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笑到頭掉的沙雕小說?

似《向師祖獻上鹹魚》和《我有霸總光環》的那種


第一部《柳依依的修仙路》又名《穿越成合歡宗妖女怎麼辦?》

五講四美好青年柳依依不小心穿越到了合歡宗柳一一身上,為了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柳依依拒絕了合歡宗的師門任務,成為了合歡宗唯一一個兩百多年都沒有拿到元陽的弟子,被視為合歡宗之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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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江一月今天睡了魔尊嗎?》

魔尊丟給江一月一枚布滿花紋的藥丸,

「吃下去便放你自由。」

江一月遲疑了半刻,面無表情的吞下去了

「好了,這是什麼?」

魔尊不懷好意的笑了,「吐真丸」

江一月冷漠的看著他,淡定道,「哦。」

魔尊打了個響指

江一月維持著高冷仙子模樣,嘴上卻說出了真實心聲,「我去你大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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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年紀輕輕想守寡婦

2.豪門女配不想擁有愛情

3.讓你懵逼(文筆後面有點小白)

4.聽說我超凶的(金手指,無cp)

5.太子妃她有病

6.全娛樂圈都在等我們離婚

7.全娛樂圈都以為我是嗲精

8.我在逃生遊戲里做小白花

9.臣妻 (作者:阮阮阮煙羅)

10.每個世界蘇一遍


小王爺殺死我只用了兩個步驟:


跟我喝酒。


砍掉我的腦袋。


整個過程發生在一個不普通的夜晚。


我們喝的也不是普通的酒。


那是我和他的交杯酒。


喝完酒,我對他笑笑,說:「從今以後,我們倆就是夫妻了。」


他也對我笑笑:」愛新覺羅·瑪爾塔·凝羽櫻陌璃·幻兒·殤,你今晚真美。」


說完這句話,他就趁我不備,砍掉了我的腦袋。


2

說起來,整件事情充滿了詭異感,我到死都想不明白,小王爺的智商得何其低下,才會在自家的洞房裡親手殺死他的小嬌妻?


我,愛新覺羅·瑪爾塔·凝羽櫻陌璃·幻兒·殤,系出名門,我爸爸是當今北海龍宮的龜丞相。


據說我們的祖先是從故宮的池子裡面爬到北海的,由於血統有點高貴,跟上上屆的北海龍王還成了生死之交。


今界的北海龍王姓鰲,他有八個兒子,分別以東南西北晨昏晝夜命名。娶我的這位小王爺排行第八,所以他叫鰲夜。


鰲夜不願意娶我,我是知道的。


畢竟我倆的婚姻還是我那不要臉的爸爸騙來的。


事關我媽懷上我的時候,有一天,北海龍王約我爸打麻將。


我爸這人輸不起,一輸就抑鬱。


他一抑鬱就喜歡拉人說心事。


他哭著跟龍王說,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娶了一個把生孩子當完成任務的母老虎,而且還不敢納妾。

我媽的原則是只生一個,生完了事。我爸就很擔心我作為獨生子女,將來成長的道路會很寂寞。


我爸越說越上頭,一激動就摟著龍王的脖子不撒手,非要龍王答應跟咱家結親。


如果我媽生兒子,龍王就收他當義子;


如果生女兒,就給鰲家當媳婦。


怎麼著都能撈個伴兒,一起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


如意算盤打得錚錚響。


龍王本來想拒絕我爸,無奈我爸實在太激動,摟著龍王不撒手不說,還越摟越緊,把龍王摟得差點喘不過氣。


就聽龍王憋紅著臉,吐著舌頭掙扎:「好——好——勒——」


「好嘞?!」


我爸一聽,手裡還攥個幺雞,一溜煙就衝出龍王殿,高喊:「龍王答應咯!龍王答應跟我愛新覺羅家結親咯!」

龍王氣得四川話都出來了:「愛新覺羅·霸冷·狂傲天·建國,你個瓜娃子,你耳朵有問題咩?你點炮了!快回來開錢!!」


……


所謂君無戲言,龍王不得不從他那八個兒子裡面隨手拎了一個來配我。


鰲夜不想娶我,也無可厚非。


畢竟在這個京城,我的口碑不太好。


首先我的相貌平平無奇,不是古天樂那種平平無奇,就是真的矮肥圓,還平胸。


其次我沒有一技之長,自幼讀書就是墊底,大學還是我爸用錢給我買的。


我媽是美人,我爸是才子,結果我兩樣都沒沾邊。


大學畢業以後我整天遊手好閒,不是在打遊戲就是逛街買買買。


別人說我沒用,說我啃老,我每次都笑嘻嘻地懟回去。「我家有錢,用不著我掙。」

鰲夜喜歡什麼樣的姑娘我不知道,反正他肯定不喜歡我這樣的。


從小到大,他每次見到我,臉都臭得像茅坑裡的石頭。


但是,他不想娶我到如此喪心病狂的地步,我卻萬萬沒有想到!


這天喝完交杯酒,我的腦袋掉在地上,脖子上還連著一段撕裂的皮肉。


猩紅的血花濺在鰲夜那張英俊的臉蛋上,他竟然還笑了。那好像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發自肺腑的愉悅笑容。


很好看。


可是我不甘心!


太不甘心!


一個女人在人生最美的時刻死去,而親手殺死我的,竟然還是那個本來應該和我共度一生的丈夫!


這麼戲劇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我身上?!

鰲夜的笑容,別說這輩子,就算下輩子我都不會忘記。


我愛新覺羅·瑪爾塔·凝羽櫻陌璃·幻兒·殤怎麼說也是丞相之女,今天他鰲夜殺了我,我那丞相老爸一定會為我報仇!


他也休想有好日子過!


我這般想著,逐漸死透。


然而,更加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第二天,並沒有人議論我的死。


就連我的丞相老爸也沒有。


彷彿他的寶貝女兒這會兒正在小王爺府里吃香喝辣。


第三天,第四天,還是沒有人議論我的死。


到第五天,全京城的人好像都把我遺忘了,我甚至懷疑自己根本沒有真實存在過。根本沒有人在意我的生死。


3

死後的第七天,我重生了。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發現自己站在一塊鏡子前面。


開敞的衣帽間里燈火通明,鏡子里的女人眉如秋水,眼似桃花,豐胸細腰,是個妥妥的美人兒。


她叫猗猗。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的猗猗。


這麼有文化的名字,還是我那個沒什麼文化的龜丞相老爸取的。


我爸這個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正經,但其實老不正經。


暗地裡他有過一個情婦。


當時我才六歲,這件事情也只有我知道,我媽是不知道的。


我媽逢人就說咱家建國好,對她一條心,殊不知,我爸雖然明著不納妾,但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他就偷了個酒吧的女老闆。


那女老闆還給他生了個女兒,就是猗猗。


也就是說,我根本不是什麼獨生子女,我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而現在,重生之後的我不知道是佔據了猗猗的肉身,還是直接變成了她,反正不管是哪種情況,都存在一個問題:


真正的呂猗猗去哪兒了?!


我正疑惑,便聽呂猗猗的手機響了。


打電話來的是酒吧的經理:「喂,猗猗姐,店裡出了點事兒,你能不能來一趟?」


我的妹妹呂猗猗現在是全京城最高端的一間酒吧的老闆,當代著名的年輕女企業家,而且還登上過京城女富豪榜首。


雖然我爸堅決不認這個女兒,但俗話怎麼說呢,那都是上一輩的恩怨,孩子是無辜的。我打小就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我還是把呂猗猗看成半個妹妹,暗地裡我倆感情還不錯。


放下電話,我一個瞬移就到了酒吧。


因為呂猗猗她媽是關帝廟裡的一根燈芯,所以猗猗有一半燈仙的血統,還有一半我們愛新覺羅神龜家族的血統,法力還不賴。


酒吧的職員看到她,不是,是看到我瞬移出現,一點也沒覺得驚訝,畢竟這是一個神人混居的現代社會。


鬧事的兩位都是京城裡非富即貴的人物,聽說是由一杯紅酒引發的矛盾。


雖然我沒管理過酒吧,但忽悠人我還挺在行,三言兩語就把那位張三公子的怒火給消了。


我又回過頭勸李四。


李四公子正氣定神閑地坐在吧台旁邊,翹著二郎腿,白皙修長的手指無聊地輕敲桌面。


這個人化成灰我都認得。


是鰲夜!


