,我就雙手環胸這麼看著他。
仰頭……怒視??
要死了,他長這麼高做什麼,我在現代也算是高挑女子,不知道這幅身軀的主人如何,可在氣場上我不能輸。我站上床榻,因為踩到長裙,差點沒一頭栽倒床榻裡面去。
我俯視他,要的就是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哼。」法治社會和本人強大的性格把我自己保護的很好,老娘長這麼大從來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什麼人敢對我這般拉拉扯扯。
他是第一個敢這樣對我的男人,很好,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挑起了我心中久久未有的戰火。
我,校園扛把子陳以桐,無所畏懼。
忍冬已經傻了,僵在那裡,春櫻魂都被我嚇掉了一半,只差一口氣了。
憨厚的太醫打破了這份因為那個男人痴呆掉而得來的平靜,他身後跟著醫女將熬好的療傷湯藥端進來,張嘴看到這一幕,張著嘴又立馬轉身出去。
「回來!」皇帝已經聽到了太醫的腳步聲,「把葯給皇后。」
太醫戰戰兢兢端來,彷彿怕我又揪他的鬍子,實不相瞞,我這個角度比較在意那位皇帝頭頂的頭皮屑,還有梳頭的桂花油塗得有點多了。
小樣,一個大男人還怪精緻的。
「娘娘,請用藥。」
怎麼說太醫救了我的命,又是一位老者,我本想接過湯藥,可聞到味肚裡就一陣翻江倒海,喉嚨發澀,我放緩語氣,「老人家,就沒有什麼藥丸之類的特效藥嗎?我看人家電視劇演的都有那種小小的,感情深一口悶的藥丸,這葯我實在是喝不下去。」
我比了一個OK的手勢來比劃藥丸的大小 。
太醫捂著鬍子,搖搖頭。
皇帝抓住我OK的手,又把我給揪下來了,他不爽我比他高,「暮雲遮,你莫要以為裝瘋賣傻就能躲過你應得的懲罰,朕是不會對你心存憐憫的。」
媽耶,那我謝謝你八輩祖宗。


等等,暮雲遮,這個名字,我好像有一點點印象,容我想想,我開始飛速檢索大腦。
可他不容我想,已經喚來了宮人,「太醫,皇后最近心神不寧,你立馬再去煮一副安神的湯藥來,你們,伺候娘娘先服藥。」
忍冬和春櫻同那些宮人一起跪下,齊聲道:「娘娘請用藥,娘娘請用藥。」
哦豁,這招復讀機威逼大法一定對以前的皇后很管用,對我陳以桐算個屁,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皇后有了癔症的兆頭,舉止失常,你們這麼跪又有何用,朕要你們伺候她用藥。」
我看著幾個宮女宦侍向我湧來,其中一個端著葯碗,我暗察不好,但憑藉我多年在學校上躥下跳的追趕經驗與良好的體育課鍛煉,我一定能比小燕子還成功地逃……逃脫?一下就被抓住了啊你妹的。
我忘了,我現在這個滿身脂粉香氣的身軀根本就不頂用,我就是就是小燕子的心,紫薇的身。
什麼放開我這種話好羞恥,我才不會說,我只是放聲大喊:「很痛誒,輕一點,做什麼這是做什麼?哎我看你也是個英俊小生,斯斯文文,有話好說行不行?不就是喝葯嗎,我喝,我自己來,我可以,三碗起步好嗎?我可唔……」
宮女沒給我一國之後留面子,往後扯我的髮鬢,我不由仰頭,被另一個宮女用力捏開嘴。她力氣不小,但說真的我也沒辦法合嘴,肉都擠進上下齒之間,一合嘴我都會自己咬下肉來。
重點是,我他媽也從來沒碰到過這樣的事啊,我當真又慌又怕,反剪的雙手像雛鳥的羽翼無用地撲騰著。
這是什麼狗屁小說情節,別這樣,我不玩了。
苦澀的湯藥倒進我的嘴裡,也盈滿了我的鼻腔,我無法呼吸,又咳又不得不下咽,上顎刺痛,肺部像要炸開。
恍惚間,我看見春櫻為了扒開那些押著我的宮人,被宦官推搡倒地,攔著她不讓她來,她什麼也顧不上了,伸出手又是撓又是抓,宦官們便也開始打她,踹她。
她年紀比我小,生得又相當討喜,我從穿越到現在看她為我哭了一路,著實心疼。
忍冬對著那個男人,頭都快磕破了,聽著我發嗆的聲響,她的話也被驚的斷斷續續:「陛下,娘娘……娘娘身子不好……前幾日才害了一場大病,她受不住的……我們勸娘娘喝,陛下開恩,娘娘,娘娘……」
我聽著他們一個哭,一個咚咚咚,心裡亂七八糟,卻又掙脫不出來,眼前逐漸模糊。
別打了,別磕了。
對不起,我罵早了,搞得現在詞窮,之前我小看他了,那就說話的方式簡單點,我要搞死這個狗皇帝。
——————2月29日.2.27更新————————
03.
我以為這碗湯藥下去,就算完了,眼見著醫女又端來一碗葯,我要哭了,你們要不要查一查醫書,這樣連著喝兩種葯真的不會死人嗎?嗯?
給我機會好嗎,給我餘地好嗎,如果能重來,我選擇自己來。畢竟我剛剛穿來,在你們世界也就是剛出生幾個小時的孩子啊。
我希望我現在原地爆炸,大家一起重新投胎,好好做人。
都是幻想,宦官端著那晚葯走近了,我瞪了一眼皇帝,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出我面上的猙獰,與心中的敵意,還有,無限的懊悔。
我聽見腦海里咔噠一聲,宦官灌我葯頓時變得輕鬆了。
艹,如果我沒猜錯,是我的下巴脫臼了。
感覺靈魂出竅飛上天,與太陽肩並肩,落地找不著邊,不知碎成幾片。
「怎麼停了,繼續。」他說。
「回陛下,小的用勁不大,可,可娘娘的下頜似乎脫臼了,小的非是有心,小的該死,陛下……」
「朕說繼續。」
有一瞬間,我失去意識,才恢復過來就聽到這個,不知該怎麼表達我此時此刻的心情。


總算喝完了葯,她們鬆開手,我癱軟如泥,皇帝示意了太醫,老人家幫我接回來了。
接回來更痛,我一時都不能出聲,恍若不在人世,醫女溫柔地把我的頭像包粽子一樣包起來,在頭頂系了個結,固定下頜。
太醫人挺好的,我由衷表示感謝,但我連謝謝都說不出,出於禮貌,我只好比個大拇指。
挺過這遭,我也算是條漢子了,人一生誰還沒有個傷筋動骨的,就是別人折的是手腳,我是下巴。
我挺看得開的,就是不想看見皇帝。
「以後這葯,你日日都要喝,直到瘋症好了為止。」他丟下這句話走了。
忍冬讓我躺在她的懷裡,輕輕擦著我臉上的湯藥和淚水混雜的臟漬,卻不說話。
「娘娘,娘娘,你受苦了,是春櫻沒用,不能保護娘娘。」春櫻爬過來,跪在我身邊哭,臉上都是打傷的痕迹,髮髻也鬆散了,我伸手替她擦掉眼淚,因為我的下巴實在痛的說不出話。
這小淚人,眼淚怎麼越擦越多,怕了怕了。
她緊緊握住我的手,貼在她的臉上,娘娘娘娘地叫個不停,像一隻受驚後的小貓蹭我。
是可惜還是可笑,我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那個人,至於真正的暮雲遮,誰知道呢。
天哪,這是什麼苦情戲碼。
我好像有了印象,暮雲遮是我在痛昏過去之前看的一本古言的悲情女主,書封介紹此書堪稱2019虐文前五,沒有更虐,只有最虐,我很慌,因為我看沒一半就睡了,我不知道結局。
我斷送了我開啟上帝視角的機會,書是偶然想換口味買來的,以前我只看沙雕文學與快樂韓劇,像這種穿越,宮斗,庶女,謀嫡等等一些列的古言文我都不看,也就是說,穿書套路我一概不知。
算了,至少我還有現代智慧。
「春櫻,別哭了,娘娘已夠心煩意亂,你還哭著攪擾她,反要娘娘哄你。」忍冬道。
「我……沒事,想想還……挺刺激的。」


這話出口,我也一愣,難道多年以來我一直沒發現自己潛藏的抖m技能?
這種小說橋段現實生活簡直百年難道一遇,誰小時候還沒有披著被單裝公主小姐,咽不下吐回半口水裝受傷女主了服不下藥了。
我現在就是貨真價實的皇后娘娘了,演戲嗎,誰不會,以後我的人生每天都是現場直播,沒有綵排,在線演繹古代翻轉人生。
想想真的怪刺激的。
我把自己作清醒了,狗皇帝逼我提前進入劇情路線,我認了,畢竟他們是在古代認認真真過生活的人,我再這麼任性下去,惡毒女配還沒見到就自己作死了。
「娘娘,您這一天到底都在說什麼,別嚇唬我們了。」春櫻道。
「哈哈哈哈呃。」哦媽的下巴好痛。
我哭著笑,至此才安然接受穿越的事實,非得痛才能讓我重新面對這個新世界,如果一穿來就是砍頭,審訊,被害什麼的戲碼,我這個弱雞根本抗不過。
「娘娘,您沒事吧?小心傷處,快別笑了。」
「忍冬,能燉個骨頭湯嗎?我感覺我最近有一點骨質疏鬆。」


————————3月3日.23.02更新——————
*沒想到竟然100贊了,謝謝大家,小透明受寵若驚。
04.
我醒了,在床上,思考人生,床很大,我很迷茫。
昨兒個被掰了下頜,今兒總覺得一說話哪就漏風,且只要有秋風輕微一吹,我的下巴就生疼。便找春櫻討了一件披帛,圍在腦袋上擋風,正好遮住我根本沒有起伏的前胸,完美,甚合我意。
若是我沒被那狗皇帝禁足,在這宮裡走一遭,只怕要成為這後宮三十六院乃至整個王朝的新風尚,嗐,狗皇帝耽誤我領軍時尚。


我側卧在床榻,一手撐著臉,一手放在立起腿的膝蓋上,啃著春櫻給我切的小塊蘿蔔。
皇帝算是給皇后留了點情面,吩咐這裡的膳食如舊,只是皇宮裡的人捧高踩低我已經從各大宮斗的影視作品裡知之甚深,所以骨頭湯沒有,換成了蘿蔔條。
忍冬在一旁,用好像發現我從甄嬛變成鈕鈷祿·暮雲遮的眼神看我,我朝她嘿嘿一笑,彈了個舌逗她。艹,忘了下巴的傷,差點把自己彈成腦震蕩。
我啃了一口蘿蔔,開始規劃新人生。
虐文嘛,不過是書里虐男主女主,書外虐讀者,我現在變成讀者和女主二合一,也不外乎兩種,一種是經歷虐心,一種是經歷虐身。
虐身!豁,難怪狗皇帝這麼狠,其他的到也好說,怎麼也不能害老子吃不了飯呀,我個人以食為天。
我決定了,第一,對所有人不動情,第二,遠離男主,第三,助攻女二女配,讓他們互相磋磨去吧,第四,與惡勢力狼狽為奸,在保住自己快活的邊緣大鵬展翅。
如此便可不虐心,不虐心就不虐身,促成男主姻緣,就不會找我麻煩,那我就不必被虐了哈哈哈哈。
就是皇后這個身份有點難搞,我要怎麼逃出去還能保住一條小命呢,夜奔?宮外又沒人接應,想屁吃。
完了,我感覺自己後背插滿了旗子。
唉,這不是過來給狗皇帝免費當媒婆,做策劃嗎,還沒有報酬,我看看屋裡的東西,有什麼值錢的先藏起一些,以防跑的時候來不及。
忍冬小心翼翼地看著我,生怕我再出什麼意外,她肯定不知道,我此時腦海里已經將皇帝四分五裂,自己登上皇位做了不知哪個時空的武則天,開始挑揀美男填充後宮了。
啊,權利真是讓人該死地陶醉,但我不能背叛麒麟。
要是忍冬知道我所想,我沒瘋,她定先瘋了。
因為據書中描寫來看,暮雲遮應該和狗皇帝感情不錯。
皇后娘娘家世顯赫,是這個皇朝三大氏族之一,與太后娘娘同宗,從暮雲遮幼時,便時不時被接到宮裡與太后同住,與小皇帝玩在一起,培養感情。
暮雲遮從小就是被當做皇后最佳候選人培養的,能接觸最多的男孩兒就是小皇帝,久而久之就把皇帝放在了心底,加之從小被灌輸長大後一定要嫁給皇帝的言論,便一生一世就認定了皇帝。
太后讓暮雲遮嫁給皇帝,就是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利,如呂雉將張嫣嫁給漢惠帝劉盈。
這般外戚干政之舉,皇帝小時不懂,偶爾和暮雲遮玩在一起,漸漸長大,明白太后對他的極度掌控,自然是不願的,對安排到自己身邊的暮雲遮也漸漸冷淡。
如今太后年老勢弱,護不住暮雲遮,皇帝便故意放縱後宮爭鬥,直到將皇后斗得無法辯解,落得失了掌管後宮,且被長久禁足的下場。
一姓天下的後宮嘛,定是誰得寵,誰才是後宮真正的王者,我這皇后的名分,也不過是掛著好看而已。
我知道,沒了暮雲遮,還會有雲遮暮,遮暮雲,暮遮雲等太后同族的女子來到皇帝身邊,對皇帝吹枕邊風,使美人計,以達到太后的目的。
暮雲遮十五那年,便為皇帝生下一對可愛的龍鳳胎,男娃娃天生體弱,不出兩月便夭亡了,暮雲遮抱著男娃娃等了皇帝一夜,皇帝卻在幫姚昭儀兩歲的孩兒過生辰。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哪聞長街另頭暮雲遮的戚戚哭聲。
第二日皇帝才來,皇后懷裡的孩子都發硬了,如何都不肯下葬,皇帝又斥她撫養不力,把皇后僅剩的女娃娃也帶走了。
也不知皇帝是不是存心,女娃娃被交給受寵的姚昭儀撫養,說她已有孩兒,照顧經驗足,可不多久女娃娃發了一場高熱,由於人手不夠,照顧不周,燒壞了嗓子,變得又啞又聾。
皇后自幼知書達理,端莊穩重,不善爭寵,太后也覺這樣的女子便於控制,也直到此時,太后才坐不住,將女娃娃要回來,還將姚昭儀的那個男娃娃養在皇后名下。
對了,姚昭儀已經不是昭儀,成了七品的姚御女,此番過後,皇帝更不喜暮雲遮。
回到如今,暮雲遮身為皇后,被欺凌至此,狗皇帝一言不發,太后眼見暮雲遮氣數已盡,尚有一絲挂念為她保著命,卻不肯花心力相救,轉頭再在皇帝身邊安插其他年輕貌美的女子。
從人變成棋子,又成棋子變成棄子,暮雲遮終於心涼了,在這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的日子,用皇帝幼時送她的匕首刺向心口。
嬪妃自戕,牽連母族,所以我機智的忍冬在皇帝和太醫來之前,將匕首擦凈收起。
我看著放在擱架上的那把漂亮匕首,深深嘆了口氣,虐文嘛,難免悲慘,幸好我沒穿進現代文,否則少不了和霸道總裁進行腰子搶奪大戰,子宮撕扯之爭。
我不是,我沒有,歐巴你要相信我。
我不聽,我不信,就是你推她下樓。
我不要,我不給,這我身體一部分。
我說要,我就拿,速速移植給真愛
你無情,你無義,對著親妹想逃避。
你神經,有毛病,用我身體去治病。
你再逃,你再跑,打斷你腿信不信。
你冷酷,又歹毒,帶球跑路我必須。


啊,我頭疼,特么豬和人體器官最相似,你整個豬腰子上去不行嗎,非得拿女主的??
我咽了一口口水,想來沒什麼大抱負,且走且看吧。
「娘娘,切莫多慮。」忍冬跪下,輕輕握住我的手,「您還有兩個孩子,他們不能沒有您,我和春櫻,秋晏會一直陪著娘娘,不離不棄。」
「我沒事,就是突然想吃烤腰子。」我一愣,「寶貝,晏秋是誰?」
我聞到一陣清湯香,抬頭是春櫻進來了,身後跟著一個宦官打扮的人,手裡端的木托盤,放著散發出香味的湯鍋,先置在了案上。
「娘娘,你可起了。」春櫻道。
小樣兒,說得我好像起得有多晚,我盯著外頭升到最高的太陽眯眼,若說睡,我還是能再睡的。
小妮子哭的太久,嗓子都喊沙啞了,她來到榻前,我牽過她的手,「寶貝,傷好些了嗎?」
「謝,謝娘娘關心,好多了,不妨事,娘娘莫牽掛。」春櫻知道我是在叫她,沒有熟雞蛋,她昨日只能敷的熱水,「娘娘的傷呢,好些了嗎?」
「嗐,我這傷算什麼,還沒個青腫紅紫印啥的,咯咯咯咯咯咯。」我嘴張不大開,笑得像鵝叫。
春櫻終於笑了,和我笑成兩個小傻子。
「娘娘,忍冬姐姐一早熬了龍骨湯給您補身子,如今端來了,娘娘趁熱用些?」那個宦官道。
「咯咯咯咯咯您哪位?」
「娘娘?娘娘我是晏秋啊?您好好將養身子就莫要逗小的了。」晏秋摸不著腦袋,和我一樣懷疑人生,畢竟前天我還是社會主義好青年,左手炸雞,右手啤酒,體重秤一片光明。
晏秋雖是內侍,倒蠻精神,腰板直挺,神采奕奕,笑起來有兩顆不大明顯的虎牙,他只是服從身份微低下頭,不像狗皇帝的那些宦官個個奴顏婢膝,手勁還大,想想就嘴疼,呸。
自從禁足令下,這福華宮裡的宮人差不多都被遣派去了它處供使,本只留著了忍冬和這個我記不住名字的宦侍,至於春櫻寶貝,那是死活都不肯走。
「小的這就裝起來給娘娘嘗嘗。」晏秋道。
「昨兒我們大混戰時怎麼沒見過他。」乘著晏秋走遠,我小聲問忍冬,目前來看,忍冬和春櫻是絕對衷心的。
「晏秋昨兒被大總管叫走,今早方才回來。」忍冬道。
我點點頭,昨天這福華宮裡鬧得那麼大,又是拍門又是傳太醫的,還有我殺豬似的吼叫,外頭定也有耳聞。
這外殿門落了鎖,除了傳喚,裡頭的人便出不去,我告訴忍冬,想辦法探聽探聽外頭都在傳什麼關於「我」暮雲遮的八卦。
晏秋回來了:「娘娘,小心燙。」
我一看,龍骨燉的藥草清湯:「哪來的。」
本就被囚困在這福華宮內,司膳司那給不了好東西,昨兒忍冬厚著臉要個雞蛋敷臉都要不著,今兒就有上好的龍骨了,當我傻呢。
秋晏:「回娘娘,還是忍冬姐姐使的本事。」
忍冬笑:「不過用幾兩銀錢換罷了,娘娘莫稀奇,快些喝吧。」
暮雲遮自然不懂,但陳以桐懂。我只是隨口這麼一提,她便記著,隔天就給安排好了,我說心裡不感激,那是假的。
「你們就是三個stupid,那麼一鍋,咱們一起喝吧。」我眼瞧春櫻都咽口水了,估計這幾日也沒吃上什麼好東西。
三人都搖搖頭,哪裡敢,春櫻問:「什麼是絲丟屁。」
「就是傻得可愛。」
我鞋都沒穿,到桌前放下湯碗,搬了一把木椅,站上去解開圍著腦袋的披帛甩到樑柱上,一次不行兩次,努力就不尷尬,掛上了就系個節把腦袋探進去,「喝不喝,不喝我就走了。」
他們跪下來,磕頭如搗蒜:「好好好,喝喝喝。」
呵,我一個受九年義務教育的機智少女還治不了你們,再說了,這披帛也撐不住我原本的體重。
忍冬又拿來碗筷,我懶得同他們爭,非命三人坐下一起喝,那龍骨湯看著大鍋,不過幾節,我們四人分了剛好,就了些水煮的青菜,還有蘿蔔,算是吃過午飯。
晏秋倒是能吃,把剩菜全都解決了。
穿越的第一天,現代美食,想他,想他。
用過膳,我這才去照了銀鏡,面容是從前的樣子,只是臉色蒼白,樣子清瘦,顯得眼睛大了不少,眉毛卻是彎彎細細的。唉,好可惜,沒有變驚世大美女呢。
好消息是,不用減肥了,實話是,穿越回去我也不會減的。
忍冬扶著我外出,我打算先熟悉一下自己住的宮殿。
其他到沒什麼,左不過都是四方的天,庭院倒是極美的,角落裡有兩棵槐花樹,剩下都是沒見過的花花草草,園師錯落栽種,疏密有致,但秋日裡都開敗了,只剩下草,若是春天花開,必定是好看的。
如此好的庭院,我不由感慨:「這麼大個院子,不種菜真是可惜了。」
忍冬:「娘娘??」
出不去,總要想辦法自給自助吧。好在小時跟著外婆做過一些農活,雖然都是打下手,但我估計實際操作起來也不難……吧。
春櫻從宮裡小灶房翻出些個剩下的豌豆,茄子,油菜,我挑出籽,拔了幾盆花,用那土先種下,等發芽。
我又想起,史湘雲這樣的官宦千金都要打絡子補貼家用己用,我們有三個女眷,也做些女紅去賣好了,反正庫房裡剩了不少碎布料,絲線,但也就那些玩意兒了。
忍冬只能和福華宮外頭聯繫,也不能和皇宮外頭的人有來往,春櫻和她要是綉宮裡的樣式去賣,只怕其他小宮女不肯買,又不是個個都像春櫻那麼傻乎乎的。
我轉念一想,那綉宮外的樣式不就好了嗎,但問題又來了,我們都沒見過啊。好在晏秋說他見過宮外的樣式,能畫個七八分的樣子,再靠上忍冬的手藝,綽綽有餘了。我又含著淚誇了晏秋許久。
九月初八,成功發芽,我估摸著氣溫,開始秋播。晏秋把那些花花草草都拔了,暮雲遮這身子骨起起落落動了兩下就開始氣喘吁吁,頭暈目眩,春櫻又是端茶遞水,又是拉著不讓我動,我只好指揮晏秋和忍冬。
九月初九,重陽,沒什麼事,我就是記記。
好吧,晏秋說他聞到了挨著過道的那面牆傳來的蒸大螃蟹的香味,還有各種酒香花香,加了蓋子都蓋不住的香氣,估計是宮裡那群皇族在辦賞菊宴。臭晏秋,鼻子長那麼靈做什麼。
「你怎麼確定就是大螃蟹呢。」我問晏秋。
「娘娘冤枉啊,小的只說是螃蟹,是娘娘您說的大螃蟹。」晏秋道。
切,宮裡吃的都是好的,能不大嗎,又是想念現代美食的不知第幾天。
九月十一夜,上房揭了幾片瓦,我在小灶房想辦法搭了一個架子架住洗凈的瓦片。
我把我不喜歡的金銀首飾給了萬事通忍冬,跟司膳司來送飯的人商議換了一些蔬果,但是沒有肉,換不起,老窮了,動靜大了也不好。
我們關緊門窗,在窗上鏤空間地方扎了好幾個洞,晏秋還要負責把煙扇散,偶爾把窗開個縫換氣。夜色很濃,大抵是看不見我們這煙的。
至於柴火,不說了,大殿里我攏共就留了四把椅子,一張桌,還有床榻,以及剩下搬不動的,其他木製的都一個接一個搬到小灶房裡來,砸了,拆了,燒了。
忍冬一開始還攔,卻扭不過我這樣的機智少女,我說我可能要被囚禁到死了,開心點不好嗎?
四個人憑藉我的手藝吃了一頓燒烤,春櫻誇我誇得的不行,我很受用,多給她烤了幾串,不過到底晏秋吃的最多,忍冬一直擔心我們會不會被發現。
九月十四,那些拔起來的花花草草枯了,我讓秋晏把它們蓋到土面上給菜苗保暖。忍冬整理了綉綳,我們也開始忙活了。
九月十五夜,上屋頂探聽過路消息時,圍著白色披帛,沒有梳發,嚇暈過路宮女兩個,嘿嘿。
九月十六夜,忍冬說什麼也不讓我上屋頂,還囑咐晏秋不許幫我,真是過分。
九月二十一,飛進來一隻大肥鳥,啾啾啾到處跳,晏秋說抓來給我解悶,從樹上摔下來,摔傷了屁股,我沒心沒肺說怕是要修養很久了。
九月二十四,我的十個指頭終於全都被針扎破了,綉了歪歪曲曲的龍貓,胖到變形的多啦A夢,整殘了容的無臉男,陳以桐的現代漢字,還有闖進我們院的大肥鳥等一些列汗巾。
用錦線打了幾個小籠子,和外婆在鄉下是用草繩編的,用來抓田裡的青蛙,換成錦繩編也是一樣的。
千辛萬苦,和春櫻忍冬打的帶玉絡子,汗巾,扇袋子等一同託人去賣了,春櫻這小妮子都繡的比我好,我實在是難過了半秒鐘。
九月三十,春櫻被一條菜蟲嚇到,一屁股坐死了我的幾根菜苗苗,我罰她看著我們吃燒烤,本想留到最後讓她吃,哪知她在角落裡委委屈屈抹眼淚,遂耗了我三串黃瓜,一串韭菜,兩串蘑菇才哄好。
我再也不敢惹她哭了,會把我吃窮,我堂堂一國之後頭上光禿禿就剩頭髮了知道嗎。
對了,晏秋還趴在屋裡床上嚎著他吃不著。
十月初三,連著學了一月這個朝代的文字,結果半途都在院里睡著了,書總是只遮住下半臉,額頭曬出色差來。我便拉著忍冬春櫻一起曬,奈何太陽已經沒有前幾日那麼足了。
天要黑我,嗐。
十月初九,聽說我繡的帕子滯銷了,連打的絡子都沒賣出去,春櫻和忍冬繡的都賣光了,艹。為著這事,我拿笤帚追著笑了一聲的晏秋跑了半個院子。
十月二十,天氣轉涼,凍人,給菜地搭了個棚,對,砸的還是我殿里的東西,蓋了些不穿的衣物,還有從大殿里扯下來的帘子。
十月二十五,不知從哪跑進來一隻比大肥鳥還要胖的大白貓踩了我的菜園子,姿勢囂張,走路不慌,我拿掃帚趕它,春櫻說她幫忙追,忍冬說娘娘小心鳳體,秋晏說放著我來,遂一個追著一個在庭院里跑了十圈。
艹,那胖貓愣是沒追著,臨走還在屋檐對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我們擺弄屁股,狠狠示威了一番。
十一月初一,忍冬日日都會給我暖床,今天輪到春櫻,我躺上去,給他講小美人魚的故事,還沒講到王子,也就是太子不要小美人魚的時候,才講到愛麗兒用聲音跟女巫換雙腿,走路如刀絞時,春櫻就哭得不行,我作罷,只好哄她,給她講相聲段子,唱照花台,終於哄睡了。
我把她用被子一卷,扔到榻里去了,招呼忍冬上來,我們三一起睡,這榻很大,睡三五人不是問題。
我可沒有什麼等級觀念,保暖最重要,入冬了,可我們院里棉被不夠,三個人擠在一起睡取暖,把三床被子累在一起,也算暖和了些。
至於晏秋,夜裡總要站在外殿值夜,累了就在柱子上靠一會兒。
我們的碳火只夠給內殿點一個炭盆,我便招他到內殿來,給了一床被褥讓他去睡另一邊的羅漢床,也不至於把人凍壞了,若是凍病了,回想上次,我們肯定是請不動太醫的。
晏秋萬般推辭,說不和規矩,死活不肯,我只好故技重施,爬上椅子,掛上披帛:「那我可走了啊。」
「娘娘……」晏秋像是受了莫大委屈,抱著被子抽抽搭搭往羅漢床那裡去。
我們中間隔了兩道屏風與幾層僅剩的紗帘子,晏秋為了夜裡好值班,白日里睡的久了些,又被我這麼一嚇,似乎睡不著。只好坐起來,一個靈光想幫我們打蚊子,想想大冬日哪來的蚊子,又泄氣躺回去,一會兒起來看看碳火,把炭盆爐子往我們這邊移了點,然後躺回去,盡量讓自己哭的很小聲。
「誰欺負晏秋了?」我悄悄問忍冬。
「他大約是被愛麗兒感動了。」忍冬閉著眼睛。
「那他還挺多愁善感的。」我道。
明天得給春櫻換個故事,長發公主和艾爾莎好,對,就這個。
十一月初七,我的帕子竟然賣出去了,而且成了熱銷款,哈哈哈哈果然時尚是一個圈,我這應該是超抽象現代未來主義派,這個後宮果然還是有欣賞老娘的人才在,實不相瞞,我想認識認識。
我受傷的手拿著我的新帕子吹噓了一天。
春櫻:「好看極了,娘娘最厲害了。」
晏秋:「娘娘繡的這些稀奇玩意兒,小的見都沒見過,娘娘不愧是見多識廣的人,也有幸讓小的開開眼了。」
忍冬:「……」
我發出毀天滅地的笑聲。


十一月十二,不知從哪滾進來一隻肉糰子偷我的菜,氣死了,偌大個皇宮,怎麼都跟我這麼點菜過不去。
等等,肉糰子?我看看?
—————————3月10日更新————————
05.
我已經摁耐不住我手中的掃帚,就要揮過去,晏秋衝過來求我帚下留人。
幹什麼?你以為這是QQ農場嗎,帶著我的菜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這樣那樣,我還不能心疼我那些個菜苗苗了??這麼大個後宮有沒有天理了,缺我這點菜吃?
那糰子才展開,原是一個蹲著的七八歲的娃娃,當真是粉雕玉琢,明眸皓齒,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孩子。
咳,我必須用我僅會的這兩個詞來彰顯一下我微不足道的文化水平,事實上,我主要靠的是我卓爾不群的氣質來征服大家,再說了這娃娃真的很好看,看了都想生一個自己養的那種好看。
「小傢伙,放下我的茄子花,我限你一分鐘之內自報家門,是受了誰的命令來偷你爺爺我的菜?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為呈堂證供,你也有權呼叫你的監護人進行辯護。」
太爽了,沒想到我還能有一天能如此義正辭嚴地喊出這番經典台詞,且符合情景。
我的掃把被晏秋搶走了,好在我還有身高壓制那孩子,「難不成是那大頭娃娃派你來的?」
晏秋護著那受了驚嚇的娃娃,他雖然對我的胡言亂語已經見怪不怪,但聽到我說這話,依舊擔憂又驚訝地望著我,「娘娘,您這是做什麼,這,這是二皇子啊?」
哦,二皇子李弦,字華年,就是姚御女的那個男娃娃,但這幾年卻是我在養。
完了,做媽的不認識自己的孩子,怎麼說的過去,太尷尬了,我要怎麼圓。
快,用我無人能比的現代智慧。
「額……這個,介於你的監護人和審判長都是我一個人,而我又是一個好人,我特恕你無罪。快過來讓媽瞧瞧。」算了,圓個雞蛋,能玩小孩才是重點。
古時的孩子和我們這時候的不同,七八歲已是教育的很好,他把手負在背後,挺胸抬頭,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咳,孩兒在外聽說阿娘您纏綿病榻,特來拜望。」
「寶貝,你這消息挺及時啊,你媽媽我都吃幾天爛菜葉葉了。」他似乎不敢走過來,只好我走過去了,「你以為你把手背在背後我就看不見你摘我的花了?這是勞動人民的勞動果實,給我。」
李弦妄圖用他這幾年學的知識來理解我超前的智慧,我笑得不是很囂張:「不用遲疑,我是你媽,我說啥是啥。」
「是孩兒的錯。」他別過頭,輕輕把茄子花放到我手裡,但卻不像服從的樣子。
我靠近了發現他臉上有臟漬,髮鬢上黏著一根草,衣服上有一些臟灰,我這才注意到偏門角落草叢後一直沒發現的東西:「你是不是從這個狗洞里鑽進來的?」
李小哥雙手環胸,保持著他氣宇軒昂的皇子氣質,不置可否。
「阿娘問你是不是呢?」我捧起他肉乎乎的小臉擦掉了臟漬,使勁捏了捏,手感挺好,「說話呀,寶貝。」
不知道暮雲遮有沒有與李弦靠的這般近過,他的小耳朵漸漸紅起來,低頭不敢看我的眼睛,嘴巴卻還撅著,像極了明知自己不對,被抓到卻還不肯認的樣子。
李弦沒有阻止我蹂躪他小臉的手,維持著自己的姿勢,奶聲奶氣費力講了好長一段話:「那,那孩兒也翻不過這高牆啊,我其實早就知道阿娘病了,想來看您,可阿娘這裡的門鎖著,還有人看著不讓孩兒靠近,孩兒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老鼠洞將它挖大了,才進來的。那,那等我同王將軍練好武功,一個翻身就進來了,阿娘可不可以不要將此事告訴父皇。」
「不可以。」我一臉正氣浩然,「除非你對我行賄。」
他明擺了怕那狗皇帝,我等著他同我鬥氣,同我撒嬌,同我瞎鬧,好讓我體會到逗小孩的樂趣,哪知他只是倔強點點頭,「阿娘告訴父皇也是應當的,畢竟是華年做的不對。我堂堂皇子怎可行此雞鳴狗盜之事,阿娘要罰便罰吧,孩兒還摘了花呢……」
小樣兒,剛剛不還想著翻牆嗎,怎麼一說起狗皇帝就慫了,看來是十分怕那皇帝了。
李弦原本性子倒是和我一樣,好聽點叫不拘小節,誇張點叫小燕子成精,不過是暮雲遮管束的好。
想來李弦與暮雲遮還算親厚,暮雲遮待這孩子應該不錯,不然也不會枉顧皇子尊貴的身份,鑽洞來看人了。
只是這個年紀,本該少些拘束,怎麼講話頭頭是道,暮氣沉沉像個老人,說好七八點鐘的太陽呢,李弦你是起早了嗎。
我得帶他睡個回籠覺,開發一下思維。我拍他的頭,又繼續揉他的臉,「騙你的,說個屁,我才不想和大頭娃娃說話呢。」
「大頭娃娃是……」聰明的李小朋友欲言又止。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哦,亂說要像我這樣掉下巴哦。」
我雙手做爪子嚇他,他拉下我纏滿紗布的手握住,圓圓的眼睛立滿是心疼,他知我這是受傷了。
暮雲遮的身子養的太嬌嫩,刺繡,種地,爬牆,燒烤,掃地,砸傢具,都在她漂亮的雙手上留下了痕迹,燒烤條件沒有現代設備好,我的手還被賤起的油燙傷留下了疤,春櫻心疼了好久,勸著說再也不吃燒烤了。
想了想我真是沒做一件好事,也沒能好好保護暮雲遮的身體,但對不住了,我還有三隻小豬要養,一切為了生計。
對了,三隻小豬分別是忍冬,春櫻,晏秋,晏秋這傢伙特別能吃,明明都過了長身體的年紀,也不知道怎麼食量那麼大。
想到這,我瞪了還在旁邊的晏秋一眼。
晏秋抱著掃帚一顫,不明所以,「嗯……小,小的這就去打點水給二皇子洗臉。」
「阿娘,我一直有好好用膳,也長得很快,阿娘不要怕,我會保護您的,阿娘的手疼不疼?」
「不疼,我銅身鐵骨。」我比劃一下,小傢伙才到我腰上一點,「慢點長,長太快你就鑽不進狗洞了。」
「等我練好了武功,我就可以翻牆進來了,不對不對,等我練好了武功,就沒人敢把阿娘鎖起來了,也沒人會攔我了,我會像王將軍一樣,把那些人都打趴了。」說著他比划了兩下拳腳,我笑著鼓鼓掌。
呵,怎麼的,小子你還敢打你爹不成?
不過這孩子一口一個阿娘,甚是挂念我,我很開心,在現代看到可愛的孩子視頻,會讓人萌生有個孩子的慾望,我一直想跳過結婚生子的過程直接有個神仙孩子,天吶,這不就是願望實現了嗎。
他這樣香香軟軟又懂事的乖孩子誰不愛呢,而且累人的嬰兒時期也不是我養的,我真是撿了個大便宜。
「阿娘不要你打人,要你教阿娘翻牆,把從王將軍那裡學到的都交給娘。」我對中華武術充滿期待。
「……也行。」李弦認真思考,「阿娘翻出來和我玩也可,那孩兒還能做阿娘的師父呢。」
「可以,你還和李小龍一個姓呢。」
「這李小龍是哪位名將?」
我笑了笑:「娃兒,不要妄圖揣測娘的知識庫,說了你也不知道,多讀書,讀好書,少吃零食多睡覺,你就能達到娘的水準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多讀書他也不會知道李小龍是誰,我好壞哦。
「是,孩兒會好好跟夫子學的。」李弦道,「這兩日,我還去看了妹妹,她一切安好,母親勿憂。」
「娘知道了,好孩子,讓娘親親。」我喜獲一枚娃娃。
「我臉上臟,還沒洗呢。」
「娘不怕。」我把他拉過來的樣子必定是猥瑣極了。
「可是剛剛還有老鼠屎呢!」
我:「……」
06.
梳洗過後,李弦問我那庭院里的都是什麼東西,他是好奇才去摘花的。
身為皇子,沒見過菜的長成也正常,我拉著他教他一一辨認,他聽的很認真。這是油菜,這是豌豆,這是茄子,茄子開花之後就會結果。
油菜種了大半片,茄子和豌豆種在另一邊。
他張大嘴,才知自己摘花原是糟蹋了東西,虔誠地把紫色的茄子花埋在油菜田裡。
「為什麼不埋在茄子這邊?」我問他。
「我想茄子和油菜做個伴,明年春天這裡就能長出一片茄子了吧。」
「好華兒。」長個屁屁哦長,還是不要戳穿他好了。
午膳請他吃了蘿蔔和青菜,他很肯定春櫻的手藝,只是訝異春櫻他們三人和我坐在一起吃。
李弦從小養尊處優,八年來封建等級制度帶給他的一切,不是能輕易割捨的,我也不想給他科普什麼人人生而平等,畢竟就是現代也很難做到人人平等,更不知在嚴格的封建制度下,我對他宣揚這樣的理念會對他以後的人生帶來什麼樣的異變。
我是一個很怕教壞小孩,嚯嚯了祖國花朵的人。
嗐,我還得組織一下小李弦聽得懂的語言:「人生而不同,就如我們這一桌,皇后,皇子,宮女,宦官,是受了各種事物的約束的人,任何年代都會有人有時想成為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每個人都不容易,有些人,他值得我這麼做,我就這麼做,有些事,它值得我這麼做,我就去做。仁者愛人,有禮者敬人。愛人者,人恆愛之,敬人者,人恆敬之。以他心比我心,以我心比他心。」
我確實更看重人心與心的交流,我將手放在李弦心口,「娘這麼說,不是他們值得我同桌而食,而是他們值得我違背禮教等級,但這是娘的理,娘說給華兒聽,只是要華兒明白,但這不是華兒的理,不要華兒遵循,華兒的道要自己去尋。」
李弦點點頭,安心吃飯,很快融入我們,有說有笑。
我這才鬆了口氣。
奶奶個腿,簡直費盡我半生高中語文知識巔峰的修為,不過李弦從小讀古文,只怕懂得比我還多,凡事應該會有自己的見解。
只別教壞了他便好。
春櫻小妮子又熱淚盈眶,「娘娘……」
「收住,不許哭,再哭把你捆吧捆吧掛門板上當吉祥物,不然就插到田裡當稻草人,讓大肥鳥在你頭上屙屎。」我當真是十分惡毒。
「娘娘,正用膳呢。」忍冬嘆口氣。
我囂張的氣焰頓時萎了:「哦……」真是一物降一物。
春櫻:「嚶可是娘娘……」
「晏秋你幫我一起吊她。」我道,怎麼這小妮子越嚇越哭了?
「好的娘娘,遵命娘娘。」晏秋又吃了一大碗飯,「春櫻那麼瘦,當風箏放也可以啊。」
「哎呀好主意,就是我們這兒太小了放不開。」我沒發現晏秋還是個人才,真有想法。
「別怕啦,阿娘就是嚇唬你。」小暖男李弦上線,春櫻點了點頭。
李弦又給我夾菜,「阿娘太瘦了,就是蘿蔔青菜也要多吃一點啊。」
「娘要是胖了怎麼辦。」
「阿娘豐腴些也好,華年也喜歡,再說了阿娘不會胖的。」
什麼神仙寶貝,我愛了,我連著娶了兒媳婦生了大胖孫子叫我奶奶都想到了。
要好好長大啊,李弦寶貝。
PS:我的專欄申請成功啦,等我研究研究放出沙雕皇后精修無廢話版本http://zhuanlan.zhihu.com/c_1221104579124813824
—————————3月12日更新————————
午後,李弦陪著我讀了一會書,沒錯,是他陪著我讀書,還有模有樣地教導我,我捏他臉捏到他告饒為止。
我懨懨欲睡,晏秋提議不如玩遊戲。
嗯?玩你奶奶個腿,我思想上十分抗拒著,人卻站起來了,被華兒拉著。
小孩就是鬧騰,精力旺盛啊。
猜拳完我是母雞,晏秋是老鷹,剩下的是小雞,那我可不困了啊。
忍冬本不想和我們攪做一團,但是被春櫻和李弦拉來牽在了我身後,李弦守在了最後。
李弦還小,我們這幾個大人跑的都十分注意,怕他跟不上,結果他還是一下就被晏秋逮著了,那是掙扎得十分厲害,和我簡直是比許仙和白娘子生生分離還要慘。
無果,那我只能當老鷹,晏秋做母雞,李弦佯裝躲了幾下,然後自己撲倒我身上。
「啊,我被阿娘捉到了,阿娘快帶我回家吧,不要再出來了。」
他笑得好甜,好喜歡我,嗐,都怪我這無處安放的魅力,不該再過多釋放了。
玩到最後把晏秋的衣後擺扯壞了,我們一群人都被甩在了地上,我索性躺在地上不動了,他們精疲力盡,也隨我躺著喘氣,我們五個就是一排腌制好的鹹魚,我打算等等翻個面。
我們一起望著天,靜下來。
海闊從魚躍,天空任鳥飛,本該如此。
但是我的天四四方方,連雲都被截掉了一半。
華兒枕著我的胳膊:「阿娘害病之後說的話,孩兒多不曾聽聞,可人變得愛笑了,愛說了,孩兒也喜歡。」
「在娘這裡,放開了玩,你想做孫猴子竄天都可以。」
李弦身為皇子,少像這般盡興玩鬧,我只要他在母親身邊撒歡就好,手又不自覺去捏他的肥臉。
又想跳皮筋,沒有繩子,忍冬絞了兩截短繩系成圈給我們。
我們坐在外殿門口翻花繩,餘暉照在我們身上,暖意尚在,春櫻和晏秋一起玩,我教華兒怎麼翻花繩,忍冬在給晏秋補剛剛撕壞的衣裳。
李弦寶貝很聰明,一教就會了,我打算炫一下技,拉幾個個人款的。
「華兒你看,這是降落傘。」
「哇,阿娘好厲害,但什麼是降落傘?」
「就是仙女的羽衣嘍,可以飛。」
「好玩,阿娘快教我!」
「這個這個,華兒,埃菲爾鐵塔!」
「啊啊,對,像塔!可孩兒怎麼沒聽過矮肥爾這座塔?」
「不知道了吧,不會了吧,讓你多讀書了吧,小臭臭。」
「阿娘教我嘛教我嘛。」
我用袖子擋住臉,不能讓李弦看見我他媽笑得格外猖狂,「好說,好說。」
「娘娘可會這個?」春櫻轉過身來,「晏秋好笨,老把繩子纏到手上,要不就散了,婢子不同他耍了。」
晏秋不服:「那是你教的不好啊,怎的你只會怪我。」
「這是什麼啊?」我問。
「是蟹。」春櫻十指翻動又變換了一個,「這個是花。」
「這個好,我也想學,你快教我。」李弦扯著春櫻的袖子。
好啊,小妮子敢搶我風頭,我也就這個厲害了,幾日放縱得她上天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看我不好好收拾這臭丫頭。我用力按住春櫻的肩膀,凶神惡煞:「先教我!」
李弦也不樂意了,我們爭起來,春櫻好不為難,我和華兒這半日的情意算是作廢了,等會我就讓忍冬燉了他做煲仔飯,開開葷腥。
晏秋不肯服輸,也做了幾個花樣,我和李弦蹲在他們前面,拍手一會看看做左:「哇。」一會看看右:「噢。」
算他們厲害,這些花樣到現代已經失傳了,不過我現在被我偷學到了,哈。
忍冬補好衣服,從灶屋出來招呼我們吃飯。
「來啦。」我們四個便乖乖洗了手趕去,晚了忍冬大宮女又要不開心了。
入夜,華兒和我一起睡,他賣笑央著我唱曲子哄他,可我不怎麼會唱歌誒,仔細想了想。
「我是你阿娘真偉大,養你這麼大,你還不聽話一天到晚去玩耍,滾吧滾吧連滾帶爬,我不要你這個壞娃娃。」
李弦眼睛瞪的如銅鈴,呆若木雞。
他好像睡不著了。
「怎麼了娃,媽唱的不好聽嗎?」我揉著他的腦袋,「那我換一個哈,大頭大頭,下雨不愁,人家有傘,我有大頭!」
華兒以後會不會也是個大頭呢,我盤了盤他的腦袋,很是擔心。
李弦:「阿娘,您說的大頭該不會是父……」
我按下他躁動不安的小腦袋:「佛曰,不可說。」
「那孩兒聽話,阿娘讓我不說我就不說,我聽話,而且華年是好娃娃,阿娘別不要華年啊,孩兒已經有好多日好多日沒有看見阿娘了。」
我在這帶待了也有幾月,暮雲遮被軟禁了半年有餘,可憐的孩子,怕是半年來沒見過一次母親,又不能去問那個大頭皇帝。
「不會的,哪個說不要你了,我寶貝死你了。」我抱著他,「好華兒,嘿嘿。」
「……阿娘……輕一點捏,我臉被你捏了一天,好疼啊……」
07.
第二日天一亮,我醒來,兩張臉圍著我,是晏秋和忍冬守在榻前。
「做什麼,弒主啊?」我坐起來,「華兒呢,外頭玩去了?」
忍冬替我拉起被子,「今天天冷,娘娘身子不好受不得凍,不如多睡一會兒吧。」
「嗯?寶貝,我更懷疑你要密謀弒主了。但是你說的對。」我躺下,看著晏秋心不在焉地翻動炭盆。
我估摸著,李弦可能已經回去了,「春櫻呢?」
隱隱聽得外頭有什麼聲音,晏秋突然跑到我面前說一堆毫不相干的話,我覺得不對勁,「春櫻呢?」
他們三人,只有春櫻藏不住事,忍冬攔著我,晏秋知道不行就去把春櫻找來,那小妮子眼圈發紅,我便知道一定有事。
「怎麼了,晏秋又欺負你了?」我問。
「不是不是,有娘娘在,小的可不敢啊。」
「我不在你就敢了?」
「不不不是,那小的更不敢了。」
「娘娘,二皇子……」
春櫻被忍冬一扯,止住了話。
我一愣,翻身下床,四處找不到李弦,往外聲音逐漸清晰起來,是有人在朗聲讀書。
門依舊鎖著,我扒門縫看不清,便爬上牆。
「娘娘,娘娘危險。」
「別攔我。」
我扒住牆沿,那個低著小腦袋跪在福華宮門前背書的孩子,正是李弦。他身後矮案放著一摞書,坐著一位老者,沒猜錯定是李弦的夫子。
「華兒!」我朝他招手,「起來啊。」
李弦發現了我,朝我搖搖頭,但是嘴裡念著書一刻沒停。
我只好朝他笑了笑。
原是我睡著之後,李弦就走了,臨走之前,還拉著他們三人交代:「我回去了,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再來看阿娘,你們要好好伺候阿娘,不要讓她受傷了,她可是皇后啊。做不到,我定會以皇子的身份處置你們。」
李弦是誰啊,是皇子,是那狗皇帝養在皇后名下的長子,自己獨居一院,身前身後跟著百八十人,日程安排的毫無間隙。
昨日他翹課偷偷跑到我這裡來,但他宮中的宮人怎麼可能沒發現,侍衛宮人都在整個皇宮找瘋了,只是沒想到會跑到我這個封鎖的福華宮來。
昨夜李弦才不敢在我這裡過多停留,匆匆趕回去,可只怕早就驚動皇帝了。
皇帝就是皇帝,哪怕李弦什麼都不說,皇帝一查便還是能查他是跑到我這裡。
忍冬告訴我,皇帝清晨罰李弦跪在福華宮前,把作日落的功課連同今日一併補完,且監督他必須一刻不停地在背書。
狗皇帝說我軟弱,只教會李弦逃避自己身為皇子的職責。
對,他說的對,是我神經大條,是我傻,外頭鬧翻了天,我還只顧著和華兒玩鬧,是我有病。
可他才八歲啊,他怎麼能顧慮那麼多,怎麼能這麼明事理,怎麼能這麼不像個孩子,不可以,都是我的錯啊。
我爬下來,「忍冬,怎麼辦,都是我的錯,為什麼狗……陛下不罰我。」
「娘娘,你還沒穿鞋呢。」晏秋為我送來鞋子。
我額上一涼,竟是落雪了。
是了,在過幾日便是臘月。
我命忍冬去取傘,自己回到屋裡,翻箱倒櫃,除了那些象徵身份的東西我不能動,這麼久下來也沒剩其他什麼金銀細軟了,櫃里還有暮雲遮擱置的一套鳳冠,我將鳳冠上最大的珍珠扣了下來,金絲不慎勾傷了手。
忍冬拿來傘,我跑回門那,從門縫間隙伸出拿著珍珠的手指,對門口的守衛道:「把這個拿走,開門給孩子打把傘吧,好歹打個傘。」
他們受了皇帝的命令看守宮門,並無理我,推動門,我的手被門板狠狠一夾,珠子落了出去,我將手抽了回來。
「娘娘,娘娘,讓我看看你的手。」春櫻拉過我不能控制發抖的手。
忍冬從屋裡拿出白狐裘披在我身上,要我回屋。
我靠在門板上,「我聽華兒背書。昨兒他教我這篇來著,我還不肯學呢。」
雪晶瑩剔透,落在我的菜苗苗上,我的茄子花上,還有李弦爬進來那個狗洞的雜草上,很漂亮。
「大頭大頭,下雪不愁,人家有傘,我有大頭。」門外的人道。
我背手捂嘴笑出眼淚。
傻孩子,別的不記,記這個幹嘛。
他因為胡言亂語又挨了夫子一戒尺,在這安靜的初雪下特別響。
狗皇帝這是做給我看呢。
李弦身外皇子不顧一切規矩,甚至不顧他父皇的面子做出如此出格的行徑,被罰跪在宮門前捧著書讀,好讓過往的宮人都看看,他二皇子怎麼丟的臉,我暮雲遮怎麼教導的孩子。
是我傻,華兒是皇子,和我形同虛設的皇后牽扯在一起沒有什麼好處,我只會耽誤了他的前程,何況我也不知還剩下多少活頭,宮裡的這三人是沒辦法,是我狂妄,如何還敢牽扯福華宮外的人。
我又將手指伸出撐開的門縫,「好華兒,歌唱了,飯吃了,話說了,玩夠了,已經可以了,你要爭氣,不是為母后,是為你自己爭氣。一次也別來找我了,我不想見你,把阿娘忘乾淨,走吧。」
我是陳以桐,又不是暮雲遮,我管他做什麼,回去睡覺。
門外一直清脆的讀書聲戛然而止,傳來李弦用力拍門板的聲音。
「不要,我聽話我聽話,我讀書,孩兒不是故意不聽話的,真的不是,我只想見阿娘,我好不容易才見到您。」
「我真的很聽話,我會好好讀書,孩兒這就把課業補上,阿娘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阿娘不是說我是好娃娃,一定不會不要我,不會趕我走,您怎麼能騙孩兒呢?華年才不要滾!!」
「開門,我要你們把門打開,把門打開,讓我再看看阿娘吧。」
華兒沒有牽到我的手。
我對晏秋說:「找點土和水把那洞堵上,實在不行就放個大柜子,華兒推不動的那種。」
「娘娘……」
「快去吧。」我突然感到暮雲遮病體的疲憊。
下雪不會很冷,但是氣溫依舊很低,暮雲遮的身子受不住,我連咳了好幾聲,在忍冬的攙扶下回到裡屋,還讓春櫻把殿門關上,就聽不到華兒的聲音。
「忍冬,我想回家。」
「奴婢……奴婢這就想辦法給暮老夫人送信。」
「不是啊忍冬,我想回去。」
「娘娘,奴婢知道你是為了二皇子好。」
哈,才不是,暮雲遮已經死了,我是陳以桐,李弦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出去吧,我想睡覺。」
我爬上床,用被子蓋住自己,哭的時候沒有聲音。
今天也是記恨狗皇帝的一天呢。
(那個,非授權禁止任何轉載,要授權轉載請到微博聯繫我吧,知乎消息特別卡的樣子_(:_」∠)_
—————————3月17日更新————————
*3500贊,雖然比起大佬不是很多,我真的有點慌了
08.
春櫻他們這幾日,不管我怎麼說都不許我做事,連我心愛的掃帚都不讓我碰,我委屈極了。反正被夾的手也不能用力,我只能縮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想像自己是包子,是燒麥,當然也可以是煎包。
因為煎包好吃。
介於現在的境況,我希望大家都能和我一樣有個好習慣,看劇看書都能先翻個大概,韓劇上百集,先看首尾,中間隨便挑著看,基本都能了解劇情。
常用套路包括但不限於失明,車禍,癌症,失憶,錯過,誤會,復仇,偶爾加點新奇元素,關鍵時刻電話是擺設,男女主幼時必有交集,致命場景總是延時拍攝,婆媳見面,婆婆一定要一杯水潑在女主面上,大喊:「你配不上我兒子!」
不過,這些我用不上,太考驗演技了,我還是演個女鬼嚇宮人最在行。
廢話至此,我想說的是,暮雲遮這本書我大致是在書攤草草翻過一遍才決定買的,首尾知道的最詳細,其他翻開抽了幾段看。
綜上所述,得:
第一,書是以唐風為半架空背景,唐正處於民族大融合時期,受北方胡俗影響頗深,女性方方面面的束縛都被大大減弱,風氣較為開放。
后妃參與政治的慾望強烈,更因世家大族未沒落,皇族也需通過嫁娶女子獲得其背後世家力量的支持。
有的后妃在權利爭奪中,被廢,被殺,出家,一些未參與政治活動的妃嬪也因政治鬥爭的殘酷,而無辜成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第二,女主不善宮斗,雖是太后一派的人,但是似乎並不完全服從太后,一定程度上是被後宮人陷害導致受軟禁。
其中,我懷疑說不定太后也有參與,因為暮雲遮是一顆不聽話的棋子。
第三,暮雲遮身為女主,活到了最後,所以我仗著女主光環作天作地,我是女主我怕誰。
第四,女主跟隨狗皇帝長大,同狗皇帝的兄弟們感情也不錯,還有鄰家哥哥,根據必備的男一男二男三推測,狗皇帝不一定是女主真愛啊。
因為他應該是個炮灰男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對不起我笑得太大聲了。


第五,最後坐上皇位的人叫李思暮,現在的狗皇帝叫李頤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對不起,我這個人就是比較情緒化。
遇到很傷感的事情就容易表現得特別難過。
於是我蒙上被子,絕不能讓人看到我因過度悲傷而扭曲的嘴臉。
「娘娘這幾日茶飯不思,現下又在被子里簌簌發抖,我看不妙,好春櫻,你去瞧瞧娘娘吧。」晏秋到。
「我又何嘗不擔心呢,雖娘娘把自己裹成春卷在榻上躺老半天了,但她需一人獨自安靜,你我還是勿去叨擾的好。」春櫻道。
「忍冬姐姐呢。」晏秋又問。
「忍冬姐姐想法子替那些菜取暖呢,若是這些菜再死了,娘娘心就全涼了。」春櫻小聲道,「我有法子讓娘娘開心,你附耳過來。」
我沒聽清他們密議什麼,其實我悲憤啊。


為什麼一本書攤上賣十幾塊錢的劣質書就能讓我穿了啊,你是個甜文到也罷,可偏偏是苦大仇深的虐文,虐文到也罷,可偏偏穿成的是被虐的女主,女主到也罷,可偏偏智斗我相當於腦殘中的傻白甜。
原本以為順其自然就行了,哪知實際我不動,敵不動,劇情線根本不會走,我只好開始動次打次了。
如今想來,結賬時,書攤攤主露出的笑容都帶著一絲詭異和陰謀。
暮雲遮的被刺昏迷是開頭,書里是忍冬救了暮雲遮,女主醒來了解後情況一言不發,而我是自救,書中的描述讓人感覺偏向自殺,但我存疑。
因為春櫻被忍冬帶去灶屋幫忙,而唯一留守的晏秋,也被大總管前一天說好在女主出事那段時間出福華宮領命,暮雲遮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如果說是暮雲遮自己遣開的旁人,那還好說,但宮人剛巧被人叫走,就不一定了。
誰要殺她呢,誰有能力殺她呢,皇帝,太后,可這說不通啊?
啊啊啊啊啊我想不開,急得我開始抓頭髮。


不抓還好,一抓掉了一大把,難受地我為他們一一取名字紀念。
我這幾天吃得的確很讓人頭禿。
宮斗不如讓我去求函數解析式,還可以套公式,我情願為數學掉發,那樣我的每一根頭髮都是智慧的結晶。
我腦袋發熱,披上斗篷來到了殿外。
大地一片白茫茫,雪在發光,踩在地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我像踩實了什麼。
我恍然大悟,我是個南方人啊
沒見過雪。
我說怎麼哪裡不對,都叫狗皇帝給鬧得。
跳了跳,雪也沒有傳說中那麼軟嘛,我將雙手放到雪堆里,一下子手上多了刺骨的雪水,十指都發紅了,哈哈哈鐵雪掌。
牆邊有一株小草,之前不知有沒有開過花,沒被雪全然覆蓋,我想把雪推開,好讓這棵堅挺的小草繼續長。
挖開發現,這草沒有根,草靠著的牆有一個土填的洞口。
哦,我知道了,晏秋怕這個洞口被雪埋了找不著,特意插了根草做標記。
可是,這個洞口,再也不會有一個小肥腦袋冒進來了。
我不想提他的名字,怕一不留神就會想他。
那是我被關了三個月才見到的新面孔,帶給我歡樂和驚喜,隔天就被生生收回了。
所以,我得走走劇情線,我沒事,但我那三隻小豬豬怎麼辦啊,得為我的三隻小豬謀福利,不能叫他們跟那個小臭臭一樣無助。
我把雪堆回去,眼不見心不煩。
有人喚我:「娘娘,你看,我是冰雪皇后挨偶撒。」
春櫻放下頭髮,扎了個大麻花辮,拿著兩個雪球。
很好,春櫻聽我的故事很認真,完全抓住了人物特點。
「不對哦。」
她很慌張,看看自己哪裡不對。
我笑了笑,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在春櫻身上,「好了,現在才像挨偶撒。」
她很開心,給我也扎了麻花辮。
晏秋來時,正看到我和春櫻打雪仗。
我揚了兩把雪在春櫻身後:「Let it go,let it go——」
春櫻激動道:「肯歐就掰誒膩摸——」
我眨眼:「接得好,寶貝!要的就是這種自信,Let it go,let it go——」
「忍,忍冬,忍冬姐姐,快來啊!娘娘又瘋了!」晏秋嚇得丟了掃帚就跑。
忍冬大人被晏秋拉來,受了我和春櫻要砸晏秋的雪球,差點沒有當場化成雪雕,我站住,傻了。
我命休已。
堅決保護我方戰五渣人員——春櫻,我拉起她就跑。
忍冬撿起地上的掃帚,追著春櫻,「春櫻,快把娘娘的斗篷還給娘娘,娘娘身子弱你不知道嗎!她受不住凍的!」
「娘娘,快回屋裡去。」
這個時候還管什麼冷不冷,先跑,把命保住再說,我拉著春櫻不放。
忍冬又受了一擊雪球,是晏秋髮來的。
我跑過去,跟晏秋擊了個掌,他不愧是我誇過的人才。
終於,福華宮受壓迫人民要團結起來了。
「娘娘,聽婢子一句勸言,您前兩日才受了寒氣,還需休息,您莫要玩鬧得太過了,萬一加重病情,婢子可不會再放娘娘出來耍了。」
我好怕。


