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和蘇軾,誰是儒家真正傳人?


嚴格來說,王安石屬於儒家思想的繼承者和發展者,蘇軾屬於儒家思想培育出的士人。

王安石有自己獨創的儒家學說,即以「金陵王學」為中心,官學化的產物「荊公新學」。

王安石的這個學說應當說影響很大,和二程的理學也有著千絲萬縷的承啟關係,比如二者都對德行科表示重視、對漢注感到不滿等等。

從這點上來看,王安石的「經學學問」做得比蘇軾要好,這是毋庸置疑的,因為蘇軾沒有自己開宗立派的學問。

但後來,「荊公新學」逐漸不受重視,這和北宋的政治局勢有關——對王安石變法的全盤否定、黨爭曠日持久……官方開始扶持「新學」的異見派「理學」,此消彼長,新學自然後繼無人了。

但我們要明確一點:評價一個人的學術水平,不應當以他的「學術成果傳播範圍」為標準。

雖然「新學」和「理學」之爭,「理學」佔了上風,並影響了六百年,枝繁葉茂。但我們也不能否認,「新學」兼容百家、涉獵淵博,就學術來說,是做得非常好的。

這也是王安石被人誤解為法家(變法)、道家(發展樸素唯物主義)的原因,他的學問太雜了。

可我們不能因此說王安石是法家,他的主幹還是儒家的主幹。


王安石能不能算儒家真傳,這個可能有待商榷,但其確實是宋代重要的儒家代表人物無疑。

王安石在從政之前先是治學,在進入中央之前已經確立了自己成體系的施政方略。其不僅是政治家,更首先是政論家。因此,王安石的政治改革方案幾乎都有儒學的政治論述。同時,王安石以三經新義等著作建立了完整的「荊公新學」體系,並改革了科舉制度。這就是典型儒家傳統的以「名正言順」為手段來達到「撥亂反正」的效果。

儒家認為文和質是統一的。

我們知道,因為反對文風浮誇,唐末宋初興起了古文運動。同時,由於儒家在東漢末年已經衰落,失去了獨尊的地位。從魏晉到隋唐,玄學和佛道佔據主流。在這個大的背景下,宋代儒道釋三教整合,實際上是新生的儒家學派,已經今非昔比。

這兩件事情上面,王安石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廢辭賦,重明經,重新建立一整套官方儒學體系,這些都遠遠不是蘇軾可比的。

但前面說的爭議在於,由於熙寧黨爭一直延續到北宋滅亡,以至於荊公新學喪失了主流傳承。而周敦頤和二程的學說,則在南宋受到時勢的影響逐漸壯大,最終由朱熹、陸九淵等人確立了理學在思想界的統治地位並被統治階級選擇。

當然,王安石和二程是同時代人,新學和理學之間也是互相影響的。但畢竟王安石的學說沒有成為後世儒學的主幹,因此存有爭議。如果題主認為王安石是儒家真正傳人之一,應該就沒有疑問了。

相比之下,蘇軾不談政治,單說在經學上的學問和成就,已經和王安石相去甚遠了。但蘇軾身上富集了北宋士大夫很多的優秀特質,時代文風的轉變和儒釋道三教合流在他身上有非常突出的閃光點。只是對於儒學歷史的推動方面,和王安石就不是一個量級了。


王安石算不上法家。

比如「漢恩自淺胡恩深」這種觀念在古代難能可貴。王安石認為,王昭君在漢遇到不公、在匈奴受到禮遇,沒有理由思念漢朝。

這在法家應該是極力反對的「不忠」,原本儒家是可以容的(例如孟子里提到的誅殺獨夫的下克上行為,司馬遷對李陵的評價)。尤其是儒法合流後,迂腐的君臣等級、無條件服從被強化,鎖鏈綁在每一個人身上。


王安石不能說是儒家的真正傳人,但至少是宋代儒家的重要人物,是其流派的代表。

(實際上也沒人能說是「真正傳人」,二程朱熹都不能,甚至孟子都不能得到公認)

蘇軾,只能說是儒家教育培養出來的讀書人。

儒家代表人物,至少得有個「思想家」的名號吧,除了寫幾首詩之外,總得有點思想理論和哲學體系吧。


都不是,也都是。

(補充他們倆的儒家著述:東坡寫過《論語解》《孟子解》《尚書義》詮釋儒家經典,開創「蘇氏蜀學」,並不是沒有著述,因為文名太高被淹沒了;老王的新學,《淮南雜說》《三經新義》,不用多講,也是有名的。)

首先他們倆在北宋學術不佔主要地位(但北宋也尚未形成理學一家獨大,近乎是儒家體系中百家爭鳴)從《宋元學案》可以知道,這倆人儒家著述都雜有佛老,因此不及理學血統純正。

但是他們卻是為民請命,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儒家精神的切身的詮釋者。不像二程偏向於只說不幹的衛道士。東坡的超曠看似很莊子,但是卻是以孟子所說「吾善養吾浩然之氣」和孔子所說「道不行,乘桴浮於海」「邦有道則仕,邦無道則隱」為中心,他被貶生涯中每到一處總為人做點好事,回到中央任職也盡責儘力;老王為了變法準備了一輩子,義無反顧,頗具」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也「的膽識,同時兩袖清風,愛民心切,心繫國家。從核心觀點和個人實踐上而言,他們反而比一些理學家更像儒家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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