那晚之後,我就讓人四處散播消息,說我呂猗猗看上了北海龍族的小王爺鰲夜,誓要嫁他為妻。


4


我生撲鰲夜的理由很簡單,為了報仇。


我也打算趁他毫無防備的時候殺了他,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於是我每天都給鰲夜發消息刷存在感:「小王爺,你知道星星有多重嗎?」


鰲夜不理我。


我只好自問自答:「星星重八克呀!因為,星巴克嘛!哈哈哈哈哈!」


鰲夜:「?」


我又說:」小王爺,我昨天看新聞,有個男的熬夜猝死了,真是嚇死我了!」


鰲夜還是不理我。


我: 「還好我是女的!」


鰲夜又:「?」


除了問號,他一個字都不回我。


我就不信他能堅持只發問號,終於有一天,我問:」小王爺,你知道皮卡丘站起來會變成什麼嗎?」


鰲夜又沒理我。


但過了一晚上,第二天我剛起床,就收到他發來的消息。他問:「變成什麼?」


嘿嘿,憋不住了吧?我神秘一笑,回復:「皮卡兵!」


這次鰲夜沒再打問號給我,而是回了一個暴打的表情。他說:「你是智障吧?」


5


智障女孩有前途。


經過我的軟磨硬泡,我跟鰲夜的關係雖然也不能說有太大的進展,但起碼我發六句他能回一句,也算一種進步。


鰲夜很喜歡泡吧,這是我以前不知道的。


呂猗猗的酒吧名字就叫「叫吧」,而鰲夜則是叫吧的常客。


我依稀記得,新婚前有一天我在路上遇到他,正好那一品螃蟹將軍家裡的大公子也過來跟他打招呼,還說:「我們去叫爸爸?」


當時我還以為他倆有什麼特殊的癖好,現在我終於懂了那是什麼意思。


鰲夜是個很高冷的人,他泡吧既不主動搭訕,也不接受被搭訕,就喜歡帶著三五小跟班坐在角落裡喝悶酒。


銳利的眼神直往人群里掃。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一台成精的掃描儀。


全酒吧最能和他搭上話的人就是我,比如我說:「小王爺,我們酒吧今日特惠,買酒還能送老闆,您要嗎?」


他就會說:「滾!」


兩個月下來,別說什麼勾引色誘,我就連他的西裝袖子都沒摸到一下。


直到那一天。


那天,我聽說鰲夜到西北旱地降雨,緩解當地災情有功,早朝的時候,龍王在殿上誇了他兩個小時。


我美其名曰想為他慶祝,實則想趁機製造點小浪漫,為我倆的感情做進一步的推動,就在酒吧天台上擺了一桌燭光晚餐。


有燭台花燈,還有音樂紅酒,場面十分夢幻。


鰲夜很不情願地被我拉上天台。


很不情願入座。


很不情願地動了筷子。


吃完螃蟹,他說蟹黃太少。


吃完燒雞,他說雞肉太柴。


我要不是想泡他,不對,我要不是想殺他,早就跟他杠上了。


我放下筷子,走到天台邊,指著天空說:「小王爺,你看——」


鰲夜一臉茫然抬頭。


就在這時,大樓的四周突然騰起煙花。


那些煙花飛舞在半空,一會兒排成個人字,一會兒又排成個一字,十分好看。


我雀躍又矯情地跳到鰲夜身邊:」小王爺,這煙花你喜歡嗎?這可是人家特意為你準備噠!」


畢竟我有多年看瑪麗蘇言情小說的經驗,霸道總裁泡妹子,這一招屢試不爽。按道理,反之亦然。


但是鰲夜面無表情。


我拉著他的手,指向天空:「小王爺,你看嘛!」


你看嘛!


看嘛!


嘛!


鰲夜被我煩得沒脾氣,終於也開始觀賞煙花。


我繼續雀躍矯情,指來指去:」小王爺你看這朵,好好看噢!小王爺你看那朵,好好看噢!你再看那那一朵——哎呀!——」


「……」


我突然眼前一黑,發出一聲慘叫。


媽的,煙灰掉眼睛裡了!


6


那可不是普通的煙灰。


那是過了期的煙灰。


要不是因為過期,煙花廠的老闆也不會三折就把煙花賣給我。


要不是能撿個大便宜,我根本不會考慮用這麼瑪麗蘇的手段!


可我哪知道,原來我們愛新覺羅神龜家族高貴的血統,跟過期煙花燃燒之後的灰燼是那麼地犯沖!


煙灰掉進我眼睛裡之後,我的眼睛就睜不開了。


世界一片漆黑。


我知道周圍燈火通明,背後就是人聲鼎沸的酒吧,全世界熱鬧光亮,但我卻站在黑暗裡。


恐懼瞬間包圍了我。


我是死過一次的。


在無邊的地獄裡,我見過極致的黑暗。


黑暗之中,有千萬把刀剮過我的皮肉,千萬隻魔爪撕扯過我的肢體,我明明已經死了,卻感覺自己好像還活生生的,正在被野獸啃噬,被烈火焚燒,陷入很深的海底,看不見光,吸不到一口氧氣,也抓不到任何實物,只有無盡的虛空,那種感覺終身難忘。


所以,重生之後我很怕黑。


就連夜裡睡覺都會開著燈。


這該死的煙花灰燼害我連周圍一絲光亮都感受不到,我緊張極了,兩手亂抓:「小王爺,你在哪裡?我眼睛睜不開了!」


鰲夜沒給任何反應。


他一定還保持著他那張冷冰冰的臭臉在看我笑話,心想,裝,你就給我裝。


我好不容易撈到他胳膊,立馬就把他纏得死死的,往他懷裡擠:「小王爺,好黑,我害怕!」


沒錯,這種時候,怕是真怕,但害怕也別忘了自己重生的目的。我是來複仇的,正好趁機投懷送抱跟他拉近關係。


鰲夜的身體動了一下,我以為他會把我推開,沒想到他竟然開口:「別怕,我在這裡。」


我懷疑自己幻聽了。


鰲夜這語氣,可以說是無奈之中還帶著一點溫柔。跟他平時拽得二五八萬的、一跟我說話就沒好氣的態度大相徑庭。


是紳士風度?


還是護弱心理?


除此以外我想不到任何理由。


鰲夜又說:「是煙花裡面的蟲膠有問題,得找人去龍宮拿點冰泉給你洗洗眼睛。」


他抽身想走。


我還是拉著他不放,「小王爺,你去找誰?帶我一起去,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


我猜我這會兒真是可憐透了,我死的時候,鮮血糊滿嫁衣的那一刻,都沒這麼可憐過。


鰲夜似乎猶豫了一下,才慢慢地牽起我的手,說:「好。」


我竟然又聽出了幾分溫柔。


7


有鰲夜在,我心裡慢慢踏實下來。


過了很久我都還記得他當時那一聲溫柔的「好」,還有他牽著我穿過人群的時候,掌心裡傳來的溫度。


其實這不難理解,鰲夜不想娶的人是愛新覺羅·瑪爾塔·凝羽櫻陌璃·幻兒·殤。


他討厭的人也是愛新覺羅·瑪爾塔·凝羽櫻陌璃·幻兒·殤。


而我現在是呂猗猗。


呂猗猗比我漂亮。


呂猗猗比我熱情。


呂猗猗八面玲瓏,風情萬種。她是名校才女,馳騁商界多年,年紀輕輕就登上京城女富豪榜首。


別人說到她都讚不絕口,誇她是後起之秀,前途無可限量。


男人更是兩眼放光,巴不得做她面首。


而別人一說到我,都只會搖頭:「害,龜丞相的女兒?人丑還沒本事,也就名字夠長。」


是的,在大家眼裡,我除了名字還比較優秀以外,一無是處。


所以我也曾經羨慕過呂猗猗,拋開身世不談,她哪哪都比我強。


我甚至不是沒有想過,如果能把她的優點都放在我身上,或者我直接變成她,那樣是不是也挺好?


誰知道我現在真的變成她了。


可我並沒有感到快樂。


由於這天我跟鰲夜從燭光晚餐到共賞煙花,再到他牽著盲人似的我穿過酒吧,很多人都瞧見了。


然後就有了各種傳聞:


——「他們牽手了!」


——「他倆看完煙花還抱在一起!」


——「他倆都睡了!我親眼看見小王爺天沒亮就開車從呂猗猗家裡出來!」


……


吃瓜群眾越說越像那麼回事,我真怕再這樣下去,他們就會傳我被推進婦產科了。


鰲夜氣定神閑:「隨他們說吧,反正我心裡有人了。」


「是家裡那位王妃嗎?」


我不記得這是我第幾次問他關於王妃的事情。


說來也奇怪,我問別人,別人好像都說不出個所以然,在他們嘴裡,王妃好像死了,但又好像還活著,只是深居簡出,一般人見不著。


鰲夜對於王妃的存在也諱莫如深,他也許提過,但可能提的都是些無關緊要,轉過頭我就忘了。


總而言之,一說到王妃,我就感覺整個世界都混混沌沌,萬物皆不分明。


鰲夜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給了我一個眼神自己體會,然後如常坐在角落裡喝悶酒。


我也如常在酒吧招呼熟客。


夜裡十二點,我下班回家,剛走到車門旁邊,突然聞到一陣奇異的花香。


跟著我就暈了。


徹底暈過去之前,我看見有人拿麻袋來套我的頭,還在我旁邊跟他的同伴嘀咕了一句:「就是她,鰲夜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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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選專欄