春櫻:「累一狗,累易購——」
忍冬拿我們沒有辦法,轉而投向了我心愛的掃帚,這個女人竟然想把掃帚尾巴拆散了。
這是我們福華宮僅剩的獨苗掃帚啊,是我的稱手兵器啊,她太心狠手辣了!
我身為高智商的現代女性,當機立斷,把春櫻推了出去,「是她先挑起的,你把她拆了吧,拆她拆她,掃帚還我,謝謝。」
春櫻簡直難以置信,紅了眼,又委屈巴巴擰著我給他的斗篷,「娘娘,難道,難道婢子還不如一把掃帚嗎?!」
我:「不是的,你是我的寶貝,但掃帚是我的唯一!」
晏秋在造雪球,我估計目標還是忍冬,「不如小的給娘娘造把新的吧,造個輕些的掃帚,好使。」
「那不一樣,我這個人念舊。」我情真意切。
「娘娘!」我摔了一跤,忍冬才不忍心地接道:「……婢子想說,那塊兒結冰了,路滑,娘娘莫去。」
我躺在雪地上,絕望攥住了我命運的咽喉,傷痛啃噬著我幼小的心靈。好你個忍冬,陳以桐不發威當我是暮雲遮啊,「你們那天果然是在密謀弒主吧,嗯?」
春櫻趕忙來扶我,我笑著拉她下水,冬日穿都厚,摔在雪地到不多疼。
我們顫顫巍巍站起來,忍冬走來扶,我再次把她們拉下來,而且掙扎著要比他們先爬起來,福華宮哀嚎聲一陣陣。
「還笑。」忍冬對晏秋喊,「還不來幫忙。」
這樣下去,這個福華宮遲早要分崩離析的。
(本文以唐為背景半架空,勿細究謝謝。此背景下女人地位沒那麼低,因為可能近幾年清宮劇太多,大家很多都帶入清朝背景,把女人地位想的太低了,秦到清中央集權也是一步步加強的,皇帝也沒有一開始就那麼大權利啦)
—————————3月23更新—————————
09.
這個事呢,我不知道怎麼說,反正,不能算是我的錯,我只想做一個快樂的小孩。
最多叫不聽忍冬言,吃虧在眼前。
——我重感冒了。
玩雪呢,不能太飄。
福華宮半年來無人檢修,窗紙破了,北風呼呼,漏進來那叫一個涼徹骨,晏秋拿布將窗戶圍上,實在擋不住的地方,他就自己站那堵著風。
我隔著紗簾,看見晏秋杵在那一動不動,讓他去喝口熱水,他說站那暖和,不肯挪窩,還怕我把病氣過給他。
嗯?這叫什麼話,身為皇后,我是不是對他們太過縱容了?
也好,古代醫療條件差,頭疼腦熱也是不容小覷的問題,加上又進不來太醫,不傳染好,他們都離我遠遠的才好呢。
春櫻又抱來兩床薄被子,瞧見了晏秋,「蠢晏秋,不會到個娘娘瞧不著的去處,去那擋風去?這裡瞧見了又叫娘娘生煩。」
「唉,我這不是圍布圍到這兒,先前沒想到嘛。」晏秋道。
春櫻皺著臉搖搖頭,把其中一床薄被給了晏秋,晏秋吸了吸鼻涕,推開被子,「你快送去給娘娘,娘娘可不能受涼了。」
「娘娘才不差你這個呢。」春櫻塞給他被子,「你且等著,過會子我來換你。」
「誒。」晏秋披上被子,樂呵呵的。
呦呵,春櫻一個小哭包,如今跟著我,也會凶人了,哈哈。
她抱著被子進來披在我身上:「就剩一床薄被子了,再沒厚的了,娘娘蓋上吧。」
我已經被包成蟬蛹了,他們是不是覺得只要悶出汗來,就能好了。我身子發熱卻又覺冷得發抖,嗓子干疼,難說話,只點點頭。
忍冬這時候還在數落我,說凍氣是二皇子走那日就攢上的,打雪仗時給一激,這才病了。
純粹是歪理,哪有隔那麼久才生病的,我想用我的三寸不爛之舌進行罵戰,奈何嗓子一說話就咳嗽,好氣哦。
我想好了,以後,要給忍冬找一個比她還能嗶嗶叨的男朋友,等他們吵架的時候,我就搬個小板凳,抓一把瓜子,坐在門口看他們夫妻兩吵架。
賭上我心愛的掃帚……還是押忍冬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我給忍冬撐腰,加上她那張頭頭是道的嘴,怎麼可能輸呢。
春櫻守著我,替我一遍遍換額上的濕布巾,我想趕她走,她還爭寵,有些惱,道:「憑什麼忍冬姐姐能在這陪娘娘,春櫻就不能呀。」
因為你是一個小醋罈唄,這又不是什麼好差事,你個小妮子爭什麼?你是不是忘了還凍在那,等你接力的傻晏秋啊。
春櫻一雙大眼睛,眼尾總是紅紅的,似乎一直未消,像小兔子。乖乖,哪一日我要是涼涼了,她指不定要哭成什麼樣呢。
這個院子里,我最怕春櫻的眼淚和撒嬌,忍冬的嚴肅與說教,晏秋的頑皮與傻氣。
不過,春櫻人美心善,身嬌體軟易欺負,扛禍背鍋樣樣行,還擅長女紅,繡的一手好圖樣,我還學了幾招。
忍冬萬事全能,精明能幹,想事情有周到,簡直是福華宮的塞巴斯醬,我的穿書必備智能NPC,多虧了她和我走劇情,我愛死她了。
晏秋比春櫻大,比忍冬小,還算沒被宮裡這吃人的地方磋磨了,尚帶著執拗的孩子氣,愛耍小聰明,可你一誇他厲害,他反倒露著虎牙,笑的一臉憨憨樣。
想著想著,我有那麼一絲絲捨不得他們吧,不想走。我若走了,福華宮三寶可就散了。
我嘆口氣,我已經犯大忌了。
但就這麼病死的話,那可太憋屈了,不但落實了暮雲遮的罪名,還落得個罪有應得的下場。
暮雲遮,給點力啊,一定要好起來。
好起來了,我保證把你的身體喂得白白胖胖,除了每天畫美美的妝,還努力爭取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一生只求壽命粗粗長長,身體健健康康。
我昏昏沉沉睡去,好像在這裡受得苦都是一場夢,醒來就會一切恢復原樣。
看見外婆剛從灶屋出來,塞給我一個剝好了的地瓜:「還追著母雞滿地跑?你抓得到嗎,小心腳下別踩了雞屎。」
「我聽見它咯咯噠咯咯噠,知道它要下蛋了,我要看看它怎麼下蛋啊,它幹嘛不讓我看?就知道跑,跑還不忘回頭看我,走走停停好像還怕我跟不上。」
「哈哈傻瓜嘍,你追著人家跑,人家怎麼下蛋,會碎的,母雞要在窩裡下蛋的。」外婆指著窗外的菜園子,「去,去摘個茄子來,今晚燉茄子吃。」
「好咧!」我急忙爬上山坡上的小菜園。
今年的青菜打過了霜,吃起來一定甜,我也要摘一些回去。
對了,我福華宮還有一畝三分地的菜,都挨過了凍,炒菜吃准又甜又脆,可不能便宜了那三隻小豬。
我也沒爬山了,急著睜開眼,面前出現兩個大核桃……啊不對,是春櫻哭腫的大眼睛。
「娘娘,娘娘,你睡了好久,春櫻擔心極了,娘娘,可感覺好些了。」小妮子聲小小的,生怕驚著了我。
嗐,我可不能暴露我是為了我親手種的那幾棵菜才醒過來的。
「寶貝……你壓著我手指了。」老疼了,就壓一個小指。
我估摸我這回燒的得有39度以上,發燒吧,有葯還好些,沒藥你就扛著,忍忍總會過得,就是高溫總會燒壞些什麼東西。
完了,我最寶貴的就是散布我腦海的大智慧,急得我開始背九九乘法表,來考驗自己經過高溫鍛造的腦力。
我特別從九九八十一開始倒著背。
春櫻對遞水給我的忍冬說,「嗚嗚,忍冬姐姐,你看如何是好,娘娘魔怔了,又開始滿嘴說胡話了,她怎麼還不好。」
不是,怎麼的,這麼直言不諱的嗎?
春櫻寶貝你要說我瘋了也不是不可以,但請不要當著我的面好嗎?照顧一下病弱美少女的情緒OK?
「胡說什麼。」忍冬道,「娘娘這是大好了。」
「不,我不是,忍冬,請你不要把你的主觀臆測強加到我身上謝謝。」我扶住腦袋,「我,我到底是怎麼被禁足的?我如此賢良淑德,還自力更生,不應該啊。」
「娘娘,您怎生糊塗了。」春櫻道,「您不記得了嗎?」
「那你說,我對一下。」小妮子你才糊塗呢,我前一句是設問句來著,不過我問你答。
我要從他們身上反套路,非正常地獲取後宮情報,不能全由著她一股腦告訴我,因為我記住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本宮不才,背書就想自裁,還是留一個情報自動提取機方便。
二來呢不容易惹人懷疑。
春櫻晏秋二人與暮雲遮相處時間不長,之前大宮女和大宦侍沒被調走時,根本到不了暮雲遮跟前伺候,是我來了才親近的。至於忍冬,從來沒說過我變了,竟跟著我瘋。
總之,我不能失憶,不能裝傻,要偽裝成只是多健忘,老糊塗,易抽抽的病弱皇后。
春櫻對著我叭叭叭,我附和:「嗯嗯,對滴,沒錯,你放開說,繼續,別停,就這樣。」
據報道,皇后被禁足事因有三。
一是身為嫡母,對李弦照顧不周,甚至對李弦進行「愛的教育」,落得滿身是傷,事發後李弦被交給乳母餵養,卻摔東西砸椅子要回暮雲遮身邊。
嗯?我懷疑春櫻在編故事,是她抽抽了,不是我抽抽了。
華兒那麼乖,怎麼會打砸東西呢,我,未來的暮雲遮,也定是不會打罵我們華兒的。
二是行壓勝之術殘害宮人,狗皇帝說有失母儀天下的體統,但是拷問過程中,同我長大進宮的夏蕊已經為此認罪而死。
蝦扯蛋,我陳以桐可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是社會主義的美麗接班人,將來也會是這皇朝最相信科學的皇后,我會給大頭娃娃李頤塵展示科學的力量。
三是並無實證,但傳出我與鄰家哥哥有私情在,早就心意互通。
哼,開什麼狗屁玩笑,我可不是膚淺的女子,這主要看鄰家哥哥帥不帥。
忍冬貼心為我備了溫水,我喝水堪比水娃,實在是太渴了,放佛被榨乾了。
病後周身無力,四肢酸痛,躺了兩日,中間練過一回「時代在召喚」的不知第幾套的廣播體操。見外頭今兒不下雪,我又犯渾。
我對春櫻彈個舌:「寶貝,堆雪人去啊?」
春櫻:「忍冬姐姐說了,娘娘若再不愛惜自己身子,就把外頭的掃帚折了,拿去當柴火燒。」
切,忍冬怎麼就是跟我的小掃掃過不去?這個女人,竟然妄圖通過掌握這個軟肋來控制我。
我陳以桐是誰,狗皇帝我都不怕,我怕過誰,哼,她?
那她成功了。
於是,我乖乖縮在床榻上給華兒縫書袋兒,他可是要上學的小二郎,我要給他做個獨一無二的。
門外突然吵鬧,似乎有一女人在大聲嚷嚷,門又在咣咣作響了。
又來了什麼幺蛾子,我福華宮是種了菜,可也不是菜市場,怎麼大傢伙都愛往這裡湊熱鬧,先說好啊,買菜的話不打折啊。
(來了,今天的都更新完畢了。新人物要出場啦,話說有人說男一二三再不出現,女主就要彎了,不會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慢慢安排)


10.
「開門,讓你們開門就開門,否則我告訴陛下,讓你們通通掉腦袋。」
哦唷,好大的口氣,我都聽不見門口那兩個戰戰兢兢的守衛回答了什麼,聲音都不敢大了.
你們可是狗皇帝親自選出來的保鏢,拿出點骨氣來,懟她啊。
我搬著我的小板凳,來到門口坐著聽熱鬧,「春櫻寶貝,快把我前幾日腌的甜味蘿蔔端上來!」
「好的,可還要茶水,娘娘?」
噫,小妮子越來越懂我的心思了,「美人說的是,一併呈上來哈哈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我病過頭了,靈魂有點飄,敢無視忍冬大人想要管教的眼神,春櫻也躲著忍冬的眼神,跑去了灶屋。
外頭那兩個首位對來人似乎已經跪下了,再也不是那副「忠貞皇帝,不屈皇后」的人模人樣了,對著來人連連勸阻。
「昭儀娘娘,福華宮被陛下下了禁令,外人不得入內,即使是娘娘您,沒有陛下的召令也不能進。」
啊,說來也是,禿頭皇帝禁足我這個年芳十八的美少女,良心不會痛嗎,我都生生餓瘦了一圈,胸都沒了。
我咬了一口蘿蔔,啊,還不夠脆,得再泡泡。
「外人?外人不能進關我何事,阿娘說我進了宮就是宮裡人,才不是外人,讓開,我看見月月跳進去了,不找她回來,這蠢東西又不知要跑何處去,不懂回來吃東西。」
嗯??手裡的蘿蔔頓時不香了,門外這是哪來的小傻瓜,腦子冒泡都冒的這麼可愛,這種說辭正常人想得出來嗎?
嗐,是守衛的話有漏洞被抓住了,守衛扣一分,昭儀娘娘加兩分。
「娘娘,別為難小的們了,陛下說過任何人都不能放行。」
半年來,只狗皇帝和老太醫進過這扇門。
「呵,我家阿祖是國公,阿爹是驃騎大將軍,你們攔著我,可沒你們好果子吃。」
守衛們沒說話,昭儀娘娘過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宮外的官和宮裡的官不是一個體制,管不著的,她氣急敗壞,似乎踹了一下門。
哐得一聲,嚇得我新拿的蘿蔔條掉在了地上
我那個心疼啊,都忘了給昭儀娘娘加分。
十秒之內定律,撿起還能吃。
我飛速撿起來吹了吹,要放進嘴裡時,剛好從裡屋出來的忍冬瞪大了眼看我。
艹,忍冬的眼神也漸漸透露出對我智商的懷疑之色,之前她可是唯一相信我沒瘋的人,嗐,我只能假笑扮從容,「額,那個,這個,浪費糧食是可恥的!我身為一朝皇后,應當以身作則,愛惜糧食,哈哈哈對,沒錯,寶貝,你不要這樣地看著我,我的臉就會像紅蘋果。」
忍冬:「……」
我真他媽是個小天才,今天也是靠桐姐的機智維持生計的一天哈哈哈。
春櫻握住我抓腌蘿蔔的手,大眼睛水汪汪:「娘娘,膳房雖然送來的膳食又少又差,但勉強夠吃的,大不了以後婢子少吃一點,不,婢子不吃了。娘娘,您怎能吃掉地上的東西呢,您可是皇后娘娘,讓春櫻吃掉地上的東西,也不該是娘娘嗚嗚……」
媽耶,春櫻寶貝情緒來的也太快了,我忙哄她:「停停停,不哭,不哭了,論吃你哪裡比得過晏秋呀。他是豬,你不是,你是大白兔。」
哈哈哈哈哈親愛的傻瓜們,事情是你們想的那樣,但又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無力辯解,這玩意兒要解釋起來也太難了。
說完春櫻反而哭的更大聲了:「可,可他和婢子,忍冬姐姐,還有娘娘您吃的是同樣的膳食啊。」
嗯?
得,連我自己也罵進去了,小妮子的思維發散的挺快啊。
我剛要誇她,突然看見一抹白,是那隻之前來過的大肥貓,正在吃我種的菜。
我,辛,辛,苦,苦,種,的,菜!
「啊呀呀呀,晏秋,晏秋,取我的尚方寶帚來!」
晏秋拿著我的寶貝掃帚衝出來,雙手遞上,我接過掃帚來了一個孫悟空的亮相:「呔,肥貓,哪裡逃!」
和晏秋鏘鏘鏘在院子里捉貓,我倒不是想罰它,趕走也罷了,主要是抓著了,可以擼它,嘿嘿嘿。
春櫻哭得嘎一半停那了,「娘娘,娘娘,貓在那裡,在那裡。」
忍冬:「娘娘勿跑,當心摔了,讓晏秋來就好了。」
就在我們即將追上貓時,門突然開了,那位昭儀娘娘進來,「啊,住手,你們做什麼?」
我:「啊?!」
肥貓喵嗚一聲,朝我撲來,爪子在我臉上蹬了一把,我失去平衡向後倒。
昭儀娘娘一個前空翻,撲在我身後的地上,我啪一聲摔在她的身上。
晏秋剎不住車,一頭栽進了菜地。
我那多災多難的小菜地啊。
頃刻,人仰馬翻。
春櫻急切:「啊,娘娘!」
昭儀娘娘抬頭:「哎,放心,我沒事。」
媽的,春櫻叫的是老子,老子有事,我一尺七七的腰啊。
忍冬:「……」
嗐,我現在看忍冬彷彿在看雅典娜,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智慧的氣息。
等該起來的都起來了,該站穩的都站穩了,昭儀娘娘才抱住那隻白色肥貓,查看它的身上,「月月,月月,讓我看看,你受傷了沒呀。」
哦,原來這隻大白貓叫月月,是昭儀娘娘養的貓。
「你是誰,為什麼要打月月?」看得出,昭儀娘娘很生氣。
「我哪裡打它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要打它了,我寶貝它還來不及呢。」這可是一隻萌噠噠的大胖貓誒,誰人不愛,我拿掃帚不過虛晃趕它罷了。
「你胡說,我兩隻眼都瞧見你拿掃帚了。」
「就是趕它罷了,月月偷吃我的菜,還不是第一次了。」我指著被啃的亂七八糟的菜葉。
昭儀娘娘看了一眼菜地,更生氣了:「臭月月,壞月月,祥安宮給你備了那麼多好吃的點心你不吃,你又跑出來偷吃別人家的東西,還吃的是破菜葉,你可真是只壞貓啊。」
破菜葉?嗯……謝謝甭客氣啊。
估計昭儀娘娘也知道自己貓兒的習性脾氣,見貓沒有炸毛,又是一副慵懶的樣子,便願意相信我的話,並不怪我,只用力擼了兩下貓。
月月很高貴,根本不搭理昭儀,貓兒的眼神還在覬覦我的菜葉子,它可奸了,專挑嫩的菜苗頂吃。
「你問完我,輪到我了,你撲過來做什麼呢?」我問昭儀。
「看你要摔了啊,起初我還以為你要打月月呢,雖然生氣但沒來得及想身子已衝出去了。那現在知道是月月不對,我就不怪你啦,它啊,就喜歡到處跑,到處偷吃人家的東西,我天天擔心它吃了壞東西呢。」
那不能,我的菜純天然無添加,施的肥都是福華宮自己人的屎尿,富含氮磷鉀,葉不黃根不枯。
艹,完了完了,菜沒洗,月月會不會拉肚子啊?
我擔憂看著月月,月月朝我打了個哈氣,舒服地躺在它主人懷裡。
恃寵而驕的貓貓原來這麼囂張啊。
叫什麼月月,這體型該叫月半啊!
至於昭儀娘娘,原來是個純良但易暴躁,有點孩子氣還傲嬌的漂亮妹妹啊,我愛了。
忍冬看不下去了,適時跑出來提醒,「昭儀娘娘,多謝您救了皇后娘娘,但陛下有令在先,昭儀娘娘在福華宮多做停留對您,對皇后娘娘都不宜。娘娘既已尋到了貓主子,就請回吧。」
昭儀娘娘一愣,獃獃地看著我們。
三隻小豬被我搞得像貧下中農,面黃肌瘦,但看起來比我還好些。
我未施粉黛,面色蒼白,也無點綴頭面,一條長巾裹著長發,活脫脫像個女鬼。
昭儀狐疑,走進我宮裡看看,我宮裡猶如蝗蟲過境,她面露憐色,哈哈哈哈對不起,我只是燒烤吃的有點多。
她又走出門外,看看門頂上的牌匾,大書「福華宮」三字,她認真指著讀了兩遍,還是一臉難以置信。
我不怪她,我理解她,這個寒酸破敗的樣子,我也不敢相信自己是皇后。
昭儀娘娘:「這是福華宮,可對?」
我們四個點點頭。
「皇后娘娘居於此,可對?」
我們四個站排,一起給她豎起大拇指,鄭重點頭。
她小心翼翼地問我:「皇后娘娘?」
我條件反射地舉手:「在?」
昭儀大驚:「皇后娘娘!」
我也慌了:「在!在!」
怎麼滴?來段rap??
完了完了,難道昭儀認識暮雲遮,和這位皇后有仇?
就依守衛能把這位昭儀放進來,就證明這位昭儀要不是榮寵盛極就是地位尊貴,且已知她家世顯赫,爺爺爸爸都惹不得。
我為自己點播一首涼涼,照昭儀娘娘這個陣仗鬥起來,不是我死無全屍就是我粉身碎骨啊。
昭儀一步步走過來,死死盯著我看,我咽了一口口水:「等等,在下有一句遺言且一定要嗶嗶……」
「六姐姐,是六姐姐嗎?」昭儀笑得開心,「是我呀,我是阿瀾兒,我呀我呀。」
她歡喜得要跳起來,眼裡的光十分明媚,又是個美女,那我不是六姐姐我都想做六姐姐。
我愣愣點頭,能穿越在宮裡活到現在,我是挺六的,「你是?」
「我呀,我呀,阿瀾兒啊。」
「哈哈哈哈你到底是叫『我呀』,還是叫『阿瀾兒』啊。」
「都不是,我是平瀾,百里家的小十一呀,六姐姐你以前都管我叫阿瀾兒的,這便忘了?阿娘向來說我是個不記事的,怎麼現在輪到六姐姐了。六姐姐,快來。」她一手抱著貓,一手拉過我,讓我在庭院里的石桌坐下。
豁,昭儀力氣真不小,一隻手能抱起這隻月半貓。
不愧於她的名字,百里平瀾。
「哼,六姐姐,才幾年不見,你怎能忘了我呢,阿瀾兒可是會傷心的啊,枉我還幫你養馬兒呢,你這般到時別妄想我還會教你騎馬啊。對了對了,我給你挑的那匹小馬駒性情溫順,在城西郊外的馬場好吃好喝養著,如今也該長成了,等讓人調教好了,我再送你,教你騎馬。我本想自己幫六姐姐訓這馬的,可阿爹說我不行,真是的,我不就是從馬上摔過一回嗎!可三哥哥把我接住了,我一點事都沒有,啊,不過三哥哥摔傷了腿休養了一陣子。這馬呀,是我那白楓同宗下配種的良馬,按理來說是白楓的小輩,可能要叫白楓叔伯的哈哈哈,六姐姐,我可沒想讓你吃虧,白楓同輩的馬匹就出了它一匹良駒,其他種的馬兒我又看不上,更不能給六姐姐了是不是,我唔……」
我捂住這隻躁動不安的小麻雀的嘴,不然她再蹦下去就要帶著月月起飛了,「寶貝,喝點水在說吧。」
這信息量也太多了,我得消化一下。
我喚來忍冬倒水,她還想勸百里昭儀回去,走到百里平瀾身邊,剛想說話,平瀾先開口:「你是六姐姐宮裡掌事的?」
「回昭儀娘娘,之前的掌事宮女走了,如今暫且是婢子。「忍冬道。
平瀾一把月月塞到忍冬懷裡。「那我相信你能照顧好月月。」
忍冬和月月大眼對小眼,平瀾一臉傲氣:「你呀,別看我的月月雖然長得凶,但不咬人,你像這樣,對,這樣托著它腹下就好,穩當了它就不鬧了,莫要隨便喂它東西吃,去吧。」
忍冬:「……」
我看著忍冬大氣不敢出的樣子竊笑,春櫻和宴秋圍上去,胖月月是再難逃出擼貓之人的魔爪了。
平瀾又拉著我:「自從六姐姐入宮做了太子妃,我便很少能見著六姐姐了,我央著阿娘帶我入宮拜望你,阿娘好說歹說都不肯,偏偏要我去練字,練字啊?我哪裡做的來這個,不過在和夫子比誰先受不住逃跑罷了,還好我贏了。最後搶了十哥哥做的課業交上去了,十哥哥只是阿爹妾室的孩子,不敢同我爭,再說了,他還怕我養的小團兒。阿娘知道這事兒後,數落了我,還給十哥哥那兒送了許多好東西去,裡頭還有我都不夠吃的糖酥。又說到六姐姐做了皇后,阿娘就全然不肯帶我來了,偶爾入宮就只會去拜會太后。那段時日,阿娘說六姐姐和陛下每日都在為了國之根基操勞,之後又要照顧三皇子和小公主,我也不敢煩六姐姐你。現如今我也入宮了,卻不知皇后娘娘住在哪,隱隱聽得是福華宮,又到處找不到,原想阿祖的府邸就夠大了,沒想到皇宮更大。還是月月厲害,找到了六姐姐你。」
武侯世家之女說話就是不一樣,這麼一大段話都不帶停頓,我險些聽不過來。
六姐姐長,六姐姐短的。
行,別再遛我了,我累了。
因著我在暮家行六,次嫡女,所以平瀾喚我作六姐姐。
小糰子是平瀾養的一隻狗,聽描述說獃頭獃腦的,毛多的看不見眼睛,我猜是一隻松獅吧,這個時候叫獢獢。
平瀾還有一隻別人獻給她丹頂鶴,她一併帶入了宮,御花園裡養著她的兩隻梅花鹿,兩隻小兔,她還抱怨說,阿祖給他打的虎崽子不能帶進宮來,只能養在宮外。
我聽得心有餘悸,喝口水壓壓驚。
媽耶,有錢人養動物就是不一樣啊,合著這是開了個動物園啊。
至於國之根基,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帝後努力造小人吧,算了,這個不需要細節,比起老虎根本不值一提。
「阿瀾兒今年多大了,何時入的宮?」我怎麼像個人口普查的?
「六姐姐真笨,這個也不記得了嗎?我及笄了,再兩月過完生辰就二八了,到時候六姐姐一定要來我的祥安宮玩啊,讓我好好陪陪姐姐,我有好幾個生辰宴六姐姐都沒來了。也不知阿爹阿娘到時能不能入宮來看我,這是我在宮裡的第一個壽辰。我不記得何時入宮了,唔,就月月掉毛來看,應該是今年天氣轉涼時入的宮。」
噫,李頤塵這個禿頭禽獸,氣的我拍桌。
算了,不能用現代人的眼光去看他,而且平瀾這番話下來,我還以為她和我一般大了。
可是我的嘴巴不是這麼想的,「那個,陛下……有沒有召見過你啊,額就是,就是……」
「六姐姐說召幸嗎?」平瀾一臉坦然,「尚未,陛下這幾日忙著西北邊陲的戰事,三哥哥,五哥哥,六哥哥,還有六姐姐你家的大哥哥,都在外頭大戰呢,忙得很呀忙得很,打起戰也不給我寫信了。籠子里飛奴都喂胖了,整日里咕咕咕咕地叫,想著去找三哥哥他們呢,可宮裡那些人說不能用飛奴送信,只能讓人送進來。自打我入宮以來,只見過陛下兩次,一次是在馬場里,那位誇我騎馬厲害,賞賜我一套上好的馬具,裡頭有赤金色的籠頭,馬鐙子,我並不很喜歡。陛下還挑了皇家馬場里的一匹千里馬送我,好是好,可我還是喜歡白楓。那位還賞給我一隻孔雀,叫濯藍,這個我沒見過,可喜歡了。雖見的不多,也沒說過幾句話,但陛下待我極好,賞賜了許多我沒見過的奇珍異寶,這些十哥哥可都沒有呢,哈。」
哦,原來狗皇帝忙著戰事,難怪顧不上我這裡,估計和他媽忙的團團轉呢吧。
我為她倒了一杯水,請她吃還沒收進去的腌蘿蔔,她到還挺喜歡,繼續連珠彈一樣說話。
百里一族將才輩出,平瀾的祖父,父親,幾個哥哥,都替李頤塵鎮守著北疆,曾在一夜之間平叛延綿一里多的敵軍站火線,創下這個皇朝的征伐傳奇。
阿瀾兒剛好在這一夜出生,是吉兆,是福星,國公百里聞親自為她取名百里平瀾,意為平定波瀾。
嘖嘖,這名字可太大氣了,看過戰爭片的我都能想像出敵軍一波又一波如浪潮襲來的緊逼感,廝殺間兩軍交戰的場面浩大。
這樣的名字安在一個稚氣未脫的小美人胚子頭上,按理她才該是主角啊,然後征戰天下,創造功績,順利收服我。
其實吧,她靠美色就能收服我,嗐,這後宮裡的美女太多了,怎麼就不能多我一個呢?我這張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盛世美顏都快撐不住了。
阿瀾兒原是北方人,和父兄在草原上縱過馬,烤過火,打過獵,吹著掠過草的風仰望過夜幕里的星星。
再北闖到過雪原,鑿過冰,釣過魚,玩過雪,駕雪橇飆起來那也是一路不回頭。
後來百里國公年老體邁,不再打仗,退居南方享受安定日子,自然不能把家眷都留在荒北受苦,一併帶到了南下安居,老皇帝授勛一等上柱國,給賜了長安城裡的府邸。
百里聞及時退位,受封養老,避開功高震主,還把兵權分散到了兒孫及門生手中,守在前線,即使身在皇帝極度掌控的皇城之中,也不至成為任人拿捏的柿子。
前戰事開打,後平瀾入宮,這其中何種緣故,我這種沒經歷又不知前朝後宮情況的人是理不清的。
平瀾初入宮時只封了個美人,可不過是先擺個樣子看看,不久便封了昭儀位分。
宮裡就她一個昭儀,貴為九嬪之首,剩下一個淑妃帶著四皇子李尹,可淑妃出身太低,憑藉子嗣才坐上妃位,為人低小謹慎,於宮裡默默無聞。剩下就是大皇子李昉的生母德妃,難產去了。
除去身為皇后的我,宮裡最大的就是平瀾了。
她好像還不知道暮雲遮的其中一個孩子死了,也不知暮雲遮處于禁足,只知終於見到了久別重逢的六姐姐,那個別人口中已經成為皇后娘娘的暮雲遮
倒是言笑自如,沒有因位分和我生出半分隔閡,在她眼裡,即使我是這幅打扮怪異的樣子,只要頂著這張熟悉的臉,就只是她的六姐姐。
我看著她繪聲繪色講著從前事情的樣子,臉上傻笑就沒停過,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把剩下的幾罐腌蘿蔔,一併給了她。
平瀾原先在邊地常食些處理粗糙的食物,果腹而已,到了稍南的地方,吃了這些精緻的膳食,特別是甜味的東西,一發不可收拾。
李頤塵,娶得應該是平瀾的家世,否則不該話都說不上幾句,位分還升得這樣快,簡直是要捧殺啊。
瞧著這四大世族的之一的身份,我突然明白,百里平瀾,很可能是來取代我的皇后之位,去鞏固皇帝之勢的。
我不難過,只是希望臨死前能走出一遭福華宮的門,不然我的穿越之旅也太單調了,又會想,眼前這個愛養動物,喜歡撒嬌,心地善良,說起話嘰嘰喳喳的阿瀾兒,也要受一遍我和暮雲遮挨過的苦嗎?她做的了皇后嗎?
乘平瀾還沒發現我的傷,我一下把手從她手裡抽出來,藏進了袖子里。
她是十個哥哥寵愛下的小十一,是國公掌心裡的寶,撒嬌任性慣了,哪裡懂得保護自己,做皇后這種美事,還是我來吧。
我和李頤塵的賬,都還沒能算清呢,哪能讓她插一腳。
福華宮是是非之地,不管是哪種可能,平瀾都不能靠近我,不可以。
和這樣可愛的人停止結緣,真是讓我難受。
我猶豫,在想一個聽起來正常一點的理由,騙她。
騙阿瀾兒。
今天是大惡人陳以桐,誰攔都不好使。
都怪那兩個守衛,不把門打開就好了,媽的凈放人進來,不會放我出去,算什麼保安,我要到保衛科投訴,投訴十遍。
不過本來,好像也就只要守著我出不去就行了,嗐,越想越氣。
「阿瀾兒,我害病多日,你以後……」
「嗯?六姐姐說什麼?」平瀾打斷我,「咳咳咳。」
寶貝,聽我把話編完啊?
怎麼吃個蘿蔔都能噎著,太沒用了。
我拍著她的背,她還是揮手,「沒事,咳咳咳,六姐姐,我沒事。」
「我知我知,你別說了,先咳完。」傻阿瀾兒,還顧著我擔心。
然後平瀾一口氣把腌蘿蔔的湯水給喝了,喝完還道:「六姐姐你怎不和我說,這湯比蘿蔔還好吃,好甜呀。」
我:「哈哈哈,喜歡你就多喝一點,還有一大缸。」
寶貝,我怎麼和你說?一般人不喝這個湯的你知不知道。
平瀾:「好啊好啊,阿娘總是不許我吃得太多,她說不像在塞外的時候了,不能大口吃喝了,不像話,要小口小口,細嚼慢咽,像個懂事的姑娘家。我本來就是姑娘家啊,如何去像,阿娘說的話,我是越來越聽不懂了。」
這是你小腦袋瓜的問題,不是你阿娘的問題,「你再大就懂了。」
「哈,六姐姐說的話都和阿娘好像呀。」
把我說那麼老,打你哦,等下,我很可能打不過平瀾,媽的十個哥哥呢,一個我不夠挨揍的。
平瀾緊接著說「不過,六姐姐可不要像阿娘那般騙我呀,我本是不願進宮的,因六姐姐好像進宮之後,就不那麼開心了,且我的虎崽子也帶不進來,那我自是不願入宮的。但是阿爹阿娘說,宮裡有許多新鮮玩意兒是我沒見過的,只要我入了宮就能見著,十哥哥都沒有的那種。我又跑去問阿祖,阿祖拍著我的頭,拉長了音說:瀾兒,這是你的命啊,去吧。阿祖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只能來啦,可是宮裡的這些東西我都有,沒有的也玩膩了,還不如五哥哥給我扎的紙鳶好玩呢,我情願去搶十哥哥的泥偶。可我玩夠了,想出去卻不能出宮了,六姐姐,我不懂呀,為什麼門就在那,路就在那,我也知道怎的走,怎麼就不能出宮了呢?這宮裡,太悶了,除了月月和小團兒,就沒人和我說話了,濯藍只會開屏,不喜歡聽我說話,丹虹只會拉著脖子,梅花鹿一見我就跑,我也不能老是去馬場找白楓。這宮裡人都不愛和我說話,那我也不和他們說了,哼,可這樣我就無人可以說話了,沒有人陪我說話啊。還好陛下對我很好,不過,最好的是碰見六姐姐,有六姐姐在就好。六姐姐可不許嫌我煩啊,要一直和我作伴到出宮那日啊。」
阿瀾兒把攢的話倒豆子似的倒到我這兒了。
她拉著我的衣袖,攥緊了,「宮裡人總是嘀咕我和月月他們說話,背後說我自言自語,說我神神叨叨,可我一找他們,他們又不和我說話,到處躲著我,說我奇怪,我看他們才奇怪呢,和月月說話怎麼了,還不是我沒有人可以說話,你說是不是,六姐姐。三哥哥在就好了,三哥哥什麼都可以做得到。」
我編好的話又一下全散了。
說真的,老天挺作弄人的。
華兒我那是看不見臉,平瀾這張天真的臉擺在我面前,我怎麼忍心對她發怒,罵她,趕她走。
她只求有人說說話,如此簡單而已。
誰都寵著她,就連高高在上的狗皇帝都寵著她,我要是對她狠狠發一次火,她一定能記一輩子,產生心裡陰影,再也不會來找我。
趕一個是趕,趕兩個也是趕,平瀾不會記仇的。
我揚起手。
(九嬪: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是為九嬪。)
————————————更新——————————
11.
平瀾歪著頭看我,澄澈的眼裡滿是期待,而我給她的不會是回話,而是一巴掌。
一巴掌?什麼鬼?我憑什麼隨便打人家?
我如果沒有以後,好像狠一點比較踏實,但是我還有以後的話,我就是得罪了一個祖宗。
假若我把實情告訴她,以她的性子,又和暮雲遮這麼好,怕是會鬧到陛下哪裡去吧,可是編謊話我又一時沒想好,再說哪有什麼萬全的謊話啊,萬一這時福華宮外頭來人了……
平瀾只是想有個熟識的人可以陪她說說話而已,可我是最糟糕的選擇。
華兒的事給我留下的陰影面積有一個福華宮那麼大吧,我選擇速戰速決,一個巴掌就一個巴掌吧,去他母親的香蕉船。
我的手落下來……嗯,擦掉了平瀾嘴角的一滴湯汁,「你看看,怎麼吃的嘴上都是。」
「啊,我很是小心了,怎麼會?阿娘說吃東西要慢條斯理,我已經很慢了,都怪六姐姐,院里的蘿蔔都跟別人家的不一樣,好吃,還有嗎?以後再做嘛好不好?我天天來找六姐姐討些。」平瀾抽出一塊手巾,亮出「沒想到吧」的樣子,「我可是守禮節的人,六姐姐瞧,這回我可記著帶帕子了呢。」
我靚女無語,還不是你小嘴叭叭叭,連珠彈似的說話才顧不上吃喝。
我一看那手巾:「啊啊啊啊這個!」
平瀾被我嚇得一怔,眼神在說:怎麼回事,你怎麼比我還一驚一乍?
「是龍貓誒,這個,我繡的。」我指著平瀾手裡的絹子,「你哪來的?」
「這物件原是在宮女手裡瞧見的,我想同她買來著,結果一說她便直接獻給我了。真好,原來是出自六姐姐之手嗎?要不說咱們投緣呢,這小東西我喜歡得緊,你們看看,這又像豚又像兔的球兒,真是奇特,阿娘總誇六姐姐手巧,可不是嘛,你看,誰能把一種東西繡的像兩個呢?可是六姐姐繡的帕子,怎會在宮女之手呢?」
阿瀾兒,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提問題要一個一個來啊。
我握緊想打平瀾的大拳頭,「這個說來話長,我長話短說,就是綉點東西,讓春櫻拿去賣……誒分分,分給宮女了。這個不是豚兔,這個是龍貓。」
「龍?貓?那不還是兩個東西,我猜的沒錯嘛,可,六姐姐莫誆我。」平瀾把錦帕攤開看,「貓倒也罷了,這也不像龍呀,爪子呢,你看它圓滾滾的,就像豚。」
……淦,為什麼龍貓叫龍貓?
對不起,龍貓,你是最可愛的,是我的周邊技術不大行,春櫻綉肯定好看。
「就是一種貓啦,叫龍貓。」小天才陳姐開始七扯八扯,哪裡不會扯哪裡,難得有人欣賞我隱秘的才華,「阿瀾兒,你喜歡呀,你喜歡它哪裡呀?」
「它丑的獨特呀,說好看也不好看,說丑但又不是特別丑,六姐姐,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花樣。雖然它也是貓,但比月月丑很多,不過我還是喜歡它的,如今知道是六姐姐的綉工,我更要好好地存起來。」她說著將帕子疊好,小心收了起來。
我逐漸起了殺心了。
平瀾小妮子如此貶低我引以為傲的技術,我就用這個借口打她,不過分吧??
相當過分了。
我揚起手揮過去,感覺不到半秒,平瀾穩穩地接住了我的手,「六姐姐,你這是作何?怎的老是將手舉起?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幫姐姐你傳太醫呀……」
好痛,卧槽?小姑娘什麼手勁?
你真的十六歲而不是二十六歲,嗯?
我心虛:「蟲!對,有蟲兒,我幫你打蟲。」
神經病大冬天哪裡來的蚊蟲,我真是個棒槌。
「原是這個,六姐姐你坐下,你身子不好,驅趕蚊蟲之事交給宮人來做便可,姐姐無需親自動手,實在不可還有我呢,怎會輪到六姐姐來呢。」
平瀾又按著我坐下來,「冬日裡蟲兒也出來嗎?阿娘說冬日蟲兒怕冷都不出來的,在哪呢?哎呀,或許雪一片白茫茫,我才沒有留意到,六姐姐眼真尖呢。對了,前兒個阿爹託人給我送了一床極厚的錦衾,裡頭填了厚厚的羊絨,我用不著,六姐姐向來體虛懼寒,我趕明兒讓人送來……」
我沒聽她嘰哩哇啦一大堆。
這不科學啊?
我乘平瀾轉過去不注意,不信邪還想拍她一下。
平瀾的手回到身後,接住了我的手,她人才轉身過來,瞪大眼睛:「怎麼,這蟲飛到這兒來了?姐姐被叮著沒有?它怎麼逃過我的眼睛飛到姐姐這裡來的,好生囂張,瞧我不收拾它。冬日裡還敢出來,有沒有理了,六姐姐你別動手,一點都別動,讓我來。」
「看那邊!」我轉過頭去,平瀾也跟我轉過頭去。
我另一隻手揮了過來,我保證平瀾沒看見,但是她還是接住了我的手。
「六姐姐,你怎麼了?」我們四目相對兩成一個拱門型。
什麼?
我竟然打,不,過,她!
要撒潑打人結果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陳姐在線自閉。
12.
我就是個弟弟,計劃想的美滋滋,結果根本打不過人家,阿瀾兒十六歲力氣比我都大。
清醒一點,人家是將門之女,若有習武,身手自然不錯,還在嚴酷的漠北生活過,我還想和人家battle,簡直想屁吃。
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只會禍害人,說的就是我。
我的特么命中注定的大女主劇本呢,我的重生之路吊打一切妖魔鬼怪呢?這麼弱的身體頂個毛線用啊?我抗議,我要換副本,我要打輸出,我要和惡毒女二1V1 ,炮灰女三互相炸,我要在線上打男主,在線下搶男二,出任最強女主,迎娶高富帥,走上人生巔峰,想想就激動得能吃下三大碗麵湯啊我湊。
我突然好沮喪,平瀾看我一副要哭的樣子,又轉回來順著我的手看過去,剛好是被月月糟蹋的那一小塊菜地。
「六姐姐別生氣,月月這小畜生,就是貪吃,原她毀了多少人的好東西,我那二話不說都賠的起,但姐姐的東西不一樣,自是貴重一些,也定不稀罕妹妹那幾個銅錢,毀了姐姐的菜,是它不對,也是我沒有管教好月月,我回去一定好好教它。」
你錯了,靚女。
你這樣說,我不僅稀罕你的人,更稀罕你的錢了。
可以把我想的骯髒一點,謝謝。
平瀾跑去把月月抱過來,握著她的兩隻小爪子,向著我拜拜,月月瞪著提溜圓的眼睛,不知道主人在做什麼,但是一彎腰,腹部突出了堆著的三層肉。
月月貪吃是真的,我打賭它舔不到屁屁附近的毛。
「跟六姐姐行個禮,好好道歉,跟她說不要不開心,要記得請阿瀾兒到福華宮裡玩,還要做腌蘿蔔給阿瀾兒吃,你好好說,六姐姐一定會答應的,對不對?」
月月:「喵——」
平瀾笑起來真明朗,她親一口月月頭頂,「到時候把團兒也接過來玩,六姐姐也會答應的對不對?你說呢月月,喵喵喵,六姐姐,月月說對呢。」
真是人精,當然她說什麼是什麼嘍。
求平瀾不要怪我,我只是一個平凡人,抗拒不了她吸引我的魅力。
我想摸一摸月半,它突然咬了我一口,跳開了。
「啊,月月,六姐姐!六姐姐讓我看看手。」
「沒事沒事,我縮手縮的快,沒事的。」
貓從古至今都是很有靈性的動物,怎麼,是看出這具身體的主人不是我了嗎。
不對啊,我穿的是本書啊。
這應該是一隻紙質貓才對啊。
完了完了,我不能再靠腦補完善這裡的世界觀了。
「皇后娘娘,請讓婢子看看。」忍冬拉過我的手仔細翻看,貓的牙齒雖然沒有咬破我手背的肉,卻在表皮留下一道發白的劃痕,本不是什麼大事,我卻感到忍冬神色變了,「昭儀娘娘,時候真的不早了,不如早些帶著貓主子回去傳膳吧,皇后娘娘也該歇下了。」
「忍冬,我沒事,別這樣嚴厲。」我看見平瀾明顯緊張了,「我沒事,這真的不是什麼大事,可能我嚇到月月了。」
平瀾瞪了一眼忍冬,反來拉著我,「月月她,月月她平日里很聽話的,今日也不知是怎麼了,六姐姐,六姐姐你讓我看看嘛,別趕我走好不好,我可沒有教月月去咬人吶……」
你別慌,你一慌我比你更慌。
現在我可以當做是大傷大病之後性情大變,但我可不想貓見我就咬我,逐步落實了狗皇帝口中的妖女。
「昭儀娘娘。」忍冬咚的一聲就跪下了,我愣了,「如今皇后娘娘受了陛下的禁令,不得出入更,不得面見她人,昭儀娘娘此番前來原是尋貓主子,如今尋得還望早早離去,再多做停留,只會給皇后娘娘,還有娘子您惹來麻煩,陛下盛怒,整個福華宮承受不起。」
我人傻了,平瀾也傻了。
忍冬怎麼就給說出來了,我猶豫了半天,就是不知如何是好。
嗐,忍冬向來多做事少說話,平日里不會多說一句話,尊卑分明的制度之下,更是不敢在主子談話時插嘴,現如今身為婢子如此進言,冒犯在先,越矩在後。
她下跪,那是以命相勸。
我希望平瀾別生氣,不要怪忍冬,只因過一會子,膳房送午膳的就要來了,很可能會發現阿瀾兒在此。
咋辦,現在咋辦?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趕緊和忍冬勸平瀾走?
平瀾看看我,又看看門外的守衛,看看門上的鎖,再看看忍冬,似乎在想剛剛守衛的話,我放佛看見她腦袋上的燈泡漸漸發亮。
叮的一聲恍然大悟。
然後像一顆小炮彈撲到我懷裡,「六姐姐,我說呢,今兒個你怎麼怪怪的,原是這事呢,不怕不怕,我和六姐姐是一樣的,也老是被阿爹和阿祖禁足呢,說甚不許我偷偷出去玩,不許我去練功場,不許這個不許那個,我心裡惱啊,又不敢惹阿爹阿祖生氣,雖然他們不常生我氣,但老是喜歡關著我,不讓我出去,將門嫡女更要守規矩。唉,不過一般關我個兩三天就讓我出來了,三哥哥,六哥哥還會給我送吃的呢,九哥哥日日來陪我聊天,十哥哥和我玩的不好,我一被關他就開心,氣死我了。六姐姐,你是不是也惹陛下生氣了,才會被禁足,不怕不怕,雖然六姐姐的親戚在宮外,但有我呢,阿瀾兒給你送吃的,陪你聊天,陪你玩,等陛下氣消了,就定會把你放出來了,還會補償你好多好多東西呢,就跟阿爹和阿祖一樣。到時候啊,姐姐可別忘了分我一點兒,我要……我好像也沒什麼想要的,還是給我做酸蘿蔔吧,要大塊的!」
嗯……
對不起,平瀾,是我錯了。
我不該把你想的太聰明。
這傻姑娘根本從頭到尾都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而且很好騙的樣子。
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典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笑出眼淚,剛恢復不久的下巴也要掉了。
她這麼傻,幹嘛要進宮啊。
這麼傻……
「六姐姐,六姐姐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別哭啊,我不鬧你了,我不鬧你了好不好,你別哭呀……」
「我就是,想起好笑的事情,這是笑得太厲害了。阿瀾兒,別讓月月到處亂跑了,以後要吃就吃我家的菜,品質有保證。我指的那塊菜地以後圈起來,裡面的菜都專門種給月月吃,皇后牌蔬菜,曬足180天,原生態灌溉,品質有保證,怎麼吃怎麼好吃。」
「啊?六姐姐,六姐姐,你呀快回屋吧,都凍得說胡話了。」
平瀾快急哭了,我指著還跪著一動不動的忍冬,「忍冬是怕你被我牽連,被陛下責罵,你別生氣……」
「生什麼氣?六姐姐的人做事,六姐姐都不生氣,我生什麼氣呀。」平瀾說著還是給了忍冬一個白眼,「你快來吧,阿爹阿娘規矩多,你也規矩多,真討厭,哼。」
不過小孩心性,不愛大人管,忍冬管著她,她就受不了了。
「六姐姐果然就是六姐姐,還是對阿瀾兒這麼好,還對月月這麼好,宮裡其他人都不是真心想和月月和團兒好的,我看得出來,他們怕月月,躲團兒,沒人親近我。太后又說我家裡的隨侍都太小了,不頂事,一個都不讓跟進宮,我宮裡一個人也不熟,我只認識你。六姐姐,你不要想家,你想我嘛,想我嘛,你就不想我嘛,和我談天說地,你就沒心思想起他的了。」
是我聽你說好吧,我插不上話的。
「阿瀾兒,也是有人怕貓的,讓月月和喜歡貓貓的人玩就好啦……」
好吃好喝終於把平瀾哄走了,我找到了那兩個守衛,他們朝我跪下。
喲,終於會行禮了啊,之前不是囂張得很嗎?
罷了,命令是皇帝下得,他們也只能按規矩辦事,不過怎麼老是誰都能跑進來啊,是,這是來自官方的吐槽。
不過其實,它們只要守住我就行了。
我蹲下來,按著他們兩個的腦袋,他們倆一驚。
「閑來無事,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剛剛,那位昭儀娘娘出身武侯之家,阿祖阿爹都是揮斥方遒的戰神,十個哥哥聽說也是殺人不眨眼的戰場十大凶將,你們上過真正的戰場嗎?那叫一個血肉模糊啊,一番廝殺下來,他的腸子掉出來纏著你斷了的胳膊,血能沒了你的腳脖。」
嗐,我如今十分悔恨我當初恐怖故事看的實在是太少了,怎麼編才夠恐怖啊,「聽說他們逮到敵軍,都是抽筋扒骨,刨心挖腸,軍營里滿是人的肌腱掛滿,太陽一曬,銀光閃閃的。再不濟也要把人全身埋在土地里,在腦袋上把你的頭皮挖個口,把滾燙水銀灌進去,這時你會渾身發癢,滋溜一下,你的肉身就會跳出你的皮殼子,懂?」
他們兩的臉色不大好,不知道是否完全聽懂了我這個現代人說的話,但總覺得不夠,我叫來了宴秋。
宴秋表示小意思,躲著我跟他們指了指自己雙腿間:小心斷子絕孫。
兄弟,不愧是你,是個狼滅!
「我們幕家文官拜丞相,武將在君前,本宮一日不廢,終身是皇后,你們不想惹上幕家和百里家的,對吧。」我笑的很和善,大致請參考張子楓小妹妹戲中最和善的那個笑,「昭儀娘娘來過的這件事,不許告訴任何人,特別是太后娘娘,告訴皇上的話,我哦是無所謂,那是你們玩忽職守,沒有看好宮門,你說你們在宮裡混了這麼久,一定明白,陛下若是知道,死的一定會是你和你的九族,肯定不是幫我朝打仗的百里家的昭儀娘娘,是吧。肯定不是陛下孩子他娘,是吧。」
我感嘆自己貴為一朝皇后,竟有一絲絲粗俗,不應該啊不應該,嘿嘿。
「是,娘娘說的是。」他們都沒抬過頭。
「這小金獸你們一人一隻,純金的,融成金子使。」
「娘娘,使不得,使不得。」
「哎呀拿著吧,這兩醜死了,也不知道是誰設計的,我不要,如果是麒麟獸那我還要。」我看著守衛們的臉逐漸扭曲,「額,那個,我是說,它造型獨特,匠心獨運,分量還足,你們風吹日晒也不容易,正適合你們拿去用吧,要不拿我宮裡那水晶杯也行啊。」
他們收下了金獸,也好,省得我還要把水晶杯里的燒烤簽子拿出來。
福華宮的宮門再度合上,那個牆邊的小洞口卻又開了。
13.
我費了好大勁,跟平瀾解釋不能這麼直接來看我,平瀾不依,總是說著陛下人好心善有才華,這點小事他肯定不會生氣的。
嗯,excuse me ?
你說的陛下跟我說的狗皇帝是同一個人嗎?這小妮子莫不是被狗皇帝下了什麼降頭術,要不就是障眼法。
平瀾想到自己能和哥哥們做一樣的事,感覺充滿了俠義之風,那是跟吃了愛吃的喜之郎果凍一樣開心,攔也攔不住。宴秋想了個法子,告訴平瀾那個狗洞的位置,以後沒人時就可以偷偷到這裡來和我說話。
我本意是拒絕的,但看著平瀾從洞口遞進來的精美菜肴,我的眼淚不爭氣地從嘴角流了出來。平瀾有一回還要給我帶一支捉蚊大隊,什麼六姐姐身子嬌,六姐姐皮膚嫩,受不得咬,我雖然開心她誇我,但我差點就給他跪下了,求求祖宗別鬧了。
要是頭斷就不是癢不癢的問題了。
這兩天吃好喝好,倒是沒什麼問題,就是忍冬越來越鬼鬼祟祟,時常半夜起床外出,有一回被我瞧見了,但她沒有發現我。我喝完水歇下,卻還不見她回來。
隔得時間有些久,福華宮四處都落了鎖,忍冬擱哪貓了半天呢。 我心裡好奇,決定偷偷跟著忍冬去看看。 把春櫻哄睡了,別問為什麼是我哄她,這妮子睡覺還說夢話,經常會被忍冬拖回自己屋裡睡,怕吵到我。 小妮子夢裡老是喊著忍冬姐姐別走,還抓著我的衣角,反讓我對忍冬更為擔心。 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宮裡更是沒什麼能做的事,吃飽了睡,睡飽了吃,我都睡胖了。 如今終於能做那件爽過喝維他命檸檬茶的事了——熬夜。 直到子夜之後,才看見忍冬的身影從我寢殿門口閃過,看她東張西望,小心翼翼,也不像夢遊,定是有目的的。 可能我比較黑,與黑夜融為一體,她看不見我。 至於廊上的燈火?做夢呢?飯都吃不起,還點燈,點他個大西瓜哦。 她往後來到左偏殿的小門,輕敲了三下,一頓,又敲一下,外面有人將門打開了,微光亮起,映照出一張普通的臉。 趕在他們開腔之前,閱套路無數的我,當然明白偷聽之前,要先排除安全隱患,我是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睡袍,衣服褲子,沒拖尾,OK! 腳邊,沒有花盤,沒樹枝,OK! 身前,柱子垂簾,完美將我隱藏起來,OK! 只露出我炯炯有神的靚麗雙眼,如果是眼光閃到他們,我也無話可說了。 對不起,靚是原罪。 來人看打扮是個宦侍,年紀五十上下,此刻樣子警惕,進來後將門和掩:「人都睡下了?」 「我已服侍娘娘睡下了,剩下的也都歇了,今兒個我守夜。」 「你……驗……睡下了,可別到時被……就……幫不了你,明白嗎?」 「婢子明白,王……」 怎麼滴?什麼情報交易? 風有點大,離得遠,聲音不好聽清。 媽的,電視劇里聽的一個字不差都是騙人的,人家音量一點都不大好嗎,這才是說秘密。 可是我想聽啊。 「……只要你乖乖按我說的做,福華宮裡的人才能……我王奎……可是拿著這條命在幫你啊,謹慎些,萬一被那位發現了……是個死。」 「婢子謝謝王少監。」 嗯?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和我們宮裡人有關係? 提燈大哥你究竟哪位啊,聽起來本事不小啊。 王奎同志放下了吹熄的小燈籠,我看不清他的嘴臉,但他好像拉住了忍冬的手。 兩人身影跟德雲社唱白蛇青蛇那樣扭了兩下。 噫。 我不能衝出去,聲響鬧大了引來宮牆外守夜的人就麻煩了。 難不成忍冬是來會情郎的? 不應該啊。 別傻了孩子,等我能出去一定給你說門好親事啊,這個王奎給我的第一印象就不好,用著威脅的口吻和忍冬說話。 「王少監,正事要緊。」忍冬微微推開王奎,「……淑妃娘娘可還有什麼交代?」 「……讓你凡事小心,別露馬腳,再過幾日消息準確,就可以……」 淑妃?哪個妃? 我記得位份不低來著,是李尹的生母。 忍冬和淑妃還有聯繫? 別露馬腳,什麼馬腳?就可以?這簡直就是屠戶說:可以了,在過幾日這豬就可以宰了。 卧槽,忍冬不會是淑妃安插在我身邊的人吧,不要啊,忍冬可是一個全能怪,做事面面俱到。 這麼一說,忍冬還真是個適合做一個細作啊。 在哪接受的培訓啊,我也想去,到時候我也能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上能掌舵下能打雜,成為一個精英女神。 好的,目前宮斗劇本我還剩下一個宴秋和春櫻。 他們一個可以替我挖墳,一個可以幫我哭喪。 嘿,齊活。 我嘆氣,又小心湊近聽: 「當真,前線戰事大捷?」 「這哪有假……宮裡宮外都傳開了,只是你在這福華宮不得知……娘娘本家戰功斐然,等到大軍凱旋……娘娘便能解禁了,到時你可別忘了我這份恩情。」 「……婢子不敢。」 「呵,你有什麼不敢……這宮裡的女婢就屬你清高,我求了你那麼久都沒個音訊……如今才……忍冬,我對你可是一心一意……」 忍冬撥開王奎的手,後者又攀上來,「你可別忘了,沒有我,加上淑妃娘娘……現如今福華宮的人早就餓死了。」 忍冬沒說話,從身上取下什麼東西給了王奎,王奎掂了掂,才從身後拿出一個大布袋子給忍冬。 王奎還想糾纏,忍冬福身:「恭送王少監。」 「哼,遲早有一天……」 王大哥走了,帶上了門,忍冬愣愣站了一會。 我本可以轉身躲到偏殿的牆後,等忍冬回去後再出來,但我沒有動,直到忍冬轉身察覺我。 「娘娘。」即使這時候,忍冬的驚呼也壓得十分低微,但手裡的東西還是掉到了地上。 「哈哈……surprise?」14.
我在後宮混日子以來,一直是忍冬又當爹又當媽的照顧我,除了不啰嗦,簡直一樣不少。
這麼形容似乎欠妥,但她在福華宮中包攬全局,幾乎是我們生活起居的主心骨,當然我是被服務的對象。
如果忍冬真是別人的細作,我淪落至此,她更沒必要對我這麼盡心儘力,表面裝裝樣子就行了,還把我伺候得跟小祖宗似的,不累嗎?
若說忍冬人性未滅,雖然身為細作但對我這喪家犬一般的皇后沒有落井下石,也可以,說她忌憚暮雲遮的智慧,怕她起疑一裝到底,也可以。
耳聽為虛,眼見也未必為實,何況我和還聽不清,容我再探看探看。
地上灑落的儘是些瓜果蔬菜,還有肉類,這不是御膳房才有的東西?
我得出線索一:王奎大哥是來送菜的,雖然我沒見過他,但他不是御膳房的人就是權利很大的宦侍。忍冬給她的那包東西,不是銀兩就是值錢的東西。
天哪,難為忍冬了,在我的搜刮下福華宮還有值錢的東西嗎?
王奎大半夜來送菜,他是田螺王子嗎?
我猛咳嗽起來,該死的,我沒披外衣。
「皇后娘娘,你怎這般就往外走,夜裡風大又涼,快些回到屋裡去吧,才開春,別又傷了身體。」
忍冬趕來扶我,動作擋著風,菜肉都沒撿,我好不容易止住咳,回到了屋裡。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我在哪不一樣,屋裡悶得很,外頭還好些。」此處感謝李清照增添我的逼格,「忍冬,不撿你的東西嗎?」
「娘娘不必在意,那是婢子照娘娘的吩咐和膳房換的菜食,只是膳房的人也怕壞了規矩被人瞧見,才選了這個時辰,不想驚動了娘娘,是婢子的不是。如今夜涼,菜放到明日也不會餿,婢子先服侍娘娘歇下,才去收拾那些個雜物。」
「哪裡,是我嚇到你了,咳……」
從前冬日的福華宮,專人照看爐火煨著水,就為著患有咳疾的暮雲遮起夜能喝上一口熱水,如今破敗了,沒有持續的碳火,忍冬還是會燒一壺水,裹在大棉被裡頭保溫。
她給我倒水,我看著她此刻被燭火映照得柔和的臉,沒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也沒有讓人想要親近的和善,好像從未如春櫻般笑的燦爛,亦或如平瀾笑的無拘,只是永遠恰到好處,讓人挑不錯來。
就連說話也是,絕不多說一句廢話,哪像我們話匣子阿瀾兒啊。
我一飲而盡,這樣的夜,水肯定會涼,嗓子痒痒的:「尚且溫著。」
關於剛剛偷聽那事,我們誰都沒有再提。
忍冬把春櫻從我的榻上揪起來帶回去,把春櫻睡暖的被窩讓給我,可憐的春櫻不省人事的問道:「忍冬姐姐……天亮了?我感覺我才閉眼啊……」
我本想攔著忍冬,後怕我的咳嗽會吵到春櫻,便也作罷,蹭著春櫻留在榻上的暖氣一夜好眠。
15.
「寶貝,問你個事。」
「娘娘請說。」
「你常跟忍冬在一塊,可有發現忍冬近日哪裡不大對頭?比如說,你四處找不到她人?」
春櫻思忖著,「並無,忍冬姐姐一向起得早,就寢時話也不多,雖說有時不見人影,左右都是在這福華宮裡。」
「……那寶貝我水晶杯里有幾根竹籤子!」
「二十六根!」她不假思索。
唉,香蕉你個拔喇啊,
我只好換個問法,「你忍冬姐姐宮裡宮外可有意中人?或者有婚約啥的?」
「哎呀娘娘怎想起問這個。」春櫻小臉一紅。
我彈她一個腦瓜蹦,這小妮子小小年紀在想什麼,怎麼就臉紅了,說八卦不是這種臉好嗎!
「娘娘,痛。」
「我不痛,我這還有更痛的你要嗎?」我作勢往手指上哈了口氣。
春櫻捂著額頭晃腦袋,「不要了不要了,婢子錯了,娘娘憐惜婢子吧。」
噫,憐惜你個西瓜,「我和你說正經事呢。」
春櫻苦想,「意中人不曾聽忍冬姐姐提起過,不過姐姐入宮前父親大人便已故,並無婚約在身。」
「那有沒有聽說你姐姐是誰的意中人呢?」
春櫻又苦想,「不曾留意。」
「你的小腦袋瓜里都是BBQ嗎?」我用平瀾送來的蜜餞堵住春櫻的嘴,我只對她一定想問我啥是BBQ,我只能說你滿肚子的脂肪都是。
「這件事小的倒有所聽聞。」在一旁修剪菜園雜草的晏秋疑神疑鬼湊了過來。
「是你,八卦小秋,怎的偷聽我們女孩聊天呢,啊?」
「這……娘娘,小的不敢。」哦,他就在我和春櫻跟前。
「唉算了算了,速速道來。」
晏秋身為宦侍比起宮女更常在各宮走動,見聞也多,人又乖巧機靈會說話,得不少宮女姐姐喜歡,自然聽得閑談也不少。
原這王奎,是殿中省的少監,四品的官,簡單來說,是一個伺候皇帝的副總管,權力不小,尚食局在其中的一共六局都在他管理之下,難怪這麼囂張。
他對忍冬,那是一見鍾情,再見傾心,三見定終身,明著暗著想把我家忍冬發展成他的對食,聽說每次安排福華宮裡的膳食,都偷偷讓尚食局給忍冬備一份精緻糕點。
不知道暮雲遮知不知此事,但礙於以前暮雲遮的威嚴,王奎也只敢送吃的,其他貴重的不敢,因為忍冬沒有任何一絲回應。
線索二:王奎身為一個管事的二把手,竟然親自給忍冬送東西來,但忍冬一直沒回應,難道是王奎發現了福華宮用錢換食,便借著送東西的時機揩忍冬油。
聯繫我聽到的他們談話,我的腦中想起了那個經典的關門聲,還有穿大藍褲衩子的男孩的聲音:真相只有一個!
忍冬這樣的漂亮白菜,我都沒摸過她的手,竟然讓咸豬手先鹵了,造孽啊。
我這就用香粉擦了手,叫來忍冬拉起她的手一陣忘我的搓揉。
忍冬:「……」
她的手並不不纖細也不光滑,卻十分溫暖軟和好捏,我突然停住,疑神疑鬼看著忍冬:「寶貝,話說你可知我們福華宮鬧鬼了,也不知是多少年前枉死的某個妃嬪宮女,冤魂久久盤踞在我們福華宮不願離開。」
關於鬧鬼的傳言,還是平瀾告訴我的。
這事主要怪我,包著頭巾披散頭髮上屋頂,把人小宮女給嚇暈了兩三次,結果小宮女醒了,就把我們宮鬧鬼的傳言在宮人居住的掖庭宮傳開了,甚至傳到了太極宮,那是狗皇帝辦公的地方。
流言威力不小,版本花樣甚多,有的說這個女鬼滿頭滿臉扎著簽子,生前勾引皇帝招惹了某宮娘娘,受刑被活生生扎死的,我想了想,應該是那個宮女視力不太好,我不過是拿了七八根竹籤子在吃燒烤。
把頭捅穿怎麼也得個鋼簽子吧。
又有的說,女鬼的頭髮很長,不站上屋頂,沒辦法梳開自己的長髮,她生前一遍又一遍梳著自己的引以為豪的烏髮等待皇帝的臨幸,誰知死前都不曾見過皇帝一面,死後頭髮仍在一年年長長,若是梳發期間誰不幸與她溢血的雙眼對視,就會連頭皮一起被拔下來。
雖然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九年義務教務的受惠者,但自從穿書後,我覺得世界一切皆有可能,聽著宮人們以我沒化妝時的樣子為原型編的恐怖故事,心裡也是一陣陣發毛。
他們應該去寫書,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當編輯,能力不重要,重點是我擅長烤鴿子。
兜兜轉轉鬼故事平瀾又傳回來給我了,實不相瞞,我脖子上還掛著平瀾去求來保平安的玉石,現在我覺得很有必要戴著。
我把故事說完,忍冬的表情,總給我一種「我自從上次失血過多後就不大聰明了」的感覺,「娘娘可是那夜受驚了?福華宮有陛下福澤,豈有妖邪敢來作祟。」
「真的,那夜她入我夢來,哭訴她的冤屈,痛斥負心者,她說她生前被害死在福華宮,死後不得而出,她說她叫……」
春櫻和晏秋屏息凝神,忍冬也靠近了一些,我縮小了聲音:「伽,椰,子。」
「啊!」晏秋大叫
「叫喚什麼,名字而已。」春櫻抱緊自己,「嚇我一跳。」
晏秋緩過來,「這名可太奇了,有姓加的嗎,菩薩保佑,天靈靈地靈靈,不要讓她入我夢來,我可出不去這福華宮啊。」
「你懂什麼,她原是個外邦人。」我道,「你不是膽子挺大的嘛。」
「娘娘,小的不怕人,但不是不怕這個呀,哎呦菩薩保佑,我不該說我不該說,別把它引來了。」晏秋打自己的嘴。
「怕什麼,放心吧,她就是真的來了,嚇唬你都聽不懂她說的啥。」
晏秋臉色不妙,「它哪用說話,叫喚都不用,出現就能把小的嚇得魂不守舍了。」
我想了想伽椰子的造型,一陣寒顫,「晏秋,你說的對。」
我應該說它叫貞子的,貞子還好看一點,長發,看不見臉,還沒有血,被嚇死的還快。
天啊,我竟淪落到給鬼比美。
「娘娘想說什麼。」忍冬道。
「你說王少監聽沒聽過我們宮的這個鬧鬼事迹,你到時候跟她好好宣傳一下我們宮的事迹嘛,這是領導交給你的任務哈。越詳細越好。」我拍拍忍冬的肩膀。
忍冬從我手裡抽回自己的手。
「服從領導安排,如果你做不好,我就把你趕出福華宮,雖然我在禁足,但我想趕個宮人的權利還是有的。你去哪都比待在我這個沒有實權的皇后身邊好。」
高可以不隨我高,但低一定不能隨我低。
若忍冬真的是細作,早早離了去也好。
「娘娘。」春櫻和晏秋十分訝異。
忍冬想開口,我揮揮手,什麼也不讓她說。
「我餓了,忍冬去備膳吧。」我支走她,又拉著兩個傻的到內殿,「同志們,咱開個秘密小會。」
16.
「那是何物,是什麼飄過去了?」正欲親熱忍冬的王奎猛指忍冬的背後。
忍冬回頭,「婢子什麼也沒看見。」
長廊一道白影閃過。
王奎激動地抓住忍冬轉過來,「快看,就在那,在那,是什麼人?」
夜半空中下著不大的雨,廊下幽暗燭火印照中雨絲密密麻麻地斜織,風刮過紙窗的破洞口,發出令人難以忽視的聲響,期間隱隱夾雜著女人戚戚哭聲,撓得人心發顫。
「忍冬,你可聽見……」
「噓,王少監小點聲,莫驚擾了福華宮以外之人,如今這宮裡不會有其他人隨意走動的,娘娘前日害病,起不來身,春櫻照顧她也累了,睡得很沉,晏秋是不在後殿的。」
喵的一聲,一隻胖貓撲了過來,爪子抓在嚇了一跳的王奎身上,王奎蹦蹦跳跳才把貓給甩掉。
忍冬安慰王奎不過是野貓。
廊上又是一道白影閃過,隔著夜雨,有些模糊,但分明是個人形。
「可我分明看見啊——」王奎眼前突然出現一個面色慘白,五竅出血,頭上還穿插簽子的女人。
王奎把忍冬推出來,轉頭就倒下了。
我傻了,這麼快?我準備好的台詞還沒說呢,我陳·伽椰子·以桐還沒有喊冤呢!
王奎你不行啊。
一眨眼,忍冬倒在一旁,王奎站起來跑,原來剛剛他只是絆倒了。
王奎不敢回頭,一個勁的往前跑。
我也不追,前面早就埋藏打扮成鬼樣的春櫻,完美地閃現,也不看王奎,只端著一個滿是頭髮的腦袋靜靜站著,攔住了王奎的去路。
王奎跑過了一動不動的春櫻,看到春櫻前面也是頭髮,嚇得跑的更快了。
我小心護著我滿是簽子的腦袋,早跑到了王奎潛入的那扇後門旁等著,慌不擇路後,逐漸清醒地他肯定要從這兒逃出去。
王奎將手裡的提燈朝我砸了過來,我挨了砸,卻又不能動,不張嘴卻發出嗚嗚嗚的哭聲,是不遠處的春櫻在傾情配音。
這樣也太狠了,大哥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門沒鎖,跑快點好嗎,陳姐第一次扮鬼,給我個面子好嗎?
我面上緩緩流下血來,是晏秋準備的假血水。
「啊——啊,你……你,是皇后……皇后殿下?娘娘!」王奎難以置信道,卻在湊近觀察我。
什麼鬼?大哥,畫成這樣你都能認得我?
你是不是拿了這本虐文的劇本啊。
不,不是我,皇后娘娘溫柔美麗,善良大方,明艷動人,不是我一界女鬼可攀比的。
原來是王奎砸過來的燈點燃了我的白袍子,火光照亮了我隱藏在夜色中的臉。
我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淦啊!」
17.
事情還得從頭說起。
前幾日憑藉著我朗朗上口的小學諺語知識,以及豐富的九年義務教育經驗,得出今日必有大雨。
讓忍冬與王奎約好今日在後門相會。
天氣不佳之時,王奎是不願來的,還是忍冬說雨夜人少音雜,更不易被人察覺。
之所以堅持讓忍冬把王奎引來,是因為我將要上演一部大戲:福華宮鬼影系列之偽伽椰子大戰無根蛤蟆。
主演,導演,劇本兼策劃:多才多藝的陳以桐。
道具,燈光,特效:晏秋。
音效,服化,替身:春櫻。
特邀被迫主演:月月。
未通知主演:王奎,忍冬。
以上人員均無報酬,別問我為什麼其他演員沒有前綴修飾詞,因為我是導演。
未曾料到王奎不按一般套路走,還幾乎認出來我的真身,我懷疑他是因為沒有片酬而強烈抗議。
要說機智,那還得是晏秋,他用剛剛晃蕩在長廊上的人形布偶的白袍,脫下來套在了王奎的頭上,對著他的頭一頓猛擊,王奎左右搖擺,倒在了地上。
我撲倒雨中迅速翻滾,雨勢和積水即刻滅掉了我裙擺上的火苗,好在本來衣袍就被雨打濕不少,以至火苗未能迅速上竄,此外我也是福大命大。
真是防救知識學得好,下水著火都不怕。
感謝生活老師,感謝防救演練,感謝學校積極組織,感謝我罵完淦之後反應過來了。
春櫻急急趕來看我,但她和晏秋在我身上著火期間未發一聲驚呼,這都是我小會提前訓練好的功勞,我猶如期末考試老師講重點題般反覆反覆在反覆強調:可以慌亂,但不可以瞎叫。
自古有多少套路,有多少成敗,就毀在傻子沒克制的亂叫下,我恨不得衝進銀幕,拉住那個人質問:「為什麼,why,why you speak?shut up, please.do you know 會害死人嗎?アホ,アホ!」
失禮了,真是急到我寬廣的語言系統混亂不堪。
一聲「娘娘」,一聲「皇后」,就露了馬腳,也引得福華宮外其他人起疑。
何況王奎這樣心機深沉之人,福華宮都這樣了還敢來調戲宮女,沒點手段怎麼可能。
春櫻扶我起來,我急著去一同懲治王奎,沒踢幾腳一個打滑又摔得狗啃泥。
這個當然不在計劃之中,純粹是失誤,我卻忍不住想笑,還得扮從容,「晏秋,去,去取剪子來,絞了王奎的頭髮。」
總得對應傳說不是,王奎此刻已經昏迷,就留他的頭皮一命吧。
「你這下手,他還有氣嗎?」我這才有一絲擔憂。
「娘娘儘管放心,小的是什麼人,哪個宦侍在宮裡眼比眼心比心不會點收拾人的功夫,保證不死且疼。」
「是個人才。」領導我決定重點培養晏秋同志。
絞完頭髮,我們十分不舍地將王奎裹吧裹吧交給了晏秋,讓他扔到遠一些的地方處理好了,不舍只因王奎剪髮後的樣子十分可笑。
我讓晏秋帶著系長繩的高蹬放在門外,在外頭鎖好門之後,安置好王奎並還他鑰匙,回來把繩甩過福華宮牆另一側,上蹬翻過牆再用繩子把蹬拉起來,放到牆的另一面落地。
沒辦法,誰讓福華宮沒有梯子呢,這樣又快又便捷,剛好我們晏秋手又巧。
晏秋忙完這些回來,我也擦凈身子更換好新衣了,我們三圍著爐子坐下,忍冬進來,卻拜倒在我跟前,「娘娘,婢子……」
「起來啊,做什麼呢,別跪著了來燒水,等著喝呢。」剩下兩不敢說話,我哈哈笑,「幹嘛,我們忍冬燒的水好喝。」
忍冬從白影閃現起,不變的鎮定,我扮鬼衝出來時,她也彷彿早就明了一切,在王奎四處亂跑之際,她就躲到了一旁,不擾亂我們三商定的計劃。
她知我辛苦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她,一向言語無有漏洞的她,遲遲沒有開口。我實在不知怎麼去形容她此刻的神情,雙唇緊閉,眉頭擰在一起,像凝聚了她二十多年來的所有憂愁。
我不打趣了,是否我擅自插手忍冬的事情讓她有了其他的難言之隱,我好像一直沒變,一直這般自以為是,我惴惴不安扶起忍冬留下她,讓其他兩人先去休息。
「你知道我最怕什麼嗎?」我盯著忍冬的雙眼,這應該是最真誠的溝通方式。
她想了想,「據婢子所知,皇后娘娘最怕黑。」
巧的是,暮雲遮怕黑,我陳以桐也怕黑,一個人睡不熄燈,熄燈就和人一起睡。
為了扮鬼嚇人,福華宮的環境光線比我偷聽那日還要暗上許多,不湊近是看不清臉的。
忍冬握緊了雙手,我拉她坐下,笑道,「你看我這麼疼你,你還怕什麼,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
「此事原上不得檯面,都是婢子的私事,娘娘實在不該,不該幫婢子,這污穢不堪的下賤事,反髒了娘娘的手。還惹上王奎,婢子擔心王奎日後對娘娘心存怨恨,對福華宮中的人不利。」
「哦豁?你在說什麼屁咯?我堂堂一個皇后,天下之母,還怕他個閹人?!」不好意思,自大了一下,我一般情況下不怕,死到臨頭再怕也來得及啦。
至於以後吃的,我剛剛傍上一個大富婆,她叫百里平瀾。
我心疼地看著忍冬,為什麼她總是擔憂著這麼多事,總是不輕易言笑,總是自己吃苦,她才剛剛二十齣頭,應該滿腦子春與花,朝與陽,美與好。
可是她活在宮中。
「你為了能給福華宮,或者說為了我換更好的吃食,是不是受管理尚膳司的王奎要挾,委身他的輕薄。」
我太傻了,我給忍冬的錢財看上去很多很多,但未必能成功向尚膳司換來新鮮的吃食,他們不從這裡吃錢,自然有別處可以吃錢,沒必要得罪如今宮裡的真正的掌事者,是忍冬委屈了自己才換來的福華宮新鮮的飯菜。
從蘿蔔條到一下變成我病後的龍骨湯,我就應該知道,那時忍冬的一言不發,我就該知道,可如果不是我偷聽到了,我個憨憨什麼也不知道。
「回娘娘,實情不是如此。」忍冬道。
不是,大哥我正獨自煽情呢,眼淚都快出來你跟我說不是?行吧,眼淚憋回去了,你說吧。
我擤下鼻子,忍冬平靜接道:「王少監並無要挾婢子,婢子是自願的。娘娘病後急需進補,婢子身為娘娘宮裡所剩品階最高的掌事女官,理應滿足娘娘的一切需求。那是王奎提出的交換要求,婢子能做到,便答應了。」
我滿臉問號,表情扭曲。
這麼說,是我自作多情了,你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也不對,忍冬都是為了我,我不需要她為我這麼做,犧牲也太大了。
「你是被春櫻的傻氣傳染了嗎,我不需要你這麼做,為了我受這麼大的委屈。」
「皇后娘娘說,想喝龍骨湯……」
「就為了這個?!」我驚叫起來打斷她,「你就為了我這句話,你個憨額……算了,哎呦頭疼頭疼,你這是愚忠你曉得不?」
那不過是我還沒接受穿書現實的一句玩笑話啊。
忍冬俯身,「婢子知錯。」
是不是物極必反,太聰明的人在某些事情上都會過分極端,變得傻了。
忍冬不願與人相欠,特別不願與我相欠似的,連這樣大的犧牲都說是職責的分內之事,理所應當一般,不想要我的感激與愧疚,也不給我感謝與認可。
那就這樣吧,我自己都是泥菩薩,忍冬都這麼說了,我還想要人家熱切回應,責怪她不感激我幫她的話,就是道德綁架了。
「婢子多謝皇后娘娘施恩,多謝娘娘眷顧。」我拉起她撲倒她懷裡,「是我要謝你,要是我有你這樣的姐姐就好了……有就好了。」
她身體發僵,想推開我又不敢,想碰我又不符合規矩,最後雙手無處安放地放在身後。
嘿嘿,忍冬的胸好軟,我好滿足。
18.
「女兒,媽媽不希望你和這個同學玩在一起,雖然她學習成績中等左右,不是差生,但聽說她在學校經常打架,欺負同學,和社會上的小混混一起。」
「什麼?媽,你這都聽誰說的,以桐不是這樣的。」
「怎麼不是,這都是你其他玩的好的同學說的,我們那學生家長群里也有她打架被通報批評的消息,你少和這樣的人接觸。」
「這本來就是錯的,根本不尊重學生隱私。那些不幹正事的同學欺負我,以桐幫我才和別人打起來,是因為我,媽你根本不明白就不要胡亂說。」
「那些同學男的女的。」
「有男有女。」
「男同學喜歡和你玩才會捉弄你,這個年紀的孩子都這樣,至於女同學,你要好好和人家相處,不然別人為什麼只欺負你?打架是不對的,你別和她靠得太近,或許就是你和陳以桐靠得太近,才會惹得其他同學不和你玩。」
「媽,你這是歪理,我不想和你說這件事了,你不明白以桐對我的意義。」
「媽媽我不是很歡迎這孩子到家裡來,媽媽還不是怕你跟她學壞了……」
我在同學家做客,原本想借她家廁所一用,但初來乍到不知在哪,立在走廊反到聽見他們的談話。
上月我剛剛幫她出了頭,把她書弄掉,書包藏在學校草叢裡的男同學被陳姐我結結實實揍了一頓,道了歉,還虛許諾躲得我們遠遠的。
好在那男同學的其他夥伴都是慫包,沒見過用鐵棍打架的女孩子,溜得賊快,不然我也得有一陣惡鬥。
她沒有求助我,只是我看不過去。
我不求回報與感激,一切的選擇只是我想幫而已,如果不是女孩硬要我到她家做客,我是不會來的。
不過我自以為是的助人總會給別人帶來或多或少的煩惱,或許我就適合一個人,對一切不管不顧。
我想我不適合待了,乘女孩和她媽媽還沒因我吵起來,還未尷尬之時,我悄悄離開了。
打開她家大門,映入眼帘的卻是班級教師,安靜坐在座位上的同學們一個個像我湧來。
「為什麼都是一個老太太來給你開家長會?」
「總來不見你爸媽來接你。」
「安全通知的家長簽名怎麼都是你自己簽的?」
「她家很有錢,她人又很好說話,你是不是看上這點才幫她出頭。」
「你抽煙吧。」
「你打過女同學嗎?」
「班裡沒人喜歡和你玩,你知道原因吧。」
「一女的滿嘴髒話,家裡一定沒人管教。」
「你以前也不愛管閑事啊。」
「淦——」
我夢中垂死驚坐起,見春櫻一張大臉,「娘娘,娘娘可是著了夢魘。」
春櫻近在眼前的臉變得不真實,我使勁捏了捏,拉麵條似的,「痛,娘娘。」
「痛就好,痛就好,哈哈。」我看春櫻眼淚打轉地撒嬌,一把抱住她,「寶貝,嚇死我了,我魂穿2020,魔鬼高三,還是你們好,我死都不回去了,回去剛好高考前夕,我要錯過考試了哈哈哈哈哈,管它呢,老子事業有成,兒子都要上初中了。」
春櫻身子一僵,挪開我放在她臀部上的手,從容地扶我坐躺好,給我倒了杯水。
嚶嚶嚶,春櫻不寵我了,不心疼我說胡話了,不擔心我生病了,習慣我作妖了,我痛失作弄她的樂趣,「春櫻,不要和忍冬學,太淡定是一個壞習慣啊,人生處處要驚喜。」
或許是忍冬的事引出了這個夢,我問:「忍冬呢。」
春櫻說忍冬張羅我的復出事宜去了,順便告訴了我一個好消息:我刑滿釋放了,正如王奎所說。
至於王奎,扮鬼嚇他之前我讓忍冬言語間給他做了重複的心理暗示,他終究是受了驚嚇,終日痴痴獃獃的,這裡的話叫丟了魂。也不知是真的被我嚇傻了,還是被晏秋太暴力給打傻了。
有朝一日他清醒了,跑來調查我,就問你一朝皇后,名門世家,紆尊降貴特地扮鬼去嚇一個五品的小宦官,換你你信嗎?
反正身為二十一世紀智慧現代人的我不相信,古人也不會信。
不傳謠,不信謠,這是我們的堅持。
19.
北邊大軍得勝歸來,狗皇帝自然不能還拘著我這個功臣家眷。
我終於取下了圍在頭上披帛,為了慶功宴鄭重梳妝,忍冬要去取皇后冠服,我一臉凝重,嚴詞拒絕。
剛剛復出,勤儉節約的皇后怎能打扮得如此隆重。
好吧,我說實話,其實是因為冠上珍珠已經被扒得差不多了。
我再度垂死驚坐起,方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
「忍冬忍冬,皇族之中,可有叫李思慕的人,名里字里哪個有都行。」
忍冬搖頭。
嘖,難道不是皇族人?
春櫻道:「娘娘若是喜歡這名字,將來有了新皇子,就取這名。」
啊,那豈不是我的孩子做了皇帝?那我就成垂簾聽政的太后?啊不好意思,直接把李頤塵給想死了。
想到了李頤塵的大頭以及他的髮際線,立刻否定了這個提案。
我不要大頭兒子。
一邊梳頭嗑瓜子,一邊和春櫻嘮嗑探情報。
我懷疑,不,我肯定這李頤塵有嚴重的強迫症。
他臨幸呢,有一個優點,那就是雨露均沾,在皇后宮裡待幾天,那在其他妃子那裡就待幾天,而且中間隔得天數還一樣,精準到時辰刻度。
所以每月皇帝的活動不是隨機的也不是一時興起的,而是流程表一樣按順序的,即使侍寢也是。
我覺得這皇帝不行,從納妃以來這後宮活的妃子一共就四個,姚御女瘋了被閉關養病,又來平瀾,所以能侍寢的還是四個:皇后,百里昭儀,舒妃,尹美人
但是想到弦兒和那幾個皇子,好像也不對。
那就只能說他身為皇帝算是比較清心寡欲的了。
忍冬算下日子,若是恢復正常侍寢輪值,今晚就輪到我宮裡。
嗯,嗯?我宮裡!
就這?
我不行。
一口瓜子上不去下不來,差點給本宮干薨了。
我二話不說拿著我的披帛和小板凳,又掛上房梁,三隻逢場作戲般把我硬是薅下來了。
怎麼,這招用多不靈驗了嗎?
忍冬道:「以後這福華宮裡人多了起來,娘娘可不能再胡來了。「
我欲哭無淚,我十八一枝花,但要演老夫老妻已經生兒育女的端莊皇后實在是有一點難。
能不能來個導演講講戲。
雖然重獲自由,我卻有一種離死不遠的感覺。
20.
皇家禮儀,主要講究的就是滿平穩,我覺得問題不大。拖著曳地的裙子,我向皇帝慢慢踱步,李頤塵看起來有幾分憔悴,眼底顏色發深,看來為戰事操勞不少。
他看得我心底有些發毛,想我了這是?直勾勾的。
終於走到李頤塵身邊,他牽起了我的手,我的手!
我條件反射地收回手——哪有男的敢牽老子的手,換言之,我第一次牽陌生男生的手。
李頤塵突然轉頭看我,雖然面無表情,但我知道他很懵逼,我也很懵逼,一句「卧槽」噎在了嘴邊。
知道的是我抽抽了,不知道的以為帝後不和呢。
我趕緊牽起李頤塵的手,後來想想我是皇后,不能牽皇帝的手,又把自己的手塞到李頤塵手裡。
這該死的李頤塵他不握緊啊,我另一隻手也上來包住李頤塵的手,就像領導會面握手那樣,讓狗皇帝給我握緊了。
李頤塵皺緊的眉頭充滿了問號,而我只能裝作深沉朝他點頭示意,內心卻是:王德發!王德發!
也沒人說過這傢伙會牽我的手啊,還一副嫌棄樣,我嫌棄你好不好,我的手泡過幾次花瓣牛奶水你知道嗎,狗皇帝你洗過手沒有?嗯?
高台之上,我與他面向群臣,接受朝拜。
烏泱泱跪了一地的人,齊刷刷下跪,實屬震撼,我驚嘆之餘偷偷瞥一眼李頤塵,還沒感到身為帝王的赫赫威嚴,卻有一種校長準備開始演講的感覺,沒錯了,怎麼也得半刻鐘。
他抓我的手猛的用力,側首問我,「開心嗎。」
嗯?手痛,開不開心不知道,反正不敢動。
問的啥呀這是?
重獲自由開心?
大軍得勝,家人回來開心? 還是見到你開心?不管了,反正老子都挺高興的。
「開心。」我朝他粲然一笑,標準露出八顆牙齒。我朝鏡子練了許久,好讓我看起來和善一些,不會把想揍他一頓的想法寫在臉上。
他像是愣了一下,鬆開我的手,落座去了,我看著紅了一圈的手,腹誹道:這塊小餅乾,也是我不敢使勁,遲早讓你試試我的手勁。
宮宴開始,我坐下之後,只顧著吃吃喝喝,誰敬酒皇帝我都跟著抿一小口,忍冬朝我使眼色,忍不住靠近一點朝我小聲說,「娘娘,娘娘,您吃的太多了,慢些。」
「這也太好吃了吧。」我手半掩著嘴,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我好久沒有放開吃過了,這哪是皇后過得日子,哪是人過得日子,我不管,我要吃個夠,誰攔我都不好使,又有曲子聽還有美女跳舞看,不盡興怎麼行,只要不和李頤塵眼神對視,我就不尷尬。
我舉著袖子遮擋,迅速往嘴裡塞進一大塊肉,用力咀嚼,表面還得微笑,放下手,感到一股視線落在我身上,我轉頭對上,肉差點卡在嗓子眼。
卧槽,彭于晏?
啊不是,陳以桐你清醒一點,這是書里,這是古代,對面那個一身戎裝的帥氣boy是個將軍。
應該是個將軍,至少職位不低,坐得離皇帝這麼近。
就算你位分高,也不能老盯著我看啊,這是怎麼了,我妝花了?還是油蹭臉上了?
難道是……不應該啊?
我的手摸上頭冠上的珍珠,難道他看出我冠上的珍珠是從其他禮冠頭上拔下來補的了?
高手啊!
不會揭穿我吧。
我心虛地做了幾個偽裝動作,擦掉剛剛太激動濕的眼眶,繼續吃……吃不下去啊我湊,大哥你盯著我看是有工資嗎?
群演都有休息時間啦,何況我是女主角誒。
「此次安平之戰,幸有蘇元率兵突圍,裡應外合,破北疆陣局,解燃眉之急,是為制勝關鍵。蘇卿之才,朕心甚慰,賜酒。」
我的附和只有點頭,誇就是了。
那個帥氣小哥還在盯著我,直到旁人動他一下,他才反應過來,接過皇帝賜的酒謝恩。
卧槽,他就是蘇元啊,那個暮雲遮的鄰家小哥,難怪一直盯著我看。
可是我身為皇后多年,他還當著皇帝的面這麼明目張胆,簡直不要命了。拜託拜託,我不想惹李頤塵注意也不想惹他生氣,只想做我的快樂小皇后。
他終於不看我了,我恨不得直接瞬移到尚膳司特吃大吃,消失在此,可他和皇帝嘮完嗑,又轉向我,「臣想敬皇后殿下。」
啊?我咋說,吃好喝好?
完了,不僅群臣看著我,連李頤塵也看著我,大哥你是風我是樹,你別颳了好不好。
「臣祝皇后殿下禍不及身,患不及思。」
啊,這句話我知道,我看到過,書里一翻就能看見,每年蘇元都要祝暮雲遮這一句話,從小到大,從六妹妹到皇后,從宮外到宮內,從生到死。
大白話是祝你身體健康人沒煩惱。
多好的祝福啊。
暮雲遮往往會答道:「謝蘇將軍。」
只可惜暮雲遮在我來之前就死了,死因不明,我還沒查到。
物是人非事事休,暮雲遮對蘇元是不是真有情,還有情,我不知道,反正我沒有。
「蘇將軍同福。」我如是道,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啊,李頤塵的目光在我的臉上打電報。
我拒收了,呵呵。
21.
假魚(假的彭于晏)將軍的雙眼,那可真是情深似海,一擠便能擠出許多流年歲月似的,就差個韓劇特慢鏡頭播放了。
放下酒盞,我就沒敢跟他再對視,李頤塵在瞪,那也只能瞪到得乾眼病,他又沒證據,靠閑言碎語不能輕易裁決我,謝天謝地,還好我是個有背景的皇后。
幼時我進宮陪狗皇帝,蘇元之父是李頤塵之師,蘇元也沒少進宮陪李頤塵,而蘇元又是我的竹馬,好嘛,所以某種意義上咱三是一起長大的人才,外帶李頤塵的一個跟屁蟲弟弟。
蘇元和李頤塵你來我往,一個非卿不可,一個吾皇萬歲,倒是情真意切,表面不因我而見嫌隙,哇靠,那你倆一起過得了,拉扯我做什麼。
對啊,我應該看看能不能挖掘李頤塵的潛在屬性,把他和蘇元牽在一起,那我可是個「理解萬歲」的賢后啊,想想就激動得差點笑出聲。
本來乘著宴席,主賓匯聚一堂,是我認人的好時機,奈何除了皇后,其他妃子根本沒資格出席慶功宴,太后稱病,剩下得家中哥哥們與其他將士按品階混坐在一起,我也認不出。
怎麼我看誰,眼神都跟我回應,頻頻點頭,我跟你熟嗎?不要因為我是皇后而畏敬我,來啊,冷漠一點!拿出一點骨氣啊。
對了,那個跟屁蟲三王爺好認呀,他應該和李頤塵長得有些相似,穿的也差不多,還年紀輕輕,我轉頭一看,這……李頤塵隔壁那個位置是空的,三王爺呢?
搞什麼,難道我來這個宮宴就是來吃的嘛!開什麼玩笑,我陳姐可是來做正經大事的。
不說了,下一道菜什麼時候上啊。
見一個宦侍在李頤塵耳旁低語,我咽下一口肉,悄聲問忍冬:「這是怎麼了。」
忍冬環顧,道:「像是找不到三王爺,他遲遲未到。」
哦豁,遲到,這個屁崽能不能行了。
不過這種大場面越晚出場的,越是關鍵人物。
希望他能早些來讓我見上一見,不然……不然我吃飽可就走了,嗝。
「陛下,此次大捷,收穫頗豐,北疆贔翼小族特獻上一聖女,底細在查,為安全起見,人仍在關外,且等聖人定奪。」一位將領打扮的大臣上前道,聽忍冬說,他就是華兒口中的王將軍。
原是他們班師回朝早,好來慶功宴,不過一大堆的俘虜和戰利品都在後頭慢慢運著呢,還有那個聖女,聽說是個大美女,天人姿容。
嗐,戰敗了送美女唄。
好哦,正愁宮裡妃子少呢,就來一個大美女,多了一條紅線可以牽,最好李頤塵和她一見傾心,再見動情,三見定終身,然後放我去種大米。
群臣不能理解,聽到進獻美人的消息,皇后看起來比皇帝還激動的神情。
我相信我會是個好皇后。
激動到胃中翻江倒海,一股意念直衝腦頂,大事不好,我急急向狗皇帝告假,帶著忍冬火速撤離。
步輦越快越顛,我不習慣這東西的一把身子當真受不住,下來讓他們到一旁等著,我自己跑比較得勁。
那簡直生死時速,八十邁般飛快,轉角撞到一個梆硬的東西,眼前一黑,想退還退不動了。
那人的臂彎還越縮越緊,嗯?
怎麼,你是看廁所收費的?
22.
「敲唔……誰?」
我懷疑他是某個人派來暗殺我的刺客,抱這麼緊,想用胸口悶死我嗎,我都不能說話了。
「有沒有受傷?」是他鬆開了我,我根本推不開他。
我抬頭,「你大爺……蘇蘇蘇蘇蘇蘇蘇元?啊不,蘇,蘇將軍,哈哈。」
他像是才被拉回了神智,手撫上額頭,撩開我的碎發,檢查我有沒有受傷。
我除了差點被他悶死,都挺好的。
no, im a queen.
我立馬跟他拉開安全距離,蘇元卻還抓著我的衣袖子,我扯了出來,左右看看,還好大宴都去忙了,此處無人,「你怎在此?」
「我特來尋你。」
好傢夥,都不跟我臣子殿下的了,這裡我我你你的,大兄弟,命重要啊。
「哦,挺好。」我閃身要走,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扯回來,嚇死我了。
「六妹妹,你這是為何。」
我?為何?我他媽的食物殘渣迫切地想要離開我的身體啊!
大哥你行行好,如果還當我是你妹妹,讓我走,我不想做一瀉千里而名垂青史的皇后。
「為了暢快啊,你快讓開,我,我快要忍不住了。」
我掙蘇元的手,他抓住我的雙肩一下背靠後按在宮牆上,我的胃一陣翻騰,欲哭無淚。
本宮的腚受不了這個撞擊啊!
「忍不住?忍不住這深宮磨人,為何不來尋我,我說過會一直等你。我不會與陛下為敵,但只要你想離開,刀山火海,萬劫不復,我陪你。」
「不行,這個你陪不了。」
「我可以。」
「我說不行。」他瘋了嗎,一個茅廁一個坑啊,能不能不要搶!
蘇元眼眶濕潤,抓我的手力道加大,「是我懦弱,是我沒用,可是不是只有我執掌的七萬大軍與陛下之軍敵對廝殺之後,血流成河,你才肯信我,六妹妹。」
「哈?」拉個屎而已,不至於吧,非得在一起嗎大兄弟,「好吧,你在外面侯著行不行,只隔一塊木板真是算我大義凜然了。」
蘇元不解:「這是何意?裡應外合?」
「裡應外合?你要遞紙嗎?不合適吧,再說我自己帶了。」我舉起手裡的紙。
蘇元終是起疑,伸手捂我的額頭,「六妹妹可是方才酒吃多了糊塗,為何言不及意。」
你說呢,媽的。
我捂著攪成一團的肚子,額前冒汗,「蘇將軍,你說茅坑是圓的,還是方的。」
蘇元一愣,遲疑道:「這……方的?」
「我不信,我這就自己去看看。」我小心翼翼地掙扎,蘇元卻猛地打橫抱起我。
「不可,我還是先送你回福華宮,再去請御醫來診脈看看。」
喂,我是個皇后,你是個外臣誒。
給李大頭點面子成不成。
就算你和狗皇帝感情好,不怕他質問他懷疑,也不能這麼折騰我啊,我怕啊。
這小子怎麼這麼大膽,都知道不會有人來的,「蘇元,你跟蹤我?」
「我,我知這不對,可不知何時還能再見你,宴上見你目露淚光,已是心煩意亂,又見你中途離席,一路跟來,聽六妹妹讓伺候的宮人守在一旁,自己獨行,就跟來了。六妹妹……」
「放我下來,我沒事。」妹個頭,我實在是沒力氣讓他感受祖安文化的厚重了。
「不可,六妹妹都神思恍惚了。」
「真的沒事,快放我下來,快,不然我們這輩子都不能再見面了啊,快。」
「莫急,就到了。」
「不……」我殺你。
我哭了,我不想和神似彭于晏的人留下一段充滿異味的回憶。
如果要人伺候皇后如廁,那是一大堆工序,我根本忍不住,才想自己跑去宮人的茅廁,誰曾想還能碰上蘇元這一茬。
這叫什麼事啊,就算你長得像彭于晏,你也不能攔著人拉屎啊,嗚嗚嗚。
我靠在蘇元梆硬的胸肌上,心死如灰,但手卻總要不露痕迹地捏上一把。
23.
「蘇將軍,此舉實對皇后殿下不敬,你速速鬆手。」來人小奶音裡帶怒意——是李弦。
蘇元和我都一愣。
我更是觸電般從蘇元放鬆的臂彎里跳下來,但是重心不穩,又被蘇元拎住了。
行吧,不然我得撲倒李弦跟前去。
「見過二皇子,臣蘇元,問二皇子安。」蘇元看上去一米九的大個得向小小李弦彎腰請安,彎下腰比我們華兒還高些。
李弦並不叫蘇元起身,而先向我行禮,說明出現的緣由,伸出小手拉過我,擋在了我和蘇元中間,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比先前更嚴肅,小手握拳,大有把我護在後頭的意思?
嗯?小弟弟你沒有搞錯,你踮起腳也才到我的胸口,我俯視他束著高高髮髻的小腦瓜頂,好在還沒禿。
李弦不是小天使嗎,怎麼對我和對別人差這麼多,肯定因為蘇元是外人,嘻嘻,媽的好大兒啊。
以前都是我罩著別人,現在難得有別人罩我,感覺真不錯,雖然是個小屁孩,但關係不大。
可目前的狀況,真是尷尬到嘔吐,令我將屎意不得不拋在腦後。
彷彿被現任的兒子撞見了與前任舊情復燃,雖然前任是假的,舊情復燃也是假的,可叫李弦小小年紀看見是不好的,於我們三者都是不好的。
這個蘇元也是年輕氣盛,竟胡來。
我想讓蘇元起身,好讓我們這奇怪的匯聚散場,再教導一下李弦正確的價值觀,彆扭曲了思想,可華兒道:「這蘇將軍是給我請安,可不是給皇后殿下請安,君是君,臣是臣,小君也是君,大臣也是臣。」
這是怎麼了,他兩有仇咩?
李弦話透露著一絲不對勁,可我沒有所謂皇后的氣場喊李弦住口。
雖沒管過小孩,對宮中禮節也不甚詳解,但我是皇后,我比華兒身份大,我能反駁的,我,我……
「臣見皇后殿下途經此處,一時身子不適,無力行走,想將娘娘送回再傳喚太醫,如今禮節得失事小,請先為皇后殿下診治。」蘇元行禮的手位置就在李弦胸前不遠,這要是來一拳,能讓華兒和他的門牙永遠說拜拜。
華兒還想發難蘇元,卻忽然急急轉向我:「皇后殿下勿急,華年這就讓人宣太醫。」
「不不不,我挺好的,我真挺好的。」我趕忙搖頭,攔住李弦。
他復問:「殿下當真無事?」
「嗯。」我點點頭,「華兒多大了,真懂事,都會關心阿娘了,嘿嘿。」
「殿下不記得了,華年明年就九歲了。」李弦眼眸一暗,又轉向蘇元,「蘇將軍是武將,可也讀過書,明事理,宮中侍人萬千,皇后殿下之事豈要你一外臣插手。」
敲!是我的話題轉的太生硬了嗎。
還有為什麼要說明年。
我很想阻止這場小學雞掐架,可我一思考,滿腦子都是漂亮馬桶在邀請我入座。
「事出突然,皇后殿下的鳳體安康為先,再說殿下身邊無人在跟前。」蘇元依舊沒直起身,「正好恰逢臣在左右。」
李弦環顧四下,我的錯,我身邊確實沒帶人,他拉直小脖子,「皇后殿下明明說身體無礙,你在此信口雌黃。」
「如此是臣誤判。」
「什麼誤判,你分明……」
「shut up!」我成功吸引了他們兩人的注意,反正他們也不知道我說啥。
蘇元對李弦一直謙卑恭謹,哪怕華兒一直在咄咄逼人,不給蘇元台階下,不過明顯李弦 太小,說不過蘇元,反到自己快把自己氣炸了。
「我不過是出來醒酒氣,剛好碰見了蘇將軍,微醺力乏才至步子不穩,才讓蘇將軍誤以為我發病,實則風一吹我就醒了,又剛好碰見了華兒你。」
「對吧?」我沖蘇元,後者點點頭。
「明白?」我沖李弦,李弦點點頭。
「好,散會。」對啊,這不結了,「我回宮休息了,別送,勿念。」
我扶冠提裙,手都不揮就走,相信我,此刻的別離是為了下次更好的相見。
他們雙雙愣在原地,一定是沒見過一個皇后在皇宮裡狂奔,驚訝什麼,我不也沒見過。
24.
一刻滾滾長江東逝水,我重生了。
誰也想不到,這茅坑它是橢圓,哈。
我長舒一口氣,在茅房外舒展蹲麻的腿腳,剛伸我被平瀾壓壞的老腰,頭頂傳來沉吟。
「……多情只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
我抬頭,哦,原來是一個憨批在屋頂喝酒,吟詩,就小菜。
把菜啊,酒啊搬上屋頂,自己再爬上去,不嫌累嗎?直接吃多好啊?
摔下來不是躺個十天半個月,就是個半身不遂啊。
憨批再帥也是憨批呀。
對視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其實我特別想禮貌問問,他在此寂靜之地,是否極其不湊巧且不幸地聽見我方才在茅房的酣暢淋漓,稀里嘩啦。
開口卻是:「請問……這位兄台為何在茅房頂小酌。」
不刺激鼻子嗎?
「呃咳——」
這位壯士一口酒卡突然在了嗓子眼,顯然他不知道這是茅房旁。
他清理嗓子,「皇后殿下呢,又為何愁容滿面,此時不於宮宴之上,反於僻靜之地,可是有不順心之事,三弟願傾力解憂。」
哈,壯士你的理解能力有待提高啊,我分明是如釋重負。
等等,三弟,三王爺李頊冥,那個小名苟兒……狗,狗兒?
不要用現代人的思想去思考古人嘛。
不過,決定了,李三狗就是你的新代號!
比李大頭,魚將軍可愛很多啊。
話說回來,你哥請你喝酒,你不是遲到,是乾脆自己在茅房吃獨食,好傢夥。
人樣記住了就行了,不熟悉且比自己位分小的角色,沒搞清楚前不隨意接話,還得回去更衣,撤。
我笑著向三狗子點頭,嘴角還沒放下,就拿出下課奔食堂的速度競走,嘿嘿,等他下來我早走……
咚!
他落在我眼前——沒剎住車撞上了。
一個個的就欺負我不會拳腳功夫是不是,太不是人了。
「皇后!」李三狗停頓一下,「皇后殿下,你離席不是特來尋頊冥嗎?如此面對面又為何不言語,不給我一個確鑿答案,磋磨頊冥能讓殿下開心嗎?」
咋辦,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沒有劇本,「呃……陛下到處找你喝酒,要不……」
「原來,娘娘對陛下還未心死,還期待著他回心轉意嗎?八年,整整八年,若不是慕府子孫履立戰功,豈有娘娘今日自由之身。可功高震主,無須頊冥多言娘娘也明白,娘娘空有皇后尊位,並無鳳權之實,這就娘娘想守住的?慕府會如何,樂荷又改何去何從。言盡於此,頊冥告退。」
李三狗就走了。
哈?
你這孩子自說自話的本事不錯啊。
好嘛,暮雲遮,你到底還和多少人有關係,還和多少事有牽扯,我這就僅僅上了個廁所啊。
我的屎有罪。
看來,暮雲遮身上還有很多得去調查的事。
25.
回福華宮更衣時,宴席已散。
沐浴畢,水還是暖的,我的心卻涼了。
因為,今晚李大頭會歇在我宮裡。
要不我裝個病?不過聽說裝病李頤塵也不會走,甚至為了突出帝後和睦,會照顧我。
啊,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娘娘,為何腿抖,可是身上哪裡不爽。」春櫻道。
「我這是抖腿。」看著春櫻一臉疑惑,「我盡量不抖。」
「陛下到——」門外宦官拉長了音,打斷了我的思路,我不緊不慢出來行禮,不緊是因為不想那麼快去送死,不慢是因為不想得罪李大頭而死,反正都沒好哪去。
李大頭還不把我叫起來,但我又不敢隨便抬頭,眼前那堆人的腳步亂了,上頭傳來慌亂的聲音,我只能抬頭,這一抬頭就看見李頤塵閉著眼睛往下撲。
憑藉我矯健的身姿,站起一把扶住他,李頤塵靠在我肩上嘔的一聲,我的後背一涼,一氣呵成,心碎十分。
我哭了,我髒了,五分鐘前我才洗的澡。
你媽呀,喝這麼醉直接睡在自己宮裡就好了,還繞路來我福華宮做什麼。
「陛下平日雖甚少飲酒,不過也是千杯不醉,今日得興和蘇元將軍多吃了幾杯進獻的馬奶酒,就,就這般了。皇后殿下莫擔憂,陛下有龍氣護體,您,您莫傷神呀。」
誰擔心他呀,混蛋,我心疼我自己。
李大頭抱著我不撒手,我也不敢回頭,一手扶著他,一手倔強地擦眼淚。
我很好,我沒事,「有無醒酒湯?」
宦侍神情一滯,「娘娘,陛下平日堅持少用藥的,這醒酒湯也是不要的。」
哦,那怎樣,就你這小樣還想質疑我的演技,「給我的。」
「婢子這就去煮。」憨憨春櫻接過活去。
「少監你看,陛下衣裳髒了,不如送陛下回去沐浴更衣,歇在太和殿吧。我今日也吃多了酒,照顧陛下怕是不能從心。」
「陛下必須宿在福華宮。」那少監道。
嗯?這麼強硬嗎,難道吐完我的右肩膀再吐左肩膀嗎,給老子爬!
「呃……」李頤塵打了酒嗝,直起身終於開口了,「皇后,為何……唔這福華宮中,味道如此嘔……」
李大頭這次吐在我的左肩膀。
啊我瘋了,我要殺了這個狗皇帝,你們誰都不要攔我,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啦!
現實:「忍冬,快去備水。」
26.
宮人一頓忙活清洗之後,李頤塵安置在了我榻上,忍冬和春櫻退了出去,留我和他二人在內殿。
李大頭睡了我的榻,我沒地方去了,而且也不知這情況下丟下皇帝自己去睡,是不是犯了禮法,就待在這吧,我才復職,宮裡不知道多少人關注福華宮呢。
還好他醉了。
我嘆口氣,替他換了塊溫水布巾在額上。
他臉頰大塊泛紅,發燙,眼珠在眼皮底下轉動,輕輕打著鼾,睡得很沉。
忽然想起,媽媽喝酒了也是這樣,接著偶爾胡言亂語,舉動不明,但醒來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對那些醜態毫無印象。
有一次,對著要帶她回家的我爸說:請你不要管我,我老公一會就帶我回家了。
哈。
她醉了,也會緊緊抱著我,說:媽媽愛你,寶貝女兒。
她全然忘了喝酒到天明沒帶我去醫院看急診的事,全然忘了賭到天黑沒去接小學放學的我的事,全然忘了挪用爸爸給我存的錢去和別人投資,讓我喪失選擇未來機會的事。
媽媽用帶著濃重酒氣的臉用力蹭我的臉,一遍遍說著我很重要,她很愛我。
我費力將她安置好,輕輕安撫她,說: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也愛你,媽。
然後擔心著照顧她到天明。
無數個空缺母親的夜晚,面對無邊的黑暗,漫長的等待,我都會回想母親的話,我相信那是真的,即使第二天她仍醉醺醺的回來。
「別哭。」李頤塵睜著大眼睛看我。
我猛吸鼻涕,卻不敢抹眼淚。我有哭的那麼大聲把他吵醒嗎?
下一刻,他閉上眼睛,像睡著了般。
好傢夥,嚇我一跳,原來是發酒勁呢。
淚珠從他的眼角滑落,我以為是酒力發散,可是更多的淚從閉合的眼下流出,他開口輕聲呢喃,我聽不清是什麼。
我是誰,套路大王。我捲起袖子,把手背在背後,從李頤塵旁邊湊上去——睡夢中突然抓住女主的狗血套路是不會發生在我身上的。
湊近了,頭大臉也大,但細細看來,這傢伙還算是好看的,睫毛不很長,但是排布得十分密,如今被淚水沾濕成一小簇一小簇,燭光下特別好看。
「別哭,阿娘,衍兒在。」他說。
哈哈哈哈好的大兒,媽不哭,媽因為有一個皇帝大兒而開心,不過媽已心屬李弦小兒,你爭寵也莫得用了。
我退開身,被扯了回來。
他攥住了我的頭髮。
草,大意了。
又洗了一遍澡,長發是散放的。
「陛下,放手啊。」
「守,雁門關的守衛防備得加。」
「不是,我讓你鬆手啊。」
「松不得,對那些自視甚高的老臣,時不時得敲打他們幾分。」
「我剪子呢。」大不了我就剪了這頭髮。
「對,減……減賦稅。」
「好好好,你贏了,知道你是個好皇帝了行不行,噓!」
我到處找剪子,李頤塵一揮手,我被扯了回來,還好我撐住了床沿,不然得撲倒他身上來個豬突猛進,然後社會死亡。
啊啊啊啊啊,還扯,住手啊,老子每一根頭髮都比你值錢啊李大頭。
我輕輕拍打他的胸口,哄他:「睡吧,睡吧,我親愛的衍兒,睡吧,睡吧,不要扯頭髮。」
我只會唱這個了。
李頤塵翻個身,又睡熟了。
我媽都沒哄過我,我哄你睡覺,氣死了,李大頭。
他還沒鬆手,這禿禿皇帝就是想要我的頭髮。
(希望大家多多評論,和我聊天(&>_&<)
(添加了追更功能,大家可以試試
(找我聊天呀,敲門磚是我任意文中的任意人物名,群,893332295

