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時有哪些傳為佳話的師生戀？

05-29

沈從文和張兆和、魯迅和許廣平、徐悲鴻和孫多慈的師生愛情故事，想必大家都聽過許多，前兩對的相伴終生，和後一對的未成眷屬，都令人唏噓不已。這次我想介紹一對大家可能聽說的不多，但是在當時卻引發當局的追捕，差點使當事人喪失了性命的師生戀----舒新城和劉舫。

舒新城原名維周、心怡、遁庵。湖南漵浦人。1917年畢業於湖南高等師範從事教育工作。曾主編《辭海》。建國後擔任《辭海》編委會主任。他在新式學堂接受了西學教育，並將道爾頓制引入了中國。道爾頓制(The Dalton Plan) 是由20世紀美國著名的教育家海倫·柏克赫斯特(Helen Parkhurst)創立，是一種適應個性教學的形式和方法。廢除班級授課制，指導每個學生各自學習不同的教材，以發展其個性。1922年，舒新城第一篇解釋道爾頓制的長文《什麼是道爾頓制》作為「道爾頓專號」的內容，發表在《教育雜誌》上。

1924年10月，應國立成都高等師範學校校長吳玉章之邀，從南京到成都出任該校教育學教授，開設中學教學法、現代教育方法、教育心理學三門課程。在這裡他遇到了劉舫。也就有了1925 年 4 月底 5 月初發生在成都高師的一起轟動全國的「師生戀愛」事件。剛到成都的舒新城並沒有太多熟人，所以經常到舊識王克仁處拜訪，舒新城喜歡攝影，也就經常在他們家擺弄照相機。而當時經常去王克仁家中補習英語的預科生劉舫，對攝影非常感興趣，舒新城就教他們幾個學生，帶他們在成都城裡練習攝影技術。在這一過程中，劉舫認為自己的語文和閱讀知識有限，希望請舒新城補課，舒新城也盡心幫助他。本是非常正常的交往，卻被學校一些人故意放大。至於這些人這麼做的原因：一方面是舒新城當時在該校待遇優厚，還經常在校內外演講，非常活躍，老師們集體的罷課也不參加，甚至主動多上課，這些行為令其他老師不滿。另一方面優異的成績和姣好的面容使得劉舫受到同性的嫉妒，也令追不到的異性由愛生恨，想要報復。這些原因放到今天似乎匪夷所思，但是在當時思想相對閉塞的成都，卻確實如此。最初，校長找劉舫談話，以偷拿的劉舫日記及別人冒名舒新城寫給劉舫的情書為證據，認為她敗壞風氣，要求她轉學，被劉舫拒絕。此事也被學校的先進學生們知道，他們聯合起來抵制學校的強行轉學令。退學劉舫失敗後，學校找到軍署請兵，要求逮捕舒新城並毆斃。先進學生和舒新城的朋友聽到風聲後提前告訴了舒新城，舒新城不得不出逃。舒新城在《我和教育：三十五年教育生活史》記錄當時出逃時的情境：「易裝甫畢，即聞門外人聲嘈雜，劼人乘酒興出，與大鬧，我乃由岳安乘間引至劼人舅氏後院短牆邊，扶我逾牆跳至鄰居，鄰人初以為盜，大聲呼喊，岳安告之，且同逾牆，始獲無事。劼人之鬧，則為故延時間，使我能安全逃出，經過半小時之爭辯，劼人卒令督署憲兵及學生代表入室搜索，不得，乃將劼人捕去。」舒新城化妝出逃，後回到南京，而友人李劼人被抓入獄一周。