孟婆很想談戀愛:中國眾神的凡間愛恨故事

語笑嫣然 從事青春文學創作多年,擅長古風、校園、都市等各類背景和題材小說,其中尤以古風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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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越,成了修仙文中勾引男主的惡毒女配,我連忙一把推開男主:「幹什麼?這是另外的價錢。」


原主愛作妖,人品值已經 down 到極點,還好我認慫超快,話多還可愛。炮灰女配不知不覺也能苟到大結局,擁抱幸福生活~


《夢事三年》正文+番外已完結。

1


睜開眼,一個戴著古裝假髮的男子正緊緊地抱著我,我一把給他推開了,捂住胸口道:「你幹什麼?這是另外的價錢!」


那男子難以置信地瞪著我。


不過此刻他好像不太好,浸了水般的假頭套,潮紅的臉,緊握並顫抖的雙拳。


他緊咬牙關,良久,才含糊不清地吐出一句:「秋錯,你幫為師解開思情咒,為師可以既往不咎。」


秋錯,好熟悉的名字。


生而為人,我很懵逼。


因為我穿書了。


更慘的是,我穿的是炮灰惡毒女配。


這是一本講師徒戀的修仙網文,男主是師尊,有四個女徒弟。


春榮、夏恩、秋錯、冬欣。


她們的名字都那麼美好,偏偏我穿的這個,秋錯,我就是個美麗的錯誤,哭了。


最慘的是,小說我沒看完。就看到秋錯努力修鍊,修為明明是四人第一,師尊的眼神還是只停留在夏恩身上。於是秋錯偷學了禁咒——思情咒。仗著師尊對自己的徒弟沒有戒心,成功施了咒。


後續劇情是啥啊?在線等,挺急的。


我看到男主額頭的青筋,緊握的雙拳,還有他明明想要邁出卻還在隱忍著的雙腿。不愧是男主,好樣的。一定要為女主守身如玉啊。


等等,現在有一個更緊急的問題,怎麼解思情咒?我不會啊!


「師父,我試試哈,你再忍忍,一定要忍住了哦。」


「阿瓦達啃大瓜!」


「急急如律令!」


「巴啦啦能量,沙羅沙羅,小魔仙全身變!」


「讓舞法天女朵蜜你吧!」


救命,這是我知道的全部咒語了!沒有一個好用啊!


眼看男主的眼睛逐漸染上獸慾,不要啊!離我遠一點啊!雖說我沒看完小說,但是染指男主之日,絕對是我的喪命之時啊!


還好關鍵時刻女主帶著長老及時趕到,我長舒了一口氣。


長老拿著手中的枯木枝一樣的拐杖,在地上重重地點了幾下,繼而口中開始念念有詞。


不一會兒,男主眼中的慾望褪去,整個人也從震動模式變回了平淡如水、波瀾不驚的冰山面癱模式。


大危機!男主的思情咒解除了,接下來是不是該審判我了?學業繁忙,先走一步!


然而門口不知被誰設了結界,隨著巨大的撞擊聲,我被彈回了原地。


「我說這個咒不是我施的,你們會信嗎?」


所有人都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我。


此刻,我尷尬到腳趾抓地,我想視奸前男友朋友圈卻不小心拍了拍他的時候都沒有此刻尷尬。


「嗚嗚嗚,長老,師父,師姐,我是有苦衷的,你們聽我狡辯啊,啊不是,你們聽我解釋啊。師父這個人太隨和了,完全沒有戒心,以後出了蓬萊島是會吃虧的,我只能出此下策幫師父提高警惕。」我說完就後悔了,恨不得讓翠嘴來打爛我的果,這是什麼蹩腳的爛理由。


那長老的鬍子都快被氣到天上去了,手指因為緊握拐杖甚至有些發白。


只是長老剛要開口,就被男主攔住,「我相信秋錯。」


天啊,小說里那麼偏心眼子的男主,居然會為了我說話!真是謝天謝地謝廣坤。


男主發話後,其他人也不再說什麼了。


長老氣哼哼地一揮手,結界消失,便負手離開了。臨走之前還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夏恩眼中的情緒不明,但更多的是對男主的失望。男主別過頭,錯開了她的目光。


「徒兒也告退了,師父好生歇息吧。」夏恩話中滿是怨氣,男主卻還像個沒事人似的,一點都沒有要哄哄夏恩的意思。


也是,頭可斷,血可流,冰山人設不能丟。


此刻房間里突然只剩下我和男主。氣氛又重回尷尬,我彷彿能聽到自己胸腔里劇烈的心跳聲,太嚇人了。


「師……師父,那……我也……也走了。」媽的,太緊張了,結巴都嚇出來了。


我正要轉身時,男主悠然開口,那聲音卻如山巔之雪,只為我一人化為清泉流入人間:「知道你好學,但是以後,禁書少看,禁咒少學。」


怎麼回事?剛才跟夏恩說話那麼冷漠,在這跟我裝什麼暖男?


我胡亂嗯了一聲,匆忙逃出了男主的房間。


一出來,才發現,這裡真的是飄浮的仙島。


所以……我要怎麼離開這個鬼地方啊!


以及,我現在眼中只有無邊的煙霧。我知道在修仙世界裡,大家都是飛來飛去,


可是我根本不會飛,我是個交通基本靠走,百公里油耗兩碗大米飯的普通人啊!


站在男主門口左右徘徊,咋整,島上只剩我倆了,我進去問問路,他會不會揍我?揍我倒還行,我是真怕他又用那曖昧的聲音跟我說話……


「你怎麼還在這?」夏恩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旁,修仙的人都這麼神出鬼沒嗎?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迷路了。」但其實我也想問問她,你怎麼也還在這?


「這是師父住的上仙島,我們要回中仙島。」


上仙島、中仙島、下仙島我是知道的,畢竟我也是看過小說文案和開頭的人,可是問題在於我根本不會飛,也沒有法力,看來又要編理由了,「我施了禁咒,如今法力暫失,回不去了。」


夏恩似乎並不相信我的說辭,一掌就朝我拍了過來,正中肩膀,給我拍飛十米遠。


我揉著吃痛的肩膀,這個屁股蹲兒摔得也太疼了。這就是傳說中被我欺負了十幾章的聖母白蓮花女主嗎?居然這麼暴躁!


夏恩明顯沒想到我不是裝的,而是真的變成一個廢人了。


連忙跑過來扶我,還一個勁地道歉,說什麼沒想到我真的沒仙力了,只是太生氣了才會忍不住出掌。


生活不易,炮灰嘆氣。


沒事,你把我帶回住處我就原諒你。


原來這裡的每個人都有一朵自己的仙雲,我趴在夏恩的仙雲上,看著身下的萬丈重巒,猜想著自己的結局是不是被丟進某個不知名山谷里。


仙雲的時速真的牛,不一會兒就回到了中仙島。


夏恩送我回到原主的屋子,這個島比男主的島大多了。不過男主的島上只有一座宮殿般華麗的房子,這個島上的房子構造就更像四合院,這邊一個廂房,那邊一個廂房的,我們四個女弟子住在同一個大院子里。


「師妹,我不希望你誤入歧途。」夏恩關門前看著我鄭重地說出了這句話。


我倒是想回歸正道,可是我穿越來得也太不是時候了,大錯已經鑄成。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選。


第一,維持原來的狗皮膏藥人設,死纏爛打男主,直到被逐出師門的那天。


第二,痛改前非,懸崖勒馬,以後就專心修仙,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願嗑 cp。


第一條路挺有風險的,萬一結局不是逐出師門,而是什麼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炮灰女配常規結局,那我豈不是很冤?


我對這本書的了解也不多,只是偶然在新書榜上看到,隨手點開瞥了一眼就關了。隱隱記得文案提到了什麼虐戀情深、亂世搭檔什麼的。


環顧一下這個房間,簡約而古樸。書案上放著許多書籍,紙上還有原主留下的筆記。炮灰女配真的好慘,這麼努力,依然難敵女主光環。


我坐下開始翻閱原主留下的珍貴學習資料,開始走入一個女學霸的內心世界。


經過我的一番研究,發現能不能使用法力就靠兩個字:隨緣。


我有了原主的身體,自然也繼承了原主的法力。只要心裡一直默念想要完成的事,一抬手,還是可以施展出一些超自然力量的。感謝原主的勤奮,讓我這個格蘭芬多魔法少女在這本中二小說里實現了使用魔法的願望。


翻了翻原主的筆記,都是些近戰法術,什麼火攻、閃電、瞬移的。我還不小心翻出一張男主的畫像,右下角題了幾個字: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原主的筆記上,字跡遒勁有力。可是這幅畫下的題字卻寫得秀氣又工整。可見原主對男主的珍視。


可我想了想男主剛才滿頭大汗、頭髮散亂、面色潮紅的樣子,實在很難把男主帶入這八個字,不過男主的名字倒是好聽——容景卿。


作者果然是用心寫主角,用腳寫配角啊!

2


第二日,冬欣一早就來拍我的門,叫我一起上課,我感動到打鳴。沒想到惡毒女配也有朋友啊,真是感動天感動地感動蓬萊島!