他望著她,緩緩地,一字一頓地說道,「簽下這份離婚協議書,我就放過你們何家。」
何田田上一秒才穿越過來,下巴被掐得吃痛,下意識地就扭開自己的腦袋,開口便是:「大哥,您整啥玩意呢?」
虐文標配,擰巴總裁、表妹白蓮,這是什麼瞎子男孩和盛世戲精呀?這這這鬥不過呀……
P 城,半山豪苑
何田田前一秒還在漆黑被窩中素質十連撕架坑貨隊友,給人氣到眼前發黑,下一秒睜眼時她突然感覺眼前一亮,而自己此刻癱坐在冰涼的大理石地磚上。
裝潢華麗的大宅子里此刻氣氛凝固到了極點。
那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刀削般完美硬朗的英俊面容上流露出的是冷漠與陰鷙。
連氏集團董事長——連燁。
他俯視著此刻癱坐在地上的女人,眼神深邃如無底深潭。還不是這個女人,當初借著何連兩家的婚約,也不知怎麼哄得自己的母親硬逼著自己娶她,才害得惜惜三年來被人冷嘲熱諷,受盡委屈,就連他和惜惜的孩子,也因為這個女人,沒掉了。
余惜惜和何田田雖是表姐妹,但卻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面前這個女人,城府深沉心狠手辣,而余惜惜,卻單純善良,沒有一絲的壞心。初次見到余惜惜,她正好被何田田推倒,摔在地上,那時的何田田咄咄逼人,余惜惜柔弱無助,像只可憐的小白兔,紅著眼眶看著自己卻始終不讓眼淚掉下。
他強壓住內心的戾氣,伸出的那雙根根骨節分明的手,就這麼掐住了何田田的下巴。
「何田田,」他望著她,緩緩地,一字一頓地說道,「簽下這份離婚協議書,我就放過你們何家。」
何田田上一秒才穿越過來,此刻完全沒反應過來為什麼自己會出現在這個別墅里,更不清楚面前這位帥哥為什麼突然就挑起自己下巴。
連燁眼中冷意更甚,他手上力度多上幾分,強硬地將她的臉抬起,讓她的眼睛看向自己。
「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何田田。」他冷聲道。
何田田的下巴被掐得吃痛,下意識地就扭開自己的腦袋,她望著面前西裝革履,很像售樓推銷員的帥哥說出這麼一番話,腦子也是不太靈光,開口便是:「這位大哥,您在整啥呢?」
連燁一愣,面前這女人突如其來的濃郁的口音,讓普通話一甲音色性感低沉有磁性的連燁愣了半晌,當然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心頭上漸漸燃起幾分怒氣,他厭惡地將手收回,嘴角勾起冰冷的笑:「何田田,你還不死心嗎?」
何田田:???啥情況???
現在究竟是咋回事???面前這人怎麼回事?語氣這麼沖?
她忍不住捏捏自己的臉,白白嫩嫩,觸感真實。
剛剛那男的掐自己下巴時也疼得要死。
不是夢???
穿越了???
什麼劇情呀這是。
連燁從沙發上起身:「別給我在這裝傻充愣,我給你一周時間。」
「你占著我連家夫人的位置已經三年,是時候要還給惜惜了。」
我靠?
何田田總算反應過來了,一瞬間,腦袋裡湧現出一堆記憶。
原身何田田,是這個世界裡何氏集團董事長獨女,何家夫婦的掌上明珠,從小千恩萬寵。
面前這個男人名叫連燁,是現任連氏集團的總裁,也是原身的老公。
連燁口中的「惜惜」,就是原主何田田的表妹余惜惜,因為父母早亡,所以自小就養在何家。本來一開始何田田和她的關係還 ok,結果被這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表妹暗害好幾次後,才發現這余惜惜其實是個超級無敵綠茶精,就指望著踩著何家摘星攬月。
奈何余惜惜演技高超,哪怕何家夫婦也隱隱有點覺察到這侄女的異樣,但愣是被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哄了好多年。
這不,可不就把原主老公的心給勾到了嗎?
原主也是憋屈,從小就立志要做何氏集團接班人,放在外邊妥妥一位商業精英女總裁。奈何就是感情不順,喜歡上的男人偏偏就記掛著自己的白蓮花表妹。本來連燁何田田兩人從小是有婚約在身的,但連燁認識余惜惜之後,整天冷著臉要作廢婚約。
余惜惜也成天哭哭啼啼地求自己成全,一對狗男女弄得人心煩意亂。
本來原主也打算放手了,大不了這婚就不結了唄。
結果當時的連家主母,也就是連燁他媽,自己的婆婆,一雙火眼金睛看出余惜惜的婊里婊氣,當即表示只認自己這麼一位兒媳,寧可死也絕不會容忍余惜惜踏入家門半步。
原主就這樣和連燁在一起了。
結果婚後表妹余惜惜沒死心,仍然上下蹦跳。非但整日和連燁廝混,還要在外扮委屈,口口聲聲說自己表姐橫刀奪愛但是自己不怨云云,恨不得整個上流圈子都知道自己是個做二奶的,頂流貴婦們自然看不起余惜惜這貨色,都不大願意搭理她。余惜惜就天天在連燁面前以淚洗面,惹得原主老公那叫一個心疼。好在連燁這個奇葩男,還有個通情達理的媽媽。在兩人結婚之後,連母一直都幫扶著原主,死死壓著余惜惜一頭。連燁顧忌著自家親媽,表面上也不會做得太過格。
原主對余惜惜自然不滿,但捨不得也不能離婚,畢竟原主可是深愛男主,而且這會影響兩家公司的股價。只能一直當忍者神龜,任憑頭上綠帽子重重疊疊。
自從連母因病去世之後,這連燁可謂變本加厲,一天到晚不回家,原主好不容易見連燁一面就要被他擺臉色,冷嘲熱諷。
這就是豪門嗎???
活得也太他媽憋屈了吧???
何母也想不到自己養大的侄女居然跑來同自個親女兒搶老公,還搞得這麼轟轟烈烈,這瞧著女兒有名無實的婚姻也是心疼不已,鬱結多時也把自己給整出病來了。
半個月前當何母病倒時余惜惜又跳出來說想要看望何母,雖然看起來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但這個要求總是拒絕不了的,在外余惜惜對何母還是尊敬有加的,總不能連家門都不讓她進,傳出去都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子。
但原主仍然不太放心,最後乾脆和連燁,余惜惜一起回家,也好看顧著些。
何父中途和連燁去談些商業往來,原主就和余惜惜,一起陪著何母說話。
一家人明面上到底沒有撕破臉,這相處得也還融洽。何母雖說心裡是厭煩這侄女到了極點,但為了女兒考慮,也沒多為難余惜惜。
怎知中間時余惜惜突然乾嘔,看上去難受得眼淚都在眼眶中打轉,何母還沒來得及叫醫生,余惜惜就捂著心口,聲音輕輕柔柔,面色羞怯幸福:「不好意思姨母,我有寶寶了,您不會介意吧?」
何田田:???
何母:!!!
何母何許人也,坐在頂級財閥主母的位置上十餘年,愣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的,還是自己養出來的,臉色當場就變了,一雙手顫抖著舉起來就想刮到余惜惜那張怯怯的臉上,但還是因理智的控制而放下,只嘴上狠狠罵道:「不要臉!我養你十多年,怎麼就養出你這個沒心肝的東西!。」
原主無數個日夜裡一個人躺在那張冰冷的兩米軟床上,她早就知道連燁與余惜惜背著自己亂搞,她愛他,也知道他不愛自己,這些她都可以不在意,她只求著他想著連何兩家的前途,給這場婚姻基本的體面。但今天,余惜惜說:「我有了連哥哥的孩子。」
余惜惜面上是驚慌失措,兩行清淚就緩緩滑落,帶著哭腔說:「姨母,您不要生氣,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知道在您眼中,我從來就不是何家的一份子。但您養我的恩情,我不會忘記的,所以您不讓我嫁給連哥哥,我也沒有怪過您。」
「這孩子我想生下來,只是因為他是連哥哥的孩子,您放心,他一生下來我就把他交給田姐姐養,我再也不見他......好不好.......好不好?」
余惜惜越說越激動,甚至要跪撲到何母身上,何田田條件反射地就攔著她,罵道:「你要幹什麼!」
當連燁聽著屋內吵鬧聲略感不安推開屋門時,就看見余惜惜哭著向何母自罪下跪,然後何田田一把將她甩開,余惜惜尖叫一聲,狠狠磕在地上。
余惜惜捂著肚子吃痛道:「啊......肚子......肚子。孩子!!」
何田田讀取著原主記憶里的一切,這叫一個目瞪口呆,知道後面余惜惜孩子流掉,連燁震怒,要和何家反目。幾天前就將離婚協議交給原主,只是被原主盛怒之下撕爛了,現在又來???
我靠????
這是什麼瞎子男孩和盛世戲精呀?
這這這鬥不過呀。
此時的連燁看著何田田失神的模樣,無心與她再周旋,只冷冷丟下一句:「你好自為之。」
便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大步流星地走出這棟豪華別墅。
何田田扶著旁邊的桌子從地上緩緩起身,根據記憶來看連燁應該是去找他的心肝小惜惜了。
去他的霸道總裁,一個個都是視網膜脫落。
人家綠茶餘惜惜杵在那好好一大活人,動不動摔倒,不考慮去帶她去檢查一下是不是小兒麻痹症嗎?
真是無語死了。
也不知道是怎麼管公司的,腦子秀逗成這個樣子,居然都能當總裁,難道這世界還是看顏值的嗎?
想到這裡,何田田猛然想到自己穿越的這個身體似乎是個身材高挑胸大腰細腿也長的性感美女,連忙跑進浴室里一辨真假。
鏡子里的何田田,一襲紅裙中分捲髮,眼角上挑嫵媚動人而不失強勢,只是眼圈微紅,可能剛剛哭過,妝容也有點花,但也是光彩照人。
這這這,這也太好看了吧???
何田田看著鏡子,一時有些發愣,這種相貌略帶攻氣,正是男女通吃的類型。
去他的連燁,老娘如今這樣的顏值,自己手下也有掌握的公司,還非得賴著你不成嗎?
本來原身想著股價啊利益呀什麼的,不過就是為了給自己不想離開連燁找借口罷了。
自己可不是那個原主,自己現在的身價,打王者那是秒充十萬不眨眼,買裙清空購物車也不心疼,以後就獨自美麗,想戀愛隨意包養帥哥,犯不著圖著個只有臉看得過去卻雙目失明的連燁。
想到這,何田田嘴角是瘋狂亂他媽上揚。
還等什麼,連燁不就是想自己和他離婚嗎?那就速度離婚!
何田田趕忙地找出手機,這個世界的時間和自己那邊還蠻同步的嘛。
打開微信,找到置頂「老公」。
看見這個備註,何田田輕輕嘆了口氣,是為原來那個何田田嘆的。
五秒鐘後連燁的備註就變成了「傻 X」。
「在嗎?」何田田發。
連燁久久沒回,嗯,應該是車上有事?
「在不在,回個話。」
何田田等了三十秒之後就果斷退出聊天界面,打開應用商店,想來這個世界應該也有「王者」這個東西。
開始下載。
何田田放下手機,蹲一下馬桶,很順暢,也不過三四分鐘。
出來一看,下載完成。
??????
在這邊 5G 都已經建設好了嗎???
這網也太太太快了吧???
遊戲下載壓縮包中......
解壓中......
解壓成功,正在進入遊戲
選擇 qq 登錄。
輸入賬號,輸入密碼。
{對不起,您的賬號或密碼輸入錯誤。}
重新輸入
{對不起,您的賬號或密碼輸入錯誤。}
?
檢查一遍,再重新輸入。
{對不起,您的賬號或密碼輸入錯誤。}
?
行吧何田田反應過來了,這個世界壓根就沒自己那個 qq 號。
ok 問題不大。
她現在是誰?
貴族呀,鐵坨坨的氪金玩家呀。
練個新號有什麼難嗎?分分鐘充滿十個銘文頁。
看了一下原主手機上沒有下載手機 qq,算了,那就選擇微信登錄吧。
微信登錄成功。
點擊點券充值。
充值中.……
{充值成功}
充值中……
{充值成功}
就這樣往返操作無數遍,何田田腳踩青銅號,頭戴 v8 頭像框,英雄皮膚全部點券買起來,五級銘文 all in。
第一次,體驗到把王者完成購物遊戲的快樂。
何田田想著,心裡是美滋滋的。
在她暴力抽到第 268 個紫星幣和第 8 顆王者水晶時,她突然想到自己好像曾經給連燁發了一條微信信息,連忙打開微信。
連燁:「說。」(28 分鐘前)
這時差,也太驚人了吧,估摸著現在連燁都到余惜惜家了。
何田田連忙回到:「現在在嗎?」
在聊天界面等待了三十一秒後何田田又切回了王者。
等何田田抽到 300 個紫星幣時,才趕忙又翻開微信。
連燁:「?」(4 分鐘前)
何田田:「對不起對不起,剛剛打王者去了,你現在在不在?」
微信那頭的連燁正喂著余惜惜喝葯,突然微信聊天提示音又一響,他小心地將要全部餵給余惜惜,又細心幫她擦了一下嘴,才拿起手機,看見上面的信息,眉頭狠皺。
「我警告你,別給我耍什麼花招。」
何田田正想切回王者,連燁的信息就發了過來,看著都能想像連燁說這話時那狠厲的眼神。
唉果然還是自己的習慣不太好。
何田田只想給自己打幾個嘴巴,什麼事不能直接說,非問在不在,看這連燁又要開啟霸言霸語模式了吧?
「不是不是,離婚協議書在哪?」
連燁見了這個消息,顯然有點出乎意料,他沒想到何田田居然這麼快放手?他本來還想著還得多費些心力的,結果沒想到事情順利得出乎意料。
他突然就覺得有點不太舒服起來。
想是這何田田,還要再耍什麼陰謀吧?
他的眼神在一瞬之間變得狠戾,若是她敢再耍什麼花樣,自己不介意讓她徹底消失。
「新的離婚協議書在書桌上,簽了它之後叫王媽送過來。」
余惜惜看著連燁對著手機神色不定,她想到從剛剛開始,這微信提示音便總是響著,一般連燁同自己相處時,是輕易不會留意其他的,今日卻頻頻回復簡訊,這是怎麼回事?
余惜惜悄悄瞥著,只看到了何田田的頭像。
何田田?怎麼會是何田田?
她看著連燁的神情,並沒有什麼波動。
「連哥哥,你在和誰說話呀?」余惜惜小心翼翼地問。
連燁覺著不該讓余惜惜為這事操心,嘴上便答到:「是小李,我讓他準備下會議材料。」
余惜惜乖乖地「嗯」了一聲,心裡卻漸漸不安起來,何田田?自己半個月前的流產,還不夠扳倒她嗎?
連燁,與何田田三年夫妻,最終還是有了些感情嗎?
她垂下頭,指甲嵌入掌中。
「連哥哥,對不起。我是不是不該插足你和田姐姐間的感情,我是個壞女人吧。所以我才保不住我們的孩子。」余惜輕惜輕開口,那顫顫的哭腔喚回了回復著微信的連燁。
連燁忙抱住她:「不是你的錯。我向你保證,你一定會是我的妻子,到時候沒有人會再說你,我們也會有更多的孩子。」
她靠在連燁懷裡,淚水無聲地流:「可是我們那個孩子......連哥哥,他是我們第一個孩子。」
連燁的手撫上余惜惜的頭,慢慢地說:「你放心,我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的。」他想到那天何田田把余惜推倒的一幕,嘴角抿了抿,抱余惜惜抱得更緊了些。
余惜惜在連燁的懷中輕輕勾起了唇角。
她要嫁給連燁,不但要嫁,還要名正言順,風風光光地嫁。
至於何田田,她要讓她身敗名裂,再沒有翻身的可能。
何田田在書房裡地翻出了離婚協議書,無比瀟洒地簽下了「何田田」三個大字,本想直接交給這個別墅的女管家王媽,但是興緻一上頭就想打兩盤王者先,於是就在青銅局愉快排位起來。
「我去,好坑啊!我可充了錢的呀,怎麼分到這群樂色隊友!!!」
在十四分鐘後,何田田目睹著水晶炸裂。
「帶不動。」
她放下手機,苦著臉,叫來王媽,將離婚協議書交到她手裡。
王媽接過那疊紙,看著三年基本上都是獨自住在這個偌大別墅內的何田田,明明是那麼驕傲的女孩子,明明在前幾天,還狠狠撕爛了連燁給的離婚協議書,笑著說只有自己才是連家唯一的女主人。
現在的她,面如死灰地交給自己離婚協議書,接受婚姻的結束。
王媽垂下了臉,她是連母最為信任的管家,看余惜惜自然也和連母一般,覺著這不是一個好東西,反倒是何田田,她與連母都覺得是個頂頂可靠的女人。
可惜連燁這孩子,怎麼就是看不出呢?
王媽接過離婚協議書:「孩子,你不要難過。你給燁兒多點時間,他會明白的。」
見何田田沒有回應,王媽嘆了口氣,就走出了房間。
只留下在書房裡撐著腦袋,眉頭緊鎖,神色痛苦的何田田。
她是始終沒有想明白,自己明明都充錢了,怎麼青銅局的排位都能輸!?
自己也太衰了吧?
算了,離婚之後花錢找四個榮耀帥哥帶自己,不愁贏不了。
===
何田田在自閉了一陣子之後,決定繼續排位。
反正青銅局嘛,輸了又不掉星,不慌。
在打的過程中還能忘卻煩惱,忘記這個世界亂七八糟的設定,多好。畢竟這個遊戲,可能是這個世界裡自己最熟悉的東西了。
這一盤打得很順,對面法師開局就竄進自己塔下送了一血,我方打野也完美髮揮出了黃金的水平。
何田田:「打野不錯嘛。」
打野:「嗯,大號黃金三,來小號玩玩而已。」
對面三路高地全破,韓信甘願做先手帶著兵線發著進攻信號就往對面 c 位沖,而何田田也十分給力,緊隨其後火力對準對面法師。
就在她技能輪盤剛按出來時來電突然響起,何田田面色僵硬看著好巧不巧就在團戰時佔滿整個屏幕的來電界面的備註叫做「葉間」的人,內心那叫一個波濤洶湧。
?為什麼。
何田田本想直接掛電話,可又想起自己現在身處豪門,每一通電話應該都重要無比,而這個「葉間」,在記憶里是連燁的表叔,但只比連燁大個三四歲,其人長相俊美顏值耐打,和原主關係不錯,每次原主為情所傷時總會約他一起聊天談心(主要是談連燁)。
我去,該不會又是談連燁吧?
何田田接了電話。
電話里傳來慵懶的聲音:「怎麼樣,是不是又吵架了,同我去海辰豪宴坐坐吧?」
最低 0.3 元/天開通會員,查看完整內容購買該鹽選專欄查看完整 21 篇內容
鹽選專欄
待我上王者:穿越到霸道總裁文里開網吧
沈嬋 無頭蒼蠅飼養員
¥19.90 會員免費
搬運請私信,並標明出處!!!
ヾ(????)?~全文已完結ヾ(●′?`●)?~
總字數2w,各位小可愛可以放心食用,鞠躬~
1.「靠,誰推的老娘?」
我眼冒金花扶著牆站起來,剛想看看是哪個小婊砸撞的我,就發現旁邊站了個男人——劍眉星目、高大挺拔……


誒?他的眼神怎麼那麼冷?
不對,我不是在景區嗎?
這哪???
思索間那男人突然走近,一把扣住了我的下巴,眉眼凌厲,表情兇狠,「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打纖纖的主意!」


仙仙???鬼鬼???
這他媽誰?
男人眯起眼睛,目光陡然陰鷙,用沉得能滴出水的聲音一字一句道:「蘇寧,你最好安分一點」
蘇寧?我他媽還京東呢?
等等,這個場景……


男人見我不說話,兀自冷笑,「蘇寧,你再裝模作樣,我冷燁也不會愛上你」
冷燁!!!
這特么不是我昨晚熬夜看的狗血小說嘛?!!
這年頭,旅遊逛個景區都能被擠穿越,這個世界太不安全了。
嗷——我的雙十一快遞、我昨晚摸的雙色球、我還沒來得及包養的白馬會所小哥哥……我就變成虐文女主了???


冷燁看我臉色灰敗,以為是被他的話刺激的,終於撒開了我的小尖下巴,冷哼一聲,把旁邊的凳子踹倒,走了。
2.什麼毛病?
我揉著下巴站起來,突然想到什麼,發出一聲尖叫,宛如一隻被踩到的尖叫雞。
一溜煙衝到衛生間,等看到鏡子里的「我」——容顏清麗、細腰長腿、一頭長髮烏黑髮亮,我那嘴角差點就翹到天上了。
嘖嘖嘖,不愧是女主!這個顏,我都想娶了我自個


等再看到一柜子化妝品、半房間鞋、滿屋的漂亮衣服……我就差當場表演個樂極生悲一仰背去西邊見佛祖他老人家了。
深呼吸,放輕鬆,心態放平,呼~哈~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筱紗彫,今天起,就是身價上億的富婆了!
3.我真傻,真的。
我單知道沒錢讓人難過,我不知道有錢還他媽讓人這麼為難。
你說我是買了桃包呢還是入股靜動咧?
要不整個慢腳,再搞個顫音?
我太難了,這幾個公司知道我對小鮮肉沒有抵抗力,專門派了幾個年輕帥鍋守在我那2000平的別墅外面。
雖然我的別墅有草有花有牧場,有蝦有魚還有片海洋,別問為啥有個海,問就是我愛過大海。
可我筱紗彫作為二十一世紀的獨立女性,能在別墅混吃等死當個區區米蟲嗎?
我可是自立自強、上接燈泡下通水道徒手打死小強的根正苗紅社會主義接班人。
好吧,實際是聽說街口新開了家冰淇淋店。
——這大夏天的,別墅里上上下下愣是沒一塊冰棍,你說說,你是想熱死我還是想熱死我還是想熱死我呢?


不給吃,那我自己買啊!
結果……一出門呼啦四個小鮮肉全給我圍上來了。


我看看左邊小哥哥清秀白皙的臉,再看看右邊古銅膚色胸肌鼓闊的型男,瞄一眼後頭對我邪魅一笑的長髮美人,再瞅一眼前面冷麵禁慾的西裝男。


媽呀!
難道今天就要讓我畢生的願望實現了嗎?!!!