這件事後舒新城在南京繼續他的工作，但是他和劉舫在這件事情中各自的表現，也讓互相間有了進一步的了解。在舒新城和劉舫的書信集的《十年書》中，可以看到他們之間溝通的逐漸變化，了解的深入讓兩人逐漸滋生火花。6年後他們倆在上海結婚。他們倆的故事在舒新城所寫的《我和教育：三十五年教育生活史》、舒新城和劉舫的書信集的《十年書》有記錄，舒新城的《蜀游心影》中有關於他從南京一路到成都，到從成都離開時的一些記錄，也有涉及到他們倆的內容。相比起沿海城市，當時的成都思想上還是比較封閉的，對於師生戀，或者說師生之間交往密切一些就會遭受不少批評，認為影響風氣。這場「師生戀愛」在成都發生時，舒新城和劉舫只是交往密切，但是這件事情非但沒有讓兩人產生距離，相反，他們逐漸發現思想的共通，並在之後幾年保持聯繫，最終互生情愫。有情人終成眷屬。這段差點「要了命」的愛情故事也在當時傳為美談。參考資料：蔡開松、於信鳳等.二十世紀中國名人詞典[M].1991(3)彭林祥.舒新城的「傾城之戀」[J].博覽群主.2011(5) 於述勝.學術與人生--解讀舒新城和他的道爾頓制研究[J].北京大學教育評論.2007(10)豆瓣讀書: https://book.douban.com/subject/26918112/《我和教育：三十五年教育生活史》

民國社會風氣開放，出現了不少師生戀現象。下面就介紹幾例比較出名的師生戀。

魯迅與許廣平：許廣平初次見到魯迅是在女師大的演講會上，她深深地被魯迅的談吐、氣魄所吸引。一年後，許廣平終於鼓起勇氣給魯迅寫了封信，令她沒想到的是，魯迅很快就回信了。於是，一來一往，兩人的聯繫越來越頻繁，感情也越來越深厚。最後，許廣平如願地嫁給了比自己大18歲的魯迅。

沈從文和張兆和：最先是沈從文先喜歡上張兆和的，並且對張兆和展開猛烈的愛情攻勢，但張兆和那時候並不喜歡沈從文，甚至覺得他很煩人，於是便把這件事告訴了校長鬍適。令她意外的是，胡適建議她試著接受沈從文，這讓張兆和開始重新審視與沈從文的感情，最後決定嫁給了這個痴心的人。

徐悲鴻與孫多慈：孫多慈是著名的女油畫家，早期跟隨徐悲鴻學畫畫，兩人日久生情，萌發了愛情。可徐悲鴻此時已經有老婆了，而且他老婆蔣碧薇也是個厲害人物，在得知徐悲鴻與孫多慈的事情後，多次當眾羞辱孫多慈，和徐悲鴻吵架，但一直和徐悲鴻保持婚姻關係。在這段關係中，年輕的孫多慈受了不少委屈，也一直沒有個名分。孫多慈後與許紹棣結婚。

魯迅與許廣平，沈從文與張兆和，舒新城與劉舫，孫俍工與王梅痕，瞿秋白與楊之華。

最有名的師生戀發生在大文豪魯迅先生身上。當時魯迅來女師大演講，他犀利的言辭，新銳的觀點，深深吸引了台下的女觀眾許廣平。一年之後，許廣平鼓起勇氣給偶像寫信，魯迅當晚就給他回信。一下便讓26歲的許廣平徹夜難眠。接下來的時間裡，兩人玩起了曖昧的文字遊戲，最後才捅破那層窗戶紙。許廣平也如願嫁給了大自己18歲的魯迅先生。

另一位是大文豪沈從文。他能追的上張兆和，絕對算得上軟磨硬泡，因為當時的張兆和才貌雙全，家底殷實。從剛認識開始，沈從文就迷上了自己的學生，並瘋狂地寫情書。張兆和去找校長鬍適告狀，誰知胡校長說「那你嫁給他得了」。最終，沈從文娶了小自己八歲的張兆和為妻，相伴終生。