我一邊收拾書本一邊好奇地問:「什麼課?魔葯課嗎?」


冬欣笑了起來,「師姐可別跟我開玩笑啦,今日要學治癒術。」


我撓了撓頭,原主的筆記里可一點沒提什麼治癒術啊,全是強攻的法術,老硬核了。


「師姐,你能不能稍微給我透露點思情咒的事啊?」冬欣話鋒一轉,抱著我的胳膊非常狗腿地搖晃了起來。


我扶額無奈道:「這件事已經人盡皆知了嗎?」


「不是不是,我去給長老整理法器的時候,偷聽到長老要罰你,不過被師父給攔下來了。」


我看著冬欣渴望的眼神,只能殘忍地把她推開,嚴詞拒絕道:「小孩子要走正道,知道嗎?」


冬欣訕訕地撇了撇嘴,不再吱聲。


搞得我有點內疚,我是不是……太凶了?嚇到小孩子了?


上課還是挺無聊的,一個我不認識的老師拿著被折斷的花莖、受傷的兔子之類的東西來教大家如何使用治癒術。看來魔法課跟我平時上課一樣無聊,我手托下巴,正昏昏欲睡時,突然想起來原主可是個學霸,我雖然要把戀愛腦人設給崩掉,不過學霸人設還是要保持的。


於是拿起紙和筆,打起精神開始記錄起來。


下課時間,其他弟子都出去玩了,我趴在桌子上開始反覆琢磨今天上課的內容。昨天那些大招我照著原主筆記稍加練習就學了個八九不離十。今日這個治癒術,真是要了我的老命,重回數學課上那種老師說的所有字我都認識,但就是不明白他在說什麼的感覺。不應該啊,原主基礎很好的,還這麼努力。


氣得我扔下筆,什麼玩意?


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世界突然豁然開朗。


冬欣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趴在我的桌前,不死心地繼續懇求我:「我的好師姐,你就教教我思情咒吧。」


反正也學不進去,八卦一下也挺好的,我湊上前,一臉壞笑道:「你是看上哪位仙人了,非要學這思情咒?你不說我可不教哦。」


那小丫頭許是情竇初開,害羞得緊,臉一紅就跑掉了。


沒跑幾步又退回來說:「長老說啦,今天下課後要見你,師姐你不要忘了哦。」


行吧,當長老盯上我的時候,是福是禍我自己把握。


長老獨居在匯靈山,我一路磕磕絆絆,好不容易找到了長老的居所。


推門進了長老的外廳,映入眼帘的便是他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我突然想到了撒貝南老師,差點撲哧一聲笑出來,還好我及時懸崖勒馬,咬著下唇把這笑意硬生生憋了回去。


「逆徒,還不跪下!」長老厲聲道。


我連忙恭恭敬敬撲通一聲跪下。


「你可知錯?」


「知道知道。」我小雞啄米般點著頭。


長老眉頭一挑,繼續問道:「錯在何處?」


「哪都錯了,我身為蓬萊弟子,不好好修鍊,去搞這些旁門左道,不僅給師父帶來困擾,還惹得長老生氣。長老如此英明神勇,為了蓬萊島的振興嘔心瀝血,我卻做出這樣的事,實在是大錯特錯,一錯再錯,越挫愈勇。」


長老被我這一頓行雲流水的操作搞得有些無語,原本想罵我的話也哽在喉嚨里,一句也說不出來。


我倆四目相對,僵持許久。


良久,他展了眉,輕聲道:「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回去好好修鍊吧。」


出了門,我懸著的一顆心才算放了下來,要不怎麼說人在江湖漂,認慫少挨刀?不管是多麼厲害的老人,只要順著毛哄,總能哄好的。


我回了學堂拿著東西準備回住處休息時,才發現其他三人還在學堂里等我,我簡直要感動哭了。


我們四人一同回中仙島,大師姐春榮湊到我身邊道:「三師妹,馬上就是蓬萊拜師會,你可要好好準備,不要分心。」


「什麼拜師會?」這本書的設定也太複雜了吧,我以為就是天天打坐修鍊,再上上課,這輩子就過去了啊。


「師姐忘了嗎?咱們四人要比拼出一二三四名,並根據名次決定收徒數量啊。這次拜師的可都是下仙島的佼佼者,很厲害的。」冬欣眨巴著大眼睛看著我。


「每個人都必須收徒嗎?」我撓撓頭,收徒不在我的計劃里啊。


「對呀,第一名收四個,然後依次遞減。而且第一名還要跟其他師尊弟子中的第一名比拼,為容師尊而戰哦。師姐,你真是學傻了,這都能忘。」冬欣說著,一臉壞笑地朝我使眼色。


啊?好的,第四名跟我鎖了,鑰匙被我吞了,告辭。


回了房間,我大概摸清了這個故事的發展套路。怪不得原主修鍊的法術這麼硬核,一點治癒術都不學,原來都是為了這場拜師會做準備啊。她肯定是想靠這次拜師會拔得頭籌,得到容景卿的青睞。也許還會在擂台上對夏恩使用什麼暗器或者禁咒,結果被容景卿發現,使得男主對原主的厭惡更上一層樓。


我懂我懂,勝利只能屬於女主,我是不會跟夏恩搶的。


就在我已經做好了成為一條快樂鹹魚的準備時,耳邊突然響起容景卿的聲音。


還是那麼曖昧,甚至帶著一些挑逗。


我從床上彈跳起來,怎麼回事?幻聽嗎?還是我的腦和我的心已經愛上他了,所以時時刻刻都能聽到他的聲音?我驚恐地捂住耳朵,不要啊,我不想成為炮灰、成為男女主戀愛的助燃器、成為一個不僅可悲還要被讀者唾棄的工具人。


「秋錯!」


我這才反應過來,師父這是給我千里傳音呢,嚇我一跳。


火速趕到上仙島時,容景卿果然與昨日不同。如今一身飄逸的白衣,眉目間滿是清冷,確實有幾分仙人的感覺。


「秋錯,先前不贈予你法器,是因為你心中戾氣太重。如今快到拜師會了,為師要贈予你一件趁手的法器,你隨為師來吧。」


我跟著容景卿走的時候,才突然想到,不管是師姐們還是小師妹,都是有法器的。只有我沒有,這個偏心眼的男人居然還說不給法器是因為原主戾氣太重,呸,你越偏心原主戾氣越重,黑化都怪你,呸!


開了珍寶閣的門,我的眼睛差點被閃瞎,這些金光閃閃的法器實在是太耀眼了吧。


「你想要哪個?」


「小孩子才做選擇,我選擇 all in。」我的雙眼已經被金錢蒙蔽了,這些東西帶回書外的世界去賣錢,我豈不是也要變成快樂富婆?


「你說什麼?」


容景卿語調一沉,我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


「師父賜的才是最好的,師父替秋錯選吧。」我又一次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嗐,東南西北四條街,誰是男主誰當爹。先穿襪子後穿鞋,寧當孫子不當爺。這,就是炮灰女配的生存之道。


容景卿朝我伸出手,下一瞬,他手掌心中就變出了一個玉佩。


我拿起玉佩的一瞬間,便感覺到一股仙力在全身流竄,不一會兒,便有了春風化雨般的舒適感。


這是個養生的?


「此物名天山玉,可以替你抵擋一些攻擊,還能幫你增加仙力。」容景卿看我疑惑,便解釋了起來。


想不到他還知道近戰法師比較脆,幫我加了血條。


感恩的心,感謝男主!

3


拜師會的第一天,好想回去睡覺啊。


對決人選由抽籤決定,還挺正規,搞得像世界盃似的。


我雙手合十,虔誠地祈禱:信女願用餘生所有桃花運來換不與夏恩一個組。


魯迅說過:任何阻止女主發揮光環的人,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咳咳,澄清以下,上一句不是魯迅說的,是我說的。


最後的抽籤結果是我與小師妹一組,聽到結果後,我又有點後悔,雖然許願很靈,但是透支了餘生所有桃花運實在是有點虧。老天爺啊,信女反悔了,改成用餘生大部分桃花運來換此次抽籤結果。


小組賽是兩個擂台同時進行的。


下仙島選出來的拜師弟子與其他中仙島的弟子一同在台下觀看。那場面,那真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


凜冽的風吹得旗幟獵獵作響,戰鼓鳴,比賽者入場。


夏恩自帶女主光環,長得也是明媚可愛,她一抬手,衣袂飄飄地飛上擂台,台下的男子都要沸騰了。這就是宅男的力量嗎?


我看他們的目光都鎖定在了夏恩的擂台,也鬆了口氣。


反正她是眾望所歸,我劃個水當個第四應該也沒人能發現。可惜了要做我弟子的那個人,辛辛苦苦修鍊這麼久,好不容易有了拜師的機會,卻遇到我這種又鹹魚又廢柴的師父。


願者上鉤吧。


於是在小師妹也帥氣地飛上擂台時,我選擇手腳並用地爬上擂台。


台下有細細碎碎的嘲笑聲,聽起來格外刺耳。我冷哼了一聲,你們懂什麼,信不信我給你們買橘子去?