在四位小哥哥鼓勵的眼神下,
我牽起了左邊小哥哥的手,拉過了右邊型男的胳膊,給他倆搭一起。
又拽過前面禁慾西裝男的手,搭在後頭長發美人腰上。
然後,在四位小哥哥復(感)雜(激)的眼神中,揮揮手,留下一個瀟洒的背影。


我不是雷峰塔的雷鋒,我是搞cp的筱紗彫,我為普天之下的沙雕代言,謝謝。
4. 好不容易把四個小哥哥給牽線搭橋配對了,我連忙去了街口冰淇淋店,打算獎勵自己一個特大號的冰淇淋。
天大最大,吃最大。冰淇淋在手,小沙雕我有。


正在我思考從哪邊下嘴時,突然從遠處傳來一聲尖利刺耳堪比神曲忐忑劃破耳膜的姐姐,
啪嘰,冰淇淋掉地上了。


接著,一個瓊鼻櫻唇的白裙女孩出現在我的視線里。
一邊咬唇一邊挪著小步子向我走過來,泫然若泣道:「姐姐~」
我看看地上屍骨無存的冰淇淋,又看看面前這個滿臉寫著「我好柔弱」的女孩。

「姐姐,我是真心喜歡燁哥哥的,從小到大我什麼都讓著你,就這一次,你不要搶走燁哥哥好不好?求求你了,姐姐」


這位妹妹,我好像才是原配來著……
在我充滿殺氣的眼神下,女孩慢慢把手放在肚子上,咬唇又柔柔弱弱看了我一眼。


我想起來了,原著里原主知道自己的妹妹蘇纖懷了冷燁的孩子才痛而答應離婚。
可這孩子他媽的壓根不是冷燁的崽啊!


「姐姐,你在笑什麼?」
「笑你可真他媽不要臉,啊不,笑你膽大包天」
蘇纖臉色一白,眼中閃過憤恨。
淚水在眼中打轉,她怯怯地看了我一眼,聲音哽咽,「姐姐,你要打要罵就沖我來,孩、孩子是無辜的」
瞧瞧,這演技,你不去擊敗大寶貝拿個大滿貫真是娛樂圈的損失。
我暗暗翻了個白眼。忽然看見蘇纖對我笑了下。

緊接著她尖叫一聲,忽然往我跟前一撲,摔倒的前一瞬,我看見她嘴唇動了動,無聲說,「你完蛋了」5.
卧槽!幸好老娘練過,說時遲那時快,我一個後空翻躲老遠。
「蘇寧!」
一聲暴怒的低喝響起,冷燁快步走了進來,迅速把蘇纖扶起來,然後冷冷看了我一眼。
蘇纖躲在冷燁懷裡,也暗暗向我投來嫉恨的目光。
我他媽……


「蘇寧,我說過你要是敢再動纖纖一下,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冷燁咬牙切齒,一臉冷漠二臉無情。
「哎呀,我好怕怕呀」


「蘇寧!」
「燁哥哥」一直被忽視的蘇纖拽了拽冷燁的衣服,真真的我見猶憐。
「不是姐姐的錯,都怪我,是我不該痴心妄想喜歡你,燁哥哥,這都是我一個人的錯」
蘇纖捂著胸口,一雙杏眸淚光點點,臉上是痛心自責的神情。
我忽然就能理解冷燁這煞筆玩意了。
別說,雖然明知蘇纖她心思惡毒,可這嬌嬌弱弱的模樣我看了也心疼,更別說用下半身思考的那男主了。
果然,冷燁聞言抱緊了她,「纖纖,不怪你,你知道的,我愛你」
「燁哥哥,我知道,我一直知道,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可是我們的孩子呢?」
冷燁神情一喜,「纖纖,你、你懷孕了?」
在冷燁期待的目光下,蘇纖羞怯地點了點頭。
嘖嘖嘖
我搬了個小板凳,正磕著瓜子看好戲,忽然被你(惡)儂(心)我(公)儂(眾)的兩個人點名了。
冷冰冰的視線從我臉上掃過,冷燁冷聲開口。
「蘇寧,現在纖纖已經有了孩子,你最好給我安分一些,不要傷害到她」
大兄dei,你可長點心吧!知道嗎,你就是這個


我看著渾身冒綠光,就差在腦門瓜子頂個「我被綠了」還一臉冷漠的冷燁,忽然笑開了。
笑著笑著我忽然意識到,我他媽也被綠了


看到我的失態,冷燁眼中閃過一絲猶疑,片刻又化為無盡冷漠。
「如果纖纖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事了,我不會饒過你的,你就等著——」
「離婚吧」
冷燁:!!!
6.深諳虐文套路的我決定擺出一副棄婦模樣,讓他……多給我點錢。
「嗚嗚嗚~」
我掐著嗓子喊了一聲「燁哥哥」

「寧寧愛你,可是寧寧不能忍受和別的女人共享一個丈夫,對不起……寧寧……寧寧成全你們」冷燁似乎被我的話震住了,欲言又止。
我趕緊堵住他的話。
「如果你說你不愛我,不要真的說出口,不要讓我如此難受,不敢靠得太近,長痛不如短痛,一個人的成全好過三個人的糾結,三千萬撫養費不多,明天就去離了唄」
冷燁愣愣點頭。
我連忙對蘇纖使了個眼神,蘇纖立刻拽了拽猶在發愣的冷燁。
「燁哥哥,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我他媽……
我是讓你給我多加點錢!!!


行吧,未來女主人就這扣扣索索上不得檯面的樣,冷氏企業遲早要亡。
冷燁又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含著四分吃驚、三分冷意、兩分喜悅、還有一分憤怒。
憤怒???
咋滴啊,堂堂冷氏企業連三千萬也拿不出?


我毫不猶豫回瞪過去,
那是不可能的。
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錢過不去不是

我拿出嬛嬛離宮前的傷心欲絕,無限凄婉中不失,悲痛決絕中滿含昨日愛戀,深深地望進冷燁的眼裡。再凄慘地喊一聲四……啊呸,「燁哥哥~」
終於成功把冷燁噁心到了,他邁出店門的腳步一頓,差點摔個大跟頭。
蘇纖連忙扶住他,回頭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抹了抹眼角,表情哀婉,揮了揮不存在的小手絹,悲痛欲絕地目送我即將到手的三千萬。
「別哭了,他早走遠了」
一個清磁悅耳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細聽之下還帶著幾分嘲諷。
我猛回頭,便對上一雙深邃的桃花眼,男人一身休閑裝,不正經地倚在櫃檯邊,此刻雙手插在口袋裡,斜斜瞥了我一眼。
挑眉笑道:「怎麼?嫁人了連哥哥也不認識了?」
他這一笑眉梢儘是風情,襯得眼下的淚痣越發鮮明。
大兄dei,你說咱一個大老爺們能別這麼妖孽不?
還有,別亂佔便宜,誰是你妹妹了!

等等,淚痣!!!我撫著小胸口,腦海里突然迸出一個名字——鳳染
7.
那個和女主青梅竹馬,一直被女主當成哥哥,無限深情默默守護給別人養娃不說還在最後為救情敵而死的萬年大備胎。卧槽!
我左看右看,這個妖孽男看著沒那麼傻啊!
算了算了,狗血虐文要邏輯有個鬼用。
鳳染摸了摸臉。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我清了清嗓子,表情鄭重,
「我觀你印堂發黑,最近……必有血光之災」
那可不,還是為了冷燁。
鳳染曲指敲了下我額頭,「又亂說,我走後你過得怎麼樣?他……對你好嗎?」
「挺好啊,吃香嘛香,我跟你說,冷家那個別墅別提多大了,後面還有片海……」
鳳染的臉黑了。
我心裡一咯噔, 遭了。
這個妖孽男二是喜歡女主的,我這樣不是相當於變著法誇他情敵嘛!
鳳染聞言眉梢微動,眼角上挑,淡淡瞥了我一眼,眸光流轉,嘴角勾起。
「是嗎?我還以為這樁婚姻是伯父迫你的,現在看來小寧寧明明很滿意啊」
媽呀,大哥你能別笑了嗎!你都不知道你那笑多滲人!!!

鳳染慢慢朝我傾身。長如羽翼的睫毛濃密卷翹,我幾乎能看見他臉上細小的絨毛,視線往下移,鼻樑俊挺,唇瓣柔嫩,不厚不薄。
此刻我就看著他靠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靠,這妖孽不會想親我吧?

「打住!」我連忙伸手抵住他的唇,哎,別說,還真軟。
鳳染先是眼中閃過詫異,接著挑了挑眉,然後……
他居然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的手指!末了抹了抹嘴,意猶未盡道:「味道不錯」


9.
我傻了對面的鳳染笑得那叫一個春風蕩漾,我沉默看了他半響,一拍腦袋,忽然明白了。
這可憐見的,身為鳳家的孩子,自小被嚴格要求,飲食都是家裡的廚子精心做的,肯定沒吃過冰淇淋。

再看對面笑得宛如地主家的二傻子的鳳染,我大手一揮,對小店員氣勢磅礴說:「把你們家的招牌冰淇淋上三份!」
小店員看了我一眼,遲疑,「不是兩個人嗎?」
「我吃兩份,咋滴,你有意見?」
小店員頭一縮,「沒有沒有」
哼,別以為老娘沒看見剛剛冰淇淋給我少加了個草莓


剛剛我冰淇淋掉了還在一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個不停

迫於我筱紗彫的王霸之氣,小店員很快就端上來三份冰淇淋。我和鳳染在窗邊落座,他單手支頤,眼裡還是方才戲謔的笑意。
我把最大份的那個推給他,鳳染挑了挑眉,「給我?可我不想吃這個,我想——」
說著,他忽然俯下身,嘴角勾起,貝齒磕到勺子,伸出鮮紅的舌輕輕一卷,將上麵粉白的冰淇淋盡數吞了。
一邊還歪頭笑的無辜,「還是小寧寧的更甜一些,怎麼辦?哥哥更喜歡這個呢!」
行吧行吧,我和你換總行了吧
誰知,鳳染突然按住了我推冰淇淋杯子的手,一一掰開我手指,不由分說拉起我就走。
我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我沒來得及臨幸的冰淇淋,就這麼被打入冷宮


我不吃冰淇淋了,我現在


10.
鳳染拉著我一路從後門出去,直接把我往車裡一塞,踩了油門就跑。跑出老遠鬆了口氣,扭頭看見我嚇了一跳。
「怎麼了?小寧寧」

想到剛才餘光瞥見的兩個人,我清了清嗓子,「剛剛那是鳳太太?」鳳染又敲了我一下,「什麼夫人太太,你該叫伯母。」
「噢,那你咋還要跑?」
「……」
「伯母旁邊那女孩是白家大小姐吧,剛從國外回來,聽說要和你定親了」
「……」
我挖了挖耳朵,「我剛沒看清,她長得咋樣,漂亮不?」
「……」
鳳染看了我一眼,眉頭微皺,「你這都聽誰說的,我和她沒關係,我、我有喜歡的人了」
他又看了我一眼,耳根發紅,欲言又止。
媽呀,沒想到妖孽男二竟然是個純情boy
不過打住,兄dei,雖然女主和你青梅竹馬,可老娘我對你沒興趣啊!
「那個,哈哈現在我們在哪?」
鳳染眼神黯了下,沉默半響,他說,
「寧寧,他真的對你好嗎?今天在冰淇淋店,我都聽到了」
我心裡一咯噔,慘了。
對不起原主,我錯遼,我把你維持已久的淑女人設搞崩了,你再也不是鳳染眼中溫婉動人的名門淑女了。
唉,這都要怪我筱紗彫太過可愛迷人了


鳳染:「寧寧,我、我其實……」
咕嚕——
我趕緊摸摸肚子,誒,不對啊!
我看了一眼鳳染,後者神情尷尬,我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
「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了」
鳳染:「知道什麼?」
「你餓了」
「……」
「不用覺得尷尬,人是鐵飯是鋼,老娘,啊不,我一天肚子得響四回」
鳳染:「我不是,我沒有,我覺得——」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鳳染似乎被我的王霸之氣鎮住了,愣愣看了我兩眼,我趁機撈住他肩頭,「咱們去吃麻辣燙唄」
鳳染自然是看不上這廉價東西的,不過當我把他領到地方後,他就……
「老闆,再來一份!」
我安慰他說,「慢點吃,沒人搶」
瞧把孩子餓的,跟遭了饑荒似的
饑荒人士鳳染揮手打斷我的話,「不,再來兩份」
他趁熱撈了個丸子,一雙瀲灧桃花眼朝我看過來,唇瓣輕啟。


「那可不」我得意極了,「這可是我從小從小吃到大最愛的」
在我看不見的地方,鳳染動作一頓。
我還在自說自答,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毫無半點氣質可言。
等到鳳染終於吃完了,我倆回去的路上,他突然一反散漫神情,表情頗有幾分鄭重地問我為何突然要和冷燁離婚。
「就是不喜歡了唄」
他似乎有些不信,「你之前明明說——」
「說我愛他愛的不得了」
鳳染點頭。
「哦,那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鳳染眉梢微挑,等著我的下文。
我擺擺手,「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
11.
鳳染送我回了冷家別墅,離開的時候說出了那句男二至理名言——「我等你」我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琢磨著跟了鳳染也沒什麼不好,至少他富可敵冷家又貌美如花,關鍵是對我又死心塌地


就在我糾結猶豫之時,一個人影忽然從別墅門口跳了出來。
這氣質、這外貌、這兩米大長腿……
在黑咕隆咚的環境里宛如一盞行走的萬瓦大燈泡,渾身上下「我最帥」三個大字金光閃閃。
此時,冷燁看著我倆的目光簡直要殺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給他戴了多大綠帽子。
我回頭看,發現鳳染也不甘示弱。
兩人那叫一個針鋒相對、勢不兩立、宛如火星撞地球有我就沒你,千鈞一髮之際,鳳染先動了。
他理了理我的頭髮,對我妖孽一笑,「今晚早點休息」
不是,大兄dei你好歹注意一下啊啊啊啊啊
我感到一道能把人凍成冰渣子的視線射過來,冷燁語氣涼涼,「哼,她今晚休息不休息還由不到你說了算」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咋滴,我睡覺還得徵求你意見啊?我正想說話,鳳染又先開口了,「我自然說了不算,冷先生說了也不算,寧寧想幾時睡就幾時睡」
他頓了一下,用一種十分欠揍的語氣慢悠悠繼續說,「她想和誰離婚也和誰離婚,別人都無權干預」

我簡直想給鳳染豎個大拇指了,瞧瞧冷燁那一臉吃癟的樣子,不過不愧是冷家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冷著一張臉。他冷笑兩聲,一把將我扯進別墅,砰地一聲合上大門。
然後一路拽著我進去給我直接甩到了沙發上,居高臨下,聲音冷的如三九寒冰。
「呵,那個男人就讓你這麼迫不及待?」
我被摔的頭暈眼花,現在只想罵人,冷燁還在那喋喋不休,宛如一個冷宮怨婦。
「怎麼,被我說中了?蘇寧,你是不是早就和他有一腿了,告訴我,你們倆背著我都做了什麼?」


「告訴我,你們今天都做了——」
「一起吃了個麻辣燙」
「什麼?」
「我說我倆去路邊吃了個麻辣燙,咋了,要不下次也帶你去?」
冷燁神情幾經變幻,「就這樣?」
「就這樣」
我迷惑了,還想咋樣,不然我也給你把頭上搞成綠的???
冷燁又恢復了一貫的冷漠,「最好是這樣」
「那是那是,畢竟寧寧喜歡的是你嘛」
我忍著噁心嬌聲軟語應下,冷燁臉色這才好了些。
呵,男人!
12.
「那離婚的事?」
冷燁皺了皺眉,我連忙解釋。
「纖纖懷了冷家骨肉,不能一直讓她沒名沒分,時間一長肚子大了也不好看,萬一再被人罵多不好,咱倆一離你馬上就能娶她」
冷燁看了我一眼,「你似乎很想離婚?」
我作勢擦了擦眼角,「我只是不想在這個傷心的地方再待下去了……纖纖,她、她是我親妹妹,你一定要好好對她」
冷燁心中微動,語氣稍緩,「這個我自然知道,你還有別的要求嗎?」

「我想再要三千萬!!!」冷燁看了我一會兒,眼神逐漸變得鄙夷不屑。
我知道我這種見錢眼開的女人他一定看不上,所以我擺擺手,「不,再加六千萬」
冷燁:「……」
冷燁冷冷剜了我一眼,然後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我也連忙掏出手機。
「支票就不用了,直接手機轉賬唄,微信、qq、銀聯、支付寶……冷總您看哪個方便?」


冷燁似乎被我的厚臉皮震驚了,我聽到他對電話那頭說,「給蘇寧轉九千萬」
叮咚——
話音剛落,我手機提示音就響了
我看著賬號多出來的零,1、2、3、4、5……


我jio得我可以包養白馬會所十個小哥哥


看我還在傻笑,冷燁不屑嗤了一聲,說:「過幾天有個聚會,纖纖現在身體不方便,你陪我去,提前把那天空出來」
行行行!好好好!
我點頭如搗蒜,忽然想起來我倆離婚協議還沒簽,我覺得有必要問一句,「冷總您看啥時候我倆把手續辦了唄?」
冷燁似乎愣了一下,被我提醒了一聲才回神,「爺爺快過生日了,下個月他生日之後就去」
他又警告我,「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樣」
我拍著胸脯保證,「行咧,不就是瞞著爺爺嘛,這事包我身上」
從今天起,我就是身家九千萬的富婆了,嘎嘎嘎嘎嘎嘎。
幸福來得太突然,以致於我……失眠了

13.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一百零一隻羊,突然,一隻羊跳出來了,他身披戰甲和黃袍。登上B612星球,砍倒猴麵包樹,救了小王子和玫瑰花。
他吞下有三枚花瓣的沙漠花,駕著日行千里的白龍馬,搶下白雪公主的毒蘋果,去見天鵝小區的醜小鴨……
突然,一隻羊跳出來對他喊:「下午要考六級啦!!!」
我踏馬徹底睡不著了
這時,一陣香氣飄了進來。
我一下子坐了起來,好哇,煎餅果子。
摸了摸圓滾滾的肚皮,算啦算啦
剛躺下,那陣香味又飄了進來
這回換成了章魚小丸子
嘿,我倒要看看是誰在深夜放毒!
隨便套了件衣服,我悄悄推開門,別墅里空蕩蕩,不用猜,煞筆冷燁肯定在綠茶那,正好方便老娘。
我下樓下到一半,突然一想,我一個弱女子大半夜就這樣出去?
我怕是會上今晚說法,標題就叫:豪門棄婦深夜慘死!!!
於是,我化了個妝,美滋滋下樓。
「大哥,來個章魚小丸子」
「好啊,要什麼味——」大哥抬頭看了我一眼,表情十分驚恐,騎上三輪車噔噔噔逃了,一邊逃一邊喊,
「天靈靈地靈靈,妖魔鬼怪饒我一命」


「大鍋,你的攤——」
「啊啊啊,人肉味的不好吃……」
「……」
剩下我和小攤子相對兩無言。
我記得我這長相就算稱不上沉魚落雁,那也叫一個意氣風發,啊呸,閉月羞花
我拿出隨身攜帶小鏡子,媽呀!!!這個女鬼是誰???
我一激動,兩眼一翻,暈了
醒來夜色沉沉,我躺在冰涼涼的大馬路上,面前兩個攤子,一個賣煎餅果子,一個賣章魚小丸子
還有個男人蹲在我面前,一張臉隱匿在夜色里,「醒了?」
陌生的嗓音,意外的清涼悅耳。
我點頭,心想,又穿了,難道這次是人鬼情未了???
男人起身,身形修長,「醒了就趕緊過來幹活吧,你把我雇的人嚇跑了,這一會兒不知道嚇跑多少顧客」
我看見地上他的影子,又回頭看看大別墅。
哦,原來我還是虐文女主,剛剛只是暈過去了
啊,還好我的九千萬沒飛
男人回頭看了我一眼,這次我終於看見了他的臉。
難道小說裡面的男生都這麼好看么?連個路人的相貌也像是捏出來的,這臉、這氣質,嘖嘖,比之冷燁、鳳染,也不差一星半點。
「愣什麼呢,快過來幹活」
我噔噔噔跑過去,「幹啥,烤丸子?」
……
一個小時後,我吃著章魚小丸子,看著後面長長的隊伍,還有在兩個攤子間忙碌的男人,實在有點過意不去。
「江尋,要不你歇會,我來」
江尋幽幽看了我一眼。
想想半個小時前:丸子沒烤熟,掃錯碼找多錢……
我連忙擺擺手,「你忙你忙」
等到人終於沒了,我連忙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紙巾和溫水,雙手遞上去,「辛苦了辛苦了」
江尋接過擦了擦汗,又喝了口水,餘光瞥到我笑嘻嘻的樣子,噗地一口水噴出來了,幸好我挪得快,全噴……攤上了。
啊啊啊,我剛捏好的小丸子


「要不,我再給你捏幾個」江尋說,「你看這丸子它又小又扁,不是、又大又圓,就算賣出去咱也吃虧了」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這個男人抿了抿唇,忍了又忍,最終忍不住說,
「你先把臉上的東西擦了唄,怪嚇人的」


14.
我離當場去世就差這麼點,真的。我看了一眼他,琢磨著用哪種方法滅口才能更好地體現出姐姐的高貴優雅。一刀捅死,不不不,太血腥了,至少得十刀呀!


江尋眼神一變,後撤半步,同時一手作格擋樣,一手探向腰後。
慢慢掏出了——
手機
二十分鐘後……
「空投來了,快快快,靠,江尋你豬啊,給姐姐藏好!」
「啊啊啊,有人!有人,在你前面,不不不,在我前面……」
啊,死了
江尋弱弱建議,「要不再來一局?」
「不玩了」我擺擺手,「這個點該休息了」
好吧,其實是他實在太菜雞了,我帶不動,指望一個菜雞去帶一個更菜的?這不是吃 ,是送 讓別人吃吧

江尋點頭,「那你好好休息」我走老遠一回頭看見江尋還站在兩個小攤前,他個頭很高,人又清瘦,往那一站,整個人卻像棵挺立的小白楊。
我突然就get到了為啥那些小姑娘們大半夜還巴巴跑過來買個煎餅果子。
那是為了吃么,不不不,那明明是饞人家身子!
唉,可憐的小娃呦,要不是姐姐我還在旁邊,怕是早被拆吃入腹變了堆骨頭渣渣
我剛踏進別墅,就見王媽一臉嚴肅地站在院子里,「夫人這麼晚去哪了?」
這冷颼颼的語氣,和冷燁如出一轍,我都要給她豎個大拇指了,還有這宛如婆婆質問兒媳婦的姿態,就是不知道冷燁那煞筆知不知道他突然多出來個媽
「夫人怎麼不說話?別是背著少爺做了什麼虧心事?」
虧心你個大頭鬼!別說我馬上就要和冷燁離婚了,就是不離婚我想給他頭上搞綠也能立馬給他搞嘍
雖然咱占理,但架不住人家年紀大還不洗澡呀,我清了清嗓子,
「王媽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對燁哥哥的心意天地可鑒,這不是想著纖纖妹妹懷了,看今晚月圓出來許個願希望她母子平安嘛」
艾瑪,我jio得我這台詞特像個宮斗劇里的毒婦,明面上進退有度識大體私底下把黃桑的孩子都搞死


王媽用她那雙綠豆眼犀利地掃了我兩遍,冷聲道:「夫人有心了」
甭管王媽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第二天,我正躺在總裁文標配五米大床上睡的正香,剛領了十個億的大獎,正煩惱這麼多錢咋花,結果,人形鬧鐘冷燁給我嘩嘩叫醒了
好了,不用想了,大獎沒了
我眉頭一皺,就見冷燁站在床頭。

卻見這煞筆正愣愣地盯著一個方向,臉上竟然還泛起了可疑的紅暈。我一看,靠,連忙把腿給蓋住,這可不行,雖然你有倆臭錢,可咱是賣藝不賣身的。
再說了,姐姐我看不上你,因為


15.我正尋思這傻逼玩意今天咋突然過來了,突然聞見一股綠茶和白蓮花交雜的獨有清香。
接著就見穿著小白裙的蘇纖纖站在卧室門口,正咬唇淚眼瑩瑩地看著我倆。
那眼神,凄婉又悲憤,荒涼又痛苦
活脫脫像個捉姦在床的大房


我迷惑了,難道我記憶有誤???我倆已經領了離婚證了???
就在我思考的一會,冷燁開口了,「纖纖一個人住著不安全,這段時間她先在這邊住」
「哦」
冷燁:「你似乎很不高興?」
「不不不,我高興我高興」
冷燁臉黑了,「你為什麼這麼高興?」
我:……
大兄dei,你到底是想我高興還是不高興啊?!!!
冷燁又發話了,「你這幾天不要出去,等到聚會那天我會派人來接你」
「行行行,有wifi就行,對了,你叫王媽多做點飯,我不夠吃可以,這纖纖來了,不能叫孩子餓著啊。」
冷燁嘴角抽了抽,「王媽說你昨天把我那份也吃了」
「哦,那是因為她沒做我的」我伸出小拇指比了比,「就給我這麼點吃的」
摳門老太太
冷燁默了一下,「我會和她說的」
我挖了挖耳朵,「那冰箱里再整幾個冰淇淋吧,街口那家店就不錯,還有,再買點薯片、爆米花——」
冷燁冷聲打斷,「女人,你最好不要得寸進尺」
這個台詞,我心想這樣下去可不行啊,我想當你爸爸,你卻讓我不要得寸進尺


「燁哥哥」
蘇纖纖的這一聲成功轉移了冷燁的目光,他走到門邊扶住搖搖欲墜的蘇纖纖。
走之前還不忘留下一句,「你最好搞清楚你的身份」


這……難道我微商的身份被發現了,他知道我把他個人喜好告訴姑媽家的三堂妹的表姨的四弟弟的大舅家的二女兒出國留學的同班同學了?!!!


16.
我轉念一想,不對,我朋友圈早把他拉黑了,他又不知道我整天發的啥
不行,我得確認一下,他到底知道了老娘哪個身份。
小h文寫手?不不不,我昨天剛以他為原型寫了篇狗血鹹蛋,他要是曉得了,剛才就直接當場給我扒拉下來一層皮。
難道這個女主還有隱藏身份?表面是腰細腿長膚白貌美(沒錯就是在自誇!)的天真美人,實際上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身負重任的特工殺手?


我一想,這還真有可能。
某競爭公司看不慣冷氏一家獨大,遂重金聘請一美女殺手打入冷氏家族,以美貌誘惑,在男主沉溺溫柔鄉的時候,狠狠捅他一刀。
卻不料任務沒有完成,女殺手先亂了心,猶豫慌亂之際身份暴露,而初生愛意的男主憤怒之下與女二在一起。
一面羞辱女主一面又不願放手。
兩人相互折磨,相愛相殺。
這個設定,完美!


我jio得我已經勘破天機了,這個劇情好啊,它可真好,它好就好在踏馬的我殺手身份已經被人曉得了


再看冷燁悠閑自得往那一坐,跟個大爺似的
指不定心底琢磨咋對付我呢
現在跑路還來得及嗎?
接下來是不是要我的腎了?媽呀,這九千萬掙得太難了,我還不如去攤煎餅果子賣章魚小丸子
王媽站在樓下不冷不淡地招呼我,「太太站在樓上幹嗎?飯菜快涼了」
飯桌上的兩人聞聲齊齊朝我這邊看來。
冷燁皺了皺眉,「你又怎麼了?」
蘇纖纖也放下筷子用手帕擦了擦嘴,「姐姐怎麼了?可是身體不舒服?」
「哦,沒什麼」我一手扒拉著樓梯扶手,一手扶著後腰,慢慢吐了口氣,用無比虛弱的聲音說,「就是腎不太舒服」
蘇纖纖:!!!
冷燁:!!!
「可能暫時不能移植了」
我說完就瞅著他倆的臉色。
冷燁冷著一張面癱臉,「不舒服就去醫院檢查,大清早別在這裡胡言亂語」
倒是蘇纖纖的臉刷地一下白了
要知道小說里蘇纖纖生完孩子後還拿走了女主一顆腎,而男主因為對女主的恨意就給她了。
而看蘇纖纖的反應,估計現在的她已經有這個主意了只是還沒來得及告訴冷燁;看冷燁的反應,估計還不知道女主的殺手身份或者女主壓根沒這個身份
我可真是太機智了!


哼,敢打老娘腎的主意,你可真是不知道什麼叫天黑路滑、社會複雜
算啦算啦不跟孕婦計較,萬一孩子流了再賴我身上,大不了我這段時間當個肥宅嘍


我坐在離那倆狗最遠的地方,面前只有兩盤菜,一盤豆芽,另一盤還是豆芽!
我正琢磨著要買哪個香菇醬拌飯,就聽見蘇纖纖用柔的能殺死人的聲音說,
「王媽,今天有西蘭花嗎?」
「沒有」
冷燁放下筷子,「既然纖纖想吃,王媽你現在給她做一盤吧」
蘇纖纖極為乖巧,「燁哥哥不用了,其實我也不是太想吃」
冷燁:「我的女人,想吃什麼還買不到嗎?」
呵呵,無知,你怕是不知道鄭河下西洋,兩校學子的瘋狂


果然下一秒,他就被打臉了
王媽:「實在對不起,少爺,廚房裡現在沒有西蘭花,超市裡也沒有」
「哦?」
「這都不知道」我夾了塊豆腐,
「知道可南大學嗎?知道鄭川大學嗎?人家澆水battle的兩 t 西蘭花,你又沒為西蘭花拼過命,憑什麼想分一口羹」


聽了我的話,兩人陷入了沉思。
2020.1.2 更新:
17.我可不管這倆人咋想的,吃過飯噔噔跑回我的小房間,不給蘇纖纖絲毫作妖的機會。
我這邊剛上線,那邊就迅速發來一個組隊邀請。
粉色小豬佩奇頭像閃閃發光,在一眾大老爺們裡面尤其扎眼。
再定睛一看,呵,是江尋這個小菜雞


[大哥你技術這麼爛就別禍害人了好叭]
江尋:[不試試怎麼知道,各種玩法包你滿意]
我jio得這個話怎麼有點顏色
江尋:[怎麼,你怕了?]
呵,激將法
姐姐我沒在怕的
一個小時後……
江尋:[你太菜了]
我:……


[昨晚還是弱雞,今天就成大佬了,大兄dei你怕不是身邊有位神仙吧]
江尋:[你咋知道的?]
江尋:[咳……其實她也不算什麼神仙,哎,創世神你聽說過沒]
呵呵,編,繼續編
江尋:[balabalabala……]


江尋:[balabalabala……哎,我說這麼多,你聽明白沒?]
我:[太快了沒聽清,要不你再說一遍]
回答我的是江尋怒而拔網線的聲音
我又打了兩把也沒等到粉色小豬佩奇頭像亮起來,倒是有個菜雞小兵擋在我前面,然後我倆一起渣也不剩地犧牲了
接下來幾天給江尋發消息也不回,我尋思著他可能生氣了,行吧,網路一線牽,網斷緣分斷
誰稀罕你的章魚小丸子


18.
我jio得冷燁今天估計忘了吃藥。
不僅事逼整個就一多動症兒童,一會敲敲桌子,一會翻翻雜誌,一會又嫌飲料不好喝,屁股挪啊挪,二郎腿翹得老高,就怕有誰看不見他那無處安放的大長腿。
得虧後面倆保鏢大哥職業素養好,換我直接給你掀趴那。
這不,我剛換了身禮服出來,這個智障又開始了。
「顏色太艷,設計太俗,後背露的太多……換一套」
哎,我就納悶了,這裙子是我穿還是你穿,你這麼能耐你咋不自己穿呢,還讓老娘換?


「就這套了,刷他的卡」
我身邊的服務員小姑娘正愁咋靠近冷燁呢,這不,剛聽我說完就顛顛往冷燁那跑了,小臉上還堆了個迷死人的笑。
哎,好好的小姑娘,咋眼睛這麼不好使呢
他除了長的好看點身材有點好有倆臭錢還有啥,大妹子,你清醒一點啊!


這服務員小妹妹我是救不回來了,蘇纖纖你可看清楚了,動你男人的可不是我呀
「哎,你拎我幹啥?!放開!」
「不放」
「放開」
「不放」
打住打住,這對話咋這麼智障,還附帶一股濃濃的言情風
冷燁:「怎麼不說話了?」
我:「您愛拎著就拎著吧,啊,對了,我最近長了不少肉」
冷燁:「女人,你這是在威脅我?」
我特么……
「我是怕你手酸」
「女人,你這是在擔心我?」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呵,你們女人就愛口是心非,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行吧,我放棄抵抗
哎,別說,被人拎著不用自個走路這感覺還挺不錯
就是這速度咋越來越慢了咧
眼看快到車子跟前了,這傢伙咣當給我放地上了
「哎,冷總別停呀,咱就有三米就到目的地了,加油啊」
冷燁狠狠瞪了我一眼,「你吃豬食長大的?重的跟頭豬似的」
「誒,謝謝誇獎勒,吃你的飯長的」
19.冷燁臉黑了
可能是記恨我把他的飯吃了
你說你個億萬富翁,咋這麼小肚雞腸呢
今天晚飯也沒吃就給我拉過來了,現在又給我擱這甩臉色,我太難了,我的人生太悲慘了,啊,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我不配活在這本小說里
「少爺,夫人,地方到了」
車子停在一棟比冷家稍微遜色那麼一點的豪華別墅,接著有個傭人打扮的人領著我倆進去
人可真他么多,一個個的上來打招呼,嘰里咕嚕的也不知道在說個啥
等等!我又可以了


啊,食物,我來了!
我剛夾了塊小蛋糕放嘴裡,突然肩上給人重重拍了一下
「小寧寧!」
一回頭就看見鳳染眨著一雙桃花眸,我現在只想


「哎,小寧寧你臉怎麼這麼紅?」
我指了指脖子,臉、脖子憋的通紅,這個憨憨總算意識到,連忙給我拍背
總算給我把卡住的櫻桃吐出來了
生活真是太他媽艱難了,吃個蛋糕還得防備突然跳出個人給你嚇得噎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快喝口果汁緩緩」
還算有點見識,哼,這次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哎,這喝著怎麼不太對勁呀
「這是桃汁?」
「橙汁」鳳染指了指杯子,一臉你可別是智障吧的表情
橙黃橙黃的,看著是橙汁沒錯
「嘶,你快看看我背上有啥東西」我走近並轉過身子,讓他看的更方便。
鳳染:「咳,什麼也沒有」
「那咋這麼癢啊」我伸手撓了兩下,被鳳染拽住手腕,「別撓」
「你們在幹什麼?」一道冷冷的聲音傳過來。
他來了他來了,他帶著冷氏獨有的面癱走過來了
我剛想出口刺他兩句,忽然一陣眩暈,渾身無力,得,中招了
1.8更新:
20.我醒來躺在一間客房,一抬頭就看見冷燁和鳳染一黑一白兩個身影糾纏在一起,臉對臉,手拉手,火星撞地球


我覺得我現在就是個多餘的,九千萬大燈泡它也不帶這麼亮的。
不過在滅之前,我決定冒著生命危險按個頭。
誰知道我這邊剛走兩步,那倆人齊刷刷扭頭看過來。
我:「……」
md,今天荷蘭按頭小分隊隊長的名號是徹底保不住了!
失節事小,餓死事大
我筱紗彫就算是死!那也要被瓜子花生冰淇淋、酸奶果凍與衛龍撐死!
於是我原地三百六十度轉圈,並順便來了一段野狼disco
「來,左邊跟我一起畫個龍,在你右邊兒畫一道彩虹,在你胸口上比劃一個郭富城,跟我一起舉起手,左手右手往前游」
冷燁和鳳染的表情漸漸變得難以捉摸,他倆對視一眼,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
接著,鳳染率先掙脫了冷燁的桎梏,跨一步來到我跟前,表情沉重,語氣悲痛。
「寧寧,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我只知道你對桃子過敏,沒想到喝了桃汁連腦子也過敏了」
我:!!!
「你放心」鳳染拍著胸口保證,「不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好好照顧你的」
「我不……」
鳳染:「對了,我有個東西要送給你,本來想等宴會結束之後給你的」
他說著不知道從哪摸出個東西,攥住我的手腕就套上了。
我手上一涼,就見手腕上多了一條翡翠手鏈,晶瑩剔透、瑩潤飽滿。
鳳染:「啊,寧寧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可以!」
鳳染彎了彎唇,連帶著眼下那顆淚痣也越發動人。
嚶嚶嚶,想戳
理智管不住這手
快戳到時忽然感受到來自極寒之地的一股冷氣,一抬頭就看見冷燁正表情陰鷙地盯著我。


遭,得意忘形了
我保證,我對鳳染一點也不饞,有一說一,我純粹就是饞他的錢……還有淚痣。
21.
男主不愧是男主,對上男二體能立刻秒殺對方,直接把人給提溜出去了。
使我不得不為鳳染日後的生活擔憂
害,這單薄小身子,哪經得起冷燁折騰幾次啊!
不過現在最應該擔心的就是我了,因為冷燁這煞筆把鳳染攆出去後就一直冷冷地盯著我看。
我懷疑他想用眼神凍死我,畢竟作為一名移動冷氣製造機,他也就這點子能耐了
於是我裹緊我的小被子,癱在床上——
玩起了手機


「咳~」
誒,江尋上線了
「咳咳~」
讓我看看發了什麼消息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冷燁眉頭緊皺,居高臨下,唇角掀起一個不知道多少度反正就是嘲諷我的角度。
「呵,終於捨得把眼睛從手機上挪開了?」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我要不挪開,你怕是早咳死了
不過和煞筆講道理的都是煞筆,於是我繼續低頭玩手機。
冷燁忍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問出一個問題,「郭富城是誰?」
經過我一系列科普,冷燁還是沒明白郭富城是誰,不過沒關係,因為他決定冷氏的代言人就找郭富城了。
我jio得我不該叫筱紗彫,我應該改名叫筱天真,然後簽他個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個藝人送他們B位出道,比C位還靠前一位。
我已經能預見我的小藝人們給我嘩嘩流水地賺錢了


結果就被一陣敲門聲給打斷了


鳳染一腳踢開門,「往你杯子里加桃汁的人找到了」
我jio得除了蘇纖纖也沒人要針對我了,還蠢的這麼可愛。
沒想到真是一山又比一山低,啊不,這他媽哪是山啊,明明就一小土丘,沒絆倒我自己先塌方了。
「我把人帶過來了」
鳳染說著讓開身子,接著出現了一個五官艷麗、妝容精緻、腰細腿長、身姿妖嬈的女人。


漂亮姐姐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從鼻子里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你就是蘇寧?」
(? ′?` ?)1.10更新~(?????)(????ω????)(?? . ??)
22.
不愧是漂亮姐姐,就連做鄙夷不屑的表情也這麼漂亮。
我又可以了
要什麼大豬蹄子,漂亮姐姐她不香嗎?!!
我懷疑鳳染他肯定是個眼瘸,不然放著這麼漂亮的姐姐不要,非眼巴巴地等著一個有夫之婦。
雖然這個有夫之婦她美麗可愛大方溫柔,打住打住。剛剛姐姐問的啥,哦,對,問我是不是蘇寧,那當然,不是蘇寧還能是黑貓叮咚?
我連連點頭,「我就是,小姐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冷燁、鳳染齊齊扭頭朝我看過來,動作整齊劃一,一樣看弱智的眼神,宛如雙飛比翼、心有靈犀。
我左右看了看,「你們倆好齊哦」
冷燁、鳳染:「沒有」
倆人異口同聲,說完對視一眼,紛紛在對方眼裡看到一絲不屑,然後齊刷刷扭過頭。
呵,男人吶
「你們叫我來到底是幹什麼?」
漂亮姐姐歪了歪頭,撩了下耳邊碎發,漫不經心瞟了我一眼。
嘖嘖嘖這氣場、這氣質,這淡定,你品,你細品。
這麼漂亮的姐姐為啥子沒人愛呢?我來!
「沒事哦不,有事,那什麼,就是——」我表情一凝,語氣沉重:


冷燁、鳳染:


我繼續表演,「其實我今天來這裡就是專門來找你的」
「找我?」漂亮姐姐蹙了蹙眉頭,啊,真好看!媽媽我要娶她!!!
「對」我使勁點頭,「我有個最好的朋友——」
「哪個朋友?」冷燁無情打斷,
鳳染也湊過來,「對啊,寧寧,他叫什麼名字,你倆什麼時候認識的?」
mmp,我暗暗翻了個白眼,抹了把並不存在的眼淚,「一周前買章魚丸子認識的,叫江尋,你倆不認識」
我上前兩步一把牽住了姐姐的手,「江尋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對小姐姐你傾慕已久,自覺身份卑微從不敢奢想半分,昨天突然查出癌症,活不了幾個月了,我不忍見他這樣,這才想過來參加晚會來要姐姐你的微信號,就當……就當送給他的臨別禮物吧」
冷燁、鳳染:


23.
我說著偷覷了眼小姐姐,只見她哭得那叫一枝梨花春帶雨,「嗚嗚嗚~」
嘻嘻,計劃通√
「小姐姐別傷心,他還有好幾個月可以活呢」
小姐姐聽我說完哭得更厲害了,「嗚嗚嗚,他就只能活不到一個月了」
???
姐姐你咋聽的?!!江尋對不住了,我肯定不再和你生氣了,保證下次再多幫你捏幾個丸子。
「嗚嗚嗚,我們現在去看他吧,他在哪家醫院?叫司機送我們去」漂亮姐姐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拉著就轉身往外走。
我:!!!
「江尋他身體不好,咱們這麼突然過去會嚇到他的,直接把微信給我就行,你和他聊聊天他就很開心了——」
「對,還可以微信視頻!」漂亮姐姐雙手合掌一擊,然後扶著我的肩膀就晃起來了,「蘇寧你給他打電話,我們直接視頻」
不是,姐姐你咋不按套路走呢?
我被晃的頭暈眼花,比坐過山車還刺激,「你……你撒手,江尋不喜歡這樣……」
「不喜歡哪樣?」
「當然是不喜歡突然被——」等等,這聲音咋有點熟悉,還有這外脆里糯Q彈有勁熟悉淡淡鹹味的熟悉面香
!!!


「哦?原來你這麼了解我」
我僵硬回頭,正對上江尋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傻了,滿腦子回蕩著一句:有因必有果,你的報應就是我,蒼天絕不會讓你好過。
「這是?」漂亮姐姐問詢地看了我一眼。
「江尋」不等我出口,江尋已經笑著接了一句。
「你不是得了癌症嗎?」漂亮姐姐睜著一雙漂亮水杏眼,小小的臉上寫滿大大的疑惑。
「哦,你說這個呀」江尋挑了挑眉梢,頓了下然後微勾唇角,「是個庸醫誤診,對吧,蘇寧?」
我……我屈服了萬惡的資本
md,嗚嗚嗚,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咒人來得癌,翻車還被土裡埋。


我錯了,真的,我早該想到這令人窒息的設定——女主身邊都是富豪,就她自個是一瓊鼻
再看不遠處那仨人談笑風生,我jio得我已經看透了這世間法則,我什麼都莫得,只有肥肉和九千萬


「寧寧,你是不是醉了?」
漂亮姐姐歪頭看了我一眼,嘻嘻嘻,她叫我寧寧了,嘻嘻嘻,我還有漂亮姐姐
抱緊我的漂亮姐姐,再看這黑色長裙、烏髮紅唇、這腰、這鎖骨……
嚶嚶嚶,好香,好軟,好想咬一口
1.12更新:
24.
在我的唇距離漂亮姐姐的臉頰就剩下一公分的時候,我讓人捏著後脖頸給提開了。


卧槽,老娘能忍?!!
呵呵,我可是練家子,抓手腕、貓腰、低頭,然後,把人狠狠甩在地上摩擦。
再迅速飛起一腳,踢爆他的狗頭。


對叭起,以上純屬我的想像,事實是,我被人摁在了地上。
而罪魁禍首正一臉笑眯眯地和漂亮姐姐說話。
江尋:「不好意思,蘇寧喝醉了,我先帶她去休息」
我單純美好的漂亮姐姐自然信了,一臉擔憂地讓他好好照顧我,然後起身走了。
江尋這個大騙子,呵呵,不過他想的太簡單了,以為摁住我就能把我帶走嗎???
我就不起,看你拿我咋辦!
江尋拽了一下,我沒動
又拽一下,我還是沒動
我jio得我現在就是個石獅子,蹲得那叫一個穩穩噹噹、老老實實
江尋似乎放棄了,他撒開了拽我的手
我回頭看,突然發現這丫還挺高,今天的西裝也不錯。
誒,等等,他脫外套幹嘛???
江尋接收到我的視線,嫣然一笑,然後,把外套一扔,不得不說,這個動作還挺帥。
下一秒,就蓋我頭上了???
!!!
接著,他直接把我端起來了
來了
了


江尋:「別亂動,你是想讓別人知道你是誰嗎?」
不是,大哥,你抱就抱,給我整成章魚小丸子端起來是咋回事?!!
於是我自動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順便嚴嚴實實蓋住了臉。
只要我蓋的足夠嚴,他們就看不到我!
江尋:……
「走啊!咋不動了」
江尋:「你……有點重」
我深沉嘆了口氣,「我這不是肉,是我一口一口攢起來的財富」
江尋:「……那你一定身家千萬」
!!!


竟然知道我身家千萬!!!不簡單,難道他就是哭臉組織派出專門誘惑富婆的翹屁嫩男???
我默默捂緊手機,決定這丫說啥鬼話也絕不愛他。
25.
等會他要色誘咋辦?聽說哭臉的戲子個個精挑細選,擁有八塊腹肌、帥過吳彥祖、暖過彭于晏。
我好像可……不不不,我不可以!
除非他是再世梅長蘇,啊,小魚仙倌也行,要不錦衣衛陸大人?
我還沒想好對策,蓋著的外套就被人拿起來了,還伸手幫我擋住了刺眼的光線。
嘖嘖,這服務態度,不愧是誘惑富婆的戲子
等我適應過來,江尋已經起身,我這才發現自己坐在休息室的床上,而背對著我的男人白衣黑褲、身形挺拔如小青松、嗓音清冽似石上清泉哎打住打住
江尋:「怎麼不說話了?」
「呵,男人,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為了什麼而接近我?」
江尋手上動作一頓,「你知道?」
我冷笑兩聲,「賣章魚小丸子是為了故意接近我吧?」
江尋點頭,「好吃嗎?我記得你最喜歡吃這個」
靠,果然是特意打聽了老娘的興趣愛好!
我搖頭,神情十分高貴冷艷,「難吃死了」
背對著我的江尋臉上掠過一絲失落,眉頭輕皺,拿起桌上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猛擦了把嘴,然後轉身看我。
「那你喜歡吃什麼樣的,我以後學」
嘶,這男人是在搞色誘
我眯了眯眼,擺出最邪肆狂狷的表情,「你這樣的男人我見得多了」
江尋臉色微微一變,「見得多了?」
「男人,你這是在吃醋嗎?」我撩了下長發,兩指抬起江尋下巴,表情冷漠逼人,「別忘了你的身份,不過是我筱紗彫的情夫而已」
江尋:???


「江尋尋,如果你是想引起我注意的話,那麼我告訴你,你成功了」
這個男人明明是個戲子,為什麼看到他鴉羽似的睫毛微微顫抖,我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絲不忍。
嘶,這磨人的小妖精
我摩挲手指,感受著手下肌膚的觸感,額,有點扎手。
「你不就是想要錢嗎?給你三分鐘考慮,做我的男人」
江尋:「……你忘了你結婚了」
「呵,那個男人不過是個聯姻工具,娶他是為了和冷氏合作,現在還不能動,除了身份,我什麼都能給你」
江尋:「那你給我表演個飛天舞唄」
……果然不按套路來,很好,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技術了
披上我的九天玄色戰袍,挽起長發,老娘今天就教你「仙女」兩個字咋寫,然後我跳上床,





江尋:


江尋:「你先把床單脫下來」
這男人說著就來扯我的戰袍,呵,終於要忍不住了,我按住他的手,「男人,你這是在玩火」
江尋:……
毫不猶豫摁住我的頭,「別亂動,你醉了,我給你去弄些解酒的」
好啊,和我玩欲擒故縱,我點了點他的唇,「既然你自薦枕席,本宮今天就給你一個機會」
江尋:


這他媽又什麼鬼劇情???
我眨了眨眼,嚶嚶嚶,他的睫毛好長啊,他的唇好紅好軟啊,看上去就很好吃
於是,我踮腳做了一個大膽的舉動
吃,啊不,咬了他一口
嚶嚶嚶,真的好軟,這個男人果然該死的甜美!
我盯著他的唇看了一會兒,開始糾結了,你說,我是出二百五十萬大洋包養他還是包養他呢?
正思索間,腰間驀地一緊,江尋附在我耳邊,聲音又低又啞,「不是說今天給我一個機會的嗎?」
我……我不爭氣地腿軟了
這誰擋得住啊?!!
不行,氣勢不能輸,我挑了挑他的下巴,邪肆一笑,「男人,我要你全身都染上我的味道,這輩子都逃不掉」
對,就是這樣
誒,突然有點……嘔——


26.
我醒了
床邊坐著冷燁
正一臉冷漠地盯著我
我倆大眼瞪小眼,十分鐘後,我實在撐不住了
「冷總您有事趕緊吩咐」
冷燁看了我一眼,就在我懷疑他是不是看上我了的時候,冷總終於發話了,「把這個簽了」
文件上離婚書三個大字赫然醒目,我驚了,磨磨唧唧的男主今天竟然這麼果決,也不知道我那個綠茶妹妹咋鬧騰的,才讓冷燁這麼迫不及待娶她進門。
不過,哈哈哈哈,我終於要解放了!
唰唰簽下名字,雙手遞給大佬,冷燁臨走前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我十分瀟洒的擺手,「去吧,皮卡丘」
冷燁:……
冷燁用他那雙冷漠犀利的眼睛掃了我一眼,轉身走了。
接著我那個綠茶妹妹走進來了,我估計她挺高興,因為終於不用再忸怩作態了。
明明是個綠茶,非要偽裝成一朵白蓮,你說她不累誰累呢?
現在這朵綠茶對我盈盈一笑,「姐姐沒想到自己也會有今天吧」
「那當然,我以為還得好長時間呢」
估計我這態度讓她不爽了,蘇纖纖臉色一變,「姐姐,我早就說過,凡是你的東西我都要奪走,一件一件」
我看著神色瘋狂的蘇纖纖,腦中忽然閃現一個大膽的想法——這廝不會暗戀我吧???


大型豪門狗血連續劇:姐妹禁忌之戀——得不到你就把你的東西都奪走。
我認真思考了一下,算了,


不過等我的東西被人打包從二樓扔出來我就知道我想多了
這要是拿了百合劇本接下來早就該上演強制愛、小黑屋,而不是連人帶鋪蓋一起卷吧卷吧扔了
很好,我放心了
畢竟我怕對著蘇纖纖,下不去嘴
太陽那個曬,熱風那個吹,現在的我躺在長椅上,抱著我的小涼被


27.
就在我思考用那九千萬買房順便再來一次環球旅行的時候,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了我的面前。
鳳染搖下車窗,
「寧寧,我聽說你和冷燁已經離婚了,先去我那住幾天,東西我叫人給你搬過去」
他說著打了個電話,不到三分鐘來了輛貨車,幾個大漢嚯嚯跳下來,不由分說把我東西裝進去,然後一溜煙開走,整個過程發生在五分鐘之內,毫不拖泥帶水。
末了鳳染還眉眼彎彎,表情十分欠揍地說:「既然東西都搬走了,寧寧快上車吧」


我還有的選嗎?!!
車裡就我們兩個人,不發生點什麼都對不起今天的星星太陽月亮,我尋思著要是等會鳳染告白,咋拒絕他比較委婉呢?
你是個好人
我只當你是哥哥
大兄dei,咋擱這跟我開玩笑呢哈哈哈哈哈
鳳染:」寧寧,想什麼呢?」
「對不起,我不喜歡你誒?哎哎哎——」
車裡的空氣突然安靜了
長久的安靜
令人心急的安靜


嘴瓢了,我現在恨不得鑽到車座底下,但是最近吃胖使我不得不放棄這個想法
我聽見頭頂傳來一聲輕笑,鳳染輕聲說:「其實,你不用有什麼負擔,我喜歡的人不是你」
誒?
誒誒???
我不是女主嗎???
你不是喜歡女主嗎???
鳳染勾了勾唇角,眼下的淚痣越發鮮艷欲滴,他再度開口,語氣輕飄飄的,扔下一枚深水重磅炸彈,把我炸得外焦里嫩。
「我知道你不是她,不是蘇寧」


28.
好吧,原來這廝在我那次請他吃麻辣燙的時候就懷疑我了
然後經過一系列觀察最終確定我這個殼子裡面換人了
連男主都沒看出來,我不得不誇一句:


不過,
我瞧了瞧周圍越來越荒的環境,學著蘇寧的模樣,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那您打算咋處理我?」
鳳染輕輕笑了一聲,「只要你在這個世界消失,她就會回來的」


「大哥……你、你這是在開玩笑吧」
鳳染扭頭看了我一眼,唇角揚了揚,眼裡卻沒有絲毫溫度,「你說呢?」


嗚嗚嗚嗚,眼看著前面越來越荒涼,我鐵定逃不掉了
難道我筱紗彫今天就要命喪於此嗎?!!
不不不,淡定淡定
一分鐘後……
去他媽的淡定,嗚嗚嗚老娘要下車


在我毫不猶豫出手搶方向盤後,車子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經過十幾米的滑行,最終神龍擺尾撞上了路邊一棵大樹。
幸運的是,我毫髮無傷
不幸的是,鳳染也毫髮無傷
我迅速打開車門,跳下去拔腿就跑,鳳染反應過來也立馬追了來,還一邊追一邊喊。
撒腳丫跑出八九百米我終於瞧見前面有人了。
啊啊啊,是江尋!
有救了有救了!
我躲到江尋身後,長話短說,「救我,有人要讓我在這個世界消失!」
江尋臉上笑意未減,「是嗎?和我想的一樣」


鳳染這會也追過來了,我在他們倆人臉上看到了狼狽為奸的表情。
昨天和我柔情蜜意的人,今天竟然要取我狗命!
這個世界的愛情太他媽不靠譜了,我再也不是你的小甜甜了
29.
我筱紗彫,就算是死,那也要做個飽死鬼!
我挺胸抬頭叉腰,氣勢如虹,「要我消失可以,在此之前得讓我吃個飯」
鳳染和江尋對視一眼,在彼此眼裡看到了嫌棄。
江尋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有人把他平時那兩個小攤給送過來。
江尋支起傢伙,動作利落地攤餅、捏丸子……
二十分鐘後,煎餅果子和章魚小丸子被擺到了我面前
孟婆湯前最後一頓飯,我咬了一大口煎餅果子,不經意瞥見江尋的側臉,忽然覺得我好像忘了什麼
罷了,想不起來就算了,就是可惜了我那九千萬,嚶嚶嚶想哭


有人嘆了口氣,彎下腰,捏著柔軟紙巾給我拭淚,「哭什麼?」
「我快死了還不讓哭啊,嗚嗚嗚……」
江尋一愣,「什麼死不死的?」
「你們倆不是要殺我嗎?嗚嗚嗚嗚嗚」


江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紗紗,你是不是誤會了?」
誤會?這他媽能叫誤會?!!等等,他叫我紗紗?!!
我記得我好像從沒說過我筱紗彫的名號


我眯了眯眼,「你到底是誰?」
腦瓜子上被彈了一下,江尋笑道:「看來還是沒想起來」
「他是你男朋友」鳳染冷不丁插了一句。
!!!
什麼情況???
我有個男朋友?!!
「現實世界的男朋友」江尋補充,「我們倆一起去旅遊,在景區里你和我表白,我剛答應,轉眼的功夫你就不見了」
「後來發現你在這個世界,我找到作者,才好不容易找過來的」
「我姓江,尋,為尋你而來」
我愣了,「你你說是我我我、我向你表白的???」
江尋無奈笑了一聲,「你怎麼抓不住重點」
「這就是重點!」我據理力爭,「那我咋知道你說的是不是假的?」
我眨了眨眼,心中其實已經有七八分信了,畢竟能這麼精確掌握我喜好,還能讓我第一眼就心生親近的人不多。
江尋:「你還記得你的名字嗎?」
「筱紗彫啊」
噗嗤——
這回是旁邊的鳳染,他擺擺手,「對不住啊沒忍住,你們繼續」
江尋面色凝重,「你不叫筱紗彫,你的名字叫筱紗,因為受到這個世界的同化才會忘記自己的名字,等把名字徹底忘掉,就只能待在這個世界出不去了。紗紗,你好好想一想,你叫筱紗」
「筱、紗」
我默念這兩個字,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又似乎與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於我而言,它們天生就該在一起。
江尋拉著我的手,雖然他的手一點也不幹燥溫暖,潮乎乎的還殘留油污,不過我一點也不在意了


沒想到我筱紗彫啊呸、筱紗母胎solo二十多年,還能找著個這樣的男朋友


不行,我得趁著江尋眼瘸,回去趕緊攛掇把證領嘍


哎,等等,既然這不是我的臉,那這也不是江尋現實生活中的臉,完了,我忘了他長啥樣了!