第三位是《辭海》的編纂者舒新城。1924-1925年間，舒新城任教於國立成都高等師範學校。期間結識了高師的預科學生劉舫（又名劉濟群）。因攝影之由，他們開始了頻繁的交往。舒劉二人的交往，慢慢由攝影轉向學業。舒新城指視劉舫為私淑弟子，往來日多。在成都高師（四川大學的前身）里，劉舫因成績優良，面容姣好，是校內頗有名氣的「紅人」，追求者甚眾。而舒新城也因經常在校內外發表演講，在當地風頭頗勁。二人皆為校內焦點人物，其關係自然也被放到聚光燈下。最終鬧的滿城風雨，甚至出動軍警通緝舒新城。最後舒新城不得不易容改扮，逃離了成都。經此一劫，舒新城對劉舫的了解更進了一步，對其無視他人誣害並時時關心別人的表現甚為讚賞。後來，兩人於1931年終成愛侶。

第四位是毛澤東的書法老師孫俍工，著名的教育家、作家。孫俍工的原配夫人叫歐陽福生，司門前鎮畲溪村人。她是裹過足的小腳女人，走起路來又慢又費勁。解放前沒有通公路，每次回娘家都只能走崎嶇的山路。孫俍工很疼愛妻子，每次都背著妻子陪她回娘家。歐陽福生一生未育，孫俍工卻從不抱怨，這更增加了妻子的愧疚感。她千方百計籌劃著，要給丈夫傳宗接代。歐陽福生看到丈夫的女秘書王梅痕（又名王薺，比孫俍工小13歲，畢業於杭州美術學院）品貌雙全，又和丈夫相處融洽，雙方互有好感。但孫俍工極有分寸，從不越雷池半步。王梅痕就想著要給他們「創造機會」。一天下午，歐陽福生瞅准王梅痕進入孫俍工房間彙報工作，趁他們不備將房門反鎖。兩人發覺後急忙喊門，歐陽福生任他們喊破喉嚨也不肯開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打開房門。不久，歐陽福生因病去世。按她的遺願，王梅痕終於成為孫俍工的第二任夫人。並育有五子二女，皆成就顯赫。

第五位是著名的瞿秋白烈士。瞿秋白一生兩任妻子，都是師生戀情。第一任妻子王劍虹在兩人婚後七個月就去世了，因此沒有為他留下孩子。瞿秋白的第二任妻子楊之華，曾離過婚，她的前夫是浙江聞名的開明紳士沈玄廬的兒子沈劍龍。楊之華與沈劍龍生下女兒沈曉光。後來，楊之華與沈劍龍離婚，並嫁給了瞿秋白，然後把女兒沈曉光改名為瞿獨伊。王劍虹原名王淑潘，1903年出生在四川酉陽縣龍潭鎮（今屬重慶市管轄）的一個土家族顯赫家庭。她的父親叫王勃山，早年參加了孫中山領導的同盟會，辛亥革命後曾任孫中山廣州大元帥府的秘書，能詩善文，懂得醫術，善於交遊，尤其喜歡收藏，我們國家博物館所珍藏的一套編鐘和曾侯乙鑹等一級文物就是他無償捐獻的。王劍虹在上海讀書時師從瞿秋白，1924年1月，瞿秋白從廣州趕回上海與王劍虹結婚，新郎瞿秋白25歲，新娘王劍虹21歲。王劍虹與瞿秋白結婚僅僅半年多，就因患肺病於1924年7月在上海醫治無效而去世了，死在瞿秋白的懷中。楊之華1922年一個人離家到上海，在上海參加了婦女運動，並在運動中認識了向警予、王劍虹等人。1923年底，楊報考上海大學，被錄取在社會學系。瞿秋白那時是上海大學社會學系主任，經他介紹楊之華加入中國共產黨。那時，瞿秋白剛剛從失去愛妻的悲痛中走出。工作和鬥爭中，兩人的感情不斷加深。後來，邵力子主辦的上海《民國時報》上同時刊登三條啟事：一是瞿秋白和楊之華的結婚啟事，二是沈劍龍和楊之華的離婚啟事，三是瞿秋白和沈劍龍結為好友的啟事。