我在與小師妹比拼的間隙,還抽空欣賞了一番夏恩與春榮的擂台。夏恩自然是厲害,出招快准狠,躲閃也很靈活。但大師姐也不是吃素的,兩人戰況一度膠著,真是精彩。


不行,我得趕緊輸了,然後下台去看比賽啊。


於是我左手持續輸出攻擊,右手卻控制著小師妹快速瞬移躲避著我的攻擊。順帶節節後退,只要我跌出這個擂台,這場比賽就結束了。


誰能想到就在我即將跌下擂台時,冬欣大喊著「師姐小心!」然後就要撲過來拉住我的手。


師妹,你的心意我心領了,這個人情我會還的。但是這一次,我非要掉下去不可。


小師妹明明就要握住我的手了,卻被我一個瞬移送回了擂台正中央。


一點小心機,不成敬意。


小師妹,加油衝擊冠軍哦!


奇怪,明明施法了,可以軟著陸的,最後卻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五臟六腑都要震碎了,看來我還是學藝不精。


我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小師妹急急忙忙朝我奔來,看我摔得還挺嚴重,嗔怒道:「師姐為了練禁咒,法力竟然退步至此。」


我連忙捂住她的嘴,別家師尊和下仙島的新人都在,我那些禁咒的小破事你可別給我搞得人盡皆知啊。


冬欣伸出手,在我後背施展治癒術,疼痛果然減輕了不少。


「這治癒術還挺好的哈。」我笑著對冬欣說。


「師姐,你居然願意接受治癒術啦!太陽從西邊出來啦!」


所以,原主到底為什麼這麼排斥治癒術呢?作為一個容易受傷的近戰法師,血也不厚,不應該啊?


我們一同回到了觀戰席,開始欣賞強者之間的比拼。


兩位師姐實力不相上下,原本很精彩的比賽,因為拖得太久,我也沒了興趣,迷迷糊糊地打起盹來。


「師姐醒醒,二師姐要跟莫陵師尊的大弟子比試啦!」


我被冬欣連推帶晃,已然睡意全無,伸了個懶腰便準備觀看這場最終之戰,看夏恩是如何成為足以比肩容景卿的女人的。順便還提醒了冬欣一句:「溫柔一點,比什麼咒都好使。」


氣得冬欣別過了頭,鼓起了包子臉不再理我。


莫陵師尊是鍛造法器的師尊,他的弟子拿的法器自然也不一般,變成了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獅子就朝夏恩奔去。


這麼一看,夏恩拿的小葯葫蘆哪裡是人家的對手。


而且,夏恩如此嬌小,對方可是個黝黑的壯漢。


果然是手工業者出身,每日打鐵鍛造法器,這一身腱子肉。


話說莫陵師尊為什麼就一襲青衣、仙氣飄飄呢?


我走神的工夫,夏恩已經受了傷,只能一邊躲避著對方法器的攻擊,一邊使用治癒術自我療傷。


不愧是女主啊,擱這卡 bug 呢,邊打邊給自己加血。


可是夏恩明顯落了下風,身上的傷也越來越多,血從身上滲出來,像是一朵朵草原最美的花,火紅的撒日朗。


不應該啊,女主光環呢?我偷偷伸出一隻手,準備給那人施一個頭暈目眩咒,叫他看不清夏恩,剛舉起手就被身旁的人給摁下去了。


我正要好好地修理冬欣一頓的時候,卻發現身旁的人是容師尊,冬欣早已不知所蹤,立刻蔫了下去。


「師父您來啦,我手腕摔疼了,活動活動。」我保持著露八顆牙的標準尷尬笑容,直視著擂台,不敢與他對視。


「我的弟子,自然要贏得光明,輸得磊落。」他語氣從容,這些話卻如同小鎚子般敲打著我的心臟。


這什麼意思?挖苦我呢?指桑罵槐呢?


「師父說得太對了,要贏得光明。」我點頭附和著。


「還有後半句呢。」


「輸得……磊落。」這人怎麼不依不饒啊,你的女主在台上挨揍呢,你在這跟我玩什麼文字遊戲?


容景卿輕笑了一聲,「那你能跟為師解釋一下,為何要故意輸給冬欣嗎?」


我連忙裝作一臉難以置信,「怎麼可能?我最近懈怠了不少,果然學習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師妹太厲害了,真是當之無愧的後浪,我輸得心服口服,五體投地。」


「你可沒有懈怠,一邊進攻,一邊想著幫冬欣躲避攻擊,一邊又想著什麼時機掉下擂台。一心三用,看來你的法力又精進了不少。」容景卿言辭冷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我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不是吧,這都能被發現?明明兩場比賽同時進行的,這個男人不看夏恩看我作甚啊?


「完全沒有啊,師父多慮了,弱就是弱,我以後會努力的。」我打著馬虎眼,企圖跳過這個話題。


「沒有最好,為師方才看擂台下被人施了咒,擔心會影響比賽,特意解了咒。」說完,容景卿得逞般輕笑了兩聲。


???


原來是你小子把我用來軟著陸的棉花咒給我解了啊!


「師父此舉還真是……真是和尚到了家,妙啊。」我帶著職業假笑附和著他。


我與容景卿周旋之時,台上的比賽也出了結果。夏恩不及莫陵師尊的弟子,敗下陣來,屈居第二。


此刻夏恩傷痕纍纍地倒在擂台上,春榮和冬欣已經往台上去了,我也站起身道:「二師姐受傷了,徒兒去看看,師父,告辭。」


剛準備溜就被容景卿握住手腕,「你又不會治癒術,還是與為師一起去吧。」


太打腦殼了,這個容景卿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


擂台上已經奄奄一息的夏恩看到容景卿來了,明顯眼睛裡有了光,可下一瞬,她看到師父身旁的我,又喪氣地垂下了眼瞼。


我連忙自覺地挪到冬欣身後。不是我的錯啊,思情咒是原主下的,我是真的沒有主動勾引過容景卿啊。


男主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不過須臾的工夫夏恩就已經能站起來了。


我想著師父看到夏恩受傷,也是第一時間過來救治了,兩人是有感情基礎的,只要我以後躲著點師父,他倆總有重歸於好的一天。


「第二名已經很好了,為師很高興。」容景卿雖面色冷淡,語氣還是比較溫柔的。


夏恩點了點頭,自責道:「多謝師父,是徒兒無用。」


春榮扶著夏恩去換衣服,冬欣卻靠在我身上緊張到渾身發抖。


我側過頭看著她,「怎麼回事?生病了嗎?」


「師姐,你就快教我思情咒吧,馬上就拜師了,我怕他不選我。」


我嗅到了一絲八卦的味道,連忙摁住冬欣威脅道:「有情況啊,老實交代怎麼回事。坦白從寬,抗拒失戀、丟錢、法力倒退一百年!」


「別別別,我說還不行嗎?長老需要跑腿的,你們都不願去,只能我去。每天不是在珍寶閣整理法器,就是去下仙島送東西。下仙島的人可真多,怪不得他們那麼拚命地修鍊想要拜師。不過有一人,站在人群中好出眾的,我一眼就看到他了。後來我問了下仙島的老師,他成績很好,這次是可以拜師的。」冬欣捂著紅撲撲的小臉,緊張地問,「師姐,他會選我嗎?」


「會的,我家冬欣這麼可愛,他不選你還能選誰?」我摸了摸冬欣的頭,真是個可愛的小孩。


冬欣聽了我的話,握緊小拳頭,雄赳赳、氣昂昂往拜師堂去了。


我跟下仙島的負責人提前打好了招呼。拜師環節我就不去了,等其他三人挑完,剩下的那個人直接帶來見我就行了。然後就近找了個亭子坐下等待我的弟子。


夏恩挑四個、冬欣挑三個、春榮挑兩個。也不知道能給我剩個什麼樣的人。


「徒兒晏臨見過師父!」


我循聲抬起頭,此人生得真是俊俏,遠山般的眉下藏著一雙多情的桃花眼。一件普通的下仙粗布裝卻被他穿得優雅修長又挺拔。不是吧,這麼帥氣的小哥哥她們都不選?


這裡果然是只看實力不看臉的強者世界,倒是白白便宜了我這個膚淺的顏狗。


「晏臨啊,雖然她們沒有選你,不過你也無須難過,好好修鍊,爭取以後做師尊的弟子。」看到好看的人,我脾氣也好了許多,忍不住寬慰了他幾句。


「徒兒不是沒人選,是拒絕了前三位仙子才有幸歸入師父門下。」


我站起了身,打量著眼前的人,疑惑道:「你在下仙島的拜師考試中得了第幾?」


「自然是第一。」


「瘋球了哇,我可是第四,是最差的。你選我當師父不就是逼著我誤人子弟嗎?趕緊跟我去找師尊,現在換師父還來得及。」說罷,我便要拉著晏臨去找師尊。


不承想晏臨卻笑吟吟地推掉我的手,「擂台之上徒兒便認準了師父,不會改的。」


我扶額無奈,「你自甘墮落,以後荒廢了一身天賦可不要怪我。」


「師父那麼厲害,怎麼會讓徒兒一身天賦荒廢呢?」晏臨俯下身,與我四目相對。


我一時心跳加速,連忙背過身,「行吧。你的世界你做主,指手畫腳打成豬。」


這小子是不是有點過於自來熟了?還是我太社恐了?