不等我問出口,便聽到江尋在我耳邊說「我們要回去了」接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暈過去的前一瞬間我想,既然是我主動追的,那江尋肯定長得可好看


事實證明,姐姐的眼光從來沒在差的,因為江尋他本人——和在小說世界裡根本長得一模一樣
不公平,憑什麼他穿過去臉不變還自帶身份地位,我穿過去就是虐身虐心的苦情女主啊?!!
對此,江尋的說法是,「人民幣玩家不需要解釋」
「說起人民幣我就想起了那九千萬,說起九千萬我就想起了冷氏夫人的位子……」
江尋甩給我一張卡,耳朵有點紅,「裡面沒有九千萬,不過一千萬還是有的,你要是不嫌棄,可以考慮一下當江夫人」
他說著單膝跪地,從口袋裡摸出個絨布盒子,打開,裡面躺著一枚鑽戒。
他看了我一會兒,認命地伸出手給我擦了擦眼淚,「怎麼又哭了?」
「怕你哪天發現我是個小沙雕了」
「這個啊,我一早就知道」江尋給我把戒指套上,握住我的手,「現在,你這隻小沙雕歸我了」
全文完
放個鏈接,古言虐文沙雕女主:https://www.zhihu.com/answer/967054703
我另一篇新的沙雕文,喜歡的朋友請多多支持哦
https://www.zhihu.com/answer/1492998331
———
時隔四個月,《霸總2》和大家見面啦,在專欄,專欄名稱就叫《霸總天天被我整》,感興趣的小夥伴有空可以來逛逛哦。
———
此文爆笑,男主霉運體質,已完結,番外隨緣更
———
《霸總天天被我整》
霸總天天被我整得死去活來,還愛上了我?抖m嗎?
——————
我坐在床邊熟練地點了支煙:「別難過了,我會對你負責的。」
男人掀開被子露出冷峻的臉龐,邪肆一笑,伸出修長的食指挑起我的下巴:「女人,你想用這種方式引起我的注意?嗯?」
我不動聲色地挪開他的手:「哪,哪能啊…」
天知道為了保住我的一顆腎,正絞盡腦汁讓這個男人討厭我,巴不得他一生氣將我扔到非洲去!
我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成為自己筆下的霸道總裁文的聖母女主角,失策啊失策!
再過半個月男主趙霆皓的白月光秦梓涵就要回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回來後的第二天就挖了女主人公,也就是我秦雨薇一顆腎,備胎男二冷軒將剛做完手術的我偷偷帶走……
一拍腦袋,有了!既然冷軒有能耐帶我走,那還不如現在就走!
可上哪兒去找他呢?我腸子都快悔青了,為什麼就沒給冷軒編個家庭地址呢!
唉,如今只能自求多福咯!
啊,差點忘了,今天當紅女星林卉如要來,記憶告訴我能躲則躲。
躲房間?不行,趙霆皓會親自進來把我提出去的,躲外邊兒去?啊!如今正經歷著囚禁梗,出不去啊!
我恨不得原地挖個坑自己在裡面躺平了,讓趙霆皓把我活埋了。
唉,要不躲廁所。
估摸著時間林卉如該到了,我貼在廁所門後仔細一聽,外邊果真有動靜。
「霆皓,人家想你了~對了,聽說雨薇在這兒,怎麼不見人呢?」
聽見她提起我,我條件反射往後一退,卻踢倒一瓶威猛先生,我嚇得一激靈,決定先發制人:「卉如啊,我正上廁所呢!」
趙霆皓語氣不耐煩:「秦雨薇,都已經一個小時了!」
「滾,老娘便秘!」
又耗了二十分鐘,實在沒理由再繼續耗下去,我只好打開門出來。
林卉如假裝貼心地問我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瞥了眼趙霆皓,只見他依然冷著張臉。
我回道:「唉,就是痔瘡犯了,疼著呢!」
趙霆皓冷笑:「你哪來的痔瘡?」
我的臉轟地紅了,林卉如的臉唰地白了。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後悔給男主創造了毒舌的人設!
林卉如假裝淡定地關心了我幾句,挽著我的手臂說要去我房間瞧瞧。
開始了,她開始了!
我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不不,咱們就在一樓好好嘮,沒必要去我房間。」
可她不依不饒硬是要去,趙霆皓又說看看又不少我一坨肉。
我急得滿頭汗,急中生智:「那就去吧,只要卉如不嫌棄我那房間里掛滿的裸男海報,卉如啊,那可都是極品,我每天晚上都要看著滿牆的腹肌和大胸肌入睡。」
趙霆皓凌厲的眼神射過來,比奧特曼激光的殺傷力還大。
為了在趙霆皓面前維持清純玉女的形象,林卉如終於放棄上二樓參觀。
我鬆了口氣,總算躲過了摔樓梯的梗。
這邊打發掉林卉如,又花費好些日子智斗趙霆皓的鶯鶯燕燕,那邊白蓮花王者段位的秦梓涵了回來。
蒼天吶,我該怎麼辦?
我一籌莫展,食慾也很差,只吃了兩碗,趙霆皓問我:「你怎麼了?」
「我腎疼。」
——————
輾轉反側,人啊還是得自救。
估計現在趙霆皓已經去公司了,我小心翼翼地來到佔地六千畝的別墅的大門,掏出昨晚偷出來的一大把鑰匙。
哼,我一把一把地試。
我正想開門,shit,老娘忘記了這他媽是密碼鎖啊!
對了,密碼!哈哈,我是作者,沒有誰比我更清楚密碼了!
我激動地按下:123456
滴滴,門開了。
我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菜市場,一路上琢磨著,人和豬都是哺乳動物,那麼人腰子和豬腰子應該也差不多。
於是我當即決定:「老闆,給我來個豬腰子!」
我提著豬腰子來到xx醫院,找到要挖我腎的主刀醫師。
他笑著對我說:「我們醫生不收病人的禮。」
「哎,不是,大夫你誤會了,你見過哪個送禮送豬腰子的么?我給你說你可得仔細聽。」
我湊近他小聲道:「後天晚上我會和另外一女的送進這裡,那女的聲稱要換腎,其實她健康得不得了,啥毛病都沒有,目的啊只是為了挖我的腎,所以我想拜託你在我倆肚子上隨便劃拉一刀就完事兒,啥也別管,然後把這豬腰子給一個無敵爆炸帥的帥哥看。最後回家加點兒蔥把它炒了,賊香!」
他接過豬腰子,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轉身撥通電話,壓低聲音不曉得說了個啥。
掛斷電話後他讓我在這兒不要走動,不一會兒我就被他們醫院的精神科帶走了。
「不是,我沒病,你們抓錯人了啊喂!」
還是趙霆皓來把我帶出來的,我不想去看他皺成條形統計圖的眉頭,也不想去理會他眼中分配成扇形統計圖的情緒。
唉,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想匿。
他單手開著法拉利,踩到250邁,轉過頭戲謔道:「今晚吃加蔥的豬腰子怎麼樣?」
我擰了他小臂幾把:「滾!」
我們一回到別墅就發現了幾個行李箱,我暗道不妙,此時有個曼妙女人從樓上走下來。
「梓涵,你怎麼回來了。」
來了,還是來了!霸道總裁文套路的車輪無情地碾過來。
算了,今晚還是多吃點兒豬腰子吧,吃哪補哪。
—————
我坐在床頭髮愁,按劇情發展,明天就是挖腎的日子,唉。
我突然一激靈,我他媽忘記了趙霆皓會由於對秦雨薇的愧疚,今晚要賞賜她一個難忘的分手炮。
噢漏!我不要!
不等我想好應對之策,趙霆皓已經開門進來。
此刻我又無比後悔賦予男主自由進出權。
意料之中他只套了個浴袍,隱隱約約露出大胸肌和八塊腹肌。
這身材真惹火……
啊呸!都什麼時候了,秦雨薇你要冷靜,冷靜!
他緊擰眉頭,神情充滿愧疚,一個箭步走過來一把抱住我。
我奮力掙扎,他低啞著聲音說:「女人,你這是在玩兒火!」
我頓時石化,咽了咽口水:「我會噴水,我們一起去救爺爺吧。」
他勾唇一笑:「你說你會什麼?」
啊啊啊!我剛才說了什麼虎狼之詞!撤回,撤回!
我用儘力氣一腳蹬在他腹肌上強行把我們隔開:「你容我緩緩,緩緩。」
他終於鬆開我,一臉饒有趣味地看著我。
照這情況來看除非把他綁上,不然今夜絕對…
對啊,把他綁上不就完了嘛!
我一咬牙,老娘豁出去了。
「霆皓啊,咱們今天玩兒點刺激的,等我先去找根繩子。」
他先是一愣,後又一臉小妞,你挺上道嘛的表情,玩味十足。
等我找到繩子,我們又為綁誰陷入爭執。
這傢伙吃軟不吃硬,我索性軟下來:「不嘛,人家今晚想發揮發揮。」
趙霆皓這才退步,我奸笑著把他五花大綁,繩頭處打了個結結實實的死扣。
他仰面躺在床上等著我臨幸,一臉視死如歸。我哈哈一笑,直接扔了床被子蓋住他。
「秦雨薇,我警告你!」他極力壓制住自己想要噴薄而出的憤怒。
「誰讓你精蟲上腦,色狼上身啊,哼!」我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喝著義大利手工offer哦不,手工coffee,靜靜地看著他。
他開始扭動,應該是想要解開繩子。
我笑了:「蛄蛹,接著蛄蛹。」
「秦雨薇!」
——————
一覺睡到天亮,趙霆皓已經不在床上,只留下根繩子。
他是怎麼解開的?
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
我伸了個懶腰走下樓去,發現秦梓涵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好像她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我仔細回憶,這兒又將會迎來一個高能場面!
現在這樣一感受,我筆下的女主角真累啊~
秦梓涵一臉人畜無害,笑意盈盈地看著我:「姐姐,我們好久沒聊過天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要放大招了!
我正想躲回去,不曾想她居然一把拉住我,一雙眼睛水盈盈地看著我。
如果是別人,肯定就被她的樣子給騙了。
此時傭人李媽端著盤芒果路過:「夫人,總裁今天出門吩咐,讓您有時間陪梓涵小姐說會兒話。」
我他媽……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於是我只好僵硬地和秦梓涵坐在一起。
「姐姐,梓涵出國的這幾年真的很想你……」她開始假惺惺地「訴衷腸」。
好,不愧是我筆下的人物,這很惡毒女配。
我表面笑嘻嘻心裡mmp,滿腦子掐著時間算,看著指針划過12,來了,來了!
只見秦梓涵突然一屁股坐到地上,淚眼朦朧地捂著臉看著我:「姐姐,梓涵說錯了什麼,為什麼要推我,還要打我?」
回來拿公司文件的趙霆皓正好看到這一幕,邁著大長腿就衝上來把秦梓涵抱在懷裡,狠狠地瞪著我,眼裡全是怒火:「秦雨薇,你就這麼容不下梓涵!」
這種情況怎麼破???
我轉念一想,哎呀,我怎麼這麼笨吶,這不是擺脫霸總的大好時機嘛!
我用力扇了自己一耳光:「我不是人,我該死!我就是個歹毒的女人!我瞧不起我自己!我就是毒婦!」
我假裝抹了把眼淚:「我不能原諒我自己,你們也不要原諒我!我已經沒有臉繼續住在這兒,也無顏面對你們!我是個罪人,現在就走!你們也不要挽留我!」
秦梓涵一聽說我要走,眼睛一下就亮了,一臉善解人意,轉頭對霸總說:「既然姐姐執意要走……」
「哼,沒那麼容易。」霸總睥睨著我,「我要把你留在這兒贖罪!」
奶奶個腿兒的!又泡湯了!
———————
嘭——
我房間門被踢開,兩個黑衣保鏢衝進來架住我就走。
我死命掙扎又踢又打,但兩個大漢不為所動。
「大哥,你們曉得不,這是要去上屠宰場啊!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就是幫凶!」
「閉嘴,要說去給總裁說吧!」他們目露凶光。
我感受了下他倆那硬得像鐵砣砣的肌肉,嚇得一愣,只好乖乖閉嘴。
要是惹急了,指不定他們直接把我裹成瑞士卷塞行李箱拉走。
沒一會兒就來到xx醫院,趙霆皓已經等在門口了。
我靈機一動,仔細想來,劇情里秦雨薇其實是不知情的,因為到目前為止霸總還沒親口說過要挖她腎。
嘿,有了!
我擠下兩滴眼淚,裝作一臉擔心柔柔弱弱的樣子:「霆皓,聽說梓涵生病了,我想去看看她。」
倆大漢一愣,女人變臉可真他媽快!
我和趙霆皓來到秦梓涵的病房,她正躺在病床上打著點滴。
好了,該我上場表演啦!
我像瓊瑤女主角一樣,哭著衝上去抓住秦梓涵的手:「妹妹,你怎麼了?嚶嚶嚶…」
秦梓涵莞爾一笑:「姐姐,是我的腎…」
什麼,她要提腰子的事兒?阻止她!
「額滴腎哪~~」我坐在地上,捂住肚子哀嚎,「額滴腎哪~」
「秦雨薇,腎不在那兒。」霸總冷不丁地來一句。
完了,我怎麼犯這種低級錯誤,冷靜,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冷靜!
我幽幽地看他一眼:「疼痛轉移了。」
趙霆皓和秦梓涵面面相覷。
好像在說:這咋回事兒?我咋知道這咋回事兒?
我顫顫巍巍地從兜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腎寶……
我倒出半瓶腎寶片,哦不,奶片在嘴裡:「腎寶,味道好極鳥~」
趙霆皓低低咒罵:「你他媽接著裝!」
完了完了完了,他不信。
有了!裝暈能躲過百分之九十九的事兒。
於是我一倒,暈了。
然後我就被抬到床上推去急救室。
不行,不能去急救室!
幸好趙霆皓忙著照顧秦梓涵沒有跟上來,我睜開眼就看到醫生和護士姐姐焦急地推著我,以及他們的雙下巴…
我趁他們不注意掀開被子,噌地跳下床撒丫子就跑。
終於跑到一樓,玻璃門外面就是大街,近了,更近了!
自由啊,我來鳥~
然後我哐地一下,撞到玻璃門上……
這他媽誰擦得這麼亮堂!
「雨薇別怕,跟我來。」
我轉頭一看,呀,是我的小天使冷軒!
他拉著我跑上二樓,媽的,那倆保鏢大哥在那兒抽煙呢!
我們又跑上三樓,來到走廊盡頭的窗口,我大驚:「哥,你這不會是要讓我往下跳吧?」
他溫柔地說:「雨薇,你說什麼胡話呢?」
只見他拿出一根繩子,一頭綁在離窗口最近的病房的門把手上,一頭栓在我們腰上。
他抱著我翻過窗戶,晚風吹來,我感受到了自由的味道,啊,這滋味真是該死的甜美~
我想我還是高興得太早,頭還沒下去完呢,就看到趙霆皓來了。
只見他拿著一把水果刀對著門把手上的繩子比劃。
「趙霆皓你不要衝動!!!」
這他娘的可是三樓啊!
「秦雨薇,你不是說你腎有毛病嗎?」
「哥,你聽說過誤診不?誤診。」
冷軒開口:「趙霆皓你不可理喻,你對雨薇不好,還不讓我對她好?」
趙霆皓冷笑:「我的女人就算我不想要,也只能待在我身邊!」
「不是,二位哥,你們別爭了行不?沒看見我們還吊著呢嘛!先讓我回地上好不?」
趙霆皓不理我,接著警告冷軒:「冷軒,限你十秒鐘,選秦雨薇還是冷氏集團?」
冷軒氣急:「趙霆皓你卑鄙!」
唉,你們接著吵吧,我要睡啦~
「10,9,8,7,6,5,4,3,2…」霸總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冷聲吩咐道,「五分鐘,我要收購冷氏集團…」
「趙霆皓!雨薇還你,我先走啦。」
然後冷軒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我扔上來,自己滑下繩索走,走了……
嗚嗚嗚,說好的暖寶寶男二,說好的絕世好輪胎,哦不,好備胎,怎麼就這麼不敬業啊喂!
我栽倒在趙霆皓面前,眼前是那剪裁得體的西裝褲和擦得珵亮的義大利手工皮鞋。
不等他發話,我就收到了條簡訊,打開一看是冷軒:雨薇,等我足夠強大…你一定要等我!
我不想等!想現在就走啊喂!
咱們霸總彎腰挑起我的下巴,「想走?沒門!」
唉,看來我的腎要不保啦…
我默默掏出腎寶片想來幾顆,霸總一把奪了過去,「梓涵已經找到腎源,不用你的。」
嗯??????
哈哈,意思是我保住了我的大腰子!
—————
我坐在床上仔細捋了捋最近的事,按照劇情發展,我明明跟著冷軒出國,五年後才回國,怎麼現在這樣了呢?劇情不就跑偏了嘛?
滴滴——
手機響了,是冷軒發來的一個鏈接,我點開一看,是一條新聞:
《石錘大綠帽——冷氏集團二世冷軒與趙霆皓妻子連夜出國甜蜜共度夏威夷,歸期不定》
我:「……」
冷軒:雨薇,我放出這則緋聞以後,趙霆皓就不敢對你怎麼樣,你一定要等我![握拳]
我:「……」
原來名義上我還是出國了。
那麼劇情里沒寫的五年空檔怎麼過???
失去上帝視角的我只能見招拆招,所幸秦梓涵這幾天還在住院沒回來,不然又沒法安生。
不過目前還是得想辦法離開這裡。
唉,大門被人守著,而且這裡當初可是被我寫成舉辦過馬拉松的,那麼大,後門都找不到。
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我放下手機正想睡覺,趙霆皓就開門進來,他說他奶奶來了,讓我去陪她說話。
哈哈,機會,大好機會!昨天我眼睜睜看著機會從我手裡偷偷溜走,今天一定得牢牢抓穩!
趙霆皓的奶奶當初之所以認準秦雨薇當他孫媳婦兒,就是看中她清純可愛有禮貌。
那我反著來,最好讓她討厭我,逼著我和趙霆皓離婚。
於是我快速化了個煙熏妝,塗了個烈焰紅唇,穿了件裸背小弔帶和齊b小短裙。
饒是再開放的長輩見我這樣,都得氣得從娘胎里再出來一遍。
我噔噔噔跑下樓去,趙霆皓見我這種打扮,石化半晌,但她奶奶像是見過大風大浪似的,還熱情地拉我坐下。
「雨薇啊,你今天穿得真有個性!」奶奶笑著誇我。
我:!!!!!!
挺住,我必須得按原計划進行。
「奶奶您不知道吧,我每天都這樣穿,可他媽爽啦!不像趙霆皓,整天穿得跟個傻叉似的,賊他媽隔應人!」
趙霆皓臉一拉:「秦雨薇,注意文明!」
我裝作才反應過來的樣子,快速捂住嘴,又笑道:「哎喲我艹,我剛才瞎雞兒亂扯的,奶奶您別介意啊,我就是管不住我這b嘴…」
「秦雨薇!」趙霆皓氣得站起來,「你別挑戰我的忍耐極限!」
不等我反駁,奶奶生氣地用拐杖拄了拄地板磚。
生氣了?耶!奶奶生氣了!
奶奶您就大聲罵我吧,哈哈,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奶奶氣得臉通紅。
我正想張嘴說我錯了,只聽她接著說:「霆皓,還不趕快給你媳婦兒道歉!」
趙霆皓:!!!
我:???
還沒等我消化完這情況,奶奶又和藹地拉著我的手:「雨薇你別介意,霆皓這小子就這副德行!不過你這妝化得真不錯,衣服也好看,年輕啊就要這麼穿,不然等以後老了就沒法兒穿咯。」
我:「……」
——————
趙霆皓扔給我一件露背蕾絲長裙。
「幹嘛?」
「你不是喜歡穿露背裝嗎?明天有幾個客戶要來打高爾夫,你穿這件作陪。」
我去,這明擺著就是要把我送給哪個客戶嘛!不出所料的話,要麼是個中年油膩禿頭男,要麼是個變態病嬌有特殊癖好的娘娘腔。
雖然一般在緊要關頭,男主會帶著主角光環來救女主,可是萬一呢?
不行,我要把這種苗頭扼殺在搖籃里!
要不我說我是趙霆皓他老婆?不行,外界的人根本不知道趙霆皓的妻子長啥樣,再加上那則和冷軒私奔的緋聞,就更不會有人相信我了,只會覺得我是個想方設法要上位的妖艷賤貨。
唉,怎麼辦呀?
我急得團團轉,絞盡腦汁後終於豁然開朗,哈哈,就這麼辦!
因為今天意外地討了霸總奶奶歡心,霸總對我的活動範圍不再約束,但是無論我走到哪裡都得有個保鏢跟著。
切,我才不管什麼保鏢不保鏢的,該怎麼來還得怎麼來。
於是……
…
第二天我還蒙著頭呼呼大睡,李媽就來敲我門說霸總讓我穿好衣服過去。
我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慢悠悠地起床洗漱,化妝換衣服。
我從樓梯走下來的時候,李媽還在電話里給趙霆皓報備。
也許是沒想到我會乖乖聽話,李媽有些驚訝。
我婀娜多姿地來到高爾夫球場,風很大,吹起了我霸王防脫味兒的秀髮。
看樣子趙霆皓和他的客戶們已經打了好一會兒。
我能感受到他們對我emm那樣的眼神,看趙霆皓的表情,他對我的表現好像很滿意。
我快速走過去,抱著趙霆皓的手臂開始撒嬌:「嚶嚶嚶,歐巴怎麼可以這樣?起床都不叫我。」
咱們霸總滿臉黑線,咬牙切齒道:「秦雨薇你夠了!」
我哦了一聲,轉過頭去就看見眾人表情奇怪地看著我,而且還有的低聲議論。只有趙霆皓一臉懵逼。
哈哈,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小子,現在老娘就讓你做個明白人兒!
我對霸總巧笑倩兮,「親愛的,你看我穿這條裙子好看么?」
我說著就在他面前轉了個圈,他突然氣急敗壞地一把捏住我的手臂:「秦雨薇,我沒想到你居然喜歡拔罐!」
「哎呀,人家最近濕氣重嘛,拉的屎沖半天都沖不幹凈,聽人說拔罐有用,我就去啦。」
我沒搭理趙霆皓越來越低氣壓的氛圍,接著說:「本來想讓拔罐師傅給我整個紅桃9在背上的,可沒有桃心形的罐子……」
此時周圍已經有了低笑聲。
我把背對著他:「霆皓你瞧,是不是乍一看還挺像紅桃9的?」
他皺緊眉頭,使勁壓制著怒火,狠狠道:「我看像三溜算盤珠子!」
旁人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
我一整天都被人叫「紅桃9」。
「喂,紅桃9姑娘,你過來一下。」
「那個…叫啥來著?紅桃9,你去拿點兒飲料過來。」
而我一整天都在觀察趙霆皓的表情,生怕他一怒之下掄圓了高爾夫球棍把我pia飛,所幸他沒這麼干。
只是回去的時候他開的法拉利,我甩火腿兒…
這男人也忒小心眼兒了!
不過成功躲掉危機的我一整天都開心得飛起。
可是很快一盆涼水就潑下來,這邊我才剛洗好澡準備睡覺,霸總奶奶就給我打電話,問我為啥和趙霆皓結婚那麼久,肚子還沒動靜,一定要讓我和霸總明天去醫院檢查檢查。
這可咋整啊?
我給趙霆皓打電話,他意料之中地甩給我倆字兒:「不去!」
這邊奶奶還在微信轟炸:
鏈接一:《驚!和老公結婚好幾年一直沒懷孕,原來是因為這個》
鏈接二:《這幾個容易被人忽略的小習慣是造成不孕不育的罪魁禍首》
鏈接三:《和老公結婚後一直沒孩子,我很痛苦》
我:「……」
我只好再次撥打趙霆皓電話,這次他直接給掛斷了。
唉,怎樣才能讓趙霆皓乖乖去醫院檢查呢?也好給奶奶一個交代啊。
我思來想去,只能逼他一把。
第二天,我打車來到xxx醫院,掛了個專家號,等號過程中我給趙霆皓髮了條簡訊。
好不容易輪到我了,診室里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醫生。
「大夫,其實吧不是我要看,是我老公,他不好意思來。」我說,「您有啥要問的可以直接問我。」
大夫表情有點兒為難:「還是本人來要看得准些。」
見我面露難色,大夫擺擺手:「算了,問你也成。」
大夫核對我挂號信息的時候,趙霆皓髮來一條簡訊:你真去醫院了?
我沒回。
他緊接著又給我打來電話,我偷偷接起來,故意不說話。
此時大夫開始問我:「你老公emm和苦瓜相比?」
我擺手:「差得遠呢!」
大夫微微驚訝:「和剝了皮兒的小芭蕉相比?」
「也沒那麼大。」
大夫大驚,緩緩伸出小拇指……
我嘆了口氣,顫抖緩緩伸出自己比大夫小一圈的小拇指…
大夫看完,出於職業道德沒有表現出什麼,只一臉懂了懂了的表情,又神情凝重地寫下就診意見就讓我出去。
我一出診室把手機掏出來一看,電話不知啥時候已經掛斷,但收到趙霆皓七八條簡訊:秦雨薇!你找死!
你沒感受過嗎?不知道有多大?
我再次警告你!你惹火了我!
……(此處省略其他口吐芬芳)
這些簡訊無非就是口頭警告,我才不怕呢,誰不曉得霸總就是喜歡口嗨啊?
不過大夫開的單子寫的什麼啊?彎彎曲曲的看也看不懂。
於是我找到個護士小姐姐問了下,小姐姐說是精子健康度檢查……
媽媽咪呀!這可太他娘地太刺激了吧!噢吼~
我懷著喜悅的心情給趙霆皓打電話,只響了一聲就接通了,不等我說話,趙霆皓就開始馬景濤式咆哮「秦雨薇!」三字警告。
「霸總啊,您先別急著生氣,剛才大夫給你開了個精子成活率檢查,你看你啥時候有空來一趟整一發,要是不來的話,這錢不就白花了嘛。」
「我不差這點兒錢,不去!」
「可是奶奶就盯著我們做檢查呢。」
我嘆氣:「如果你真不願意來的話,我只好讓冷軒從他那兒弄點兒出來,派個私人飛機拿過來,不過到時候可能小蝌蚪已經游不動了…」
趙霆皓:「……你在哪家醫院?我現在就去。」
——————
報告顯示沒問題,走的時候大夫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你要多擔待擔待你老公,他…也不容易……」
我抿著嘴唇憋笑,重重點點頭。
趙霆皓正在氣頭上,我選擇不去惹他,
但被趙霆皓眼刀扎得千瘡百孔的我……誒嘿~依然活蹦亂跳!
但是我失策了,趙霆皓不等我上車便猛踩油門兒,絕塵而去,只見著個法拉利屁股。
呵,你以為我就不能打車嗎?
打開手機就收到趙霆皓的簡訊:你打車也不可能了,銀行卡已經凍結,支付寶也好,微信也罷,想都別想!
我:「………」
我掏出兜里僅存的2毛錢,流下兩行迎風淚。
走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又累又餓的,趙霆皓那逼還沒給我留飯!
唉,我坐在飯桌前,邊揉著酸痛的腳丫子邊吸溜一桶康師傅,無意間看見趙霆皓的手機還放在旁邊的椅子上。
我激動地拿起手機,哼哼,你對我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
大清早地趙霆皓就讓李媽把我叫起來給他送文件,我抱著文件坐在公交車上哈欠連連。
不過一想到兜里還揣著個寶貝就忍不住想笑。
來到公司,正好遇見趙霆皓,他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走過來,後面還跟著一群小嘍啰,不,是下屬。
「喏,你的文件。」我說著就把文件遞給他,並掏出他落下的手機,「你看你還忘記拿手機了。」
他接過手機和文件就讓我走,呵呵,笑話,還沒親眼見證我的手筆呢,怎麼可能現在就走?
「霸總,我可沒吃早飯就給你送這破文件來,你那兒不是有茶水間嘛?我想去吃點兒。」
見他猶豫,我又添把火:「你看這麼多人看著呢,你就忍心欺負我這個弱女子?」
「弱女子?我看是悍婦還差不多。」他說著說著居然笑了,「走吧,去吃吧。」
於是我就和他們一起坐上電梯。
看了看時間,估摸著應該快來了!我興奮得一顆心砰砰砰直跳。
突然電梯里有人的手機發出類似xhp那種不可描述的聲音,嗯嗯啊啊的,老激烈的,音量應該是開滿了,聲音賊大。
電梯里聲音四壁迴響,震耳欲聾,外加3D環繞音效。
大家想笑又使勁繃住,但還是有人忍不住低低笑出聲。
趙霆皓皺緊眉頭,冷聲呵斥:「是誰!」
沒有人說話。
就在這時,那種聲音變成了:丁丁~迪西~啦啦~坡er,天線寶寶~天線寶寶~我要,寶寶奶昔!寶寶奶昔!
這下再也沒人能忍住,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趙霆皓恍然大悟,急忙掏出我剛才給他送來的手機,豁然發現鬧鐘在響。
他手忙腳亂地關掉鬧鐘,氣得牙牙癢,怒目盯著我。
如果他的眼睛能放箭,我可能已經被射成篩子了。
——————
在趙霆皓公司的茶水間吃得太飽,如今到晚飯時間卻一點兒食慾都沒有。
唉,可惜不能嘗到霸總奶奶送來的雞湯。
趙霆皓白天表情一直不太好,我覺得是我的捉弄,讓他霸總的威嚴摔了個底兒朝天,忒沒面子。
要不做點兒什麼賠個罪吧。
我想到那碗雞湯。
放那麼久應該都涼了吧,要不替霸總熱一熱,順便邀個功。
我把雞湯端進廚房,李媽欣慰道:「夫人總算開竅了,這就對了嘛,夫妻間哪有像你們前幾天那樣,整得跟仇人似的。」
好吧,李媽你誤會了,但我不打算解釋。
估摸著趙霆皓快要回來,李媽出客廳去開始布菜。
我揭開鍋,香噴噴的雞湯味兒撲面而來,只是感覺少了點兒什麼。
對了,生薑!
只是這總裁頗為矯情,從來不吃生薑片,只吃生薑沫。
我打開櫥櫃找了一圈,終於在角落找到,用小勺舀了點兒加進湯里,齊活。
我把湯端出去的時候,趙霆皓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來坐在飯桌旁。
趙霆皓對我的熱情嗤之以鼻,白瞎李媽一個勁兒地替我美言。
他好像打定主意不喝雞湯,這湯浪費也不好,我只好坦白是他奶奶送來的,他這才在最後勉為其難地喝了兩口。
才放下筷子,他的臉就唰地變白,眉頭緊皺,表示事情並不簡單,表情痛苦:「秦雨薇!你在雞湯里加了什麼!」
我見他難受得很,一下就慌了:「沒加什麼啊,就加了點兒薑末。」
李媽神情一驚,急忙說:「夫人你是不是把櫥櫃最裡面的巴豆霜加進去了?」
我!!!!!
趙霆皓咬牙切齒:「真特么有你的!」
他終於忍不住,唰地站起來夾著屁股,邁著小碎步直衝廁所,我來到衛生間門外,清晰地聽見裡面噼里啪啦震天響的崩屎聲。
這激烈程度,估計得崩到天花板上…
過了一會兒終於安靜,我鼓起勇氣,弱弱問出一句:「你還竄稀么?」
「秦雨薇,你現在最好別和我說話!」尾音在微微顫抖。
沒過一會兒又開始了,聽聲音比剛才還激烈,外加趙霆皓的怒吼:「秦雨薇,你他媽還加了什麼啊!我艹!真要被你玩兒死!」
「我,我發誓,我只加了那個…長得像薑末的巴豆霜。」
霸總低吼一聲,「啊!應該是奶奶乾的!」
「什麼?奶奶做了什麼?」
由於趙霆皓崩屎的聲音太大,我說話的聲音不禁放大好幾個分貝。
「她在湯里加了chun葯!」
我:「…所以…你現在是在邊Lu邊崩屎么?」
趙霆皓:「……」
—————
健康成人一顆巴豆能竄四五天稀,趙霆皓這才第二天……
晚飯他是一點兒都不敢吃,吃進去,一準兒馬上拉出來。
就在這特殊時期,他居然還要去上班。
「你可拉倒吧,就不怕在上面侃侃而談的時候,突然崩出一坨翔來?」
「我盡量忍住……」他補充道,「明天有個重要會議要開。下周就要競標了。」
「一塊價值一個億的地?」
「你怎麼知道?」
我聳聳肩,總裁文經典橋段。
倔強如霸總,我依然沒攔住他去公司的步…呃,車軲轆。
我其實有點兒愧疚,畢竟因為自己的過失害人家拉了那麼久的稀。
於是我發了條信息給趙霆皓,表示關心並表達歉意:
「昨天折騰一天,前天晚上也是,你看起來很沒精神。你菊花還疼嗎?有沒有出血?我很擔心你,也很抱歉…」
這條信息石沉大海,會不會是太忙沒時間看手機?會不會…
我已經腦補出霸總由於拉得太多嚴重失水,導致身子虛弱倒在路邊,無人問津,特寫鏡頭是霸總彌留之際的滿目蒼涼……
我越想越怕,決定去公司瞧瞧。
我剛來到公司大廳,就聽見兩個女職員在八卦:「唉,我沒想到咱們帥酷炫狂拽的總裁居然是…灣仔碼頭。」
「就算彎成蚊香也不至於讓人驚訝成這樣,可我真沒想到他居然是…下面那個!」
什麼?我錯過了什麼?我咋不知道趙霆皓是gay?!
女職員還在討論:「今天那場景還歷歷在目,不過還真趕巧了嘿,秘書在用總裁手機投影的時候,正好他那位就發信息來…你造嗎,當時會議室空氣都凝固了。」
我:「……」
我估摸著現在去見趙霆皓不太合適…
—————
我回到家心裡有點兒虛虛的,拿起手機又放下,等趙霆皓回來肯定得新帳舊帳一起算。
不行,得先探探他的口風。
我打開微信,顫抖著手打下一排字:你還好吧?
猶豫了下,點擊發送。
然後我就看到個紅色感嘆號……
把我刪了???
我點擊發送好友驗證加他,那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哼,現在不能說,那到時候他回來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要不先罵上一罵過過癮,反正他又收不到。
於是我就:趙霆皓你個傻叉,整天只知道穿個破西裝裝逼,又壞又渣!
發了之後覺得心裡舒服多了,總算髮泄出一口常年被他壓榨的惡氣!
然後我再次打開手機定睛一看,不知啥時候他已經通過我的好友驗證,而且還收到了那條我罵他的信息!!!
怎麼辦怎麼辦?裝作號被盜?誰信啊!裝作發錯?都已經點名道姓了啊!
我:「我只是想試一下能不能發過去…」
趙霆皓:「……我已經懶得罵你,累了。」
我:「那就不要罵了,這樣就不累了。」
……
過了一會兒……
趙霆皓:「剛才奶奶給打電話來說,讓我和你回她老家一趟拿些蘿蔔乾。」
我:「你是總裁誒,除了吃喝拉撒睡,其他事還用得著自己親自去干?再說梓涵要出院了,你不去接她?」
我等了半天,趙霆皓一直沒回。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叫醒,說霸總要帶我去奶奶老家。
我納悶,還以為昨天經我提醒,霸總為了去接白月光出院,就不去拿蘿蔔乾的。
看來趙霆皓真的怕奶奶。
這趟只有我和趙霆皓兩個人去,根據霸道總裁文尿性,一看就知道要搞點兒事,我不想要這個女豬腳劇本啊摔!!
賜我一個溫柔可愛,善解人意的小奶狗男主吧!
我那個悔啊,為什麼沒事兒要把男主塑造成這逼樣?
別說小奶狗,我看趙霆皓就像小奶狗它爹!
「唉,你為什麼不是小奶狗?」
他握住方向盤的手一頓,「你喜歡小奶狗?等回去買一隻不就行了。」
我:「……小奶狗它爹,你可閉嘴吧,專心開車吧您嘞!」
車越開越偏僻,我問:「奶奶老家在農村?」
他嗯了一聲,說:「穿過一片樹林就上國道,之後就到了。」
果真沒一會兒就是一片林子。
樹林子……
我心下一緊,月黑風高小樹林,汽車拋錨,孤男寡女乾柴烈火……
媽媽呀!不要!!!!!
果然,車子突然歇菜……
我心提到嗓子眼兒:「咋了?」
「應該是拋錨了。」
我:「……」
我就說吧!我就說吧!!
趙霆皓下車去檢查,我突然感覺尿意盎然。
也是,都快一天沒上過廁所了。
我下車:「你在這兒看著啊,我去林里解個手。」
說完我就進林子里去,走了一會兒,遠遠地還能看見趙霆皓的身影,再往林子深處走去,好了,他這樣就看不到我了。
於是我脫褲子,解手,輕鬆舒服。
我剛提褲子就看到前面不遠處有個什麼東西,再定睛一看,是條蛇……
「啊啊啊啊啊啊!!!!!蛇啊!!!」
我邊提著褲子邊跑:「趙霆皓!你快來啊!!!」
我不敢回頭去看,只拚命往前跑,跑著跑著依稀聽見趙霆皓在叫我名字。
「趙霆皓!」
我突然被藤條絆倒,摔了個狗吃屎。
「秦雨薇!」趙霆皓見我摔倒在地上,一個箭步衝過來扶我,「你怎麼樣?摔到哪兒?痛不痛?」
我扭了扭腳,痛得我呲牙咧嘴。
「趙霆皓,有蛇,有蛇啊!」我說著就一瘸一拐地往他身後鑽。
他邊把我護在身後邊問:「蛇在哪兒呢?」
「我不知道,它剛才還追著我跑來著。」我大著膽子往前一看,「咦,它跑了?」
趙霆皓鬆了口氣,又轉過身來看著我的腳,笑著說:「看樣子你得留在這兒。」
「你瞅瞅你說的,是人話么……」算了,現在有求於人,「你就忍心丟下我這麼可愛的女子?」
「忍心。」他笑著答道。
「噓!」趙霆皓突然向我做噤聲的手勢,「仔細聽,好像有什麼東西。」
我這才聽見不遠處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再仔細一看,好像是頭野豬……
我和趙霆皓面面相覷。
「野豬啊!!!」我嚇得顧不得腳疼,一下就彈到趙霆皓背上,趙霆皓也不含糊,背著我撒丫子就跑。
「那邊那邊!」
趙霆皓背著我在林子里亂躥,後面野豬還在哼哧哼哧追我們,我急了:「野豬拱人是不是很痛啊…快點兒,不對,走那邊!」
趙霆皓:「秦雨薇,你不要薅我頭髮!」
我:「你跑反了,要走右邊!」
趙霆皓:「你不要抓我頭髮調方向,我頭髮不是方向盤啊喂!!!」
我:「不對不對,錯了錯了,停停停!」
趙霆皓:「你不要勒馬似的讓我剎車啊喂!我特么那是頭髮頭髮!不是韁繩!」
「等等,我們現在這是到哪兒了?」我咋覺得眼前的環境好陌生。
哼哧哼哧——
「媽呀,野豬要追上來了!」
趙霆皓氣喘吁吁地背著我繼續跑,邊跑邊說:「你乖乖在我背上,不要說話!」
「哦。」
果然霸總方向感極好,跑著跑著就看到我們的車。他打開車門先把我扔到車上,然後自己再上車。
我往窗外一瞧,野豬居然跟著我們來了,它先繞著車轉了一圈,然後繞到車尾。
「趙霆皓,它要幹嘛?」
不等他回答,車就開始一震一震的。
「豬不是喜歡拱白菜嗎,怎麼連車屁股也要拱…」
——————
「趙霆皓,那豬要拱到什麼時候啊?天都快黑了。」
「它拱累了就不拱了。」
我往後視鏡看去,只見野豬露出一甩一甩的尾巴。
那野豬又拱了一會兒,然後繞前來看,趙霆皓盯著它,它也盯著趙霆皓。
我忍不住說了句:「咋?你倆認親戚啊?」
趙霆皓臉一沉,甩我個眼刀子,我心肝兒一顫,暗罵自己嘴賤。
那野豬又往四周看了會兒,居然哼唧哼唧著走了。
我提到嗓子眼兒的心總算成功放下。
「我們現在怎麼辦?」我問。
「只能在車裡將就一晚。」
車裡……
月黑風高,孤男寡女,車……
我不要!!!
正當我煩惱之際,只聽得後面不遠處有轟隆轟隆的摩托車聲,我急忙打開車門下去,趙霆皓也下來,果真看到有兩輛摩托車過來。
「嘿,兩位大哥!」
摩托車停在我們面前,其中一個大哥問:「啥事兒?」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蓮花村。」
「啊,我們也要去蓮花村,你們能不能捎我們一程,價錢好說。」我接著道,「你看我們車都拋錨了,天也黑了,附近還有野豬,怪嚇人的。」
「行吧。」二位大哥讓我們分別坐他們後面。
誰知霸總突然來一句:「我會開摩托。」說著就指著其中一個大哥,「你去坐他後面,我要載我老婆。」
我:「……」
二位大哥哈哈笑道:「行!」
於是就這樣,趙霆皓載著我終於進村兒了。
一進村兒就有個大娘走過來,「你就是小趙吧?這應該就是你媳婦兒吧。」
趙霆皓點點頭。
那大娘激動得一把拉住我的手:「沒想到小趙還能找到這麼一個有福相的姑娘…姑娘誒,你曉得不,我們以前還以為就小趙那脾氣,會打一輩子光棍兒呢!」
「大娘您多慮了…」
其中一個大哥突然恍然大悟叫了一聲:「噢!原來你就是那個,那個誰來著?哦!暑假來我們這兒玩過的那哥們兒!」
趙霆皓一臉懵圈:「你是?」
「哎呀,你忘了!我們小時候一起光腚去河裡摸過螃蟹呢!當時你小jj還差點兒被螃蟹夾,嚇得你哭了一宿,一直說你那兒被夾壞了,繞了村子大半圈,硬是要讓大人看看是不是真壞了,哈哈!」
趙霆皓臉一紅:「……不記得了。」
最後二位大哥錢都沒要,轟隆騎著摩托就絕塵而去。
我們進屋的時候,我壞笑著用手肘抵了下趙霆皓的腰:「螃蟹夾小jj了哦~」
趙霆皓咬牙切齒:「秦、雨、薇!」
飯桌上我吃下好幾碗,農家臘肉實在太美味啦!
原來在我們來之前,奶奶就給大娘打過電話,說讓我們在這兒住一宿。不過現在由於車拋錨,明天才能去把車拖回來,修車的人可能得第二天才到。
晚上大娘把我們安排在一間房裡,當然是……我睡地鋪了。
折騰一天實在太累,我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一夜無夢。
窗外有鳥兒在啁啾,夏蟬在聒噪。
我伸著懶腰……我去!我怎麼睡在床上?!低頭一看,還好,衣服還在。
我邊打哈欠邊出門去,就看到個小女孩在和趙霆皓聊天。
小女孩:「哥哥你長得可真好看。」
趙霆皓:「小萌也是個小美女呀。」
我!!!!!
我的媽呀,這簡直就是個鬼故事!趙霆皓啥時候這麼溫柔了?
小萌指著我,說:「阿姨你是誰?」
我走過去,「為什麼你叫他哥哥,卻叫我阿姨?」
「那我應該叫你什麼?」她一臉天真地問。
「叫我姐姐。」
「為什麼叫你姐姐?你和哥哥是什麼關係?」
「我和他的關係…」我想了想,「是他在我面前崩過屎炸過屁的關係。」
「那我更應該叫你阿姨咯,因為我也在我媽媽面前崩過屎炸過屁。」
我:「……」
趙霆皓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小萌又問霸總:「哥哥你喜歡我嗎?」
「當然喜歡啦。」
「喜歡為什麼不露小jj?我們幼兒園的小競喜歡我,他就露,還說露小jj就代表喜歡。」
趙霆皓:「……」
我一聽就來氣了:「那什麼破小競是唬你呢!他那是在欺負你,占你便宜!」
「啊?那我怎麼辦?」
我說:「如果以後他還這樣對你,你就告訴老師,讓老師收拾他!」
「如果找不到老師呢?」
「那就告訴家長。」
「如果也找不到家長呢?」
「那就打他小jj,然後捏爆它!」
趙霆皓把小萌抱起來,問:「那個叫小競的男孩子住在哪兒?你帶哥哥阿姨去找他好嗎?」
小萌點點頭。
等我們找到那個小屁孩兒的時候,他還在和幾個小男孩兒玩兒玻璃球。
趙霆皓把小萌放下,皺眉冷聲問:「誰是小競?」
一群小男孩兒顯然被趙霆皓嚇了一跳,玻璃球也不打了,指著其中一個男孩兒:「他!」
小競一臉「剛正不阿」地看著趙霆皓,那樣子顯然是個孩子王:「你誰啊?」
趙霆皓指著他小jj問:「就是你把那兒露給小萌看的?」
「關你屁事!」小屁孩還挺來勁。
趙霆皓勾起嘴角,露出霸道總裁招牌冷笑,彎腰抓住小屁孩兒肩膀上的衣服,直接把他提起來和自己平視,聲音充滿威脅:「你現在說說關不關我的事?」
一群小孩兒被趙霆皓兇狠的表情嚇得直躲到我後面。
小競愣了下,突然就開始淚汪汪,不斷在空氣中撲騰,嘴裡還倔犟著:「那是我和小萌的事,就是不關你事!」
「你要是再敢嘴硬,我就把你頭給擰下來!」
小競這下被嚇得哇哇大哭,「我不嘴硬,嗚嗚嗚,不敢了!媽媽,我要回家!」
趙霆皓把他放下來,繼續冷聲說:「你保證,不會再在女孩子面前露你那個地方。你知不知道,你這就是耍流氓,變態,欺負人,沒道德!」
小男孩抽抽搭搭,抹著眼淚:「知道了,我,我以後再也不在女生面前露小jj了,嗚嗚嗚……」
我看著趙霆皓冷峻的側顏,心裡不禁樂開花兒,我筆下的男主簡直酷斃啦!
吃晚飯的時候,有個婦女來找趙霆皓,說:「這位小哥,你再去收拾下我兒子吧,他現在倒好,不對女生露,但開始對男生露了。」
我:「……」
———————
今天一大早修車師傅就來了。
「你們車發生過追尾?」師傅問我們,「車屁股都被撞凹了。」
我:「……」
霸總:「……」
我倆都很默契地沒接話。
修好車後,大娘又叮囑了些話,還拿出兩塊臘肉給我們,我們道別後就驅車離開了。
我們回來的時候,秦梓涵已經出院快兩天,我盡量躲著不見她,避免又來個正反派大戰。
待在家實在太無聊,況且趙霆皓那逼凍結了我的賬戶,我如今是走也不能走,唉。
無聊又貧窮的我只好「不遠萬里」來超市買泡麵。
我在選商品的時候,旁邊有個抱著奶娃娃的婦女吸溜著鼻涕,邊哄娃邊哭。
我問:「大姐你怎麼了?」
她被我這一問,哭得更厲害了,說她在一個spa會所上班,丈夫出差,婆媳關係不好,如今娃在發燒,等會兒下午自己還要上班,沒時間帶娃去醫院看病。
我女主的聖母光環閃閃發亮:「你帶娃去看病,我去幫你頂一陣。」
於是我就穿著她的工作服來到spa會所。
看樣子這個會所還挺高級的,裝修什麼的都頂一流,應該是富人出沒的場所。
我手法不太熟練地給一個客人做了按摩,結束後出來,發現趙霆皓居然坐在貴賓沙發上!!!
我正想躲回去,趙霆皓卻先發制人:「秦雨薇,你怎麼在這兒?」
「我,我我上班呢!誒,沒時間和你嘮啊,我要準備迎接下一個客人了。」我說著就往裡走,邊走邊往後瞧,所幸他沒跟來。
不一會兒,領班來對我說有個客人點名要我服務,我心一驚,不出意外應該是趙霆皓那逼!
果然……
「這地方一般只有女人來做spa。」我囁嚅道。
「我又不一般。」
呸!我看你就是故意找茬!
「你陪梓涵來的?」我問。
「吃醋了?」趙霆皓躺在床上戲謔道。
「切,我吃啥醋啊?哎,你這臉上皮膚有點兒粗糙啊,我給你抹點兒乳吧。」我在架子上拿了瓶像乳的護膚品,為什麼說像呢?因為瓶子上寫的是泰文,彎彎曲曲的一個字兒都看不懂。
算了,放心用吧,反正不可能毀容。
於是我擠出一坨輕輕塗在趙霆皓臉上,犄角旮旯都塗上:「先生我的動作輕柔嗎?記得給個五星好評哦,么么噠。」
他只閉著眼,沒說話。
「先生您的腿也好像有點兒粗糙呢。」我說著就又抹了坨那個泰國護膚品在他腿上。
然後搓搓搓……
搓著搓著…咦?這黑黑的一根一根的是啥?
我湊近仔細一瞧……
這,這他媽是霸總腿毛啊我去!
那塗的這玩意兒是脫毛膏!!!
啊,怎麼辦怎麼辦?我急得冷汗都出來了,按摩的手也開始微微顫抖。
「怎麼了?」趙霆皓好像察覺出來我的不對勁。
我故作鎮定:「還請先生見諒,我是第一次上班,沒經驗呢,哦呵呵~」
我默默深呼吸一口氣,不斷為自己打氣,要冷靜冷靜。
我又看了看他,寧靜的表情,安寧的臉龐…
對了,臉臉臉!他的眉毛!!!
我提溜著一顆心,急忙走過去,只抖著手輕輕一刮,他的眉毛就不留痕迹地全下來了……
噢!謝特媽惹法克!完了完了,徹底完了!霸總一起來就會看到前面鏡子里,自己成為無眉大俠的樣子。
我終於穩不住,試探道:「先生,我給您做一個免費脫毛服務可以嗎?」
「不用。」
「那麼先生,我給您介紹一個紋眉技術超棒的美容醫院吧…」
他這才發覺不對勁,猛地坐起來,看見鏡子里的自己,怒吼道:「秦雨薇,我毛呢!」
我嚇得脖子一縮,哆嗦著雙手攤開在他面前:「都在這兒呢,我一根都沒敢動…」
——————
「你可別亂動啊,不然等會兒畫歪了我可不負責。」
我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親自給霸總畫眉毛。
「如果畫得不逼真,我就把你丟出去!」趙霆皓依然不忘威脅我。
「不過話說回來,你待會兒真要和梓涵去海邊玩兒啊?」其實我想說我也想去,長這麼大還沒去過海邊呢。
「你想去?」他挑眉…不,挑眉骨上那塊光溜溜的肉問我。
我眼睛一亮:「可以一起去嗎?」
總裁不置可否:「看你表現咯。」
「好嘞,我保證把你眉毛畫得跟真的似的!」
為了能畫得逼真,我湊近去看,偶然低眸一瞧,只見那霸總開始曉明式勾唇,饒有趣味地看著我。
我背上莫名出了一層薄汗。
我坐在后座,看著前面霸總依然裝逼地戴著一副高檔墨鏡。
切!明明都畫得很逼真了好吧,還戴墨鏡遮遮遮。
坐在副駕駛上的秦梓涵沒想到我也跟著來,心裡很不是滋味,但面上依然帶著招牌式善解人意的微笑:「姐姐,實在對不起,明明應該是你坐副駕駛的,可我實在太暈車…」
「沒事兒沒事兒,你坐吧,我不介意。」
來到海邊五星級酒店,我選了離趙霆皓最遠的一間房,迫不及待換上比基尼奔去海邊。
啊,大海,沙灘,身材一級棒的露肉帥哥,我來啦!
陽光很耀眼,海邊人很多。
我估計霸總和梓涵應該在酒店房間里你儂我儂,不會來這兒吧。只要不和惡毒女二待在一起,就什麼都好說。
我正想放飛自我,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左擁右抱的,眼睛總有意無意地瞟過路過姑娘白花花的…咳咳。
「冷軒?」
冷軒一見我,立馬甩開旁邊的美女:「雨薇,你怎麼在這兒?」
原來冷軒壓根兒就沒出國,一直東奔西走地…泡妞來著。
我筆下的男二人設…崩了。
「秦雨薇。」
我轉頭一看,居然是趙霆皓!
就算是隔著墨鏡,我依然能感受到他眼裡飛出來的冰刀子:「原來冷軒也在啊,怪不得雨薇硬是要跟過來呢。」
霸總說完根本不理會冷軒,而是轉頭對我說道:「雨薇,咱們一起去游泳吧。」
我不想去啊!
可看著他鏡架露出的緊蹙的眉頭,我只好身不由己地點點頭。
他強硬地摟著我走過沙灘,又走進海里:「原來是來見老情人。」
唉,我不想和佔有慾爆棚的霸道總裁扯他的眼中釘好輪胎男二,到時候說急了指不定怎麼虐我呢。
「嗯?不說?」他好像有些不耐煩。
不等我反應過來,趙霆皓手臂一下用力把我摟緊。
這這這……
他的手開始在我腰間遊走,我掙扎:「趙霆皓,這兒這麼多人呢!你可別亂來啊!」
「你看我敢不敢亂來!」說著他的動作越來越大膽。
媽呀,這可咋整啊!要不大聲喊叫?唉,不行,別人只會覺得是情侶在調情。
趙霆皓的手還在亂摸,我邊掙扎邊說:「梓涵,梓涵去哪兒了?誒,你要不還是別玩兒水,不然待會兒眉毛給沖沒了。」
現在該怎麼辦,怎麼辦…誒!有了!
他略微一愣,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秦雨薇,你鬆手!」
我用力拽住他沙灘褲和裡面的內褲挑釁道:「誰讓你剛才那樣對我啊!」
「秦雨薇!」
「哈哈,你要是再這樣對我吼,我就把你褲子扒下來。」
他急忙鬆開我,雙手齊齊拉住自己的褲子:「你找死!」
「你偏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我說完就使勁往下拽。
他用力提住褲子,一邊扭動身子想逃脫我的魔爪,一邊在不斷口吐芬芳:「你他媽有病啊!艹!」
你還罵?那我拽!我拽!我拽!
還就不信了,我在水裡騰空往下拽還拽不下來?
「秦雨薇你他媽鬆手!我艹!別拽了,再扯扯壞了!」
他話音剛落…
嘶啦——
我和霸總瞬間石化。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秦雨薇!!!!!」
我低頭看去,他褲子的布條還飄蕩在水中,沙灘褲里穿的內褲也被扯成了兩半。
完了完了,我害怕地咽了口唾沫,囁嚅道:「誰讓你先對我動手動腳啊…」
「我命令你!你現在,立刻,馬上去給我找條內褲來!」
沒辦法了,我500米衝刺跑到酒店房間拿了條內褲又氣喘吁吁地跑回來。
「給,新買的還沒來得及穿呢。」
趙霆皓把我給他的內褲往水裡一丟:「你想讓我一個大男人穿你這……這粉紅蕾絲邊的草莓內褲?」
他又傲嬌道:「我不穿!你必須給我找條男士內褲來。」
唉,上哪兒去找男士內褲啊?
「不要男士內褲行不行啊?」我掙扎道,「我看那邊有小孩兒在玩兒沙子,我去借個玩具鏟來給你擋。要不就要兩個吧,前後都要擋。你到時候拿著一個擋jj,我給你擋菊花…」
「秦雨薇,我最後一次命令你,我要男士內褲!」
總裁已經在爆發的邊緣瘋狂試探,我不敢惹他,只應了聲是就急急忙忙去找內褲。
唉,真令人頭禿。
我遠遠地看到不遠處冷軒在用吸管吸著椰果汁。
我跑過去,咳了咳:「冷軒啊,你這條四角內褲真好看。還是adida…哦不,adibas……」
我愣怔片刻:「冷軒你好像買到假貨了誒……」
他低頭一瞧,果真是adibas:「我去,老子要搞垮他的店!」
「現在咱別說這個了,江湖救急啊老兄。」我說著就把他往趙霆皓那兒拉。
趙霆皓遠遠見我們來,臉又沉下兩個度。
霸總好像更不高興了……
「你帶他來做什麼?」趙霆皓雙手環胸睥睨著冷軒。
「哥,這都啥時候了你可少說兩句吧。」我生怕趙霆皓一時嘴臭氣走冷軒,不然沒人幫他。
我搓搓手,終於問出口:「冷軒,你有沒有多的內褲啊?」
他滿頭問號,只一會兒就看到水裡像水草一樣飄蕩的布條,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趙霆皓啊趙霆皓,你也有今天?你敢不敢出來走兩步?哈哈哈,權當溜溜鳥。」
「冷軒,你還要不要冷氏集團了?」趙霆皓語氣里頗有警告的意味。
冷軒愣了下,又打哈哈道:「開玩笑呢老哥,不過我腿有點兒疼,不想回酒店給你拿內褲。」
我自告奮勇:「我腿不疼,我去拿。」
「哎喲,我房卡好像不見了,sorry啊。」冷軒聳聳肩。
見趙霆皓已經快要怒髮衝冠的樣子,我急忙勸道:「冷軒,你要不分一隻褲洞給霆皓吧。」
「什麼?!」二人異口同聲道,「我不同意!」
我又轉身拉住趙霆皓的手:「都這個時候了,你別犟行不?就讓冷軒分一隻褲洞給你吧,權當穿個齊diao裙。」
我說完又轉頭勸冷軒:「你就同意好不好?老兄江湖救急啊,我看你穿的這內褲布料彈性挺好的。」
——————
最後冷軒也沒有分一隻褲洞給霸總,那麼這件事是怎麼解決的呢?
他媽的趙霆皓居然買下這片海灘!把遊客都給趕走了才出來!!
總裁文就這點好啊,有錢。
我一下午都不敢去見趙霆皓,猜也猜得到他肯定心情並不美麗。
我正傷腦筋,冷軒就走過來:「雨薇,今天趙霆皓的內褲為什麼那樣了?」
「唉,是我弄的。」
「你…看不出來啊,你這麼生猛猴急。」
我捶了下他肩膀:「你想哪兒去了,事情不是那樣。」
他見我不想說,就岔開了話題:「既然事情都已經解決,那你為啥還愁眉苦臉的?」
「我惹他生氣,肯定他正想著法兒虐我呢。」
冷軒提議道:「要不去給他買點禮物賠罪吧。」
也是哈,雖然到時候刷的是霸總的卡,但畢竟心意到了嘛。
我們在禮品店逛了大半圈,也沒看到什麼合適的禮物。
唉,究竟什麼東西才能讓人開心起來呢?
我遠遠地看見貨架上一排排小東西,放得整整齊齊。
好,就買那個,光是看著它們就想笑,得多買點兒。
我和冷軒把滿滿一筐禮物搬進趙霆皓的房間。
現在問題又來了,究竟要怎樣做才能給霸總一個驚喜呢?
要不把禮物鋪在床上用被子蓋住吧,到時候霸總掀開被子就能看到我滿滿的歉意和心意。
等我和冷軒把所有工作都做完正想出去,就聽見外面有聲音。
是趙霆皓回來了!
我和他來不及走,情急之下只好鑽到床底去。
「雨薇…」
嗯??我咋好像聽見霸總在外面叫我?雖然聲音有點兒小。
我轉頭看了看冷軒,他好像什麼也沒聽見。
也許是被趙霆皓嚇得神經衰弱,我都開始幻聽了。
滴滴。
門被打開,只是這聲音怎麼像是兩個人在推推搡搡,一路撞著牆壁柜子進來?
等等,不太對勁,怎麼有嘬嘬嘬的聲音?
冷軒愣怔片刻,打開手機相機伸出床底,屏幕上居然是趙霆皓在和秦梓涵激…激吻!!!
還邊走邊親,媽的,刺激!會玩兒!
我看得正起勁,冷軒突然把手縮回來關掉相機模式,給我打出一串字:你要是想哭就哭吧,我把肩膀借給你。
我能說我一點都不想哭,甚至還想繼續看嗎?
趙霆皓和秦梓涵扭來扭去的腳已經快扭到床邊了。
我大驚,一個勁兒地搖冷軒的手臂,眼神交流道:現在怎麼辦啊?
冷軒眼神回應:我也不知道!
漸漸的,他倆已經扭到床邊,我眼前就是他們的腳丫子。
親那麼久,都不喘下氣的么?肺活量驚人。
只見他倆雙腳一歪,鞋一飛,然後滿屋子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的雞叫聲到處亂竄,就像用鞭炮炸了雞窩一樣。
「這誰他媽放那麼多尖叫雞!」霸總的聲音氣急敗壞,「我知道是你,秦雨薇!!」
我嚇得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脖子,又看見一隻只尖叫雞喔喔喔地落了一地,還有的在地板上彈來彈去,彈一下就喔喔叫,就像踩到痛腳尖叫著跳起來。
「霆皓,我們還繼續嗎?」秦梓涵問。
「你覺得我還有興緻繼續下去嗎?」
也是,本來都做好準備來一發,倆人一倒床上驚出此起彼伏的雞叫聲,炸出一窩尖叫雞到處亂飛,人不僅得嚇得彈起來,估計硬的都得嚇軟,直的都得嚇彎。
「霆皓…」秦梓涵還想掙扎一下,趙霆皓卻不等她說完,直接打斷了她:「梓涵,你出去吧。」
然後我就看見秦梓涵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間,期間還踩到幾隻尖叫雞,喔喔喔的,趙霆皓聽起來應該更生氣了。
我急得滿頭大汗,用眼神問冷軒,現在怎麼出去,他表示他也不知道。
「秦雨薇,我知道你們在這裡,出來吧。」趙霆皓突然來這麼一句,我和冷軒只能含淚對望,默默從床底爬出來。
———————
以為我會乖乖束手就擒嗎?
NO NO NO!!!
我剛從床底爬出來就撒丫子跑掉了,冷軒就沒有像我這樣如此智慧的反應力與覺悟力了。
我能做的只有為他默哀三秒鐘。
夜幕降臨,我又不敢貿然出去,怕與趙霆皓狹路相逢。
於是百無聊賴的我打開王者榮耀。
這個遊戲火了好幾年,我還一直沒玩兒過,昨天才通過新手訓練,連一把正式的匹配賽都沒參加過。
剛上線,冷軒就邀請我一起玩兒,我同意進去一看,發現居然還有趙霆皓和秦梓涵!!
原來趙霆皓帶妹呢。
冷軒:雨薇你怎麼才是青銅啊?
我這才發現趙霆皓已經是榮耀,然後是冷軒的最強王者,接著是秦梓涵的星耀段位……
只有我的狗頭頭像吊在隊尾,還透露著一絲天真無邪的屌絲氣息,下面標註著倔強青銅幾個字。
冷軒讓我打開語音和他交流,趙霆皓和秦梓涵沒開。
「雨薇,等會兒我帶你飛。」
「冷軒啊,趙霆皓段位那麼高的嗎?他不是每天都要上班嗎?哪裡來的時間打遊戲?會不會是找的代打?」
「我不找代打。」趙霆皓的聲音冷不丁從耳機里傳來,嚇我一激靈。
進了選英雄界面,我問:「冷軒,我選什麼啊?那個雙馬尾平胸的可以嗎?」
冷軒:「哪個平胸?」
趙霆皓:「她說的是安琪拉。」
「誒,要不我選這個吧,雖然舉著巴啦啦小魔仙法杖有點兒傻逼,但長得好漂亮,身材又好。」我點擊確定。
「王昭君啊,行。」
趙霆皓:「秦雨薇你選英雄看的是顏值么?」
「霸總,你選的這個英雄好帥!梓涵選的那個大長腿小姐姐也好好看。」
遊戲開始,冷軒讓我走中路,我才走到一半呢,屏幕左下方就出現一排紅字:
我diao大(阿軻):昭君,這局我跟定你了。
「冷軒,那個叫我diao大的是對我的王昭君一見鍾情嗎?」
冷軒:「不是。」
「和我打對手的那帥哥為什麼要拿個火龍果啊?」
趙霆皓:「你要小心他的火,盡量走位。」
不等我反應過來,地上居然出現一片紅色火,我一踩上去血條就掉。
我嚇得狂按技能,也不知道自己在按啥,突然從草叢裡冒出個身影,三下五除二地繞著我跳完一圈,緊接著我的屏幕就灰了,耳機里傳來播報:「first blood!」
我diao大(阿軻):好了,對面的,你們中路是我們派去的卧底,哈哈!
愛苡成殤(周瑜):你不配做我的對手。
我diao大(阿軻):你們趕緊投了吧。
然後冒出幾行綠色字:
[全隊]love薇薇(關羽):先別囂張,等會兒打得你們跪下叫爹!
萌萌噠的梓涵(虞姬):姐姐要不你掛機吧,我們不舉報你…
我難受,我委屈……
「冷軒,你為什麼不載我一程?」
「什麼?」
「我支援速度好慢啊,你的馬感覺騎得下兩個人,為什麼不讓我上馬呢?」
冷軒:「……」
堅持到十分鐘的時候,對面火龍果丟的火一碰我就狂掉血,戰績已經0-12-3了。
再仔細看了看趙霆皓的李白,21-0-6…
好吧,我相信他不是找代打的人。
對面的不停刷屏:
對面李白哥哥好帥!
李白哥哥我要給你生猴子!
李白下把帶帶我唄。
我苦守中路,奈何地上全是火,都沒有下腳的地方。
李白路過踩到火,血也開始掉。
我突然覺得自己終於可以發揮作用,於是我激動地向李白放了個大招。
哈哈,表揚我吧!我還是有用的。
趙霆皓:「秦雨薇你對我放大幹什麼?」
「你剛才不是著火了嗎?我給你滅火來著,我自己著火都沒捨得用呢!」
「……你那個滅不了火。」
「可以啊,她不是有句台詞嘛,叫什麼讓我替你消消火…」
趙霆皓:「……」
漸漸的對面已不可抵擋我們霸總的攻勢,冷軒狂刷屏:對面的,跪下叫爹,快快快!
我diao大(阿軻):李白加個好友唄。
這句話還顯示著,對面的水晶就爆掉了,victory!!!
我退出比賽界面,發現有條信息,我點進去一看,是被舉報扣分的消息…
「冷軒,你們不是說不舉報我嗎?我怎麼扣分了?」
「應該是對面舉報的吧。」
「我不明白,他們舉報我啥?」
「應該是舉報你…你是演員。」
我:「……」
———————
我以為趙霆皓又會丟下我,帶著秦梓涵絕塵而去,沒想到他居然讓我也上車!
冷軒也死乞白賴也要上,趙霆皓沒讓,只乾淨利落地說了個「滾」字,就猛踩油門走了。
「霆皓,你開車送我回家也麻煩,要不我今天去你家…」
「不麻煩。」
他這幾個字把我的瞌睡蟲趕跑個乾淨。什麼?秦梓涵要去我們家留宿的請求居然被霸總無情拒絕!!!
我已越來越搞不懂霸總在想什麼。
一回去就看見有個小正太坐在沙發上玩兒拼圖。
我壞笑著對趙霆皓說:「你私生子啊?來認祖歸宗的?」
他用霸總招牌白眼剜了我一眼:「他是我侄子。」
哦,原來是趙霆皓3歲的小侄兒到我們家來玩,我不得不佩服他們家帥哥基因的強大,那小男孩長得唇紅齒白的,可愛得讓人忍不住想捏捏。
我不禁聯想到趙霆皓小時候,哼,肯定沒有他侄兒可愛。
「小帥哥,你叫什麼名字呀?」我過去坐在他旁邊,這才看見他玩兒的拼圖,我去!密密麻麻,不容易分辨不說,這至少得有好幾百塊!
這一家子還都是高智商(`Δ′)!
「我叫小程。」他抬頭用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我,「姐姐你在吃什麼呀?」
趙霆皓糾正道:「你不應該叫她姐姐,應該叫舅媽。」
切,都叫老了,我不管,就要聽小孩叫我姐姐!
「姐姐在吃口香糖。」我把兜里的綠箭拿出來,「小程要吃嗎?」
「秦雨薇,你不能給他吃口香糖!」趙霆皓冷聲提醒我,「我們從來不讓他吃的,就怕他不小心吞進去。」
小程一聽癟了癟嘴,眼淚汪汪的,彷彿下一秒就要哭。
我急忙安慰道:「咱別聽他的,他就是個古板,姐姐的口香糖給你吃好不好?」
「秦雨薇!」
我沒理霸總的警告性地叫我全名,繼續說道:「但你吃的時候必須時不時張開嘴給我看,看看口香糖還在不在。」
小程吸溜了下鼻子:「好。」
霸總見攔不住我,只好冷著個臉坐在小程旁邊,便於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口香糖好吃嗎?」我問。
「甜甜的,涼涼的。」他眼裡滿是驚奇。
「姐姐給你說啊,還有一種叫泡泡糖的玩意兒,可以吹泡泡呢。不過你現在還不能吃,得等你學會吃口香糖後才准許吃泡泡糖。」
「好!」
小程的嘴還在嚼嚼嚼,但動作幅度不是很大,也常常忘記張嘴給我看,於是我想到個辦法。
「小程啊,口香糖還有個神奇的地方呢,就是你把他暴露在空氣中,它會變硬得硬硬的,吃回嘴裡又會變軟。」
他眼睛一亮,「真的嗎?」
「不信?試試唄。」我接著說,「你把口香糖放舌頭上伸出來…」
他照做。
「什麼感覺?」
「真的變硬了!」
只一會兒,我又繼續說:「你把舌頭縮回去,用溫熱的口腔包裹住它,再用舌頭攪一攪…什麼感覺?」
「變軟了!不過沒有剛才軟。」
「好,我們再來。」我說,「舌頭伸出來…」
「硬了!」
「舌頭放回去…」
「軟了!」
「舌頭伸出來…」
「硬了!」
「舌頭放回去…」
「軟了!」
「舌頭…」
我還沒說完呢,趙霆皓就氣沖沖打斷我:「行了!別說了!」
哼,你說不說就不說?好吧,我不說了。
我轉頭捏捏小程的臉,「小程現在學會吃口香糖了嗎?」
他鄭重地點點頭。
於是他開始小聲嘀咕著:「硬了,軟了,硬了……」
趙霆皓:「……」
————————
吃了口香糖後,小程明顯和我親近許多,還邀請我和他一起看動畫片。
「那個粉紅色小豬叫什麼名字呀?」我問小程。
小程目光不離電視機,回道:「它叫佩奇,小豬佩奇。」
「長得真可愛。」
我越看這小孩兒越覺得心水,這模樣長大後行情可不比趙霆皓差。
嗚嗚嗚,我也想要個這麼好看的兒砸!!
趙霆皓剛洗完澡路過,冷不丁來一句:「又在看那個長得像粉紅色吹風機的蠢蛋。」
「佩奇不是吹風機,不是蠢蛋!」小程氣憤地反駁。
「趙霆皓,你可閉嘴吧!」我急了,生怕小程被他氣哭,這霸總嘴真賤!
我又安慰小程:「佩奇這麼可愛,才不是吹風機,不是蠢蛋呢。」
小程重重嗯一聲,又繼續看電視。
我們又看了會兒電視,就吃飯了。
今天飯桌上的菜可真豐富,豬肉牛肉羊肉一個不落。
小程吃了塊豬肉,趙霆皓打趣道:「小程你知道你剛才吃的是什麼嘛?」
「什麼?」
「你吃的是佩奇的肉。」
小程一愣,眼看著又要哭,我急忙安慰:「他騙你呢,那不是佩奇的肉。」
我說完狠狠盯了趙霆皓一眼。
小程這下開始不吃盤子里的豬肉,夾了一塊羊肉。
「你知道你剛才夾的是什麼肉嘛?」霸總又開始了!
我急忙打斷:「趙霆皓,別跟個小孩兒似的!」
趙霆皓接著笑道:「那是喜羊羊的肉。」
小程一聽,立馬傷心得號啕大哭,我怎麼勸都勸不住,「他唬你呢!你不信的話我們去看,喜羊羊和佩奇還活著。」
於是我只好把他帶到電視機前,放了遍喜羊羊和小豬佩奇,他這才相信,止住了哭。
不行,這霸總實在太可惡,得想個辦法整整他!
……
那邊趙霆皓在理髮,這邊我抱著小程說:「小程你一定要在正月剪一次頭哦。」
趙霆皓:「……」
Tony:「總裁,今兒給你剪個賊拉風的寸頭怎麼樣?」
趙霆皓:「可以。」
「你覺得你舅舅剪寸頭好看嗎?」我問小程。
小程撇撇嘴:「雖然應該好看,但我還是討厭舅舅!」
霸總剛剪完頭就去公司開會了,我陪著小程背一下午唐詩三百首。
不得不說,他家智商基因的強大,我們才讀兩遍,小程就記得了。
我一下午心裡是又害怕又激動,時刻注意門外的動靜,果然在大約五點半的時候,趙霆皓回來了,頭上還戴著頂黑色棒球帽。
「喲,咋還戴個帽子啊?」我強忍笑意,「跳街舞吶?」
他冷哼一聲,「你說呢?」
我和小程互相看了眼,心照不宣地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趙霆皓氣急敗壞,「秦雨薇,我沒想到你還買通了我的私人Tony!!!」
「什麼?你家Tony怎麼著你了?」我繼續裝傻。
他這下開始破罐破摔,憤怒地揭下帽子,背對著我們,用手指著後腦勺:「那你說說,這怎麼回事!」
我和小程看著他後腦勺頭髮被剃成的小豬佩奇,笑得更厲害了。
—————
我以為霸總會和我堵好幾天的氣,沒想到第二天就把我拉到公司里去。
說是為了防止我「帶壞」小程,在他眼皮子底下我就不能作妖。
什麼叫帶壞啊?什麼叫作妖啊?
沒見小程的第一個上午,想他…
沒和小程一起吃的第一次午飯,想他…
唉。
我才去接了杯咖啡,就看到林卉如居然踩著雙恨天高來了!
根據霸道總裁文的套路,女N號來總裁辦公室……
天啦,這霸總是辛勤勞作的打樁機么?白天也這麼饑渴。
「雨薇,你怎麼在這兒?」她表情有些為難:「我才從城投公司過來呢,霆皓也在那兒,說是要讓我回來拿個文件給芯枂公司,挺急的。」
「那你拿吧。」我雖奇怪趙霆皓啥時候出去的,但又不懂這種商業上的東西,便只好隨她去了。
「可剛才我經紀人給我打電話,說得讓我去拍廣告,唉,要不你替我拿去吧。」
「我?」
我後知後覺,這文件可千萬不能送啊!按照總裁文套路,這絕對是霸總公司一個項目的機密資料!
可我現在已經拿著它走在大街上!
為了保險行事,我還是拆開文件袋確認,果真是霸總公司的一個新項目的競標資料!!!
我氣得直拍腦袋,秦雨薇啊秦雨薇,你怎麼這麼笨啊!
現在怎麼辦?
把文件拿回去?行不通,肯定會讓人生疑。自己把東西揣著?這樣更不行,趙霆皓看到的話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我想回家,想和小程一起看動畫片……
誒,小程!有了!
於是我……
等我回霸總的公司的時候,趙霆皓就怒氣沖沖地問我:「你拿什麼去給芯枂了!」
「一個文件。」我如實回答。
公司職員們看著我倆,一臉懵逼,這突然的咋了?
「秦雨薇!那是…」
他話沒說完,我就打斷道:「哎,別急嘛,你的文件在這兒呢!」
我說著就把資料從包里拿出來,除了文件袋。
「什麼?她就是秦雨薇?她就是總裁夫人?不是說她和冷軒私奔了嗎?」職員們議論紛紛,語氣表情滿是不可思議。
霸總把文件奪過去一看,這才放下心,沒一會兒又問:「你沒複印給芯枂吧?」
「你瞅瞅你說的是什麼話。」
「那文件袋呢?」
「我只不過是把文件袋裡的文件換成了碟片。」
我話音一落,突然空氣凝固。
趙霆皓耳朵一下通紅,憋出一句話:「秦雨薇,真有你的…」
他說完就轉身進辦公室去。
此時職員們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總裁夫人,你真把emm碟片冒充成文件交給芯枂了?」
「那當然,不過你們這麼驚訝幹啥?沒看過碟嗎?」
他們瘋狂擺手搖頭:「不不不,只是偶爾看,偶爾看。」
我抬手拍著一個搖頭最厲害的職員的肩:「大兄弟,你還沒結婚呢吧?我給你說,結婚以後這種碟啊可少看不了,尤其是家裡有小孩兒以後,逼也要逼著看。」
他們意味深長:「哦~沒想到總裁表面一副高冷的樣子,還有這種癖好……」
「還圍在這兒幹什麼?工作做完了?」霸總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突然這樣命令道。
職員們就像驚弓之鳥一樣,一鬨而散。
我又百無聊賴地和一個女職員討論淘寶上哪個化妝品好用。
「誒,你電腦上怎麼顯示的是個會議室啊?」我問。
她:「哦,這個啊是芯枂那邊的,我們偷偷在那兒安了個攝像頭。」
我:「啊?這不太好吧。」
她:「別提了,他們之前還在我們會議室安竊聽器呢!」
我:「你們怎麼不多在那邊安點兒攝像頭?」
屏幕上顯示他們馬上要開會,她立馬放下指甲油把聲音調大,職員們都不約而同圍過來看。
那邊他們都坐定後,應該是個秘書吧,正在影碟機放碟。
「誒,那就是我給他們的碟!」
職員們聽我這麼一說,一個二個突然精神抖擻,死死盯著電腦屏幕,看那樣子是不放過一絲一毫蛛絲馬跡。
他們都這麼關心公司項目的嗎?忠誠得讓人感動…
電腦里傳出聲音:「這是弘皓集團那邊的資料,送資料的人說我們要的東西全在裡面。在此,就請我們向那個冒著被炒魷魚的危險的勇士表達謝意和由衷的敬意!鼓掌!」
於是響起了熱烈的鼓掌聲。
我突然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好了,開始吧。」
大家都屏住呼吸,甚至那邊還有人拿出筆記本電腦開始準備記錄重要信息。
終於開始放碟片……
「別看我只是一隻羊,羊兒的聰明難以想像~」
歌聲愉悅,畫面歡脫,幾隻羊兒在草原上嬉戲…
那邊沉默了半晌,終於有人提出:「王總,這好像不太對勁啊。」
王總:「噓,別打岔,認真看,有用信息應該在後面,不要錯過了。」
於是他們看了一整集喜羊羊與灰太狼……
我再次感嘆道:「家裡小孩兒就愛看這個。」
職員們:「……」
—————
霸總加班不在,小程去上興趣班,正是我溜出去吃路邊攤的好機會。
好久沒吃過地溝油了,想念那味道,地溝油,我來了!
我來到小吃街,人們摩肩接踵的,逛了四十分鐘,只吃了份雞爪。
然後又去商場逛了圈,奈何囊中羞澀,只買下一雙襪子,一出來才發現天已經黑黢黢的。
我攔了輛計程車,「師傅,瓏灣別墅區。」
我打開車窗,感受著夏日的晚風,唉,是自由的味道。
「誒,師傅,這不是去瓏灣別墅的路啊。你別是故意繞路訛我吧?」明明出來市區後左轉進國道,可怎麼越開越偏僻呢?
「姑娘,我不是那樣的人。」
後來我才知道,你真的不是那樣的人,你他媽是個綁架犯啊!
嗚嗚嗚,為什麼會這樣?
雖然按照套路,霸總肯定會把我救出去,可他偏偏不走尋常路啊!
我的雙手雙腳被綁住,鎖在一個舊倉庫里,四面都是牆,灰朴破敗,只有房頂有個小天窗。
怎麼辦?這地方就算鬧出人命也不見得會被人發現,我好害怕……
「二位大哥,我想尿尿。」
「那兒有尿壺。」一個臉上有個刀疤的綁匪指了指牆角的破壺。
算了,我還是不尿了…
「二位大哥,你們為什麼要綁我啊?」死也要死得明白,說不定死了我就能穿回去。
「我怎麼知道?」這個綁匪很瘦,像個竹竿。
「你不知道還綁我,就不怕抓錯人啊?」我急了,這倆綁匪怕是蠢貨吧?
突然刀疤的手機響了:「喂,嗯,知道了。」
他掛斷電話後又撥通另一個號碼:「趙霆皓,你老婆現在在我們手上,要是想要你老婆活命,就把弘皓集團的新項目交出來!什麼?你不信?那我讓她叫兩聲。」
刀疤走過來,「你,說兩句。」
「我他媽說什麼啊?」
「管你說什麼呢!」
「我不知道說什麼。」
突然刀疤啪地扇我一耳刮子,「老子命令你,說!」
這一下打得我實屬發懵,耳朵嗡嗡嗡的,口腔里冒出絲絲血腥味。
嗚嗚嗚,我怎麼這麼慘啊!
電話里傳來趙霆皓的大呼聲:「別打了!她這不是說了么?我聽到了!」
瘦竹竿恍然大悟:「對啊哥,她不是出聲了么。」
刀疤繼續威脅趙霆皓:「要是明天中午你還不把項目拱手交出來,我們就撕票!」
他掛斷電話以後,對瘦竹竿說:「你去翻她包,說不定有重要東西。」
瘦竹竿過去把我包的東西全倒出來,「哥,只有一雙襪子和一張林卉如的簽名照。」
「你怎麼會有林卉如的簽名照?」
我能說因為窮,所以想拿出來賣錢嗎?
瘦竹竿不等我回答,又說:「可以送給我嗎?卉如是我女神…」
我:「你拿去吧。」
刀疤把瘦竹竿推到一旁,走過來對我說:「要是趙霆皓把項目交出來…」
我打斷他:「別白費力氣了,他不會交出來的。」
瘦竹竿不解,問:「為什麼?」
「因為他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死活。雖然我是他老婆,可他當初是由於長輩施壓才娶我的,結婚這段時間,他到處包小三,還和我妹妹搞在一起,一點兒都不關心我死活!」
「渣男!」兩個綁匪異口同聲。
「二位哥,不是我編故事,趙霆皓一點兒都不喜歡我,當初還把我囚禁起來,不准我出門,任由別的女人隨意來欺負我,嗚嗚嗚。」
「渣男!」
「他還打算把我送給他生意夥伴做交易,逼我穿露背裝。」
「渣男!」
「最嚴重的是他還逼我把自己的腎捐給妹妹,我死活不同意,他就把我抓去醫院強行要挖我腎!嗚嗚嗚!」
「渣男!」兩個綁匪義憤填膺。
「大妹子,這種男人要來幹啥?離了吧。」
「我倒是想離,可沒那麼容易啊。」我繼續哭訴,「別看我名義上是趙霆皓老婆,實際上窮得叮噹響,你們瞧瞧,有哪個富婆逛商場只買一雙襪子的?沒有吧?」
「過分!」瘦竹竿氣得跳腳,「大妹子,要是你不嫌棄我,就認我做哥,等你離婚後實在沒錢,我就偷電動車養你!」
刀疤也勸我:「聽哥一句勸,你還是趕緊找個機會離了吧。」
「嗚嗚嗚,說了這麼多,哥,我渴了。」
「大妹子,等下啊,哥給你找水去。」瘦竹竿說完就起身出去了。
刀疤坐在我對面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我嚇得發毛,他不會突然把我殺掉吧?
只聽他嘆了口氣:「這麼可愛的妹子都不想要,趙霆皓腦袋被驢給踢了吧。」
我:蝦米???
———————
我喝了水,和綁匪胡侃了會兒,又用瘦竹竿的手機看了一個多小時歡樂喜劇人。
「哥,我想看甜甜的韓劇。」
「大妹子等下啊,我安裝個韓劇TV。」
「謝謝哥。」
雖然這倆綁匪已經對我放鬆戒備,可還是沒解開我的雙手雙腳,我又不敢主動提。
刀疤比較敬業,一直嘀咕著趙霆皓怎麼還不來,瘦竹竿擔心我,怕霸總真的捨棄我。
我這是第一次經歷綁架,雖然已經覺得身心俱疲,但毫無困意。誰知道綁匪會不會一不高興一刀把我咔嚓了?
一整個晚上,兩個綁匪輪流守夜,我打算裝睡,可一閉上眼睛,居然覺得困意盎然,抵不過無窮的睏倦,眼皮打架了一會兒,就陷入夢鄉去。
我是被一陣嘈雜聲吵醒的,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居然聽見有人拿著大喇叭喊話:「倉庫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放開人質投案吧!」
什麼,警察叔叔來了?
瘦竹竿嚇得一激靈:「哥,現在怎麼辦?」
刀疤深深看了我一眼,我嚇得立馬解釋:「老哥,我沒報警啊,你們可一直盯著我呢!」
此時只聽得嘭的一聲巨響,有兩個警察舉著槍踢開倉庫門。
兩個綁匪見狀沒辦法,只好舉起雙手投降。
趙霆皓居然從門外衝進來,幫我解開繩子,輕撫著我受傷的臉:「雨薇,你怎麼樣?臉還疼嗎?」
我活動了下手腕:「我還好。」
瘦竹竿看著趙霆皓,啐了一口:「呸,死渣男!」
被塞進警車裡的前一刻,瘦竹竿還在勸我:「大妹子,聽哥一句勸,離了吧,這種男人不要也罷。」
我抹了把眼淚:「離,肯定離。」
之後我又去做了筆錄,折騰到快到中午才回家。
我好奇地問霸總:「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那兒?」
「綁匪手機沒關機,就追蹤了下。」他繼續說,「那兩個人好像業務不太熟練。」
我回想了下:「好像是。」
聽說我被綁架,奶奶急得連夜趕來我家,小程也哭著鬧著要來,如今已經在來的路上。
奶奶說我受到這麼大委屈,肯定留下了心理陰影,一定要讓我去看心理醫生。
沒辦法,趙霆皓只好帶我來到xx醫院。
心理醫生姓吳,男的,30多歲。
「趙太太,雖然這樣問可能會激你想起恐懼的回憶,但不用怕,一切都過去了。」他聲音溫柔,面帶微笑,長得斯斯文文的。
這個醫生帥哥,我可我可!
「請問你在被綁架的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
「一起看歡樂喜劇人,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和綁匪聊天吧,聊得挺投機的。」
他面露驚訝:「一起看電視…還聊起來了?emm都聊了些什麼呢?」
我偷偷看了眼坐在旁邊的趙霆皓,不敢說不敢說…
「沒事,趙太太不用怕,只有說出來我才能開導你。」吳醫生用哄著我的語氣說道,「相信我,你會打開心結的。」
趙霆皓也同意:「雨薇,你說吧。」
我發誓,這是我到這兒來,霸總第一次對我這麼溫柔地說話!
「如果我說的話,你一定不要怪罪我。」
「行!」霸總斬釘截鐵。
於是我攥著小心臟把聊天的內容講了一遍,趙霆皓周圍越來越低氣壓。
我見不妙,立即提醒道:「你說過不會怪我的!」
霸總壓著股火氣又不好發作,索性扭過頭去不看我。
「所以你用你不幸的婚姻取得綁匪的同情。」不知怎的,吳醫生這句話說得有點兒哽咽。
「唉,醫生,你這一句輕飄飄的話無法概括我的心情,你不懂…」我想起趙霆皓對我的各種虐心行徑,心裡竟堵得慌。
「誰說我不懂?」吳醫生突然眼睛泛起水光,「我懂,懂得透透的!我現在心裡啊難受得很。」
嗯?什麼情況?
「吳醫生你這是怎麼了?」
他落下兩行清淚:「既然你願意對我訴說婚姻的不幸,那我也不瞞你說,也不怕你笑話,就在一個小時前我發現我老婆出軌,出軌對象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就說兒子怎麼長得一點兒都不像我,賊眉鼠眼的,哪兒有我帥氣?都說醫生不要帶情緒工作,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我現在實在忍不住,你千萬不要完了以後投訴我,嗚嗚嗚…」
我看著掩面痛哭的醫生,抬手輕拍他的肩安慰:「……你別哭了,我不投訴你。」
他抽紙擤了把鼻涕:「同是天涯淪落人,趙太太,我覺得那兩個綁匪說得對,你還是找個機會離了吧。」
趙霆皓一聽,冷冷道:「呵,我和我老婆離不離不關你事,你只需要做好醫生的工作,否則以後別想當醫生。」
我勸慰霸總:「你就別和他置氣,沒看到他哭得這麼傷心嘛?讓一讓他。」
我說完又開導吳醫生:「醫生你別想那些傷心事了,有一句話說得好啊,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總得戴點兒綠。調整好心態,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兒事算個啥,一切在生命面前都是過眼雲煙,一切都是虛妄的,飄渺的。」
吳醫生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我:「趙太太你說得實在太在理,我要振作起來!」
我握拳:「我們一起加油!」
趙霆皓滿臉黑線:「秦雨薇你是來看心理醫生,不是來當知心大姐…不過我看他自己都開導不了自己,我們還是走吧。」
霸總拉著我正要走,吳醫生叫住我說:「趙太太,你上熱搜了。」
我拿出手機就看到推送:
最機智女人質:和綁匪聊天聊出感情,最終成功等來救援
今日早晨7:25,Y市警方破獲一起綁架案,兩個綁匪順利落網,人質秦某被安全救出。據了解,秦某在被綁架期間通過與綁匪聊天談心的方式,使綁匪放鬆戒備,最終成功等來救援。綁匪:最快樂的日子是和她(人質)一起看歡樂喜劇人。
然後下面是個視頻。
記者問:「聽說你與人質聊天聊出感情,請問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打了馬賽克的瘦竹竿:「那大妹子實誠,咱們胡侃海侃地就嘮一起了,等我出來以後要去找她結拜成兄妹。」
記者:「為什麼要和她當兄妹呢?她給你帶來了什麼情感上的波動嗎?」
瘦竹竿:「唉,生活不如意,我最快樂的時光就是和她一起看歡樂喜劇人。我只是想繼續擁有那短暫的快樂罷了。」
——————
經過上次綁架風波,我連著一個星期不敢出門,就怕被報復,唉,好想出去玩啊。
小程刷視頻的時候看到有小朋友在吃無花果,就是那種一條一條用蘿蔔絲做的童年零食。小孩子眼饞,硬是鬧著要吃,沒辦法,我只好安撫他,說一定給他變一些出來。
怎麼辦呢?又不敢出門,就算是有蘿蔔乾兒也行啊。沒辦法,只好先唬弄過去。
「秦雨薇,你是太無聊了么?」
我的行為遭到趙霆皓無情的鄙視。
「沒辦法,小程要吃無花果,我只好用這個哄一哄他。」
「所以這就是你浪費這麼多橘子,挑中間那層白絲的原因……」
我繼續著手裡精細的工作,回道:「看著簡單,這橘絲撕起來可累人了哩!」
趙霆皓沉默一會兒,突然說:「你別弄了,等會兒晚上我幫你一起撕,再浪費個十斤橘子都行,我媽剛才打電話來說要見我們,你準備一下。」
惡婆婆上線,見招拆招!
不過有可能她是要逼著我離開趙霆皓,再給我個千兒八百萬的。
這個我可我可!
我們來到一個高檔咖啡廳,他媽媽坐在靠窗的位置,我和趙霆皓過去坐在她對面。
「媽。」這聲媽我叫得賊彆扭。
「叫誰嗎呢?我不同意你這個兒媳身份!」她給了我個大白眼。
我改口:「阿姨。」
這樣叫起來舒服多了。
「媽,您別這樣。」趙霆皓說。
霸總他媽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小口,「秦雨薇,你知道的,我是一直不同意你嫁給我家霆皓。」
「是是是,我曉得,曉得。」你以為我願意嫁啊?
她突然氣憤地拍桌子,「你既然曉得,為什麼還要用盡手段嫁進我們趙家?不得不說你就是個心機深重的女人!」
心機深重?我?
「喂,阿姨你說誰心機重呢?」我受不了了!
她沒想到我會這麼對她說話,明顯愣了下,接著又指著我:「你說的是什麼話?你作為兒媳敢這麼說!霆皓你看看你娶了個什麼潑婦進門!」
這種情況好像對我有利誒,要不借著這個吵架的機會把婚給離了。
正當我琢磨著怎麼吵才能不輸氣勢時,才注意到霸總他媽面前的咖啡。
不妙,根據經驗,等會兒肯定她得潑我一臉!
「秦雨薇!你…」她已經氣得身體發抖,應該在醞釀潑咖啡的動作!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過那杯咖啡,咕嚕咕嚕一飲而盡。
嗝~~~
「秦雨薇,你做什麼?」趙霆皓對我突然搶咖啡的行為不解。
「我,我口渴…」
他媽已經快要爆發:「秦雨薇,你就是個沒教養的女人,配不上我家霆皓!」
等等,他媽面前還有塊蛋糕!待會兒她會不會直接抄起蛋糕糊我一臉?!
於是我又看準機會搶過蛋糕,大口大口吃掉了…這蛋糕真甜。
「秦雨薇,你這是又在幹什麼?」霸總又問我。
「……我餓。」
霸總他媽擺擺手:「唉,不說了,我現在根本容不下你,你趕快和我兒子離婚吧。」
「行。」我指了指她的香奈兒包包,「裡面有離婚協議吧,我馬上籤。」
她一臉驚訝,隨即又說道:「既然你那麼爽快,我也不磨嘰。」
於是她從包包里掏出一個文件袋,裡面正是離婚協議書。
我仔細看了下,哇哦!和趙霆皓離婚的話可以得一千萬分手費!
簽!肯定得馬上籤!
「筆呢?」我問,「阿姨您沒拿筆啊?」
她明顯怔住:「我沒想到你會這麼爽快……」
我轉頭問趙霆皓:「你公文包里有筆吧,借我用一下。」
「秦雨薇,你……」他眼神陰鷙,神情冰冷,「我還沒想好,先不離。」
我???!!!
「不是,兒子,你不是一直想離嘛?」他媽比我還懵逼,還驚訝。
趙霆皓把離婚協議還給他媽,告了辭就氣沖沖地拉著我往外走。
「趙霆皓,你幹嘛啊!」我使勁掙脫,可霸總的手就跟鐵鉗子一樣,怎麼甩都甩不掉。
我又回頭隔著玻璃門看了眼她媽,氣得直向我扔眼刀子。
來到車門前,他終於鬆開手。
我揉著酸痛的手腕:「趙霆皓,你發什麼神經啊!你不是一直想離來著?」
「要離只能我先提出來,不許你先!」
「行行行,你先。是你甩的我,不是我要先離的,所以我們快去簽字吧。」我迫不及待把他往咖啡廳里拉。
「秦雨薇!」他氣憤地看了我眼,又轉身鑽進車裡,走了……
把我丟下的歷史又開始重演,你到底有沒有紳士風度啊喂!
我在原地站了半個多小時,趙霆皓依然沒有回來接我,我只好找了個附近的公交站坐著。
肚子開始咕嚕嚕叫,好餓……
於是我買了份臭豆腐邊吃邊等。
偏偏天公不作美,沒一會兒又開始下雨。
我一點兒都不覺得難過,不需要這種環境渲染悲涼的氛圍……
正吃得香呢,趙霆皓就開著車來接我了。
我愣住,這麼快就消氣了?
「愣著幹嘛?上車啊!」
我哦了一聲,端著臭豆腐上車。
他皺眉:「你在我車上吃這個?」
「那我下去吃完再上來。」我正要開車門,就被他阻止道:「不用下去,就在這兒吃吧。」
然後他把車窗搖下來散味兒。
霸總突然靠過身來,距離我只咫尺遠,還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我緊張:「老哥你幹啥?」
他笑了:「給你系安全帶啊。」
我去,這種偶像劇浪漫情節我實在招架不住:「我自己來,自己來。」
「你吃吧,我幫你。」他不依不饒。
「不了不了,這等小事怎能麻煩總裁呢?還是我來,我來。」
我倆爭奪著安全帶,我一隻手端著臭豆腐,只能騰出一隻手阻止他,簡直是螳臂當車。
只見他湊得越來越近,我情急之下只好用雙手推開他的頭。
於是臭豆腐糊了他一頭,一次性塑料碗蓋在上面,灰黑色湯汁順著他後腦勺流了一整個小豬佩奇…
湯汁流到他嘴唇上,他條件反射地舔了一下。
我:「味道是不是超級棒?」
他把頭頂上的塑料碗拿下來,咬牙切齒道:「秦、雨、薇!!」
「都說了我自己來嘛…」我抿了抿唇,接著道,「你頭髮好像長長了點,佩奇都長毛了。」
——————
趙霆皓不同意離婚,離婚協議書也泡湯了,唉,啥時候我才能既得到自由又得到那一千萬分手費呢?
我邊煩惱這些事邊陪著小程一起看動畫片,忽然冷軒給我發來一條微信:雨薇,小七死了,我好難過,你來陪陪我好不好?
我:小七是誰?
冷軒:我離開你後因為太痛苦……[流淚]
我:你這是領養的孩子嗎?
冷軒:嗚嗚嗚,不是我兒子勝似我兒子!
我滿腹驚訝,沒想到冷軒還領養了個兒子!他現在應該真的很難過吧。
我抓起包就要出門,趙霆皓問我:「你去哪兒?」
「冷軒領養的小孩兒死了,他現在很難過的樣子,我怕他想不開。」
「他在哪兒?我開車和你一起去。」趙霆皓又轉頭吩咐李媽好好照顧小程就匆匆去拿車鑰匙了。
開車出了別墅大門,冷軒還沒給我們發位置信息,我只好打電話問他,他說他那兒信號不好,定位不準,不過旁邊是123大廈。
於是我們就先導航去了123大廈。
還以為冷軒會來這兒接我們,可不見他人影,我只好又打電話問他,他說他在123大廈背後。
我和趙霆皓只好下車步行繞到大廈背後,發現是個……寵物醫院…
冷軒一看見我就撲上來拉住我的手:「嗚嗚嗚,雨薇,我好難過。」
我:「別難過了…」
冷軒:「趙霆皓那逼一直不讓我見你,聽說你被綁架,我只能幹著急。」
有這等事?怪不得,我還納悶呢,為什麼冷軒那麼多天都沒找我。
趙霆皓轉移話題,問冷軒:「你兒子是…」
冷軒抹了把眼淚:「一隻可愛到爆炸的金毛,你們見到後保準兒也會喜歡它的。」
他說完就把我往醫院裡拉,非要我去看看小七。
趙霆皓跟上來強行分開我和冷軒:「他兒子不是人。」
冷軒一聽,不樂意了:「你兒子才不是人!」
我:「你兒子確實不是人…」
冷軒:「哦,對,我兒子…嗚嗚嗚!」
此時一個獸醫過來:「冷少,你現在去看你家金毛不?」
「去,我去。」冷軒說完就和獸醫一起走了。
我和趙霆皓面面相覷,眼見霸總表情越來越不耐煩,我只好打哈哈:「其實吧,人和寵物的感情也很深的,不比真正的父子少。」
我這才發現這個寵物醫院裡,有好多人帶了好多品種的寵物來看病。
阿貓阿狗就暫且不說,居然還有羊駝,倉鼠,豬……
不過那頭豬可真大,看樣子可能得有200斤。
我對趙霆皓說:「你瞧,這頭豬在蓮花村的話,可能得被殺來吃了。」
不知道那頭豬是不是聽懂了我說話,突然齜著牙,哼唧哼唧地亂叫。
趙霆皓背對著我看著冷軒進去的地方,提醒我:「秦雨薇,你別惹它,忘了上次的教訓嗎?惹急是要拱人的。」
「寵物豬應該不會像野豬那樣野蠻吧。」
說實話,我有點兒被嚇到,微微往趙霆皓旁邊躲了躲,但還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它,突然那頭豬像發瘋一樣向我衝來要拱我。
它主人反應過來,伸手想要拉住豬尾巴,結果抓了個空。
眼看豬就要過來了,我嚇得嗷嗷叫,一閃身躲到旁邊去。
還好躲過一劫……
待我穩定身形,然後,然後……
嗯?霸總呢?
我轉過身子定睛一看,我的媽呀,那豬正駝著霸總到處亂竄呢!
「秦雨薇!」霸總邊呼喚我,邊試圖下來。
雖然他是個妥妥的大長腿,可這次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那頭豬實在太大,而且又在不停跑動。
哼唧哼唧——
霸總騎著豬,抓著豬耳朵已經繞了這層樓轉了兩圈。
我連忙追在豬屁股後面,想把趙霆皓拉下來。
此時路人們已經笑瘋。
「霆皓啊!」我沒想到豬也能跑這麼快,試了幾次都抓不住趙霆皓的手,「趙霆皓,快剎車!」
「剎不住啊我艹!」
「你別抓它耳朵,它疼!它一疼就跑得更快!」
聽見動靜,獸醫們都出來了,想去攔住這安了馬達似的豬,可一看它橫衝直撞的樣子,就紛紛退下。
「秦雨薇,你快幫我按住帽子!」那豬又開始加速,趙霆皓只好繼續抓住豬耳朵穩住身形。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後腦勺有個佩奇,要是帽子掉下來,那就實在太滑稽了!
於是我追在趙霆皓旁邊,伸手按住他帽子。
在路人眼裡,我們就是這樣一副場景:一個年輕男人策豬奔騰,一個女人追著騎豬的男人奔跑。
「霆皓啊,你鞋掉了!」我沒時間撿他的鞋,只好邊追邊說。
「秦雨薇,你拉住它尾巴!」
「啊?」我瞧了瞧蜷在豬屁股後面的豬尾巴,「我,我不敢!太嚇人了!」
那豬還在跑,速度一點兒都沒慢下來,可我真不行,實在跑不動了。
就在我堅持不住減速的那一刻,眼睜睜看著趙霆皓的黑色棒球帽從他後腦勺滑落……
嗚嗚嗚,趙霆皓我對不起你。
於是在路人眼裡又是這樣一副場景:後腦勺有隻佩奇的,且對豬這個物種很偏愛的男人正在策豬奔騰…
「哈哈哈哈哈哈!」
我感覺路人已經笑缺氧,要昏過去的樣子。
謝特,我覺得我他媽也快暈了。
我氣喘吁吁地撐著膝蓋向前望去,趙霆皓已經騎著豬跑遠,而他後腦勺的佩奇隨著豬跑的動作一上一下,漸漸地拐到了牆的另一面,消失在我的視線。
自從我來到這裡,已經是第二次和豬這個物種打交道。
……
微博熱搜1:趙霆皓、豬和佩奇
微博熱搜2:趙霆皓騎豬飛奔
微博熱搜3:專家:成年豬危險,騎豬需謹慎
嗚嗚嗚,趙霆皓我對不起你。
我顫抖著手打開評論,熱門簡直驚掉下巴:
「騎著豬也這麼帥?怎麼做到的?」
「這個後腦勺,我可我可!」
「各位Tony們,這個佩奇我預訂了」
自然不乏有哈哈笑的評論,但由於趙霆皓的顏值,大家已經忽略他的滑稽。
因為這件事,趙霆皓一天都沒理我,我只好和小程黏在一起看豬豬俠……
算了,換個台吧。
小豬佩奇…
再換一個吧。
天上掉下個豬八戒…
換最後一個!
春光燦爛豬八戒…
算了,不看了。
———————
眼看就要到七夕了,然而……
套用朱自清的一句話:熱鬧是別人的,我什麼也沒有。
我也想要甜甜的戀愛,想要個撩人的小奶狗。
今天奶奶給我買了件粉色流蘇長裙,讓我情人節那天和霸總一起去約會,唉,我不想去。
不知道霸總知不知道奶奶的打算,我又不敢問,如果問了,到時候他又會臭屁一番:秦雨薇,你就這麼喜歡我,這麼想和我約會?
我嘆氣,挑著碗里的骨頭,坐在飯桌對面的趙霆皓問我:「嘆什麼氣啊?」
我隨口打哈哈:「唉,沒食慾。」
「……可你這已經是第三碗。」
滴滴——
他的手機響了,我抬眼隱約看到是秦梓涵發來的,好像是約霸總七夕。
誒!我傻子嗎?讓秦梓涵和霸總過情人節,我就不用再和他一起啦!
哈哈,我真是個天才。
「秦雨薇。」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是很開明的妻子,你去吧,七夕那天我不會打擾你。」
「不是,昨天奶奶給我說要和你一起過情人節。」
「沒事兒,你就和梓涵一起,如果怕到時候奶奶問起,我們就先統一好口徑。」
他一時陷入沉默,好像在思考什麼,半晌才說:「奶奶會派人暗中監視我們。」
我:「……那怎麼辦?」
「只好我們一起過七夕。」
我想,應該我的女主光環太盛,無意中就把女二給截胡了…
七夕節的街上情侶成堆,我和趙霆皓走在一起,就像遛狗一樣,他走前,我走後,不在一個頻道上。
他咳了咳:「秦雨薇,我們去遊樂園吧。」
「那票得你買,我沒錢。」
他笑了:「行。」
我們來到遊樂園,密密麻麻的情侶,歡樂的音樂還有賣花的小姑娘,分外熱鬧。
趙霆皓皺眉:「太吵,人太多,要不我們包場吧。」
「別!千萬別!我就喜歡這種熱鬧的氛圍。」
此時有個賣花的小姑娘走過來問趙霆皓:「先生要不要給女朋友買束花?」
趙霆皓正要掏錢,我急忙阻止:「小姑娘,你這花可不可以分點兒給我賣呀?我也想賣花賺錢。」
那賣花的姑娘一聽,臉色瞬間變差:「算了吧,這花我也不夠賣的。」
說完她就扭臉走了。
「為什麼不讓我買花?也花不了幾個錢。」
「我最討厭這種,看到情侶就要讓男方買花,價格比平時貴幾番,如果不買就說不愛女朋友,來個道德綁架。」
「看不出來,挺有正義感的啊。」
「那是當然。」
我們逛了會兒,買了兩個冰激凌,還買了一對兔耳朵戴上。我問霸總敢不敢把帽子取下來,令我始料未及的是他居然真的摘下帽子,令我驚訝的是,他後腦勺哪裡還有小豬佩奇的影子?
男生頭髮長得真快。
戴兔耳朵的趙霆皓有一種反差萌,滑稽又可愛。
「秦雨薇,你敢不敢玩兒過山車?」
我抬頭眺望飛舞在空中的過山車,咽了口唾沫:「……肯定敢啊,小菜一碟嘛!」
打臉來得太快……
「啊啊啊!媽媽呀!我怕!」我緊緊攥著扶手,閉著眼睛不敢往下看。
「趙霆皓,到哪兒了?是不是在上坡?」
他笑著說:「才剛開始呢,坐在最後一排失重感是最強烈的,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大著膽子眯開眼睛往下一看,我去,好高啊!這一看腿都嚇軟了,莫非我有恐高症嗎?
過山車已經到了頂點,忽然只聽得見前面人的尖叫和呼呼風聲,風颳得我眼睛都睜不開,失重感一下就來了,此時我已經叫不出聲來,甚至還覺得有點兒反胃…前面那姑娘的長髮被風吹得亂舞,時不時還抽我臉上…
好不容易才下去,他媽的又開始豎著轉圈圈,頭朝下的我實在忍不住,嘔吐物已經來到嗓子眼兒。
「嘔——」
是的,我吐了,在過山車上吐了。風很大,把嘔吐物吹來糊我一臉。
我覺得這個過山車持續了一個世紀那麼才終於到終點。
我穩定心神,顫抖著手從兜里掏出紙巾把臉擦乾淨才敢睜開眼睛…
我去!旁邊的趙霆皓居然也吐了,和我一樣狼狽,緊閉著雙眼和嘴巴。
「沒想到你居然也吐得這麼狼狽。」我說著就抽了張乾淨的紙巾給他,「快擦擦吧,怪酸的…」
他生無可戀地擦乾臉,又狠狠擦乾嘴巴,才敢張開嘴:「秦雨薇,這是我吐的嗎?這是我吐的嗎!」
我:「……」
趙霆皓:「這他媽分明是你吐的!」
我躲閃著他的目光望向外面,風兒還在喧囂……
——————
由於風把我的嘔吐物吹到趙霆皓臉上,他鬧了一天的彆扭。
「天快黑了,我們還是回去吧。」我提議。
他點頭,忽然就收到奶奶的簡訊:我在家裡守著呢,你們今晚別想回來!
我:「怎麼辦?」
趙霆皓:「還能怎麼辦,住酒店唄。」
「我,我不…」
「那你睡橋洞,我住酒店。」
「別呀,要不我們開兩間房吧。」
這是我第二次住五星級酒店,上次在海邊沒怎麼感受,這次一定要好好享受享受酒店服務。
我拿著房卡看了好幾遍,果真,連房卡都設計得散發出一種我住不起的氣息。
走進豪華電梯按下15樓。
「為什麼我們的房卡不一樣。」我問。
「哦,我開的是總統套房,給你的是普通房間。」
我:「……」
咕嚕——
「趙霆皓,我餓,要不現在去吃點兒東西吧。」我捂住咕嚕咕嚕叫喚的肚子。
「可以,等我去房間上個廁所。」
得到趙霆皓的允許,我心裡盤算著是吃大閘蟹還是大龍蝦。
切,小孩子才做選擇題,大人全部都要!
正當我喜滋滋地想著怎麼宰趙霆皓一頓時,電梯里的燈突然開始閃爍。
我心裡緊張起來:「趙霆皓,電梯不會要出故障吧!」
「別瞎說,不會的。」
他剛說完,只聽見嘭嘭兩聲,電梯突然開始搖晃,我嚇得一把抓住趙霆皓的手臂開始尖叫,然後電梯停了…
趙霆皓迅速把電梯按鈕按了個遍,然後按下警鈴呼救。
「現在怎麼辦?電梯不會往下墜吧?」我擔心地問道。
「雨薇你不要怕,按我說的做,如果電梯要往下墜,你一定要站穩,雙手護住頸,雙腿彎曲、抬起腳跟,緊貼電梯內壁。」
我點頭,又確認手機,意料之中的沒信號,只好緊張兮兮地等待救援。
五分鐘過去,十分鐘過去,二十分鐘過去了……
救援的人還沒來。
我發現趙霆皓的表情越來越痛苦,便問:「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
「想上廁所…」
我:「…還能憋住嗎?」
我又用電梯里的電話向外呼救,工作人員說目前來看有點兒困難,讓我們再等一下。
掛斷電話,我轉頭看見趙霆皓已經痛苦地坐在地上。
「不會要尿出來吧?」
「你現在不要和我說話,我怕真的尿出來。」
我急得團團轉,如果霸總真的尿褲子,那到時候救援的人來看到就實在太尷尬了。
「我那兒還有幾瓶飲料,要不我把瓶子騰出來,你尿在裡面。」
趙霆皓:「……」
我反應過來:「不行,那是養樂多瓶子,瓶口太小。」
「你要不尿在我包里吧…」我頓了頓,「也不行,要滲出來,而且裡面還有手機什麼的。」
趙霆皓:「……」
我嘆氣:「實在不行,你尿在手裡,用手捧著。」
趙霆皓笑了:「你捧?」
「還是你捧吧,我手比較小,捧不完。不過我可以勉為其難地幫你扶下鳥…」
趙霆皓:「……」
眼見霸總生無可戀的樣子,我只好繼續翻包,看看有沒有什麼用得上的工具。
誒,有個自拍桿。有了!
「我想到個辦法,實在不行你就對著這個自拍桿一頭尿,自拍桿另一頭放在飲料瓶里,用引流的方式把尿引進瓶子里。」
趙霆皓:「…算了吧,我還能憋。」
我還是很擔心:「悠著點兒,別憋壞了。」
霸總為了憋尿,換了不少姿勢,我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忽然聽見響動,緊接著電梯門被打開,然後我看見救援人員親切的臉龐…
我們得救以後,趙霆皓還裝個沒事人兒的樣子對救援人員表示感謝,一結束就蹭蹭蹭地往廁所跑去。
我打開手機看時間,霸總憋了一個小時…
牛逼,老哥!
——————
我掰下個蟹腿:「霸總你吃么?」
「還是你自己吃吧。」他看了看桌上堆積如山的蝦殼蟹骨,「要不要再來點兒?」
我擺擺手:「不要,給我來點兒酒吧。」
「你能喝么?不怕醉?」
「能,吹幾瓶二鍋頭都不成問題!」
然後我又打臉了…
我醉了,但不知道自己醉了。
趙霆皓拉住走得東倒西歪的我:「我們回去吧。」
我甩掉他的手:「好不容易,出來玩兒一次,怎,怎麼可以那麼,快,快回去?」
「你看你舌頭都捋不直,聽我的。」
「我不!不不不不不!」我說完就大步向前走,迷迷糊糊看見地上鋪著好多條手擀麵。
誰那麼沒公德心,扔這麼多手擀麵在馬路上,不行,我得都給拿走。
於是我蹲下來,拿…我拿…我再拿……
怎麼拿不起來啊?
「秦雨薇你幹啥?」趙霆皓彎腰笑盈盈地問我。
我甩甩頭,試圖吧眼前不斷飛舞的金星給甩掉:「我在拿手擀麵啊。」
「……那是斑馬線。」
斑馬線?我把眼神再次聚焦,還真是斑馬線!
「好好躺著當你的斑馬線,沒事兒裝什麼手擀麵啊?」
於是就這樣,我暈暈乎乎地走在前面,趙霆皓走在後面,一聲不吭地跟著我。
哇!前面那個小哥哥好帥呀!
我跑過去一把抱著他:「小哥哥,別站街了,如果你不想努力的話就跟我回家吧,我是富婆。」
我說完就抱著它走。
「誒?你幹啥?」手機店裡的店員呵斥我。
趙霆皓急忙跑上來:「她醉了,沒認出來那是人形立牌。」
走著走著,又看見前面有個黑色垃圾袋。
一個二個咋這麼沒公德心?
哼,可惡的垃圾袋,吃我一腳!
我這一腳下去,「垃圾袋」居然劇烈呻吟了兩聲,然後動了。
不等我反應過來,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就看見了趙霆皓的下巴。
「你怎麼抱著我跑啊?」
「你他媽剛才踢的是一條狗!」
我扭頭往後看去,真的有一條狗甩著舌頭在攆我們,還惡狠狠地汪汪叫。
我被趙霆皓抱在懷裡奔跑,目之所及是一彎月亮掛在天空,就像天空的一輪微笑,夜空舒朗,稀疏的星星在閃耀。
趙霆皓氣喘吁吁地把我帶回酒店,房間里有大大的落地窗,向外看去,月亮好像就在我眼前。
「趙霆皓,我可以睡在你的月亮上嗎?」
「睡吧,晚安。」
於是我拉過被子,沉沉睡去。
—————
我們回到家的時候,奶奶還沒走,她笑意盈盈地拉住我的手:「孫媳婦兒,折騰一宿,累壞了吧,這兒有碗雞湯,快喝點兒補一補。」
雞湯,chun葯……
我惶恐,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連連擺手:「不了不了,我不喜歡喝雞湯。」
「不補下身子怎麼行呢?」她嘻嘻笑道,「還指望在我有生之年抱抱曾孫呢!」
我扭頭用眼神示意趙霆皓:快想辦法呀!
他聳聳肩,搖頭,繼續笑著看好戲。
「雨薇啊,快來喝吧,可香呢。」
眼見躲不過去,我急得都快尿出來了,怎麼辦呀!實在不行,先解燃眉之急吧!
「啊,不了,奶奶,我不用補,因為我已經懷孕啦!」
趙霆皓笑容一瞬間凝固。
奶奶驚喜交加:「哎呀,真有啦,哈哈哈,我一老太太實在太開心啦!」
她有小心翼翼摸著我的肚子:「曾孫啊,你可要快快長大呀。」
我悄悄抹汗,這下玩兒大了。
趙霆皓去公司了,奶奶讓我教她怎麼網購,說是要給寶寶買嬰兒用品。
「奶奶,這個不急不急。」
她撅嘴:「怎麼不急,沒過多久小娃娃就要出世了。」
「還早著呢,這才剛懷上。」
「九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奶奶戴著老花鏡研究淘寶,忽然想起什麼,對我說:「孫媳婦兒,再過幾天就是霆皓生日,你記得給他買點兒禮物,男人也是要哄的。」
啊,對哈,我還差點兒忘了。
「奶奶您覺得我該買點兒什麼禮物給霆皓呢?」這下我真犯難,買禮物我最不擅長的,參考上次的尖叫雞…
她哈哈笑道:「那可得你自己想,這是你們小倆口的情趣。」
我:「也算不得啥情趣……」
我煩惱了一整天,該買點兒什麼呢?聽說送禮物就要送別人需要的,可趙霆皓那逼實在太有錢,啥都不缺。
唉,我太難了呀!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絞盡奶…呃,腦汁,終於想到一個辦法:問冷軒。
「給趙霆皓的生日禮物…」他在電話里思考一陣,「給他買個充氣娃娃吧,他應該需要……」
我:「……換一個吧,正經點兒的。」
「啊,最近不是淘寶上很火嘛,板磚,對,板磚,說是女友看到都感動哭了,它象徵著二人的感情堅如磐石。」
我滿臉黑線:「我和他?感情能堅如磐石?可拉倒吧。」
「這也不行啊?雨薇你等我再想想,想想……嘿,有了!你想啊,趙霆皓那逼整天坐辦公室吧,不運動吧,那他身體健康可堪憂咯,你去淘寶上看看有沒有對健康有益的禮物。」
這真是個好主意!
於是我興沖沖地逛了兩個小時淘寶,終於成功下單,並貼心給賣家備註寫一張生日賀卡,寫什麼呢?要不就寫霸總祝你生日快樂吧。
哈哈,完美!perfect!beautiful!!!
時間一天天過去,趙霆皓生日到了,但他好像全然忘記今天是自己生日,還去公司上班。於是我聯繫物流公司把快遞送到弘皓集團。
我正嗦著粉兒,趙霆皓就打來個視頻電話。
「秦雨薇,你給我買了生日禮物嗎?」他眉頭微皺。
「是啊,喜歡嗎?」
「你覺得我會喜歡嗎?」他把鏡頭對著禮物,「這種老年人按摩拖鞋你覺得適合我?」
「……我想著你整天坐辦公室,不怎麼運動,穿著它走路可以按摩按摩腳底,雖然有點疼,但你不覺得hello kitty的樣式很卡哇伊么?」
他大吼:「一點兒都不覺得!還有那個破抱枕……」
「我覺得抱枕是我挑得最完美的一件禮物。」
他把鏡頭對著抱枕,氣憤道:「你覺得這他娘的是個完美的禮物!」
我定睛一看,媽呀!怎麼是這傻逼破玩意兒!
抱枕上面是個熊貓頭表情包,流著淚捂著臉,下面寫著:快穿上衣服,我暈奶
我選的不是這個啊!
雖然我買的的確是表情包抱枕,可下單的是個小貓咪圖案,下面有生日快樂幾個字。
我縮著脖子弱弱說道:「雖然你可能不信,但我還是想解釋一下,這真不是我的鍋。」
他深呼吸一口氣:「你知道最尷尬的是什麼嗎?我他媽不知道是你買的,讓我女秘書拆的快遞!」
我沉默了會兒,說:「……真是個悲傷的故事,但這在我意料之外。」
「還有那個賀卡,秦雨薇,你故意的吧!」霸總已經氣急敗壞,憤怒得一塌糊塗。
「賀卡怎麼了?」
「你自己看!」
然後我看到那的確是個精美絕倫的賀卡,但上面居然寫的是:爸祝你生日快樂!!!!!!
「不是,趙霆皓,你聽我解釋!我沒想過當你爸,我不是你爸!你要不換個斷句方式,讓你當我爸……」
我還沒說完,電話就掛了…
我急忙打開淘寶聯繫客服。
我:你把貨給發錯了知道嗎?我買的圖案是貓咪不是熊貓頭!
客服:親,實在抱歉呢。
我:還有你把賀卡也寫錯了!
客服:沒有呢親,您寫的是「爸總祝你生日快樂」。我們這邊一致認為您多打了個總字,所以才糾正您的錯誤。
嗯???
我懷著疑問看了下訂單信息,備註真的是爸總祝你生日快樂!!!
拼音輸入法害死人……
——————
我一整天都在擔心趙霆皓回來會怎麼收拾我,要不現在重新去買個禮物換上?看下時間,已經來不及。
沒一會兒就聽見車子的聲音,接著趙霆皓就進來了。
我小心翼翼地斜眼看了看他,脫口而出道:「倉鼠,你怎麼像霸總?」
我說完才意識過來,急忙改口:「哎呀!嘴瓢,我本來想說霸總,你怎麼像倉鼠……」
他白了我一眼:「今天被你氣得智齒犯了!」
我囁嚅道:「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嘛。」
飯桌上他只象徵性扒拉兩口,而我咔啦咔啦地啃著排骨,他啪地放下筷子吩咐李媽去煮碗粥來。
喝完粥後,他的牙齒好像越來越痛,時不時嘶嘶抽氣。
「要不把你私人醫生叫過來吧。」
「他在休假。」趙霆皓頓了頓,接著說,「明天你陪我去趟醫院。」
「那麼大人了,去看牙還要人陪?又不是去兒科。」
眼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我急忙彌補:「雖然不去兒科,但我還是很樂意陪你這種無敵爆炸帥到沒邊的鑽石王老五一起去的。」
我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仔細想想,智齒疼起來真的要命。為了讓良心能過意得去,我只好爬起來去給趙霆皓拿來個冰袋。
「喏,要是疼得厲害就敷上。」
他接過冰袋:「你要不今晚你和我睡一起吧,不然沒人照顧我。」
「睡你個大頭鬼!」
第二天我和趙霆皓驅車再次來到xx醫院,我幫他掛了個口腔科的號。
很快就輪到我們,趙霆皓躺到牙科椅上。
「張開嘴巴。」醫生說完就轉身背對著我們換手套。
趙霆皓聽話地張開嘴巴。
「你要不張大點兒吧,智齒在口腔盡頭呢,你不張大點兒大夫怎麼好操作?」我提議。
他聽了我的話,又張大一點點。
我看著他的口腔:「霸總,你居然有蛀牙誒…不過感覺還是不行,還能再張大點兒嗎?」
他猶豫了下,還是聽從我的建議,張大嘴巴,忽然聽見咔嚓一聲……
我和趙霆皓頓時石化。
我捏著把汗,顫抖著手去摸他的下巴,他疼得一下從牙科椅上彈起來。
「嗚嗚嗚,大夫你快來看,他是不是下巴掉了呀!好大一聲骨頭響!」
醫生大驚,手套都沒套好就轉過身來:「嗯……其實沒必要張這麼大嘴,今天我先幫你把下巴複位吧。」
我不敢去看霸總幽怨的眼神,心想完啦,這下真少不了一頓削!
下巴複位以後,醫生給霸總戴上固定帶:「等下巴痊癒後再來拔牙。」
一路上趙霆皓熟練地打著方向盤,一言不發,只時不時發出嘶嘶的抽抽。
智齒髮炎疼痛,然後還戴著固定帶,啊啊啊,不敢想像,只怕我會疼得當場撞牆!
「霆皓啊,我對不起你。」
他深呼吸一口氣,滿目瘡痍:「沒關係,自從和你在一起,我已遍體鱗傷,習慣了…」
———————
沒想到堅韌不拔如霸總,戴著固定帶呢還要去泡溫泉,並堅持要我一起,說是讓我補償他,去贖罪。
贖罪?會不會直接把我按水裡淹死啊!
我一路上提心弔膽,終於來到溫泉度假村,不禁鬆掉一口氣,原來秦梓涵和冷軒也在。沒一會兒小程也來了,司機說今要小程來我們家沒看見我,硬是要跟我來。
「你背包里背的什麼?」趙霆皓問我。
「小黃鴨呀。」我說著就把背包拉鏈拉開,「不是要泡溫泉么,放點兒小黃鴨在水面,多可愛。」
「那你帶一隻就行,為什麼一整個背包都是?」他又雙叒叕鄙視我!
秦梓涵也和趙霆皓「沆瀣一氣」:「姐姐,我們都是大人,泡澡的時候不需要小黃鴨。」
「這兒不是有一個小孩兒嘛。」我低頭摸了把小程的臉,「對吧,小程。」
小程配合地點點頭。
冷軒輕輕掇我,小聲道:「雨薇你可別惹趙霆皓,這溫泉度假村是他的,你就不怕把他惹毛了晚上讓你睡柴房啊?」
我:「……行吧,不惹他,可我一定要和小黃鴨一起泡溫泉。」
我小跑上去追上趙霆皓:「霸總,你們這兒分男湯女湯的吧?」
他笑道:「沒給你說嗎?我們一起泡。」
一起???
行叭,反正這麼多人在一鍋…個湯里呢,諒那打樁機總裁也不敢亂來。
在更衣室的時候,我把泳衣穿上,嗯?怎麼比上次在海邊穿的比基尼露那麼多?我只好又裹條浴巾。
我把小黃鴨全下湯里,令我沒想到的是它們居然浮了大半個面積,冷軒急忙說:「趁趙霆皓還在換衣服,我們快撈點兒上來吧。」
正當我們手忙腳亂撈的時候,霸總帶著小程來了。
他看到我和冷軒撅著屁股撈小黃鴨的場景,眉頭一皺:「別撈了。」
緊接著秦梓涵穿著泳衣來了,膚白貌美大長腿,胸大屁股翹,一對白花花的…咳咳在我眼前晃,我突然覺得有點兒暈。
冷軒攛掇著我脫下浴巾,還說梓涵都沒裹浴巾,我死活都不脫,趙霆皓冷笑道:「一對兒A,還是不要脫了,辣眼睛。」
「是是是,那我不脫來辣您眼睛。」
我給小程拿了個游泳圈,帶著他一起下湯。小程套著泳圈玩兒小黃鴨,其他人都在閉目享受著輕撫肌膚的溫柔之水。
咕嚕——
我怎麼又餓了……
趙霆皓輕笑道:「餓了?想吃什麼,我讓人給你拿。」
「白水煮蛋有么?」
冷軒也說要吃,沒一會兒小程也說要,趙霆皓索性讓人端一盤子上來。
我先剝了個雞蛋給小程,然後自己剝了個,還沒送到嘴裡呢,趙霆皓的大手就伸過來,我撅撅嘴,乖乖地把剛剝好的蛋給他,順便提醒道:「慢點兒吃吧你,小心下巴又掉。」
我又拿起個蛋,才剛剛敲破,趙霆皓就指揮我,讓我把「游」過去的小黃鴨拿走。
行行行,您是總裁金貴著呢,不能親自動您那玉手把它拿開。
我只好放下雞蛋走過去,正伸出手想去拿開那隻小黃鴨,但沒注意腳崴了一下下,整個人向前栽去,亂揮的手把霸總手裡正在吃的雞蛋給打飛了。
「啊啊啊!媽媽呀!」我尖叫著繼續往前倒,條件反射地想雙手撐地,結果還沒到地呢,就撐到個別的東西,嗯?軟軟的,捏捏……
只聽趙霆皓痛苦地悶哼一聲,蜷著腰捂著jj,五官扭曲著倒抽冷氣。
「霆皓啊,你感覺怎麼樣?痛得很么?」我這一掌下去,會不會把他那兒按壞了呀,我急於知道真相,提溜著一顆心問出來,「它,斷了么?」
秦梓涵急忙涉水過來:「霆皓,嚴不嚴重?要不要叫醫生啊?」
「老哥,這簡直是致命打雞』啊!」冷軒也跟過來,後面還跟著套著游泳圈劃拉的小程。
趙霆皓緩了會兒,終於開口說出第一句話:「秦雨薇,你不是想知道它壞沒壞嗎?今晚你試試怎麼樣?」
我:「……」
「呀,舅舅,你蛋蛋掉啦!」小程指著掉在小黃鴨背上的,趙霆皓啃了一半的雞蛋說。
眾人:「……」
———
26號了,最遲更到3月5號左右吧(′?`)?
——————
泡完溫泉後,我問趙霆皓要不要去附近的診所看看,被他一口回絕。
我想了想,這是我寫的言情小說,而且霸總有主角光環,不會讓他斷子絕孫的。
秦梓涵在不斷偷偷看我,好像想找機會和我說什麼。我在腦海里快速合計,霸總考慮個離婚考慮那麼久,如果繼續拖下去,不曉得到時候離婚協議里的一千萬會不會縮水成一百萬……
要不讓秦梓涵推趙霆皓一把,讓他儘快做出決定,畢竟她是白月光,我是蚊子血。
「梓涵啊,我們一起去上個廁所吧。」
她沒想到我會主動給她單獨說話的機會,隨即回道:「行啊。」
然後我們這對塑料花姐妹攜手共赴…衛生間。
來到衛生間,我們不約而同鬆開互相挽著的胳膊。
我咳了咳:「梓涵啊,我看你一路上似乎想找機會和我說話。」
她沉默了下,才說:「姐姐,我是真喜歡霆皓,當初由於他奶奶反對,我才心灰意冷出國,可我出國這些年天天都在思念他。你也知道你是後來者居上,你把他讓給我吧!」
後來者?說簡單點,她的意思是我是小三,我橫插一腳?!
媽的,這破綠茶……
不行不行,我要冷靜,忍住!
「我也想讓給你呀,可……」我還沒說完呢,她就迫不及待插嘴道:「姐姐,你也曉得強扭的瓜不甜。」
「但它解渴啊……」
她又是一愣,然後語氣低沉:「所以姐姐你這是拒絕我?」
這是女二要正式黑化的節奏?
我心中警鈴大作,千萬不可以!本來就鬥不過她,如果再黑化開掛,那我說不定得交代在這兒!
我急忙否認:「不是,其實我也知道霆皓不喜歡我,早就心灰意冷,現在已經到了離婚這一步,但他還沒下定決心的樣子,我想讓你幫幫我,你和他升溫升溫感情,好讓他趕快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她一聽,眼睛都亮堂起來,歡歡喜喜地回了個好字。
經過這一交談,我的心終於放下,已經在幻想該怎麼花那一千萬了。
正愉快地啃著蘋果,冷軒對我說:「雨薇,我們去爬樹吧。」
爬樹,童年回憶啊,我要去我要去!
一路上冷軒一直在說,他是怎麼無意發現那棵很適合爬的樹,還說我爬樹的樣子一定很美……
唉,冷軒這娃的粉絲濾鏡還是太重。
我跟著冷軒來到目的地,遠遠地就看到一顆…呃,百年老歪脖子樹?可以這麼形容,樹前面還有個魚塘,塘里荷花開得正盛。
幸好我攀過岩,爬樹簡直是小菜一碟。
我爬上去的那一刻,視野也開闊了,一瞬間感到無比自由,夏風吹過,平添絲絲爽意。
風景真美…美……美你個大頭鬼!
趙霆皓那逼又來煞風景!
他冷聲道:「你們玩兒得很開心嘛。」
我腹誹:你來了就不開心。
我坐在樹脖子上問他:「你是來和我爭這棵樹的攀爬權的么?」
「誰稀罕?」
冷軒語氣不善地插嘴道:「那不就行啦,你玩兒你的,我們玩兒我們的。」
趙霆皓眉頭一皺,也不和我們逞口舌之快,索性去前面看荷塘。
我回頭對冷軒說:「冷軒,你信不信我可以雙臂吊在樹脖子上,翻上去?」
「雨薇,還是不要這樣吧,很危險。」
「不怕,我練過。」然後我雙手掛在樹脖子上,先做單擺運動,然後手臂用力,雙腿飛起來,然後……我一腳把前面背對著我的霸總踹進了荷塘里!!!
他先是重心不穩,身子前傾雙手撲棱著空氣,尖叫著,眼看要倒,為了保護自己綁著固定帶的下巴,仰著頭伸長脖子,噗通一聲撲進荷塘里去。
他身子都沾滿淤泥,下巴以上還乾乾淨淨地在水面。
我急忙從樹上下來跑過去,「啊啊啊,霆皓啊,我不是故意的!」
他在水裡撲騰好一會兒才站穩,「秦雨薇!!!!!!」
「霸總,小心嗓子,你剛才都吼破音了。」我好心提醒。
冷軒在一旁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我解釋:「我甩起來的時候沒注意你正好站我前面,我沒想到……」
他打定主意不理我,看那樣子想提腿從淤泥里走出來。
提腿…提……提……再提……
「嗚嗚嗚,你是不是陷泥里了呀?」我探出身子抓住他手,想把他拉起來,使掉吃奶的勁兒,趙霆皓依然紋絲未動。
冷軒笑夠了,也抓住趙霆皓另外一隻手拉,沒拉動。
「現在怎麼辦?」我問。
「沒辦法,只好去叫人來幫忙。」冷軒說完一溜煙就跑了。
我坐在塘邊,和趙霆皓大眼瞪小眼。
終於還是我開口說出第一句話打破這冰冷的氣氛:「待會兒人來,見到他們老總這樣,你會不會很尷尬?」
他冷哼一聲:「還有比上次騎豬上頭條更尷尬的事嗎?不,沒有!」
我:「……」
冷軒很快就帶來幾個壯漢,後面還有秦梓涵。
秦梓涵心急火燎地撲上來:「霆皓,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其中一個壯漢把繩子一頭扔給趙霆皓:「總裁,您把繩子綁在腰上,我們拉你出來。」
趙霆皓照做,然後幾個壯漢喊著口號:「一二拉!一二拉!一二拉!」
終於,霸總從塘里出來了,除了頭以外,全身烏黑,就像路邊的黑色雕塑。
趙霆皓臨走前又白了我一眼,我瑟瑟發抖,急忙追上去:「霸總,你聽我說,我真不是故意的……嗚嗚嗚,你就算這麼狼狽,依然螺旋爆炸帥啊,哈哈……」
—————
「秦雨薇,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理了理背包帶,回頭幽怨地看著霸總:「我今天惹你生氣,怕今晚不給我飯吃,現在出去覓食。」
他笑道:「誰說不給你飯吃?」
我低頭:「我就是怕……」
他嘆了口氣:「我在你眼裡有那麼可怕么?」
不等我回答,他就說要和我一起,我自然死活不同意,他和我一起,那多不自在啊。
不行,得想個辦法讓他打消念頭。
「今天不想坐你那小汽車,我暈。想坐公交車。」
哈哈,像趙霆皓這種富豪,應該不願意擠公交吧。
「行,依你。」
然後……現在我和霸總一起在公交站等公交…
「坐慣了豪車坐公交,你習慣么!」
「體驗一下民間疾苦。」
唉,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
沒等幾分鐘車就來了,我說:「沒給你準備零錢,如果你沒有就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我說完就投下兩塊錢,然後霸總居然從錢包里掏出一張100的投了進去!司機大哥明顯一愣。
「喂,你咋這麼浪費!有這錢都夠打兩趟車了!」我忍不住呵斥,心下又腹誹道那100塊寧願扔公交車投幣箱里,都不願意給我…
公交車已經沒有座位,我和趙霆皓只好站著。
我隱隱約約聽見後面有倆姑娘在交談:「那兒有個下巴戴固定帶的帥哥,我們要不要讓座啊?」
「看起來應該很疼,讓吧。」
看樣子她們要起身讓座,趙霆皓突然來一句:「我不疼,你們坐吧。」
那倆姑娘愣了一下,隨即滿面通紅,笑容掩都掩不住。
我用手肘撞他:「喲,又頂著這張臉禍害小姑娘呢。」
他貧嘴道:「這不是成功把你給禍害到了嘛。」
我:「…我又沒阻止你去禍害其他人。對了,你趕快讓你媽把上次那離婚協議帶來,咱倆麻溜地簽名,一直拖著也不是個事兒,反正都是要離的,我這不是想儘快還你自由嘛。」
他一聽這話,臉一冷:「我現在挺好的,不需要你給我自由。」
「你捨得讓梓涵再繼續這麼等啊?男人,婚內出軌是不負責任的表現,如果你真喜歡梓涵,就得先把咱們這婚給離了,再正大光明地和她在一起。」
「秦雨薇,我沒見過比你還大方的妻子,你就……」
他話說剛到這兒,司機大哥突然嗞——地一下,來了個急剎車,我重心不穩向前倒去,尖叫著情急之下想胡亂抓個東西支撐住。
我的手抓住個毛絨絨的東西……管他的,先穩住身體再說,於是我抓著它……我去!怎麼在繼續往前倒啊!!
眼看就要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只覺腰間一緊,原來是趙霆皓伸出手臂將我攔腰穩穩圈住。
我臉離地只一掌遠,拍了拍胸脯,幸好幸好。
咦?這是什麼?
我定睛一看手裡抓著的東西……啊啊啊!我剛才把誰的假髮抓來了!
扭頭看去,旁邊座位上的一個中年男人怒目盯著我,太陽照到他光禿禿的頭頂,晃得我眼暈……
我急忙道歉:「大哥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我幫你把假髮戴上。」
於是我手忙腳亂地幫他戴假髮,「哎呀,不對啊,怎麼戴不穩?好像反了。大哥,你別急,我馬上就好,馬上就幫你把頭髮戴好。」
此時已經有乘客在捂嘴低聲笑。
我越來越急,這樣戴?不對,這樣呢?也不對。比劃半天也沒戴對,正當我抓耳撓腮時,司機大哥又一個急剎車,我情急之下一把按在大哥的光腦殼上……