如今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召來自己的仙雲,帶著晏臨回中仙島。

4


晏臨被帶下去分住處的間隙,我溜回了自己的房間,直挺挺地撲到我柔軟的大床上打滾,疲憊的一天終於結束了,開心啊!


嗯?床好像有點不平整,這凸出來的一塊是怎麼回事?


本著刨根問底的求知精神,我把褥子掀開,映入眼帘的是一個暗格。


我疑惑地打開暗格,裡面放著一本《禁書》,幾個珠釵。


要不要這麼直白啊?書名就叫《禁書》,生怕別人不知道啊。


我翻開書,第一頁就寫著思情咒。


原來,原主不只給容景卿施了思情咒,還下了情蠱。所有人都被騙了,以為解了咒就沒事了。長老那日施法,只是讓蠱蟲沉睡了,變弱了。可蠱蟲仍在容景卿體內,也難怪他那麼愛女主,最近卻捨得把目光分給我了。


思情咒只能讓他情難自持犯下錯誤,情蠱卻能控制他的心智,使他慢慢愛上下蠱之人。原主牛啊,兩手抓,男主的身體和男主的心她都要。


可是情蠱帶來的虛假的愛情,我才不稀罕。


「怎麼才能解情蠱呢?」我坐在床上喃喃。


「再下一隻蠱蟲不就好了?」晏臨這個不敲門隨便進人房間的毛病必須得馬上糾正!


我把《禁書》藏到身後,用被子蓋住暗格,跳下床道:「你怎麼進來了?以後不敲門不能進我房間。」


「冤枉啊師父,你沒關門。」


我踱步至桌前坐下,沒想到晏臨也一點沒把自己當外人地坐在了我身旁,如此一副好皮囊,怎就是個痞子般的性格?老天果然是公平的,雖然給晏臨開了後門,卻不忘用門狠狠地夾他的腦袋。


「你說,是不是我再做個別人的蠱蟲,他就會喜歡上該喜歡的人了?」我看晏臨好像很懂的樣子,趕緊問他。


晏臨沒說話,但眼神滿是肯定。


書里說用自己的一根頭髮、一滴傷心淚和一滴指尖血來養蠱蟲,便能讓中蠱之人愛上自己。


很好,我現在的任務就是得到夏恩的頭髮、眼淚和指尖血。如今劇情已經走偏了,我得趕快撥亂反正。


「晏臨,記得多跟二師伯搞好關係,此事一成,我必記你大功一件。」


「師父此言當真?」


「當然!快去修鍊吧。」


把晏臨推出去後,我重回床上撿起那本《禁書》,囫圇吞棗地翻閱了一遍,已將書中的內容記了個八九不離十。趕忙施了個燃燒咒,看著書本逐漸化為塵灰落在地上,才鬆了口氣。


這些珠釵,美則美矣,在我這裡卻是武松趕鴨子,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蓬萊島禁止女弟子戴首飾,大家平時都用髮帶束髮。我把暗格關上,重新鋪好了床,就這樣吧,這些珠釵就永遠沉睡在這裡吧。


思慮一會兒,又覺得不放心,原主本就是紅顏禍水般的艷麗長相,才不被長老喜歡,若是以後被發現了偷藏首飾,好不容易刷起來的好感又要被敗下去了,那豈不是依然要走向炮灰的結局?


想到這,我連忙起身給暗格施了咒,除我之外沒人能打開,這才放心地睡去。


我拉著晏臨制訂了周密的養蠱計劃,這一次,我勢必要讓小說情節回歸正軌,然後功成身退,深藏功與名。


我用了一晚上的時間研製出了一把可以滋養頭髮的神奇梳子,夏恩的房間里剛傳出起床的聲音,我就一個箭步衝過去敲門:「二師姐,我是秋錯,我能進去嗎?」


夏恩明顯愣了一會兒,才讓我進去。


這個時機剛剛好,夏恩起床不久,還沒來得及梳頭,如今正披頭散髮。一頭略顯毛糙的長髮披在肩膀上,雖說增添了生活氣息,卻沒有了身為小說女主該有的精緻感。


我把夏恩帶到梳妝台前,賣力地推銷自己的服務:「二師姐,我這把梳子,一梳柔順到底,二梳順滑豐盈,三梳返老還童,四梳原地飛升啊。」


夏恩被我逗笑,打斷我道:「別貧了,到底要幹嗎?」


我馬上裝作痛心疾首的樣子,悔恨道:「身為師妹,我平時為師姐做的太少了。昨夜我愧疚了一整晚,於是研製出了這個美髮梳,師姐,快讓我給你試試。」


不愧是我做出來的產品,稱得上一句:偶買噶!買它!


只是梳個頭的工夫,頭髮就像做了全套高級養護一般。我偷偷藏了一根夏恩的頭髮在袖子里,然後繼續若無其事地專心梳頭。


「秋錯,你能這麼做,師姐很感動。咱們師出同門,本就該是最親近的人。」


我連連點頭,誰說不是呢。


煮豆燒豆稈,豆在鍋里喊。只是小女配,千萬別殺俺。


從夏恩房間里出來時,我一眼就看到了躲在草叢裡的晏臨,便上前把他從草叢裡薅出來。


「晏臨啊,為師要教你的第一個道理,就是——幹壞事的時候要理直氣壯一點,不要讓別人一眼就看出來你在幹壞事,好嗎?」


晏臨湊我更近了一些:「師父,蠱蟲我搞到了。」


我點點頭,這小子辦事麻利,還算可以。


我帶著他回了房間關緊了門窗,左手頭髮、右手蠱蟲的我突然疑惑,應該集齊三種東西一起養蠱,還是分別放啊?


「師父,你要是忘了可以再看看那本書啊。」


「我怕被發現,就燒了。」


「師父剛才還說幹壞事要理直氣壯,怎麼自己先慫了?」


嘿,這小子還學會頂嘴了:「師父這叫慫嗎?這叫謹慎!」


晏臨撇了撇嘴道:「不過這個情蠱嘛,徒兒剛好有研究,是要分別放的。」


我把裝蠱蟲的小鐵盒掀開一角,小心翼翼地將夏恩的頭髮塞了進去。


「師父,咱們倆設一個千里傳音的咒語吧,這樣徒兒有事就可以第一時間聯繫師父啦。」


你吃好喝好的時候不想著聯繫我,有事了想讓我給你擦屁股?你做夢去吧!


不過為了維持好師父人設,我點了點頭,讚許道:「小晏啊,你想得很周全。那為師就設一個傳音咒,遇到事情不要慌,只要念出——達拉崩吧斑得貝迪卜多比魯翁,就能傳音給師父了。」


這麼拗口的咒語,想來他也記不住。


「師父,是不是——達拉崩吧斑得貝迪卜多比魯翁?」


「對對,達拉崩吧斑得貝迪卜多比魯翁。」等等,他怎麼這麼快就記住了,還說得這麼順?他的貫口是童子功嗎?


這一晚,我回憶了從小到大聽過的所有悲劇愛情故事,什麼梁山伯與祝英台、李隆基與楊玉環、項羽與虞姬、賈寶玉與林黛玉……為了防止這些故事不夠虐,我還挑了一些曾經看過的小說,李承鄞與小楓、四大爺與甄嬛、小魚兒與小仙女……


誰能想到,我已經熬了兩個通宵了。


打了個哈欠,我傳音呼喚晏臨立刻馬上火速出現。


我打哈欠的嘴還沒閉上呢,晏臨已經站在我身旁了。


「你什麼時候給咱倆設了咒,能隨時閃現到我旁邊?」我警惕地盯著晏臨,這不是下仙島的弟子該會的咒語吧?


都是九年義務教育,他補課了?


「這是師父昨天設傳音咒的時候一起設的啊。」他說得那麼義正詞嚴,以至於我開始自我懷疑。


是我設的嗎?我只設了傳音咒啊?熬夜熬多了果真影響記憶力,看來以後還是要保持充足睡眠,哪怕修仙了也不能例外。


我招手示意晏臨坐下,開始給他講我昨晚準備的虐到人肝腸寸斷的愛情小故事。


有化蝶,有殉情,還有把老婆寵到永遠十八歲的。


「怎麼樣?虐不虐?想不想哭?能不能流出傷心淚?」我也顧不上自己講故事講得已經口乾舌燥,緊張兮兮地等待著晏臨的反饋。


晏臨摸了摸乾燥的眼角:「確實哭不出來啊。」


我瞪了他一眼,「你這個沒有感情的蠢直男,我不跟你浪費時間,我去找你二師伯講故事去了。」


我快走到門口時,晏臨突然說:「師父,幹嗎這麼麻煩,還要講悲劇小故事,打到師伯傷心哭泣不就行了嗎,反正師伯治癒術很厲害。」


為了維持弱雞人設,我捂住胸口,扮嬌弱狀:「錯錯怎麼敢打師姐呢?誰不知道整個蓬萊島最弱的就是錯錯了。」


晏臨被我嚇得連續後退了三步:「師父,您沒事吧?」


我擺擺手,留給他一個瀟洒的背影。


「等師父的好消息吧。」


一切如同昨天一樣,敲門,進屋,上座。


「二師姐,我聽來了幾個民間小故事,覺得特別有意思,想講給你聽。」


於是,在我以三寸不爛之舌滔滔不絕了許久後,夏恩皺著眉頭問我:「師妹講了這麼多不得善終的故事,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嗯?