禿頭大哥已經壓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姑娘你必須在半分鐘之內給我戴好!」
我連連點頭:「是是是,我一定。」
我急得滿頭大汗,趙霆皓卻在一旁抿著嘴憋笑。
我害怕大哥情緒不穩,本來想說點兒什麼緩解緩解氣氛,結果脫口而出道:「大哥你腦殼頂真他媽亮堂,手感也不錯,滑滑溜溜的,用的什麼護膚品啊?」
整個公交車裡的人一聽這話都忍俊不禁,司機大哥也邊打方向盤邊笑。
禿頭大哥脾氣還算好,沒有動手打我:「你要是不會戴,那還是我自己戴好了……」
趙霆皓笑夠後才說道:「大哥您別介意,我老婆就是這麼虎,我替她向你道歉,對不住啊。」
禿頭大哥邊戴假髮邊說:「算了算了,以後坐車給你媳婦兒尋個座位吧,她好像平衡感很差。」
我:「……」
我抹了把汗,這公交車坐得真是驚心動魄。
終於到站了,我迫不及待地下車。
「霸總,我們走天橋吧。」
「那兒不是有斑馬線么?走天橋多累人。」
我撅嘴:「那兒是個十字路口,要過兩回馬路……」
「哈哈,所以你的潛台詞是害怕過馬路?」
我:「……也不算…不管,那你過你的斑馬線,我走我的大天橋。」
他也不和我爭,跟在我後面上天橋。
還有幾步階梯就下天橋了,我停下問霸總:「你敢從這兒翻下去嗎?」
「這樣很危險,還是最好不要。」
我對他吐舌頭略略幾聲:「膽小鬼。你不敢我敢!」
笑話,我小時候經常這樣干!
於是我一邊用眼神挑釁著霸總,一邊撐手抬腿,翻……
忽然眼前有個東西一閃而過,腿絆到個什麼東西,屁股一下坐下去。出於慣性身子往後仰,我急忙抓住屁股下面的鐵杆,街道兩旁的風景在勻速不斷向後移動。
我這才回過神來,我怎麼跨到路人的自行車后座坐著了?!
前面蹬自行車的是個穿校服的學生,戴著耳機哼著歌,還渾然不覺我坐在他後面。
我小心翼翼地拍拍他的肩,提醒道:「老弟,可以把我放下去了么?」
他嚇得一激靈,連忙急剎車,摘下耳機轉頭看著我:「哎喲我艹!啥時候天上掉下個林妹妹?」
「不好意思啊,剛才我下天橋的時候沒注意……」
他回想了下,恍然大悟道:「我就說嘛,剛才感覺后座噸了一下,還以為壓到減速帶。」
我向後看去,霸總還待在天橋上看著我,一陣風吹來,他的秀髮在空中凌亂。
————
今日份已發完,完結倒計時6天。
—————
我從自行車上下來,那校服男生說能載我是一種緣分,我也十分同意他說的,於是我們交換了微信。
哦,原來這娃叫柳一晨,名字不錯。
「你不是要去買吃的嗎?怕我晚上不給你飯吃。」趙霆皓語氣冰冷,周圍氣壓好像又開始不對勁……
柳一晨走後,我們買了一箱…泡麵抱回去。
趙霆皓還苦口婆心地勸我少吃泡麵,我有點兒不耐煩,這霸總怎麼越來越婆婆媽媽?一點兒都沒有霸道的亞子。
晚飯趙霆皓還是給我吃了,而且還特別豐盛。
在我還沒吃完第一碗時,秦梓涵就優雅地放下筷子:「唉呀,好飽哦,吃不下了。」
我扒拉著飯的動作僵硬下來,在低頭看了看自己肚子上微微突出的肉……決定還是不能餓著自己,悲傷地開始添第二碗飯。
趙霆皓說決定下次單獨給我一個大碗……
吃完飯後,冷軒提議來兩把王者榮耀,就在我興緻沖沖地上線後,發現他們早已開局……
嗚嗚嗚,他們都嫌棄我。
轉眼就到十點,我洗了個澡剛上床,秦梓涵就來敲我門,我一開門簡直嚇一跳,她扶著牆,嘴唇蒼白,腳步虛浮。
她說:「雨薇,給我包泡麵吧,我實在太餓了。」
我:「……」
就在秦梓涵呼啦呼啦,邊摳腳邊吃面時,趙霆皓來了。
秦梓涵明顯動作僵硬下來,然後細嚼慢咽,優雅地拿著叉子:「哎呀,怎麼又飽啦?」
我:「……」
趙霆皓問我要指甲刀,我坐在床上玩兒開心消消樂,沒功夫給他拿,就嘴上指揮他去拿我的化妝包。
他翻看好一會兒,才拿上指甲刀就走了。
霸總前腳剛邁出去,秦梓涵就立刻呼啦呼啦地繼續吸溜泡麵。
女神也不好當啊…
她喝下兩口湯,嗝~,之後便心滿意足地要走,臨走前還提醒我眉毛該修理了。
我照照鏡子,好像是誒。
於是我打開化妝包,左找右找,愣是沒找到眉夾。會不會是剛才趙霆皓給拿走了?不過他拿那東西來也沒用啊,不過還是去問一問吧。
我敲門,很快就來人把門打開,居然是冷軒。
「雨薇,你是來和趙霆皓共度良宵的么?你不要這樣可不可以?」
我拍了拍他的肩:「老哥你想多了。」
我視線越過他,看見趙霆皓正對著鏡子扒拉鼻孔。
他在幹啥???
我疑惑著走近,待看清眼前的景象,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趙霆皓,你他媽怎麼把我的眉夾拿來夾鼻屎!!!」
我氣沖沖地從他手裡奪過眉夾,順帶把桌子上的指甲刀也一併拿走。
實在太氣人!
我的眉夾髒了……
哼,此仇不報非君子!
我估摸著他應該在洗澡,但不放心,又給他打了個電話,沒人接,果真在洗澡。
我悄悄溜進他的房間,聽見浴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心怦怦跳著找了一圈,終於在床頭櫃的抽屜里找到到他的剃鬚刀。
你用我的眉夾夾鼻屎,那我就用你的剃鬚刀刮腋毛!
我快速回房把腋毛刮掉,提溜著一顆心又悄悄潛進他房間把剃鬚刀放回原位。
呼——
我躺在床上鬆了好大一口氣,只覺困意襲來,便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來,送餐服務員正好來送餐,吃完早飯以後就帶著霸總那份去他房間。
他正在刷牙,我招呼一聲就把早飯放他桌上,此時冷軒推門進來:「趙霆皓,我剃鬚刀沒電了,想用一下你的。」
「不行。」
「唉呀,我沒傳染病,放心吧。」
趙霆皓猶豫了會兒:「你拿吧,在床頭櫃的抽屜里。」
我陷入深深的糾結,到底該不該對冷軒說那個剃鬚刀我拿來刮過腋毛……
冷軒正要用,突然眼神一凜,又把東西放回去,趙霆皓從洗手間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你怎麼不用?」
冷軒憋了半天,終於說:「你剃鬚刀好像沒清理乾淨,還有一根兒毛再上面,卷的…趙霆皓,你挺惡趣味的……」
趁霸總還沒發飆,我急忙跑出來,只聽得他的嘶吼:「秦、雨、薇!!!!!!」
————
彈指間就入秋了,我邊感嘆著光陰似箭,邊研究怎麼弄一個假的孕肚。懷孕兩個半月肚子會不會隆起呢?實在不行要不弄一次假的流產事故?
我好心累……
趙霆皓來叫我,說讓我快點。哦,忘了說了,他下巴痊癒之後去醫院檢查,發現那顆蛀牙已經留不得,就給磨掉了,待會兒還要陪他去安假牙。
我坐在副駕駛上,逛著淘寶心不在焉,趙霆皓問我:「你在看什麼?」
「看看有沒有假的孕肚,買來塞肚子那兒。」
「我有一個辦法。」
我急切地問:「什麼辦法?」
「咱倆真的生一個。」
「滾!」
很快就來到醫院,他輕車熟路地去找醫生,我打趣他說他一向用慣私人醫生,沒想到還挺適應來醫院的,他不置可否。
大夫讓我們等一會兒,他要去拿牙齒。
「霸總,你張嘴給我看看那顆牙怎麼樣。」
他猶豫了下,拒絕道:「我怕對你張嘴,下巴又脫臼了。」
很快醫生就帶著牙齒來了,趙霆皓躺到牙科椅上等待醫生「臨幸」。
醫生坐在旁邊打磨牙齒,我好奇地伸過腦袋去看假牙長什麼樣子,真像真牙。
我說:「大夫,可以將就幫我看看我的牙嗎?」
大夫轉過頭來:「那你張嘴我看看。」
我張嘴:「啊——」
趙霆皓滿臉黑線:「秦雨薇,你哄小孩兒喝葯啊。」
整個科室的醫生都忍俊不禁。
大夫看了看,說:「你牙口特別棒,沒有蛀牙。」
我很開心,不然的話又會像趙霆皓這樣受罪。
我湊近腦袋去看醫生怎麼打磨牙齒,突然有簡訊來,我掏出手機拿起來看時,醫生正要把牙齒拿去趙霆皓嘴裡比劃,然後…我把醫生手裡的牙齒撞掉了!!
只聽見牙齒啪嗒啪嗒落地的聲音,但不知跳哪兒去了…
趙霆皓還不知情,神情安詳地閉著眼睛躺在牙科椅上。
醫生明顯愣一下,我和他急忙彎腰去找,嗚嗚嗚,得快點兒找到啊,不然霸總知道了,肯定得把我給撕成兩半!
越想越害怕,我索性直接趴地上找。
就在我打算爬到椅子尾巴去找的時候,突然頭頂響起魔鬼之音:「你們在幹什麼?」
我一怔,偷偷抹了把汗:「我,我們在…呃,滿地找牙……」
————
今日份已更完,完結倒計時5天
————
自從霸總安好假牙後,我總嘲笑他,故意在他面前啃排骨雞爪之類的,次數多了他也不計較,我也越來越覺得沒意思。
柳一晨在微信上找我,說自己很苦惱,明天是半期考試後的第一次家長會,但是不敢告訴父母,因為自己成績是吊車尾。
柳一晨:姐姐你冒充我親姐去一趟可以嗎?
「我?!」艾瑪想想還挺刺激,「兩分鐘,我要你的詳細資料。」
柳一晨,十三中的高二(6)班學生,成績最好的一次是高一下學期,進步了一名,喜提倒數第二……
我:我去給你開可能會被老師給批評死。
柳一晨:雨薇姐姐,幫幫我嘛…其實我還犯了一個事兒,所以才不敢告訴爸媽的。
我:啥事兒?
柳一晨:早戀。和我們班第一名。
這活兒,包我身上!
第二天……
「喲,一晨,這是你家長啊?還挺年輕。」旁邊班主任打趣道。
柳一晨羞赧地撓撓後腦勺:「這是我姐。」
班主任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性,一副很有威信的樣子。
「你好你好。」她和我握手,「請問你貴姓啊?」
「老師你好,我叫秦雨薇。」
她疑惑道:「你是一晨親姐吧?」
我嚇得一激靈,不會她發現什麼了吧?不行,要穩住:「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可你姓秦,他姓柳…」
柳一晨一聽,嚇得臉色都變成紫色,我心下千迴百轉,急忙答道:「老師,我和一晨的爸媽在十年前就離婚了…」
班主任連連道歉,說讓我和一晨別介意。
柳一晨配合我的演出,吸了吸鼻子:「沒事的,老師。」
班主任和藹地拍拍他的頭:「唉,其實也是個乖孩子…」
也許因為這個事,在家長會過程中,班主任沒有怎麼批評柳一晨,只是在結束的時候單獨對我說讓我去她辦公室等一下。
一出教室,居然看到了趙霆皓!
「你怎麼來了?」我問。
他掏出我的手機:「看了下你的微信聊天記錄。」
「你怎麼可以偷窺我的隱私?!過分!」
柳一晨指著趙霆皓問我:「這是姐夫?」
我:「暫時是。唉,別說這個了,快帶我去辦公室吧。」
來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有一個男生站在那兒了。
「你和一晨是同班同學?也犯事兒啦?」我問。
他點點頭。
辦公室的另一個老師對那個男生說:「你知道柳一晨的早戀對象吧,快去把她叫過來。」
那男生抿了抿嘴,沒有動。
我也提議道:「同學,你去把那個女孩子叫過來可以嗎?我們想…呃,想見見未來弟媳。」
老師:「……」
那男生終於憋出一句話:「我就是。」
整個辦公室的人都愣了,這他娘的還真來個措手不及!
刺…刺激!!!
我激動地把柳一晨拉出去,悄悄問:「你們是真愛?」
他拍拍胸脯:「那是自然!」
「你學霸對象還挺帥哈。」
「我眼光不會差。」
我猶豫了一會兒,終於問出口:「你上?or他上?」
他臉突然爆紅:「我,我上。」
我笑著捶著他的肩:「艾瑪,牛逼了!」
此時趙霆皓和學霸一起出來。
我急忙扭轉態度:「柳一晨啊柳一晨,你怎麼能這樣糟蹋你們班學霸呢!分手,立刻給我分手!」
學霸態度強硬:「姐,他沒有糟蹋我,我們不會分手的。」
姐?哦嚯嚯,第一次體會到當姐原來這麼爽!
趙霆皓說:「一晨,你們不分手的話,那你得保證不能耽誤你對象的學習,而且你也要在學習上取得進步。到時候考個滿意的大學,看過很多風景之後,如果依然決定在一起,我們就不阻撓你。」
兩個男生爽快地答應下來。
班主任終於來了,趙霆皓也不含糊,直接說明自己是柳一晨姐夫,並把剛才那套說辭說了。
班主任:「我叫你們來想得到的不是這個結果。」
「那您可能想得美了點。」趙霆皓開始發射毒舌威力。
班主任被噎得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
柳一晨在微信上吹了二十分鐘的彩虹屁:姐夫真他媽酷!
姐夫實在太帥了!
姐,你何德何能能嫁給這麼酷的男人啊!
我:……
這小孩兒除了選男朋友的眼光可以,看人真不行!
又到了吃晚飯的時間,趙霆皓手機一直沒有停過地響,一會兒是秦梓涵,一會兒是他媽。
兩個人都圍繞一個話題:離婚。
看來秦梓涵已經把他媽媽給拉攏了,不愧是心機女配,妙啊!
而霸總呢,一條都沒回過。
我看不下去:「你好歹也給個回應啊,不然發信息的人還以為你死了。」
趙霆皓:「……」
我繼續說道:「你媽不喜歡我,我繼續當她兒媳婦也實在隔應。你也知道,婆媳關係最難搞了,我這二十幾年的道行哪兒比得過你媽呀?再說了,你和梓涵也算一對璧人,我這鳩佔鵲巢也不太妥當,況且你一直以來都喜歡梓涵。我現在是想通了,咱們離吧。」
趙霆皓臉一拉,語氣冰冷:「你真不喜歡我?真想離婚?」
「嗯,想離婚。」我說完,心裡又留下個疑惑,自己為什麼只說離婚而不說不喜歡趙霆皓了?
應該是沒有必要吧?對,沒有必要說。
「等過一段時間吧,我重新擬一份協議書。」
入秋之後感覺皮膚都乾燥許多,嘴唇也更容易裂開,又到了用身體乳和唇膏的季節。
洗漱完畢爬上床,好了,正式開始適合追劇的夜生活!
嗯,今晚大結局,一定要把它看完。
關燈躺床上,看著看著就覺得困意滿滿,手機也拿不穩,眼皮打架了好一會兒,才決定放下手機睡覺。
我正做著美夢呢,霸總就一通電話把我吵醒了:「秦雨薇,我嘴唇裂開了,想用一下你的唇膏。」
我迷迷糊糊回道:「你來拿吧,第二個抽屜里。不過別開燈啊,晃得眼睛疼。」
掛斷電話我又蒙頭呼呼大睡。
「秦雨薇,你唇膏在哪兒呢?」
我翻了個身:「第二個抽屜!」
「沒有啊。」
我氣呼呼地翻身起床,打著哈欠摸著黑拿到唇膏:「喏,拿去。」
誰知他一屁股坐下:「我一個大男人,不會塗這玩意兒,你給我塗唄。」
我哈欠連天,眼淚都打出來好幾行,而且看他那架勢,是一定要我塗才肯罷休。
算了,幫他塗一下又少不了一坨肉。
於是我迷迷糊糊擰開唇膏,打著哈欠眯著眼睛把唇膏往他唇上懟。
「我怎麼覺著你這唇膏塗著不太對啊?」
「你一個大男人不懂就別嗶嗶。好了,抿一下。」
然後他抿嘴……
「%*¥#$?*#%?¥^.#!!!!!」
我的瞌睡蟲一瞬間全飛走,仔細一看,手裡拿的哪兒是唇膏啊?他媽的是一支固體膠棒!!!!
「啊啊啊啊!霆皓,對不起!」我急忙把燈打開,看見他的雙唇已經被粘住,嘴裡還一直唔唔唔地在說話,也嘗試著把嘴唇分開,一用力就扯得他嗷嗷叫喚。
我把耳朵貼過去:「你說什麼?嗚嗚嗚,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他怒火中燒,說話的情緒十分激動,我聽了半天才聽明白是要我打電話給他的私人醫生。
他的私人醫生很快就來了,看到這幅畫面,笑得腰都直不起來。
我擔憂道:「醫生,他的嘴唇不會要用刀給割開吧?」
「哈哈哈,這倒用不著,又不是強力膠。其實很簡單的,要麼用風油精,要麼用溫水,不過霆皓粘到的是嘴,用溫水比較好。」
於是我打了一盆溫水,趙霆皓埋頭撅嘴,把嘴唇沒入水中,然後我輕輕幫他揉搓被粘住的地方。
醫生走後,我邊打哈欠邊幫他搓嘴唇,搓著搓著想睡覺,手上的動作也緩慢起來。
「唔唔唔——」
經趙霆皓這樣一提醒,我又甩甩瞌睡蟲,繼續手上的動作。
唉,造孽啊,苦逼啊,手指好酸啊……
———
今日份已更完,完結倒計時4天
————
揉搓到凌晨三點半,才把趙霆皓的雙唇分開。
他的眼神不善,嘴角在輕微地抽抽。
這是要爆發的節奏,我急忙認慫:「哥啊,老哥啊,老公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嗚嗚嗚……」
「既然這件事你有錯在先,那就得補償我。」
我看著他打量的眼神,不禁咽下口唾沫,警惕地看著他,緩緩雙手抱胸…
「天亮以後陪我去上班,將就把你電腦帶上。」
原來是這事兒啊,我鬆了一口氣,應承下來。
公司職員見到我,熱絡地和我打招呼,趙霆皓問我啥時候和他們混那麼熟。切,笑話,我都來過好幾趟,咋就混不熟?
由於晚上沒睡好,我哈欠一個接一個打,頭也昏昏沉沉的。趙霆皓見我無精打采,便打了個內線給秘書讓端兩杯咖啡進來。
很快秘書就端著咖啡進來,我一瞧,長得真不賴,個子高挑,前凸後翹,及腰秀髮配上精緻幹練的妝容,極品。
我不禁又想入非非,這霸總不可能把秘書姐姐給潛了吧……
依照他那屬性,有可能哦。
等秘書放下咖啡走後,我小聲問道:「這秘書姐姐長得真美,你…你是不是把人給…」
他笑著用食指釘了下我腦門兒:「想啥呢你,人家老公就在外面坐著呢!」
我:「……」
我們喝完咖啡,霸總就讓我把自己的電腦拿出來,他要拷點兒資料在我電腦里。
「你不怕我手抖把資料給刪了?」
「如果真那樣,那我就剁掉你的手。」
「放心吧老闆,我絕對把你的資料看得死死的!」
他被我這反應給逗樂了:「別害怕,我哪兒捨得啊?」
他突然整這一句,我有點兒猝不及防,臉也滾燙滾燙的。
我慢悠悠地把電腦從黑色電腦包里拿出來,放他辦公桌上,他看著面上的海綿寶寶貼紙愣了一會兒……然後掀開屏幕,看著鍵盤上的小型海綿寶寶貼紙又緩了一會兒……開機,他對著屏幕里吹泡泡的海綿寶寶和派大星壁紙又沉默了一會兒。
突然電腦里傳出海綿寶寶尖銳的聲音:「派大星,我們去抓水母吧!派大星,我們去抓水母吧!」
趙霆皓滿臉黑線。
我急忙說道:「你如果不喜歡這個開機聲音,可以換…」
他沒說話,只自顧自地敲著我的海綿寶寶鍵盤。
我腹誹,不喜歡還用得這麼認真?口嫌體直的傢伙。
「沒看出來啊,你居然喜歡吃棒棒糖。」我從他辦公桌上拿起一顆剝開,剛想送嘴裡,他就對我張著嘴。
我撅撅嘴,心不甘情不願地把棒棒糖扔他嘴裡。
我含著糖半躺在沙發上,身體一放鬆就想睡覺。
感覺才剛睡著就有人戳我的臉,我睜眼,看到眼前的東西嚇得啊啊尖叫,立馬從沙發上彈起來,激動地甩了趙霆皓一巴掌……
這一巴掌下去,直接把他嘴裡的糖給扇飛出來,飛老遠的,正好飛到了拿著文件,正說著「總裁」的「裁」字的秘書姐姐的嘴巴里…
空氣凝固……
我囁嚅道:「誰叫你沒事拿恐怖片嚇我啊…這一巴掌純屬條件反射…」
————
我坐在副駕駛上看著趙霆皓臉上的紅色手指印,總覺得該說點兒什麼。
「你以後別拿那種圖片嚇我。」
他抿了抿唇:「我沒想到你反應那麼大,以後不嚇你了。」
嗯???
我打了霸總誒,他居然不生氣?
我想起那個漂亮的秘書姐姐,又說道:「給你秘書漲點兒工資吧,她今天怪不容易的。」
半路我覺著有點兒渴,就下車去買瓶水,路過一個拉麵館…嗯?那個坐在裡面吸溜拉麵的不是吳醫生嘛?!
他隔著玻璃門也看到我,打手勢招呼我進去。
我坐到他對面的空位上:「唉呀沒想到能在這兒遇見吳醫生。」
他拿紙巾擦擦嘴巴:「真巧。」
我想起上次做心理諮詢時,吳醫生說的話,猶豫了下,但是抵不過我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你和你老婆現在怎麼樣?」
他撇撇嘴:「離了。不過你和趙霆皓怎麼樣?上次你還說來著,你倆婚姻也不行。」
「還沒離呢,不過應該快了吧。」
吳醫生嘆氣:「要不你離後告訴我一聲吧,我已經不相信女人,到時候咱倆湊活一塊兒過得了。」
「不可能,想都別想!」趙霆皓突然走進來拉起我的手,「你買個水怎麼買到拉麵館來?」
我見霸總佔有慾又開始作祟,急忙向吳醫生告別:「吳醫生我就先走了啊,有空回聊。」
他笑著對我擺擺手:「再見。」
我們回到家,李媽已經把飯做好,我揭開蓋子一看,哇!是人蔘雞湯誒…誒…不行,我得問清楚。
「李媽,這雞湯是奶奶拿來的嗎?」
「不是的,這是我自己做的,想著夫人肚子里有娃娃,要補一補。」
歐耶!太棒啦,只要不是奶奶的雞湯就可以放心大膽地吃!
於是我心滿意足地喝掉一整碗雞湯,打了個飽嗝,又來了點兒飯後水果。爽!
晚上我洗了澡剛上床就摸到個人,嚇得我立馬跳下來:「趙霆皓,你幹啥呢!」
「我那床睡著不舒服,想睡一下你的。」
「怎麼不舒服?我瞅著挺舒服的,快滾回去睡!」我說著就把他往床下拉。
誰知他一用力將我拉到床上,翻身過來壓住我,笑著說:「你今天吃了人蔘雞湯大補,可我還沒吃,還沒補呢。我想現在吃…」
我急得雙手撐著他的大胸肌,用力推開他,咽了咽口水:「你想補的話也行,人蔘雞湯是我喝掉的,拉的屎也應該挺補的,你要是不介意……」
他笑容凝固,久久未動,最終還是灰溜溜回自己房間去。
———
今日份已更完,完結倒計時3天
———
趙霆皓把電腦還給我,說讓我先保管著,過幾天還要用。
我也不知道他要幹啥,自己明明不缺電腦,還要來用我的。
我又想起那天,他打開電腦聽見我設置的聲音無語的表情。也是,一個大男人肯定不喜歡海綿寶寶,要不把它換掉吧。
換掉之後我就把電腦扔在桌上,繼續看淘寶上有沒有合適的假肚子賣。
幾天後,趙霆皓丟給我一套禮服,我一下警惕起來,這次不會又要把我送給哪個合作夥伴吧?上次通過拔罐才逃過一劫,莫非這次要去紋身?!
他見我猶豫,解釋道:「你別想其他的,我只是想讓你陪我去個娛樂商業活動。」
他說完就又把我的電腦拿走了。
當我坐在化妝間里,化妝師髮型師圍著我轉的時候,我才真的相信這是個正規的娛樂商業活動。
活動還沒開始呢,記者們都扛著相機刷刷一陣亂拍。
咦,那不是霸總和林卉如嗎?
我悄悄走近,聽見二人對話。
林卉如語氣激動:「霆皓,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那個文件是秦雨薇拿給芯枂的!」
「你還是太小看我了林卉如,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別去傷害雨薇!」
我還以為趙霆皓就是典型的總裁文男主,大豬蹄子鐵憨憨,沒想到在美人堆里依然能保持清醒。
我回到化妝間,沒一會兒就看見趙霆皓抱著我的海綿寶寶筆記本電腦進來。
我大驚:「你拿電腦來幹啥?」
他還沒來得及回答我,漂亮的秘書姐姐就讓他上場。
我跟去躲在後台看他,他一上台,記者們就對著他狂拍。
「大家好,我是弘皓集團的總裁趙霆皓。今天非常開心大家能來到這裡見證我與芯枂公司的角逐結果。話不多說,請我的秘書幫我把電腦拿上來。」
於是秘書姐姐抱著海綿寶寶電腦上台。
趙霆皓接過電腦:「由於電腦里的資料非常重要,因此由本人親自打開,並投影播放。」
於是趙霆皓掀打開電腦,突然會場的音響發出我重新設置的電腦開機聲音:「啟動超級變換形態!啟動超級變換形態!」
台下的人哄然大笑。
趙霆皓眉角一跳,解釋道:「不好意思啊各位,這是我太太的電腦,我記上次還是海綿寶寶的聲音,不知什麼時候她改成了鐵甲小寶。」
霸總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侃侃而談自己公司的新項目,贏得台下一片叫好。
輪到芯枂公司了,他們居然選擇棄權,放棄這次競爭!
事情才剛發生沒多久,明星們還穿著禮服在台上的簽名牆簽名,報導就出來了:
「弘皓集團完勝芯枂公司,在新項目拔疇!」
我沒心情關心這些,因為在一個勁兒解釋:「誰知道你要拿電腦去啊?我以為你會喜歡鐵甲小寶…」
趙霆皓:「……不過你也算幫了大忙,沒人能想到我會把資料放在你的電腦。」
我表揚他,好讓他忘記剛才我無意給他造成的尷尬,結果脫口而出弄巧成拙:「霸總,你好他媽雞賊啊。」
趙霆皓:「……」
我好像又說錯話了。
突然台上主持人說有請我和趙霆皓上台!!
我急忙抓住他的袖子:「我沒上台經驗啊!」
「不用怕,你跟著我就是。」他邊說邊讓我把手挽住他的胳膊。
我們才剛走到台上,我就看見禮儀小姐拇指和食指夾著簽名筆伸到我面前。
嗯???拿簽名筆給我幹啥?
我靈光一閃,哦嚯嚯,今天真是要體驗一把明星的感覺呢!
於是我停下腳步,禮貌地抽走她夾著的筆,微笑著說:「謝謝。」
她明顯一愣。
趙霆皓表情有那麼一刻僵硬,我偷偷對他比一個ok的手勢,讓他放心。
走到台中央,我放開挽著他胳膊的手,拿著簽名筆在簽名牆上,一筆一划,就像小學生練字一樣認認真真地寫下「秦雨薇」三個字……
趙霆皓低聲說:「你不用在這上面簽名。」
「啊?」
他滿臉黑線:「算了算了。」
我們一上台,記者就開始瘋狂問問題:「外界一直傳聞你們二人情感不和,如今這樣是打破傳聞嗎?」
「聽說趙太太和冷家二少私奔過,請問是真的嗎?」
相機的閃光燈閃得我直眼暈,我終於開口說出第一句話:「你們拍可以,但可以給我打個馬賽克嗎?」
眾人:「……」
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我暈頭轉向的,幸好有趙霆皓巧妙回答記者的問題,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事情結束以後,我就收到奶奶的微信,是我和趙霆皓的新聞截圖。
奶奶:雨薇啊,霆皓旁邊站的那個女的是誰啊?還打馬賽克,不會是他去找雞被拍到了吧!!
我:……奶奶您口中的那個不良工作者是我[捂臉]
———
我坐在車上,發現收到條菜鳥驛站的簡訊,說我的快遞到了。
「霸總你能先載我去取個快遞嗎?」
「待會兒我讓傭人幫你取。」
「咱倆就順路的事兒,怎麼還麻煩別人?」
他轉念想想,發現我講得很有道理,且無從反駁,就依了我。
菜鳥驛站外面站著很多取快遞的人,的快遞員正在發放快遞。
突然快遞員拿起一個包裹,大喊道:「瓜地里的猹!瓜地里的猹來了嗎?」
我急忙舉手:「我我我!」
快遞員又和我對了一遍手機尾號,才把包裹拿給我。
我們回到車上,趙霆皓打趣道:「瓜地里的猹,哈哈,還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收件人名字是你想不到的嗎?」
我撅嘴:「這有什麼想不到的,之前我的收件名還是奔波霸波不大呢。」
趙霆皓:「……」
令我沒想到的是,我們一回到家,霸總他媽已經抄著手坐在沙發上等我們。
應該是來談離婚的吧。
我深呼吸一口氣,走過去:「阿姨,您來這裡是要談離婚的嗎?」
她冷哼一聲:「不止離婚。」
我和趙霆皓坐在沙發上,他似乎是怕我和他媽打起來,留下個心眼兒坐在了我和她中間。
「秦雨薇,你上次在我面前是同意離婚的,希望你別耍賴。」
「我秦雨薇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霸總一聽,臉色微沉。
他媽繼續說:「另外我要和霆皓談談梓涵的事……」
她說著這話看著我,我明了:「那我迴避。」
我起身欲走,卻被趙霆皓一把拉住:「你就待在這兒。」
他媽一愣:「隨你吧。」
行吧,你倆談你倆的,我玩兒我的。
「兒子,聽說你和梓涵早已兩情相悅?我其實啊也挺喜歡那女孩兒的,主要是不像秦雨薇,她能拿得出手,能hold得住大場面。」
我邊玩兒手機邊撇嘴,是是是,梓涵啥都對,我啥都不對。
她繼續說:「你要是和秦雨薇離婚,我完全可以成全你和秦梓涵,相信媽媽,媽媽會讓你得到幸福的。」
趙霆皓語氣低沉:「媽,我現在也挺幸福的,既然已經和雨薇結婚,我就要負起一個家庭的責任…」
「秦雨薇,你在幹什麼?」霸總還在說,他媽就打斷他。
我一愣,現在不是他倆的秀場嘛,咋又扯到我身上來?
「阿姨,我玩兒手機呢!」
她激動地跑過來坐到我身邊:「你也玩兒奇蹟暖暖啊?誒,你這關怎麼過的啊?我都卡在這兒好幾天了,一直過不了。」
「哦,這個啊,要先去做任務,做完了任務才可以得到套裝。」
「哦,原來如此。」她恍然大悟。
接著她又驚嘆道:「你的衣櫃里都那麼多衣服呀!哇,這件高分禮服你怎麼得到的?」
「收集滿製作它的材料就行,這個不難的,就是有點兒肝…」
「哦,這遊戲我都玩兒好久,每次過關都磕磕絆絆的,本想氪金來著,又不敢氪太多,就怕霆皓他爸發現,他一直不喜歡我玩兒這個遊戲,說我冷落了他,如果我還花錢玩兒,那他肯定得把它給卸載了。」
我大驚:「啊?伯父管你嚴啊?太不近人情了吧!」
她嘆氣:「是啊,你別看他那麼有錢,其實對我摳著呢,每天只允許我買五個包包,對於我來說五個哪兒夠啊?」
我:「……趙霆皓還沒給我買過包包呢。」
「他太過分了吧!」她說著就開始數落霸總,「兒子你這樣可不行啊,女人怎麼能缺包包背呢?況且還是你老婆誒!」
趙霆皓:「……」
我一怔,這他媽什麼情況?!
我小心翼翼地拍拍他媽的肩膀:「阿姨,您不是來找我談離婚的嘛?」
她撅嘴:「叫啥阿姨?叫媽。」
我!!!!!!
這他娘咋回事兒?!
我為啥要手賤打開奇蹟暖暖!
———
今日份已更完,完結倒計時2天
———
無意中得到了霸總他媽的認可,讓我實屬感到頭禿,只好聯繫秦梓涵。
我們一致決定要製造秦梓涵和趙霆皓的獨處機會,於是我厚著臉皮約霸總去玩兒。
他有些驚喜:「你居然主動約我出去玩?」
我點頭:「怎麼,不想去?」
他笑道:「去,怎麼會不去呢?」
沒想到這麼輕鬆,還以為他不會接受邀請呢,我都已經打算把秦梓涵搬出來了。
當我和趙霆皓來到目的地時,秦梓涵已經等在那兒,還有冷軒……
我悄悄問秦梓涵:「你怎麼把冷軒也叫來啦?!」
「不是我要他來的,是他無意中知道了,硬是跟來的,說到時候撮合成我和霆皓,他就瞄準機會撿漏。」
我:「……」
冷軒提議道:「咱們去坐纜車吧!」
纜車?!!!!
經過上次的過山車,我發現我好像有恐高症…沒事,只要不去看下面就好。
終於在我強大的意志力下,順利坐完了纜車。
偷瞄他們,好像都沒發現我有恐高症,不禁鬆了口氣,可千萬不能因為這事兒打亂我的計劃。
一路上,趙霆皓臉色十分難看,身體周圍越來越低氣壓。
我鼓起勇氣走過去問:「你怎麼了?不喜歡來這兒玩兒么?」
他皺眉:「你沒給我說還有別人啊。」
「哦,你說冷軒啊,我也不知道他要來,你要是真不喜歡他,就當他不存在好啦。」
他扶額:「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忽然冷軒又提議:「啊,我們去走玻璃橋吧!」
我嚇出一身冷汗,玻…玻璃橋!!
秦梓涵拉我去旁邊:「姐姐,你和冷軒到玻璃橋那邊上山去,我和霆皓留在這邊可以嗎?」
「要不你和他過去吧,我有點兒…」
「唉呀,姐姐不知道呢吧,這邊有酒店,那邊沒有…」
我:「……懂了。」
我站在橋頭,看著下面的風景,不禁打著哆嗦。而冷軒已經在玻璃橋上拍了好多張照片。
「雨薇,你怎麼不上來啊?」冷軒走過來就拉著我的手把我往橋上拉。
我急忙抓住欄杆:「不,不慌,等我做一下心理建設。」
「唉呀,別猶豫了,這麼好的風景,怎能不多拍幾張合照呢?」他硬是要把我拉上去,我只好死命抓住欄杆。
「啊啊啊,冷軒啊,你放手!」我看著腳下的山,嚇得嗷嗷直叫喚。
秦梓涵和趙霆皓聽見動靜立馬跑過來。
秦梓涵也和冷軒把我往橋上拉:「姐姐你怎麼能辜負這麼美麗的景色呢?不是都說好了么……」
此時我已經被他們拉得快要倒地,腳在橋頭,半個身子已經支出去,一垂眸就能看見高高的山。
我抓住欄杆,大半個身子掛在上面,「嗚嗚嗚,別拉了。」
突然感到雙腳離地,原來是霸總抱著我的小腿把我往橋頭拉。
「嗚嗚嗚,你們放手啊。」我一把鼻涕一把淚。
霸總不及二人的力量,眼看我就要被拉到玻璃橋上,我嚇得使勁掙扎,扭動著身子,胡亂踢打著雙腿,就想掙脫開來。
然後我那不長眼的腳把霸總下巴給踢了,頭隨著我踢的力量往上揚,他痛苦地悶哼,卻依然沒放手。
我還在哭打著,使勁一掙扎,不知怎麼的一腳就踹在霸總胸口上,把他踹得退了好幾步,才放開手。
秦梓涵見趙霆皓被踹倒在地,立馬也放手,過去關心他:「霆皓你怎麼樣?胸口疼不疼啊?」
冷軒終於發現事情的不對勁,也放手了,擺脫束縛的我快速坐回到橋頭,這才發覺後背已經被汗濕透。
「媽媽呀,好幾把嚇人。」我雙手抱膝,生怕他們又把我往前面拉。
————
之後幾天,冷軒每隔倆小時就給我發微信道歉,說不知道我有恐高症。
「沒關係」這三個字我都說得煩不勝煩,索性弄了個自動回復。
自從玻璃橋後,霸總整天心情不好,甚至鬱鬱寡歡。
我終於問出口:「我那一腳把你給踹憂鬱了?」
他搖頭:「不是。」
我又問:「那你怎麼這幾天都不高興?」
他嘆氣:「別問了。」
唉,男人心海底針。
「雨薇,待會兒你陪我去趟商場吧。」他說。
「要買什麼讓李媽去買就行,你怎麼還要親自去啊?」
「想去逛逛商場散散心。」他目光空洞,神情憂鬱。
「唉,好吧。」
我們來到商場,發現有很多店在做促銷活動,終於霸總給我買了我人生中第一個LV包包。
我抱緊包包,小心翼翼地問:「要是以後我們離婚,你會把這個包包要回去嗎?」
他一怔:「你很喜歡這個包包嗎?」
我點頭。
他笑道:「離婚以後我肯定得把它要回去啊,如果想要包包,那就不能離婚了。」
我嘆氣,把包包還給他:「唉,既然遲早要還的,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
他臉色微沉:「雨薇,你是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我愣愣地看著他,只聽他說:「我拐彎抹角說這麼多,花那麼多時間陪你玩耍,翻譯過來就是那幾個字啊!我知道你會像之前一樣裝傻,故意不去想這些問題,但我還是要說,我不喜歡你撮合我和梓涵,不喜歡你和冷軒那傢伙在一起,不喜歡你總是和我談離婚…我喜歡的,是你啊!」
「我很後悔之前對你做的混賬事,從來沒有這麼後悔過,如果可以重來一次,我絕對不會再那樣傷害你,欺辱你。你要是覺得不解氣,打我罵我報復我都行,但不要再說離婚這兩個字可以嗎?求你了,雨薇…」
他眼泛淚光:「我真的很害怕……」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霸總這一出打得我措手不及,只好說:「我們去買點兒水果吧。」
他見我終於開口說話,眼睛立刻就亮晶晶的,積極地去推來個小推車:「走吧。」
水果區很大,我買了點兒橘子和蘋果,突然看到榴槤,一看價格,真便宜!
霸總見我想買榴槤,立馬讓旁邊的商場工作員過來,說:「給我們挑和榴槤吧,好跪的。」
「霸總,這榴槤夠便宜的了,一點兒都不貴。」我向他解釋。
工作員笑道:「這位太太,你老公說的是好跪的,用膝蓋跪的那個跪。」
我:「……」
趙霆皓安撫我:「我跪榴槤給你賠罪。」
他說完又轉身和工作員商量:「這個吧,這個跪著要疼一點。」
「不不不,這個要扎一點。」
「好,就這個。要不買兩個,一邊一個,兩個都要扎得特別狠的那種。」
我:「……」
折騰半天,我們買了一大堆水果回家,霸總剛把車停好就接到秘書姐姐的電話,說是要討論一個項目。
「雨薇,我很快就回來。」
「你去吧。」
我剛進門就聞到一股久違的香味。我跑進廚房,居然看見了農家臘腸!
「李媽,這香腸哪兒來的?」
「夫人,這是蓮花村霆皓他大娘託人帶來的,說想你們。」
哇!真香。
我看著案板上的煮好的兩節臘腸,不禁想流口水。
「秦雨薇!你給我出來!」
咦,好像是秦梓涵。
不等我反應過來,秦梓涵就衝進廚房啪地給了我一耳光。
「秦雨薇,你不是說要幫我嗎?你騙我!你居然背地裡偷偷討好霆皓的媽媽!」
這一耳光打得我耳鳴,媽的!好好說話不行啊,非要動手,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 kitty!!
於是我隨手抄起一個東西就往她臉上招呼……
啊咧,怎麼是我最心愛的香腸?
她抹了把臉上的油,氣得嗷嗷叫,拿起案板上的另外一根香腸……
於是我們用香腸打了將近半個小時。
然後霸總回來就看到這樣一幕:我和秦梓涵坐在飯桌上吃飯。
「姐姐,你這臘腸哪兒買的?真好吃。」
「這是霆皓他大娘拿來的,上次我們還在她那兒吃過幾頓臘肉呢,那味道可香呢!」
秦梓涵添了第二碗:「唉呀,打那麼久,餓死老娘了。」
趙霆皓:「……你們的畫風不太對勁啊。」
秦梓涵條件反射似的放下筷子,又轉念想了想:「反正我沒機會,還裝個啥!」
然後她扒拉完第二碗,打了個飽嗝,添第三碗。
———
今日份已更完,完結倒計時1天
———
嗚嗚嗚,今天只有一個,說出那句我一直想說的話:真的是最後一滴了,出不來了(??益?)
———
因為吃得太多,撐了,胃脹脹的,痛痛的,還有點兒想吐。
霸總夜裡去買健胃消食片給我吃了,還是沒什麼好轉,但到深夜後,還是抵不過濃烈的睡意,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夜裡睡得有些不安穩,腦海里總傳來人說話的聲音,但迷迷濛蒙的,聽不真切。
終於天亮了。
我一起來就發現家裡靜悄悄的,喊了兩聲李媽,也沒人應承。
這都咋回事兒啊?
我帶著滿頭問號來到廚房,什麼也沒有,轉身打開冰箱,空空如也……
我心下警惕起來,不可能這個小說世界把我拋棄了吧?!
我坐在飯桌旁,仔細梳理來到這裡所發生的事情,突然從桌子下鑽出一群人:「surprise!!!」
我嚇得一下彈起來,只見奶奶、霸總他媽、他爸、秦梓涵、李媽還有小程等人笑著站在我周圍看著我。
忽然霸總端著一個大蛋糕從樓上走下來,蛋糕中間還有個鴿子蛋的大鑽戒!
他緩緩走到我面前,神情地說:「雨薇,再嫁給我一次好嗎?」
我愣了半晌,又收到一條微信,是冷軒發來的,是一張機票的照片:「雨薇,我走了。」
我還在發懵階段。
此時響起一首歌:
無法無天的可愛
惡作劇不分青紅皂白
任誰也追不上她的節拍
隨性而精彩
有時使壞不理不睬
有時讓人下不了台
若你想和她談戀愛
先要學會猜猜猜
古靈精怪
她就是古靈精怪
淘氣就是她的招牌……
奶奶提醒我:「孫媳婦兒啊,霆皓這是在向你求婚呢。」
我扶額:「我知道。」
「雨薇,你吃一口蛋糕吧。」霸總神情落寞。
霸總他媽也助攻道:「兒媳婦兒,選來選去,還是你和我兒子有緣分,我也挺喜歡你的,離婚協議書我給撕了,霆皓重新擬的那份是結婚協議。」
她說著就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袋交給我,我打開,發現真是結婚協議,簡直不可思議,裡面的每一條後面都寫著:如果老婆不同意,這條就作廢!
最後一條是: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差點驚掉下巴,這霸總啥時候成寵妻狂魔了?!
他爸也看準機會,順著他媽的話說:「雨薇你就答應霆皓吧。」
「舅媽,舅舅說他很喜歡你,你就答應吧,這樣我的甜甜圈就有著落啦!」小程也加入助攻大軍。
霸總又拿出一個抱枕,和我上次送他的生日禮物一模一樣的圖案,但是下面一行字是:快把褲子穿上,我暈針
我:「……」
「雨薇,我買了這個抱枕,是想和你給我的那個湊一對兒。第一次我沒有給你一個完美的婚禮,這次我想補償,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見他們殷切的眼神,不忍拒絕,只道:「要我答應也行,但是你得完成一件事。」
他們眼神亮了,急忙問道:「什麼事?」
「把開心消消樂打通關……」
秦梓涵說:「姐,你這是在為難姐夫,你知道的,開心消消樂的關卡還在更新呢。」
眾人眼神瞬間暗淡下去。
霸總難過地說道:「雨薇,說到底你還是不肯原諒我么?」
我搖頭。
「那為什麼不肯和我在一起呢?」
為什麼呢?我也想這樣問自己。
「你不喜歡我了嗎?」
我一怔,不喜歡嗎?好像不是,喜歡嗎?我不知道……
「你們先讓我好好想想。」我坐在椅子上。
他們也安靜下來,氣氛很糟糕。
歌聲還在繼續著:
古靈精怪
她就是古靈精怪
淘氣就是她的招牌……
冷軒又發來一條微信:雨薇,我忘記告訴你一件事,還記得尖叫雞那次嗎?我們從床下鑽出來,那天,趙霆皓對我說他喜歡你,於是我們兩個正式宣戰。他在外面的時候叫了聲你的名字,我聽見了,但好像你沒聽見,我不想告訴你。男人最懂男人,你一向喜歡霆皓那傢伙,現在他好不容易向你走來,你用力抓住吧。
我眼眶微濕,起身。
眾人見我有動作,都期待地看著我。我拿起刀開始切蛋糕。
趙霆皓激動地說:「雨薇,吃了蛋糕就代表答應。」
我點頭。
就在我正要咬的時候,腦海里突然傳出聲音:「作者你不要再吃了好不好?到時候減肥可要苦慘我了!」
我怔在那裡,是真正的秦雨薇!
莫非昨晚夢裡的聲音也是她的?!
我看著手裡的蛋糕,又看了看面前那個殷切期待的男人……
是啊,我不是真正的雨薇,我該怎麼選擇呢?
我猶豫,趙霆皓喜歡的是哪個雨薇呢……
—正文完—
———
第一篇番外來了,有補充昨天的結局
——
番外
趙霆皓篇
不知從什麼時候,雨薇不再多愁善感,也好像不再喜歡我。
我一開始如釋重負,也打算正式和她談離婚,但一想到奶奶對她的喜歡,我只好一拖再拖,實在不行來個先斬後奏。
令我始料不及的是,活潑的她慢慢吸引著我,每天起床刷牙洗臉,腦海里想的都是:今天的雨薇會有什麼騷操作呢?
就這樣,我每天期待著和她見面,和她說話,看她手忙腳亂地闖禍…雖然最後禍害的是我。
自從她變得古靈精怪,我也開始變得「倒霉透頂」,常常搞得我丟臉下不來台。
冷軒說我喜歡上雨薇了。
突然發現自己心意的我有些慌張,並不斷告訴自己,我喜歡的一直是梓涵,不是雨薇,不是雨薇!
於是在海邊酒店我想找回對梓涵從前的那種感覺,親吻著她,一閉上眼睛滿腦子居然是雨薇的臉!
我的心裡不知什麼時候住進了那個我曾不削一顧的女孩兒。
我不離婚了,一心一意對她好,她也許會回心轉意吧。
可我還是高估了自己,她沒有接受戒指也沒有吃蛋糕。
她問我:「如果我不是你的秦雨薇,你還會喜歡我嗎?」
她怎麼可能不是雨薇呢?
我雖這樣暗示自己,可心裡早已種下的懷疑的種子忽而破土而出了,她…真的不像之前的雨薇。
可她是不是雨薇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只想留住當下和她在一起。
被她拒絕後頹廢了兩天,我來到公司,職員們不停問我雨薇怎麼沒來沒有雨薇的日子太無聊了。
是啊,沒有雨薇,這麼無聊的日子我怎麼能忍受?
於是我召開緊急會議,主題定為:開心消消樂的打法技巧。
雨薇說過,只要我把這個遊戲打通關就會接受我。
職員們又問我:「總裁,你這是要進軍遊戲行業了嗎?」
就在開會之前,芯枂公司突然發出一則新聞:芯枂擬向消除類遊戲投資。
我:「……」
看樣子芯枂的王總好像很崇拜我,盲目相信我的每一個決定……
會議上,我詢問員工們:「你們玩兒開心消消樂嗎?打到第幾關了?」
問來問去,最多的只打到八百多關。
我嘆氣:「你們都沒我老婆厲害,她已經打到快兩千關了。」
職員們:「……」
鑒於他們的經驗都不足,我只好自己開始摸索。
原來這是個為了救村長的通關遊戲。
就這樣,我不知疲倦地玩兒了好幾天,終於打到一千多關了。
來了一條微信,是雨薇,一個表情包。那是個熊貓頭,手圈在嘴邊作呼喊狀,下面一排字:丑東西,出來聊天
我樂了,緊接著她又發來一條:待會我你公司找你吧,不要走開哦。
我的心不了遏制地怦怦跳了起來,她是來告訴我她的決定嗎?
終於聽見外面她和職員門熱絡的寒暄聲,很快她就推門進來了。
「霸總,你在幹嘛?」她說著就把頭湊過來,看見了我還沒來得及退出的遊戲界面。
「哦吼,我可逮到你了,上班摸魚!」
「你說過的,只要我把消消樂打通關…」
她一怔:「我隨口說說的,而且消消樂打不了通關。」
「那我就先打到更新的那裡,遲早會更完的。」我可沒想過放棄。
她愣了一下,隨即又淚眼朦朧起來:「你是真心的么?」
我嘆了口氣,把她圈在胸前:「真心的。」
她吸了吸鼻子,說:「趙霆皓,我想了很久,我們一起去救村長吧。」
「好,我們一起去救……」我驚喜交加,「雨薇,你這是答應了?」
她把頭從我胸前抬起來,踮起腳尖吧唧一下,親了口我的下巴:「是,我同意了你這個死渣男。」
我的心就像夏日的湖水,被路過的小船兒盪了又盪。
雨薇,我的雨薇……
她忽然把手伸到我眼前,眨了眨眼睛:「趙霆皓你看,我的手好空啊。」
我笑了:「哪兒空了啊?我看著肉挺多的啊。」
她一愣,隨即又不甘心地說:「你看,我的耳朵也好空啊。」
「我瞅著不空啊,待會兒回去幫你把耳屎掏一掏。」
然後我的小腿一痛,「雨薇,你踹得我好疼啊。」
「哼,渣男,不踹你踹誰啊?」她雙手抱胸,撅著嘴扭過頭去不看我。
「行行行,買買買,我給你再買一個鴿子蛋,耳環也挑最貴的。」
她這才樂開了花,接著又打開手機把備忘錄翻給我看,一溜全是衣服包包,還有吃的。
「行,都給你買。」
最後一行是:不買也可以,把卡拿來我自己買。
我有些想哭,一把緊緊地抱住她。
雨薇,我的雨薇啊……
———
番外
冷軒篇
我要控訴!
趙霆皓就是男生中的白蓮花,高段位心機男!
我和他一起長大,冷氏集團是弘皓集團提攜上來的,因此我爸從小就教育我要讓著趙霆皓。
可是那傢伙需要讓嗎!
四歲的時候,我們開始上幼兒園,第一天我就被一個扎羊角辮的女孩子吸引了。
她長得實在太可愛了,彎彎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還有漂亮的櫻桃小嘴……原諒我只能用這麼粗淺的形容詞。
當時看到她就害羞,一天繪畫課,她問我借油畫棒,我一激動把所有顏色的都捧到她面前,終於開口問她:「你叫什麼名字呀?」
她對我莞爾一笑:「我叫秦雨薇。」
雨薇……秦雨薇。
真好聽的名字啊。
放學的時候,我自豪地對趙霆皓說:「你肯定不知道那個女孩子叫什麼名字。」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那不是秦雨薇嘛。」
在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什麼叫晴天霹靂。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就開學第一天啊,她還把巧克力分給我吃了。」
之後我一句話都沒說,第一次感受到傷心為何物。
後來管家叔叔來接我,我一把抱住他,開始號啕大哭。
那天晚上我連幹了兩瓶洋的……可口可樂,苦澀的滋味在心中蔓延。
啊,原來這就是失戀的感覺……
男子漢大丈夫,就要越挫越勇!
從那以後,我每天早晨都要鼓勵一遍自己:畢生目標,追到秦雨薇!
但大家都知道,男人的生活不止女人,還有遊戲。
那時候我和趙霆皓都迷上了一款打鬥類遊戲,但裝備需要攢,也可以讓好友送。
一開始我和他裝備數量差不多時總是輕易被他KO,做夢都想贏他一次,於是我冒著被老媽狂揍的風險在無數個夜晚挑燈夜戰。
經過不懈努力和多次屁股開花,我終於得到了個頂級裝備!
第二天我就拉趙霆皓來比試,雖然他掙扎了很久,但我還是毫無懸念地贏了!
有了那個頂級裝備,我在幼兒園男孩子面前幾乎橫著走。
一天,雨薇居然主動對我說話:「冷軒,你可以幫我集齊七龍珠召喚神龍嗎?」
她說的七龍珠是當時學校門口小賣部賣的,五毛錢一包乾脆面里的卡牌,集齊七張不一樣的卡就可以去小賣部老闆那裡兌換一個塑料神獸。
要知道老爸老媽從來不讓我吃這種東西,說是垃圾食品,要拉肚子。
可為了喜歡的女孩子,我豁出去了。
於是我每天偷偷去小賣部買乾脆面,一天買一包,終於經過了十幾天的努力,集到了6張龍珠卡牌。
還差一張!
於是我又繼續用那熟練的作案手法買到了小賣部剩的最後一包乾脆面。
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我缺的那張。
我偷偷把它揣進衣服里,想拿回教室拆,可才到門口就看見我媽居然在和老師聊天。
我只好把乾脆面藏起來,可藏哪兒呢?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廁所坑裡最安全。
於是我忍著噁心把它藏在了有小夥伴拉屎忘了沖的坑裡,用屎做掩護。
風頭過了以後,我又憋著氣把它用棍子掏出來,拿到水龍頭下沖。正當我滿懷激動地想動手拆開時,忽然感到耳朵一痛。
我媽不知從哪兒冒出來:「早就說了讓你不要吃垃圾食品!還敢吃!」
她擰著我耳朵教訓了好一陣子,才肯放手,我用餘光看著水龍頭下的乾脆面,最終還是沒敢撿。
還差最後一張就可以召喚神龍了。
我坐在花台旁連連嘆氣,趙霆皓抄著手走過來:「冷軒,你是不是還差這張?」
我抬頭看著他手裡的卡牌,正是我缺的那張!
「你要送給我嗎?」
「可以送給你,但你得把你頂級裝拿來做交換。」
我好想要卡牌,也好想要頂級裝。
然後我透過窗戶看見正在做手工的雨薇。
為了喜歡的女孩紙……於是我一咬牙,決定換。
當我把七張卡牌交給雨薇的時候,她激動得一把抱住我,還吧唧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太美妙了……
我連著幾天都樂呵得不行,心裡暗暗想著長大以後一定要和雨薇結婚,生個和她一樣好看的小孩,至於起什麼名字,到時候查字典吧,因為我也不認識幾個。
直到有一天,我尿急,在衝去廁所的途中看到她把七龍珠給了趙霆皓……
我愣住了,不知不覺就尿了褲子。
嗚嗚嗚,我就是個絕世無敵大傻瓜!
後來我問雨薇:「你為什麼要卡牌?」
她笑著回答:「霆皓說如果我給他七龍珠,他就把自己畫的畫給我。」
蒼天吶,趙霆皓那逼太賊了!
從那以後,我就單方面和他結下了梁子。
小學六年級,我是語文課代表,一次不小心把一個男同學的作業本收錯了,那天我被警告放學別走。
我心下害怕,但又為了男人的面子,梗著脖子道:「那老子就等著你!」
臨近放學,我滿面愁容,趙霆皓問我怎麼了,我才把事情說出來。
他笑了:「他們讓你不走你就不走啊?這麼聽話?」
我搖頭:「你不懂,這是男人的尊嚴。」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用個方法威懾他們,我忽然想到港片里的大佬身上都有可怕的紋身,往往紋身一露,敵人就嚇得屁滾尿流。
於是我趁著課間十分鐘去門口小賣部買了一條龍的紋身貼紙,又纏著老闆幫我把它貼到背上。
放學了,我仰著頭等在校門口,那個男同學叫了幾個兄弟團團圍住我。
我囂張地啐了口唾沫:「我告訴你們,別惹我!我可是在道上混的!」
我說著就脫下衣服,背對著他們:「怎麼樣,怕了吧?」
他們見了居然捂著肚子哈哈大笑:「就你這跳跳龍紋身?哈哈哈!」
跳跳龍?!
我艱難地扭頭看了眼我的背,媽的,真是Q版跳跳龍!
他們笑夠了就不斷向我圍攏,忽然趙霆皓拉著老師的袖子跑過來:「老師,就是他們。」
「喂,你們幾個幹嘛!放學不回家,還欺負同學!」
被老師這麼一吼,他們一下就跑散開了。
雖然這次趙霆皓救了我,可我不打算原諒他,哼!
初中的時候,我被送到了國外去上學,在那幾年裡,我無時無刻不想著回國。
不知道心心念念的雨薇怎麼樣了?
本以為初中讀完就可以回來,可由於老爸的命令,我在國外一待就是十年。
好不容易回來了,迎接我的居然是趙霆皓和雨薇的結婚消息。
我很沒用地哭了,逼著自己祝福他們。
可……
祝福個屁啊!
趙霆皓那逼就是個絕世大渣男!
不行,一定要帶雨薇逃離那個男人的地盤!
時隔多年,我再次見到雨薇是在醫院裡,但她和我記憶中的人不一樣,記憶中的她多愁善感,而眼前的她活潑開朗。
我有些難過,是因為和真心愛的人在一起才變得活潑的吧?
因為和趙霆皓結婚,因為能天天看見他,她才幸福得不再充滿愁緒。
趙霆皓能帶給她的,我永遠不能……
———4.22
「你要不去公司看看他吧。」趙霆皓的媽媽面露擔憂,「霆皓從小就討厭苦瓜汁,兩三天都緩不過來,我怕他開會的時候忍不住吐了。」
我一把抱住她:「我不敢去,他要是把我生吞活剝了可怎麼辦?」
她目光眺望遠方:「兒媳婦兒,這是你戲弄他的代價。」
我見絲毫沒有轉圜餘地,只好先發個微信探探口風。
我:霸總,我不知道你這麼討厭苦瓜?_?,嘴裡還苦么?
霸總:剛才苦,現在不苦了。
嗯???不是說得兩三天嗎?
我:為什麼啊?
霸總:因為你太甜了呀(?°3°?)
我:……
嚴重懷疑他已神志不清。
我只好又問秘書姐姐。
沒想到她直接發來個視頻:
會議室里,趙霆皓用手機投屏侃侃而談。他面容英俊,身姿挺拔,全身散發著冷峻嚴肅的氣息。
大家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眼神一刻也不敢飄,生怕被這總裁逮到發射毒舌功。
滴滴——
大屏幕上出現一條微信,備註是:猹旁邊的小西瓜
「霸總,我不知道你這麼討厭苦瓜?_?,嘴裡還苦么?」
我去,一切都被拍下來了?!
秘書姐姐說,他們以為霸總會不動聲色地關掉,沒想到他居然當場回復。職員們彷彿看見趙霆皓周圍冒起了粉紅色泡泡……
視頻結束,畫面定格。
他坐在那裡,笑得活像只二哈。
我心裡的湖水像是忽然落了個小小的松子,盪起一圈圈漣漪。
霸總媽媽煞有介事地笑了:「去公司吧,正好李媽做好了午飯,給你老公帶點。」
我的面頰開始悠悠發燙。
帶著兩個便當盒來到公司,職員們一見到我都露出那個賤賤的,「滑稽」似的表情:「矮油~好甜喲~」
我不好意思地沖他們笑笑,低著頭快速來到趙霆皓辦公室。
他正低著頭看文件。
「霆皓,吃飯啦。」
他抬頭看我,眼睛亮亮的:「雨薇,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給你帶飯啊。」我把便當盒提起來晃了晃。
他放下文件過來坐在我旁邊,我把便當盒打開。
他愣了會兒,旋即又笑道:「今天李媽沒做葷菜?」
我心虛地點點頭。
「你不吃?」
「我來的時候太餓,就在公交車上把我的那份吃完了。」
「然後發現不夠吃,又挑著葷菜,吃了我這份?」他戲謔道。
「……」
真是的,什麼都瞞不過他。
他放下筷子,右手搭在我肩膀上:「你吃了我的飯,說,打算怎麼補償我?」
我詫異地扭頭看他,撅嘴抱怨:「你那麼有錢,咋還在意幾塊肉?」
他忽然用力圈住我的肩,一張俊臉挨得極近:「既然承認吃了肉,那就得肉償。」
我瞪大眼睛,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的唇就貼在了我的唇上。
頭腦里轟的一聲,一顆心砰砰砰地撞不停,感覺我的頭髮已經炸了起來。
他放開我,我羞得不敢抬頭,索性把頭埋在他胸前。
趙霆皓在我耳邊輕聲說:「今晚我們一起睡吧。」
這下我覺得自己羞得連腳趾也紅了……
我瓮聲瓮氣:「我,我還沒準備好。」
此時有人敲門:「總裁,這裡有個策劃案要您定奪。」
我立馬從沙發上彈起來:「你先工作,我去茶水間吃點東西。」
幸好是午飯時間,走廊上沒什麼人,不然別人又要打趣我這紅得像煮熟的螃蟹的臉了。
一口氣吃了兩盤點心,才把亂撞的心臟給安撫好。
放下包包趴在桌上,我們發展得是不是太快了?但已經是夫妻,這不是正常的嘛。不過我都還沒談過戀愛呢,可在趙霆皓眼裡一點都不快好嗎!
煩躁。
唉,不想了,玩會兒手機吧。
我翻找包包里的手機,忽然發現帶子介面處鑲的假鑽要掉了。
我只好去向一個員工借了瓶502。
膠水出口有點堵住,我費了好大力氣才擠出來一丟丟,不過這已經足夠用。
就在我用力壓假鑽時,不小心把膠水撞掉了,直到起身踩到瓶身出了一大灘才發現……
我急忙把瓶子撿起來,去拿了個拖把,剛進門,就看見趙霆皓正往裡走。
於是我眼睜睜看著渾然不知的他鋥亮的皮鞋踩到那灘膠水上。
我倆面面相覷,他的臉色慢慢陰沉下來。
我扔掉拖把,慌忙跑過去:「……這是502。」
「……」
「你走路也不看著點兒……」
「……」
「別慌,我有辦法,還記得上次你的嘴被膠水粘住,醫生說用溫水或風油精。正好這兒有飲水機……」
我不敢看他的表情,低著頭轉身用一次性杯子接了半杯溫水。
為了方便,我只好趴在地上。
「秦雨薇,你這樣子好像在排地雷。」
我腹誹:你可不就是那隨時會爆炸的雷嘛。
弄了好久,一點兒作用都沒有,我急得滿頭大汗。
「你起來吧,別弄了,我試試看能不能拔起來。」
他說著就脫掉鞋子,彎腰抓著用力拔。
然而鞋子依然粘在地上絲毫未動。
趙霆皓有些脫力,我讓他休息一下,自己開始上手拔。
好傢夥,黏得可真緊。
他休息了下,叫我讓開,他來。
「算了,咱倆一塊兒來吧。我抓著鞋,你抱著我的腰,一起使勁。」
他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於是聽話照做。
加上他的力氣,我感到鞋子好像微微開始動。
「啊,動了動了耶!繼續!」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腳步聲。
我和他同時扭頭向門口看去,發現秘書姐姐抱著文件愣在那裡,她的臉迅速漲紅,急忙轉身:「我,我待會兒再來!你們繼續。」
她走的時候,順便把門也帶上了。
我疑惑轉頭:「她怎麼了?」
趙霆皓表情和我一樣不知所以:「不知道。」
「算了,別管她了,咱們繼續吧。」
我話音剛落,趙霆皓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似的突然放開我,臉憋得通紅:「我自己來吧。」
「啊?」
「我自己來……」
他語罷,便彎腰一言不發開始拔。
經過剛才合力,鞋子動了一點,趙霆皓沒用多久就聽見呲的一聲,終於把鞋子拔起來了。
然而……
「霆皓,鞋底還粘在地上……」
「我知道。」
「你的義大利手工皮鞋質量也這麼差啊?」
「這雙鞋不是我買的,是你那次淘寶女生節為了湊單才買的。」
「……霸總你果然是天生衣架子,把一雙劣質皮鞋穿成了世界大牌的感覺,哦呵呵~」
「你以後買東西還是別湊單了,咱不缺錢。」
「你不懂女生的快樂……」
———4.23
我們端著雞湯從奶奶家出來,才發現天都黑了。
為什麼來奶奶家呢?事情要從今天白天說起。
趙霆皓鞋扯壞了,我只好重新去幫他買一雙,在回公司的路上遇見奶奶,她邀請我們去喝雞湯,大補……
我和霸總都對雞湯有陰影,尤其是奶奶的雞湯。但她態度堅決,我實在不忍心拒絕只能答應下來。
好說歹說,硬著頭皮說不餓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奶奶才同意我們把湯打包回來喝。
然而早在一個小時前,我已餓得前心貼後背。
更要人命的是,我坐在副駕駛鼻尖縈繞著路過街邊時不時飄來的陣陣飯香。
「霸總,你開車應該很無聊吧?我給你講個小故事可以嗎?」
「嗯,講吧。」
得到他的同意,我便開始講這個現編的故事:「一天,一隻大白鵝很思念它曾經的好朋友小黃鴨,於是它跋山涉水來到小黃鴨家開始敲門:小黃鴨在嗎?小黃鴨在嗎?
屋裡小黃鴨回應道:你好,請問你是?
你好鴨,我鵝。
小黃鴨有點耳背:你好吖,不過實在不好意思我沒聽清,能再說一遍你是誰嗎?
大白鵝回道:我鵝我鵝我鵝。
小黃鴨這回聽清了,但它不敢貿然開門,因為媽媽講過這世上有很多壞蛋。
於是它又問:你是一隻好鵝嗎?
大白鵝不厭其煩:我好鵝,我好鵝,我好鵝啊。」
講到這裡,趙霆皓噗嗤一聲,扭頭笑著問我:「想吃什麼?」
「螺螄粉。」
「吃點有營養的。」
「加了雞蛋的螺螄粉……」
我們剛進螺螄粉店就不斷有小姑娘側目看霸總。
唉,人長得帥到哪兒都有回頭率。
我們點好餐後沒一會兒老闆娘就端上來了。
但為什麼趙霆皓那碗多這麼多粉兒?!
霸總很自覺地把他那碗給我了。
他吃得慢條斯理,旁邊那桌的兩個姑娘明明只剩最後幾口湯,硬是磨蹭了十分鐘才去結賬。
我抬眼看著面前的男人,心下暗自感嘆: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藍顏禍水吧。
我吸溜完最後一口粉,總覺得肚子里還欠一點。
「霸總,那個大白鵝和小黃鴨的故事我還沒講完呢。」
他眼神略微閃過一絲迷茫,後又饒有興趣地抄著手:「那後來呢?」
「後來雖然大白鵝說自己是好鵝,但小黃鴨依然不敢開門,因為媽媽還說過壞蛋會變好蛋,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好蛋也有可能會變成壞蛋。
於是小黃鴨等啊等,估摸著好蛋足以變成壞蛋後才開口問:外面的鵝,你還在嗎?
好朋友終於開口說話,大白鵝開心得不得了:還在還在的!
我想問你,你還和以前一樣是只好鵝嗎?
大白鵝回答道:我還是好鵝,我還是好鵝!」
我說到這兒,霸總忍不住笑了,伴隨著他的笑聲,還有後桌一個食客的笑聲。
我巡聲扭頭,那個食客也正好轉過頭來。
是個男的,微胖,戴一副黑框眼鏡。
他打量了會兒我,忽然驚呼:「你是秦雨薇?!」
我疑惑:「請問你是?」
「唉呀,你忘記啦?大學同學啊,你退學那年正好我當班長。」
這麼一說好像有點印象,秦雨薇和趙霆皓結婚那年她還是個大三學生,由於劇情需要,結婚後就立刻退學了。
不過描述這些我當初只用了一段。
「對了,後天同學聚會,你來嗎?」
———4.24
對於這場同學聚會,說實話我是很想去的,畢竟到這邊以來都沒交什麼朋友。
但霸總是個佔有慾極強的主,肯定不同意我去。
真是個令人頭禿的問題。
誒,有問題,上知乎啊。
於是我在知乎提了首問:想去同學聚會,但害怕霸道老公不允許怎麼辦?
沒一會兒就有知友回答:建議題主和老公好好聊一聊,說明你真的很想去這個聚會。
一溜看下來幾乎都是類似建議。
有一個持相反態度:實名反對高贊,題主都說了老公很霸道,而且只是同學聚會題主都擔心他不允許參加,於是本人經過推敲,認為題主老公佔有慾肯定也很強。我建議題主要麼不去,要麼偷偷去不讓老公發現。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回答角度清奇: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帶上老公一起啊。
帶上他?我毫無障礙地腦補到那個修羅場面,還是算了吧。
終於又有一條新回答:與其在這裡擔心,還不如親口問問你老公。
親口問……
目前只能這樣了。
我鼓起勇氣來到趙霆皓書房:「霆皓啊,我想問你個事兒。」
他停下不斷敲擊鍵盤的手指:「什麼事?」
「是這樣的……」
…
萬萬沒想到霸總居然真的同意了!
我興奮得回復那位答主:我按照你說的做了,他同意啦!
答主:恭喜恭喜,不過你怎麼說的,他那麼快就同意?
我:你不是讓我親口問嘛,然後我就先親了他一口再問的,接著他就同意了。
答主:……怪不得。
成功取得霸總同意,我開始琢磨後天穿什麼。
本來想上微博看看時尚博主的穿搭,卻看見一條熱搜爬得比壁虎爬牆還快:
「弘皓總裁趙霆皓與神秘女子共進晚餐,十分低調。
瓜友們都知道,弘皓集團總裁趙霆皓被網友戲稱「小說霸道總裁原型」,然而這位大眾情人在兩年前秘密結婚,後又傳夫妻不和,甚至還爆出妻子和富二代私奔的花邊。那麼大家來猜猜,這次這個神秘女子究竟是妻子還是情人呢?」
緊接著是一張我和霸總吃螺螄粉的偷拍。
新聞發出來只不過短短几分鐘,評論竟然已經摞到了一萬樓!
鍵盤燙手:我賭五毛,鐵定情人,不是的話我直播剁diao。大家仔細想想,如果是正宮肯定早就帶去高檔餐廳艹一波寵妻人設啦。
沉迷哥哥的腰:圖片這麼模糊,也難為狗仔的顯微鏡眼神能認得出來[攤手]
你的酒窩沒有酒:趙霆皓:螺螄粉,打錢[doge]
踩恨天高的馬拉松選手:大家快去看,@趙霆皓剛剛開通微博啦!
我通過傳送門點進去,只不過是個空白頭像,粉絲數居然噌噌噌往上漲,眨眼就幾百萬了!
點了關注又退回來,看見熱評第一下有個回復:趙霆皓:你猜錯了[微笑]
看見當事人回復,這層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被網友們摞到幾千層,大部分都在說蹲樓主直播。
忽然我的手機不斷響起提示音,一聲接一聲,屏幕下方紅色圈圈的數字漲得飛快。我想點進去一探究竟卻怎麼都點不動,最後居然強制閃退!
什麼鬼?莫非微博崩了?
過了一會我再點進去還是有點卡,但這是怎麼肥事?!為什麼平白多了幾千條私信和接近百萬的粉絲?!還有好幾千個艾特我的!
我打開私信一看,險些當場暈倒。
網友一:是正宮娘娘嗎?趙霆皓只關注了你一個人!
網友二:活捉正宮一隻!
網友三:你不是微博會員,根本配不上咱們總裁的會員身份[doge]
網友四:為什麼你的微博沒有自拍全是吃的?真想康康正宮長啥樣,好讓我死心。
我突然慶幸自己沒有曬照片的愛好……
———4.25
我推開書房門:「趙霆皓,你不是從來不玩兒微博的嘛?」
「我見你平時愛玩,就想看看。」
粉絲一下這麼多,以後一定得謹言慎行才好。
算了,還是考慮考慮後天穿什麼吧。
選衣服的時候,趙霆皓的姐姐打來電話拜託我明天下午去幼兒園接小程,還說為了讓她打這個電話,小孩兒鬧了好久,還說要和我一起坐公交。
是啊,好幾天沒見到小程,怪想他的。
還以為幼兒園放學都很早,沒想到我早到了一個小時。
就這樣乾等著嗎?好無聊啊。
正當我蹲在地上看螞蟻搬家時,有個人遞了張傳單過來,上面印著大大的一行字:做人流,看過來!
接著是一段五顏六色的廣告詞:還在為意外懷孕發愁嗎?還在害怕疼痛嗎?還在擔心人流後遺症嗎?來我們這裡,這些痛苦都不、存、在!!!
我:「……」
誰腦子秀逗在幼兒園門口發這種傳單?
抬頭,看見個學生模樣的姑娘。
我接過傳單:「你是兼職的大學生?」
她點頭:「賺點兒零花錢。」
「你發單地點沒選好。」我站起來跳了跳,活動活動蹲麻的雙腿,「這種傳單要去成人用品店附近發。」
她扶了下鏡框:「其實在這兒也可以,畢竟待會兒會有來接小孩的父母。」
說得蠻有道理的誒。
此時我與生俱來的聖母之魂又在熊熊燃燒:「我來幫你發一部分吧。」
她擺手:「不太好吧。」
「我現在挺無聊的,正好幫你打發一下時間。」
她覺得我說得也蠻有道理。
於是她去附近的成人用品店發,我在這兒發。
看見路過的情侶我都塞一張,半小時就發了好幾十張。
有輛四個圈的車停在我面前,駕駛座上下來一個人,梳著大背頭,穿著銀灰色西裝,是個長得挺周正的小伙。
我把傳單發給他,他沒接,只目不轉睛盯著我。
這傢伙看我幹啥,莫不是對我一見鍾情?
怪我這無處安放的該死的魅力!
我欲縮回拿著傳單的手,他倒是眼疾手快接了過去:「秦雨薇,你不認識我了?」
什麼,他是誰?我完全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麼一號人。
他自顧自說道:「沒想到你退學後,竟淪落到發…呃…人流傳單的境地。」
我依然一臉茫然:「你是?」
他先是詫異,後又垂下眼瞼:「你這麼快就忘記我啊?我,梁林深。」
梁林深?
我搖頭,腦海里完全沒這麼一號人。
「唉呀,我們曾是一個社團的,當初入社的時候還是我倆一起進的。」
經他這麼一說我忽然有印象了,不過是在小說後期為了豐滿劇情簡單提了兩筆社團的事,然而眼前這人根本沒有名字,只有個指代詞:大背頭。
親身經歷才曉得,原來跑龍套也有名字。
「噢,我想起來了。」
「哈哈,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我:「……」
不好意思說,老哥我真不記得你。
我問他:「來接你孩子啊?」
他羞赧地撓撓頭:「不是,沒這麼快,我是來接妹妹的。」
「你妹…在這兒當老師?」
「不是,她在這兒上學。」
「……年齡差太大了吧,你爸媽給你生的不是妹妹,是女兒。」
「別說我了,說說你吧,你現在的工作就是發傳單?」
我搖頭:「不是,這是替一個妹子發的,我來這裡接侄兒。」
和他有一句無一句地聊著,不知不覺已經有很多家長來接孩子。我趁著人多,傳單很快就發完了。
「你車呢?」
「我坐公交來的。」
他一愣:「我還以為在這兒讀書的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畢竟每年學費都好幾十萬。也是,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
我正想解釋就聽見小程興奮的叫聲:「姐姐——」
他撲過來,我順勢把他抱起來:「長胖了喲。」
「不啊,因為太想念姐姐,還瘦了呢。」
我好像被一個小孩兒給撩了……
梁林深狐疑地看著我倆:「他怎麼叫你姐姐?」
不等我回答,小程就說:「因為長得好看的女孩子我都叫姐姐。唉呀,不說了,我們快去坐公交車吧!」
我對梁林深抱歉地笑笑,就帶小程去公交站。
沒一會兒車就來了,我們尋到個後面的位置。小程第一次坐公交對什麼都特別新奇,左扭扭右看看。
這小孩兒聰明得很,我也懶得管他。
忽然,安靜的車廂里,小程稚嫩的聲音吸引了乘客的注意:「小姐姐,你可以等我二十年嗎?」
我大驚,順著他的目光看見一個漂亮的捲髮姑娘。
那姑娘笑著回道:「小朋友,你長得這麼可愛,請問家裡還有和你一樣好看的哥哥嗎?」
「沒有,但我有個長得好看的舅舅,可他英年早婚,你來不及了只能等我。」
眾人:「……」
……
累了一天的我洗漱好就把自己扔床上,此時忙於學習的柳一晨給我發微信來:
雨薇姐姐,可以幫我回復一下粉絲嗎?我現在晚自習不敢玩手機。微博號:183xxxxxxxx,密碼:zis1du1,謝謝!
我登錄他的微博,昵稱是「晨風吹,頭髮沒」,還是個有幾十萬分粉絲的小V,簡介是幫人出主意的情感博主。
所以我要幫粉絲出主意?
粉絲一:禿哥,有件事我想諮詢一下你的意見。是這樣的,我真的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x99999討厭一個朋友,已經故意疏遠她很長時間了,但她一點眼力價都沒有,天天微信找我聊天,我又不好意思拉黑她,但實在不想和她聊。請問這可咋整?
我:那你想個辦法讓她主動拉黑你。
粉絲一:想不出來。
我:你要不天天給她發拼多多的砍價鏈接?
粉絲一:真是個好主意[贊]
得到粉絲認可,我發現自己挺有幫人排憂解難的天賦。
粉絲二:禿哥禿哥,這兩天我被一個問題困擾得快瘋了。事情是這樣的,男朋友一直很Man,但前天我無意中發現他愛背著我穿lo裙,我心裡很隔應,你開導開導我吧[大哭]
我好像不太擅長開導別人。
我:你真心喜歡他就要連他的愛好一起喜歡哦,愛屋及烏嘛。
粉絲二:可我不能接受男朋友和我一樣也是女裝大佬。
我:你這信息量有點大呀……老弟?
粉絲二:唉,我會慢慢接受的,謝了禿哥。
我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第三個粉絲就來了。
粉絲三:禿哥,我目前22歲,和老婆離婚好幾年了,害怕會打一輩子光棍兒,真心想找一個女朋友,可實在找不到。
我:離婚好幾年……22歲?
粉絲三:是啊,當初閃婚沒領證,現在離婚四年。唉,沒結過婚的女孩子肯定看不上我,現在只想找個離過婚的,帶不帶孩子也無所謂了。
我險些嗆出一口老痰。
我:你也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二婚……如果實在想找一個離過婚的,要不去民政局門口蹲蹲看?搶個熱乎的。
粉絲三:哎呀媽呀,我怎麼沒想到啊!謝謝禿哥!我明天就去。
———
旁友們,我這兩天在微博瓜地里上竄下跳的,滿腦子都是微博微博!啊啊啊,我要跳出這個圈!
———4.26
今天中午我和李媽做年糕丸子,十分味美。
有好吃的肯定不能忘了霸總啊,畢竟我們花的是他的錢,只是不知道矯情的他喜不喜歡吃。
我:飯否?
霸總:還沒,你要給我送來?
我:糕丸,可?
霸總:……
我:[疑問][疑問]
霸總:什麼……糕丸?
真是的,手上有油不好打字,我已經用盡畢生所學化簡語言了,非要逼我發語音。
我:「年糕丸子呀。」
霸總也語音回復:「年糕丸子就說年糕丸子,別整什麼簡稱!」
霸總音調很高,我不禁縮了縮脖子:「哦,年糕丸子,你吃嗎?」
他語氣放緩:「你帶點兒來吧,我正好餓了。」
來到辦公室,我蹭著他的光又吃了好幾塊。
他問我:「你同學聚會幾點?」
「六點。」
「你早點回,我今晚加班。」
「Yes sir!!!」
閑得無聊,也不想那麼早回去。自從來到這裡都沒好好逛過,今天難得出太陽,正好出去晒晒補補鈣。
雖說是在小說里,但一切和真實世界沒什麼差別,車水馬龍的,充滿了人間煙火氣息。
有現代化的繁華地帶,也有年代感十足的老城區。我十分喜愛老巷弄給人的感覺,靜謐,悠然。
除了網路信號差,地圖定位不準……
「霸總,你在忙嗎?」
「沒,怎麼啦?」
我左腳在地上畫圈圈:「我好像迷路了。」
「……」
我能想像電話那頭霸總無奈的表情。
「導航導不準,箭頭是飄的。」
「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如果我知道自己在哪兒,就不用給你打電話了……」
「我是問,你那兒有什麼標誌性建築?」
「全是老房子,還有樹。」
「說具體點。」
「就是…樹啊。」鬼知道那是什麼樹。
「……」
「樹下有一桌下象棋的老爺爺。」
他嘆了口氣:「你去問問老爺爺吧。」
我照做,老爺爺告訴我街道的名字,霸總聽見後說開車過來接我。
我見他們下棋挺有意思,就站在旁邊觀棋,有幾次想出聲詢問但還是生生抑制住了,觀棋不語我還是懂的。
「將軍!」
一局完,贏了的老爺爺愉快地喝著口茶,抬頭看見我,說:「沒想到還有年輕人喜歡象棋,來來來,姑娘咱來一局。」
「我,我不會。」我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的。
「唉呀,沒事兒,就當玩兒一樂呵。」
老爺爺們都熱情得不得了,我拗不過只好答應。
他們在一旁提示規則,我這才知道下象棋原來還有順口溜。所幸我記憶不錯,聽完幾遍倒也記得七七八八。
他們都誇我有下棋天賦,我嘴上說著哪裡哪裡,實際整個人膨脹得不行。
就在我沾沾自喜時,老爺爺們的表情忽然疑惑中帶有一絲凝重:「姑娘,你為什麼馬要和車一起走?」
「啊?難道不是馬拉著車走嗎?馬車馬車嘛。」
「哈哈哈。」他們笑得格外爽朗。
和我下棋的那個老爺爺毫無懸念地贏了我。
「馬車,馬車。」
誰?誰在說話?
我循著聲音抬頭望去,居然是只鸚鵡!籠子就掛在樹上。
霸總來的時候我正在教鸚鵡說話。
「秦雨薇是超級無敵大美女!」
奈何鸚鵡不跟我說。
於是我拆分開:「秦雨薇。」
終於:「秦雨薇。」
「哇哦,鵡哥威武。」
「威武,威武。」
「不是這句,來跟我說,秦雨薇是超級無敵大美女。」
「……」它又不出聲了。
趙霆皓見狀,滿臉黑線:「你無不無聊啊?」
「不無聊,實在太好玩兒了。」我懶得搭理他,繼續逗鸚鵡,「秦雨薇是超級無敵大美女!」
「超級無敵大美女,超級無敵大美女!」
霸總無語扶額。
俗話說只要馬屁拍得好,生活沒煩惱,於是我又教鸚鵡:「霸總他娘的真帥!」
鸚鵡:「他娘的,他娘的。」
我:「不不不,是霸總他娘的真帥!」
鸚鵡:「霸總,霸總他娘,霸總他娘秦雨薇是超級無敵大美女!」
我:「……」
趙霆皓:「……你又當我爹又當我媽的,辛苦了。」
我:「不辛苦……」
———4.27
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穿襯衫牛仔褲,俗話說:普通的就是最好的嘛。
好吧,這是我自己說的。
黑框眼鏡班長給我發的定位來到同學聚會目的地:St大飯店。
飯店裝潢豪華,估摸著來這裡吃一頓飯搞不好得吃掉普通人一套房子。
來到包廂,圓桌周圍已經坐滿了人,我是最後一個到的。
大家見我來都怔住了,一時間陷入沉默。
梁林深率先打破安靜:「秦雨薇,我昨天忘記給你說了,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我笑著點頭招呼道:「同學們好久不見啦。」
大家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回應,七嘴八舌地說沒想到我會來。但還是能明顯感受到他們對我的來到很反感。
旁邊一個美女呵呵兩聲:「秦雨薇,你臉皮夠厚的。」
我一頭霧水,我啥時候得罪這人的?明明才說了一句話。
「什麼意思?」我問。
「呵,別在這兒裝,誰不知道你當初搶我男朋友那破事啊!」
what?!!!!
有人接下話:「就是,還好意思來聚會,要我是你啊,見到同學都恨不得繞道走。」
「秦雨薇,你現在必須給鄧玲依道歉!說你錯了,承認你就是賤!」
等等,鄧玲依?
想起來了,這個鄧玲依是系花,我當時為了讓小說更虐所以才編排出系花男友追秦雨薇的戲碼,導致全系都在傳雨薇插足鄧玲依感情,越傳越過分越傳越離譜,最終讓秦雨薇在學校名聲掃地。
啊啊啊,自己挖的坑還得我自己填啊!
「你們別說了,來來來,大家別光顧著聊天啊,吃菜吃菜。」梁林深開始打圓場。」
「那個事兒吧其實是可以解釋的。」我覺得還是解開誤會比較好,「你男朋友渣得不得了,一直騷擾我,而且我根本沒有和他發生過什麼。」
「切,你這狗嘴裡能吐出來什麼真話?」剛才幫腔的那人又出言譏諷。
我去,好好說不聽,非要撕起來?那別怪我不客氣:「你誰啊!憑什麼說我賤啊!關你啥事兒啊?你男朋友出軌包三兒了?嘴這麼毒,看熱鬧不嫌事大是吧?」
那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瞬間噎住了。
鄧玲依不依不饒:「既然沒有發生過什麼,那為什麼不敢面對我面對同學?我看就是你自己心虛才退學的!」
「你想多了,我退學是因為要結婚。」
此話一出,眾人詫異得張大嘴巴,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樣子。
眼鏡班長恍然大悟般說道:「呀,前天和你一起吃飯的原來是你老公啊?」
我點頭。
「哈哈,沒想到你這樣子,但你老公挺帥。」
我一時不知他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我明明長得也不錯的好嗎!
梁林深眼神幽幽:「你見過雨薇老公?」
「是啊,不過他老公有點面熟,可能長得帥的都一個帥法吧。」
經班長這麼一說,氣氛明顯緩和下來。
「雨薇,我一直想問你是不是有經濟困難?」
剛才站隊的人表情瞬間明亮起來,趾高氣昂地看著我。
「喲,照梁林深的話,這飯店秦雨薇你肯定是第一次來吧。」又有挑事精開始挑事兒。
「是啊,第一次來這個飯店。」我承認。
「也是,你肯定吃不起。」
「吃還是吃得起的。」媽的,我第一次發現自己撕逼的戰鬥力這麼弱雞!
「雨薇你如果實在過得不好,要不投入我的懷抱吧。」梁林深看著我說。
這老哥開啥玩笑?
我回道:「我過得很好。」
他的表情忽然認真起來:「我說真的。」
oh my gosh!原來這傢伙真暗戀我!
對於這種情況一定要快刀斬亂麻:「我也說真的!」
我開始後悔來參加聚會,不過轉念一想也算幸好來了,不然沒機會把誤會解釋清楚。
吃完飯後除班長去了衛生間,我們一行人三三兩兩地出來。
有人提議去ktv嗨,我雖十分樂意,但眼看時間不早該回家了。
剛要出大廳,我正為脫身說辭打著腹稿,忽然聽見旁人低聲尖叫:「玲依,你看門外豪車上下來的那人簡直帥爆了!」
「那人不是趙霆皓嘛!」鄧玲依繼續說,「根據多年研究商業雜誌的經驗,我確定就是他!」
此話一出,大家都不約而同向旋轉門外看去。
媽呀,真是霸總!
我該裝作不認識還是該裝作不認識?
霸總離我們越來越近,我偷偷抬眼,只見他目不斜視,看樣子應該沒有看見我。
他走近了,更近了,就在我們面前了。
不知是誰推了我一下,我整個人向前撲去直直撞在霸總懷裡。
一群人鴉雀無聲。
「秦雨薇你可是有老公的,怎麼還對人投懷送抱?」鄧玲依譏誚道。
我抬頭看著霸總冷峻的表情。
他冷冷睨了眼鄧玲依,隨即又低頭看著我,輕啟薄唇:「以為我沒看見你是嗎?」
「……你不是在加班嗎?」
「是啊,加班。」
我大驚,電光火石間得出結論:所以這全國連鎖的St大飯店是趙霆皓的!
忽然眼鏡班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呀,咋夫妻二人還抱上啦?」
眾人:瓦特?!
———
原諒我用這麼老土的方式引出其他角色,旁友們肯定都看出來啦,這倆貨是反派。
之前有讀者問真正的女主去哪兒了,原諒俺當時沒回答,因為俺不敢,畢竟當時沒想好怎麼安排真正的女主。
根據套路,反派出現就要作妖,再加上原女主的出現,所以後面的劇情會帶點兒玻璃渣,不喜歡的旁友可以跳過哦,等到結局那天再康甜甜的結局就好啦。
雖然這句話放在最後,但依然很重要:很開心,也很感謝有這麼多人喜歡這篇沙雕文(?????),鞠躬
———4.28
趙霆皓說讓我等他處理好工作一起回家,我點頭,已經不敢去看旁人的表情。
霸總走後,本來就噤若寒蟬的場面更加尷尬了。
終於眼鏡班長打破沉靜:「啊,我想起來了!雨薇,怪不得你老公這麼眼熟,原來是弘皓集團總裁!」
眾人:「……」
「呵呵,是啊……」我語氣僵硬。
鄧玲依表情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一張臉都快拉到地心去了。
場面一度陷入一波又一波尷尬。
「唉呀,雨薇你剛才怎麼不說呢,早知道這頓飯就你請了,咱們還AA個什麼勁啊?」有人打趣道。
我暗想:你們也沒問啊……
隨即越來越多人開始附和,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大家七嘴八舌的,都忽略了站在人群外一言不發的梁林深和鄧玲依二人。
趙霆皓很快處理好工作下來,他一來大家都立刻安靜下來。
他摟著我的肩:「感謝大家對我妻子的照顧,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他波瀾不驚的語氣卻把「照顧」二字咬得極重。
「哪裡哪裡,都是老同學嘛。」他們僵硬地回應。
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側目偷偷打量霸總。
「看我幹什麼?」
「你怎麼知道他們在……呃,在照顧我?」
他輕笑:「你見過感情不錯的老同學故意把人往外推的?」
「呀,你都看到啦!」
「我眼睛可都一直黏在你身上,當然看到了。」
我:「……」
霸總撩妹總讓人猝不及防。
「不過還真沒想到那個叫Shit的連鎖大飯店是你的。」我忍不住感嘆。
「是St……」
「我知道,縮寫嘛,意思都一樣。」我不置可否。
他忽然停車,我疑惑:「難道車又拋錨了?」
「沒。」他說著就把車裡的燈關掉了。
四周黑黢黢一片,別墅區附近又沒什麼人煙,我有點兒害怕。
「還沒到家呢。」我提醒道。
「我知道。」
聲音極近,我還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
我心砰砰直跳,緊張地捏著安全帶:「霸總,你……」
「雨薇,我想親你。」他離得我很近,用指腹輕輕掃過我嘴唇。
我能清晰聽見自己心臟撞擊胸腔的聲音。
「嗯。」
我閉上眼睛,他的唇輕柔地覆上來。
原來,這就是愛情嗎?
全程霸總勾起的唇角都沒放下來過,我滾燙著臉回到家,李媽匆匆跑過來說小程打來好幾個電話了一直在哭,說要見我。
沒一會兒就收到個視頻電話,顯示是霸總的姐姐。
我接通,原來是眼淚花花的小程。
「嗚嗚嗚,姐姐我好想你,媽媽不讓我去找你,還罵我,我討厭媽媽。」
「媽媽怎麼罵你的呀?」
「她說,她說我沒規矩。」
「為什麼說你沒規矩呢?」
「她說我不能叫你姐姐要叫你舅媽。可是我喜歡叫姐姐,嗚嗚嗚,我長大後要讓姐姐做我的新娘子。」
霸總:「沒規矩!」
我:「……」
小程一聽哭得更大聲了,視頻那頭傳來他媽媽的呵斥:「再哭就沒收手機!」
他立刻止住哭聲,眼淚還是大顆大顆往下掉,抽抽嗒嗒的。
我急忙安慰,可一點都不管用。
「小程,你玩兒過五子棋嗎?」
他哭著搖頭。
「五子棋可好玩兒啦,不信的話你可以看我和你舅舅玩,想不想看呀?」
被迫營業的趙霆皓詫異地看著我,好像在說我不想!
他抽抽鼻涕:「想。」
霸總:「……」
於是我催著霸總去拿了張白紙和兩支筆,又叫他畫好格子。
「看好了哦,下這種棋保證速戰速決!等你下次來我們一起玩兒。」
「好。」小孩終於被五子棋吸引,心情平復下來。
於是我和霸總開始下棋。
「你畫圈還是叉?」我問。
「隨便,你先吧。」
於是我在格子中央畫了個圈。
自認為五子棋技術還算一流的我居然被霸總虐得體無完膚!
他下著下著就笑了,反觀我……唉。
小程大呼:「啊?怎麼舅舅又贏了!」
視頻那邊又傳來嚴厲的聲音:「小程,媽媽教過你要保持安靜!看什麼這麼激動,叫這麼大聲!」
只聽見小孩兒稚嫩的聲音:「媽媽,我在看舅舅他們圈圈叉叉。」
我:「……」
霸總:「……」
小程媽媽急忙跑過來,我尷尬解釋:「姐,我和霆皓在下五子棋……」
安撫小孩兒是一項累人的工作,我把自己摔在床上,腦海里又蹦出剛才親親的場景。
啊啊啊,怎麼揮之不去啊!
我拉過被子蒙住頭迫使自己平靜下來,好不容易才睡著了。
我想今晚的夢肯定很甜。
「謝謝你。」
什麼聲音?
「我要回來了。」這聲音彷彿縹緲在我耳邊。
我忽然像溺水一樣呼吸困難,頭痛欲裂。
「今天霆皓更加愛你了,謝謝你幫我抓住他。」
我感到內心深處被掏了一個大洞,意識到自己剛想要珍惜的東西原來不屬於我。
眼前忽然不斷湧現出趙霆皓的臉,還有之前他和女主角的故事,我親手編出來的故事。
多麼俗套的故事,又是多麼虐心的故事。
我痛徹心扉,一時間分不清究竟是為了自己難過還是因為故事太悲傷,我只知道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
是啊,這個世界本來就不該有我的身影。
不知痛了多久,天終於亮了。
我以第三人稱的視覺看見秦雨薇起床給趙霆皓做早飯。
他滿面驚喜,激動得一把抱住她:「雨薇。」
如果可以照鏡子,我想我已經淚流滿面。
———4.28
我是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的。
「喂,是雨後薔薇嗎?」
雨後薔薇是我的筆名。
「陸哥是我。」
「是這樣的,前些天總編向我提起你,說上次那本總裁文反響不錯建議再開一本。」
「我再考慮考慮吧。」
「行,考慮好了call我。」
我掛斷電話起床洗漱,打開冰箱發現沒什麼吃的。
我到樓下超市買了幾包泡麵和幾根火腿腸,剛出來就看到母上大人。
「媽!」我激動得抱住她,眼淚嘩嘩地流。
她溫柔地拍著我的背:「哎喲,我家小霸王這是怎麼了?」
老媽看見塑料袋裡的泡麵,瞬間拉下臉來:「成天只知道吃這些沒營養的,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也不曉得找個男朋友。」
我嘻嘻笑道:「唉呀,單身有什麼不好的?」
她一聽更加來氣:「單身哪裡好?別為找不到男朋友找託辭,天天對著電腦,蓬頭垢面的哪個男孩見了肯娶你?」
我撅嘴:「那是他們沒見過我,要是見了肯定立馬八抬大轎掙著搶著要娶。」
「那你今晚就回家去見見你薛叔叔的兒子,我倒要看看人家是不是一見你就恨不得馬上娶你。」
我:「……」
回到久違的家,我輕車熟路地打開冰箱拿了瓶冰鎮可樂。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老媽又開始數落我,「待會兒客人來看你像什麼樣子!」
有人按門鈴,在廚房忙活的爸爸脫下圍裙去開門。
「哎喲老秦,在門口都聞到你家的飯香了。」
「你們快進來坐。」
老媽一把奪走我手中的可樂:「起來,喊人。」
我乖巧起身:「薛叔叔好。」
他笑呵呵地回道:「你就是雨薇吧?長得真好看,肯定是我家那小子的菜。」
此時門外傳來清冽的男聲:「沒錯,就是我的菜。」
來人約莫二十七八歲,身材頎長面容英朗。
「停個車怎麼停這麼久?」
「車位不好找。」男人邁著長腿走到我面前伸出手,「你好,我叫薛洋。」
我回握:「你好,我叫秦雨薇。」
欲抽手,可他用力握住不讓我動彈。我疑惑抬頭,只見他對我眨了眨眼。
這傢伙雖然長得帥,但挺輕浮。
薛洋終於放開我的手,轉身積極幫著我爸布菜。
老媽對這場相親十分上心,硬生生把我和薛洋的座位安在一起,還不斷說他如何如何好,是個難得的海歸博士年輕有為。
我只顧埋頭吃飯,忽然眼前多了塊糖醋魚:「我喜歡吃魚,我想你也一定喜歡。」
「謝謝。」我禮貌性地回道。
「你怎麼了?」他語氣疑惑。
我扭頭看他:「沒什麼啊,你是客人要多吃點哦。」
他目光閃過一絲詫異,隨即眼神暗淡下去不再開口言語。
薛叔叔問我:「雨薇,你覺得薛洋這小子怎麼樣?」
「嗯,還行。」我老實回答。
老爸老媽一聽樂得合不攏嘴:「洋洋你呢?」
「叔叔阿姨,我很喜歡雨薇。」
我猛地抬頭,相個親這麼隨便的么:「老哥,你可別開玩笑了!」
「雨薇你說啥呢說?安靜吃飯!」媽媽言語頗有警告意味。
我倏地如鯁在喉:「媽,我有喜歡的人了。」
隨著這句話,飯桌上一片沉寂。
老媽氣得提高音量:「啥人啊?我咋不知道?你天天宅在公寓里都快發霉了能遇見誰什麼人!」
「紙片人。」
眾人:「……」
他們顯然始料未及,滿目不可置信,旁邊的薛洋垂著眼瞼。
老爸有些慌亂地開口:「雨薇,你怎麼哭了?」
我抬手抹了抹眼睛才驚訝地發現自己真的哭了。
這頓飯因為我不歡而散,薛洋在離開時深深看了我兩眼。
老爸老媽沒想到我居然會哭,沉默著沒繼續開口。
終於老媽問我:「雨薇,是不是媽媽做得不對?還是說你真的有喜歡的人?」
我搖頭又點頭。
「你呀從小就虎,是個闖禍精不好管教。前些天消停了一陣子,三天兩頭往我們這兒跑,一口一個爸爸一口一個媽媽,別提多乖巧了。我們還以為你性子定了下來,這才安排薛洋和你相親。是媽媽不好,沒考慮你的感受。」
我愣怔住了,前些天?乖巧?莫非!
是的是的一定是的,我不在的日子裡小說中的秦雨薇一直生活在這邊!
難道有什麼介質可以把現實世界和小說世界聯繫起來?
我用力甩甩頭,秦雨薇啊秦雨薇你清醒一點別再想了!
晚上我輾轉難眠,陸哥又打來電話說讓我考慮一下寫幾篇番外。
一覺睡到中午,我打開小說網站登錄作者賬號,裡面靜靜地躺著唯一一本書,封面女主靠在男主懷裡,旁邊是大大的藝術字:《總裁終於後悔了》。
點進去是老掉牙的文案:「他,叱吒商界的金融鬼才,擁有讓無數女人趨之若鶩的英俊容貌,但又是個痴情種,前期為了白月光不惜挖掉妻子一顆腎,後期又為了愛人甘願以命換命!
趙霆皓,我愛了你那麼多年!
男人不屑一顧:秦雨薇,我不需要你廉價的愛。」
文下有讀者評論:看哭了,雨薇和霆皓一定要好好在一起哦。
我忽然淚流滿面。
忍不住點開第一章,第二章……
終於讀到熟悉的場景,只不過劇情是林卉如要去二樓參觀卻故意跌下樓梯,雨薇被趙霆皓冤枉。
一切都歷歷在目卻又大有不同。
淚水漫上眼眶,我透過模糊的視線居然看見熟悉的餐桌,趙霆皓貼心地給愛人夾菜:「雨薇,我們好久沒出去玩過了,明天正好有空,你想去哪裡玩?」
她溫柔一笑:「去遊樂園吧,我想坐過山車。」
趙霆皓身形一頓:「過山車?你不怕嗎?」
「不怕啊,霆皓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然後我眼睜睜看著手機屏幕彈出一串倒計時:36:00:00。
這是怎麼回事!
———
我退出小說界面重新進,倒計時又從36:00:00開始了。
什麼鬼?
我開始好奇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就放任界面停留此處等待倒計時結束。
硬是厚著臉皮在家蹭了一天好吃的,被老媽趕出來回到小公寓時發現薛洋竟然等在門口。
「你怎麼知道我住這兒?」
他答非所問:「我是客人誒,不讓我進去坐坐?」
「拜託,我很有安全意識的好不好,不能隨便給陌生人開門。」
他抄手倚著牆問我:「我叫什麼名字?」
「薛洋啊。」
他聳肩:「所以咯,你認識我,我不是陌生人。」
我:「……」
好吧,你說得挺有道理。
一進門他就不斷嗶嗶:「咋這麼亂?一點都不像女孩子住的地方倒像個豬窩,嘖嘖嘖,那兒那兒那兒,還有那兒。」
我可以把他踢出去嗎?
我給他倒了杯咖啡:「說吧,你來找我幹什麼?」
薛洋沉默了會兒才說:「你昨天說的紙片人,是誰?」
「就是虛擬人物,不想相親還不能找個擋箭牌啊?」
「我是問你那個紙片人叫什麼名字?」
「什麼意思……」
「趙霆皓?對嗎?」他呵呵一笑,神情頹然,「我還以為她騙我的,你告訴我她去哪兒了?」
誰?什麼?怎麼一點都聽不明白?
「我前天就知道你不是雨薇。」
莫非薛洋之前見過秦雨薇?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他陷入美好回憶:「我和她是在一個雨天認識的,當時我沒帶傘。她是個沉靜又善良的女孩,我很喜歡,於是硬著頭皮找借口見她,一來二去就熟絡了。終於有一天她對我說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不信,後來她說她可能會回去,我也不信,但現在我信了。」
原來如此。
我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兄弟,別難過了。」
「我看過你寫的那本小說,看完之後窩著一股火,趙霆皓那逼顯然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渣男為啥最後還要得到幸福!憑什麼?我不服!」
我:「……」
為了敗火,他連著喝掉五六杯咖啡,但一點卵用都沒有:「把手機拿來,我要代替你把那破玩意兒刪掉!在網文界就特么不該有趙霆皓這種男主存在!你下一本一定要把他寫成炮灰,在整篇小說中只描述一行字的那種!」
我:「……」
他眼疾手快拿過我手機,看見屏幕卻頓住了。
02:29:48。
我解釋:「這個倒計時很奇怪,我想等它結束。」
等等,那若隱若現的場景是什麼?
我用力眨眨眼,確定不是眼花,
倒計時下方是梁林深和鄧玲依,屏幕最底下居然像劇情類遊戲一樣還有字幕!
「梁:你確定要這麼做?
鄧:你不是喜歡秦雨薇嗎?到時候她暈過去什麼也不知道,還不是由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梁:我不會傷害她的。
鄧:行行行,那咱們騙騙她總行吧?
鄧玲依掏出手機:雨薇,我是玲依,我好不容易才從班長那兒要來你的聯繫方式,想見見你並為上次的事情道歉。」
我惡寒,怎麼所有瑪麗蘇文的反派害人都一個套路?
手段要不要這麼下流啊喂?痛痛快快打一架不行嗎!
我用手肘撞了撞薛洋:「你看你看,反派又作妖了!」
他神情狐疑:「你說什麼?讓我看什麼?」
他滿目迷茫,難道這情景只有我能看見?!
我繼續盯著手機,然而場景卻斷了。
又過了約莫半小時,屏幕浮現出現趙霆皓坐在辦公室的身影。
「趙:冷軒,我覺得這兩天雨薇好像有點不對勁,感覺她是雨薇但又好像不是。前天我問她想去哪裡玩,她居然說想去遊樂園坐過山車。
冷:什麼?!她不是恐高么!
趙:我在想她是不是忘記自己有恐高症了?
冷:不可能?我懷疑……
趙:懷疑什麼?
冷:我懷疑雨薇有多重人格。
趙:有可能。」
我:「……」
這個場景結束後屏幕上又只剩下倒計時了。
我把思緒拉回來才發現薛洋在翻箱倒櫃。
「你找什麼?」
「吃的。」
原來牆上掛鐘的時針都快指到十一點了,怪不得感覺到餓。
鍋里咕嚕咕嚕。
「你就讓我吃這個?」
「不喜歡螺螄粉?那正好我還擔心不夠吃呢!」
「誰說不喜歡了?勉為其難嘗兩口也不是不可以。」
我呼啦呼啦嗦著粉兒,倒計時只剩二十分鐘了。
屏幕上是秦雨薇來到咖啡廳和鄧玲依見面。
忽然倒計時開始閃爍,薛洋訝異道:「怎麼回事?」
我搖頭,繼續死盯著屏幕。
眼前秦雨薇拿起面前的水杯想要喝水,我電光火石間急切大喊:「不要喝!!」
然而來不及了。
她好像聽見了我說話,終於發現不對勁卻慢慢意識陷入混沌。
於是我看著兩個反派把她帶去酒店,鄧玲依負責脫她衣服,梁林深負責在房間門外望風。
二人關好門走出酒店。
鄧玲依拿出手機:趙霆皓嗎?我是雨薇老同學,有件事還是覺得告訴你比較好,剛才她和一個男人進酒店了。
她掛掉電話,露出陰沉的笑。
梁:你說趙霆皓會信你嗎?
鄧:男人最受不了綠帽子,尤其是他這種鐵腕男人。管他真不真,心裡總得留根刺。
00:00:59。
我只覺天旋地轉,眼前迷迷濛蒙的,隱隱約約聽見秦雨薇的聲音:「作者,我知道是你來了,救救我好不好。」
我困惑不已:「你怎麼知道?」
「我無意中登錄你的作者賬號才發現自己是小說人物,本以為倒計時結束就能回去,可好幾次都沒動靜,最後終於回來了。」
「說不定我不能去你那邊。」
「會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倒計時在閃爍,時常36小時,求你這次一定要幫幫我。」
倒計時從00:00:01跳到00:00:00。
我眼前突然陷入黑暗。
頭好暈好重。
不知過了多久才醒來,眼前是個水晶吊燈。
我猛然坐起,發現自己沒穿衣服,環顧四周不禁嚇了一大跳,我回來了!
知道事情始末的我決定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迅速穿好衣服打開房門,卻怔在門口。
面前男人抽著煙,腳下掉了一地煙頭。
「霆皓……」我艱澀開口。
他開始苦笑,卻被煙嗆出了淚花:「雨薇你知道嗎,我剛才一直在祈禱出來的人不是你。」
我急忙拉住他的手:「霆皓,你聽我解釋……」
他甩開我的手,頭也不回地邁進電梯。
我後知後覺追上去,可惜電梯門已經合上了。
當我氣喘吁吁跑出酒店,卻親眼看見他鑽進車裡絕塵而去。
天空下著淅淅瀝瀝的雨,我望著他離開的方向只覺悲從中來,抬起手背擋住淚流不止的雙眼。
「霆皓!趙霆皓——」
我尖利凄愴的聲音回蕩在大街上,可那個人一直沒回來。
我淋著雨漫無目的地走在人行道上,忽然頂上一黯,抬頭看見一把黑色的傘,我驚喜轉頭:「霆……」
「雨薇,是我。」梁林深露出紳士般的笑容。
我怒火中燒,咬牙抬起手狠命給了他一巴掌。
他捂著臉詫異地看著我:「雨薇……」
「別從你嘴裡叫我名字,噁心!」我繼續往前走。
他追上來:「雨薇你怎麼了?」
我停下腳步:「我知道是你和鄧玲依乾的。」
他垂下眼瞼:「對不起。」
「要做小人就別裝君子,男子漢大丈夫坦蕩些ok?」我沒有心情和他鬧,說完就頭也不回走了。
梁林深終於沒再追上來。
「派大星,我們去抓水母吧!派大星,我們去抓水母吧!」
我從兜里拿出手機,來電人是冷軒。
「雨薇你現在在哪裡?我們見一面吧。」
「你不是出國了嗎?」
「其實並沒有……」
「晚上吧,咱們晚上見。」
我掛斷電話決定找個地方避雨,同時也拖拖時間緩解哭紅的眼眶。
我站在一處小賣部屋檐下,有路過的小孩打著海綿寶寶圖案的傘,手裡捏著尖叫雞。
我的眼淚流得更凶了。
天黑了,雨停了。
來到和冷軒約見的西餐廳,他背對著坐在座位上。
我走過去:「冷軒你太不夠義氣了吧還騙我出國了,那麼久都不聯繫我。」
他把耳邊的手機放下:「雨薇你淋雨了?」
「天太熱,淋淋雨消消暑。」
說實話我不愛吃西餐,於是只點了份水果沙拉。
「聽說你今天和趙霆皓那逼吵架了?」
「嗯,產生了點小誤會。」
「小……誤會嗎?」
我抬頭看見他猶豫又疑惑的雙眼:「你都知道啦?」
他點頭:「嗯,但我不相信你是這樣的人。」
我骨鯁在喉:「謝謝你,冷軒。」
「雨薇你告訴我吧,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真的只是誤會,一時半會兒我也解釋不清楚。」
「那就兩時半會兒……」
「我說的話你會信嗎?」如果冷軒也選擇不信我,我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信!雨薇,我一直都相信你!」
「這件事我敢保證是一場誤會,因為事情經過我都看在眼裡,從秦雨薇被人下安眠藥到毫無意識地被帶到酒店。」
「什……什麼?!你不就是秦雨薇嗎?怎麼說得像個旁觀者似的?」
「雖然我的名字也叫秦雨薇,但不是你們認識的那個秦雨薇。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那就當我瘋了吧。」
說到這裡,我忽然沒了繼續說下去的勇氣。
冷軒握住我微微顫抖的手,我做了個深呼吸才繼續說:「其實這是個小說世界,你們都是小說里的角色,而且這本小說的作者就是我。在我寫完這本書點擊完結的那一刻就不知怎的被帶到這裡來成了秦雨薇,前些天我和她終於換了回來,但就在今天中午我又再次來到這裡。」
他震驚地咽了咽口水,抬手探我額頭:「沒發燒啊。」
「就知道你不信。」我有些失落,「今天早上你和趙霆皓聊過天,還懷疑我有多重人格。」
他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莫非真的是……」
「故事是我創造出來的,所以我了解你們每一個人。因為知道梓涵騙趙霆皓挖我腎所以才主動逃跑,我也清楚女N的套路,因此才會把林卉如騙我拿的弘皓集團新項目資料換成不相干的碟片。也明白帥氣的男主愛的永遠是他命中注定的女主,可我還是忍不住生出那麼一點點貪心。」
對面冷軒的表情由震驚到接受:「那我呢?我是小說中的什麼角色?」
「……你是萬年備胎,永遠被男主按在地上摩擦的悲情男二。」
冷軒:「……」
我吃完最後一片蔬菜:「所以冷軒,我不是DID患者。」
他沉默了會兒,拿起反放在桌上的手機:「聽見了嗎?霆皓。」
———4.29
冷軒拉住我不讓我走:「雨薇,你真的不想等霆皓來聽聽他的想法嗎?」
回想起白天他失望的表情我就骨鯁在喉。
如果他不相信我怎麼辦?如果他親口說讓我把他愛的女主角還給他我又該如何承受?
「冷軒你讓我走吧,給我點時間。」
他一怔,終於放開了我。
我衝進黑夜的街道,往別墅區來這裡的反方向走。
雨後的路面濕漉漉的,反射著繁華閃爍的霓虹燈。
我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裡,兜里的手機不斷在響:「派大星,我們去抓水母吧!」
「媽媽,那個姐姐的手機鈴聲是海綿寶寶耶!」
「是啊,以後小寶買了新手機也這樣設置吧。」
小孩奶聲奶氣地問我:「姐姐,你為什麼不接電話呀?是想一直聽海綿寶寶的聲音嗎?」
我彎腰摸著他的頭:「對呀,姐姐還喜歡鐵甲小寶呢!」
「啊,就是那個啟動超級變換形態!」小孩咯咯笑著,他媽媽對他說:「小寶咱們快回家吧。」
小孩走後,我一下覺得十分低落,忽然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啟動超級變換形態!啟動超級變換形態!」
我回頭,居然看見趙霆皓拿著手機站在那裡。
我的淚水又模糊了雙眼。
他走近幫我擦眼淚:「雨薇你別哭。」
「霆皓你給我點時間。」我轉身擦掉眼淚,「你是不是討厭我,覺得我瘋了?」
他緊緊抱住我:「對不起,我實在太害怕你會離開我,那樣的情景我想都不敢想。」
「霸總……」
「對不起,今天我被怒氣沖昏了頭,等我冷靜下來才想到去看監控,可監控錄像被人刪掉了。」
我吸了吸鼻子:「那你怎麼知道冤枉我了?」
「我找人把它恢復了。」
我:「……」
他把我的身子扳過去,一張俊臉湊近與我鼻尖相抵,我的心又在不可遏制地狂跳。
「霸總,你剛才聽見我和冷軒的對話了對不對?」
「嗯。」
「那你……」
他忽然覆上我的唇,後半句話瞬間淹沒在我們的口齒間。
他的吻就和他人一樣霸道,毫不猶豫地進攻,很快就撬開了我的牙齒靈巧地將舌頭滑入我口中糾纏。
我閉眼雙手環上他的腰,開始羞赧地回應這個吻。
感受到我的回應,他把我抱得更緊了。
「雨薇,雨薇。」
我把頭埋在他的胸膛:「霸總,其實我不是你之前認識的那個雨薇。」
「我知道。」他神情認真,「我早就察覺到你不是她了,也知道前幾天的雨薇不是我此刻眼前的你。」
「那你相信我說的嗎?」
「不信。」
我心一沉:「是啊,那麼荒唐的事,換我我也不信。」
「傻瓜,如果想讓我信你也不是不可以,那就好好待在我身邊找出證據給我看。」
「人證可以嗎?」我問。
「人證?誰?」
「我。」
霸總:「……」
他忽然笑了:「對嘛對嘛,這才是你呀,這才是你呀!愛貧嘴的小機靈鬼喲。」
……
我硬是跟著霸總來公司上班了。
趙霆皓打趣道:「就一天都捨不得離開我呀?」
我點頭:「嗯。」
他笑著在我額頭上親了親。
他笑得很開心,可我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如果沒猜錯,那邊36小時的倒計時一結束我就要回去了。
唉,可惜不能拍張照片帶回去。
我忽然靈光一閃:如果把霸總的照片傳到社交平台上那我回去以後會不會看到呢?
為了驗證這個絕妙的想法,我說干就干,於是連著偷拍了好幾張。
我背對著他開始挑選照片。
不行,這張有點兒糊了。
不行,這張光線沒對好。
這張……
「我覺得這張挺好。」
我嚇得一激靈,僵硬地轉過頭:「霸,霸總……」
他笑著捏了捏我的鼻子:「你偷拍的技術太差了。」
「原來你知道啊。」
「天天見我還不夠,不會要拿我的照片做什麼奇怪的事吧?唉呀,不用這麼麻煩,我人就在你面前呢,想做什麼盡情來吧。」
我惡寒:「…你好騷啊。」
霸總:「……」
我心下頹然,天天見…
如果社交平台上真的可以留下照片,我以後一定會天天見你。
考慮了好幾個平台,最終選擇知乎,誰讓它有個匿名功能呢。
於是我在「有一個好看的男朋友是什麼體驗」的提問下匿名上傳了剛才偷拍的照片。
很快就有贊評了,不過評論清一色是:「要不是趙霆皓正躺在我身邊,我還真他娘的信了。」
我:「……」
我退出這個問題來到推薦首頁,看見有個提問:「有什麼事是覺得本來沒什麼但觸犯了法律的?」
我點進去看見一個新增回答:我的兩個大學同學因為偷偷刪除監控記錄被發現了,現在在拘留所里,說不定要蹲大牢。
啊?這麼嚴重?!算了,還是注意一點,不要不小心嘴溜提醒霸總那件事了。
坐牢誒,太絕了。
其實從昨天開始腦子裡就一直在想,按理說霸總和秦雨薇本來才是一對,可如今又多了我,那我是不是成了插足別人感情的三兒?
好糾結,感覺自己受到了良心的譴責。
我真的無法做到心安理得!
算算時間應該今晚就要回去了,這次一走我想自己可能再沒有勇氣回來。
我看著認真工作的趙霆皓,害怕再次見到你就會厚著臉皮賴著不走了。
還有奶奶,小程他們。
於是我花了一下午的時間陪奶奶,見小程,還有冷軒和梓涵。
「雨薇你說的是真的嗎?以後都不回來了?」冷軒有些驚訝。
我點頭:「說到底我只是個後來者。」
秦梓涵語氣反倒輕鬆:「走了好走了好,我就說嘛總覺得你不按套路出牌,一點都不好對付。你一走啊,我就又熊熊燃起把霆皓搞到手的信心了!」
她說完又抹了把眼淚:「還有,你回去一定要好好的。」
我心生感動。
她繼續說:「記得把我的人設改一下,也安排個女一號給我噹噹。」
冷軒默默舉手:「還有我。」
我:「……」
剛和他們分開我就接到霸總的電話:「雨薇,我下班了。」
「好嘞,等我兩分鐘我五百米衝刺回去!」
回到公司就看見霸總從辦公室出來,我跑過去把大半個身子掛在他身上:「我餓。」
他笑著摟過我:「走吧,回家吃飯。」
車窗外,城市的風景在向後移動,微風拂過才驚覺是夏天的氣息。
滿打滿算我來到這邊也有一年了。
「雨薇下周我們出去玩吧。」
我扭頭看著他雀躍的眼神不忍拒絕:「好啊。」
他開心得像個孩子:「去哪裡玩比較好?你想去哪裡?」
我轉頭看向窗外,任由夏風吹乾濕潤的眼眶。
我極力忍住哽咽的語氣:「嗯……我還沒想好。」
「那等你想好了再告訴我,時間限定到下周,抓緊時間哦。」
我說好。
———4.29
「雨薇,你真的想好了嗎?」電話里冷軒在勸我,「就不能隨時回來看看我?」
「冷軒,我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
「唉,如果你心意已決,我勸你還是把這件事告訴霆皓,要是不想讓他一輩子恨你的話。」
「我沒有說出來的勇氣,不想讓他傷心。」
「說到底還是男人最了解男人,雨薇你不懂,男人最痛苦的不是傷心而是後悔。」
「冷軒……」我又哽咽了。
「聽我的話,去說吧。」
「冷軒,謝謝你,你真的好敬業。」
冷軒:「……」
我糾結不已,轉眼間就到36小時時限了可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應該是記錯時間了吧。
我來到書房,趙霆皓正擰著眉心看項目資料。
「霆皓,我有件事想……」
唉,還是沒有足夠的勇氣。
他緊擰的眉頭舒展開來,調笑道:「等我洗個澡先。」
我:「……」
「不是,要不我問你一個問題吧。」我嘆了口氣,「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辭而別你會怎麼樣?」
他表情突然嚴肅起來:「雨薇,這是我一直不敢想的,拜託你一定一定不要這樣做。」
我的眼淚毫無徵兆地開始流淌。
他慌亂地起身用指腹擦乾我的眼淚:「你怎麼又哭了?嗯?小哭包。說實話,是不是被我感動了?」
我一把抱著他:「霆皓,其實我有可能今晚會離開。」
他身子一僵:「雨,雨薇,這話是什麼意思?」
「時間一到我就會走。」
他緊緊抱住我:「那我就拉住你的手不讓你走!」
我搖頭:「你拉不住的。我估計36小時就快到了,等我走後這副軀殼裡會是你命中注定的那個雨薇。」
「你就是我的命中注定啊,不要走。」他的淚水落到我肩上,「你說的36小時是交換的時限嗎?那你36小時後再回來好不好?」
「雨薇。」他開始小聲抽泣,語氣充滿哀求,「你就再回來一次好不好,我們不是說好下周要去約會的嘛?就一次,就一次……」
我忽然感到頭痛,那種溺水的感覺又猛然襲來。
時間到了。
「趙霆皓,再見。」
我再次陷入混沌。
……
我頹然:「雨薇,對不起。」
她的聲音飄來:「作者,霆皓真的很喜歡你……」
「對不起。」
她笑了:「你要不再來一趟吧,不然霆皓會後悔的。」
「你不生我氣嗎?」
「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過你知道嘛我的人設就是善解人意啦,維持人設就是女主角的使命!」
「雨薇,謝謝你……」
我轉醒,一睜眼就看見薛洋放大的臉。
我驚得一把推開:「你想幹啥!」
他深色黯然:「是你啊。」
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對,直到看見他嘴裡直抽抽才反應過來:「你舌頭怎麼了?」
「被雨薇給咬了。」
「怪不得聽你說話有點大舌頭,原來是被……」我大驚,「你剛才說什麼?!雨薇咬你舌頭!你把人家怎麼了?」
「我強吻了她。」
我:「……」
他口齒不清地問我:「你還和她換嗎?」
「還有一次,只可以一次。」我點開手機,赫然發現倒計時居然是24小時。
想起之前雨薇說的話,她當時篤定是我回去,還說閃爍的36小時。難道說除了36小時,其餘時長的倒計時結束後就不能交換了?
薛洋和我一樣在意,索性從我衣櫃里翻出新被子鋪在沙發上開始小住。
24小時之後幾次的倒計時都不是我所期待的。
我不敢退出小說界面,便用薛洋的手機登錄知乎賬號。
沒有那張照片……
我心下難過,依然不眠不休地死守著倒計時。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屏幕上終於出現了那個心心念念的數字!
偶爾會出現一些場景,霸總憔悴的臉、看動畫片的小程、還有戴著老花鏡搗鼓網上購物的奶奶……
時間開始閃爍,我再次陷入黑暗。
「明天就是你和霆皓約定的時間了。」
我哭著說:「謝謝你,雨薇。」
———4.30
大結局
這次是在公司大廳里。
「快,趕快去叫總裁!」
「已經有人去了,叫救護車沒?」
「叫了叫了!」
「剛才真嚇死我了,眼睜睜看著總裁夫人上一秒還好好地走路,下一秒就暈倒在地。」
我慢慢睜開眼睛,周圍圍滿了人。
「啊,夫人醒了!」
「天啦,謝天謝地!」
有個職員把我扶起來:「夫人您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我搖頭:「謝謝你們關心我。」
忽然有人急切大喊:「糟了,總裁在四樓的材料室窗口,看樣子要跳樓!」
我急忙推開人群往四樓衝去。
我氣喘吁吁地趴在窗口往下看,看見趙霆皓小心翼翼地站在窗戶下支出去的檯子上。
我一陣眩暈。
「霸總,你不要想不開啊!」我克服恐懼探出身子想要把他拉上來。
「你終於回來了嗎?我等了你一個又一個36小時。」他語氣雀躍又帶有微不可聞的抱怨。
「對不起我遲到了,你不要尋短見啊!」
「誰要尋短見了?」他笑,「我是在撿你給我的生日賀卡。」
我淚水爬滿臉頰:「我再送你一張就是。」
「啊,撿到了!」他喜悅道,「幸好沒弄髒。」
我擦乾眼淚:「手給我,我拉你……」
話說一半,只見他一腳踩空整個人直直跌了下去。
「霆皓!!!」
我感覺自己像抽幹了力氣,雙腿發軟。
我眼睜睜看他掉下去……
居然掉到了一輛正好路過的運棉被的大卡車上。
我從公司跑出來的時候,大卡車已經被熱心的路人攔了下來。
霸總從棉被堆里跌跌撞撞地爬下來,我哭著衝上去:「你嚇死我了,嗚嗚嗚!」
他把賀卡拿到我面前:「你看,它沒被壓壞,我也好好的沒受傷。」
我破涕為笑:「我就知道你有主角光環不會輕易死的!」
卡車司機後怕得拍拍胸脯:「小夥子,你要慶幸我載的不是錐子。」
「虛驚一場虛驚一場,對不起啊司機大哥。」打擾人家開車,還真不好意思不道歉。
一路上他看看賀卡又看看我,我伸手:「把卡給我。」
他乖巧地從錢包里掏出一張黑卡放在我手心:「隨便刷。」
我:「……我說的是賀卡。」
「哦。」他又乖乖地奉上賀卡。
我把賀卡揣在懷裡:「要看賀卡還是看我?先說清楚啊,這兩樣東西是捆綁銷售,要看賀卡就一定要看我,要看我呢就可以不用再花時間看賀卡了。」
他噗嗤一笑,問我:「吃飯嗎?」
話題咋跳到吃的上面來了?
「吃。」
「先說清楚啊,飯和我是捆綁銷售的,你要吃飯呢就一定要吃我,如果不吃我呢就換我吃你了。」
我:「……我要吃飯,但可不可以不吃你?」
「不行,吃我是吃飯的充分必要條件。」
「如果我不吃飯呢?」
「不好意思,沒有如果。」
我:「……」
「霸總,你啥時候學會貧嘴了?」
「就在剛剛。」
「好吧,你已經學會精髓可以出師了。」
我以為趙霆皓會問我什麼時候離開,可他一直閉口不談。
「明天想去哪裡玩?」
我偏頭想了想:「去海邊吧,上次沒玩兒盡興。」
「那我們今晚出發吧,明天一早就可以到海邊,還能看日出。」
我歡呼:「好耶,期待ing!」
……
海風涼爽,拍打礁石的浪濤聲縈繞在海面,空氣中帶有絲絲潤潤的水汽。
我和趙霆皓並肩坐在沙灘上等待太陽跳出地平線。
漸漸地終於出現耀眼的圓弧,廣闊的海面閃耀著細碎的金色光芒。
霞光盡染,水天一色。
「真美啊。」
「是啊,真美。」
我光腳踩在沙灘上,借著晨光撿了一大堆貝殼。
「霸總,你覺得哪個最好看?」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指著其中一個:「這個。」
「為什麼?這個貝殼那麼小。」
「因為它離你最近啊。」
「好吧,那送你啦。」
天色緩緩亮起來,因為不是假期所以海邊沒什麼遊客,只偶爾出現一兩個管理人員。
「你在畫什麼?」
我把最後一筆畫完:「裸女啊。」
霸總笑著蹲下來:「重要部位都用貝殼擋住了,算不得裸女。」
我嬉笑:「要我把貝殼拿開嗎?」
他眉毛一挑,抄著手:「拿。」
於是我一個一個拿開它們,被擋住的三點赫然出現幾個字:你、瞅、啥。
霸總:「……」
我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他也跟著笑了:「還記得上次你硬是要跟我來海邊,以為你是為了見冷軒,搞得我醋了好一陣。」
我撇嘴:「還記得上次你和梓涵啵啵,我看得十分盡興,最後毀在了尖叫雞上。」
「雨薇……」
我擺手:「唉呀,先說好哦當時我可一點都沒生氣。」
「那現在呢?」
「有一點點啦。」
「那我以後只親你一個人。」
我心臟又猛然跳起來:「哇,太撩人了,我要把你這句話寫進渣男語錄里。」
我和他平躺在沙灘上,看晴朗的天空下飛舞的海鷗,自由又快樂。
一扭頭髮現霸總在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看我幹啥?」
「我怕你忽然走了。」
我強顏歡笑:「要走之前一定會告訴你的。」
他神情驚惶:「你要走了嗎?」
「嗯……算時間的話最早今晚,遲的話我也不確定。」我挪過去側身抱著他,「這次走後,我決定不再回來了。」
他遲遲沒說話,我抬頭看見他紅了眼眶。
「霸總……」
我安慰道:「霸總,我不是這世界的人,我在我存在的世界裡有親朋好友還有愛我的爸爸媽媽,至少回去後不會感到孤單。」
「雨薇,我也不會讓你孤單的。」
我搖頭:「不一樣,你是雨薇的男主角不是我的,要是厚著臉皮和雨薇爭你,我的良心將會永遠得不到安寧。」
他吸了吸鼻子,顫聲問道:「餓嗎?」
我點頭。
「要吃什麼?」
我掰著指頭點:「帝王蟹、小龍蝦、大鮑魚、烤魷魚、大魚翅還有扇貝!」
……
天色微沉,呼呼的海風吹過,大海開始漲潮。
海里忽然發出大片大片藍紫色的光,我大呼:「哇,是海螢誒!好漂亮!」
亮光隨著海水漲幅移動,仔細一看又在各自遊走。
我不禁感嘆:「真想把這麼美的景色印在腦子裡。」
暮色里,趙霆皓輕聲說:「是啊,真想把這麼美的時刻印在腦子裡。」
「對吧,實在太美了!」我轉頭才發現他看的不是大海而是我。
我和他站在海邊,海風吹起我的裙擺和頭髮。
天色完全暗了下去,夜色沉沉。
我的頭突然開始痛。
來了。
我掙扎著用最後存在的一絲意識抓住趙霆皓的手:「霸總,我走了。」
溺水感襲來,秦雨薇的聲音飄在我耳邊:「作者你聽得見嗎?」
「雨薇。」
「謝謝你。」我和她異口同聲。
我糾正:「應該是我謝你才對。」
「不,要不是你我不會找到真正愛我的人,我決定不回去了。」
「什麼?!」我訝異不已。
她語氣羞赧:「薛洋對我很好,我打算和他在一起。」
「那霆皓呢?」
「霆皓愛的人不是我,而且那麼多年來我放不下的不是他,而是那段愛而不得的時光罷了。自從遇見薛洋我才意識到,愛情帶來的不應該是痛苦,而是幸福。」
「雨薇,你真的想好了嗎?」
「真的想好了,我和薛洋說好了在倒計時結束前一秒讓他退出小說界面,並且決定不再登錄作者號。痛苦了那麼多年,我想重新開始。」
「那我的爸爸媽媽……」
「作者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們的,好不容易有了愛我的爸爸媽媽,我想繼續以女兒的身份愛他們。」
「雨薇……」
「啊,估摸著時間要到了,作者你一定要幸福,要勇……」
她縹緲的聲音戛然而止。
在我轉醒的前一秒心中默默回道:「謝謝,我會的。」
耳邊是海浪的聲音。
我睜開眼睛看見趙霆皓抱著我哭得像個孩子。
「雨薇你回來吧,我好想你,嗚嗚嗚。」
我咯咯笑道:「霸總,你哭得雙下巴都擠出來了。」
他一聽,流著淚的眼睛又驚又喜:「你,你,你……」
「我我我怎麼了我?」
他激動得抱緊我:「你沒走啊!」
「嗯,不走了,因為我要為民除害!」
「除什麼害?」
「你啊,我還是覺得不應該放你這大渣男出去禍害別的姑娘。」
「那行,我以後只禍害你一個人!」
「先說好了,那份結婚協議還作數吧?」
「作數作數!」
「還有。」
「還有什麼?」
「我想再次給你講那個大白鵝和小黃鴨的故事。」
———
之後的某一天,幸福小劇場。
王者峽谷里,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戰鬥。
全隊語音里傳來隊友的抱怨:「這中路……玩兒得太垃圾了。」
然後屏幕左下角出現一行綠色的字:
專修抱大腿(蘭陵王):***中路會玩兒?這段位***睡上來的吧?**!
還手機給媽媽(安琪拉):你怎麼知道?
專修抱大腿(蘭陵王):呵呵,我**不信,你能睡誰?
老婆咱生一個(公孫離):我!
專修抱大腿(蘭陵王):大神,你……
秦雨薇趿著粉紅色拖鞋刷啦刷啦地跑過來,聲音委屈:「老公~有人罵我。」
「別難過,我幫你罵回去。」
此時屏幕左下角。
專修抱大腿(蘭陵王):中路雖然垃圾,但看得出來非常有潛力,王者的料啊!記得上分帶我一個哦,么么噠~(^з^)-☆
隊友:「……真不辜負你那ID名,有一說一,別忘了也帶上我!」
—完—
推薦閱讀:
※七夕要到了,推薦幾篇甜文,特別甜,看完想談戀愛,現代言情
※《故夢?空中華》
※超級棒的宅鬥文完結推薦!熬夜都想看完的那種!
※那些年的小說
※婚不由己:程少求婚請跪下—現代言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