這是什麼企業級理解啊?!


你們這個世界的全都是沒有感情的殺手嗎?這些都不足以激蕩出你們的情緒嗎?


我連忙否認三連:我沒有、我不是、別瞎說啊。


然後火速告辭。


回了房間,晏臨問我進展如何。


我垂頭喪氣地嘟囔著:「不愧是女主啊,根本感同身受不了愛情的苦。」


「師父你別灰心嘛,徒兒犧牲色相去找二師伯取傷心淚。」


我抬起頭,看晏臨滿臉寫著:我五行欠揍,小帥哥小美女,快來揍我呀。


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不一會兒,屋外傳來了細若蚊吟的啜泣聲,我與晏臨對視一眼,頓時心花怒放。


我就說我的故事沒問題,這都是後勁很猛的虐戀小故事,怎麼會有人無動於衷呢?除了晏臨這個木頭。


我再次飛奔到夏恩的房間,見她果然拿著手帕在哭泣。


「嗚嗚,這些故事,我越想越難過……」


我上前抱住夏恩:「師妹的肩膀給你靠,哭吧哭吧不是罪!」


好不容易安撫住了夏恩的情緒,我拿著傷心淚美滋滋地回了住所。


「師父,這次怎麼樣?」


我得意地一挑眉:「你師父一出馬,一個傳染倆。」


第三日一早,我拿著做好的平安扣準備去找夏恩。


晏臨不理解道:「師父,你非要做個平安扣幹什麼?趁著師伯睡著了偷偷潛入她的房間取一滴指尖血還不容易?」


我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你不懂,這叫刷好感。」


老規矩,敲門,進屋,上座。


夏恩疑惑地看著我:「師妹,你一定非要每次都在我剛起床的時候來嗎?」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有點心急,每天來得都太早了,不過這都是最後一步了,不能失敗,必須硬著頭皮上。


「師姐這話是不歡迎錯錯嗎?那錯錯以後不來了。」我嘟著嘴假裝委屈。


夏恩皺起了眉頭:「師妹,你別這樣,我挺害怕的。歡迎,師姐當然歡迎你。」


我連忙掏出平安扣,「師姐你看這個平安扣,我辛苦做了一晚上,只要取我們四姐妹的指尖血滴在這平安扣上,我們以後就四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


看夏恩沒什麼反應,我先取了自己的指尖血滴在平安扣上。


「師姐,難道你不希望我們蓬萊姐妹花,永遠不分家嗎?」


夏恩別過頭,朝我伸出了一隻手:「好好好,別說指尖血了,心頭血都給你。搞快點。」


看她這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我雖然以前很惡毒,可是如今都已經改邪歸正這麼久了啊,人心中的成見果然是一座難以撼動的大山。


剛好夏恩也沒在看,我趁機多取了她一滴指尖血。


「師姐再見,我去找大師姐和小師妹啦。」


出了夏恩的房門,我將夏恩的指尖血交給晏臨,便急著去找小師妹。


「師父,你怎麼又要走?」


「這平安扣做都做了,當然一個都不能少。你就乖乖在這煉蠱,等我回來。」


仔仔細細替晏臨鎖好了門窗,我才去敲小師妹的門。


「師妹,二師姐來看你啦。」


冬欣開了門,滿面紅光,都快把幸福兩個字刻在腦門上了,我瞧她這副得意的樣子,就知道這次拜師會她得償所願了。


「老實交代,你跟那個一見鍾情的小哥哥怎麼樣了?」


「師姐,我現在好難啊。我原本想著自己拜師會肯定墊底,只收他一個弟子就好了。可是陰差陽錯得了第二,如今還多收了兩個女徒,好怕他被搶走。」冬欣扁著嘴,像一隻小鴨子。


「不會的不會的,對了,我來找你要一滴指尖血做平安扣。」我掏出平安扣給冬欣看。


冬欣拿著平安扣左右打量,「通體潔白,中心卻有若隱若現的紅光,還挺好看。這平安扣是做什麼的呀?」


「當然是咱們四姐妹感情的見證啊!」


成功得到了四人的指尖血,我的平安扣也製成了。


晏臨將裝著蠱蟲的鐵盒鄭重其事地交到了我手上,並嘴賤地補充了一句:「師父這種敢於在師祖頭上動土的作死精神,值得徒兒學習。」


我白了他一眼,懶得理他,他卻湊上前問這平安扣到底有何功效。


「若我們四人都平安活著,這平安扣就是普通的腰間玉佩,若是我們中有任何一人出了意外,這平安扣就會感應到。」


「然後救人於水火?」


「不是啊,然後碎掉。」


「沒了?」


「沒了啊。」


晏臨尬住,良久才說:「這也太沒用了,還是我替師父保管吧。」


說完,他就搶走了我的平安扣揣進了懷裡。


「咱們一起去上仙島下蠱去,不過以你的身份還不能進上仙島,你就在仙雲上待著。」


晏臨撇撇嘴,「不進就不進。」


無故叨擾師父本是要挨罵的,不過容景卿如今中了情蠱,看我的眼神格外纏綿曖昧。


「秋錯怎麼來師父這裡了?」


「來師父這裡看看風景,見過師父。」


我趁著彎腰作揖時將蠱蟲施法送入他體內。


於是在我抬頭的一瞬間,就看到了一張冷若冰霜的面癱臉。牛啊,這變臉跟翻書似的。


「你怎麼來了?」話語中還夾雜著一些嫌棄與厭惡。


呵,男人,你剛才跟我說話可不是這個語氣。


「看風景。」我也簡潔回復。


「看風景?看吧。」說罷,他便拂袖轉身。


「不看了不看了,乘興而來,盡興而歸。徒兒告退。」


「等等。」師父突然把我叫住,倒讓我心下一驚,「拜師會得了法器還只得第四,若再不努力修鍊,可要去藏書閣受罰了。」


哪怕中了我的情蠱,你也會溫柔地同夏恩說第二名已經很好了,為師很高興。要不要這麼雙標啊?腦袋疼。


我匆匆應下後便馬不停蹄地溜了。

5


與晏臨回中仙島後,他忍不住問我:「師父,你臉色好像不太好。」


我喝了口茶水,壓下了心中火氣:「無事,如今夏恩的蠱蟲已經放到師父體內了,他是不是已經不可自拔地重新愛上夏恩了?」


「不一定。」


「為什麼?」


「兩隻蠱蟲在體內相遇,勢必要大戰一場,最後兩敗俱傷,同歸於盡。而後師祖喜歡誰,全看師祖自己的心意了。」晏臨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那也沒事,夏恩與師父早就心意相通,沒有情蠱也會走到一起的。


等等,有點不對啊。


「那是不是,用誰的蠱蟲都沒關係,只要下了蠱蟲就行?」


「對呀。」


「所以我哪怕用自己的頭髮、眼淚和指尖血也可以,之前那麼辛苦地找夏恩,全都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對呀。」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


「師父你也沒問啊。」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小晏啊,為師要教你的第二個道理就是——惹了你師父,下場會很慘。」


我追著晏臨揍的場面很壯觀,師妹和師姐們扯著徒弟們出來吃瓜圍觀。


晏臨捂住頭求救道:「大師伯、二師伯、小師叔,救我啊!」


夏恩雙手抱在胸前,幸災樂禍道:「晏臨啊,不是我們不救你,主要是你當時將我們三個都拒絕了,我們又不是你師父,沒有立場救你啊。」


冬欣身後站著一名男子,玉面書生的模樣。


看來這就是小師妹喜歡的小哥哥了,太奇怪了,冬欣長得像個小麵糰,又找了個大麵糰。兩個麵糰碰到一起,怪不得時時刻刻都分不開。


冬欣也與那小哥哥竊竊私語道:「看到沒,還是做我徒弟好,我不打人。」


我跑累了,便停在原地叉著腰,氣喘吁吁道:「別跑了,累死了。」


晏臨也喘著粗氣走過來,「師父,我那裡有些糕點,拿來給你賠罪。是我錯了,不該捉弄你。」


「中仙島要辟穀,不能吃東西的,你不知道嗎?」


晏臨垂下頭不再言語。


我推了他一把,「這麼笨呢,所以咱倆偷偷去吃啊,你藏哪去了,快領路。」


晏臨的房間倒是簡潔而乾淨,還熏著淡淡的松香,挺有小資情調。


「你還挺精緻。」


「都是師父教得好。」


我才不聽他拍馬屁,坐下後手指敲了敲桌子,「東西呢?」


晏臨從書架里取出精緻的食盒推到我面前,諂媚道:「師父來驗驗貨。」


我捏起一塊桂花糕,入口即化,這香甜酥軟的口感。穿到這本書里這麼久,第一次吃東西,實在是太感動了。


「你從哪搞來的這些東西啊?」


「下仙島對辟穀的規定沒那麼嚴格,我從下仙島的朋友那拿的。」


太久沒吃東西,胃口也沒那麼大,只吃了幾塊糕點便吃不下去了,我喝了口茶將最後一口糕點順進肚子,語重心長地跟晏臨說:「雖說你如今進了上仙島,可別忘了走群眾路線,記得多跟下仙島的朋友們聯繫。」


回去的時候,剛好碰上了冬欣。她跑過來跟我打招呼,我也熱情地與她招手,她卻朝我的臉伸出了手。


「幹嗎呀?」


下一瞬,冬欣捏著從我嘴角邊拿下來的糕點渣,興奮道:「師姐,你居然偷吃呀!」


我趕緊捂住她的嘴,恨不得殺人滅口。這個冬欣,哪都好,就是腦子不太好。思情咒的風波剛剛平息,可不能再節外生枝。


最終為了讓冬欣替我保密,只能答應也分給她一份糕點。誰能想到這個陷入戀愛的女人居然會扯著她的大麵糰一起來吃。


我扶額,「冬欣,你就是上天派來懲罰我的。」


大麵糰坐在一旁不敢拿吃的,只是怯生生地對我頷首叫了聲三師伯。


我還未開口告訴他別客氣,都是自己人,冬欣已經將糕點親手送入他口中。


好啊,現在這狗糧還有上門服務,還是掰開嘴直接往嗓子里灌那種。


下仙島的拜師考試,晏臨第一,大麵糰墊底。忘了說,大麵糰叫溫至。差點沒把我笑死,怎麼會有人起名叫蚊子?當然,我頂著秋錯這個名字也不好意思嘲笑別人。


兩人還是很般配的,一個冬欣,一個溫至,冬至 cp 鎖了。


而且溫至比晏臨還要高一些,怪不得冬欣當初能一眼就看到他。想到這,我甚至還有那麼一絲絲的慶幸,還好冬欣喜歡的弟子不是晏臨,讓我撿了這個漏。


等等,打住,晏臨這種徒弟也沒什麼好慶幸的吧,哼。


送走了這倆人,我忍不住跟晏臨抱怨,「看我吃一臉渣渣還不提醒我,害我平白無故被人捏了把柄。」


晏臨不回話,只是意味深長地盯著我,搞得我渾身不自在,「看我幹什麼,再看收費!」


「師父,你倒是和傳聞中的很不一樣。」晏臨的眼睛微眯,倒是有了些挑逗的意味。


我整理了一番額前的碎發:「怎麼樣?是不是比傳聞中美貌多了?」


晏臨搖了搖頭,笑道:「比傳聞中還傻。」


嘿!這個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6


解決了師父的情蠱,我也要開始盡職盡責地做晏臨的師父,甚至把原主的筆記全都拿給他看了。


結果,我忘了把容景卿的畫像拿出來。


晏臨拿著容景卿的畫像嘖嘖道:「不是吧,師父還有少女懷春的時期啊?」


氣到我想把晏臨天靈蓋卸下來當飯碗。


容景卿的情蠱解了之後,隔三岔五就把夏恩召到上仙島。沒有我這個上下橫跳、左右開弓阻撓他們談戀愛的惡毒女配,如今他們的感情進展飛速。


其實情蠱的事,容景卿肯定回過味兒來了。還好我及時在夏恩那裡刷了足夠的好感,估計善良的女主替我說了不少好話,如今容景卿似乎並沒有打算與我計較此事。


倒是可憐了夏恩的四個徒弟,每天坐在夏恩門口的台階上眼巴巴地望著上仙島的方向,等待夏恩回來教他們法術。


我與晏臨就站在窗口處看熱鬧。


「小晏,看到沒,選擇有多麼重要。」


「是啊,我要是選了二師伯就好了,天天放養,沒人管。」


很好,今天又是把晏臨一頓整治的一天,快樂。


馬上就是我們姐妹四人帶著十位弟子下凡歷練的日子了。容景卿是蓬萊的頂流師尊,作為他的弟子,我們首次下凡怎麼也得捉個大妖才算是交出滿意答卷。


可我看夏恩的弟子們日日荒廢功課,就坐在台階上望天。這要是一下凡就被大妖生吃了,可怎麼辦?


沒辦法,我教晏臨的時候也順便邀請他們來旁聽。作為一個曾經惡貫滿盈、臭名遠揚的惡毒女配,如今只能多做好事來抵消那些罪過了。


那四人收到我的聽課邀請,還有些不情願。可後來不知怎麼,竟然想通了,四人搬著小馬扎來到我的屋子:「三師叔,我們信你,蹲了。」


我會的法術都是進攻型的,要是讓他們互相攻擊,受了傷,我豈不是吃力不討好?


又一個不眠之夜,我做出了會閃現和瞬移的石頭人放在後院讓他們練習精準攻擊。


本來帶一個晏臨,已經氣得我高血壓了。如今一帶五,我揉著太陽穴感慨著:家有隔夜糧,不當孩子王。


真是生命不息,折騰不止。


沒想到剩下的五人聞聲來到後院,也非要跟我一起學習這些強攻之術。


更過分的是,冬欣也要來學習。


「你怎麼想的,拜師會我可是你的手下敗將?」


「這麼酷的法術師父平時都不教的,我也想學嘛。」冬欣抱著我的胳膊往我身上蹭。


沒人能抵抗美少女的撒嬌,我也一樣,只能讓她也加入課堂。前幾日我還抱怨一帶五太累,今天就變成一帶十一。很好,生活就是巧克力糖,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顆有多黏牙。


結束了疲憊的一天,晏臨問我:「師父法術如此強大,為什麼拜師會才得了第四呢?」


「成功的人不談過去,只努力做好現在,迎接光輝未來,聽懂的話,掌聲!」我一隻腳踩在凳子上,完成了這一番慷慨激昂的成功學演講。


距離下凡的日子越來越近,馬上就能吃大餐、穿漂亮裙子、化美美的妝,也許還能逛逛花樓,調戲花魁,啊,這才是生活!


沒想到短短半年的光景,我就逆轉了口碑。以後就可以安心苟著,做快樂的小神仙了。

7


我正打包行李時,窗外突然就變了天。


在蒼茫的蓬萊島上,狂風卷積著烏雲,在烏雲和蓬萊島之間,有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在自由飛翔。


我衝出屋子時,其他姐妹也探出頭來察看情況,我們面面相覷。這種場面從來沒見過啊,這是怎麼回事?


長老召集大家在匯靈山集合,我叫上晏臨趕緊飛了過去。


那人終於現身,穿著黛色衣衫,長得倒是清秀,更像是個俊逸出塵的仙人,也不像魔道中人啊?


長老最先反應過來,質問道:「你可是……銀靈子?」


銀靈子?這題我會!上古魔獸,一隻在銀杏樹下修鍊到走火入魔的螢火蟲,最擅長迷幻咒。


「老頭,你倒是有些眼力。」他的聲音穿破雲層而來,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


「逐鹿之戰魔族已然潰不成軍,你躲躲藏藏了幾萬年,如今突然現身,到底有什麼陰謀?」長老喊得頗有氣勢。


根據我對仙俠小說的了解,這位大反派應該沒別的陰謀,只是單純地想殺了所有人稱霸六界而已。


倒是容景卿人狠話不多,拔了劍就要衝上去與之大戰一場。


莫陵和風屏師尊緊隨其後,加入了戰鬥。


銀靈子的迷幻咒出神入化,用幻術變出了許多分身來,明明腦袋都被砍下來了,下一瞬化為煙霧,當真是野火燒不盡,人頭送不完。


這麼強的反派,我都替三位師尊捏了把汗,這要是輸了,得多丟人啊。


就在長老舉起拐杖也要加入戰鬥時,銀靈子嘲諷地看著容景卿道:「你們好生無趣,我與你玩一個遊戲,捉走你實力最強的弟子,看你能不能從我手中救出她。」


我懂了,這是要給夏恩和容景卿的愛情增加點坎坷,我懂我懂,必要時刻灑狗血嘛。正在我有些同情他倆還沒膩歪多久就要開虐時,卻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好像被一股神秘力量牽引著飛了起來。


啊啊啊啊,我淦啊!為什麼是我啊?大反派你清醒一點啊,我不是女主啊,抓我干甚啊?容景卿哪裡像是會救我的人啊?你這個反派,一點功課都不做就敢出來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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